亥時才剛過,一輛馬車離開貝勒府,穿過悄然寂靜的漆黑街道,往朝陽門大街的方向駛去,一張明艷的小臉不時地從簾後探出來。
「你真的確定要跟來?其實我自己進去找就好了。」
珊瑚把頭縮了回去,看著斜倚在軟墊上假寐的俊美男人,一身黑色長袍的他,帶著神秘的魅力,不過此時她可沒心情欣賞,都緊張個半死了,他居然還有心情睡覺。
「要是被守衛的人發現,我還不打緊,你可就不行了……格日勒,你聽到沒有?」
格日勒仍舊閉著眼皮,不過迷人的薄唇已經往上勾。
「萬一真的被發現,我只好說是跟你在幽會,以為那裡沒人在,不利用一下豈不太浪費了。」
「誰跟你幽會了?」珊瑚嗔惱地斥道。
「不是嗎?」格日勒掀開眼皮,瞳眸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伸手將珊瑚拉進懷中。「那咱們來做點男人和女人幽會時都會做的事,這不就像了。」
「不要亂來。」珊瑚拍掉他的大掌。
「真的不要?」格日勒含住她小巧泛紅的耳垂,可不這麼認為。
「不要老是來這一招,本格格這次可不會上你的當。」珊瑚不想每次都被他耍著玩,讓格日勒以為自己是笨蛋。
格日勒的視線透過睫毛俯覦著她,有些惋惜、有些好笑,還有些寵溺。
「真是可惜,我還以為你喜歡上次做的那些事。」
「喜歡是喜歡,不過時機不對……」珊瑚臉蛋紅了紅,嬌瞪他一眼。「要是你想找的東西也沒在這間宅子裡,那可怎麼辦?」
「我都不擔心了,你擔心什麼?」格日勒笑聯著她憂慮的美眸,是真心的在替他煩惱,佯歎一聲。「只不過會因為辦事不力,挨皇上的罵罷了。」
珊瑚急了。「皇上會很生氣是不是?那怎麼辦?他罵人很凶嗎?要不要我去跟他說說,就說……是我沒找到你要的東西,不能怪你……」
「你要這麼去跟皇上說,豈不鬧得人盡皆知,大家都知道你在幫我找證據的事了。」格日勒胸口繃緊,自己就是被珊瑚這股天真的傻勁打敗的。
「說得也是。」珊瑚垮下肩頭。
格日勒摟著珊瑚的嬌小身子。「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這間宅子的確是中堂大人的,只不過很少人知道,連附近的人家都以為這兒沒人住。」
阿克敦做事謹慎,多半都是選在夜晚進出宅子,才不會引來注意。
「連我和額娘也是最近才聽說,就不知道宅子裡有幾個人看守,要是很多就有點困難了。」珊瑚擔憂地說。
「待會兒我一個人進去就好。」格日勒不想讓她冒險。
珊瑚一怔。「為什麼?不行!我要跟你一起進去,要是真的被發現,我可以替你擋一擋,你還有時間逃走。」
「你要怎麼幫我擋?」格日勒挑眉問道。
「我……也退沒想到。」珊瑚語塞。「總之我非進去不可。」
格日勒目光一柔。「那咱們只好隨機應變了。」
「好吧,那你可要放機靈點,要是我說快跑,你就得趕緊走,知不知道?可不准再拖拖拉拉的。」珊瑚正色地叮囑,讓格日勒險些笑場,到底誰才要機靈點。
「是,全聽你的。」珊瑚用力領首。「那就這麼說定了。」
當他們的馬車來到朝陽門大街,距離宅子只剩一小段路,於是格日勒和珊瑚便用步行的過去。
「就是這間了。」珊瑚指著朱色大門說。
格日勒打量了下四周,在圍牆的陰影下覦見了道人影,視力極佳的他見對方打了個手勢當作暗號,便明白宅子裡已經安全了,或許是阿克敦太有把握不會有人知道這裡,所以看守得不夠嚴密,不過格日勒沒有要他們把人殺了,那太明顯了,因此只下了迷藥,讓那些人睡上一覺。
「這條給你!」
聽珊瑚這麼說,格日勒低頭一看,就見她在眼睛以下綁了條黑色手巾,忍不住笑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
「用看的也知道,咱們是要偷偷進去,當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總要稍微退一下,快點拿去。」珊瑚把另一條黑色方巾塞給他。
「你準備得還真周全。」
格日勒失笑地接過,可不信一塊黑布能濟得了什麼事。
「那是當然!」珊瑚一臉得意洋洋。
「一定要蒙起來?」格日勒故作猶豫狀。
「這樣想親你就不方便了。」
「都什麼節骨眼了,你還在想那種事?」珊瑚紅著臉斥道。「動作快一點!再拖下去都天亮了,」
格日勒很配合地連聲說是,用布蒙住一半的臉孔。「這樣總行了吧?不過要怎麼進去呢?大門一定閂上了,不可能進得去,你說該怎麼辦?」
「應該有偏門才對,咱們到那邊找找看好了。」珊瑚指著左邊說。「你跟在我後面,小聲一點。」
「是。」格日勒唯唯諾諾地配合。
珊瑚像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地走著,在府裡用過晚膳以後,還特別問了一下,確定阿瑪在家,而不是來這座宅子,這才溜出門跟格日勒會合。
「快點跟上!」珊瑚回頭對身後的格日勒招手。
格日勒笑咳一聲。「遵命。」
當珊瑚找到了側邊的小門,發現居然沒有閂好,心裡很是慶幸。「咱們今晚的運氣真好,快點跟我進來。」
見珊瑚推開那扇小門,還左右張望,確定沒人才進去,格日勒懲著笑跟上。「你知道書房在哪裡嗎?」
珊瑚轉過身,愣愣地看著他。
「不知道,反正宅子不大,應該很容易就找到……你不要說話,跟我走就是了。」
「是。」格日勒笑著回答,接著眸光轉為凌厲,雖然宅子裡的守衛全被他先派來的侍衛早一步潛進去迷昏,還是得隨時提防阿克敦會來。
「往這邊走……」珊瑚用力對他招手。
格日勒收攝心神,跟著她繞過前廳,來到後頭的一處院落,看來像是主人居住的地方。
「會不會是這裡?」他朝珊瑚咬耳朵。
「我也這麼想,不過……看守的人都跑哪兒去了?怎麼都沒看到人?」
珊瑚原本還提心吊膽,可是到現在連一個人都沒瞧見,正覺得奇怪。
「都快子時了,只要是人都會想睡覺。不能怪他們不夠盡責。」
格日勒嘴角因隱忍著笑而微微抽檣。
「不過這樣對咱們反倒有利。」珊瑚接受了格日勒的說法。「咱們還是要小聲點,免得吵醒他們了,到前面看看有什麼。」
「那就請格格帶路。」格日勒揶揄地說。
聽了,珊瑚下巴一抬,很是神氣。
「跟本格格走就對了!」
「請。」格日勒縱容她在面前耍威風。
就在珊瑚打開好幾扇門之後,透過廊下的火光,找到一處書房。
「格日勒,好像是這裡……」
格日勒跟著珊瑚跨進門坎,用打火石點亮了桌上的燭火,就見珊瑚已經忙著翻箱倒櫃,急著找出密函。
「你在發什麼愣?你負責那邊。快點找!」珊瑚指揮地嚷道。
把不該有的心思抹去,格日勒沒有動手,觀察入微的他先用雙眼打量一遍環境,看看上頭的橫樑,再瞧瞧地面,最後注意到書櫃下方有道不是很明顯的痕跡,表示書櫃不是一直在固定的地方,曾經被人移動過的關係,心裡這麼一想,格日勒便用力將書櫃往右一推,然後敲了敲牆壁,果然是空心的,用力一推就開了,並且出現一道暗門。
「你怎麼猜到的?」珊瑚瞠著美目,看著出現在書櫃後方的門。
「看來今晚咱們的運氣真的不錯。」
格日勒手拿著燭台走進暗門內,裡頭的空間不大,只有一張小桌,小桌上擺了文房四寶,打開其中一隻抽屜,裡頭收放了好幾封曾經蠟封起來的密函。
在外面等的珊瑚也很想進去,她的心情很複雜,希望格日勒不要找到所要的東西,證明阿瑪和裕親王沒有書信來往,更沒有造反的企圖,但是又希望他能找到,可以阻止阿瑪犯下滔天大罪,沒過一會兒,格日勒便把密函擱在懷裡出來,重新把書櫃移到該有的位置上。
「找到了嗎?」珊瑚連忙問道。
格日勒鰍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還不很確定是不是來自裕親王府,等回去之後再好好研究。」
「嗯。」珊瑚有些高興,又有些難過得點頭。「只要能夠及早揭發裕親王的陰謀,我阿瑪就罪不該死,這樣他就沒有事了對不對?」
「我也希望如此。」格日勒端詳著珊瑚強顏歡笑的神情,她一心一意的想幫自己的阿瑪贖罪,誰能說她是個不孝的女兒。
珊瑚深吸口氣,揚起勇敢的笑容。
「希望這些東西對你也有幫助,免得讓你被皇上罵。好了,咱們快走吧。」
見珊瑚吹熄燭火,率先步出了書房,格日勒也跟著出來,順手帶上房門。走在嬌小的身影後頭,見珊瑚挺直著背脊,知道她是故做堅強,其實對自己這麼做的行為相當恐慌和不安,卻還是告訴他有關這間宅子的事,讓格日勒再也忍不住地想抱住她,安慰她,要她別怕。
「好像有人來了。」格日勒低聲道。
走在前頭的珊瑚馬上驚跳起來。
「有人來了嗎?快躲起來……」
她拉著格日勒就推開最近的一扇門扉,進去之後,再把它關上,然後把耳朵貼在門上。
「真的有人來嗎?我什麼也沒聽到……」
「還是等一下再出去,免得剛好撞上。」
格日勒忍著笑,緊貼在她的背後,也跟著凝聽外頭的動靜。
「那要等多久?」珊瑚偷偷打開一條門縫問。
「大概要半個時辰。」
格日勒從後頭摟住珊瑚,親著她的頸後,讓珊瑚發癢地閃避。
「要這麼久……」
珊瑚小聲的抽了口氣,即便室內光線不明,還是知道男性大掌隔著衣物罩住一團雪嫩。
「你不要亂來,萬一有人進來……」
「沒有人來,我是騙你的。」珊瑚氣惱地轉身。「你老是騙我。」
「因為你太好騙了。」格日勒把她摟得好緊,生怕她不見了。「小丫頭,以後不要隨便相信男人的話。」
「又不是每個男人說的話我都信,本格格沒你想的那麼笨……」
珊瑚在他一再的啄吻下,腦袋開始有些不清楚了。
「就是因為這樣才糟。」格日勒接著脫去珊瑚的外袍。
「你……你又想做那種事了……」珊瑚發覺他的舉動,身子漸漸發熱。「我不要獎賞,這麼做都是為了我阿瑪。」
「這次不是獎賞。」格日勒親著她的小嘴,嗓音哈啞,頭一次對珊瑚吐露感情。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珊瑚一臉不敢置信,小嘴張得好大。
「真的嗎?你真的喜歡我?我沒有聽錯?不要待會兒又跟我說你只是在逗我開心。」
「傻丫頭……」格日勒胸口繃緊,索性將珊瑚打橫抱起,走向炕床,適應了室內的光線,可以看出這是間寢房。
待珊瑚腳上的花盆鞋被脫下,她試著拉攏被掀開的內袍。
「不行……要是那些守衛醒過來……」
「他們這一覺會睡到天亮。」
格日勒吻去她的話,將珊瑚壓回炕床上。
「你……怎麼知道?」
珊瑚不讓他打迷糊仗,乘機混過去,非問清楚不可。
格日勒扯去她身上最後一件衣物,再度讓珊瑚裸顯在自己身下,長著硬繭的長指揉撫著她胸前的柔軟。
「你說呢?」
「你好可惡……」
珊瑚好氣格日勒老愛這樣逗著她玩。
「哪裡可惡?」
格日勒張口吮住另一隻柔軟,讓珊瑚喉頭梗住,除了喘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品嚐著身下的嬌軀,熟練地撫弄,讓珊瑚依舊稚嫩的花瓣綻放開來,沾染上晶瑩的露珠。
「都很可惡……」珊瑚在痛苦和愉悅中拱起身子,像要迎合格日勒的撩撥,又像是想逃開。
覺得自己好不知羞恥。
「你讓我變壞了……」
「那就再壞一點。」格日勒將亢奮的慾望隔著棉褲在珊瑚的柔潤處輕頂磨蹭,雖然像是隔靴搔癢,至少能讓彼此滿足。
嬌軀先是一僵,感覺到有種灼熱巨大的東西在敞開的腿間擠壓,讓珊瑚有點被它嚇到了,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
「那、那是什麼?」
「不喜歡?」格日勒笑聲有些嘎啞。
「我……我不知道……」珊瑚張著檀口喘氣,沒有心思去想他的問題,她再也受不了,只能無助地攀著格日勒的肩膀,逸出一聲聲的啜泣,又一次沈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