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看額娘。」
珊瑚很擔心額娘會受不了苦,也跟大娘一樣想要尋短。格日勒接過小廝遞來的暖帽,戴在頭上。
「等你手心上的紅腫消了再說,你就在房裡歇著,待會兒會讓婢女進來服侍。」
「你是怕我跑出去吧。」珊瑚憤慨地說。
「沒錯。」格日勒斜睨著她氣呼呼的模樣,佯作冷酷地說:「要是她們沒把你看好,可是會挨板子,你不想害了她們吧?」
「你怎麼可以利用別人的性命來威脅我?」珊瑚氣得小臉通紅。
「反正在你心中。我就是喜歡利用別人,利用完了就任他們自生自滅,那麼多添一樁又何妨。」格日勒自嘲地說。「你額娘那兒,我會托人關照,不會有事的,你就在這兒把傷養好。」
「真的?你不會騙我?」珊瑚怕他連這種事都哄騙她,她不能冒險。
格日勒執起她的小手,一一檢視手心上的紅腫情況,十根原該白嫩的手指頭都傷痕纍纍,讓他看了已經不是心疼可以形容。「你不信就算了,這藥得再多抹幾次,才會好得快。」
「這是我的手,不用你關心。」珊瑚不想看到他這麼關懷備至的表情,不想被格日勒的溫柔給打動。
深深地覦著珊瑚對他築起心牆的抗拒模樣,格日勒只能在心裡歎氣,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就得將這些概括承受。
「那我進宮去了。」
珊瑚裝作沒聽見,沒有響應,但還是忍不住去傾聽著踱遠的腳步聲,心也跟著格日勒離開了。
坐進轎內,格日勒在轎身的晃動之間尋思,他知道待會兒得費一番唇舌才能說服皇上,不過眼下是自己最迫切想幫珊瑚做的事,非得成功不可。
待格日勒來到乾清宮西暖閣等候召見,心裡想著該如何啟齒,過了片刻,內侍出來請他進去,格日勒整了整箭袖,進了皇帝的寢宮。
「這麼早就來見朕,可是有急事?」穿著藍色暗花團常袍的皇帝,坐在御榻上瞅著眼前的格日勒,半響之後才開口。「該不會又是為了阿克敦的女兒?」
格日勒伏首稟奏。「微臣不敢隱瞞皇上,確實和她有關。」
「內務府應該已經把人送去給你了。」
皇帝起身走到紫檀木座椅前坐下,內侍奉上茗茶,讓他潤了潤喉。
「回皇上,內務府已經把人送到,臣是來叩謝皇上隆恩。」格日勒也跟著皇帝轉了個方向,跪著回道。
皇帝雖然年輕,但是雙眼可是睿智精明,似乎已經看出他話還沒說完。「把她指給你當福晉的事,朕是沒法答應,你可以要別的賞賜。」
「臣明白,臣也已經想好要什麼賞賜了。」待皇帝開口詢問,格日勒才一字一句的道出。
「請皇上赦了阿克敦的兩位福晉以及其它女眷的罪籍,讓她們到寺裡帶髮修行,用餘生來為大清和皇上吃齋祈福。」
語畢,格日勒沒聽到皇帝的回答,他也維持同樣的姿勢不動,等候旨意。
「朕的賞賜可不是什麼都能答應的。」皇帝擱下茶碗,面帶微慍,口氣也跟著嚴厲幾分。
「你和伊爾猛罕他們都一樣,淨是給朕出難題,朕再寵信你們,也不是真能讓你們予取予求。」
「臣惶恐!臣知罪!」格日勒把頭伏得更低。
「這區區一名女子對你的影響還真大,是她要你這麼做的?」若真是枕邊細語,那可就容不得再繼續下去了,皇帝在心中忖道。
「回皇上,這件事與她無關,是臣想要彌補她。」
格日勒擔心皇帝以為是珊瑚背地裡慫恿唆使,不想讓皇帝對珊瑚留下恃寵而驕的壞印象。
「儘管她有著過人的勇氣,但也是出自於想救至親的親人,眼看自己的額娘因她而受苦,她……就是不肯待在臣身邊,堅持要回原來的地方受苦。」
皇帝怔了怔。「她真的這麼說?」
「臣不敢欺瞞皇上,她說不能棄親生額娘於不顧,只顧自己一個人享福,那是大不孝。所以寧可當個洗衣奴,與親人同甘共苦。」
就因為這樣,格日勒無法硬把珊瑚強留在身邊,不想看她繼續自責下去,因為那樣的話,就算他再多的嬌寵也無法安撫。
「請皇上念在她一片孝心,赦了她們的罪,得以彰顯皇上寬大胸襟,能容人所不能容,將來必可流傳萬世。」
「你這項大帽子就這麼幫朕戴上,朕若不允,不就是氣度狹小,有失容人的雅量了?」皇帝不悅地問。
「微臣不敢!」格日勒高呼。
「這情字的力量可是連朕的旨意都比不上。」
皇帝在自己最信任的這四個心腹身上見識到了,不過阿克敦的女兒難得如此至孝,他又怎能無動於衷:「朕在幾個月前曾去過法源寺一次,記得法源寺前面的街再往西走,有間小小的尼姑庵,沒有名字,連殿宇都快被雜草掩沒了,明顯人手不足,應該再多些人去打掃……罷了,就讓她們去那兒吃齋念佛,好好的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祈福。」
「臣叩謝皇上恩典!」
格日勒深吸了口氣,天威難測,不敢再要求其它了,免得皇上一怒之下全部收回。
格日勒從宮裡回來已經是申時左右,總管在大門口迎接。
「她一直待在寢房裡頭?」
格日勒望著右前方,那兒是他居住的院落,因為有珊瑚在,那兒便是他嚮往的所在。
「據派去伺候的婢女說,格格只是坐著,都不說話,不過午膳倒是有用了一點,沒有餓肚子,請貝勒爺不用擔心。」
總管可不敢馬虎,多派了人在房外盯著,就怕跟上回一樣,讓珊瑚跑出府去。
「嗯。」格日勒這才舉步前進,推開寢房的門,跨進門坎。
珊瑚聽見腳步聲回頭,與格日勒四目相望,馬上又別開。
「我已經不是什麼格格,只不過是個奴僕,不想住在這兒卻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讓人伺候。」
「你的手受傷了,又能做些什麼?」
格日勒沒讓小廝跟進來幫他更衣,而是自己動手。
「就算要幫我解開朝服上的盤扣,只怕也沒辦法。」
「我可以。」珊瑚傲然地說。
格日勒挑眉斜睨。「好!那就做給我看。」
聽他這麼說,珊瑚便走到格日勒面前,舉起雙手,要解開領口下的盤扣,可是指腹才用力,就疼得瑟縮了。
「還要繼續試嗎?」格日勒將她的小手拉開。
「你如果想利用虐待自己來讓我難受,那麼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說你成功了。」珊瑚忿忿地罵道:「我才不像你,滿腦子只想著怎麼利用別人。」
「沒錯!我就是這麼一個大惡人,只曉得陷害、算計別人,既殘酷又冷血,不在意別人死活。也就活該得不到你的諒解。」格日勒嘲弄地輕哼。
「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反正恨多恨少都是恨,那就再讓你多恨一點……」
格日勒說著便低下頭吻她,珊瑚轉動頷首,想要避開,可是不管怎麼做,就是掙不開他的嘴,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抗議聲。
「不……不要……」
「你不是不想什麼都不做,只讓人伺候嗎?好!那你就伺候我,幫我暖床,這是你唯一能做的……」
格日勒繃著俊臉,把朝服隨意扔在底墒,大掌幾乎要把珊瑚身上的衫褲給撕成碎片,最後將半裸的嬌軀按在身下,讓她動彈不得。
珊瑚哭著推他,卻阻止不了身上的男人一步步進城掠地,而抵在腿間巨大是如此驚人,以為他不會顧她的感受強硬地進入,渾然僵硬地等待。
「別怕……」格日勒粗踹著,咬緊了牙關,在重要關頭打住,然後柔聲地安撫。「我只是想嚇唬你而已,如果你真的不要,我可以停止……」
「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對我做這種事?」珊瑚就是不明白。「因為我不害臊。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過,你就以為我生性淫蕩,不知羞恥,可以讓男人為所欲為……」
格日勒一臉不可思議地打斷她,「你怎麼會這麼認為?我不是跟你說過喜歡你嗎?否則那天就不會在這張炕床上讓你真正成為我的女人,原來你根本沒把我說的話當作一回事,只當我是隨便說著好玩。」
「你不要在哄騙我了。」珊瑚咬著唇,露出快哭的表情。「我明明聽到你親口說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利用我而已。」
「我沒對你說過這鍾話。」格日勒想不起來。
珊瑚氣他還死不承認。「有!你有!那天夜裡,天都還沒亮……你跟你妹妹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難道會隨便敷衍她?」
「為什麼不會?」格日勒終於搞懂了,這種誤會還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她可是你的親妹妹……」珊瑚吸了吸鼻水說。
格日勒很想立刻把烏蘭叫來臭罵一頓,沒事跑來攪什麼局,還引起這麼大的誤解,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利用,現在才會自食其果。
「親妹妹又如何?我沒有必要跟她解釋有多愛你,你對我有多重要,就算要說也是跟你說,而不是她。」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珊瑚很怕又再被傷透了心。
「我也不愛解釋太多。」
格日勒認為自己可以再忍下去,知道珊瑚已經準備好接受他,才再次的與她合二為一,那份美好和圓滿讓他快要窒息了,然後是由淺入深的進出,旋磨,感覺到她的身子正敏感地回應著他,「你想要我。」
「我才沒有……」珊瑚又怒又窘,可是身子就是不聽使喚。
「真的沒有?」格日勒故意露出邪惡的表情,便假裝要離開她,讓珊瑚氣苦地發出抗議。
「我騙你的……」
「你……好可惡……真的好可惡……格日勒……我……」
珊瑚啜泣著嬌嚷他的名字。好想要他再多疼一點。
「我愛你……傻丫頭……」格日勒吐出真心的告白。
「格日勒……」珊瑚逸出難耐的嬌吟,想看清格日勒的臉孔,聽他說出來。
「先讓我好好地疼你……」格日勒抱緊嬌小的她,緩慢而強悍地律動著,先取悅她,讓珊瑚得到快樂。
「你真的好可惡……」珊瑚哭泣著罵道。
格日勒邪惡的啄著她的嘴角。「哪裡可惡?是指這個嗎?」他用力的展開一波又一波的進擊,將身下的小女人推上欲4望的峰頂。
許久之後,格日勒才找到聲音。
「你以為我會隨便在一個女人身上落種。讓她有機會懷我的子嗣?如果那個女人只是顆棋子……」他親著珊瑚方才哭腫的眼皮。「我不會讓她生下孩子。」珊瑚的決心動搖了,想著她是真的誤會格日勒了嗎?那天的對話她並沒有全部聽完,也許是她會錯意了。
「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嗎?」
「不相信也沒關係,只要待在我身邊。」格日勒親著她的額際說。
「我想,可是我不能。」珊瑚不願當個自私的女兒。「額娘需要我,我必須陪在她身邊。」
格日勒撫著她,沒辦法,只要遇上珊瑚,就會忍不住想逗她的衝動。
「這種事不要亂說……」珊瑚又瞪又罵。
「如果有那麼一天,皇上真要我的腦袋,你會為我掉眼淚嗎?」
「皇上為什麼會要你的腦袋?你又沒做錯事,他怎麼可以忘恩負義?」珊瑚急得問,也不想想是誰在幫他,應該大大的獎賞才對。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要一個人的腦袋是不需要理由的。」格日勒心裡清楚若是他堅持要立珊瑚為福晉,皇上可不會容許他一再抗旨,就算立過無數功勞,也不能挑戰皇權。
「你一定又在騙我了,我才不相信。」珊瑚不想再上當。
格日勒扯高一邊的嘴角,戲詰地歎道:「唉!這麼快就被你識破了,我的傻丫頭果然變聰明了。」
「你……走開!我要起來!」珊瑚就知道一定又被他唬了。
「不逗你了。我這會兒有點餓了,宮裡的膳食再奢華,也比不上自個兒府裡的,你陪我吃點吧……」
格日勒撿起珊瑚的衣裳,幫她穿回去。
「你再多等些日子,最快十天半個月,最慢個把月,一定可以見到你額娘,再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