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溫貝萸笑了,痛的淚水卻止在眼眶,不能往下落。
早知道她跟他過往的那段戀情這麼值錢的話,她早該賣了不是嗎?
藺承卻誤會她的笑是貪婪的笑,說到錢就開心的笑。
「你開個價碼吧,我絕對比嚴董事大方。」
有錢很了不起嗎?
溫貝萸現在懂了,有錢真的很了不起,可以戲弄別人的感情,然後再用錢把這段感情買回來。
「一千萬?」藺承見她不開價,索性直接開出價碼。
「就跟你說我沒有跟嚴董事交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他怎麼可以如此傷人啊?
「二千萬?」
儘管過去的記憶再怎麼令她心碎,但她也不至於去出賣。
偏偏藺承卻一直挑戰她的極限,有錢真的很了起,了不起到可以目中無人,可以踐踏人的心。
再怎麼溫和的人恐怕都會被惹惱吧,既然他這麼有錢,有錢到喜歡到處隨便亂灑,那她就收下吧。
「三千萬。」溫貝萸想都沒想,直接往上再加一千萬。
藺承瞇起眼,她的胃口可還真不小。
不過有價碼總比沒價碼的好,至少確定是可以收買的。
藺承當場簽了三千萬的即期支票給溫貝萸。
結果換溫貝萸傻眼。
她其實只是氣不過他用錢收買愛情記憶的態度,衝動之下脫口而出,沒想到他卻當真。
藺承冷冷的說道:「我還有個條件……」
溫貝萸抬眸看他,頭皮發麻。如果這時候反悔,拒絕收下支票,他會不會當場翻臉。
恐怕不只翻臉,翻桌都有可能……
「你不能辭職,我會把你從嚴董事那邊調到我的辦公室來。」
「什麼?」溫貝萸倒抽一口氣。
這下慘了,辭職不成,還平白無故收了人家三千萬,本來要遠離藺承的,結果現在反而離他更近……
溫貝萸,你是豬頭啊!
第8章(1)
「對,你是豬頭,超級大豬頭!」
距離她辭職不成卻被調到副總裁室已經快要一個月了,白乃甫還是每天都不忘罵她一遍。
算了,反正她真的是豬頭,被罵也是應該的。
現在她根本是進退兩難。
首先,副總裁辦公室是個非常難熬的地方,副總裁秘書不像梅姐那麼親切,她是個能力很強且優秀的知性熟女,做事情非常一絲不苟,容不得任何差池。
在她之下又有兩名秘書助理,容貌一流,能力也一流。
而她,充其量就只是秘書助理的助理而已,這種說法還算好聽的,講難聽點就是副總裁室的打雜小妹。
她之上的三個女人對她都非常有意見,只因她是由「副總裁」指派空降而來的人馬,因為她們三個都是副總裁的愛慕者,對任何想靠近副總裁的女人都懷有敵意。
唉,她也不想好不好。
待在這辦公室老覺得受到監視的感覺,難熬,真是難熬啊!
一個月了,她進駐他的地盤已經一個月了,他也足足觀察了她一個月。
拿了他三千萬,也調到他這兒來了,一切應該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但是,他就是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
他向來自豪的敏銳度在她身上竟出了差錯,他始終感覺有某個部分的軌跡偏移了,但卻又抓不出那個關鍵點。
這一個月來他冷眼看她在副總裁室完全不適應的生存著,看他的秘書Judy跟兩名助理秘書明顯的排擠她,他都沒有出言制止。
雖然他曾動過那念頭,但僅是想想而已。
職場,本來就是現實環境的縮影,想要求生存就得吞忍或更強勢的將他人踩在腳下。
這一點,他感受也經歷過。
在離開她之後回到原本的生活,他雖然恢復了藺家大少爺跟接班人的尊貴身份,但日子並沒有好過。
那裡跟這裡的確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是窮困跟富裕的兩個世界,而是真誠跟謊言、溫馨跟漠然的兩個世界。
當他還處在那個環境當中時,他心頭充滿埋怨跟不平衡,所以他一直未能體會當時的美好,一直到現在……
回到原來世界之後,他除了有接下「星辰」必須面對的難題,還有週遭眾人跟股東們給予的壓力,還有他那野心極大的「後母」處處的刁難。
幾年來,他一直不停的證明,不停的往上爬升,終於將之前瞧不起他的人通通踩在腳下。
但,他開心嗎?在今天這個位置上,足以睥睨眾人的位置上。
他沒想過這問題,答案不重要。
一直到溫貝萸又突然冒出來,坦白說,他真的被她嚇著了。
她的出現讓他又想起了那一年……雖然苦、雖然窮,但很快樂……單純的快樂。
沒有爾虞我詐、沒有謊言、沒有計較。
很多東西一比較之下,結果清楚的羅列出來。
最明顯的不就是愛情嗎?溫貝萸對他是全然且單純的喜歡,付出就不問回收;而他現在跟李莉的婚約則是完全架構在利益之下,毫無感情可言。
他想,終其這麼一生,他應該再也不會擁有純粹無雜質的愛情了。
也罷,愛情是什麼狗屁東西!
看著現在在外頭忙得手忙腳亂的溫貝萸,當年單純的她如今經過現實社會的洗禮,不也是改變許多了嗎?
從一個會害羞臉紅的小女人變成一個獅子大開口,要價三千萬卻連眼都不會眨一下的世故女人。
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他心頭始終有著一個小黑點,反正,不太對,真的不太對。
難道是他潛意識裡希望溫貝萸並沒有改變嗎?
藺承瞇起眼,再度上演這一個月來第N次望著外頭溫貝萸背影而陷入沉思的畫面。
叩叩!驟響的敲門聲打斷了他。
「進來。」他回到辦公桌後。
Ken推門而入。「我手中有一份調查是剛拿到的,不知道該不該跟你報告?」
「說吧。」藺承手指交疊堆成塔狀,狐疑的看了Ken一眼,Ken甚少有這麼不穩定的口吻。
Ken的視線透過他辦公室的透明窗看向外頭,聚焦在溫貝萸身上。
「是關於她的。」
「喔?」藺承挑了挑眉。
「我記得我並沒有吩咐你再對她做調查。」自從他用三千萬將溫貝萸收買之後。
「是的,但我……有疑惑,關於溫貝萸。」藺承並未將跟溫貝萸的過往情事說給Ken知曉。
「什麼疑惑?」
「我不知道副總裁對溫貝萸的提防從何而來?根據我們安插在嚴董事那邊的眼線說,溫貝萸的的確確是人事部從新進人員當中挑選才得以進入秘書室,至於擔任嚴董事的秘書助理也完全是人事部安排,從頭到尾嚴董事都沒有吭聲,也沒插手,而且根據眼線的觀察,嚴董事跟溫貝萸之間根本一點交集都沒有。」
「或許他們故做沒交集,僅是想掩人耳目。」藺承有點微微的不悅,Ken對溫貝萸未免太過關注。
「何必多此一舉,你說過溫貝萸握有可以打擊你秘密,有可能讓嚴董事在股東大會中翻盤,但若真如此,嚴董事就將溫貝萸藏起來就好,何必擱在自己的辦公室外頭讓你發現呢?」
Ken言下之意,是藺承自己想太多。
他太過精明,這一回竟然聰明反被聰明誤,拐了好幾個彎去看溫貝萸,而忘記撥開迷霧直接去探索人的本質。
Ken的一番話正中切入藺承心中一直無法釐清的那個點。
是啊,當初在嚴董事辦公室乍見溫貝萸時,他太過震驚,以致於失去了理性跟思考能力,他一味的認定,早就被他拋之腦後的小女人會突然出現在嚴董事的身旁,肯定是來扯他後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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