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後,甘夫人偏著腦袋思量著她安排在甘爾旋身邊監視的人馬,適才傳回來的消息。
瞥見蹭到腳邊撒嬌的愛貓,她憐愛的將它抱摟到膝上,纖手輕輕的順著它雪白的毛髮。
悅耳的嗓音輕問著愛貓,「寶寶呀,你說我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爾旋呢?」
貓兒只是逕自舔著自己的腳掌。
嬌嗓接著有些埋怨的說:「可,這小子上次說不需要我幫忙呢。」慧黠的水眸忽地閃過一抹興味,「也對,這麼有趣的事,怎麼能馬上就告訴爾旋呢,嘻,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察覺到什麼,如果連這也察覺不出來的話,就真該打屁股了。」
腳邊又有一隻貓兒蹭過來撒嬌,甘夫人也抱起它來坐在自己膝上,看著兩隻幾乎長得一模一樣難以辨認的愛貓,一念閃過,朱唇浮起莞爾一笑。
「我還是幫這小子一把吧,至於其它的,就看他自己了。呵,真令人期待,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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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醒來,感覺到左掌傳來的綿柔與溫暖的感覺,輕輕掀開眼瞼,覬見有隻手握住他的手,目光接著往上輕移,當那抹懸念於心的倩影映入眸心時,唇瓣輕輕的洩出一抹笑。
發現身旁的女子抬起頭來,他飛快將眼眸闔上。
屈嵐初幽幽歎息一聲,抬眸凝視那張昏睡中的俊顏,伸指輕描著他的眉眼鼻唇。
好癢!甘爾旋很想忍住,但是她動作輕得宛如在搔他的癢,終於他忍俊不住的洩出了笑意。
「你醒了?」她慌忙的縮回手。
他張開眼,看見眼前那張清艷的臉龐,佯裝詫訝,「咦,嵐嵐,你回來了?」
「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她淡漠的道,眸裡隱隱掠過一抹複雜的神思。
哪裡不舒服?霍然想起什麼,他猛然一副痛楚的搗住胸口,呻吟道:「痛死了,那該死的小子陰險的偷襲我,我是不是內臟破裂了?」
「真的很痛嗎?」嵐青哥替他檢查過了,不是說他沒事嗎?
「嗯,我覺得我好像快死了。」他緊緊握住她的手,靠向她胸前,鼻子貪婪的深嗅著獨屬於她的馨香。
看見他皺攏的眉頭,她心頭一揪,「你等一下,我去找醫生過來。」
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他低聲道:「不用了,你別走嵐嵐,我自己的情形自己心裡有數,我恐怕撐不到那時候了,你聽我說,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細心的發覺靠在她胸前那顆腦袋胡亂蹭動著,屈嵐初瞇起眸,眸裡射出一絲冷芒,寒著嗓問:「什麼話?」
「我這輩子有個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跟你有個孩子,你願意在我死前替我達成這個心願嗎?」
「甘爾旋。」她低聲喚道。
「嗯?」難得聽見她這麼溫柔的叫他,他抬起頭。
「你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拎開那顆偎在她胸前的腦袋,她冷森森的扳扳手指。
「……不,我還不想死,」甘爾旋嘻皮笑臉的摟住她的腰,「我想看見我們愛的結晶出生的那天,還有長大的模樣。」
「你別做夢了!」她涼颼颼的嗓音冷酷的打斷他的妄想,「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
不會嗎?他笑瞇瞇的凝睇著她甩門離去的背影,呵呵,剛才不知道是誰為他憂心得滿臉愁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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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在天邊暈染出一大片綺麗的色彩,那淡淡的餘溫令人感到溫暖。
吹來的清風裡夾雜著一股青草的氣息,屈嵐初瞇眸享受著此刻的寧馨感覺。
忽然一陣蹄聲馳來,她抬起眸望過去,看見甘爾旋騎著黑色的駿馬回來了。
今天午後,他便一直待在這座馬場裡,跟兩個教練一邊騎著馬一邊玩著套索的遊戲,玩得下亦樂乎。
他的套索技術很下錯,不輸給專業的牛仔,且騎在馬背上,穿著一身黑色騎裝的他英姿煥發,俊美而優雅,從他一跨上馬後,幾個同樣在馬場裡騎馬的女人不時側目打量他。
但他似乎沒發現那些注目的眼光,反而時不時就笑嘻嘻的望向她,擠眉弄眼的在對她……放電。
她抬首望了下絢爛的彩霞,粉嫩的唇瓣淡淡的逸過一絲淺笑。
甘爾旋下馬,讓教練將馬兒牽走,輕甩著手裡的繩索朝她走過來。
「怎麼樣,下賴吧?」站在夕陽下的她,週身輕籠著一層碎金般的光芒,令她清艷的臉龐添了股誘人的嫵媚,他眸色微深,欣賞的注視著她。
「還好。」屈嵐初睞他一眼淡道,吝於給予稱讀。
「只是還好?」甘爾旋很不滿意這樣的評價,「你忘了當初我是怎麼抓到你的?」
她淡不可察的愕了下,漠著嗓答腔,「那只是你運氣好。」
「那是實力。」
她淡哼一聲,似是頗不以為然。
兩人並肩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你為什麼不敢騎馬?」他探手輕攏了下她的秀髮。原本是想教她騎馬的,但她堅拒,他只好自己玩。
她微微側身避開他的手,語氣淡然的道:「我沒有不敢騎,只是不想欺負那些可憐的生物,它們不是生來讓人類騎的。」
甘爾旋伸回手,眸子微瞇了下,哂笑道:「原來在你眼裡,我剛才是在欺負那匹馬。」
「那只是我個人的看法,你不需要介意。」
他低笑的凝望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了?」
陡然一陣鈴聲響起,是他的手機。
「喂,文文,有什麼事嗎?我今天沒打算再進學校,有人送東西給我?我明天再看,是什麼東西非要我今天就回去不可?好、好,我回去一趟就是了。」
收起電話,他對她道:「嵐嵐,我們先回學校去,文文說有人送來一樣東西給我,要我現在回去一趟。」
驅車回到學校,古文文一看到他便道:「東西就放在董事長辦公室裡,你進去看就曉得了,我要下班了。」為了替他看守那樣東西等他回來,她可是快遲了一個小時才下班。
狐疑的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甘爾旋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團雪白的東西大剌剌的盤踞在他的辦公桌上。
「怎麼會有貓?」接著他看見另一團通身雪白的貓兒好整以暇的坐在他的椅子上,喵嗚喵嗚喵嗚的叫著。
「不會是老媽養的那對貓,寶寶貝貝吧?」他走近辦公桌,桌上放了兩隻籠子,籠子上面放了一張卡片。
他蹙攏眉峰打開卡片,只見上面很簡單的寫了三行字——
兒子,我心愛的寶貝暫時托你照顧,若有損傷,唯你是問。
先別問為什麼,以後你會感激你媽我的。
史上最英明溫柔的慈母留
「真的是老媽的貓!她幹麼莫名其妙的把這兩隻貓拎過來我這裡?」甘爾旋讀完卡片,滿臉黑線。
發現一隻貓兒從他辦公桌上跳下去,就要竄出辦公室外,他連忙撲過去抓回來,眼見另一隻競也朝門口晃過去,他急喚道:「嵐嵐,快幫我抓住它,不要讓它跑出去。」
這兩隻貓可是老媽心愛的寵物,若是弄丟麻煩可就大了。
屈嵐初遲疑著沒有動作。
「嵐嵐,快點,它要出去了。」見她還是動也不動,他只好將懷裡的貓塞進她手裡,大步追上去,就在貓兒跑出去前,及時逮回它。
他抱起雪白的貓兒走回來時,看見另一隻貓已經被屈嵐初塞回籠子裡。
他索性也把手上的貓關進籠子裡,納悶的想著老媽突然把她這兩隻愛貓弄來他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想不透她詭異的行徑,他決定放棄揣測她的用意,直接拿起電話撥過去問比較快。
「媽,我沒空照顧你這兩隻貓,我現在帶回去還你。」
「你如果現在帶回來,我保證你以後一定會後悔。」悅耳的軟嗓說得斬釘截鐵。
「我會後悔?」聽到母親信誓旦旦的口吻,甘爾旋好奇的問:「媽,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天機不可洩露,總之你好好照顧寶寶貝貝,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這樣啦,我跟你爸要出去了。」
「等一下……」聽見話筒裡傳來斷線的聲音,他掛上話筒,回首道:「嵐嵐,你說我媽她……」瞥到她皺眉瞪著籠裡的貓,他陡然停住舌尖的話,改口問:「你不喜歡貓嗎?」
「沒有。」她搖首,她對動物的毛過敏,不想太靠近它們。「要走了嗎?」
「好。」
見她率先走出去,他提起桌上的兩隻籠子跟在她背後,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
自那天清醒過來後,這兩天總覺得有種奇怪的違和感,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嵐嵐,那天你是怎麼趕走那傢伙的?」坐上車,將兩隻貓放在後座,甘爾旋問。
「哪個傢伙?」沒頭沒尾的,她不明白他指的是誰。
「就是那個拿鞭子的陰險小子,那天他趁我不備,冷不防的跳出來偷襲我,我一時不察,挨了他卑鄙的一拳後,接著呢,你是怎麼打跑他的?」
恍然聽出他說的人是屈嵐錚,她輕搖螓首。「我打不過他,是因為後來有人過來,他這才離開的。」
見他忽然傾身靠過來,目不轉瞬的盯著她,她輕攏柳眉,「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收回眼神,甘爾旋為自己適才掠過的奇怪念頭覺得好笑,他居然會懷疑身邊此刻坐的人不是嵐嵐,而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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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人逢喜事,果然是滿面春風哪,看你連眉角眼梢都帶著掩不住的笑意。」
「爾旋,不要取笑我了。」段欽奇溫雅一笑的求饒,心知甘爾旋大概已得知什麼了,他也沒想隱瞞。
「凱恩那傢伙呢?」接過他倒來的茶,呷了一口,甘爾旋笑問。
「他回去了。」
「回去退婚嗎?」凱恩未婚妻那邊的人恐怕沒那麼容易擺平,不過,依凱恩的蠻霸個性,如果他真的要退婚,只怕也沒人能攔得住他。
淡淡頷首,段欽奇道:「他另外還有事要回去處理。」
「那小子遇上你,注定被你吃得死死的。」再頑強的獅子,遇到高明的馴獸師也只能乖乖被馴服。揚眉一笑,甘爾旋接著低聲問;「欸,欽奇,老實說,你當初是怎麼勾引他的?」
聞言,他才剛喝進口裡的茶差點噴了出來,「我沒有。」
沒有?甘爾旋笑瞇瞇的換了個說法,「那,你是怎麼誘惑他的?」這兩人之間看起來,似乎是凱恩比較強勢,但那只是表面上而已,實際上,凱恩根本就被段欽奇牽著鼻子走。
他微窘的否認,「沒有那種事。」
指腹撫摩著下顎的鬍碴子,甘爾旋勾勾食指,將他拉到一旁,壓低嗓音悄聲問:「我知道當著嵐嵐的面,你害羞不好意思說,喏,你說小聲一點,我保證不會告訴嵐嵐的,快告訴我,你當初是怎麼把他拐上床?」
「爾旋,你別鬧了!」段欽奇笑斥。
「我沒鬧你,我只是想參考一下你的做法。」
「參考?」段欽奇心領神會的瞥了眼坐在椅上喝茶的屈嵐初。「你到現在都還沒有進展嗎?」
早知道段欽奇一定看出什麼了,甘爾旋沒有否認,無奈歎息。
「可不是,她就像只高傲又冷漠的貓咪一樣,輕輕碰一下,就伸出爪子要抓人。」咦,莫非老媽送來那兩隻貓的用意,是要讓他練習怎麼馴服貓兒的?
「屈小姐跟凱恩不一樣,我的經驗無法提供給你參考。」
「欸,至少說來聽聽嘛,說下宅會有用。」
「好吧,」見他執意要知道,段欽奇笑道:「那你就狠狠揍她一頓,再把她拖上床。」
「……果然不太適合。」他怎麼能這麼粗暴的對待嵐嵐呢。男人跟男人,與男人跟女人之間,果然是很不一樣哪。
「我就說吧。」段欽奇訕笑道。
甘爾旋忽然狐疑的瞅著他,「欽奇,你不可能會是在上面的那個吧?」怎麼看都覺得他是被壓在下面才對。
「為什麼不可能?」他挑眉反問。
「咦,你真的是在上面的嗎?」看不出來凱恩竟願意被他壓在身下,唔,愛情這玩意兒果然令人費解。
段欽奇捶了他一拳坐回去。「別鬧了你!」
跟著坐回位子,甘爾旋忽然發現一件事。「嵐嵐,你不去看冷香嗎?」
他進來找段欽奇是因為要問他凱恩的事,沒想到她也跟了進來,平常她都會先去看冷香的。
「我正要去看。」放下杯子,屈嵐初起身,走了出去。
盯著她的背影片刻,甘爾旋移回目光。
「欽奇,既然你跟凱恩和好如初了,那麼可以麻煩你轉告他一件事嗎?」
「什麼事?」
「請他收回委託。」
「什麼委託?」沒頭沒腦的,段欽奇不解的問。
「他找了殺手要收買我的小命。」
「什麼?他怎麼會這麼做?!」段欽奇下敢置信的大吃一驚。
「大概是被你的離開給氣昏了,所以就把一切的帳都算到我頭上,幸好我這個人福大命大,才能安好的活到現在。」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我代他向你賠罪。」段欽奇歉然的道歉。
「算了,反正我還活得好好的。」唉,誰叫他一向是心胸寬大的男人,素來都以德報怨。「只要你答應再跟學校多簽一年的約,我就不跟那器量狹窄、個性又傲慢暴躁的傢伙計較了。」
段欽奇思量了下頷首。「好吧。」畢竟買兇殺人這種事確實很不應該,爾旋若真要追究起來的話,凱恩恐怕會難以脫身。
「那明天我就讓文文拿合約過來給你。」甘爾旋笑吟吟道,眸光輕睞向外面,瞄到那抹駐足蘭花前的倩影。
忽地,他瞇起深瞳。
她為什麼會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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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小姐,這些信……」古文文還來不及將手裡別人托交的情書交給屈嵐初就被人半途給截走了。
「甘爾旋,你幹什麼?」屈嵐初不悅的瞪他。
「這些沒有營養的東西不值得你花時間看。」
「值不值得看是由我來決定,不是你,拿來!」她漠著臉伸出手。
甘爾旋掀唇一笑,沒打算將手裡的信還給她。
「你現在也沒空看,我先替你保管。」
「你怎麼知道我沒空?」
「因為我們要去探望是凡。」原本是打算晚一點再過去的,他下介意把時間提早。
「王是凡怎麼了?」屈嵐初不解的問。
不只是甘爾旋奇怪的望向她,連古文文也有些訝異的看著她。
「屈小姐忘了嗎?我昨天才跟董事長提過,王主任他要請一個月的假。」
聞言,她忙不迭出聲。「我想起來了,是有這件事。走吧。」語畢,她率先走了出去。
甘爾旋跟在她身後,隨手抓來一個學生,將手裡的情書塞過去,低聲囑咐,「把這些垃圾拿去扔了或是燒了都可以。」
來不及反應,那名學生莫名的看著被塞進手裡的一疊書信,驀然,他發現其中一封正是他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寫好的情書,居然被當成垃圾,忍不住飆出一串國罵。
渾然沒有發現背後的沖天怨氣,甘爾旋追上屈嵐初,兩人一起走向王是凡的研究室。
「是凡,你在裡面嗎?」他敲了敲門。
半晌,才聽到腳步聲過來開門。
門開啟後,出現的是一張佈滿疲色的俊朗臉龐。
「爾旋,有事嗎?我下午就要走了。」
「我知道,所以才過來看你。你想要去找她?」甘爾旋走進研究室,看到一室的凌亂,忍不住皺了下眉,難以想像一向愛整潔的是凡,竟然能容忍自己的研究室亂成這樣。
王是凡澀然的抹了下臉孔。「不找到她,我這輩子永遠無法安心。」
「你打算從哪找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台灣,或者已經被她家人送到國外去了。」
「我會先從台灣找起,無論要花多少時間,我一定要找到她。」
黯然的眼神凝聚著一抹痛楚,掩唇輕咳了兩聲,他帶著悔恨的聲音接著道:「如果我當初在見到莓莓的時候,就能果斷的跟雅玉分手,也不至於讓雅玉這麼難堪,莓莓更不會被送走。」
「既然已經造成這樣的局面,你再後悔也沒用,別再自責了。」拍了拍他的肩,不忍心見好友這麼頹喪神傷,甘爾旋沉吟了下說:「是凡,這樣好了,你從北部的收容所和療養院找起,我找人到南部和東部幫你打聽。」
聽見他願意幫忙,王是凡感激的道謝,「謝謝你,爾旋。」
「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呵呵,只要找到人後,他繼續在亞文大學多教幾年的書就算報答他了。
離開前,屈嵐初默默的瞅了王是凡一眼。想起之前她曾經聽甘爾旋提過,王是凡愛上了個智能有障礙的女孩,他視那心靈單純如一張白紙的女孩如天使。
聽說這女孩數年前曾經陪伴王是凡度過一段他人生中最低潮的時期,所以他一直視她為自己心靈的救贖,但,如同來時一樣,她離開得也很突然。
他找了她很久,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豈料事隔幾年,在他即將跟交往兩年的女友訂婚時,這才又遇到她。
不料命運作弄人,她竟是他女友的小姑姑,因此在兩家之間掀起了一陣波濤。
離開研究室後,屈嵐初心緒忽然染上一層淡淡的愁緒,憶起當時嵐錚哥問爺爺的話——
「爺爺要賭什麼?」
「賭他能不能分辨得出嵐初和嵐茉。」
「如果甘爾旋分辨得出嵐初和嵐茉又如何?認不出來又如何?」
「如果他認得出來,那麼就依嵐初的意思來辦,如果他認不出來,就依你的意思,如何?」老人緩緩開口。
屈嵐錚立刻反對。「萬一嵐初有意放水或是暗示他呢?」
「你的考慮也沒有錯,那不如反過來,若是他認得出嵐初與嵐茉,那麼就依你的意思,若是他分辨不出來,就依嵐初的意思,這樣你滿意了嗎?」
就因如此,所以她無論如何不能讓甘爾旋認出她與嵐茉來。
嵐茉是她的雙胞胎妹妹,兩人從小就生得極為神似,幾乎一模一樣,每次見到嵐茉,她就會覺得自己像是在照鏡子似的,她們姐妹倆不僅外表,就連淡漠的性情都極相像,縱使親如父母,也常常錯認她們姐妹,外人就更不用說了。
只要在這一個月裡,甘爾旋沒有察覺到跟在他身邊的,有時是她有時是嵐茉,那麼,一個月後,爺爺就會依她的意思取消那件委託了。
「在想什麼?想得眉毛都皺起來了。」一隻手陡然橫過來撫順她輕攬的眉心。
抬眸覷向眼前的男子,屈嵐初凝眸問:「如果王是凡一直找不到他的天使,他是不是就不會再回來了?」
「也許吧,不過,如果找了一年還是找不到,我會把他抓回學校。」即使從小就被喻為天才的是凡,在愛情面前,也只是束手無策的凡人哪。
見他忽然湊到面前,她蹙眉道:「你幹什麼?」
「你如果有什麼心事可以告訴我,天大的事我都會幫你解決。」
「……我沒有什麼心事。」心弦震了下,她輕搖螓首,只要你在這一個月內,別認出我們姐妹就好了。
這樣思忖間,卻有一股淡淡的悵惘和矛盾襲上心頭。
倘若他心裡真的這麼在意她,他不該連她跟嵐榮都認不出來……至少,若換成是她,一定能認得出他來,因為,她記得他所有的表情和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