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聽到蹄聲,白馬已來到身後。
普寧回頭,看見他朝她伸手,她毫不猶豫地握住,被他抱上了馬背。
他大腿一夾,馬兒如箭般馳了出去。
「真開心見到你。」普寧挲挲白駒光滑的馬頸。
像聽得懂她說話似的,直視的馬頭晃了一晃。
她驚訝地回頭問:「它在回應我?」
「是啊,它記得你了。」他笑著摟緊她腰。
白駒流暢地跑著,兩人一馬只在城門前稍停了下,於季友拿出通行腰牌。
城門守官認牌不認人,一見,立刻開門放行。
「我們要上哪?」她看著飛逝的景色問道。
「大漠。」他親親她,這會兒旁無他人,他一下拋去了向來恪守的禮節。「在翠嶺村不是答應過你,等我們成了親,我會帶你四處遊歷。」
「太棒了。」她回頭嚷道。
他忙按住她嘴,她俏皮吐舌。
「太開心,忘了夜裡聲音會傳很遠。」
他笑。「過了這城,人煙就少了,那時你要怎麼喊聲都行。」
「距離遠麼?」
「挺遠。」他空出手幫她把斗篷帽子帶上。「不過不趕路,再騎一陣我們找家客棧住下,白天還可上街市晃蕩,等吃飽喝足玩倦了,再上馬前行。」
「我們就這樣跑出來,萬一公婆生氣?」
他笑擰她的鼻。「承蒙你庇蔭,我現在可是堂堂駙馬,誰敢說我不是?」
覺壞了他。她一瞪,可是眉宇毫無怒意。「雖說公公婆婆不至於降罪,但隔個兩天我們還是得盥訊回去,讓他們安心。
「遵命,我的好賢妻。」
話說完,他再次扯緊馬韁,催馬快跑。
第10章(2)
當晚深夜,兩人留宿客棧,這對普寧來說,又是個驚奇。
「原來客棧長這模樣--」她在房裡繞著圈圈。「我以前一直央李進帶我進來看看,可他說客棧裡龍蛇混雜,不安全。」
於季友要小二送來熱水,這會兒正擰著巾子要普寧擦擦頭臉。
「累不累?」
她看著他搖頭。「你呢?」
「我也不累。」他將她抱上膝頭,開始親吻她嘴。「說來委屈了你,新婚頭夜,睡的卻是客棧的硬床。」
「有什麼好委屈,你忘了,更糟的地方我都睡過。」她一臉不在意。
「我怎麼可能忘得了--」他再次解開她衣裳。「還記得頭回跟你同床共枕,你都睡熟了,我卻睜眼直到天明。」
這事兒她當真不曉得。「你為什麼不睡?」
「因為我一雙眼老瞅著你的嘴。」他沒說,其實當時他不只看,還偷偷親了好幾回。
他抱她上床,身子跟著貼緊她。
……
普寧再一次暈厥,這一次,於季友沒再吵醒她。
她需要休息。
他撫著她汗濕的頰愛憐地看著她,他喜歡看她睡在自己身邊的模樣,而他也知道,今後除了死亡之外,再也沒人能把她帶離他身邊。
她是他的妻,他人生的依靠。
「好好睡,我的小蘋兒。」憐愛至極地一吻後,他拉來薄被,兩人密密蓋上。
新婚第一天,普寧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食物香味誘醒。
眼未睜,她肚子率先發出餓嗚。
「看來,我昨天真的是累壞你了。」於季友低笑。
她紅著臉坐起身。「別一大早就這麼輕佻!」
「誰說早。」他開窗,讓她瞧瞧外頭天色。
她眼眨巴眨巴,一下說不出話來。
他笑著將他買的吃食送上。剛才她還睡著,他在窗邊看見有人賣藕丸子,想著讓她嘗鮮,遂下樓買了些上來。
進門,她就醒來了。
「小心燙。」
她挾了一個炸得金黃的藕丸子,一咬,那酥脆的皮還有裡邊綿軟的藕漿化在舌上,清香四溢,是她從未嘗過的新鮮好滋味。
「好吃麼?」他微笑問。
她連連點頭。「你也試一個。」
她挾起一個餵他,開頭他還害差不肯吃,但看見她央求的臉,他還是乖乖張了口。
他嘴大,一嘴就是一個。
她喜孜孜地算了算。「還有六個,我們一人分三個。」
他揉揉她發。「剩下給你,我一早去餵馬已先吃了兩個饅頭。等會兒穿好衣裳,我帶你下樓逛逛。」
須臾,兩人一道出了客棧。普寧一路前後張望,對她來說,尋常人家常見的畫面,全是身為公主的她難以一窺的驚奇,難怪她會這麼干心。
他帶她出遊的目的,除了滿足她的好奇心之外,也是為了幫她添些較不引人注目的衣裳。
她自宮裡帶出來的嫁裳,件件不是用料精緻,繡工細膩。這些衣裳穿在城鎮裡走動還沒什麼問題,可一出關口,感覺就突兀了。
在布莊,於季友這些那些選了幾件對襟長袍,又多買了件鑲滾著銀鼠毛的大斗篷--備著以防得露宿野林,還買齊了臘肉,跟烤得硬脆的麵餅。回到客棧,付了房錢兩人便騎馬上路。
從襄州到大漠,少也要十多日時間,兩人就這樣偶爾落腳客棧,偶爾捲著斗篷睡在野林。有城鎮投宿就吃得好些,沒有,於季友也能靠買來的弩弓射些飛禽走獸煮食--總之衣食無虞。
普寧呢,則是一路保持極高的玩興。她坐在馬上的姿勢,除了新婚當夜之外,一律側坐。這是於季友的體貼,他怕她嬌嫩的身子禁不起顛簸,會把她給弄傷了。
但沒想到,這坐姿竟讓她想出好幾個玩弄他的點子--不是啃他頸脖,就是偷偷鑽進他斗篷,隔著衣物撫弄他。
好在時間日久,路上旅人越少,他越不必擔心被人撞見。常常於季友被得興起,便一拉馬鞭,抱著嬌妻到叢裡好好「整治」一番。
這回,普寧又故技重施。兩人騎馬走了半天,她開始覺得無聊,眼一睨,就回頭把玩起自個兒夫婿解悶。從外瞧,身裹著斗篷的於季友看似衣裳整齊,可裡邊,早已被一雙嫩手脫得衣衫不整。
「夠了,蘋兒。」他聲音微喘。平常他不會阻止,可這會兒前頭出現一列車隊,他怕走近些,會被人發現他臉上可疑的紅暈。
她從他斗篷鑽出,一瞧前頭,懂了。
但以為她會就此收手?!才不!
她只是稍微理理自己微亂的雲鬢,好教外人看了不致懷疑,然後手呢,沒一會兒又鑽進他斗篷中。
於季友眉一皺,嘴裡喃喃斥:「你這傢伙……」
「不喜歡我這麼碰你?」她著純真的大眼睛瞅他,可手上的動作,卻邪惡至極。
「夠了。」他下顎抵著她發出shen|吟,感覺她再多撫弄一會兒,他就會在她掌間爆發了。
「不夠。」她狀似依偎地靠上他胸口,可藏在斗篷裡的右手,卻偷偷捻著他右胸,享受那平滑的ru|首漸漸如扣絆般突起的觸感。「每天晚上人家都被你弄得欲仙欲死,人家現在也要讓你嘗嘗那滋味。」
他嘴貼在她額畔提醒道:「你不怕到了晚上,我又如法炮製?」
「來啊。」她嫵媚眨眼。「反正我現在不做,晚一點你還不是會做……」
他發出沙啞的笑聲。果真冰雪聰明,這麼快就摸熟他的習性。
「我沒辦法不碰你……」說完這句,他眼一眺前方的車隊,突然一拉馬韁,讓白驕轉了個方向。
一待四下無人,他立刻俯頭吻住她嘴。
「你這折磨人的小妖精……」
等兩人再回馬上,普寧再也擠不出力氣淘氣,只能臉貼在他胸口,疲累睡去。
當晚,兩人留宿關口。此地正是城甸與大漠的交界,於季友打算在此逗留幾日,待普寧養足精神,也備足飲水吃食,再雇駱駝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