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剛的臉有些躁紅,老天!他方才說了什麼?
虞妍高興地抱緊他,臉頰埋在他的頸肩。「這次是你親口說的,不能反悔。」她激動地親一下他的下顎。
他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原本要說的話被忘得一乾二淨,他凝視她泛紅的雙頰和閃著光彩的眸子,情不自禁地親吻她的額頭,雙手環抱她,她柔軟的身子讓他心猿意馬,如果他對自己誠實,他會承認他想要她,他吸進她的芳香,偏頭親吻她柔嫩的臉頰,每次抱著她就會讓他得到心靈的平靜,但是……
「虞妍?如果我娶你,你不久就會成為寡婦,那是你想要的嗎?」他托起她的下巴。
「我不會成為寡婦的。」她微笑,明白他的憂慮。「當我成為你的妻子後,你會發現我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你根本捨不得拋下我,我的優點數都數不完——」
「不要逗我笑。」他打斷她的話。「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不要笑。」她扯他頸後的頭髮。「我是個好女人。」
他笑出聲。「你真會把聖人都搞瘋。」
「你不認為我好嗎?」她不悅道。「雖然我不是什麼完人,但也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而且如果我太完美的話,我怕你會自卑——」
他的大笑聲淹沒她的話語,她生氣地扯他的頭髮,捏他的耳朵。
「你笑什麼?」她怒道。
他瞥見她受傷的表情,明白自己傷了她的感情,他環緊地,忍住笑容。
「你是個很好的女人。」他俯身給她一個吻。
她綻出笑容。「我知道。」她偎向他,閉上雙眼,勾緊他的頸項。
聶剛覆上她的唇,熱烈地吻她,手指伸入她如絲的發間,虞妍高興地回應他,他又親地了,這表示他真的下定決心要娶她,她可不許他再反悔。
「你看,我說的是真的吧!」小鵑一見他們親吻,立刻縮回脖子,躲在拱門後,羞紅了臉。
戴安也有些尷尬。「不過你也聽到了,大哥說如果娶小姐的話,她不久就會成為寡婦。」
「這是什麼意思?他有隱疾?」小鵑納悶道。
「不是,大哥要去殺人。」他不假思索地說出口。
「什麼?」她尖叫出聲。
「噓!」戴安摀住她的嘴。
「誰?」
聶剛聽到聲響而抬起頭,他鬆開虞妍,走向拱門,當他往牆後瞧時,瞥見戴安拉著小鵑跑到樹叢躲起來。
「是誰?」虞妍站在他身後,雙頰腓紅,嘴唇微腫,眸子顯得神采奕奕,還有絲羞澀。
他回身時差點撞到她,她離他太近了,聶剛穩住她的肩。「是戴安和小鵑。」他的手撫上她的臉。
「那他們人呢?」她左右張望。
「躲起來了。」他心不在焉地說,思考該怎麼理清自己的感覺,他不想她嫁給別人,但他也不能讓她變成寡婦,除非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祝弘泰,不讓任何人瞧見,如此一來他就不用上公堂審判,但是這樣做又如何,因為烏城縣的人都曉得他殺祝弘泰是勢在必行,到時事情仍會曝光,他不能讓她背負殺人犯之妻的罪名。
「聶剛,我在跟你說話。」虞妍大聲道,他那個樣子好像失魂了。
「什麼事?」他漫不經心地應著。
「你在想什麼?」她蹙眉。「如果你又要說你不娶我,我可會生氣的。」
他皺眉。「你不擔心會變成寡婦嗎?如果我殺了人,就是死罪。」
她搖頭。「我會找到方法的,你覺得劫獄這個主意怎麼樣?」她綻出笑靨。
他笑出聲。「不要開玩笑,你不勸我放棄殺人的念頭嗎?」他有些訝異。
「你會放棄嗎?」
他堅決地搖頭。
「所以我還是想辦法救你比較實際。」她認真道。
他攬她入懷。「你真的是個奇特的女人。」他微笑。
「這是讚美的話嗎?」她仰頭問道。
「當然。」
她甜美地笑著。「我說了我是個很好的女人。」
他忍住笑,不然她一定又會以為他在取笑她。
「聶剛,有件事你一直還沒做。」她提醒他。
「什麼事?」他滿臉疑惑。
「求婚。」
他訝異地望著她,她點點頭。「這種事我很堅持的,你準備要說了嗎?」她怯生生地說。
「不是已經決定了嗎?」他不懂她還要他說什麼?
「但是你要問我。」她抓住他的衣裳。
「為什麼?」他不瞭解她為什麼這麼堅持。
「因為我想聽。」她滿臉期待。
「你要我說什麼?」他問道。
「你要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她害羞地說。
「你願意。」他自信滿滿地說。
她嚷道:「我是要你問我,不是要你代我回答。」她捶他的胸膛。
他瞧見她眼中的脆弱,低頭親一下她的額頭,決定順著她的話說。「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的笑容宛如掙脫烏雲的陽光。「嗯!」她抱著他的腰,甜甜地笑著。
她找到丈夫了。
*****
當虞妍下令開始籌備婚事時,她的心卻是忐忑不安的,因為她明白若是她找不出解決聶剛和祝弘泰之間的事的辦法,她的婚事恐怕不會成功。
因為聶剛與她約定,待他復仇後,若沒被官府定罪,他才能娶她,這是唯一不讓她守寡的方法,她明白他的苦心,所以便答應了,但是心情卻因此不安起來。
「小姐,你怎麼愁眉苦臉的?」小鵑關心道。
虞妍搖頭。「沒事。」她的注意力回到桌面的花卉圖上。
「你是不是反悔了?小姐。」
「反悔什麼?」她沾墨。
「婚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虞妍詫異地抬起頭。「為什麼我要後悔?」
「小姐,戴安說聶剛要殺人。」小鵑覺得有些心驚膽顫的。「這麼可怕的人你還要嫁他?」
「我還沒罰你昨兒個偷聽一事,你倒先提起來了。」虞妍揚起眉宇。
小鵑立刻扭捏起來。「小姐,你別生氣,我是擔心你,所以才去瞧瞧的。」她頓了一下又道:「小姐,你別意氣用事啊!」
「這我曉得,你不用擔心,聶剛只是做他該做的事他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而且他就快成姑爺了,你別再對他存有敵意。」
「小鵑明白,只是沒辦法不為小姐擔心。」她仍是一臉憂心忡忡。「所謂『一命抵一命——』」
「我知道。」虞妍打斷她的話,煩躁地放下毛筆,她得趕快想出辦法解決問題才是,如果……如果借刀殺人……借刀殺人……她興奮地站起來。「老天!我早該想到的,這麼一來就什麼都解決了。」祝弘泰得到應有的報應,而聶剛也不犯法。
「解決什麼,小姐?」小鵑不明所以。
「解決了天大的事。」她笑得很開心,但隨即又愁眉苦臉。要讓誰去殺祝弘泰呢?
旺伯?她再次展露笑……不行!她歎口氣,聶剛一定不答應,如果讓他知道她干預這件事他恐怕會不高興,她不自覺地在房裡踱步。
「小姐,你在幹嘛?一下笑,一下愁眉苦臉的,看了很恐怖。」小鵑說道。
「沒事,我只是在想事情。」
「噢!對了,小姐,昨天你叫小雨去辦什麼事?她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她一臉疑惑。
「我要她去通知善伯盡快回府。」虞妍漫不經心地回答。
「為什麼?」小鵑又問,善伯是虞府的管家,財務上大部分都由他掌管,他在虞府已經三代了,是個值得信任的好人。
虞妍搖頭沒有回答,這時門外傳來婢女的聲音。
「小姐有位公子想見你。」
小鵑起身開門。「什麼公子?」她拿出腰側中的小冊子。「姓什麼?」
「姓祝。」
虞妍吃了一驚,姓祝?不會這麼巧吧?難道是祝弘泰?
小鵑翻翻手中的冊子,一臉納悶。「小姐,招親的本子上沒有姓祝的公子。」
「小姐要見他嗎,或是奴婢叫他走?」婢女問道。
「我去見他。」虞妍當機立斷,走出書房。
「小姐,等等我。」小鵑連忙跟了上去,這祝公子是什麼人,怎麼小姐的表情這麼嚴肅?
當虞妍邁入大廳時,廳中一名穿著淺紫衣裳的男子自椅中起身,他身邊還站著四名彪形大漢,手中的白骨扇子在他胸前搖呀搖,面容斯文俊俏。
他一見到她,兩眼立刻發直,嘴邊浮起一抹笑容。好標緻的姑娘,若說有沉魚落雁之姿倒也不為過,蛾眉輕畫過她姣好的面容,唇不抹而紅,兩頰自然的粉暈勝過再多的妝點,身材纖細但玲瓏有致,一襲淺藍的襦裙,將她襯托得高雅脫俗。
就連她身後的婢女也毫不遜色,頗有幾分姿色,體態豐盈,柳腰擺款的,教人心動。
虞妍見他色迷迷的模樣,立到肯定他是祝弘泰沒錯,真是令人噁心的地登徒子。
「小姐,這人好不正經。」小鵑低聲道,柳眉厭惡地皺了起來。
「請問祝公子來訪有何貴事?」虞妍平淡道。
「小生冒昧拜訪,姑娘休怪。」他拱手行禮。「在下姓祝名弘泰,烏城縣人。聽聞姑娘招親,特地前來,能見到小姐,是在下三生有幸。」
「公子太客氣了。」虞妍有禮地應對。
「我們家小姐已經——」
「小鵑,去徹壺茶來。」虞妍打斷她的話。
「可是小姐——」
「快去。」虞妍嚴厲道。
「是,小姐。」小鵑回答,她不懂小姐怎麼不明說她已經訂親了,而且她根本不放心留小姐一人在大廳,這位祝公子色迷迷的,真是噁心。
她快步走出大廳,決定去搬教兵,否則若小姐有個萬一這可如何是好?
「公子請坐。」虞妍說道,逕自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四位是……」她指著他身後的大漢。
「他們是我的家丁。」他微笑。
「怎麼看起來像打手似的。」她故作天真的說。
他乾笑一聲。「姑娘見笑了。」
她回以笑容,卻讓祝弘泰失了魂,連他身後的四名大漢也不由得看癡了。
「公子是今天到壽張縣的嗎?」她笑得更燦爛。
「不,原來昨兒個就要來拜訪小姐的,卻臨時出了點事。」他不假思索地說,兩眼直盯著她。
「出了什麼事?」她順口道,她當然明白他昨天遇到聶剛,但仍忍不住想探他口風。
「沒什麼,只是一名莽漢無理取鬧。」他一語帶過。
虞妍咬牙,很想甩他一巴掌,但忍了下來。「公子既是來招親,恐怕得麻煩公子說一下家世背景。」
「這自然,自然。」他打開扇子煽了幾下。「若是知道姑娘在招親,在下早在一開始便來了,只是兩縣有些距離,這消息自然傳得比較慢。」
「我瞭解。」她淺笑。
「在下經商,府上只有我一人和數十名家僕,父親於數年前生病去世,母親則在我年幼時便撒手而去,如今只留我孤家寡人一人。」他感傷地說。
「公子為何到現在仍未成親?」她又問。
「因為沒遇到讓在下心動的姑娘,不像我一見到小姐,三魂七魄都飛了,這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才會讓你我相遇。」祝弘泰深情款款地說。
虞妍忍住想吐的感覺,硬是擠出一句。「公子說笑了。」
「我是認真的。」祝弘泰激動地站起身子。
虞妍立刻道:「因為來招親的人大多是窺睨我府上的財產,所以小女子難免疑心。」
祝弘泰馬上道:「在下瞭解,但我對小姐是一片真心,再多的財產祝某都不放在眼裡,即使小姐一貧如洗,我也不改誠心。」
虞妍見他又上前一步,立刻起身轉開身子,假裝沉思,免得被他困在椅中,若是被他碰著,就算連著刷洗三天,她都覺得髒。
而他的話她一句都不相信,對於他這種人,她不用想也知道他打啥如意算盤,如果她不富有,他根本不會來招親,她深信他的財務定是有了困難,外面的傳言她並不是不清楚,大家只要一提到虞府,第一個反應就是有錢,否則即使她長得美若天仙,男人也不可能這麼迫切想娶她回家,她並非看輕自己或妄自菲薄,但錢在這世上的誘惑力有時足以讓人迷失自己,或不計一切代價地去得到它。
「公子做的是哪方面的生意?」虞妍淡淡地問。
「我開了間酒店和幾家賭坊。」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聽起來不錯。」她敷衍地說。
「養家活口不是問題。」他笑著又往前一步。
虞妍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小女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提?可又深怕冒犯了公子。」
「姑娘儘管說,沒什麼可忌諱的。」他盯著她姣好的面容,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動。
「小女子覺得公子的名字有些耳熟,似乎聽過,後來猛然一想,才把起五年前好像聽聞過公子大名。」她一臉疑惑地說。
「是嗎?那表示我們真的有緣。」他又欺身上前。
「你的名字好像和罪案扯上關係。」她一副備受困擾的模樣,但細心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祝弘泰愣了一下,隨即乾笑。「怎麼可能?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怎麼會和罪案扯上關係。」
「真的嗎?」她仍是不信。「或許我該再問問其他人。」
祝弘泰立刻道:「啊!我記起來了,小姐說的一定是這件事。」他笑出聲。
「什麼事?」
「五年前有個人誣告我,還打傷了我,後來證明只是一場誤會,官府已還我清白。」他不疾不徐地說,與其她去打聽,不如他自已先說。「姑娘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公子不是壞人。」她頓了一下又道,「那人誣告公子什麼呢?」
「唉!不提也罷。」他歎口氣。」每次提到這件事就覺得滿肚子委屈。」
「有這麼嚴重?」她直視他的雙眼。
他頷首道:「姑娘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別信其他人胡說。」他轉向身後的四名大漢。「小姐可問問我的家丁,我平日待他們如何?」
「我想你一定是個很好的主子。」她微笑地望向四名大漢。
他們有些不好意思,顯得手足無措,他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連話都不知怎麼說了。
「快回答小姐。」祝弘泰向他們打暗號,聲音不禁有些嚴厲,他一定要得到她的信任才行,她是他唯一能翻身的機會。
四名大漢稀稀落落地隨口應了聲;「是。」一臉不太想理他的表情。
虞妍笑出聲,看來他們很不喜歡祝弘泰,肯跟著他大概是為了銀子吧!
祝弘泰見到她的笑靨,不覺心神蕩漾。「小姐笑起來真好看。」他又往她欺近。
「公子怎麼一直靠過來?」虞妍假裝天真地說。
「姑娘的魅力讓在下使不自禁。」祝弘泰微笑。
「公子請自重。」她雖面帶笑容,但聲音有絲嚴厲。
「冒犯了。」祝弘泰欠身行禮。
「公子改天再來吧!奴家身子有些不舒服。」她說道。
「姑娘要不要緊?」祝弘泰伸出手。
虞妍正想躲開他的祿山之爪,卻驚然瞥見聶剛出現在大廳門口。
「老天!」她叫了一聲,他要殺人了。
虞妍衝上前,抱住他。「不要,冷靜點。」
祝弘泰不知所以地回過身,立即倒退了兩步。「聶剛?」他驚叫。
四名壯漢一聽,立刻有了動作,一起站到祝弘泰面前。
聶剛要拉開虞妍,但她不放手。他的肌肉整個緊繃起來,虞妍抱緊他,明白他要失去控制了。
「求求你,冷靜點。他不能死在府裡。」她死命抓著他背後的衣裳。
「放開。」聶剛扯開她,一個跨步,逼向祝弘泰。
四名壯漢立刻上前阻擋,聶剛掄拳打向其中一人,側身踢飛另一個人。
虞妍緊張地就要衝上前,卻被旺伯捉住。「別過去,小姐。」
「我不能讓他殺人。」虞妍急道。
一旁的戴安和小鵑也不知該怎麼辦,小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因為擔心祝公子對小姐圖謀不軌,所以才去找聶剛和戴安,可沒想到一來就變成這樣,若是出了人命這該如何是好?
這時聶剛已將他們四人丟到客廳的角落,家具有的倒,有的甚至被壓扁。
「旺伯,快阻止他。」虞妍焦急地嚷。
旺伯搖頭。「得靠你自己。」他鬆開她。
虞妍跑向前時,祝弘泰也正好趁著方才打架一片混亂時,繞到了門口,一見機不可失立刻衝出客廳,聶剛往前正打算追上去,虞妍攔住他。
「聶剛,你冷靜點,聽我說。」虞妍見他一臉殺氣,整個人慌了起來。
「讓開。」他伸手格開她,一腳勾起椅子向前射去。
祝弘泰的哀嚎聲響徹雲霄,他被椅子擊倒在地,聶剛跨出門檻,整個人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朝著努力爬起的祝弘泰走去。
虞妍奔向前,由後面抱住他。「聶剛,別這樣,聽我把話說完。」
聶剛掰開她環往他腰間的手。「放開。」
「不要。」她用力抱緊他,整個人貼在他背上。「你說要娶我的,不可以言而無信。」她急得快哭了。
「你也答應要讓我復仇的。」他怒聲道。
「我知道,但不是現在,也不是這種方式,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她感覺雙手正被拉離他的腰間,淚水無法自主地掉了下來。
他拉開她的手,往前走,虞妍再次奔向前,整個人撞上他的背,她的雙手再次箍住他的腰。
「放開。」他咆哮。
「除非我死。」她也叫道。
他將她扯到身前,怒氣使得青筋浮現在他額上,原本怒火中燒的他,在見到她臉上的淚水時,愣了一下。
「你要活著娶我。」她對他喊,雙手抓著他的衣裳,深怕他撇下她不管。
「我必須殺他。」他粗聲道,否則他的心靈根本無法獲得平靜,這五年來他沒有一次睡得安穩,姐姐痛苦的叫喊總讓他冒出一身冷汗,他沒有辦法繞過那個畜生。
「我知道。」她的淚水成串成串地落下。「我明白,但是……不是現在……」她抱緊地,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為了我饒過他這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
她的淚水浸濕他的胸口,冷冷的水意沁入他的肌膚,像一道河流滑過他的心房,柔情像是投入水中的小石子,引起一圈一圈的漣漪,他張開手擁住她,得到了心靈的平靜。
虞妍的淚像決堤的水,淹沒他的胸膛,他靜靜地環著她,溫柔地輕吻她的額際。
站在大廳門口的三人這才鬆了口氣,戴安眼尖地瞥見一拐一拐,正要離開的祝弘泰。
「他要逃走了,我去解決他。」他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大哥的仇人。
旺伯拉住他。「別衝動。」
「是啊!而且殺人要償命的你知不知道?」小鵑瞪他,否則小姐為何要大力阻止聶剛。
「償命就償命,我可沒什麼顧忌,為了大哥這算什麼。」而且這樣一來,大哥就可以無憂無慮地和小姐在一起了。
「你……」小鵑氣得踢他的腿骨。
「噢!」他抱著腿跳來跳去。「你這個凶婆娘,我哪裡得罪你了?」
「你這個笨蛋。」她又踢他一下。
「別吵。」旺伯將兩人拉到大廳內,這時聽見角落裡傳來呻吟聲,他回頭瞧見四名大漢已甦醒,正打算起來。
旺伯微駝著背,慢條斯理地走過去。
「喂!老頭,讓開。」一名大漢正要推開他。
「小心。」戴安就要衝過去。
旺伯出手速度之快。讓戴安大吃一驚,只見旺伯連出四掌各打上他們四人的額頭,下一秒,他們又癱回地上。
小鵑瞧了戴安一眼,笑道:「你嘴巴張那麼大做什麼?」
「旺伯……他……」他結巴地說不出話來,他從來不知道旺伯有武功,總以為他是上了年紀的老人罷了。
「怎麼?嚇到你了?」小鵑笑得很開心,旺伯可是府裡的保鏢,他是小姐十五歲那年從街上撿回來的乞丐,後來才曉得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甚至教了小姐幾套防身功夫。
「別站在那兒,還不把壞了的桌椅全清了。」旺伯頭也不回地說,他從側門離開大廳。
「哇!」戴安叫了一聲。「哪天叫旺伯教我幾招。」
「幹嘛!」小鵑問道。
「沒什麼。」戴安在心裡咕噥道,等我學了幾招後,再來好好修理你,否則真以為我好欺負。他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到這麼凶的女人,動不動就打人罵人,一點分寸都沒有。
他可不是生來就被人欺負的,想他可是堂堂七尺之軀的男兒身,非得扳回男人的顏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