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僅能依靠電話與可書訴說情意,又怕擔誤到她看書的時間,我只好當起狠心的角色,匆匆地把電話掛掉。
或許是考試時間慢慢逼近,可書打電話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NOnewsisgoodnews」,我每次都用這句話安慰自己。
時間悄然來到二月。我選了一個星期天,做為我和可書出去玩的好日子。掐指一算,很久沒與可書一同出去散散心,我硬是拗著可書推掉當天的所有約會來陪我。
我滿心歡喜地搭乘早上的自強號,為的就是趕快看到可書的笑臉,我所愛的人……
「我先說好,今天不能牽手、擁抱、甚至親吻。」可書一見到我,劈頭說道。
甫一下火車,我看見可書站在收票口等著我,我作了一個「V」手勢惹得她笑了,她隨後又正經地看著我。
我納悶地看著可書,腦中閃過許多念頭。
難道是因為考試的關係嗎?還是……
我只是,「喔」的一聲,代替回答。
「想去哪裡?」可書問道。
「嗯……我想……」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裡都無所謂啊!「去附近的公園好了。」我說道。
整整一個早上,我的心中閃過千頭萬緒。
一路上,可書總是跟我說著鍾偉鍾偉的,我越聽越氣憤,卻又無處發洩。
「除了他之外,你沒有別的可以說的嗎?」我悶悶地問道。
我知道,當我不在學校的這段時間裡,都是鍾偉帶著她出去玩的。
當可書在電話裡告訴我她在跟鍾偉打籃球的時候,我的內心其實是緊張大於安心的。
但是,我必須學著放開,學著相信可書,相信我愛的人。
如果不能信任對方,又有何資格說愛她?
吃完中飯後,我們走回學校後,可書突然問道:「我跟你玩一個遊戲好不好?」
「什麼遊戲?」
「我想把一封信交給你;可是你只能在五月十三日以後才能打開來看,要不要玩?」
「什麼信那麼神秘?」可書那來的興致?
「你別管嘛!到底要不要?」可書顯得有些急了。
「為什麼要到五月十三日才能打開?」那是二技考試的日子。
「你很煩耶!」
我仍不耐煩地繼續說道:「你把信交給我,如果我在五月十三日以前拿出來看,你也不知道啊!」
「不會的。」可書非常篤定地說道:「你看了之後,我一定會知道的。」
到底是什麼信?可書為什麼要玩這個遊戲?
我思考了許久:「我不要,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我情願不要看。」
可書低頭嘀咕著什麼,我沒聽到。
氣氛非常的詭異,我和可書之間那種輕鬆的感覺全然消失,怎麼會這樣?
「我和鍾偉他們……」可書指著籃球場叫道:「打籃球打了好久……」
我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急忙說道:「可書,我還有些事,晚上再來找你……」
「什麼事?」可書問道。
「找個朋友……」我隨便編個理由。
「那……打電話給我?」
「好……」我轉身就走,緊握著拳頭。
我不在的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可書在早上對我說這些話?
我該相信她的,可是我的心情……
恍恍忽忽的,我來到學生輔導中心的花埔。坐在椅子上,好好整理一下心情。
我慢慢地進入夢鄉,看到了兩年前,剛遇到可書的那段時光。
她就坐在窗前,織著手中未完成的白色圍巾,陽光透過百葉
窗,從間隙中流瀉下來,灑在她的身上……
我永遠記得當時給我的感動。
當我醒來時,我發覺我流淚了,我的內心並不難過,只是寂寞。
可書就在我的身邊,我是否再也不能碰觸她的內心?
多麼奇怪的想法。我試著甩頭揮去這樣的念頭。
下午五點多,我打電話給可書,要她在宿舍前面等我。吃完晚飯,我與可書在校園裡散步著。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我們沒有牽手。
我持續沉默著,因為我想不通可書今天奇怪的行為。
「你怎麼不說話?」可書問道。
「沒有……」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難受?」可書大叫著。
「我送你回去……」我並不想跟可書吵架。
「你這個渾蛋,早知道就把信拿給你了……」
「為什麼你一直提到信?」我盡量讓語氣平和。
「昨天……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哭了,哭了好久好久,原本我只想寫一張紙就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寫了四張紙,滿滿的……」可書流著眼淚,我竟無動於衷。
我想為她拭去眼淚,又怕她生氣。
「我……只是想不通今天早上你說的話,還有……」鍾偉這個混蛋!
我看得心痛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
「為什麼你不跟我說?你知不知道,當我面對你的時候,就像對著牆壁在說話,你知不知道拍打牆壁卻沒有回應的痛苦?」可書哭喊著,聲聲叫痛我的內心。
「我……我不知道……」我揪得心慌了。
「我給了你好多次機會,如果你在年底前跟我說,我還會回頭,可是現在……」可書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們並不適合,我竟然在別人的身上才發現到我們的問題……」
誰?是誰?是誰讓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極力地想理清頭緒,我……
「我們……分手吧!」終於,自她的口中說出這句話。
終於,我聽見心碎的聲音。
「我想了好久,問了好多人,最後才決定告訴你……」
「有個人他說他喜歡我,我跟他說我有男朋友,他說沒關係,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鍾偉……」
「去找一個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
可書的話像把刀子,一刀刀地刻劃我的心臟,無視於我的叫喊、痛苦。
我們以前協議過的約定都是廢話嗎?我以前相信的事情都是不真實的嗎?我眼前的這個女孩,真的是我所愛的可書嗎?
胸口傳來陣陣的絞痛,我不去理會它。
任由它痛,我才有活著的感覺。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活著、呼吸著,懷疑我眼前的一切……
「你哭了……」她看著我說道。
這樣的你,如何值得我去相信?
我的用心,你全當狗屁,全看不清。
我以為我們之間不需要言語,你便會看見我的用心。
我以為……我在下一秒可以開始恨你……
「我尊重你的……決定……」我冷冷地道,不帶一絲感情。
親愛的,我就要離開你了,好嗎?
我們分手了,在微涼的二月底。
我傾注所有心力的愛,竟輕易地瓦解了、崩潰了。
為什麼會走到這樣的地步?到現在我仍理不出個所以然。
儘管再小心翼翼,儘管再用心良苦,曾真心付出的一切,全在可書的心裡否決,不留餘地的……否決。
雖然我一次也沒察覺到,她曾給我許多機會挽回……
因為她的內心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悄悄地讓「他」佔據了嗎?因為我不在她的身旁,而讓「他」有機可趁嗎?因為她再也感受不到我的真心,所以選擇了符「他」嗎?
我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可笑的是,我竟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不管是可書有意或無意的隱瞞,而要我迫問她,她才肯說出來……
我的心就像是被人挖了一個好大的洞,任憑我再怎麼用其他的東西填補,都修補不了原有的樣子,由得它流血……流血……
我無聲的嘶吼著,想用雙手止住血,越想用力,卻讓血更加不斷的湧出……
痛嗎?
來不及悲傷。更感覺不到痛……
「我們還是朋友……」可書決定分手後對我說道。
我憤怒地用拳頭擊碎玻璃……
太過於心碎,手被碎裂的玻璃割傷,卻沒有痛覺……
可書,沒有人會用愛情人的心情去對待朋友的。
我做不到,也不能做到。
因為我愛你,愛的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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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到底去哪裡了?整個寒假都看不到你的人,我連你的聲音都快不認識了。」電話的那頭,正是遠在雲林念二技的阿慎。
寒假時,我去了一趟美國。
頭一次坐飛機,我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心裡有一陣感動。
人的一生有幾次會離開地球表面到這麼高的地方呢?
我想問問機長或是資深空姐大概會有個正確答案。
我去美國的目的,除了看看慧蘭的墓之外,也想跟她說說最近的事。
想跟慧蘭好好地聊天,這件事時常在我心裡轉呀轉的,可是我萬萬想不到,會是對著一塊刻著她的名字的墓碑說話。
你好嗎?我很好。
簡單的問候,竟成永遠的等候。
我看著慧蘭的墓,將手上的鮮花放在她的墓前,我坐了下來。
很多話想跟你講,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剛剛在飛機上吃的東西很難吃,不過空姐蠻漂亮的,下次來這裡時候也許會再搭乘一次。
下次……感覺很遠……
那天在西門町望著你離去的背影,卻成了最後一次的見面。
如果你常在天上看著我,應該知道我前一陣子發生了一些事。
除非美國跟台灣之間無法連線,否則新聞應該都是即時的吧!
好久以前,我在台灣東部認識了二個女孩,她跟你的感覺很像,我曾一度以為我錯把她當作你了,但到了最後,我終於理清她與你的不同。
她,是我第一個用心愛的人。
你,是我第一個用心對待的人。
我以為我曾愛上你,其實並沒有,對你,我只有深深地喜歡。
喜歡,和愛不同。
我愛她,用心地愛她,我知道我們遲早有一天會分開,可是這個分手的理由,卻是我最不想遇上的,但它仍是發生了。
我手上的傷痕,足以證明我的傷心沉痛。
所以很抱歉,我現在大概也流不出眼淚了。
我時常在想,如果當時你還活著,你會給我什麼樣的建議?
聰明的你,應該會說:「把她追回來!」之類的話,然後對我微笑著。
那麼,我該去把一個離開我的人追回來嗎?
我想沒那個必要。
一次,就夠了。被狠狠地傷過一次,已經很夠了。
所以我想告訴你我的選擇:我要消失。
從她的面前消失,從她的生活裡消失,從她的一切中消失,她的生命裡不會再有我的存在。
我怕,我會傷害她。我太瞭解自己的劣根性,為了杜絕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我不會再見她。她選擇離開我,就當她不再需要我吧!這樣也好……真的好……我該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好嗎?
記得等我。
「媽的!你死人啊!怎麼都不說話?」阿慎大聲叫道,我突然從回想中驚醒過來。
「嗯!好久不見。」我淡淡地說道。
「最近……過得怎樣?」
「還可以。」
「那她呢?」阿慎指的是可書。
「不關我的事。」
「喔!」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還有事嗎?」我問道。
「別這樣嘛!好朋友打電話來,態度這麼冷淡……」
「我要掛電話了。」實在沒心情跟阿慎哈啦,沒等阿慎說話,我將電話掛上。
我只是不想談有關她的事,只是這樣。近半年了,偶爾聽到她的消息,似乎跟那個混蛋相處的還不錯。
有幾次會回想起她在分手那天對我說的話。
「阿倫,你會恨他嗎?」
恨?有用嗎?如果有用,我會殺了他。
恨一點都沒有用,他又不痛不癢。
可書,我想,我該是深深的恨你的……
恨你,也許有用,因為它會一再地告訴我,不要去想你,不要去愛你……
因為不值得。
但是,我愛你……
如果回到當初,我還是想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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