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如果下次再讓我發現你下流的偷女人內衣褲,我一定揪你到警察局,告你偷竊、妨害風化。」他面色森冷、義正嚴詞的說。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不會再讓他這麼做。」最後還是在房東太太的苦苦哀求下結束這場意外的衝突。
不過也因為這樣,舒維反倒不好意思多留片刻的拉著他跑了出來,連行李都不好意思留下來收拾。「看不出來你挺暴力的嘛!」上了車後,她笑著調侃。總覺得他長相斯文,處理事情一定也是溫和厚道才對;沒想到動起拳來還挺能打的,真是讓她大出意外。
俊麟開著車,莞爾一笑緩和剛剛給予她的暴戾感,「這都要歸功李奇風,以前在學校時沒事就找我陪他練拳,雖然我沒有他那麼多才多藝、十項全能,但拜他所賜,也不是軟腳蝦。」他笑得好燦爛,因為回憶起以往三人行的歡樂時光,但也只是剎那,笑容便被腦海中苡詩的身影給凍結了。
一直望著前方路面的舒維沒有發現到他臉上表情的變化,猶兀自說著:「是嗎?聽起來李奇風這個人很不錯,希望我有機會能見見他。」心上人的朋友一定很好,他清楚自己所不知道的俊麟的另一面,期待能與他見面,好好的問上一問。
俊麟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眼神望向縹緲的遠方,在他心中有太多的心事、太多的矛盾跟太多無法解決的難題,而且這些難題都是馬上必須解決的事。
為了解決這些難題,他不只一次的打電話給奇風,希望取得他的協助跟諒解。因為只有奇風,才能促使葉氏不被銀行團孤立,重新考慮合作問題,更只有他可以化解三人的感情問題。
可惜這一切「只有他」可以解決的問題卻被他以避不聯絡的方式給困住了,為了解決這一切,看來有必要親自跑一趟。只要能見到他,俊麟就有自信可以化解一切誤會。
「俊麟。」舒維推了推出神的他,「你根本沒在聽我講話。」
甫回過神的俊麟歉然一笑,「對不起,什麼事?」
「我在問行李今天晚上再回去拿好不好?」剛剛為了怕他再動手,急著將他拉出來,根本來不及整理行李。
「可以,吃完晚飯我再送你回去。」
舒維拉下臉來,「不好,你剛打過人,再回去我怕被對付。」也怕他再打人。
「不然你想怎樣?」
「我自己回去拿。」
「不行,」他斷然拒絕。「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可是跟他在一起她更不放心。「好嘛!不然你在樓下等我,半個小時之後我要是沒有下來,你再上來找我好了。」她試著讓步說服他。
俊麟側首想了一下,心裡明白她的擔心,於是點點頭算是同意。
☆☆☆
夜晚是房東太太做加工賺錢的好時機,照理說應該很忙才對,可是這會兒她卻站在樓下的大門口,看起來像在等人。
「王小姐。」一看見舒維下車,微胖的身子立刻走了過來,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房東太太,有什麼事嗎?」她向車內的俊麟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可是他卻好性子的等在那裡,一點也沒有離去的打算,讓舒維不禁蹙起眉來。
「是……是啊!」尹太太臉上的笑意很勉強,她不安的瞄了車上的男人一眼,「你……男朋友送你回來?」她心有餘悸的說。
「是啊。」舒維尷尬的笑笑,知道俊麟今晚的舉動嚇著她了,可是卻不想為此道歉,因為他們沒有錯,錯的是那個下流該揍的房東,他被教訓是活該。
房東太太的笑容更見僵硬,房客與房東太太的情誼早在她老公偷竊內衣的那刻起就消失無存,唯一剩下的只有腳邊的一袋行李罷了。
「王……王小姐。」看見舒維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尹太太的神情更顯怪異。
「到底什麼事?」她撥了撥長髮歎口氣,雙手環胸的她不經意瞄見俊麟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事實上……」一臉憨厚的尹太太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樓梯角落邊堆放的一堆行李。
循著房東太太的目光,舒維赫然發現那堆眼熟的行李,竟然全是她的衣物!
「這是什麼意思?」她姣好的雙眉高高的揚起,雖說自己本來就是要回來收拾行李的,可是自己走人與被人趕出來的滋味卻不相同。「為什麼私自挪動我的東西?真不敢相信現在這個講究人權的社會裡竟然還有不經人同意、擅自侵入私人房間丟出行李的事情發生!房東太太,我要求一個解釋。」真是太過分了!
無法克制的怒氣爆發在這可憐女人的身上。
在她的怒瞪下,肥胖的房東太太可憐的哽咽了起來,「王……王小姐,請……請你可憐可憐我,我人老了,也沒有你漂亮,以你這麼好的條件相信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我希……希望你……」話末講完,她已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好像舒維搶了她老公一樣。
荒誕的場面教她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最該死的是她看到葉俊麟正雙手插在褲袋裡,一派悠哉的走過來。
她是該火山爆發的,但不是這個時候,她不想讓俊麟誤會再引爆另一場衝突。
無奈的歎口氣翻翻白眼,可笑她還得幫這笨女人撐場面。「我知道了。」對這胖得失去自信的女人,她還能說什麼?該發火還是該同情?
默然送走一臉欣喜的房東太太,她提起被人「熱心」打包好的行李,回頭走向葉俊麟。
「都談好了?」他問道。
舒維喪氣的點點頭,揚了揚手中的行李袋。「還『熱心』的幫我打包好行李呢!」
「她滿細心的。」俐落的接過她手上的行李袋,將它們丟往車內後座,原本沉重的行李到了他手上彷彿變得輕巧、微不足道。
「要直接回海邊別墅?」
「當然,難道你有更好的去處?」
「不,沒有。」她本來是想順道回去看看一純跟那群孩子的,可是一想到易漢不屑的表情,她的心就涼了一半。
歎口氣,她無奈的搖搖頭,「我想在路上買一些東西。」中午出來前她看過樹屋前的別墅了,雖然平時有請人打掃,可是因為沒有人住的關係,裡面半點能吃的、能煮的東西都沒有,所以想順路採購一番。
「你高興就好。」他笑道,有一種築巢的溫馨感。
俊麟溫柔的眼神宛如會放電一般,電得她口乾舌燥,兩頰一片暈紅。
而這股紅暈被他愈來愈俯近的臉龐灼燒成紅焰,整個人融化在他熱情的吮吻中。
☆☆☆
清晨鳥鳴啾啾,喚醒大床上的俊麟。
他揉揉不舒服的頸背,昨夜失眠讓他渾身酸痛。
「早啊!」美麗高眺的佳人推著餐車走進來,合身的無袖短裙洋裝讓她看起來分外的清新亮麗。
褪下黑色百褶裙,拿下醜陋的黑框眼鏡,再洗掉特意加上去的黑斑,王舒維恢復葉俊麟第一次在候車亭內遇見時的瑰麗模樣。她勻稱的雙腿令天下男子垂涎三尺,亮麗顯眼的五官融合中西的特質,足堪媲美國際知名影星,再加上自小在孤兒院長大,眉宇間的那股憂鬱、獨立氣質,更能令天下男人傾倒,如此佳人與昨日偽裝的小職員相比,宛若天壤之別。
「真美。」他的一個撲抱就將她擁在懷裡,差點把正在倒的咖啡濺了一地。
「瞧你,不餓,不想吃早餐了?」真是氣人,難得想學電視女主角做一份愛心早餐給他吃,卻差點被他濺了一身。
「餓啊!不過不是肚子。」他笑著在她的頸間烙下印痕。
「哎呀,討厭。」舒維跳了起來,緊緊捂著被吻的脖子。「別吻這裡,要是留下記號被看到怎麼辦?」
他笑得賊賊的,「被看到不好嗎?正好說明你有人要。」
「你都聽到了?」
他點點頭,「公司裡的流言很多,不過最近話題女主角就是你。」他邪氣的笑著。自從她到公司後,就不時有關於她的流言傳出。當然,這些流言都是在茶水室的倒冰水事件後傳出來的,這不禁令人聯想到是不是李明毅跟他的仰慕者惡意中傷的結果。
「聽說流言講得很難聽,說你沒有人追,把你貶得一無是處。」
「那又怎樣?」一想起那些惡毒的流言,她就好玩的彎起嘴角,得意於自己的化妝術跟演技。
「你好像很樂?」俊麟有趣的審視著她,看得她一陣心虛。
「沒有的事。」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自動坐在他的大腿上,兩手圈住他的頸項,輕啄他的唇。「聽到這些話,你還敢跟我在一起?」
「就是有這些流言,我才更相信你、更愛你。」
「為什麼?」她一臉莫名,難道他有喜歡看心上人被欺負的癖好?
「別亂想。」他輕咬舒維的耳朵,懲罰她的多心。「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受了這麼多的屈委之後,竟然不會像一般女人一樣的抱怨、叫我處罰他們為你出氣,反倒堅強、有志氣的去面對一切,這讓我更清楚你的聰穎跟獨立,讓我深深的瞭解到你跟其他女人的不同。」
他把她說得這麼完美,真教人慚愧。
見她低首不語,俊麟以為她不相信自己的話,於是騰出一隻手來,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已。「怎麼,你不相信?」
「我相信你。」她感動的說,一股暖流滑過心房,令她有種甜美、滿足的幸福感。為免自己被這一股幸福溺斃,坦白招出犯行,她趕緊跳下他的懷抱,拿起準備好的早餐。「真是的,被你一鬧,我都忘了是來送早餐的。」她將其中一份最拿手的三明治遞到他的手中。「瞧,都是我自己做的。」
俊麟望了一眼餐車上的各式三明治,眼都笑瞇了。「就這些?」
「不然你想更多?」她垮著臉,有些失望。
他突然大笑起來,這才讓她意識到自己又被捉弄了。
避開他又想伸來的祿山之爪,她從衣櫃裡拿出昨天剛整理進去的一套套裝,走到浴室裡去換。
「你要去哪兒?」吃著三明治,他靠在門口,等她一出來便開口問。
「拜你所賜,我還有一份工作要做。」她說,不想將必須拿錢回去幫助育幼院的事告訴他。
「不要上班了。」
「不行。」
「怕我養不起你?」
「不是。」她拿出手帕擦掉他嘴邊的麵包屑。「只是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你不想我變成黃臉婆吧?」收走已空的杯盤,舒維轉往廚房清洗。
「你不會變成黃臉婆的。」他戲謔道,「我還沒有見過哪一個黃臉婆像你這麼美麗的。」
「少貧嘴。」她回眸一笑,「怕我晚上不煮飯給你吃?」
說到晚飯,倒提醒他得注意自己的身份了。
「舒維,」他走到她身後,兩手環住她纖細的腰。「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說清楚。」
「這問題重要嗎?」放妥洗好的杯子,舒維轉身看著一臉凝重的他。
「重要。」他認真的點點頭,拉著她一起到客廳的沙發坐下。「我想跟你坦白的是,我的父母並不知道你——」
「那有什麼關係?」她笑著打斷他的話,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原來只是一點「禮貌」的問題。「明天晚上我就跟你去見他們,讓他們認識認識我。」
「不行。」她想得太單純了。「聽我說,舒維,」他歎了口氣,緊緊握住她的手,像要給她保證的說:「不管他們承不承認你,我要你相信的是,我愛你,一定會娶你。」
他的表情很奇怪,「我有說不相信嗎?」她笑問。
「無論如何,我只想要你對我有信心。」不管這是多麼困難的挑戰,他一定要克服。
「我保證。」舒維半開玩笑的舉起兩根指頭,笑著發誓。
☆☆☆
當天,在葉俊麟的堅持跟要求下,王舒維以嶄新的風貌、亮麗的外型出現在公司內。
看著突然出現的美女,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的跟隨她,直到她坐在王舒維的位置上,才引起大家的議論跟頻頻詢問。
當然,素有「美女終結者」之稱的李明毅自然是第一個前往搭訕的男士。
「小姐,請問你是新來的女職員嗎?需不需要我帶你參觀一下環境?」
態度跟以前可說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舒維嘲諷的揚起嘴角,故作嫵媚的微側著臉,嫣然笑道:「李先生,你轉變得可真快啊!」
佳人認識自己!李明毅不由得心花怒放。「小姐很面熟,一定是以前見過。」他開始攀親道戚。
舒維心裡的譏笑更熾。「王舒維呀,李先生忘記了?」她故意發出嬌歎聲,引得大家一陣嘩然。
「不……不會吧!」李明毅一臉不敢置信,什麼時候母豬也會變貂蟬了?「你是在開玩笑?還是剛去整容?」
不過整容有那麼快嗎?才一夜而已……
實在太得意看到他們一副跌破眼鏡的蠢樣了,舒維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停過。「我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只是你們沒有發覺而已。」
她笑得十分璀璨,就像一朵盛開的玫瑰,「如果沒事,我還約了客戶,恕不奉陪了。」說著,拿起桌上的資料,消失在眾人面前。
「怎麼會這樣?」李明毅甚感驚愕的想,大有一股「有眼無珠」之憾。
☆☆☆
自從知道舒維的美麗面貌之後,李明毅就一直特別的照顧她,不但細心的為她介紹客戶,還把自己的CASE讓給她,增加她的業績,使得初進業務部的舒維幾乎要飆上金牌業務員的寶座。
可是好勝心強的她並不領情,認為是他特意討好的一種手段,因此一方面不假辭色的疏離他,另一方面也更努力的學習、充實自己,瞭解產品內容,務求在短時間內做個實至名歸的金牌業務員,以杜絕花瓶、靠美色爭取業績的不利傳聞。
「為什麼不等我?我說過要陪你去的。」李明毅在她身後不悅的抱怨,為什麼自己一再的想接近她,她卻一再的逃避自己?
舒維才在炎熱的下午踏入公司,就被纏人的李明毅盯上,並且跟在她身後嘮叨不已,氣得她差點維持不住那勉強撐起的微笑。
「李先生,那個客戶我已經跟他見過兩次面,算是很熟了,不需要你再陪著。」她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面對他。
「但是這個客戶是我介紹的,他還有很多事你不——」
「李先生,」舒維無奈的歎了口氣,提醒他,「別忘了,這個客戶現在已經是我的了,而我跟他也已經溝通過很多次,很有共識,不需要你再操心。」
她說得好絕情,簡直是過河拆橋、船過水無痕。
李明毅的心大受傷害。
不過她不相信他會那麼快死心,因為他根本是厚臉皮一族的始祖、過濾網都擋不住的毒菌,要他放棄眼前的美女,死都不肯。
為了讓他更加死心,舒維更惡毒的說道:「況且我也麻煩你太多了,總不能老妨礙你,是不?我必須要學著充實經驗。」
她的話說得可真是明顯啊,可是李明毅卻認為她是在為過去的那些事生氣。「你不會是在記恨吧?不然以我的人緣、相貌,你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這麼厚臉皮、單刀直入的人,她算是第一次遇到了。
真是令人頭疼。
一甩頭,她決定不理他的走開。
「是不是已經有交往的人了?」李明毅根本不知拒絕為何物,死皮賴臉的追了上去,跟在她的屁股後面。
舒維大翻白眼,很想大聲的說:「不——」可是話才到口中,腦海裡立刻浮現出葉俊麟的影像,他溫柔的眼神、促狹的笑容莫名的牽動她的心,教她到口的怒氣柔柔的化了開去。
就在不知如何打退李明毅的情況下,一個小弟棒著一大束紫玫瑰走了過來,艷麗的花朵很快就吸引住全業務部人員的注意。
「請問有沒有一位王舒維小姐?」他問。
最靠近電梯門口的一位女職員朝王舒維跟李明毅的方向指了指。
「謝謝。」小弟捧著幾乎令他看不見路的紫玫瑰來到王舒維的面前,掏出送貨單請她簽收。
舒錐簽了名後接過花束,發現裡面附有一張卡片。
舒維:
紫色的神秘代表你的氣質
紫顏的瑰麗代表你的美麗
玫瑰的嬌艷代表你的生氣
多剌的柔情正是你的魅力
黑夜情人俊麟
一抹潮紅竄上臉龐,她快速的將它收起。
「是誰送的?」李明毅一臉戒慎,如臨大敵。
「與你無關。」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想找個器皿將它插起,可惜它太大了,沒有任何一個現成的花瓶可用,無奈的,只有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一旁。
李明毅看見她對花小心翼翼的呵護,以及一副愛不釋手的甜蜜模樣,不難想像送花的人跟她是怎樣的一種關係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來有必要問一問陳文椒才行。
☆☆☆
下班後,舒維繼續留在公司整理完客戶資料和公司產品之後才回家,因此踏進葉家海邊小別墅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以後的事了。
「你加班?」才一進門,客廳的燈就亮了起來,照亮整間挑高的豪華大廳。「你忘了我們的約定?」
她歉然的望著落地窗前的頎長身影,他斜倚欄杆的樣子看來瀟灑俊朗,竟然比白天記憶裡的還要好看。「你白天才送花給我的,怎麼現在就生氣了?」放下皮包,她撒嬌的偎了過去。
「獻花是示愛的一種方式,可是並不代表就不能生氣。」他悶哼的輕推開她,逕自坐到沙發椅上。
自知理虧,她半點氣也不敢生的走到他身後,環住他的脖子。「對不起嘛!是我不對,沒有事先打電話給你,下次一定記得,這次就原諒我吧!」她在他的臉頰上親了又親,就是想求得原諒。
她如此委婉的求和,真教他生不起氣來。
「好吧!」俊麟一把將她抱到腿上來。「下次一定通知我,別讓我在停車場白等。」
為了避人耳目,他特地將車停在步行五分鐘遠的停車場上,以利接舒維上下班。
「是的,長官。」舒維頑皮的舉起手來,行個軍禮。「下次再有意外,一定先行報告長官。」
逗得俊麟露齒一笑。
兩人的戰火一歇,俊麟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嚕叫了起來。
「我都忘了,你一定還沒吃飯。」舒維好抱歉,站起來就往廚房裡沖,打算大展手藝將功贖罪一番。
「聽說這兩天李明毅纏你纏得很緊?」他突然站在廚房門口問道。
「是啊!強迫推銷的手段真是令人感到厭惡。」她美麗的臉龐浮現怒意,厭煩之心溢於言表。「如果不是有你在,我真想離開公司,躲他遠遠的。」說得好像他是一隻老鼠,人見人厭。
俊麟的笑聲低低的響起,戲謔的刺探道,「他長得不錯,是女職員們心中的白馬王子。」
舒維秀眉一蹙,生氣的回眸一瞪,長腳一伸,當著他的面把廚房的門踢上。「去他的白馬王子,你喜歡就上吧!」
看到她「砰」一聲的把門關上,葉俊麟先是一愣,接著發出開心的狂笑,原本擔心的猜疑也因為她生氣的反應而消弭。他就是喜歡她充滿活力、坦率的表現,沒有欺詐,完全的率真,讓人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這對他來說是全然不同的接觸跟感受。
以往在他身邊的女人都太造作也太虛假了,虛假到太過完美而失去自己的特性,就好像是不同面貌的洋娃娃一樣,幾乎沒有什麼生氣。可是王舒維不一樣,她有生氣、有活力、有自己的喜怒表現方式,在他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就如同一位青春洋溢的天使一般,因此他深深被她吸引,急切的想畫下她的一顰一笑和所有生動的表情。
這是畫家的寶藏,也是她最大的魅力所在。
坐回客廳的椅子上,利用等待吃飯的空檔,他決定畫一幅畫。
畫筆在他手中靈活的飛舞,熟練的筆觸將一道秀麗的身影魔法般的呈現出來,活躍於畫紙上。
她艷若桃李的容貌、綽約多姿的身影,以及寒霜般的冷眸……在在都充滿生命的活力,像附有魔法一般,緊緊的繫住他。
窗外的明月在他專心作畫時,悄悄的移動,週遭只有廚房內忙碌的聲音,以及一陣陣誘人食慾大開的飯菜香。
舒維把煮好的菜端出來,外面的一片寂靜令她好奇的走向客廳。
看見大廳中那道專心作畫的身影,美麗的臉龐不禁露出笑容,「這麼安靜,還以為你走了呢!」她靠過去依著他而坐。
剛好完成畫的俊麟抬起頭來,迷人的眼眸帶有磁力的凝視著她。
「看什麼?」被他看得不自在,她嬌嗔的罵人。
「你的表情真的很迷人。」俊麟莫測高深的笑著,傾身親吻她。
舒維用力推開他,盯著他手上的畫訝異的眨眨眼,「你不會是在畫我吧?」
他遞出完成的畫,放在她眼前,「送給你。」
瞪著他半強迫她看的畫,舒維很想伶牙俐齒的奚落一番,可是一瞥見畫中那熟悉的身影,以及熟練的筆法時,整個人都震住了。
畫像的背景是這幢別墅,如茵的草地上站著一位赤足美女,她迎風而立,一手提鞋、一手輕攏飛散的秀髮,神態嬌媚,動作瀟灑、自然。可是她絕美的臉龐上卻了無笑意,冷艷的氣質直透人心,就連那雙美麗的眼神也微微透著幽怨之氣。
這個人是誰?她嗎?不,不是,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畫中的人只不過是畫者想像出來的影像,抑或只是神似的人而已。
「怎麼?不高興?」他審視著她的臉,小心地問,「我原本是想畫出你笑容燦爛的模樣,不知怎麼畫著畫著,就成了這副樣子,不過我倒覺得這樣的表情更適合你。」
她推開眼前的畫,退離幾步,兩手下意識的環胸保護自己,不知為什麼,她有一股被看穿的感覺。
「我沒有姊妹,也沒有長得相像的堂姊妹。」
好新鮮的開場方式!「你有沒有姊妹跟我有關嗎?」
「不然你以為自己畫的是誰?你認為自己很瞭解我嗎?在我到你公司之前,我甚至不認識你。」
「你認為認識一個人要多久的時間?十年?二十年?」天知道他從出生就認識父親,可卻一點也不瞭解他。「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以時間的長短來論定,而是憑感覺。」
舒維嗤之以鼻,「感覺?呵,那你對我的感覺又是怎樣?虛華?清高?狡詐還是純真?」
她突然情緒激昂、憤世嫉俗的樣子令他意外,也覺得擔心,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撫慰她的情緒,卻被她逃離了。
「認識一個人並不在於時間的長短,而是在於用不用心。」他一頓,伸手扳住她一直不願正視他的臉龐。「我學了兩年的畫,感覺變得非常重要,就是這一份感覺使我覺得你的特別。」
「我不如你想像得好。」
她不安、游移不定的眼眸一直不敢迎視他,最後只淡淡的說了句:「飯菜煮好在桌上,你自己吃吧!我很累,先去睡了。」然後飛也似的逃離他的懷抱。
望著消失在二樓的身影,俊麟的心中充滿不解,到底她有什麼心事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他不想挖人隱私,可是對於她……他關心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