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菱的堅持下,史詠虹終於去醫院做檢查,報告要一星期後才會下來。
日子也就在這些歡愉的笑聲中匆匆飛逝,再過兩天史展桓就要回來了。
這天一早,紀菱照往常的時間上雜誌社去;史詠虹則在紀菱上班後到後院摘蘋果,預備作為下午烤蘋果派的材料。
電話鈴聲看地響起,史詠虹小跑步的自後院到客廳接電話。
(請問羅安小姐在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
「我是。」
(這裡是市立醫院,我是你的主治醫師,傑米·佈雷德。)
「佈雷德醫師,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還好吧?」史詠虹有些興奮的問,因為最近她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況好多了,所以更想從醫師那裡得到確切的答案。
(呃……若是你方便的話,今天中午一點你來醫院一趟,我們討論一下你的情況,可以的話最好請你的親人也一起來。)
「我哥哥到佛州出差去了,我想我一個人去就可以。」史詠虹想先得知這個好消息,然後在哥哥與紀菱面前賣個關子。
(你可以跟其他的親友一起來嗎?)佈雷德又詢問。
「恐怕不行,這檢查的結果我想我自己先得知,應該沒什麼不妥吧?」她有些奇怪醫師的建議。但她卻相當有自信將會是好消息。
(那麼,我們就把時間排定在中午一點見面。)
「好的,佈雷德醫師,我會準時到達,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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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史詠虹從醫院出來,走到充滿陽光的天空下時,世界在這一瞬間對她而言卻是黑暗的。剛才由醫生那裡得知的答案,使她的心整個墜入冰冷的深淵裡。
她麻木且神情恍惚的想起醫生的宣判,每一句話都將她打入更深的冰庫裡。
世界在這一瞬間碎成了一片片,希望成了泡影,她瞪大漂亮的茶褐色眼睛,怔怔的看著前方,幾度因為差點站不住腳而癱軟下去,她發冷的手不自覺的指進手心裡,留下一道指痕。
「噢……上帝!」史詠虹將額頭撐靠於手背上,全身毫無力氣的虛脫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如何回到家時,她已走進自己的房間。
忽然,她撲倒在床上,緊抓住被單,全身蜷縮成一團,一聲痛徹心扉的哭聲劃破週遭的寧靜;那哀戚的哭號,迴盪在她的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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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展桓在平安夜的黃昏時分,風塵僕僕的趕回家。
一進門,史詠虹就投向史展桓的懷抱中,高興的又跳又叫;史展桓則用力的擁抱妹妹,在她的雙頰上各別親吻一下。
「你這個瘋丫頭,都已經是大小姐,還這樣又蹦又跳的!」
「呵!我本來就不是千金大小姐嘛!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在這裡。」說著,史詠虹將紀菱往史展桓的跟前一推,然後識趣的走進屋內,留下兩人在前廊。
紀菱赧然的低垂著頭,注視著史展桓西裝上的扣子,澎湃起伏的情緒跟隨著強烈的思念,在她胸口撞擊著,不由得心跳加快。
他輕托起紀菱的下巴,凝視她深邃的眼瞳,看見她眼中充滿濃濃的愛意。「整整三個多星期,五百二十多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心都快被思念給腐蝕了。」
她注視著他的雙眼,在他的碧綠眼眸中,看到了因深刻思念而閃爍的痕跡。
他厚實的手掌輕捧起她的臉蛋,「我好想你,菱!」
他將她緊緊的纜進懷裡,迅速的俯下頭來,唇壓上她的,帶著熱烈的渴求、熾熱的思念,那樣狂野、那樣沉迷……
「天啊!吻你的感覺總是這樣美好。」好不容易才離開她的唇,史展桓仍依戀的用手指在她唇邊輕劃著,狂熱的瞅著她。
「這一趟工作都順利嗎?」紀菱滿足的漾起笑意,雙頹依然帶著羞澀的鮮紅。
「都很順利,只是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滿滿,然後又常意外的多出一些研討會,差點就無法在聖誕節趕回來。」史展桓擁著紀菱的腰,與她走入客廳。
「兩位難分難捨的人,你們有甜言蜜語可以吃是不會餓,但我這個可憐的人可是飢腸轆轆了。」史詠虹一手靠在廚房的檯面上,一手拿著一根勺子,對著客廳裡的兩人喊著,臉上也感染他們因濃情蜜意而泛開的笑容。
「我去幫詠虹準備聖誕大餐,不然她等會兒又要調侃我見色忘友了。」紀菱被史詠虹的話逗得輕笑,掙開史展桓的懷抱。
「我聽見了喔!」史詠虹又在廚房裡高聲的喊著。
「你先上樓整理行李吧!詠虹訂了一棵好壯觀的聖誕樹,等會兒還要請你它把拼立起來,我和詠虹可是沒法子把那龐然大樹搞定。」
「好,我先去梳洗一下,換件輕鬆的衣服就下來。」說著,他將要離開的紀菱又一把拉回懷裡,在她的朱唇上熱烈的一吻後,才放手讓她離去。
史展桓回樓上梳洗後,紀菱輕快的走進廚房,在史詠虹的腰上出其不意的搔癢著。「壞詠虹,你吃飛醋啦!」
「我哪敢,得罪我未來的嫂嫂,我將來的日子……」說到最後一句話,史詠虹忽然住了口,臉色刷白。
「怎麼了?」紀菱看到她臉上瞬間的變化,奇怪的問。
「沒、沒什麼。」史詠虹掩飾的轉移話題,「我是說我們趕快把聖誕大餐準備好,再和哥哥一起掛聖誕樹上的裝飾物,我盼這一天已經盼好久了;前幾年跟哥哥兩人過聖誕節時,總是析求上蒼能賜予我們三個人一起掛裝飾物的這一天來臨,現在總算盼到了,就忍不住、忍不住……」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已硬咽,再也說不下去。她在心中吶喊著,總算是盼到但卻也是最後一次了!
「傻詠虹,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是每年都可以這麼做了嗎?從今年開始,我們一定都能在聖誕樹上掛滿七彩的裝飾物,讓每一個掛在樹上的願望都能—一實現;而且等會兒樹頂的星星讓你來掛上,好不好?來,把眼淚擦於。」紀菱將史詠虹頰上的眼淚輕輕的拭去,用笑容淡化她的感傷。
史詠虹輕咬下後,深吸一口氣,試圖趕走那份沉重的心情,最後終於恢復平日的開朗,與紀菱在廚房裡愉快的忙碌著。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當天空出現燦燦星斗時,史展桓已將聖誕樹拼曼好,豎立在樓梯邊。
聖誕樂曲的音符輕快的在空氣中飄揚著,伴隨著三人快樂的笑語迴盪在家中的每一個角落。他們在聖誕樹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彩色飾品,三人笑著、嬉鬧著,準備將這個美好的時刻裝飾得多彩多姿。
在聖誕樹底下放好各人預備送的禮物後,才總算大功告成。
「咦?聖誕樹上的燈呢?」史展桓忽然想起還缺少燈飾。
「啊!糟糕,我們只顧著掛禮物,忘了應該先掛裝飾燈了。」史詠虹張大了嘴,不相信三人會同時做出這樣傻事。因為若不先掛上裝飾燈的話,等會兒再掛上去就不好固定了,這表示他們勢必要把小飾品一個個的拿下來,等掛上裝飾燈後,再重新掛上小飾品。
瞬間你望我、我望你,三人傻眼的看著彼此,在一陣短暫沉默的相視後,爆笑聲充斥在屋內,三人笑著抱成一團。
「詠虹,別告訴我,你沒有買裝飾燈?」史展桓強忍住笑意後,轉頭問著。
「買了!」史詠虹拍拍有些笑岔氣的胸口,「我想起來了,就是因為早上打掃你房間時,順手把裝飾燈遺留在你房間裡,所以才會沒放在聖誕樹旁邊。」
「你這個寶貝蛋,你這麼一順手可把我們搞得人仰馬翻了。」史展桓笑著輕敲一下她的額頭。
聽到哥哥這麼一說,史詠虹更是不可遏抑的笑著。
「我上樓去拿好了。」紀菱自地板上躍起,帶著笑意上樓。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臉上仍掛著笑意,紀菱站在史展桓的房間,環視四周後開始找尋東西,但找了一圈就是沒有看到類似裝飾燈的盒子。
「詠虹把裝飾燈放哪裡去了?」她納悶的自語著,在目光所及之處都找不到裝飾燈後,她走向床頭旁的衣櫃,準備打開抽屜找尋看看。
就在拉開第二個抽屜時,紀菱倏地停下所有的動作,目光注視著抽屜裡的物品,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那是一把手槍!與一盒彈匣平放在抽屜裡。
在美國擁有手槍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但令她感到驚奇的是這把手槍給她的直覺。當她的目光接觸到手槍的剎那,一種不樣的預兆直逼她的胸口,這種感覺就像當年父親強迫她回台灣、硬要將她與史展桓分離時的直覺相同,那種心驚肉跳的預兆,讓她有說不出的戰慄。
「紀菱,東西找不到嗎?」史展桓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這突來的說話聲使僵愣住的紀菱驚跳起來,手緊掐著衣服,一臉驚愕的看著他,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瞥見紀菱蒼白如雪的臉色,一個箭步走到她面前,將她扳過身來。
「展桓,這槍……」她憂慮的看著他,不知要如何說出內心不安的兆頭。
「原來你是看到這把槍,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情。」史展桓鬆了口氣,望著她峨眉深鎖的表情,憐惜的將她的頭揉進懷裡,下巴輕輕磨蹭著她的頭頂。「別擔心,這把槍我從來沒使用過,只是事件結束後就一直擱在這兒了。」
「事件?什麼事件!」她又驚悸的問。
「別緊張,我會慢慢解釋給你聽。」他安撫般的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兩年前,我負責一項控制軍用導彈的衛星設計,當時曾引起蘇聯對這項計劃的覬覦,派人想竊取這項衛星的導彈密碼與設計藍圖;上級怕他們會危及到我的安全,要我身邊帶點東西以防萬一,所以幫我申請了槍只的牌照,然後給了我這把手槍。後來事情平安順利的完成,這把手槍也就一直收在這裡。」
「原來是這樣。」她的臉頓貼在他的毛線衣裡,雙手緊環著他的腰。
「抱歉。」他發出一聲歎息,「我沒想到這把槍會帶給你這樣的顧慮,讓你擔心了。看到你剛才嚇得白了一張臉,真教我心疼。」
「把它好好的收藏起來吧!我不希望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紀菱把頭埋得更深,身於仍微微的戰慄著。
「我會將它收藏好,別擔心!」他用力的緊摟一下她的身子,親吻著她的額頭。「我們下樓吧!詠虹快等不及要吃聖誕大餐,用完餐後我有個很特別的禮物要送給你。」
紀菱點點頭,就在這時,她的目光正好看到裝飾燈的盒子就掉在床邊,「我找到裝飾燈了,原來掉在這裡。」她走過去彎腰拾起。
「看來我們的聖誕夜得加緊趕工才做得完所有的事憎了。」史展桓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上的裝飾燈盒,想起了剛才的糗事。
「誰教你有一個這樣的寶貝妹妹。」紀菱一掃方纔的陰鬱,開心的與他下樓。
輕柔悠揚的樂聲緩緩的流瀉,聖誕樹的點點黃光交錯的閃爍著。
聖誕大餐在溫馨與歡愉的談笑聲中進行著。
「四、三、二、一,哇!過十二點了,我可以拆禮物了。」史詠虹數著壁上的鐘,大叫一聲自餐桌上躍起,興高采烈的奔向聖誕樹下。
看到她如孩子般的雀躍,史展桓與紀菱相視而笑,也一同走到樹旁看著她興奮的將她準備好的禮物取出。
「先看我的禮物,哪!這是給哥哥的,這是給小菱的。」史詠虹分別把禮物塞進兩人手上。
他們分別拆開包裝紙,史展桓的禮物是一件藍底有著白色圖樣的毛線衣,而紀菱的則是白底藍色圖樣的毛線衣,它們是一對情人裝。
「好漂亮的毛線衣,是你親手織的嗎?」紀菱將毛線衣抱在懷裡,用臉頰去感受羊毛的柔軟觸感。
「如何?手工不錯吧!」史詠虹雙手環胸,得意的說著。
「太好了,我好喜歡喔!」紀菱說著,親吻一下史詠虹的臉頰。
「想不到你的手這麼巧,詠虹,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史展桓也走過去緊擁她一下,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感謝的吻。
接著,史詠虹急忙拆著紀菱送的禮物,拆開後驚喜的大叫:「哇!是小花跟我的畫耶!」史詠虹手上拿著書,畫中的她泡著小花貓,漾著少女的甜美純真笑靨,紀菱把那份神韻完全捕捉在畫布裡。她懷抱著的小花貓是在西貢時差的,它伴著她從童年走到少女的歲月,是她極愛的一隻寵物。
「小菱,謝謝你,你畫得太好了,我以前的模樣你都還記得這麼清楚。」史詠虹用親吻表達她的謝意。
當史展桓看到紀菱送的畫時,他一直沉默不語的注視著畫境,眼光飄渺得彷彿回到年少時光的那一段日子。他手中的畫是以當年西貢老家的後山為背景,疊疊的山巒,蒼鬱的大樹,在突兀的高崖上站立著一位青年,他的目光遠眺穹蒼中展翅翱翔的大鵬鳥。
紀菱走到史展桓的身邊,從身側環抱著他的腰,頭倚在他的臂上,輕聲說:
「這一幕不管經過多少年,都依然清晰的映在我的腦海裡,記得嗎?當年爸爸與家中的人反對我們在一起時,我總是看到你一個人站在那崖頂上,神情憂鬱但目光卻炯炯有神的仰望天空;我感受到你傷感的無奈與不屈服命運的意志,但卻幫不上什麼忙。當時你懷抱理想的神情,是那樣鮮明的烙印在我的記憶裡,現在你擁有這樣的成就,我實在為你高興也以你為榮,所以畫這幅畫送給你。」
史展桓激動的將紀菱抱在懷裡,頭埋在她的發中,眼睛深處有著感動;紀菱的這一幅畫以及這一番話,是那樣的撼動著他的心靈。
「紀菱,我所走過的艱辛,這世上只要你能懂,就什麼都值得了。」他抬起頭,凝視著她明亮的星眸,「這幅畫對我而言,是最好的鼓勵,謝謝你。」
「我們現在來拆哥哥送的禮物,這是今晚的高潮戲喔!」史詠虹從史展桓那裡得知一點訊息,迫不及待的想得知謎底。
聽到暗示的史展桓,笑著拿起兩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分別放在她們的手上。
當史詠虹興奮的將包裝紙拆開時,藍色的絨布盒裡躺著一串美麗無暇的珍珠項鏈。「哥哥,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想要一串這樣的項鏈?」她衝進史展桓的懷裡,又是興奮又是驚喜的高喊著。
「我是你哥哥啊!」史展桓輕撫她的髮絲,疼惜的說;「這串珍珠項鏈跟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一樣,永遠是純真無暇的。」
「太棒了!謝謝你。」」史詠虹掂起腳尖在他的臉頰重重的親吻一下。
「現在重頭戲要上場了,小菱,趕快拆你的禮物!」史詠虹用手肘輕推她。
在兩人的注視下,紀菱靦腆的笑著,慢慢的拆開禮物。
紀菱手上的小禮盒中放置了一個絨盒,她取出絨盒打開它,裡面是一隻鑲嵌著一克拉璀璨鑽石的白金戒指,她驚訝的瞪大眼,又在小禮盒內看到一張典雅的小卡片,上面是史展桓的工整字跡,用中文寫著——
心愛的菱:
自你九歲起,這句話就深烙在我的心中,如今,我終於有資格,也能向你說出這句請求了——嫁給我,好嗎?
摯愛你不諭的史展桓
「我……」紀菱看完卡片,拾起淚霧婆娑的眼,她哽咽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史展桓取出鑽戒,執起她娟秀修長的手指,注視她被淚水沾濕的眼瞳,誠摯的問:「好嗎?紀菱,你願意嗎?」
紀菱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兩串淚珠隨著她的頷首,滾落了下來。
她仰望他的綠眸,緩緩吐地道:「我願意。」
史展桓溫柔的將戒指套進她的手指,將她攬進懷裡,唇緊緊的壓在她的唇上,傳遞彼此的強烈愛意。
這將是他們一生中,最美麗而難忘的聖誕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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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拆完禮物後,回到餐廳收拾餐盤,史詠虹經過一天的忙碌與驚喜,臉上明顯的出現倦容;豐盛的晚餐,使她的胃無法負荷般的抽痛起來,她抱著腹部,咬著下後想掩飾疼痛,但紀菱立即發現她的不對勁。
「詠虹,怎麼了?胃又痛了嗎?」紀菱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有一點,可能是今天晚上太貪吃,所以吃太多了。」史詠虹皺著眉回答,頻率越來越高的疼痛,使她的心直直的往下沉。
「我拿藥來給你。」史展桓欲往浴室走去。
「不用了,哥,藥放在我的房間裡,我上去吃就好,而且我有些睏,想早點回房休息。」其實家裡的止痛藥老早就沒用了,她現在需要的是嗎啡來止痛。
「你不是到醫院去做檢查了嗎?醫生怎麼說?」史展桓擔憂的望著她消瘦的臉龐。
「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說我有一點胃潰瘍的情形,但是並不嚴重,只要定時吃藥、做治療就可以痊癒,不過可能還要一段時間,這病不是馬上就能好。」
「我明天打電話問醫生詳細一點的情況好了,你這個樣子我實在不放心。」
「哥!我看起來像是放羊的孩子嗎?」史詠虹又嘟嘴又擦腰的抗議。
「好,相信你就是。」史展桓輕掐一下她的界尖,放心的漾開微笑,深厚的兄妹情誼在兩人的眼眸中自然的流露。
「就是嘛,哪有人這麼囉唆的。」史詠虹嘀咕著,俏皮的朝他扮了個鬼臉。
「這小鬼頭!」史展桓用兒時的習慣用語笑著輕罵一聲。
「好啦!我要上樓了,一百燭光的大電燈泡要暫時隱形羅!」
「是啊!超級電燈泡,你快點消失吧!」紀菱也俏皮的回答,同時輕搔癢著她,與她笑成一團奔往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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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紀菱細心的遞藥、喝水後,史詠虹躺在床上,紀菱為她蓋上被子。這時,她抓住紀菱的手,黯然的說:「小菱,以後哥哥就要你多照顧了。」
「會的,竭盡我所能,並且包括你。」紀菱泛起溫柔的微笑回答著。
「看你與哥哥能結為夫妻,你知道我有多麼的欣慰嗎?我已了無遺憾。」
「不要說這種話,以後我們會生活在一起,誰都不能再將我們分開;當然,若是你找到理想的伴侶,又另當別論了。」紀菱感覺幸福的粒子充塞在心中。
不會的!這已經不可能了,屆時我恐是一抨黃土掩瘦骨,長眠九泉下了。
史詠虹心中苦澀的吶喊著,但又告訴自己不能露出破綻,於是擠出一抹笑容,「但願如此。」
「好好的休息,養好精神我們還要盛裝出席NASA的盛大除夕派對呢!」
史詠虹輕點一下頭,拉高被子,將自己縮進被褥中。
「晚安。」紀菱在道過晚安後,關掉房內的燈,走出史詠虹房間到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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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虹睡了嗎?」史展桓正把最後一個盤子放進洗碗機中,按下啟動開關。
「睡了。」紀菱輕應一聲。
史展桓背靠著流理台,伸手將紀菱環抱進懷裡。
「我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他輕撫著她光滑柔亮的波浪長髮。
「你說。」
「我的工作地點會有所調度,這次的研討會後,太空總署遴選我為第二期太空站建設計劃的總工程師,我必須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待在甘迺迪太空中心,所以我計劃帶你與詠虹一起過去,因為我再也不能忍受長時間與你分離了。」
「要去多久呢?」紀菱抬頭詢問。
「將近一年的時間。我的計劃是一月底我們結婚,雖然我沒辦法像你父親在世時,給你一個豪華、盛大的婚禮,但是神聖、莊嚴的婚禮我還做得到;等我們結完婚就暫時搬去佛羅里達州,那裡也正是度蜜月的好地方。」史展桓緊摟她,「現在我要跟你商量的是,我們結完婚後,不知道你能不能向雜誌社請調工作地點,因為到時你勢必要離開休士頓了。」
「那我會辭掉工作,我是剛入社的員工,不可能請調的;辭掉這份工作我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因為它根本不是我的志趣,它只是一份算是高薪的工作,有助於我改善經濟的情況而已;所以你不用顧慮到我,嫁給你後,不管到天涯或海角,我都願意跟隨你,我也一樣不能忍受那份啃噬心靈的相思了。」
「紀菱。」他捧起她的臉,密密綿綿如雨點的吻落在上面。
「我們不會再分離了吧!」她感歎的說,有點不相信這份幸福的真實感。
他注視著她,眼中有著不可動搖的堅定信念。
「除非死亡,不然再也沒有任何人或任何力量來分開我們。」
「別這麼說,多不吉利。」紀菱驚悸的連搖頭。
「不要擔心,我會讓你感受這份真實的。」語畢,他將她攔腰抱起,往二樓的房間走去。
她聽出他話中的涵義,羞赧的任他抱著。在他強壯健碩的臂彎裡,她感受到他身軀中潛伏著無盡的渴望,無端的令她雙頰緋紅、渾身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