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清朝,蒙古 >> 政治聯姻,第三者破壞,誤會重重 >> 汗君劫情作者:小陶 | 收藏本站
汗君劫情 第六章 作者:小陶
    圖察爾唱完一曲後,一些男女又開始隨著輕快的旋律跳起舞來,整個晚會到了最熱鬧高潮的時候。

    當眾人的注意力被拉開,圖察爾來到格純跟前,凝視著她,神情複雜。

    「恪純。」他慵懶而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

    「參見親王。」身邊的人恭敬地行禮。

    「不必多禮,你們自便吧!」圖察爾一揮手,示意她們迴避。

    女眷們紛紛怒瞪恪純一眼後,隨即轉過身離開,留下一對面面相覷的男女。

    「你來找我,有事?」恪純坐得端正,模樣有點不自然。

    他直接坐到她身邊。「來看看你,吃過東西了嗎?」

    「我今天有點不適,羊奶和乳製品的食物我也不能碰,所以只吃了幾口。」她苦惱地掃視一下擺在面前的盛大羊宴。

    「怎麼?只吃了幾口?」他擔心她會餓壞。「那你想吃什麼,我叫廚子替你做些合口味的晚餐。」

    「不用,真的不用,我胃口小,已經飽了。」恪純頓了頓,唇瓣微啟,喃喃地繼續說:「我還以為,我們以後都會相見如『冰』了。」

    圖察爾英氣勃勃的臉龐變得僵硬起來。聰明如他,自然明白她在指上回兩人不歡而散的事。

    「我不容許有那樣的事發生。」他眉心微蹙。

    「假如你一開始就對我表明你真正的身份,那我們或許可以避免嫌隙發生。」她迎著他的目光,咬了咬牙,幽然歎道。

    「親王這個頭銜,在我們相識時己不存在,我不想讓它成為我們相處的阻礙。我只在乎你對我的真正想法和感受。」

    他也不想讓恪純對他有所厭惡。當天他的真實身份被她發現後,她對他的冷淡和指責,對他來說有多沉重。

    送她回帳後,他拚命地馳騁駿馬,讓急速的風吹拂在臉上,讓速度的快感充塞在心底,暫時忘卻惱人的問題。

    他真的想過要放棄這場追逐。這場政治聯姻,蒙古和大清站在相等的立場,他並不需要哈腰討好代表大清的人,亦根本可以不用涉及感情,只求兩人象徵式的結合,那就成了美事。

    他刻意忽略恪純,曾以為不見面就能停止內心狂野的渴望,也曾試圖藉其他女子的撫慰,甩開對她惱人的牽掛,可他每天在辦完公事後,她的身影便會再次浮現在他腦海裡。

    她的美麗模樣、她的善良率真,依然熾熱地燃燒在他的心底,無法散去。

    直到現在,他甚至宛如中了邪,當眾對她唱起蒙古情歌,只想讓她明白他的心意,讓他再度樓她入懷。

    不行,他絕不能放手。

    「你在乎我?」恪純的眼中間著異樣的光彩。

    「當然。」不然他做那麼多討好之事是為了什麼?

    望進那雙固執的清澈雙瞳中,看到這樣的眼神,恪純之前對他的不滿均隨風而逝了。

    她連自己為何要介意他對她隱瞞身份,也感到很莫名其妙。好吧,就讓之前兩人的不快煙消雲散吧,眼前他對她的好,才是她要緊緊把握住的。

    「圖察爾,謝謝你送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半晌後,圖察爾才深吸一口氣,漆黑的眼瞳中儘是溫柔。

    「你好美,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這衣服讓我深深感覺到,你真的快要屬於蒙古、屬於我了。」

    「你、你又在亂說了。」她的小臉漲得通紅。

    聽他這麼說,害她覺得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了生命,變成為一股代替他侵佔她身心的力量。

    「蒙古雖然臣服於大清國,但事實上蒙古並不屬於大清管轄,兩國向來平等共處、井水不犯河水。即使你貴為大清格格,今日遠嫁到蒙古,對於蒙古人來說,你只是一名異族女子,他們並不認為你是皇朝的貴族。」

    「我知道,可那跟現在有什麼關係?」

    「在蒙古大漢,漂亮的女人都很危險,尤其是沒有男人庇護的女人。」圖察爾充滿磁性的嗓音呢喃著,誘惑似地對她說:「所以,我非要盡快娶你不可,否則怕以後你被其他男人奪走,或受他人欺負。」

    「什麼?」

    他沒有給她多餘的思考餘地,驟然捧起她的小臉,直接將唇瓣疊上她驚訝微啟的小嘴。

    「嫁給我。」他在她的唇上留戀片刻,微喘的氣息洩露出他也處於同樣的情潮中。

    「我是皇上指婚給你的王妃,自然要嫁。」

    「恪純,我要你說真心願意嫁給我,不是因為聖旨。」

    恪純在他懷裡抬頭,凝視著圖察爾有如星辰般的眼,一瞬間,她肯定了自己的心。

    「圖察爾,我願意嫁給你。」她的聲音因感動而沙嗄起來,低聲說著自己的心意。

    這終究不是被逼成就的婚姻,她不是犧牲品。

    額娘、宣慶哥哥,她……也能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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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恪純來到蒙古已好長一段時間,一直以為沒有人好好的籌備婚禮,但原來圖察爾早就命人準備了,所以只要一決定婚期,就能馬上舉行盛大的滿蒙婚宴。

    婚禮當天傍晚,恪純在一眾丫鬟和嬤嬤的打點下,換上一身簇新的大紅蒙古嫁衣,腰扎寬闊的綠綢帶,腳上的繡鞋也除去,改蹬長筒馬靴,活脫脫是一個蒙古新娘的打扮。

    面若芙蓉、膚如凝脂、眸似秋水,今晚新嫁娘俏麗的模樣更是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恪純坐在大帳內,捏緊了帕子,緊張得滿手冷汗,身子僵硬得無法動彈。

    雖然因為在蒙古境內,婚裡少了繁複的迎娶禮俗,但她畢竟是第一次經歷蒙古式的婚禮,又沒有爹娘、朋友陪在身邊,她總覺得緊張不安。

    「格格……不,王妃,不要緊張,王爺馬上就到了,我們會照應你的。」

    「我不用蓋紅頭巾嗎?」她能這樣望著四周看嗎?

    「蒙古的婚俗跟中原不同,新娘是不用蓋紅頭巾的。」嬤嬤靠了過來。「王妃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沒有了。」她還能吩咐什麼,現在整個腦子都亂哄哄的,老是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婚禮上出醜。

    蒙古族的婚禮向來熱鬧非凡,現在是親王的婚禮,自然有更多人圍觀。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陣哄笑聲,嬤嬤知道,是新郎官到了。

    「來了來了。」姑娘們都無比興奮的道。

    「那快點帶王妃出去啊!」陪嫁過來的丫鬟都比恪純更急著出去迎接新郎。

    她們大伙千山萬水,跟著格格來到蒙古,等的就是這一刻的來臨,假如婚禮一切順利,那她們這些下人也總算是盡忠職守了。

    「還不行,要等新郎來求新娘讓他進門才行。」一班經驗豐富的蒙古嬤嬤笑著阻止坐不住的小姑娘,然後向外揚聲問:「成吉思汗傳下來的婚禮,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候。新郎啊,你可知道迎娶你最神聖美麗的新娘子,要如何向我們在遼闊的草原和青空宣示嗎?」

    過沒多久,圖察爾便以他那獨特的嗓音,在門口高聲唱了起來——

    感謝上天把美麗的姑娘許給了我;親愛的姑娘喲,請體察我內心的隱情,與我騎上雪白的駿馬並肩馳騁,踐守前約同返我家吧,願我們同甘共苦永遠和睦;親愛的姑娘喲,請接受我熾烈的愛情,踐守前約同返我家吧,願我們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他的歌聲嘹亮,帳內的恪純則咬著唇,感動得眼泛淚光。

    「哎喲,王妃,不能哭,不能哭啊!結婚是多麼高興的事,怎能哭喪著臉去迎接親王呢?」嬤嬤吃驚地提醒恪純,身邊的丫鬟亦趕快去整理她的妝容。

    「我不是傷心,我是……太感動。」她破涕而笑,要婦人們不要替她擔心。

    全天下最珍重她的人,將會是她的丈夫吧?她比多少女人來得更幸運啊!

    待圖察爾唱完後,便往氈包門口走近一步說:「我要接回我的新娘子了,請開門。」

    一聽到他的話,大家便下意識的往前走去,蒙古嬤嬤笑嘻嘻地挽住了恪純的胳膊,將她帶到門口。兩名丫鬟將氈包的門簾高高撩起,一道紅色健碩的高大人影朗笑著跨門而入。

    圖察爾紅緞結冠、身著長袍,頭戴圓頂紅纓帽,腰扎黃金寬帶,垂掛一柄金色彎刀,腳蹬高筒皮靴,腰間鬆垮垮地繫了一根象徵幸運聖潔的白色哈達。

    「王爺,恭喜您大婚,祝您與王妃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嬤嬤把恪純的手交到圖察爾的手上。

    圖察爾面露喜色,眼瞳炯炯有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嬌美無比的恪純,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恪純,我終於娶到你了。」身為男人的自豪感使他更加志氣昂揚。「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不會讓你後悔的。」

    恪純嘴角微勾,肌膚染上淡淡的紅暈,還來不及點頭回應圖察爾,就被眾人簇擁外出,繼續進行婚禮的儀式。

    帳外等待的人群,見到他們一起出來時,一陣狂呼聲忽而響起。

    他們從兩堆旺火之間雙雙穿過,接受火的洗禮,然後拜佛祭灶,再拜見圖察爾族中的長輩。

    蒙古的婚禮可說是熱鬧得很,往往要延續個兩、三天。

    草原的婚宴上,大堆的旺火、狂歡的人群,小伙子們高舉銀杯開懷暢飲;姑娘們手彈馬頭琴放聲歌唱跳舞。

    婚宴擺設全羊席招待親朋好友,各種奶食品、糖果應有盡有。圖察爾提銀壺,恪純捧銀碗,向來賓逐一獻哈達、敬喜酒,好不忙碌。

    恪純現在才知道,新娘子不是只能坐在新房裡,獨自默默等待新郎進房來,而是能共同進退,一起分享喜慶的歡樂。

    圖察爾喝酒如喝水,好幾壇烈酒都灌了下去,恪純雖然喝得不多,但酒量淺的她,假如再喝下去就必醉無疑。然而席間的人都不滿足,一直敬酒、騷動。

    「王爺,快讓我們看看你親吻王妃吧!」巴木克走近一對新人,帶頭起哄著。

    就只有今晚,平日嚴守軍紀和規矩的漢子們,才能夠名正言順地逗著他們的主子玩。

    「這、這不太好吧?」恪純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回話。

    「有何不可?」圖察爾朗聲笑著,在將領們面前快速低頭吻了他的新娘。「怎樣,你們滿意了嗎?不許你們再鬧我們了。」

    歡呼聲再起,大家也不再鬧新人了,接下來很多人開始圍著火堆跳舞,繼續狂歡。

    圖察爾低笑著,目光灼熱地望著害羞垂頭的恪純,然後抱起她,邁進了他的親王大帳。

    恪純還是第一次踏進他的大帳篷,果然比她的還要大上幾倍,要不是看不見任何瓦片梁木,她應該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帳篷吧?

    帳篷裡,地面上鋪著色彩鮮艷的毯子,一對大紅喜燭燃燒正旺,幾張羊毛坐墊置於爐火遠處,內外帳室用繪在羊皮上的龍騰壁畫作分隔,耀眼奪目的夜明珠則取代燭火照亮四處。

    圖察爾沒有馬上放下恪純,而是直接邁向內帳正中、那鋪著精美羊毛織毯的軟褥子,讓她舒適地坐在柔軟的褥子上。

    「幸好我趕快在他們面前親你,不然我們無法順利回來度過洞房花燭夜。」圖察爾的胸脯微微顫動,笑聲在她耳邊迴盪。

    恪純的粉臉頓時泛成桃紅色,不自覺地沉淪在他醉人的氣息中。

    「圖察爾,跟我成親,你開心嗎?」她望進他深邃的眸中,那烏黑的眸子裡有些朦朧,也有些魅惑,放射出異樣的光芒。

    「我沒想到我的新娘子會問這個笨問題。」他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拉進懷裡順勢再倒向床鋪。他張開有力的雙臂圈住她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恪純眼睛往上一瞧,剛好對到他含笑的眼眸,以及微微上揚的嘴角。

    「全蒙古的人都明白我的喜悅,怎麼你還在胡思亂想,對我有所懷疑?恪純,我懷疑你有心病。」

    「你在說什麼無聊東西?」臉上噴拂著圖察爾呼出的灼熱氣息,恪純全身掠過一陣痙攣。

    他也不是急著想知道答案,只覺得眼神含媚的她,愈看愈覺得秀色可餐。

    「你自始至終都不相信我的心,是不是?是不是有哪個滿清男人傷過你的心,害你不敢放開心胸,相信自己有令人愉快的能力?」

    當他溫暖的指順著她的發,輕輕滑入她頸背的瞬間,她的手忽然如籐蔓般纏上他寬闊的肩,將頭埋在他起伏的胸膛。

    「我阿瑪、皇上,其他把娶妾不當作一回事的公卿,都令我沒料到自己的丈夫會待我至此。」她瞠大了眼,眸底卻不再有往日淡淡的認命和無奈迷茫,餘下的全是不可思議的喜悅。

    她的父親、她的國君,都只視她為獲得利益的工具。而且即使她和宣慶哥哥成了親,他也不一定會用像圖察爾這般的熱情,去待她這個猶如妹子的妻子吧?

    他頓了一下,隨即低頭攫取她抖顫的櫻唇。

    「嫁給我,絕不會委屈你。你的人、你的心,就放心地交託給我,我會使你的心病好起來。」他突然如此說道。

    「你不會是喝醉了才這麼說吧?」他不容置疑的口吻、幽邃深沉的瞳眸,一瞬間竟使她有片刻的恍惚。「還是我醉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加深唇舌的掠奪。

    他們的身體是如此契合,兩人之間一點距離也沒有,她猶如為他而生。

    纖巧如她,比一般蒙古女子更為柔弱,他必須把自己的沉穩和堅強的意志借給她才行。

    「醉不醉都好,我只想讓你知道,以後你的生命裡都有我存在。」

    剎那間,因為他的話,恪純心裡升起一股暖暖的、酸酸的情懷,情感在這一刻竟像是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眼淚奪眶而出,她環抱住他的肩背。

    「還有,今晚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不准你哭泣,或想其他人的事情。」

    「圖察爾……」她醉眼迷濛的對著他笑。「我愛你。」

    他突然笑了,用一種異常低柔的語氣在她耳邊說:「從今以後,你是我唯一的妻……」

    不再壓抑激狂的渴望,她的心跳和他的喘息,逐漸模糊成一片迷亂的激越;他點燃的火焰,狂野得可以燒盡所有——身體、靈魂以及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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