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中稍微好些的男生叫做李剡陽,個子比夏江高一些,不過若愚並不覺得他的個子高就怎麼樣,高於一米八二的男人會短命,因為缺鈣,還因為地心引力的緣故,會頭暈,夏江在這點上長得非常狡猾,他停留在一米八一到八二之間,夏江曾經狡辯說,這不是他主觀可以決定的,他的身高,取決於他的父母,還有骨骼發育。若愚評價道,他這種就叫做「骨子裡的狡猾。」
李剡陽的笑容特別陽光,是全校女生的頭號迷戀對象,有很多人給他寫過情書,包括有把握追上他的和沒把握追上他的,加起來前前後後也有幾十號人物。說實話,若愚覺得他在長相上遠不如夏江來得有味道,甚至是一種俗帥(就是鼻子和嘴都按照美學標準長的大眾帥哥)。不家夏江,撇撇嘴,揉揉鼻子,都帶著一股子出格的邪勁,讓人無論如何都聯想不到可以形容的詞語。
給夏江寫情書的女生,沒有一個。因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那種給他寫寫情書就可以征服的男孩,而且他不喜歡吃巧克力,所以情人節裡的表白就有如男女廁所之間的一堵牆壁——沒門。
若是平時,若愚是無論如何不會將夏江和李剡陽拿來作這樣的比較,可是今非昔比,李剡陽昨天晚上臨放學塞給了若愚一個信封,信封裡裝的東西恰好就叫情書。
若愚坐在操場邊的看台上,拿情書扇著風。
倒是有很多的女拉拉隊員,揮舞著那種毛茸茸的東西吶喊助威,若愚的mp3剛好沒電了,惟一的消遣被取消,她打心眼裡面討厭這種無聊的運動。
中場休息,李剡陽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到她的旁邊,「怎麼樣?」
「無聊。」她指指頭頂的太陽,「我要烤乾了。」
操場周圍又沒有樹,所以大家都曝曬在烈日底下,偏偏又只有她一個人叫苦不迭,李剡陽笑了笑,「那我拿些報紙給你遮陽。」
「不用了,你那個什麼籃球賽快點結束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下半場二十分鐘就完了。」
李剡陽早就聽說若愚的脾氣在女生中是絕對的差,可是她長得實在漂亮,又那麼對自己的胃口,有心追她的人比排隊給明星擦鞋的還多,不過據說她根本沒正眼看過准。
這樣的她居然能接受丫自己的情書,還答應來看他的球賽,李剡陽明白,幸運女神開始注意到他這個寂寞孤獨的單身男人了。
下半場開始沒幾分鐘,若愚看看表,三點了,練舞館的門該開了,她摸摸背包裡的便當盒於,拍拍屁股就站起來走了。
夏江也快要比賽了,他們的舞蹈大賽是每年一屆,秋季舉行。和他搭檔的女孩剛從美國回來,叫施美靜,聽起來,簡直就像個化妝品的名字。
美靜雖美不靜,性格活潑,和若愚很是投緣,加上喜歡她那華而不實的便當。常和夏江以一塊排骨的歸宿去向為導火索,橫眉冷對,硝煙四起,為了避免兩人之間爆發一場食物拉鋸戰,若愚所帶的便當變成了兩人份。
她來到舞蹈館,今天的舞蹈館和往常有些不一樣,因為有音樂的緣故,那些繁複的動作都活了起來,若愚本就喜歡這種很有節奏且顯得性感的舞蹈,還記得時尚對於拉丁舞的定義就是——「最美的舞蹈」。換句話說,什麼是拉丁舞?就是最美的舞蹈的綜合。
它可以融合芭蕾、體操、摩登、踢踏於一身。它可以表現狐狸優雅的狐步舞,也可以展現浪漫風情的阿曼萊拉。有狂放的桑巴,有憂鬱的倫巴,有野性的鬥牛,有活潑的恰恰,既有陽春白雪的高雅,亦有下里巴人的通俗……不誇張地講,這種舞蹈,即使是在市民廣場上去跳,其魅力也是絲毫不遜色於在國際大舞台上的演出。
不管平時是怎樣邋遢搞笑的一個人,一旦投入到這種魔力舞蹈中去,就完全脫胎換骨,眼神如炬,步履如風,全身肌肉緊繃,收放自如,一進一退,一快一慢,旋轉得像風中的落花,從容不迫,優雅得緊緊地吸引著每一個人的眼球。
若愚看呆了,冷不防有人在她頭頂上一拍。
「口水呆子!」施美靜不齒地譏笑道。
心知是誰的若愚不緊不慢地掏出盒子來,「今天綵排啦?」
「離綵排還遠著呢,剛剛瘋完一個暑假,先收心才是正經事。」
若愚歎了口氣,「真後悔我小時候怎麼沒機會學,看你們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轉起來,眼睛都花了。」
話音未落,腰被一雙手抱住,癢得她險些失聲尖叫。
「現在學還來得及,只不過別指望可以追上我的境界。」若愚還未反駁夏江已經帶著她轉了起來,果然頭暈跟花找不到北,悠忽了半天才發現帶著她轉的人已經抱著飯盒開始大塊朵頤。
「你、你——」她頭重腳輕地顛過去,指著他左右搖擺,活似醉鬼。
美靜看不下去了,搶奪他的蛋卷,「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若愚?」
「還我。」他嘴裡叼著半條魚。一圈油膩。
「若愚,我給你報仇雪恨。」美靜把蛋卷塞進嘴裡,嚼幾下吞嚥掉。
若愚不齒地說:「少打著我的幌子騙吃騙喝。」
美靜呵呵地笑著,「你不笨嘛。」
若愚伸個懶腰說:「嗨,你們慢慢練吧,我要回去看籃球賽,估計下半場要完了。」
夏江埋頭子飯盒中,口齒不清地問:「你什麼時候對那顆大球感興趣了?」
若愚說:「不是感興趣,只不過,答應了李剡陽。」
「李剡陽?」他將連貫的魚骨頭自嘴裡緩緩拉扯出,「哪號瘟神?」
「籃球隊的中流砥柱。」
「你跟他什麼時候搞上的?」
「昨天晚上。」
「什麼?」
「昨天晚上。」若愚回頭,朝他們擺擺手,「他給我寫情書了。」
「喂——」夏江的喊聲?肖失在館裡,若愚帶上門離去。
「若愚談戀愛了?」美靜擦擦嘴角,看著夏江,
「樣子不像呀。」
「她又不正常了。」
※※※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把李剡陽丟在酒吧裡,若愚拉開更衣室的門進去,脫掉斯斯文文的學生裝,拿起緊身背心,小短裙,高幫靴,著裝完畢,來到吧檯,一手拿著調酒杯子,一手拿著通向酒桶的管子,隨著節奏開始處理客人的訂單。
「若愚,你平時都在這種地方待著的嗎?」!
酒吧裡的聲音很大,有客人點了一首《甜蜜蜜》,那客人屬於中氣十足地扯著嗓子嚎叫的類型,李剡陽必須很大聲才可以讓她聽見自己的話。
「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來——這——種——地——方?」
「這地方不好嗎?」
「什麼?」
「我——覺——得——這——堅——很——好!」
李剡陽還想開口說什麼,夏江拉著美靜穿過人牆來到吧檯,把美靜扔在吧檯,夏江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他單手撐著躍過吧檯,進入列更衣室裡,脫掉學生裝束,白襯衣,黑色緊身背心和領結,半邊金屬眼鏡,著裝完畢,來到吧檯,操起托盤,開始按照訂單送飲料。
閒著無事的美靜便自動找上李剡陽,「嗨,你也來呀?」
「什麼?」
「你——也——來——呀?」
正值音樂高潮,李剡陽還是聽不見,「什麼?」
美靜火了,美國人的脾氣冒了山來,「你——也——來——這——個——天——殺——的——鬼——地——方——嗎?」
「是啊。」李剡陽深感贊同,連她也說這裡是個鬼地方,這裡的確足夠陰森的,叫什麼不好,叫陰曹地府。他對美靜道:「這裡好吵啊。」
「什麼?」
「這——裡——好——吵——啊!」
「是啊。」美靜覺得很High,
夏江送完一撥子人回來後,把領結扯了扯,「是哪個鬼人點這麼難聽的歌,還唱得像哭喪似的?」
「什麼?」三個人一齊問道。
「是——哪——個——鬼——人——點——這——麼一難一聽一的一歌一唱一得一好一像——哭——喪!」
就在夏江拚命提高嗓門的時候,那客人正好停下來喘氣,酒吧裡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幾乎所有的客人都聽見了他這一聲。
當所有目光齊刷刷地射向吧檯兩秒鐘後,夏江拍了拍李剡陽的肩膀,「兄弟,就算你對人家的嗓子有意見,也不要這麼直白嘛。」
李剡陽吃驚地看著他,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我、我……我……」
「你不喜歡這首歌嘛,我知道!可是喜歡它的大有人在啊,你喜歡滄海一聲笑是不是?我給你點,你唱好了,不要在底下批評人家,大家都是宋尋開心的嘛,對不對?」
夏江朝DJ那邊打了個響指,「喂,給這位兄弟放
《滄海一聲笑》。」
「我不會唱啊……」李剡陽手足無措地對所有人揮手道。
「別謙虛了,你剛剛才對我說過,你唱這個最拿手了,去吧去吧。」夏江把他推到了台上,剛才那個客人,用一種非常嫉恨的眼光瞪著他.不甘不願地把話筒扔給了他,跳下台兩手叉腰,那意思好像是說,唱得不如我就扁你。
若愚擦洗著杯子,看著夏江,「這招太損了吧?」
夏江回看她一眼,「你懂什麼,那個客人的歌喉是世間少有,我看唱得不如他的是少之又少,不是汲品也是大仙了。」
話音剛落就響起丫李剡陽的歌聲,「滄海啊一聲笑……滔滔呀兩岸潮……」接下來的,饒是外星人電聽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
「……你怎麼解釋這個現象?」若愚忘汜了手裡還有玻璃杯的存在。
「據我所知這種金屬穿透力的嗓子大概十萬人裡部很少發現一個,」他慢慢歪過頭來與兩位女士對看一眼,「若愚,你撿到寶貝了、」
「好厲害喔。」美靜吃驚地說著,拿起擦桌子用的抹布塞進耳朵裡。
李剡陽還沒唱完,DJ檯子周圍的客人都閃了大半。:夏老娘匆匆趕來,「別唱了,別唱了,客人都跑光了!小免崽子,給我下來!」
李刻陽還在拚命地抽搐著他的嗓子,「滄海醫生笑,掏呀掏呀兩岸吵——」
「哈哈哈哈!」若愚捶著桌子笑,夏江趴著吧檯用托盤砸牆壁,美靜蹲在地上。
李剡陽唱完了,興奮地高喊了一聲:「我最愛劉德華的這首歌!」就下了台。
三人再度震驚,
「天啊!」
「果然厲害!」
「若愚,我唱得好嗎?」李剡陽興致勃勃地問。
若愚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看他們的反響就知道了。」
※※※
從此李剡陽成為了他們酒吧的拒絕往來黑戶。若愚一直懷疑夏江是蓄意的,可是又沒有足夠的證據,再加上她本來就不怎麼喜歡李剡陽,所以也犯不著替他維護面子。
可是李剡陽對她實在是太好了,他不在乎時空的限制,堅持每天早上給沒有吃早餐習慣的她帶不同的餐點,至於液體的食物,就裝在保溫瓶裡。
「你這樣麻不麻煩?」
「已經習慣了。」
若愚對「習慣」這兩個字眼似乎特別的沒有免疫力,她本身不就是這個詞語的俘虜嗎?像她這麼差的個性,家裡無權無勢,有男孩肯對她如此這般,不管怎麼說都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她又不是做夢的年紀,二十一歲,轉眼就到了尋常人眼中該嫁人的時候了。
李剡陽的家世雖說不上是輝煌,卻也足夠他坐吃山空,即使他立志去非洲研究猩猩也不算奢侈?而他本人,如果不論是否觸電的感覺的話,應該算是個金龜婿,尤其是對若愚這樣出身的女孩來講?
這天晚上若愚坐在夏家客廳的沙發上,咬著豆沙包子喝著米湯看電視,她周圍是三個眉頭皺著的大人,二男一女。
「若愚,你當真決定要跟那個左嗓子的小子交往?」夏老娘因為自己和丈夫都生得一副出眾的喉嚨,所以對左嗓子的人尤其歧視、
「他很好啊。」若愚咬了一口包子-
「可我看你並沒有很興奮的樣子啊:」張老爹上半身穿著西服,下半身卻是條睡褲,可見剛到家,衣服挨了一半就來聽審訊。
「我又不是小孩了。」惹愚又狠狠地咬一口,包於雖然身受重傷,但是……「夏江你在哪裡買的豆沙包呀?怎麼咬了兩口部沒有咬到餡啊!」
夏老爹這才想到還有兒子沒有發言,三個大人一起轉身,看著沙發另一端翻雜誌的夏江?
「兒子,你和若愚是一個學校的.他們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
夏江一語不發。
「夏江!」
「夏江死了。」他頭也不抬地說。
「你個不孝子,問你話呢!」
總算是抬頭了,不過嘴裡卻沒冒出什麼好話來,
「她要交往就交往吧,又不是去送死。」
「你這是什麼話,上次那個小子你也看到了,唱歌唱成那個樣子,做人一定有問題。」夏老娘理直氣壯。
若愚看一了眼夏江,心想,有問題的怕是你兒子,人家又沒招惹他,他把人家捅到台上去出醜。
「是啊,還當眾說什麼,什麼我愛劉德華,那歌是劉德華唱的嗎?那明明是張學友98年的新專集。」夏老爹一副他很沒品的表情。
若愚想沒品的恐怕是您老人家才對,劉德華和張學友根本不是一個歌路上的,這能扯到一起去嗎?!
果然夏老娘開始就這個問題與丈夫抬槓:「錯了,張學友什麼時候唱過《滄海一聲笑》?」
「不是嗎,那難道是黎明?」
「你就知道四大天王,除此之外你還知道誰?」
「我還知道邁克爾·傑克遜。」
「那你怎麼不說是邁克爾·傑克遜唱的?」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邁克爾那中文,恐怕連『你們好』都會說成『你媽好』,還唱《滄海一聲笑》?」
「你們不要爭了,」張老爹叫道,「跑題了!」
另一邊,夏江和若愚則以包子為什麼咬了兩口還沒有餡在爭淪。
「你是在多福隆買的嗎?」
「是啊,沒錯。」
「那為什麼今天的包子沒有餡?」
「你再咬一口就有了。」
「我再咬一口就沒有啦,」
「那你就當饅頭吃好了?」
夏江咬了一口自己手裡的包子,第一口就露出了紅豆沙餡,若愚抬手扔掉自己那半個,一把揪住了夏江,
「明明就是你搞的鬼!」
「好好好,我跟你換,行了吧,」
若愚搶走他的包子,順便把他的頭髮揉個亂七八糟。
夏老娘和夏老爹醒神,「我們跑題了?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
張老爹想了半天竟沒想起來,「好像……好像是左嗓子的問題?」
夏老娘一拍桌子,「老公,說起來我們好久沒有唱歌了哎?」
夏老爹聞言將大屏幕彩電打開,把全套的卡拉OK設備搬出來,豪邁地說;「來!」
夏老娘唱了第一句:「問世間,可有此山比天高——老張,一起來唱!」
張老爹本在苦思冥想到底討淪到哪裡了,可是一聽到《鐵血丹心》的調子就神采奕奕,「話筒給我!」
夏老爹看見兩個小孩還在客廳裡打鬧,就揮著手說,「兩個小的,要不一起唱,要不然閃邊上去。」
若愚一手端起盤子,一手舉著碗,胳賻下夾著從夏江處掠奪來的雜誌往房間裡走,「每次都這樣。」
夏江也跟了進來,什麼話都不說,靠在門上啃冒充豆沙包的饅頭。
「雜誌真沒勁,全是騙人的,你有什麼新的遊戲可以玩?」若愚從矮几上挪到電腦前,打開顯示屏和主機。
「就憑你的破爛水平,敢挑戰我的遊戲?」他哼哼地笑了一聲。
「誰的水平是破爛?」若愚兇惡地喊。
「上次我說電腦如果有突發情況,記得猛砸顯示屏以確保主機安全,只要是個人就知道這是騙人的,就你相信,還差點真的拿英汗大字典扔向無辜的顯示屏。」
一說這件孬事,若愚立刻冷了臉,「你還好意思說!我是真相信你的話,誰知道你要害我。」
「……你就那麼相信我?」他開玩笑地間,「我說什麼都聽?」
「廢話,從小到大,就你沒騙過我……連我爸都跟我說過謊。」若愚摸著鍵盤。
「你要是真的什麼都聽我的,剛才就不會在大人面前講那種話。」他走到她背後抽了個墊子坐下來,「你以為我是傻瓜看不出來,你對那小子有意思嗎?你能跟他牽著手在街上走,能在電影院裡接吻?你以為交往是什麼意思,男女間的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單純。」
若愚還是低著頭,手指一個一個摸那些鍵.「凡事都會有第一次。」
「你說什麼?」身後傳來登登登的腳步聲,夏江把她大反轉,認認真真地看著她,「你發瘋啦、」
若愚思索一下,「雖然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在半瘋半醒的狀態中,町足這次呢.我確定我是蠻清醒的,我不能一直躲在你和我老爸的保護傘下,總有一天我要自立的。我這個人又懶又沒什麼雄心壯志,所以以後過的應該會是那種伺候公婆,朝九晚五,相大教子的生活。我已經二十一歲了,不再是那種單純的為了愛情而愛的年紀,我必須考慮所交的男朋友,是一個穩重,體貼,成熟而且有包容心的人,至於我愛不愛他,那並不是多重要的事——怎麼樣,你說對嗎?」她笑瞇瞇地抬頭問。
「看來你已經學會為自己設想將來了。」夏江點點頭,把額前的髮絲撫到腦後去,「我承認,我現在的心情是有點複雜,畢竟被人需要了十幾年,忽然有一天,那個跟在屁股後面團團轉的羊角辮跟著別人跑了,我卻還沒回過神來。」他神情很古怪地聳聳肩,「這大概也是普天下所有父兄的心情,」
「安啦,我還會不時地給你製造麻煩的?」她豪氣地一甩手,頓時將腳邊的湯碗打翻,粘稠的米湯灑了一地,糊了她的衣服,還弄濕了新的雜誌。
「這是我向圖書館借的啊!」夏江大叫一聲,眉頭迅速皺了起來,「你還真是會付諸實踐,這麼快就給我一堆麻煩。」他馬上拎起雜誌,走到衣櫥邊單手翻出一件T恤和毛巾兜頭扔給若愚,扯了若干紙巾鋪在米湯上。
「你看,我都說了你很擅長收拾麻煩的。」若愚朝他嘻嘻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