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改國文考卷的凌寶兒,看到一張只填上姓名的空白試卷,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唉,譚仲宇這個混小子,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交白卷了,究竟她要怎麼說,他才肯乖乖聽話,好好考試呀?
瞬時,一名年約四十多歲的女老師,氣呼呼地拖著一名身材高瘦的少年衝進辦公室,將他推到凌寶兒身旁。「凌老師,拜託妳好好管管自己的學生,這個譚仲宇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凌寶兒站起身,瞄瞄一臉狂驁不馴的譚仲宇,再望向女老師。「陳老師,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我剛經過停車場,看到他故意刮花我的車子──」
「在那台破車上畫圖,幫妳的車子做做造型,妳還得好好感謝我啊,幹麼發脾氣?」譚仲宇雙手插在口袋裡,微挑嘴角。
「你……」他輕佻的態度,讓陳老師更加火冒三丈。
凌寶兒戳戳他的額心。「你幾歲了啊?怎麼還幼稚得像小學生一樣,逃課跑去破壞人家的車子。你快跟陳老師道歉。」
譚仲宇跩跩地哼笑了聲。「我從不向人道歉的!」
「譚仲宇,你不要以為自己是『譚氏集團』的二少爺,就能如此囂張、目無師長。」陳老師怒罵。
「我天生就是這副德行,妳想怎樣?」
凌寶兒馬上賞譚仲宇一個爆栗,急急斥喝。「你找死啊?現在立刻跟陳老師道歉。」
「妳敢再敲我的頭,就換妳找死。」譚仲宇臉一沈,狠狠地瞪住凌寶兒。
「你……你……」凌寶兒回瞪他那張陰沈的俊臉。哎呀∼∼反了反了,做學生的人竟然比老師還凶啊!
「凌老師,看看妳教出什麼好學生,越來越沒有分寸。」陳老師罵不過譚仲宇,只好將怒氣發洩在凌寶兒身上。
「不好意思,是我教導無方。」凌寶兒一臉歉意,瞄見譚仲宇邁步想走,趕緊拉住他。「事情還沒解決,你不能走。」
譚仲宇從口袋裡掏出皮夾,拿出一大迭千元大鈔丟在桌上。「這些錢應該夠賠償了吧?」
「除了賠償之外,你還得向陳老師說聲對不起。」凌寶兒說。
「怎麼?還嫌不夠?」譚仲宇不理會凌寶兒,輕蔑地看著陳老師,又抽出幾張大鈔丟在桌上。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陳老師深覺受辱,轉而瞪向凌寶兒。「凌老師,拜託妳嚴加管教他,他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有天會惹出什麼大事,毀了我們學校的聲譽。」
「是是是,我知道了。」凌寶兒點頭。
陳老師瞪了譚仲宇一眼後,悻悻地離開辦公室。
譚仲宇聳聳肩,邁步想走。
「你站住!」凌寶兒拉住他。「我才接手你們這個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你這傢伙給我找了多少麻煩?兩天前,英文老師來告狀說你上課時間領著全班同學一起逃課。四天前,你嫌數學老師教得爛,當場把她罵哭了。今天你又不好好上課,跑去刮花陳老師的車子。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你就不能安分地待在教室裡上課嗎?」
「妳真囉唆。」被她抓住走不了,譚仲宇一臉不耐煩,從口袋中掏出香煙。
「你這臭小子,我在跟你說話,你還想抽煙?」凌寶兒一把搶過香煙,丟進垃圾桶。「還有,為什麼這次又交白卷?」
「懶得寫。」
「懶得寫?你……你……」凌寶兒頭痛,卻拿他沒辦法,想了想,在辦公桌上翻找學生個人資料。「我看,這次一定要約你父母親到學校好好談一談。」
譚仲宇眸色一暗,逕自離開。
凌寶兒抬頭,正好看到譚仲宇跨出辦公室,不悅地咕噥:「還沒得到我的允許,這臭小子竟敢跑了。」
她翻到譚仲宇個人資料的那一頁。「父母雙亡,大哥譚允琛為譚氏集團現任總裁。什麼?原來他的父母已經……看來只好找他大哥了。」她喃喃低語,拿起電話,撥打填寫在數據上的那支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一道低沈、渾厚的男性磁嗓響起。「譚允琛。」
「譚先生您好,我是譚仲宇的導師──凌寶兒,令弟近來的行為有點偏差,我想有必要和你詳細談一談,能不能麻煩你近日抽空到學校一趟?」
譚允琛沉默幾秒。「不好意思,我現在趕著到日本開會,這件事過陣子再說,再見!」
「譚先生──」對方已結束通話,凌寶兒皺眉瞪著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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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譚仲宇與鄰校的學生打架,打得對方頭破血流,額頭縫了五針,凌寶兒只好再次通知譚允琛,但因譚允琛工作忙碌,最後只派助理出面,向傷者賠償大筆金額了事。
再過了四天,譚仲宇和一群朋友到夜店狂歡,酒醉滋事,砸店又打人。這一次,還是譚允琛吩咐助理出面解決。
譚仲宇不斷惹是生非,身為班導師的凌寶兒壓力好大,最後打了好幾通電話,終於和譚允琛約了時間,決定當面和他好好談談譚仲宇的事情。
這一晚七點整,凌寶兒準時來到譚宅。
「大少爺還沒回來,請妳稍等一會兒。」李管家端來一杯香味四溢的玫瑰花茶。
「謝謝。」凌寶兒接過,淺啜一口。「譚仲宇今天又逃課沒來上學,他在家吧?」
李管家尷尬一笑,點點頭,替自己的主子找借口。「二少爺身體有點不舒服,在家睡了一天,我這就去請他下樓。」
「麻煩你了。」管家離開後,凌寶兒環室打量著──
大廳主色調為貴族金色,一整套豪華傢俱,壁上掛著名貴的油畫,地上鋪設充滿俄羅斯風情的地毯,天花板懸掛著璀璨的水晶吊燈,裝潢得金碧輝煌,盡顯氣派。
譚仲宇從小生長在這種富裕的環境裡,又缺乏管教,莫怪有著一身驕橫跋扈的氣息,老喜歡仗錢辱人。
半晌後,譚仲宇叼著煙下樓,李管家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當譚仲宇看到坐在沙發裡的凌寶兒,眉頭立即沈了下來。「妳來幹麼?」
凌寶兒擱下杯子,起身走向譚仲宇,把他從頭到腳瞄了一遍。「你看起來精神挺好的嘛,一點都不像生病的樣子,今天為什麼不來上課?」
「妳真無聊,大老遠跑來就是要問我這件事?」他故意朝她的臉呼出一口煙霧。
凌寶兒嗆咳了下,以手掩鼻,瞪住他。「我和你大哥約好了,要來做家庭訪談,你還敢那麼囂張,不怕我向你大哥告狀嗎?」
「大哥?」譚仲宇一愣,回頭望向李管家,見李管家點頭,他眼中閃過一絲期待。「這麼說,他等會兒就回來了,而且會留在家一起吃晚餐?」
「這……應該不會吧,大少爺之前打電話回來吩咐我替他熨一套西裝,好像晚一點還要趕去參加一場宴會。」
「我出去了,今晚不回來了。」譚仲宇眸色暗下,難掩失望神色,走向門口。
「譚仲宇,你要去哪?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群狐朋狗友?你每次和他們出去就會惹事,你給我回來。」凌寶兒追上前拉住他。
「關妳屁事!」譚仲宇心情惡劣,揮開她的手,甩門離開。
「這小子的脾氣真是大。」凌寶兒甩了甩被他打疼的手。
李管家走到凌寶兒身邊。「今天是二少爺十八歲的生日,本來他還期盼大少爺能回來和他吃頓晚飯,沒想到大少爺的心思只擺在工作上,根本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難怪二少爺會心情不好,凌老師妳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這孩子計較啊。」
「沒事,你別擔心。」凌寶兒笑著搖頭。
「其實二少爺的本性並不壞,只是平常太孤單,才會故意惹是生非,想引起大少爺的注意和關心。」李管家心疼地歎了口氣。
厚,原來這就是主因啦!「那譚允琛先生知道他的惡行後,有沒有好好教訓他一頓?」每次譚仲宇闖禍,她打電話通知譚允琛時,總覺得他的態度有些冷淡,好似不是很關心自己的弟弟。
李管家搖頭。「公司裡有太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少爺處理,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管這些。」
「但總不能一直放任譚仲宇四處惹是生非啊──」凌寶兒皺眉,非常不滿譚允琛為了賺錢,竟能完全不管自己弟弟的未來。
這時,大門突然開啟,譚允琛拎著西裝外套和公文包邁入大廳。
「大少爺,您回來啦。」李管家連忙趨上前,從他手裡接過外套和公文包。
凌寶兒望向譚允琛,發現他和譚仲宇雖為親兄弟,但兩人的長相和氣質都完全不同。
譚仲宇有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和削薄的唇,五官俊美,身形勁瘦,渾身散發出狂野、叛逆的氣息;而譚允琛體魄魁梧,臉龐剛毅粗獷,一雙黑眸深邃不見底,鼻骨高挺,嘴唇飽滿,是個十分性格、英俊的男人。
「譚先生您好,我是令弟的班導師──凌寶兒。」她走至譚允琛面前。
譚允琛向她點頭示意,有點驚訝她如此年輕。
她的肌膚白裡透紅、完美無瑕,小小的巴掌臉上嵌著清澈大眼、尖挺秀鼻、櫻桃小嘴,蓄著一頭俏麗有型的短髮,身穿粉紅色T恤和刷得泛白的牛仔褲,看起來就像一個稚氣未脫的高中生,根本不像個老師。
「譚先生,關於──」
譚允琛看表,發現時間所剩不多,舉手打斷她。「抱歉,請再等我幾分鐘。」他望向李管家。「那套西裝熨好了沒?」
「好了。」
譚允琛向凌寶兒頷首致歉後,轉身邁上樓梯,回房了。
幾分鐘後,譚允琛下樓,已換上一套剪裁合身的黑色亞曼尼西服,頭髮抹油往後梳,模樣顯得優雅高貴。「不好意思,臨時決定要去參加一場商業宴會,我們路上再談吧!」
「什麼?」凌寶兒見譚允琛已走向門外,連忙追上,跟著他一同坐上豪華的勞斯萊斯房車。
「開車。」譚允琛吩咐司機後,精銳的眸子瞅向身旁的凌寶兒。「妳打了四、五通電話給我,執意要和我見面,究竟想跟我說些什麼?」
「喏,這是你弟弟在校的成績,你看看。」凌寶兒從背包中抽出一張成績單遞給他。「沒有一科及格,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他要怎麼去考大學。」
譚允琛低垂眼眸,看著成績單。
「譚仲宇動不動就逃課、打架鬧事,你知不知道他故意變壞,就只是為了要吸引你的注意,希望你能多關心他?」
「是嗎?」他面無表情地將成績單遞還給她,毫無愧疚之心。
凌寶兒蹙眉,捏緊成績單,不滿他的態度如此冷淡。「是,我知道管理一個大集團非常不容易,你的工作非常忙,但親情比工作更重要啊,你怎麼能對自己的親弟弟如此冷漠無情,就連今天是他的生日你都不記得──」
「誰告訴妳我和他是親生兄弟?」譚允琛雙手盤胸,挑眉看著她。其實,他根本不是忘記譚仲宇的生日,而是他從來都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他的生日是哪一天。
「啊?不是嗎?」凌寶兒愣住。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親生母親是我父親的情婦,在他十歲那年他母親病逝,我父親才將他接回譚家。」
凌寶兒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你恨他們母子兩人破壞了你的家庭?」
「上一代的是非恩怨,不干我事。」他語氣十分淡漠,直視前方,黑邃的眼瞳裡找不到一絲溫度。
凌寶兒想了想。也對,如果他真討厭譚仲宇這個弟弟,當譚仲宇闖禍時,他就不會派助理代表他出面處理,任由譚仲宇自生自滅了,這麼看來,他還不算真的冷血無情嘛!
「既然如此,解鈴還需繫鈴人,能不能請你抽空花點心思在他身上?我相信只要你肯給他一句鼓勵的話,他一定會用功唸書、好好做人。他就只剩你這個親人了,如果你再不關心他,說不定他這一輩子就這樣自甘墮落下去。」她握緊拳頭,激動怒道。
在車內的燈光照射下,譚允琛瞧見她激動的模樣,微挑一眉。「妳很關心學生。」
「當然啦,身為他們的導師,我有責任幫助他們、教好他們。」她抬頭挺胸,滿腔的激昂熱誠。
譚允琛點點頭。「既然如此,那譚仲宇的事情就請妳多費心了。」
「啊?」凌寶兒錯愕地眨眨眼。譚仲宇故意惹是生非,只是想得到他的關心,她都說了,解鈴還需繫鈴人咩,怎麼現在他又把事情推回她這個老師身上?厚,他這個做大哥的,很沒責任心喔!
適時,手機鈴聲響起,她連忙從牛仔褲後面的口袋掏出手機。「喂?」彼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她眉頭一皺,變得面目猙獰。「什麼?!妳看到那個臭小子又和那群小流氓跑到PUB去了,厚,他真是講不聽欸……好,我現在就馬上趕過去。」
結束通話後,凌寶兒心急地拉拉譚允琛的衣袖。「你弟弟又和那群壞朋友跑去夜店了,快,我們現在去把他揪回來,不然他肯定又要鬧事了。」
這時,車子在一幢豪華別墅前停下,譚允琛拉開她的手。「抱歉,我還有事。」在今晚這場宴會上,還有一筆上千萬的生意等著他談,他可沒時間去面對譚仲宇這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對司機吩咐:「先送她回去,晚點再來接我。」語畢,他打開車門跨下車,關上車門。
車窗滑下,凌寶兒探出頭,生氣地呼喊。「你要去哪?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譚仲宇又闖禍嗎?」
譚允琛未回頭,筆直走進別墅。
「小姐,我送妳回去吧。」司機說道。
「不,去忠孝東路上的『藍色檸檬』。」凌寶兒怒瞇著眼,心裡不停咒罵譚允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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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嘈雜的PUB,濃嗆的煙味和酒味撲鼻而來,凌寶兒摀住鼻,睜大眼仔細在店裡搜尋譚仲宇的蹤影,最後發現他和幾名朋友坐在吧檯前喝酒,她快步衝上前,奪下他的酒杯擱在桌上。「跟我走!」
「妳煩不煩哪,竟然追到這來?」譚仲宇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十幾分鐘前,他才在PUB門口遇到學校的陳老師,現在凌寶兒就跑來了,想也知道是誰去告的密。
「譚仲宇,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再過幾天學校就要期中考了,這種時候,你應該待在家好好唸書。」凌寶兒雙手環胸,嚴肅地瞪著他。
「囉唆!」
「阿宇,她是你馬子喔?長得不賴喔。」一名坐在譚仲宇身旁、染著金髮的少年向凌寶兒吹吹口哨。
凌寶兒惡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
「你白癡喔,她比我老ㄟ、長得又醜,我會那麼沒眼光挑上她嗎?」譚仲宇拍了下少年的腦袋。
凌寶兒將譚仲宇的臉轉過來,對上他的眼。「我剛剛和你大哥談過了。」
「笨蛋,妳找他談根本是浪費時間,他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死活。」他自嘲一笑,心情鬱悶,一口灌完杯裡的酒。
「既然你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你,你為什麼還要故意惹是生非,引他注意?你就不能好好愛惜自己,好好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嗎?」凌寶兒拉他的手,欲將他拖離現場。「快跟我走。」
「我要做什麼,還輪不到妳管。」他低吼,屁股緊黏在椅子上。
拖不動他,凌寶兒氣得用力掐捏他的臉頰。「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譚仲宇揮開她的手,又向服務生要了一杯酒。
「姊姊,妳別生氣嘛,阿宇不理妳,我陪妳喔,請妳喝酒。」金髮少年笑嘻嘻地靠近凌寶兒,端著酒杯的手伸到她面前,另一隻手搭著她的肩。
「滾開,別來煩我!」凌寶兒冷凜著臉,橫肘撞開金髮少年,往譚仲宇身旁的位子坐下。「好,你不走沒關係,我就待在這裡陪你,看你今晚怎麼去惹事。」
「呿。」譚仲宇不悅地撇嘴,側轉過身和朋友們談天喝酒,不再理會凌寶兒。
凌寶兒點了一杯果汁,緊緊盯著譚仲宇,以防他悄悄落跑。
金髮少年繼續纏著凌寶兒,色迷迷地盯著她姣好的身材。「姊姊,我們做個朋友好不好?我們去跳舞好不好?」
凌寶兒不理會那只色蒼蠅,見譚仲宇不停灌酒,她探出食指戳戳他的腦袋。「夠了吧,不要再喝了,不然等會兒酒醉又要鬧事了。」
「煩。」譚仲宇起身,走了幾步,發現凌寶兒跟著他,煩躁地呻吟了聲。「我要去廁所,妳不會也要跟吧?」
「在門口等著總行吧!」如果她一時沒看緊他,又讓他出什麼亂子,被學校知道了,身為班導師的她肯定跟著遭殃啊!
譚仲宇拿她沒轍,忿忿地走向盥洗室。
身心寂寞的金髮少年趴在吧檯前,想著凌寶兒那豐滿的胸部,口水一滴滴淌下,慾望來勢洶洶,他想了想,跑去向坐在另一邊的朋友要了一顆藥丸,偷偷丟入凌寶兒的飲料內,用吸管攪拌幾下,讓藥丸溶化。
沒多久,凌寶兒和譚仲宇回來了,譚仲宇和幾位朋友走到舞池跳舞,凌寶兒只好坐回位子上,一邊盯著譚仲宇,一邊喝飲料。
金髮少年見她的杯子空了,興奮地賊笑。
舞池裡,譚仲宇跳著跳著,忍不住想到譚允琛冷漠的態度,孤單的感覺不斷湧上心頭,頓時再也沒興致跳舞了,落寞地往門口走去。
凌寶兒見他離開,連忙追上。
「唔?怎麼跑了?」默默等待她藥效發作的金髮少年,見她突然跑了,也只好趕緊尾隨在她身後。
凌寶兒追出PUB,拉住譚仲宇,笑問:「乖孩子,終於願意回家了?」
「對,所以妳現在可以滾遠一點了。」譚仲宇看到站在她身後的金髮少年,走上前搭住他的肩。「小黑,你有騎車,載我回去吧。」
「我可是、可是我還有事……」金髮少年硬被譚仲宇拖走,一路上不斷回頭望著凌寶兒,懊惱即將到嘴的天鵝肉飛了。
凌寶兒欲追上前,走了幾步,忽然覺得腦袋一陣昏眩,心跳加速,身體發熱,她難受地靠著牆,搖晃頭,企圖保持清醒。
幾名男人從PUB步出,上前向她搭訕,她使勁推開他們,撐著身子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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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沈,宴會結束,返家途中,譚允琛疲憊地閉眼休憩,車內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手機鈴聲。
他睜眼搜尋,發現座位旁放著一支手機,他伸手拿起,問司機。「這誰的手機?」
「哎呀,應該是今晚那位老師不小心掉的。」司機回答。
「凌寶兒?」譚允琛低喃,想起今晚她怒責他毫不關心自己弟弟的激動模樣,不禁皺起眉頭。「你送她回去了?」
「不,她到PUB找二少爺了。」司機從後照鏡中望了譚允琛一眼,續道:「大少爺,那一家PUB出入份子複雜,治安極亂,二少爺常出入那種地方挺危險的,您要不要親自去找他回來?我看依二少爺那拗性子,那位凌老師一定勸不動他的。」
譚允琛沉默了下,歎氣。「去看看吧!」
「是。」車子陡地回轉,前進「藍色檸檬」。
沒一會兒,車子倏然緊急煞車,司機瞪著突然衝出馬路的女子,驚喊:「是凌老師啊!」
譚允琛望向前方,見凌寶兒走路搖搖晃晃,他拿著她的手機下車,走到她面前。「妳的手機。」
凌寶兒抬頭,臉色泛著不自然的嫣紅,朝他傻傻一笑,神智恍惚。
譚允琛斂眉,察覺她的不對勁。「妳怎麼了?」她身子忽地一晃,他伸手扶住她。
「哈哈哈哈∼∼我、我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好舒服,我想飛……」她笑個不停,推開他,欲爬到汽車引擎蓋上。
「下來!」譚允琛連忙將她拉下。
「我要飛∼∼我要飛啦∼∼」她眼神渙散,不滿地嘟嘴,扭身掙扎。
譚允琛抓緊她,將她帶上車。
「大少爺,凌老師究竟怎麼回事?」司機問。
「不知道。開車,去醫院。」譚允琛吩咐。
凌寶兒按下按鈕,車窗滑下,她的頭探出窗外,興奮尖叫。「哈哈哈哈,風涼涼的,好舒服喔∼∼」
「危險,快進來!」譚允琛咒罵了聲,趕緊將她抓回來,按鈕關上車窗。
「討厭,放開我啦!」凌寶兒打了他一下,身子往前傾,突然用雙臂緊緊勒住司機的脖子。
「啊∼∼」司機慘叫,車子一歪,險些撞上一旁的汽車。
「凌寶兒,坐好。」譚允琛連忙將她抓回來,她跌坐在他腿上,他瞪著她大聲怒喝:「別動!」
凌寶兒嚇了一跳,委屈地扁嘴,總算安分下來。
譚允琛正想鬆口氣時,她又伸手去按車窗按鈕,他只好摟緊她,免得她又放肆了。
「放開我,熱……好熱。」她的臉脹得更紅了,為了掙脫他的箝制,全身不停扭動,小屁股無意間頻頻摩挲他腿間的禁忌。
「該死!」自然的男性反應被挑起,他身體跟著發熱,額上佈滿汗水。
「你不要一直戳我的屁股啦∼∼」她感覺屁股頂著怪怪的東西,很不舒服,她生氣地咬他的耳朵。
前座傳來司機的悶笑聲,譚允琛尷尬極了,臉色黑沈,輕推開她的臉,解救自己可憐的耳朵,低咆:「夠了!妳安分點。」
「我好熱……好難受,我想飛啊……」她掙脫不了他,賴在他懷裡哭了,小屁股繼續扭來扭去。
譚允琛抿緊唇,忍住呻吟聲,全身繃得死緊,汗流浹背,卻又不敢放開她,深怕她又做出什麼危險的行為。
凌寶兒哭了一會兒後,開始生氣了,咬他的下巴,咬扯他的嘴唇,把他的嘴唇都咬破了,鹹鹹的血腥味融入兩人的嘴裡。
譚允琛吃痛悶哼,稍微推開她。
她的小手卻悄悄往下探去,狠狠抓住讓她屁股感覺不舒服的可惡東西。
下一秒,車內響起譚允琛的痛哼聲與連串咒罵聲。
司機從鏡中瞄見主子痛苦猙獰的表情,掬一把同情淚。「大少爺……您還好吧?」
譚允琛狠瞪著神智不清的凌寶兒,對司機爆出低吼。「開快一點!」
「是。」
深夜,豪華的勞斯萊斯房車在路上狂飆,車內不斷傳出可憐的男人痛苦的咒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