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位子上,喝著熱騰騰的咖啡,她腦子一片混亂,完全記不得昨晚離開PUB後發生什麼事情了。
今早清醒,她正覺得莫名其妙,怎麼會自己一人跑到醫院去了?醫生卻告訴她,她昨晚誤食MDMA,這是一種結構類似安非他命的中樞神經興奮劑,俗稱快樂丸,服用後會出現精神異常亢奮、胡言亂語、產生幻覺等情況。
她想,一定是昨晚在PUB裡喝的那杯飲料有問題,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才會被人下藥。
最後由護士口中得知,昨晚是由一名姓譚的男人送她到醫院,結果,她卻當眾對那個男人又抱又親又咬又罵的。
嗚∼∼天哪天哪,為人師表的她,怎麼會幹出這種丟臉事?如果不小心被學校的人認出來了,她以後還要怎麼做人啊?
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有一位交往一年的男友了,雖然這陣子他們兩人經常爭吵、感情不太和睦,可是她對其他男人做出這種舉動,還是會覺得很對不起男友啊!
凌寶兒垮著臉,趴在桌上。
她只認識兩個姓譚的男人,一個是譚仲宇,另一個就是譚允琛。昨晚她和譚仲宇一同在PUB出現,一定是他救了她,看來,她還要好好謝謝他呢。
耶,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為了他,她才不會到那種地方去,更不會遭人下藥了,一切都是他這個臭小子害的啦!
凌寶兒忍不住低聲痛罵譚仲宇。
「凌老師,校長有事找妳,請妳馬上到校長室一趟。」一位男老師走過來,敲敲她的桌子。
「喔。」凌寶兒起身,邁出辦公室。
到了校長室後,滿臉怒容的朱校長將手中的報紙丟到桌上,指著她罵:「妳看看,妳看看上頭寫了些什麼!真是太過分了,發生這種事情,我們學校的臉都被丟光了。」
「嗄?」凌寶兒傻住了,沒勇氣低頭瞄報紙一眼。難道她昨晚在醫院大鬧的事情,已經被記者發現刊登出來了?唉,慘了,她這下沒臉做人了!
「身為譚仲宇的班導師,妳怎麼──」
「校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因為、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那杯飲料有問題,不小心就喝了……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凌寶兒急忙彎腰道歉,緊張得語無倫次。
「妳在說什麼?我是在跟妳說譚仲宇的事情,誰管妳喝什麼飲料。」朱校長一臉莫名其妙地瞪著她。「我告訴過妳幾次了,一定要管好譚仲宇,別再讓他惹事了,結果他昨晚竟然又在街上和人打架,把『東成集團』蔡董事長的兒子打傷進醫院了。」
「什麼?!」有這種事?凌寶兒抓過報紙,快速閱讀,最後,鬆了口氣。呼,嚇死她了,她還以為她誤食MDMA的事情曝光了,原來是……咦,昨晚譚仲宇不是送她到醫院嗎?他怎麼還有時間跑到西門町打架?
朱校長沉默幾秒,下了決定。「他成天在外頭打架鬧事,破壞學校的聲譽,我看,就讓他退學算了。」
「退學?校長,求求你再給他一次機會,讓我再和他談最後一次,好好開導他,我保證他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據她所知,譚仲宇二年級轉到這間學校之前,已經被四間學校退學了,如果他這次又被退學,肯定沒有學校願意收他了。
「譚仲宇這孩子野性難馴,妳就別再白費力氣了。」朱校長搖頭歎氣,準備放棄這個壞學生了。
「我有辦法讓他安分下來,校長,就讓我試試看,只要再給我和他一次機會就好。」
「不行,學校的聲譽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又──」
凌寶兒舉手,激動地打斷他的話。「校長,學校應負的教育責任,除了教導學生課本上的知識外,應該還有為人處事的道理,如果只因為學生一時行為偏差,學校為了保住聲譽,就輕易放棄學生,將他踢出學校,這不是在教學生,而是在挑學生。」
「這……」朱校長啞口無言。
「還有,從此以後,這個被放棄的學生只會變得更加自甘墮落,對社會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再也沒有人能救他回頭了呀!校長,求求您,您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做為一名教師,若放棄任何一個學生,都會讓她難過一輩子的,她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保住她的學生,將他導回正途。
瞧見她激動得眼眶潮濕,朱校長眉頭一皺,歎口氣。「好吧,那就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謝謝校長。」凌寶兒鬆口氣,感激一笑。「他一定會學乖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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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烏雲佈滿整片天空,空氣潮濕,大雨將至。
凌寶兒抓著一張報紙,下了出租車,按了按譚宅的門鈴。
半晌後,李管家前來開門。
「我來找譚仲宇的,他在吧?」凌寶兒扯開笑臉,放在背後的右手捏緊報紙,努力控制心中翻騰的怒氣。
「二少爺在家,但是……二少爺吩咐了,不許讓妳進來啊。」李管家面有難色,擋在大門前。
凌寶兒皺了皺眉頭。這臭小子還真聰明,知道她一定會找上門來。「譚仲宇又惹了麻煩,學校打算將他退學,我今天一定要和他好好談談。拜託你,讓我進去吧。」
「這……」李管家猶豫一會兒,終於點頭。「好吧,二少爺正在房裡,我帶妳上去。」
「謝謝。」凌寶兒跟著李管家進屋,走上二樓。
最後,李管家停在一個房間前。「這就是二少爺的房間,妳和他慢慢聊吧,我下樓去幫妳倒杯飲料。」
凌寶兒點頭致謝,舉手敲門。
「滾!」裡頭傳來譚仲宇暴躁的吼聲。
她翻翻白眼,用力敲個不停。
「吵什麼吵?!」譚仲宇受不了了,忿忿地開門,見到凌寶兒,愣了一下。「李管家真該死,竟然自作主張放妳進來,他究竟還有沒有把我當主子看待啊?」
「你還好吧?」凌寶兒驚愕地瞪著他紅腫瘀血的左臉頰,怒火頓時消了一大半,關心詢問。
「還死不了。」譚仲宇走回桌前,繼續打電動。
凌寶兒跟進房裡,將手中的那張報紙放到他面前。「解釋!為什麼又打架?」
他瞄報紙一眼,哼了聲。「姓蔡的那小子故意撞我們的車,正好老子心情不爽,就找他打打架,出出氣了。」
凌寶兒拉他的耳朵,怒罵。「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件事,學校打算將你退學啊?要不是我死命替你求情,校長才不會答應再多給你一次機會。」
「誰要妳多管閒事。」
適時,李管家正好端飲料進來給凌寶兒,譚仲宇惡狠狠地瞪住他,他乾笑幾聲,嚇得趕緊離開。
凌寶兒落坐一旁的沙發,啜了口飲料後,將杯子擱在桌上。「唉,你老是打架滋事,企圖引起你大哥的注意,但他依舊不聞不問,你不覺得自己很蠢,用錯方法了嗎?」
譚仲宇一陣難堪,微微臉紅。
「唉,看在你是我學生的分上,我就幫幫你好了。」
「幫我?」他一臉詫異。
凌寶兒點頭,自信一笑。「只要你以後聽我的話,當個乖學生好好唸書,不再打架,我會幫你想辦法讓你大哥主動關心你,不再對你如此冷漠無情。」
「靠妳?算了吧。」他才不信,泛起嗤笑。「就算我當個乖小孩,也是沒用的。」高中以前,他也是當過乖巧的資優生,但譚允琛還不是對他漠不關心的。
她傾身靠近他,敲他一記腦袋。「總比你一直鬧事,讓他對你的印象越來越差好吧?」
譚仲宇揉著腦袋,皺眉思考。他從小過著父不疼母不愛的孤單生活,一直期盼能和別人一樣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現在他的父母親都去世了,他身邊就只剩下一個大他十五歲的哥哥,他說什麼也不想失去這唯一的親人,讓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他相信大哥絕非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一定是有什麼心結,才不懂得去關愛人,現在他就是需要有人來幫助他大哥解開心中的鬱結。
「相信我,我說要幫你就一定會幫你。」凌寶兒拍拍他的肩膀,朝他眨眨眼。「如何呀?」
「嗯。」他緩緩點頭。唉,他對他這個大哥已經沒辦法了,或許她真的能幫到他。
「那好,以後每週一、三、五的晚上,我會過來監督你唸書、幫你補習,全班你的成績最差,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起身準備離開。
「補習?」
「怎麼?免費幫你補習,你還嫌啊?」凌寶兒瞪他。
「不敢。」他撇撇嘴。
「我走了,明天記得到學校上課,晚上我再來幫你補習。」她揮揮手,邁出房間,下樓了。
李管家送她到屋外,天空下起了大雨,她歎氣,煩惱著該怎麼回去。
這時,一輛黑色房車從車庫駛出,停在凌寶兒面前,李管家替她開了車門。「凌老師,就讓司機送妳回去吧,不然太晚了,這裡不好叫出租車。」
「謝謝。」凌寶兒上車,告訴司機地址後,車子駛離譚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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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妳的身體好點了吧?」司機從後視鏡中看著她,突然開口。
「什麼?」
「昨晚呀,我載大少爺去找二少爺時,看到妳神智不清地在街上亂逛,好像吃錯什麼藥了,好險後來我們家大少爺把妳送到醫院去,妳才沒發生什麼意外。」
「原來是譚允琛送我到醫院的?!」凌寶兒瞠目驚呼。她還一直以為是譚仲宇救了她,沒想到是譚允琛,這麼說……昨晚她又抱又親又罵又咬的對象,也是他嘍?
「是啊,為了救妳,昨晚我們大少爺可慘了,還受了重傷呢!」憶起主子的慘況,司機同情地哀歎。
「重傷?」真是誇張,她只是一個弱小女子,能把人高馬大的譚允琛傷得多嚴重啊?
「大少爺的嘴巴都被妳咬破、咬腫了,臉頰還被妳的指甲刮傷,更嚴重的是,連男人最重要的部分也被偷襲受傷……」司機忍不住偷笑。
「男人最重要的部分?」凌寶兒疑惑地低聲複述,忽然明白了,羞紅了臉。啊啊啊啊∼∼老天哪,她一個清純美少女竟然去偷襲男人的重點部位,丟臉丟臉啊!
這時,司機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說了幾句,立即收線,對凌寶兒抱歉地說道:「凌老師,不好意思,大少爺和朋友聚會結束了,我現在得先去接他,等會兒再送妳回去好嗎?」
「好的,不要緊。」凌寶兒根本沒注意聽他在說什麼,雙手遮臉,低著腦袋,還陷在羞愧之中,超想撞車窗死了算了。
十幾分鐘後,司機又開口了。「凌老師,請妳幫個忙吧,能不能麻煩妳幫我去接大少爺?」
「什麼?」凌寶兒茫然抬頭。
「從這裡爬上去,會看到一問日式小茶館,麻煩妳去接大少爺下來,這裡車多不好停車,我開車繞一圈再回來載你們。」話落,司機將車子停下,遞傘給她,指著右方巷子的長階梯。
「我?」凌寶兒指著自己,一臉為難。她現在知悉自己幹的糗事,哪還有臉見譚允琛呀?
「快下車,不然後面的駕駛要罵人了。」後方的車子不停鳴按喇叭,司機急忙催促她下車。
凌寶兒無奈地下車,撐著傘一步一步踏上階梯,到了茶館門口,正巧見到譚允琛步出茶館。在燈光照映下,她清楚瞧見他下唇瓣的傷口和臉頰上三行指甲抓痕,不禁感到羞赧。
唉呀,那應該是她的傑作吧?好像還挺嚴重的耶,她是不是應該向他道歉啊?
「是妳?!」譚允琛盯著她,眸中閃過詫異。
「呃,那個……這附近不好停車,司機只好開車去繞一圈,由我上來接你。」她瞪著自己的鞋子,不好意思再看著他的唇。
「麻煩妳了。」他客氣說道,從她手裡接過傘,和她並肩走下階梯。
兩人十分靠近,她聞到一股好聞的男性麝香味,偏頭瞅他一眼,正好與他目光接觸,她尷尬地低下頭,思考該說些什麼來化解尷尬。
「妳怎麼會和司機一起過來?」他先開口了。
「剛才我到你們家和譚仲宇談點事情,結束後,司機送我回家,正巧在路上接到你的電話,就一起過來了。對了,我和譚仲宇說好了,以後每週一、三、五的晚上我會到你們家監督他唸書,我相信以後他的成績一定會突飛猛進。」
「他願意?」他有些驚訝。
「當然。」一切都是為了他這個哥哥嘛!
「嗯。」
氣氛又恢復尷尬的沉默,凌寶兒躊躇一會兒,道:「昨晚……謝謝你。」要不是他及時救了她,她可能會遭遇什麼危險呢!
他點點頭,沒說什麼。
她輕咬唇,搔搔頭,結結巴巴地說道:「還有……對不起喔,我、我不是故意要弄傷你,那時候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呃,希望她沒有弄傷他的……寶貝,要不然她一輩子都會愧疚不安的。
「不礙事,妳別擔心。」他語氣保持淡漠,想起她那隻小手曾觸碰過他,全身肌肉不自覺地繃緊,覺得體溫微微上升。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凌寶兒慶幸地鬆口氣,心不在焉地,腳下突然一滑,她一緊張,揮手亂抓,抓住他的手臂。
譚允琛一個不留神,沒站穩,被她拉著一同從階梯滾下。
凌寶兒翻滾了幾圈,倒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譚允琛接著滾下,壓在她身上。
「唉唷∼∼」她閉眼慘叫,感覺有軟軟的東西壓住她的嘴唇,她睜眼,對上他那雙幽黑的雙眸,頓時一怔。
街燈透出朦朧的光暈,世界彷彿在這一瞬間停格了。
譚允琛也忘了反應,怔愣地回視她的盈盈水眸,嘴唇徐徐傳來她柔軟唇瓣的溫度……
幾秒後,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驚醒了他們。
「沒事吧?」譚允琛起身,順手拉起她。
才一會兒功夫,大雨就將兩人淋得濕透,衣服也都髒兮兮的。
「沒事沒事,幸好樓梯不是很高,也沒撞到頭。對不起啊,不小心害你一起滾下來。」她尷尬地紅了臉,潤潤唇,不停以指梳理散亂的頭髮。
唉,她已經有男友了,怎麼還老是不小心和眼前這個男人有肢體接觸,真是太不應該了。
「妳受傷了。」他瞥見她的手臂擦傷,流出的血迅速被大雨沖刷掉。
她瞄了傷口一眼,朝他一笑。「一點都不痛,回去搽點藥就沒事了。」她也注意到他的下巴劃出一道血口子,驚叫。「你下巴流血了,剛剛撞到頭了嗎?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要緊。」他隨意抹去下巴的血,看到司機開車過來。「雨越來越大了,我們快上車吧!」
「喔。」凌寶兒點頭,和他一同上車。
「大少爺,怎麼回事?你們兩人怎麼全身都淋濕了?」司機問道。
「先送凌老師回去吧!」譚允琛將面紙盒遞給凌寶兒。「擦一擦吧!」
「謝謝。」凌寶兒抽起面紙擦拭臉上的雨水,車內幽靜,氣氛尷尬,她將視線投向車窗外,試圖將方纔那段小插曲拋諸腦後。
譚允琛脫下西裝外套,挽起襯衫袖子後,逕自閉眼休憩。不知怎地,總感覺她唇瓣的溫度與香味猶在他唇上,繚繞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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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後,車子在一排老式公寓前停下。
凌寶兒下車,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譚允琛低沈的叫喚聲,她回頭。「還有事嗎?」
「妳的手機昨晚不小心掉在我車上,一直忘了還給妳。」他攤開手掌,上頭擱著她折迭式的白色手機。
「喔,我還一直以為手機在PUB丟了,原來在你這呀,謝謝啦。」她接過手機,點頭致謝。
「再見!」他沈聲道別,車窗緩緩滑上,車子駛離。
凌寶兒轉身跑向公寓,赫然見到男友站在大門邊。「仁修,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來?」
她不太想搭理他,想起一個星期前,一名男同事開車順路送她回家,結果張仁修誤會他們兩人關係曖昧,狠狠揍了那名男同事一頓,一股怒氣就遏止不住地再度竄上心頭。
張仁修皺眉看著她渾身髒兮兮的模樣。「怎麼回事?又濕又髒的?」
「沒事,剛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太晚了,你回去吧,我要上樓了。」她反應冷淡,踏上樓梯。
「剛才……我好像看到是一個男人送妳回來?」張仁修拉住她的手,語氣中透著一絲緊張和不悅。
凌寶兒翻翻白眼,很是無奈。又來了,每次只要她身邊出現其它男人,張仁修就會開始緊張兮兮的。「他叫譚允琛,是我學生的大哥,今晚我去做家訪,所以他送我回來。」
「譚允琛?這名字好熟,好像在哪聽過。」
「就是譚氏集團的總裁,我記得前幾天報紙上有報導過他們公司的事情。」手臂上傳來隱隱痛楚,她低頭檢查傷口,血液正汩汩流出。「你放開我,我的手臂還在流血,我要回去搽藥。」
「總裁?」張仁修不理會她的傷勢,眉頭皺得更緊,伸手攬住她的腰,逼問:「妳和他很熟?」
「才見過幾次面,一點都不熟。你又緊張什麼呀?怕我被人搶走?」女朋友受傷了,他一點也不關心,凌寶兒頗感不悅。
「他條件很好。」張仁修悶悶說道,自卑感在心裡竄動。他長相平凡,身材高瘦,又只是一家公司的小職員,和譚允琛簡直不能比,只要是女人都會愛上譚允琛那種男人吧?
她歎口氣,耐著性子向他解釋。「他條件好關我屁事,我又不喜歡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擔心這些問題了?」
「那個男人那麼有錢,我不信妳一點都不動心。」張仁修推開她,鄙夷地看著她,認定她在撒謊。在他的想法裡,每個女人心裡都潛藏著愛慕虛榮的因子,就連凌寶兒也不例外。
「夠了!」凌寶兒沉著臉,無奈低吼。「上回,一名男同事順路送我回來,你也懷疑我會不會愛上他。拜託,你能不能給自己多點信心?給我多點信任?不要每次都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要我信任妳?行!妳把工作辭了,嫁給我,以後都待在家相夫教子,別再和其它男人接觸,我就相信妳。」
凌寶兒怒瞇雙眼,深呼吸,控制脾氣。「現在我們兩人的情緒都有點失控,我不想再和你談這些,你先回去吧。」
她知道張仁修過去那三段失敗的戀情,對他造成很大的創傷,令他常感到自卑、缺乏安全感。所以和他交往的這一年來,她也盡量體諒他、努力開解他。但這陣子,她發現他變得越來越偏激、善妒、霸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溝通了。
「我們結婚!」他拉住她的手臂。
「好痛!」傷口被他緊捏住,凌寶兒痛呼了聲。「我的手好痛,你快放開我呀!」
「我們過幾天就去公證結婚。」他放開她的手,摟緊她的腰,粗暴地蹂躪她的雙唇,甚至把她的下唇咬破了。
凌寶兒厭惡地推開他,用手背抹去唇上的血和屬於他的味道。「現在不適合談結婚。」
「因為那個姓譚的?」
他目露凶光,嚇了凌寶兒一跳。「不是,我都說了不是。你再這樣,我以後真的不理你了!」語畢,不再理會他,她快步跑上樓。
張仁修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臉色陰沈駭人,拳頭用力搥向牆壁。
這輩子,凌寶兒都是他的人,他絕不會讓別人搶走屬於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