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怎麼不出來迎接我呢?」
沒有聲音。
「我有帶禮物喔。」他試著誘之以利。
房子依舊靜無人聲。
「汪,你們在玩捉迷藏嗎?」
到底發生什麼事,洫才出門幾天,不是幾個月、幾年、或是幾十年呀?
「別叫了,她已經走了。」終於韋天允回應了他的聲音。
「大哥,你也在呀。」他笑著打招呼。
「唉,我也不想,若非有事發生,我才懶得留在這個沙漠的城市中。」
「啊,什麼事這麼嚴重的?」他搔搔頭。
「都怪你那個不爭氣的二哥。」韋天允沒好氣地回答。
「嘿,想推卸責任啊,別忘了他可是你弟弟。」
「如果可以的話,我頁希望不承認這一點。」成天像個活死人,面無表情地杵在家中,看了就討厭。
二哥該不會是以為汪在外頭有別的男人吧?」
「笞對了……咦,你又不在,怎麼會知道?」韋天尢疑惑地問:
「唉,還以為二哥會有所長進,改掉衝動的壞習慣,所以我才晚點回來:「韋天君大大地歎口氣。
「聽起來向好像知道什麼!」
「別說這麼多,快帶我去找人吧,否則會害死人的。」原本韋天君帶頭走在前面,臨行前又回過頭,「大哥,還是你把大家都集台在客廳,這次就看我如何解決問題。」
「你真的有辦法?」
「這是個問句嗎?」
「沒錯。」
「喔,你大大地傷害了我脆弱的心靈。」韋天君的雙手捧著心,「難道我看起來像會壞事?」
「你是呀。」他還心有餘悸呢。
「記仇記這麼久啊!」怪叫一聲,「別忘了當初也是我出面才把你的問題搞定,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兄弟。」
「好吧,希望你這次真能有所幫叻。」他歎了口氣,「否則我和縵舒根本無法回去台灣了。」
「喔喔,看來事情真的沮嚴重呢。」韋天君輕鬆地吹著口哨,又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到底行不行啊?」韋天允皺著眉頭,方法都已經用盡,看來也只有任這個愛胡鬧的弟弟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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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還真的到齊了。」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韋天恨的耐心即將用完之際,韋天君晃著懶散的步伐踏入客廳中。
「有事快說。」韋天恨瞪了他一眼。
「別這樣,咱們好歹是兄弟,別看我那麼不順眼。」他順手拿出準備好的禮物,「來來來,小昭最喜歡的洋娃掛還有換穿的衣裳,大哥和二哥照例是西裝,幔舒的禮服上這些都是我為了今年冬天設計的款式,保證又會引起騷動,當然還有汪的化妝品,上次她表示過後,我老是想要替她改造,這次出門我還特地選晴幾款簡單又容易上手的化妝品、保養品、希望地她會用最簡單的方式,讓自己增添光彩。」
無視於韋天恨眼中幾乎快殺死人的視線,他就是要把話說完。
「她已經離開了。」
「誰呀?」
「你毋需替一個外人費心。」
「我才懶呢,替自家人選購已經夠辛苦,哪來多餘的力氣呢?」
「我說的是汪微琦。」
「唷,說走就走,她還真沒良心。」他怪叫地抱怨,「虧我還花了好大的力氣,結果她跑了。」
「汪汪是被爹地趕走的。」小昭控訴著。
「不過是個保母。」
「對呀,接下來這幾天,哪個保母待得下去?」韋天允跟著說。
「聽起來我們好像有大災難。」韋天君涼涼的問。
「我只要汪汪啦!」提起這個名字,小昭的眼淚又來了。
「不准哭。」
「爹地是壞人!」
「反正你就是要上寄宿學校。」
「嗚……」小昭轉過身,投入施縵舒的懷抱中。
「天恨,你應該考慮……」
「不准再提這件事。」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二哥,慢點。」韋天君忙阻止,「在旅途中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相唁你也會感興趣。」
「什麼事?」他什麼都沒興趣。
「我碰到兩個熟人。」
「喔。」
「別這樣,其中一個是前嫂子許清徽。」
「我對那個女人完全沒興趣。」
「那另一個人你一定會很想追問下去……」韋天君頓了頓,「他就是汪的前男友,孫奕武,聽到那個名字,韋天恨的眼光閃動了會兒,旋即又回到面無表情的狀態。
「說完了,那我先走一步。」
「等等。這兩個人湊在一起,難道你不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與我無關。」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大錯特錯!與你有絕對的關係。」
韋天恨的眼睛注視著他,沒有答腔。
「其實我早該想到,你鐵定誤會汪和孫奕武舊情復燃,否則怎麼會把她趕走呢?」
「或許他們之間從來沒斷過。」
「男人該大方點嘛,誰沒有過去,你自己的都可以寫成書了。」他擺了擺手,召三次,我確定你是誤會人家了。」
「奧馬哈不是紐約、不是洛衫磯、不是舊金山,除非約定好,否則怎麼會在此地相遇。」
「對呀,但你漏掉另一種可能性,她是被陷害的;「
「是嗎?」
「我可以證明。」他彈彈指頭,從外頭踏入一個滿臉愧色的男人,「他可以證實。」
「沒錯,微琦是被陷害的。」那男人低著頭小聲地說話。
「隨便找個人來說句話,我就該死地相信嗎?」韋天恨大聲咆哮,沒有仔細看清來人的長像。
「可惜他不是隨便的男人,他就是孫奕武。」
那天,韋天君攔截到即將離去的孫奕武,經過一番威嚇脅迫後,總算讓他同意乖乖地回到奧馬哈,澄清一切的真相。
沒辦法,他敢拒絕嗎?憑韋家在全美國的勢力範圍,將來要阻止他繼續讀書或找工作,都是易如反掌的,他只怪自己財迷心竅,忘了思考後果,才會答應許清徽。
「是那個女人給我錢,要我破壞你和微琦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知道自己誤會了她之後,韋天恨拎起拳,捉著他的衣領,就要揮拳。
「別衝動。」韋天君和韋天允忙架住他。
「你保證過我不會有事的。」抱著頭的孫奕武像個鼠輩,忙躲在韋天君的身後。
「我錯了!」韋天恨的臉埋在雙掌中,「我錯了!」
「當初我們還好意勸過,誰教你不聽。」韋天允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道,「現在可好了,證明了人家的清白,看你該怎麼辦?」
「我會去找她回來。」
「你說回來就回來,汪是那麼沒骨氣的人嗎?」韋天允替汪微琦打抱不平。
「她的脾氣很倔,你自求多福喔。」孫奕武從後頭冒出兩句忠告,「不過她的心也很軟,只要氣消就成了。」
眾人轉過頭來,紛紛給了他一記白眼,嚇得孫奕武趕忙用雙手在嘴巴前方比了個叉,不敢再多說話。
私飛機降落在專屬的坪上,經過徹夜的飛行後,韋天恨迫不及待的驅車前往從孫奕武那抄來的基金會的地址。
推開大門進入,韋天恨一眼就瞥見她嬌小的身影,忍不住排山倒海的情緒澎湃襲來。
「汪。」他感情豐富地喚了她的名。
汪微琦努力地打起精神,自從那天離開韋家後,她就一直活在渾渾噩噩中,鎮日摸不清方向。
但她告訴自己,絕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少了他,日子也一樣過得下去,現在她已經是基金會的正式員工,所以特別要求更多的工作,除了可以借助工作的忙碌讓自己的腦袋瓜冷卻,另一方面,生活總是得過下去吧。
表面上她一直維持得恨不錯,強打起經神工作後,想念池的時問已徑減少了許冬,直到此刻,……
恍惚間聽到有人呼喚的她抬起頭,原本擺出制式笑臉的模樣在見到他之後整個垮下。
「有事嗎?」她冷漠的問。
「只是想來看看你……」
「我很忙。」
「看得出來。」他指了指她手上交疊的數份文件,「連點時間都抽不出來給我?;
「是的,我沒時間給你。」咬著牙,她索性低下頭,將自己埋首於電腦中,不願再看他一眼。
「汪,「他沒有移動,只是看著她,「我很想你。」
「韋先生,很抱歉,你擋到別人的路了。」
「請你聽我說。」他捉起她的手,強迫她直視他的雙眸,「我很抱歉,對於過去發生的種種。」
「你說完了嗎?」
「我已經知道那天發生的事,都是許清徽故意陷害你的,當然,她也得為此付出代價,請你接受我的道歉,別生氣了。」
「好。」她睜著透明得幾乎沒有情緒的眼瞳,用最平板的口吻回答,「我接受你的道歉。」
「真頁的嗎?」他喜出望外,未曾想過事情竟如此容易。
「是的,我大人有大量,過去已經過去,追究也於事無補,你已經得到我的原諒了,既然話已經說完,你也可以走了,我還有很多工作。」她抽回自己的手,再次拒絕他。
鷹眼瞇起,韋天恨是個極度聰明的男人,怎會看不出來她的敷衍了事。」你捫心自問,當真原諒我了嗎?」
「是的,我已經說是了。」她倉卒地點點頭,只想快點把他打發走,平靜自己因再見他而混亂的心。
「汪微琦,看著我說話。」他怒道,耐心漸漸淌失,只想討回自己曾涇在她心目中重要的位置。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別以為世界跟著你轉動,少了你之後,我就活不下去。」將他拉到外面,她刻意壓低音量,他已經太引人注目,如果再吵下去,恐怕會不可開交。
「為什麼你連一點機會都不願意施捨給我?」
好耳熟的話,她那天也同樣說出這句話,得到的是什麼?
「很多事情無法重來,難道你不懂嗎?」
「我要的只是個機會,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吝嗇?」韋天恨捉著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
「很好啊,你大可將機會給許清徽,反正她很想要。」
「我不要她!」
「我也不要你!」一比大聲二哼,難道她會輸嗎?她已經受夠男人們的自以為是,再也不要重蹈覆徹了:
「可是我只要你一個。」
猛然將她拉入懷中,反正多說無益,韋天恨直接封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口,專注地吻上。
瞬間,她的心融化了,所有的堅持與決定在他熱情的親吻之下,慢慢地蒸發於無形。
但他怎麼能……
除了短暫的妥協外,這種方式永遠無法把事情解決掉,難道他們未來都得靠這種方式容忍彼此嗎?
「不要!」用力的將他推開,汪微琦用手背擦著唇,眼裡帶著指控,「別以為靠蠻力就能贏。」
「我不想贏什麼,只想要回你。」
「那天,我也求過你,記得嗎?」她悲哀地問,「但你給了我什麼樣的答案呢?韋天恨,公平點,我只是平凡人,無法也不願意與你們這種階層的人相提並論,如果我現在答應跟你在一起,將來或許同樣的事情還會重演,到時候,你要我情何以堪。」
「你可以怪我、可以罵我、但是別離開我。」
深呼吸,她得快點離開他的身邊,否則不爭氣的淚水只怕要決堤了。
「我真的該回去了。」
「別拋下我,汪汪。」
小昭童稚的聲音從身後傅出,汪微琦驚訝地回過頭。
「小昭!」
「你答應過,只要可以的話,都願意陪在我身邊。」抓著那雙溫柔的大手,她用可憐兮兮的語調繼續說,「我討厭爹地,他把你趕走,但爹地知道錯了,你可以回來嗎?」
光是看到她的出現,汪微琦冷硬的心已經融化一半,更別說還堅持己見,拒絕下去了。
過分,居然叫孩子來當說客。她白了他一眼,「雖然我……不行的上這和那不一樣,小昭,你懂的。」
「我不懂,我只是個小孩子,需要你的關心與照顧。」趴在她的懷中,軟軟的童音在耳際響起。」沒有人陪我爬樹、沒有人聽我說話、沒有人懂我在想什麼,除了你,汪汪,回來吧。」她努力的把叔叔們教她說的話說完。
「小昭……」
「我只要汪汪。」
面對這樣的懇求,汪微琦怎麼能拒絕呢?
抬起頭,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張自信滿滿的臉,更甚者上還帶著沾沾自喜的笑意,但她卻驚訝地發現,韋天恨的手竟微微地顫抖著。那個堅強的男人,原來也有害怕的時候。
「回來吧。」他說。
「如果找說不呢?」她還有些堅持。
「我和小昭只好留在此地繼續努力,直到你同意為止。」
「好卑鄙,居然利用孩子。」
「只要你能回心轉意,我不介意用任何方法。」
汪微琦從鼻子中噴出氣來,「就算我回去,也是為了小昭「
那意思是:
她願意回去?
她願意回去?
她真的願意回去!
腦海中接收到天大的好訊息,韋天恨的臉上出現狂喜的神情,抱起她在原地轉圈圈上局興地直呼萬歲。
「喂,放我下來,你沒聽見我方才說的話嗎?」今天發生太多的事,她的頭快暈了。
「無論是為了誰,你願意回來是最重要的。」
「先聽我把條件說完,看看你能否接受吧?畢竟要我回去,可沒那麼容易,下次你若再……」
他輕輕地點住她的唇,「沒有下次了,我保證。」
笑意在汪微琦的臉上漾開,她相信他,經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之後,他們之問,將會更堅貞美好。
在他臉上印下吻後,她的雙手牽著兩個人,一大一小的各佔一邊,在她年輕的生命中,幸福已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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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不遠處,韋家的兩兄弟正竊竊私語。
「你會不會覺得汪太容易原諒二哥了?」韋天君發問。
「還好啦。」
「早知道就不讓小昭跟來助陣,看他能怎麼辦。」
「小昭不來,他今天只能無功而返。」
「劉備都得三顧茅廬才請得出諸葛亮,他只來一次耶。」
「已經夠了,我留在美國的時問快超過期限了。」韋天允看著手錶,「快送我們到機場,趕搭最近的一班飛機。」
「我還是覺得她應該讓他多吃些苦頭,趁現在嘛。」發動引擎後,韋天君仍然心有不甘。
真夠壞心的,連自家兄弟也不放過,還希望人家越慘越好,韋天允在心裡想著。
「韋天君,等你以後有了愛情麻煩時,我會記得這句話,好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放心吧,我以經免疫很久了。」
「當愛情來臨時,你永遠都無法知道喔。」身為過來人的韋天允不以為然的提醒著。
「謝啦,我敬謝不敏。」
握著妻子的手,韋天允壞壞地想,讓韋天君繼續單身只會對社會有害無益,應該想個辦法,讓他也加入愛妻俱樂部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