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現煮的咖啡放在辦公桌上,林瑜蔓順手將一份文件放在他桌邊的檔案櫃,再走到他選衣服的櫃子旁,眼明手快地挑好一條領帶遞給他。
「這條可以。」
韓鉐堅看也不看就把領帶繫上,自然地轉身面對她問道:「這樣搭沒問題吧?不要害我出糗。」
「放心,我挑的領帶什麼時候出過問題?」林瑜蔓很「自然」地伸手替他調整領帶,又幫他拉了拉衣領,信心十足道:「很配,這麼穿絕對出色。」
「對了,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嗎?」端起咖啡,韓鉐堅邊聞著香味,邊問道。
「等一下有客人要來,是王立銓負責的客戶,約了十點。再來是下午三點半的沈小姐,她要來討論西班牙那批禮品包裝設計的定案。」
「嗯,下午跟沈小姐的約會先取消。」韓鉐堅淡淡地下了命令。
「啊?取消?」林瑜蔓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你很少跟客人取消會議的。」
「就說我下午臨時有事。」韓鉐堅頭也不抬,聲音平穩道:「你把你下午的時間也空出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討論。」
「重要的事?」她又遲疑了,是怎樣重要的事非讓他取消和沈小姐的會議不可?
「下午再說吧!我準備好了,客人來了就通知我一聲。」
「嗯……好。」林瑜蔓點了點頭,壓下心頭疑惑,輕聲道:「那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就在她要轉身離開時,才一個跨步,韓鉐堅便發現了異狀。
「嗯?你的腳怎麼了?」他皺了皺眉,盯著她紅腫的腳踝看。
「早上搭捷運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林瑜蔓拉了一下長裙掩飾著,輕描淡寫地回道。
「莽莽撞撞的,幹嘛不早點起來就不用那麼匆忙了?」繞出座位,韓鉐堅快步走到她身後,低頭盯著看。
「被人家推的啦!」再度拉拉裙角,林瑜蔓抬起頭迎視他狐疑的目光。「我也不願意扭傷好不好?」
真是的,誰喜歡跛著腳走路啊?哼,只會碎碎念,扭傷腳的人也很不願意好不好?
「上次撞到玻璃已經夠誇張的了,這次又扭到腳,拜託你以後小心一點,別再搞出更恐怖的事情來。」韓鉐堅忍不住叨念著。
「別詛咒我行嗎?」偷偷撇了撇嘴角,她有點不悅地嘀咕。「扭傷腳很痛耶,下了班我會找個國術館看一看的。」
「趕快去弄好,走路一跛一跛地很醜,有礙觀瞻。」他睨了她的傷腳一眼,語氣輕蔑。
「好啦!知道了。」她氣呼呼地轉身離開,沒再多做辯駁。
然而韓鉐堅對她的傷腳那嫌棄鄙夷的態度,莫名教她大半天心情都好不起來。
什麼嘛!原來這傢伙注意她扭傷的腳不是出於關心,而是嫌她跛腳走路的樣子很難看,壞了他辦公室的觀瞻啊?
哼!可惡,難道她林瑜蔓是來讓他當花瓶裝飾用的嗎?這些年要不是有她不計代價地做牛做馬,他可以這麼逍遙自在地當他的帥哥總經理嗎?
雖然心裡愈想愈氣,但罵人的同時她也沒忘記自己的本分,還是快速地回到座位上處理堆積成小山的公文。
***
「沈小姐,我知道臨時取消會議很不好,但是我們韓先生臨時有事,這也沒辦法。」林瑜蔓頰邊夾著話筒,語氣很是為難,幾乎快要招架不住了。
「喂!你們知不知道做生意要講信用啊?」話筒另一端的沉吟茉火氣很大,對著無辜的林瑜蔓大發雷霆。「已經約好的會議怎能說取消就取消?韓鉐堅呢?他人在哪?叫他親自來跟我解釋!」
「沈小姐,韓先生有事出去了。」她對話筒做了個鬼臉,歎了口氣,繼續跟她解釋道:「我們韓先生絕不是故意放您鴿子,請您別這麼生氣。晚一點等他進辦公室,我再請他回您電話,親自向您解釋。我保證,韓先生他絕對、肯定不是故意爽約的。」
「哼!真是怪了,你是他什麼人呀?」沉吟茉聽她一再為自己的老闆背書,忍不住火上加油道:「你算哪根蔥,還敢幫他背書?你憑哪點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為了他下午的會議花了多少時間準備,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您很看重這個案子,但是,韓先生真的另有要事。」
林瑜蔓說完後趕忙移開話筒,她有直覺,下一秒耳膜一定會被震破。
果然,沉吟茉更尖銳的吼聲,伴隨著髒話從話筒的另一端飆了過來。「你知道?知道個屁!昨天,我公司幾個同事為了打樣品給他選,整晚都在公司加班。這樣折騰了一整夜,現在他說不開就不開,根本沒把我沉吟茉看在眼裡!」
「沈小姐……」林瑜蔓揉著被大嗓門震到發疼的耳朵,一時間找不出任何客氣的話語來緩和她的激動。
狗仔妹放下工作,坐到她面前「專心」觀看她與惡霸女大鬥法,嘴巴不斷動來動去,給她加油兼出餿主意。
「跟她說,韓帥帶馬子南下墾丁度假去了,氣死她!嘻嘻嘻。」狗仔妹以唇語說著,誇張的手勢同樣比來比去。
「我告訴你,林瑜蔓!」怒火沖沖的沉吟茉指名道姓。「你轉告韓鉐堅,我為了他的案子推掉很多生意,他要是敢耍花樣的話,大家就走著瞧!」
「是,我會轉告韓總經理的。」她冷靜沉著地回答。
「還有你,等我找到韓鉐堅,看你還能囂張到何時?哼!」吼完後,沉吟茉就用力地摔了電話。
「什麼?!她說我囂張?關我什麼事啊?」被罵得莫名其妙的林瑜蔓,忍不住對著狗仔妹委屈抱怨。「我招誰惹誰了?要取消會議的又不是我。」
「別理她!」狗仔妹抬起下巴,神情不屑地說道:「不過是個廠商,又不是老闆娘,她在囂張什麼啊?!哼,全世界都嘛知道,那個惡霸女『哈』我們家韓帥很久了,昨晚搞不好興奮得整晚都沒睡,你又去通知她取消會議的惡耗,她當然把氣出在你身上,對你發飆囉!」
「管她的,我只是奉命行事。」林瑜蔓甩了甩頭,聳了聳肩。「發薪水的人最大,韓帥說取消就取消,我也沒辦法。他說下午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談,我還是趕快工作要緊。」
「怪了,韓帥從來不會取消公事的會議,今天有點反常哦!」狗仔妹徹底發揮狗仔精神,打破砂鍋問到底。「是不是……他的愛人回台灣了?」
「噓!」林瑜蔓緊張地發出噓聲,厲色警告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辦公室裡絕對不要講這件事,你活膩啦?」
「好嘛!不講就不講。」狗仔妹垂下頭,壓抑滿腔的好奇心,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自進入這家公司以來,關於韓帥的神秘情事一向「只能臆測,不能言傳」,雖然身為狗仔妹的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條件頂尖的韓帥念念不忘,但元老級的林瑜蔓三令五申地不許她問起,為了保全飯碗,她也只能忍住滿腹的強烈好奇。
有林瑜蔓勤奮地帶動整個工作氣氛,其他員工也不敢混得太凶,整個辦公室很快地安靜下來。直到下午將近三點半,韓鉐堅才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
他默默走到林瑜蔓身後不遠處,定睛看她專注地凝望著電腦螢幕,雙手也在鍵盤上不停地飛舞,他忍不住微微掀起嘴角笑了笑,隨後揚起低沉嗓音。「資料都輸入得差不多了吧?」
「啊?!」他突然出聲,著實把林瑜蔓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睜大了眼。「韓總,什麼事啊?嚇死我了。」
「有什麼好嚇的?你膽子真小。」韓鉐堅忍不住調侃道。
「你沒事站在我後面,又突然出聲,會嚇到人耶!」嘟起圓潤小嘴,她嬌嗔埋怨著。
「別緊張,只是想問你工作完成沒?我有事跟你談。」韓鉐堅微微斜側身子,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慣常地玩世不恭模樣。
「只差結尾了。」林瑜蔓知道老闆是急性子,連忙加快手中的動作,順便回話道:「再三分鐘就好。」
「嗯,等你處理好,我們到『街角吧』開個會。」韓鉐堅跨兩步走到她面前,輕輕點了點她額頭。「我先過去等你,你還是喝熱拿鐵吧?」
「啥?去『街角吧』開會?我們?」
林瑜蔓停下手中動作,突然傻了。他輕彈額頭的小動作,會不會太……太親匿了?她跟他有這麼熟嗎?再者,好端端地幹嘛到辦公室外面開會?
「街角吧」在公司附近,是一家種滿各種蕨類植物、氣氛很棒的小咖啡屋,通常去那裡的人大多是為了談情說愛,他偏偏哪裡不好選,卻要選在這個令人遐想的「街角吧」。
到底是什麼天大地大的事,不能在辦公室裡說?她像被點了穴般地呆愣著,失魂落魄地沉溺在他不經意的「親匿」舉動之中,回不了神。
「發什麼呆?老闆還在等你喝咖啡呢,還不快醒來!」
狗仔妹「埋伏」在一旁偷看很久了,她調皮地以手指戳了戳林瑜蔓僵直的背,訕笑道:「嘿嘿嘿,小蔓姐你出運了,韓帥請你喝咖啡耶!」
「你幹嘛躲在我後面,很討厭耶!」林瑜蔓終於回過神來,漲紅著小臉對狗仔妹斥道:「人家韓帥說要『開會』,討論的是公司的正事,別再亂想一些有的沒有的好嗎?」
「討論正事哦?」狗仔妹以狐疑促狹的眼光打量著她紅通通的臉龐和不自然的表情,嗤笑道:「呵,那他為什麼要單獨約你?什麼公事不能在辦公室說?」
「唉,懶得跟你說。」林瑜蔓努力忽視一直發紅髮熱的小臉,集中注意力將工作完成,隨後收起攤在桌上的繁雜資料,丟下一句。「我去開會了,萬一讓韓帥等太久,他又要發脾氣了。」
狗仔妹瞄了眼她惱怒又帶嬌羞的眼神,揶揄道:「快去吧!記得給他點最貴的巧克力金磚,別替他省錢哦!」
***
忍著扭傷的痛,林瑜蔓很不得已的以不太優雅的姿勢慢慢走到街角的咖啡廳。
半開放式的綠色小屋在下午時段很清閒,於是她大老遠地就看到韓鉐堅手裡端著咖啡,佔據視野最好的位子,一邊舒適地享用咖啡,一邊認真閱讀厚厚的營業報表。
從他放鬆的神情來看,他肯定很滿意上個月的業績表現。
林瑜蔓刻意放慢腳步,細細觀看他難得開展的眉眼,不知怎地,離開辦公室的韓鉐堅在午後陽光映照下更顯得英鋌而貴氣。不凡的出身造就他不同尋常一般的王者氣度,若非為了追尋一份真愛,他也不會離開父兄的庇蔭。
接手的「岳勝設計」,在他苦心經營下,多年後的現在,已是專門為知名品牌設計生產各種高級精品禮品的貿易公司,雖然公司規模不大,營業額卻十分驚人。
「岳勝」的訂單來自全球各地,只要客人能提出需求,韓鉐堅就有本事做出獨一無二、引領流行風潮的高單價產品。在台灣,他也發展出屬於自己品牌的禮品、飾品系列。
韓鉐堅憑藉著一流的商業眼光,看準市場之後積極與製造廠商共同開發行銷,很快便奪下了精品市場的大片江山。近年來岳勝的生意愈來愈好,他的錢也愈賺愈多,但他卻還是讓自己過得像個居無定所的流浪漢。
唉!他什麼時候才能拋開過去的陰霾,得到真正的幸福快樂?在金色陽光沐浴中,林瑜蔓佇足凝望失了神。
「嘿,這裡!」過了好一會,韓鉐堅抬起眼看見她站在外頭,便向她招手道:「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坐!」
「喔。」回過神來,林瑜蔓拐著腳慢慢走過去。
「你的腳傷得不輕,不快點解決不行。」他還是注意著她的腳,沉吟道:「下下個禮拜天我要你跟我一起到廣州出差,可不希望到時你還帶著跛跛的腳走路。」
「啊?到廣州出差?」林瑜蔓彷如被雷打到,微張開紅潤雙唇,不解道:「為什麼?您不是一向都自己去出差的嗎?」
「對,以前我習慣一個人搞定。」啜了口咖啡,又伸手為她招來侍者點了塊咖啡蛋糕,韓鉐堅繼續說:「但是這次我要拜訪的廠商客戶非常多,很需要一個靠得住的幫手,想來你是目前最適當的不二人選。」
「那要、要去多久?」太驚訝了!林瑜蔓控制不了舌頭,講話頻頻打結。「我好像什麼證件都沒有。我、我沒去過大陸,也沒經驗。」
「你總有身份證吧?」韓鉐堅不以為意道:「別緊張,你明天把資料帶齊,應該趕得及。重點是,這段時間你要把新的產品資料全部整理出來,到了廣州才方便使用。至於該帶哪些東西,到那邊怎麼分工合作,我會慢慢跟你說。」
「嗯。」林瑜蔓逕自點著頭,總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感覺很不真實。
從來沒想過能有跟他獨處的機會,而且還是連續好幾天。光是用想像的,就讓她緊張到心跳加速。
韓鉐堅似乎沒發現她的異狀,心思專注在即將展開的廣州之行。「對了,你還得準備幾套正式的服裝。廣州交易會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上大客戶,服裝儀容絕對不能太失禮。」
「好。」再度點個頭,林瑜蔓端著咖啡的手微微顫抖,必須深呼吸才能勉強壓抑住狂亂的心跳。
「你怎麼了?看起來怪怪的。」韓鉐堅終於發現坐在對面、已經相處很多年的「同事」神情有些怪異。他偏頭看了看她,狐疑問道:「哪裡不對嗎?」
「沒、沒有啊!」林瑜蔓笑了笑,故作自在地享用她愛吃的巧克力蛋糕。「因為沒去過大陸,覺得挺新奇的,呵呵。」
「你記住,我們是去工作,可不是去遊山玩水。」韓鉐堅認真地強調。「這次出差很重要,很多新客戶我一定要爭取到,這也是我約你到這裡開會的原因。因為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出差的事,如果有客人問起的話,隨便交代過去就好了,你瞭解吧?」
「嗯,我知道怎麼做。」林瑜蔓保證著。
她最讓他信任的地方就是口風緊,所以他一向只把機要的事情交代給她。
「公司有什麼事嗎?」說完重點,韓鉐堅依慣例會問問公司其他同事的狀況。「平常我很忙,大小事情全靠你先頂著,最近大家都還好吧?」
「當然很好。你的員工都是一個人當好幾個人使用,如果能多加點薪水,大家會更賣力。」林瑜蔓順水推舟為大家爭取福利。
「喂,趁機敲詐?」韓鉐堅睨了她一眼,嗤道:「過年前才調過薪,現在又想加?」
「我只是提議,要不要執行是老闆的事。」林瑜蔓慢慢吃著蛋糕,眨了眨眼。「錢是最好的動力,我們才幾個人,替公司賺進來的鈔票可不少,值不值得你自己看囉!」
「好吧!這次出差回來後,若能接到不錯的訂單,我會仔細評估這件事。」韓鉐堅猝不及防地從她眼前蛋糕盤上劫走一塊蛋糕,放進嘴裡。「要驢子跑快點,多給幾根紅蘿蔔也是應該的。」
「什麼嘛!說我們是驢子?太過分了。」
「呵,比喻而已。」韓鉐堅難得露出了促狹的笑容,再次從她眼前劫走蛋糕。「加薪是員工努力工作的最大誘因,我不想被人家說我是冷血殘酷的老闆。」
「你幹嘛一直偷吃我的蛋糕?」林瑜蔓皺了皺眉,今天的他特別反常,真怪!
「你吃的那種口味好像比較好吃。」他眼睛盯著盤裡僅剩三分之一的蛋糕。
「那你自己再點一塊一樣的不就得了。」她皺眉想著:要不乾脆讓給他算了。
兩個大人搶一塊蛋糕,不太好看。在外人看起來,感覺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但他們明明只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而已。他到底怎麼了?難道昨晚睡在公司中邪了嗎?為什麼突然間把她當成知心盟友了?
約她到外面談公司是為了機密也就罷了,還跌破眼鏡地要帶她一起出國出差,更誇張的是,還跟她玩起搶食蛋糕的曖昧遊戲。
林瑜蔓咬著小叉子,眼睛看著三分之一塊蛋糕,腦子思緒亂成一團漿糊。
「對了!你的腳一定要在出國前搞定才行。」韓鉐堅又把話題扯到她的腳上。「既然都出來了,我帶你去一個認識的師傅那邊看一看。」
「不用了,我家那邊就有熟人,他技術很好的。」林瑜蔓急忙推卻,她才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痛到齜牙咧嘴的狼狽樣子呢!
「我知道的這位老先生技術才是沒話說。」韓鉐堅很堅持。「扭傷很麻煩,萬一沒弄好,你走路會很不舒服。我可不想跟一個跛子一起出差。」
「可是……」她緊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就是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別可是了,你先在這兒坐著等,我馬上把車子開過來。」不容她一再推卻,韓鉐堅立刻起身行動。
他走到她旁邊,彎下身看了看她的傷腳,搖頭道:「腫得跟包子一樣,一定要今天解決才行。你等著,我馬上開車過來。」
「唉。」無奈歎氣,她知道自己非出糗不可了。
默默地凝視他直往停車場走去的高大背影,林瑜蔓心中湧起好多感覺。他突來的體貼溫柔,只因為她是他的資深員工嗎?
如果他對一個女員工都可以這麼體貼,就不難想像他以前對女友會有多好了。
想到這兒,林瑜蔓不禁羨慕起那個令他魂牽夢縈多年的舊情人。
為什麼她捨得離開一個像韓鉐堅這般出色英俊,又有領導能力的好男人?
據說她嫌韓鉐堅做的事業不夠大,賺來的錢不夠多,而她想當最耀眼的那隻鳳凰。因為韓鉐堅的能力達不到她的要求,所以她毅然決然地走了,也不管這男人會有多麼的傷痛。
好狠心吶!林瑜蔓搖了搖頭,再次對他的不幸遭遇感到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