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關靖的父親執意要我們留下來過夜,我不好拂道他的意思……」樺潔的聲音有掩不住的喜悅。
「明白,你別顧慮我。」明明綻開微笑,「這是件喜事,他父親接受你,你就該好好的表現。加油,今晚安心在那兒睡吧!」
「我不放心你。」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反正小偷不會挑這小麵包店下手,而且採花大盜肯定還看不上我。」
「哈……好了,不跟你抬槓了,你自己小心哦!」
「安啦!拜拜。」
明明掛上電話,繼續吃她的揚州炒飯,一邊無趣的亂按選台器,發現此時深夜的偵探影集還沒到播映時間。
不如再放港劇來哭一哭吧!
再次挑起「天龍八部」放人片匣,她隨即抱著面紙盒,準備投人淒傷的情節中——
沉浸在戲中的明明起初並沒發覺空氣中有絲異樣的氣味,直到鼻腔嗆人濃煙,她才驚覺房子著火了。
環顧四周,她心急如焚地吶喊著:「溫洛,快來救我!你在哪裡?」
此時,對街停著一部豐田汽車,一雙森冷又得意的眸子閃爍,冷眼看著那楝焚燒的房子,」及左鄰右舍驚惶救火的情景。
他無聲奸笑著。別妄想了,他的引火技術已高超絕倫,在短短十分鐘內所有東西都會燒燬,而且還會令人看不出縱火痕跡,夏多認為是電線走火。
絕對要像個意外!那嬌滴滴又含恨的女聲真是迷人,或許自己有機會能一親芳澤吧。
傑瑞.得爾,一流的暗殺專家,此時正竊竊淫笑,露出陰森白齒,猶如黑夜中的一匹野狼。
竄高的火舌透亮天際,呼喊聲、救火車的嗚嗚聲、奔走來口的人群喧囂,形成一幕淒絕動魄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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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樺潔特地早起下廚作羹湯,為關家父子準備一頓豐盛的早餐。
「樺潔,你在……」關靖話說到一半即住口,深吸了一口氣這,「好香啊,」
桌上擺了幾道精緻美味的菜餚,樺潔正端出一鍋黏稠清淡的白粥。
關靖胸中突然充溢柔情,微顫著手輕輕將樺潔擁入懷中,深深呼吸著她幽雅的淡淡髮香。
「怎麼?」她舒適的感受這環繞的摯情愛意,開始嚮往與他結婚後甜蜜的家居生活了。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你言重了。」樺潔俏皮的捉弄,「這點廚房小技就能收服你的心?那我幫你請個歐巴桑好了。」
「不行,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更遑論歐巴桑了。你當我隨便就肯嗎?」關靖跟著瞎扯。
「是,知道你關大律師品味非凡……啊!關伯伯早。」樺潔連忙掙開他的懷抱,羞紅臉看著含笑的關天華。
經過昨夜一番促膝深談後,關天華耿直卻不菲撞的個性早已弄清事情始末。況且憑著他閱人無數的眼光,徹底深入瞭解後,也完全喜歡、欣賞上樺潔的溫柔與率真本質。再加上她勇敢直言的個性實在和玉燕太相像了,使得他不禁有種熟悉感懷……
既然對樺潔無可挑剔,兒子又這般愛戀她,自己也就沒有什麼好阻礙的了。唉!老人別又犯上硬脾氣,這是玉燕常說的呀!或許他可以開始期待小孫子的來臨。
「關伯伯吃飯。」
「清粥小菜,爸,最合你口味。」
「一看就覺得很美味,和你媽在時相同感覺。」天華又是歡喜又是感歎。
樺潔連忙盛添稀飯奉上,教天華對她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層。
「靖兒,你和樺潔的婚事快些辦一辦,爸等不及要抱孫子啦!」滿意之餘,天華迫不及待的催促。
「遵命。」關靖睨了她一眼,憐愛之情盡露。
樺潔早在聽到那句「抱孫子」時就頰飛紅霞,羞澀得無言以對。
飯後,不捨的告別了關天華,兩人歡欣鼓舞的回到市區,一路上笑聲不斷。
「你要回店裡?」關靖依依不捨。
「你該上班了,我不回店回哪兒?」樺潔調侃道,「難不成要我出去『花』呀?」
「千萬別……咦?」關靖臉色大變。
昔日雅致的麵包店已成漆黑空洞的焦屋,令人不忍卒睹。
「怎麼會這樣?」樺潔難以置信的衝下車,怔怔的佇立在殘屋焦瓦前。眼見自己多年的心血結晶變成這般淒慘模樣,樺潔心酸的怒吼:「怎麼會這樣?」
隔壁的二姑和一乾熱心的鄰居們紛紛跑來,七嘴八舌描述起火當時的情況——
「嚇死人了,火一下子就燒得半天高……」
「火勢好大,我們努力撲救,可是等消防車來時已燒得差不多了。」
「真是恐怖,怎麼會發生這種慘劇?幸好你們不在……」
明明!樺潔驚恐道:「明明呢?她有沒有逃出來?」
「呃……」大夥面面相覷,均面有難色。
「沒見到人。」其中一人道。
「明明昨晚在家啊!」樺潔淚水送流,轉身欲沖人燒得焦黑的屋子裡,卻被關靖急急攬住。
「昨晚消防隊員和警方在撲滅火勢後表了沒有發現任何屍體,不過……」二姑遲疑著,不知該不該把實話告訴大受刺激的樺潔。
「不過什麼?」樺潔緊緊抓住二姑,急切問道:「沒有屍體,那表示明明沒死羅?」緊握住最後一絲希望。
「警方表示處在急速的高溫下,連鐵塊都會熔化,更別說是人體肉身……」二姑吞吞吐吐道。
「我不相信,我……」樺潔驚憂交迫,惶亂攻心,禁不住昏倒在關靖懷中。
甫接獲消息趕來的小青霎時驚呆了,只愣愣的注視這一團混亂。
關靖心急如焚的輕壓樺潔的人中穴,還將一旁二姑遞來的萬金油塗抹在她冷冰冰的額上。
好一陣子,樺潔才悠悠醒來,見到關靖擔憂傷心的臉龐,忍不住鼻頭一酸,放聲大哭。
「為什麼?」小青傻傻、呆滯的問:「為什麼店會變成這樣?另一個老闆娘呢?」
「明明……明明她……」樺潔哽咽不成聲,終是說不下去。
「明明可能葬身火海了。」關靖沉痛的接道。
「啊——」小青驚愕的摀住嘴,眼眶驀地紅了。「不!」
「要節裒啊!」鄰居們也忍不住傷心拭淚,畢竟明明做人極好,很得左鄰右舍的讚賞。
「該如何通知她的家人呢?」鄰居吳伯伯歎道。
「明明雙親早逝,只剩下表哥表嫂人在美國。」
樺潔想著這幾年來兩人相互依靠,親如姊妹的情誼,不禁又淚盈滿眶,痛哭失聲。
「那這樣也——」
吳伯伯話才起了個頭,呼嘯的蓮花跑車已疾衝過來,猛地煞住車身,一名高大英俊的外國男子手捧一大束玫瑰花,正朝他們的方向大跨步而來。
眾人眼光被吸引的紛紛投射在他身上,溫洛原本喜孜孜的俊臉在見到這一切時,彷彿被猛擊一拳般迅速褪去紅潤,蒼白焦急之情湧現——
「有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冷汗涔涔的大吼。
「明明……」樺潔淒然泣道,「昨晚……可能被燒……死了。」
「什麼?」溫洛大震,一陣烏雲席捲他的思緒,愕然傻了。
生命何其脆弱,往往在你不經意的瞬間便悄然逝去,教你喚也喚不回,痛心疾首、傷痛欲絕之詞又豈能形容那萬分之一的苦楚?
溫洛的心剎那間冰涼麻木,至極的悲淒反而讓淚流不出,他只覺全身感覺在聽聞惡耗的同時已隨之逝去。
「是誰?是誰做的事?」溫洛語氣冰寒,不帶一絲人氣。「我發誓,會讓他生不如死,將他碎屍萬段!」
在場眾人皆被他迫人的氣勢驚住,不敢答話。最後,二姑才鼓起勇氣這:「警方初步研判起火原因是電線走火,可是也不排除他人縱火的可能。」
「我們店裡怎麼可能電線走火?前幾天還特地請人來檢查過呢!」小青首先忿忿地表示。
「那麼人為縱火的可能性最大。」關靖冷冷道,臉龐亦滿溢怒火。「絕對要查清楚,不能教明明白白犧牲。」
「我們要化悲憤為力量,幫明明報仇。」樺潔振作精神,抹去淚水露出堅毅的神情。
「就算把全世界掀了,我也要找出兇手。」溫洛狠狠的一擊拳,誓言道。
樺潔再望了焦屋一眼,淚水再度潸潸滑落……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最鍾愛的店,實在太教人難以承受。
溫洛在發洩怒氣後,思及俏麗慧黠的明明,心一痛,迅速紅了眼眶,無止盡的裒傷席捲而來……他緩緩的閉上雙眸,慟愴難受的感覺淹沒了他。
失去明明,他這些天來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用?他做什麼一味忙著籌備婚禮的細節?
他恨,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到台灣?為何遲了一天?就這樣和她天人永隔……人世間的事實在太無常了。
驀地,他腦中閃過曾看過的一首詩詞——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蟬娟……
而令伊人芳魂已逝,教他何處覓人長久,千里豈能共嬋娟?
溫洛捧住頭,再也忍不住地無聲啜泣,落下悲痛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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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聯絡上國際秘密情報組織,在檔案中搜索歷年來國際黑道殺手或職業暗殺專家的特長,凡符合善於縱火者皆一一進行偵查過濾。」溫洛深沉著臉,強自將滿腹傷痛抑人內心最深處,期望先替明明報了仇再說。
「台灣這方面我也做了調查,據可靠線報指出,這些日子並沒有本土黑道殺手受雇縱火殺人。照我看,這件案子一定是外來殺手所為,如果你那方的消息證實,我們就可以動用關係追緝那名殺手。」關靖沉聲道。
氣氛是無比凝重的,樺潔和小青窩在沙發內,一個發著呆、一個拚命安慰著。
「為什麼?我們向來與人無冤無仇……」樺潔猛然想起一人,「難道是她?」
「誰?」兩個男人驚然轉過頭來。
「魏曉菀。」
「樺潔,你是不是悲傷過頭,曉菀怎麼可能做這種事?」關靖搖搖頭。
「除了她,其他人都不可能!」樺潔再也忍不住訴道:「你知道嗎?她一直對你有好感,且始終不死心,今日若不是關伯伯明理的聽了我的肺腑之言,難保不會被她的頻頻示好所惑,毅然決定要你娶她,絲毫商量的勝地都沒有。你想想看,我們差點就勞燕分飛了,這不全得『歸功』於魏曉菀?」
「曉菀在這件事上的確動機不良,而我也會對她有所行動,只是……」關靖沉吟了一會兒,冷靜分析道:「她絕對沒有如此的勢力或管道教唆殺手行兇,況且她身為律師也該知道後果的嚴重性,不會以身試法。」
「嫉妒使人失去理智,你忘了?」樺潔提醒他。
「如果將兇手找出來後,證實真是曉荒所指使,我會給她一條『很好』的路走的。」關靖允諾,輕摟住樺潔安慰她。
「明明……」樺潔點苦頭,鼻頭忍不住又是一酸。
溫洛握緊了拳頭,不言不語,」張臉深沉得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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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明明背著背包,身子貼緊牆壁。
千萬不能讓這名黑衣男子發覺她在後面跟蹤,否則她所花費的心思豈不全白費了?
她拭了拭眉宇間的灰塵。這場大火燒得大突然,她奮力在短短三分鐘內搶救出「洛神」和「采之精靈」放進袋中,只來得及破窗跳到隔壁平房的屋頂——感謝隔壁房屋的近距離,否則她搞不好跳到一半摔斷腿呢!
就在她拍胸脯、驚魂未定時,居高臨下瞥到那部陌生的豐田汽車迅速駛離的鏡頭,讓她一下子起了疑心,腦袋馬上反應出不對勁——虧她平時偵探影集看多了。如果不是有問題,這輛車子因何在見大火燃燒後即「火速」離開現場?
就算是趕去打一一九也不用這麼拚命吧?
有問題!明明俐落的背起包包,沿著牆上的水管爬下,並特地繞過前頭鬧烘烘的救火人群,由暗巷穿出,攔下一輛計程車追上去。
這時的她真該感激台灣的交通,也該感謝衝鋒陷陣的計程車司機,不但成功的追上那輛豐田汽車,更緊緊的尾隨其後。
「跟著他。」明明認清車牌後指示道。
「小姐,跟蹤老公嗎?」年紀約五十歲左有的司機大叔邊嚼檳榔邊阿莎力的道:「看我的。」
「謝謝你啦!」明明也懶得解釋。
「說起這個男人也真是糟糕,故著漂亮的老婆在家裡,偏偏要出去偷腥……這種事我順伯一星期總會遇上好幾次。」
難怪他跟蹤技術如此之好,前面那部豐田汽車絲毫未察覺。
不過也難怪人家沒發覺,台灣馬路上的車子總是一輛緊貼著一輛,好像生怕稍離一公分便會被超車似的。
「哦!」明明還是露出敬佩之色。
「咦,你老公是『阿豆仔』嗎?」順伯眨眨眼奇道。
「呃……是呀!」外國人?她跟蹤的是一個外國人?
這時車子在慶和大飯店門口停下,那人脫下手套後開門走了出來,還不忘四處張望。
分明就是心裡有鬼!明明更加堅定自己的直覺——這人一定和她的小窩被毀有相當的關係。
「等一下,等他進去以後你再下車,要不然就不能捉姦在床了。嘖嘖!還真是來飯店,這時代的少年人怎麼和我們以前差那麼多?阿豆仔就是阿豆仔,難怪不一樣。」順伯小心翼翼叮嚀,待那外國男子進門沒了身影才靠邊停車。
「謝謝你,真是謝謝。」明明慌忙翻著包包,這才想到自己在匆忙中可能沒帶錢。
終於天公疼好人,硬是讓她在包包內翻出一個皮夾,這皮夾是她以前隨手扔進去的,這時剛好解了急。
在付完帳下車後,明明立時有了一個重大打算——以後自已定要在每個袋子內都放一個皮夾,這才保險!
明明算了算皮夾裡的鈔票,二千三百元!恰好應付接下來「盯梢」的花費。
好刺激呀!明明忍不住嘿嘿直笑,夢想已久的諜對碟偵探行動居然讓她在今日實現了。
興奮過度的明明剎那間忘記了要悼念小窩和聯絡樺潔,只尊注的盤算按下來要做的事如何查出真相。
望著飯店貼出的一張紅紙條,她笑了。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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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成了嗎?」
「當然,燒得一乾二淨。」
「確定她被燒死了?」
「你不信任我的能力?」
「十萬美金的酬傭的確不得不令人相信你的能力,有此身價的人想必本領不凡,只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她若沒死,你另一半的酬勞……哼!」
「我會傳真一份台灣方面的剪報給你。」這樣他勢必得在台多停留幾天了。
「最好是這樣。」
「見個面好嗎?美麗的人兒。」
「哼!你休想在本小姐面前玩花樣,我豈是你能碰的?」
「OK,我只是開開玩笑。」
「錢照老方法匯入你在瑞士銀行的帳戶裡。」
「小姐……」
「我們再無瓜葛。」
喀啦!珍妮得意的掛上電話,興奮地說:「解決她了。」
「真的?」波菲麗心中大喜。
「當然是真的。這下沒了阻礙,我們可以各憑本事去爭取溫洛。」珍妮露出高傲的嘴臉。
「看誰手段高。」波菲麗不甘示弱,驕態以對。
合作關係結束,正式進入作戰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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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的花掉僅剩的錢,買了一些食物和兩套換洗衣服後,明明換上新裝走進飯店櫃檯。
「請問你們是否應徵清潔工?」
「上七樓找人事室鄭主任好嗎?」
「是。」她抬了抬無度數的黑框眼鏡,期望自己看起來像位來市區找頭路的鄉下女孩。
三十分鐘後,明明蹦蹦跳跳的下褸。她被錄用了,明天正式上班,她將得以光明正大進入那外國男子房間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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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洛王子,我們查到幾位善於縱火的暗殺專家,『紐約之手』羅摩、泰國『黑狼』、德國的傑瑞.得爾和義籍的克賓,這些人最近這幾年在世界各地活動較頻繁……」
「可以查到有誰入境台灣嗎?」
「德籍的傑瑞.得爾前幾日即飛到台灣。」
「把他的檔案資料傳過來。」
「這……」
「你們不是奉命一切配合我?」
「是的,我馬上傳真過去。」
溫洛掛上電話後,彈著手指宣佈,「也許找到了。」
「真的?」關靖迅速移至傳真機前。
「可以替明明報仇了?」棒潔睜著一雙紅若兔子的眼睛急道。她這些天不知流了多少眼淚,哭得讓關靖直心疼不已。
「一旦真的是他,那麼……」溫洛眼中燃燒的熊熊火焰和恨意洶湧攝人。
傑瑞.得爾最好從現在開始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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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二O二室的客人已出去用餐?」
「對呀!你可以去整理了,不過動作要快些,人家吃午餐是很快的,可別讓客人發現你清理得慢吞吞,有辱飯店的名聲。」
「是。」明明佯裝恭敬這。
拖著一車清潔用具,她暗忖道:只不過是個領班,凶什麼兒?真是的,盡會欺負她這個菜鳥,真沒愛心。
若不是看在自己的目的尚未完成,她才不甩他咧!意接近二O二室她愈緊張,在小心的開啟門、確定裡面沒人後,才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並迅速將口罩戴上——就算他撞見了也不知道她是誰!
明明動作敏捷的翻箱倒櫃,卻找不出半點可疑之物,因為櫃中空空如也,絲毫沒有放任何私人物品。
她猶不死心,不相信他會連隨身衣物都帶出去吃午餐,更多只會帶個皮箱出去吧!
明明在尋了一陣之後,只好轉移目標向他的西裝下手。她仔細的套上塑膠手套——怕留下指紋,搜索他懸掛在衣架上的外套,結果被她在內側夾縫翻出一張寫著一組電話號碼的短箋和一份精心疊好的剪報。
她打開剪報,迅速地瀏覽一遍。
啊哈!他為什麼特別剪下她的小窩遭火焚的報導?分明是有所關聯……雖然她還找不出證據,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人絕不是好東西。
明明快速的記下這組「可疑」的電話號碼,將東西又放回原位,三兩下隨便的吸了吸地毯,整理了一下床單就匆忙退出房間。
嘿!有條不紊的完成任務。明明自豪的偷笑著,心想只怕連偵探小說的主角都沒她冷靜聰明。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她搔搔頭,將清潔用具推入電梯內。
嗯,先查明這組電話號碼的來處,然後……
她走出電梯,將清潔用具推往櫃檯方向時,不經意的一抬頭,卻見著一個自己朝思暮想、盼了好久的身影——
溫洛!她情不自禁的衝過去飛身撲上。
溫洛打探到傑瑞.得爾化名為佛得.戴維,暫時落腳在慶和大飯店,特地抽空前來一探,沒想到一位陌生女子就在飯店大廳朝他飛撲而來,一聲招呼也沒打的投入他懷中。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甭說嚇壞了櫃檯小姐,連溫洛也驚得差點連墨鏡都掉了,英偉挺立的身子微微一震。「小姐……」
明明興奮之餘,顧不得溫洛欲說些什麼,拖著他就往外跑。
溫洛以為她有什麼困難要他幫忙,只得乖乖的被她拉到門外。
「小姐,你——」
「溫洛!」不待溫洛說完話,明明撲上去緊抱著他,開心的叫著。
這熟悉的香味、熟悉的舉動……
「明明!」溫洛心中大震,生平第一次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失態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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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抱夠了沒?」明明抗議著,她一路快被摟得沒氣了。
「明明……」樺潔拚命的揉著眼睛,驚喜的連連呼喚。
一旁的關靖亦是欣慰含笑的摟著她的肩膀,安撫道:「她真的沒事,樺潔,真的沒事。」
「溫洛,你再不放開我,我馬上就真的有事——窒息而死。」明明嚷道。
「不准你再說這個字。」溫洛又是心疼又是歡喜,雖然稍稍鬆開手,但仍緊抱著不放,好像怕他一旦放手明明會飛了似的。
不怪他,心愛之人「失而復得」的激動心緒實在難以瞬間平復,縱然他再是出色卓絕也一樣。
「好啦。」明明其實心裡甜蜜死了,可是仍裝出一副沒好氣樣。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樺潔迫不及待問出大家共同期盼想知道的問題。
「說來話長……」明明見這三人「虎視耽耽」的盯著她,聰明的打消想三言兩語混過去的過程,在啜了口茶清清喉嚨後,她細細道來。
「老天保佑!」
「是是,不過現在最要緊的便是查清真相。」她的偵探工作尚未做完呢!
「我們已掌握確切的證據證明傑瑞.得爾就是縱火之人,但是他沒有必要燒掉香麥坊啊!」關靖沉吟。
「尤其他是個職業殺手,沒有佣金絕不會行動的。」
「你的意思是……」樺潔若有所悟。
「有人僱用他。」溫洛下結論。
「誰會沒事請殺手燒掉香事坊?」明明搔搔頭,不解道。
「仔細想想,會僱請國際殺手的必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又和我們有過節……」明明驀地心一動,「莫非……?」不是樺潔的情敵就是自已的情敵,其中又以……
「誰?」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問道。
「我怕說出來溫洛不相信。」她怯怯的看著溫洛。
「我信你。誰?」他溫柔的鼓勵。
又要信你得永生啦?明明皺皺鼻子,終於開口道:「我覺得有可能和波菲麗有關。」
「那個番邦女?」樺潔早聽過明明抱怨她了。
「波菲麗?」溫洛略一思索,「她雖然個性驕縱,但不至於這麼做吧?這是犯罪啊!」
「就說你一定不信嘛,還要我說。」明明睨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我並不瞭解那個番邦女,但是我覺得她嫌疑最大。」樺潔望向關靖,「因為——」
「嫉妒會使人失去理智,做出瘋狂的事來。」關靖微笑的接口。
果然好默契!兩人甜蜜地相視而笑。
「我會調查她。」溫洛靜下心保證,「不管是誰,做出這種事我絕不會輕饒他,波菲麗也不例外。」
「我覺得很有可能,因為原本的可疑人物魏曉菀經過我們調查盤詰後,證實真的不是她。」樺潔提供道。
不過雖然此事件與她無關,但是關靖仍針對她不良的居心和舉動而對她有所「處罰」,替樺潔著實出了一口氣,也讓她安了心——魏曉菀再也不會對她造成威脅了。
「對了!」明明猛然想起一件事,「我在傑瑞.得爾的衣服內發現到了一組電話號碼,不知道這個是否有助於調查?」
「幾號?」關靖和溫洛同聲問。
他倆神通廣大,這種事交給他們就OK了。
明明說完後,奇道:「很長!」
「國際電話號碼。」關靖默念,已決定由此查起。
溫洛聽了卻神色一變,「這號碼……」
「嘎?」大家心知有異,皆奇怪的看向他。
「這是珍妮在紐約公寓的電話號碼。」
「珍妮?」明明訐然這,「你表妹?」
「這楝房子是她旅居紐約時的住所,一年用不到幾次。」他臉色變幻著,「難道……」
「她一定根本不在乎這房子,才捨得拿來做為聯絡處,連電話號碼都隨便給人。」關靖略一思索道。
「方便呀!」明明愈想愈覺得就是珍妮。
「那麼我們必須誘她露出破綻。」溫洛毅然這。凡是企圖傷害明明,無論是什麼人都不可放過。
「可是傑瑞呢?」明明道。
「對!不能放過他。」竟敢燒掉她與明明的小窩,樺潔也惱了。
「其實我們可以兵分兩路進行,我有個計劃……」關靖仔細地說出他的計劃,大夥皆聚精會神傾聽。
「依計行事。」溫洛點點頭,一絲危險的笑容隱現,宛如一頭靜靜埋伏的黑豹般伺機欲動,全身氣勢勃發。
「好刺激哦!」明明倒是很興奮,這陣子她可是過足了偵探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