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靖經她一問,才想到這問題,「很奇怪,照理說應該會有日久生情的情形,可是都沒有。」
「搞不好因為太熟悉而激不起特殊的情懷……」樺潔突然噗哧一笑,想到一些滑稽事。
「笑什麼?」關靖好奇道。
「我剛剛想到,若是夫妻倆同是律師,那吵架時不就很高桿?統統以專業口吻質詢
辯論,打場小型家庭式官司。」
關靖亦笑了,思及這可能性,「那可說不定。但是找誰來當法官裁決呢?」
「可以確定的是左鄰右舍絕對樂於坐在旁聽席觀戰。」
關靖哈哈大笑,佩服她的腦袋瓜子有這番新見解。
這時眾人發現老闆的到來,紛紛擁上前——
「終於盼到老闆娘正式登場。」
「老闆眼光真不是蓋的!嗯,果然是美人。」
「豈止美人?那手廚藝更是沒話說,上次你正好去台北出差,沒有嘗到愛心午餐,好可惜呀!」
「哇!不公平,改天一定要吃回來。」
大夥七嘴八舌,眾名嘴齊聚一堂,場面熱鬧非凡,樺潔處在這樣熱切溫暖的氣息中,忍不住眉開眼笑心情開懷。
「等等,你們讓她喘口氣好嗎?」
關靖好笑的「掃」開前而這堆熱情的員工,給樺潔一點呼吸新鮮空氣的空間。
「你好,我先自我介紹,民事訴訟案高手劉意敬。」這句話立時引來旁人的哄笑和嘔吐聲。
「那我就是刑事訴訟高手羅?我是江葉晴。」
一群帥哥美女十分沒形象的介紹自己,極盡嗯心之能事的吹牛調侃,大大逗笑了樺潔,更炒熱了氣氛。
「嗨!樺潔。」曉菀今日打扮得好搶眼,熟稔的與樺潔招呼,臉上堆滿了笑意。
「曉菀,你今天好美。」她由衷的讚美,「真是風采奪目!你想迷死在場的男士嗎?」
「才不呢!」曉菀故意眨眨眼,「述死這些人有啥意思?我待會兒還想到百貨公司作秀呢。」
「真的?」
「騙你的啦!」
兩個人笑作一堆,好似十分融洽般亳無芥蒂。
「我說句老實話,你可別見怪。」樺潔強捺住笑,有感而發。
「什麼事?」曉菀啜口雞尾酒。
「你真的和之前差好多,我喜歡現在的你。」
「那是當時我一時想不開,自然表現得很蠢。」曉菀不動聲色道,「我自己想來也覺得很丟臉。」
「我們現在這樣很好!」樺潔溫柔道,她是真的由衷希望人人處得好。
「或許我能和你進一步做好朋友。」曉菀與樺潔的杯子對碰,「敬我們未來美好的友誼。」
「友誼。」樺潔天真的笑了,她真的以為曉菀已經盡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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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希爾頓飯店
位於十樓的咖啡廳中,氣氛優雅,音樂動人。
和三年前一樣,溫洛著一身黑衣,性感且出色,讓自己舒適自在的椅坐在座椅內,期盼她的到來。他必須重頭開始,讓時光宛若回到三年前,氣氛依舊美妙,鋼琴流洩出mermony(回憶)的輕柔音符……看看他的感覺是否依舊?
席薇婀娜移步,笑得燦爛動人。她永遠忘不了當年熱情滾燙的歡愛是如此銷魂甜蜜,三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惦念著他性感的身軀和懾人丰采,若不是此次機緣巧遇,公事繁忙的兩人還真是碰不了面。
「今夜的我美嗎?」慵懶又迷人的拋媚眼,席薇緩緩落坐,不忘擺出最誘惑的Pose。
溫洛微笑,欣賞著她美麗的姿態,腦中卻突然浮現明明自然、大剌剌「跌坐」椅上的稚氣舉動。
「溫洛甜心,怎麼不說話?我不美嗎?」席薇嬌嗅,特意暗示性的撫平貼身澧服的波縐,拂過一身動人曲線。
「你很美,愈見動人。」溫洛輕柔道。對於她嬌媚的臉龐、惹火的身材,他的確純粹欣賞。
美麗的事物總是令人讚歎的,不是嗎?
「你也愈來愈英挺俊美,我好想你。」席薇眨眨眼,「還記得我們在這兒度過的每一個夜晚?」
「三年了。」溫洛低語。
氣氛如此浪漫,話題卻如此空泛……他不知該說什麼,似乎彼此之間除開往事外,再沒有更好的話題接續。
他不自禁地又想起和明明天南地北的談論閒聊,那種暢意開懷把古今多少事盡付笑談中。
他沉思,模樣若有所悟。
席薇不甘受冷落,甩動烏黑瀑絲,誘惑的輕眨眼,一手勾上他的頸項,「你曾教過我春宵苦短……」主動獻上艷艷紅唇,大膽的靈舌溜入他口中吮吸。
溫洛允許自已再次品味地的唇,細細思量。
一番擁吻後,溫洛終於大大醒悟,他已不再有往日的感覺,絲毫未有悸動的情愫;相反地,這一吻令他深深發覺與明明的情意纏綿才是雋永、驚心動魄的。
溫洛釋然一笑,總算畫清分界,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凝視喘息未平的席薇,「該是我向過去的年少輕狂告別的時候了。」
「什麼?」席薇怔愣,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謝謝你曾經給過我的美麗幻想。」他瀟灑的親吻她手背,一揮手,轉身離去。
「你去哪兒?」她跺腳,此時不該是燃燒纏綿的激情夜?
「去向我的未來求婚。」他拋下清颯朗笑,不再回頭。
席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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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菀,記得麵團要醒夠……醒?就是揉和啦!讓麵團發酵,我們一般稱之為『醒面』」樺潔正在對曉菀做電話教學,「對……然後在烤前塗上一層薄薄的蛋液,不但保護麵包不使龜裂,還增加金黃色澤,引人垂涎。……好,那有問題再打來問我。」
樺潔一旋身,卻被一臉沉思的明明嚇到,驚叫一聲。
「有問題。」明明觀察後作下結論。
「幹嘛?」樺潔擰擰她鼻尖,「你哪邊有問題?」
「去,我還頭殼壞掉咧!我是說,你和魏曉菀不是生死仇敵嗎?為何變得如此融洽?」明明質疑。
「我們本就無怨無仇,不過是她因愛生恨才有那些誤會,但現在一切都明朗了。」
「好好哦!」明明支著下頷,想起自己多舛的戀情。
「別想太多,等溫洛消息準沒錯。」
「我已想開了,不再鎮日煩惱,否則家裡那幾盒面紙哪夠?早就被我拭淚用光啦!」明明比出號啕大哭樣。
「哈!」樺潔故意探她額頭,「會開始胡說八道,表示你病已好了一半。」
「當我神經病啊?看招!」
明明哇啦哇啦撲上,兩人近身「纏鬥」,一時之間笑聲、尖叫、埋怨充斥屋內。
「好累。」四腳朝天癱在地,明明手腳軟酥無力的歎道。
「不得不服老羅。」樺潔亂扯,「看我多犧牲,充當老萊於娛親,還給你兼當沙包練拳。」
「誰娛樂誰呀?」明明沒力地哀叫。
「喝不喝綠茶?我下午冰鎮了一壺。」樺潔勉力起身,玩得渾身大汗,口乾舌燥。
「嗯!」明明索性一翻身,蹺起二郎腿。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喂,哪一位?」明明一伸手接起。
「明明,我愛你。」是溫洛深情的呢喃。
她的王子。
明明霎時忘卻疲乏,揪著滿腔喜悅,聲音顫抖的問:「你……你在哪裡?」
「我愛你,永遠。」
「溫洛……」她期待再多聽幾句。
「我已確定自己的感情,不再遲疑,沒有迷惑。」
明明只能噙著淚水,哽咽的低喚:「溫洛……」
「等我的到來。」說完,他收了線,只餘下語音梟裊。
他確定了!
明明強捺心頭狂跳,迫使自己再次消化、咀嚼他的話
我已確定自己的感情,不再遲疑,沒有迷惑!
她的心剎那間釋出所有的歡喜快樂,大大地咧唇重展笑顏。他穿越重重心網,終於回到她身畔了!
「樺潔!他愛我,他愛我喲!」明明飛撲向樺潔,激動地又叫又笑,「溫洛他……」她瘋狂點頭,喜悅的淚水流滿腮。
「恭喜你。」樺潔歡呼,緊緊抱住她,為明明感到相當高興。
一切總算苦盡甘來,多日來的愁悲愴然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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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鎮日期待溫洛的身影出現,然而一等又是三天過去。
「老闆娘,我銷假上班……咦?」小青將背包擺進櫥中,轉過身瞧見發呆的明明,驚喜道:「老闆娘,你回來啦?賽尼亞各好玩嗎?」
「別提了,她是一路哭回來的。」樺潔笑著搶白,一邊忙著將昨天沒賣完的麵包揉碎成泥,打算拌肉煨附近的野貓、野狗。
「誰說的?」明明總算回過柙,抗讀道,「賽尼亞各美極了,風光明媚,宛如人間仙境。」
「哇!改日可以去那裡度蜜月。」小青雀躍拍手,忘形大喊。
「度蜜月?」明明和樺潔默契十足地相視一眼,而後賊賊地「包圍」住她。
「兩位老闆娘……幹嘛?」小青心裡毛毛的,本能告訴她,當這兩位老闆娘曖昧的盯著自己時,就表示代志大條了。
「和你的阿娜答言歸於好了?」明明先開口問。
「聽說甜甜蜜蜜、意猶未盡,還談到度蜜月?」樺潔接著說,神情促狹。
「呃……啊……」小青咿唔窘笑,突地向外一指,「關帥哥來了。」
「少來,關靖今天去台北洽公,後天才會回來。還想做垂死的掙扎?」樺潔「邪笑」一聲。
「那……」小青舉雙手投降,其實早想和她們分享喜悅了。「兩位女大王,容小女子細細道來。」
「請坐。」明明好奇又關切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交往久了,感情自然沉澱,就像有首歌詞愛情常常在我們習慣了以後,慢慢的出走,等到你我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分手……我們就是這種情形,彼此的愛並未稍減,只是因習慣而慢慢變淡。」
「情侶最怕這種情況,尤其夫妻更要避開這種可能性。」樺潔喟歎,「太多的愛侶常常因習慣彼此,而不再用心去經營感情,最後任其莫名逝去,實在可惜。」
「我和守一就是這樣,在愛情火花燃燒時相戀相依,可是不懂得將它維持細水長流的雋永,所以漸漸失去感覺。」
「那怎麼辦?」明明急性子,忙問道。
「所以我徹底的反省我們之間的問題,掀開所有的粉飾太平。」小青思及當時的惶恐,猶有一絲絲悸。「和他開誠佈公的談過,瞭解他的想法和意向。」
「然後?」樺潔頗佩服小青的魄力,也相當讚許她明智的決定。
「幸好及時挽回。」小青甜甜笑道,顯是有一番纏綿情事。
「恭喜。」樺潔誠心視福,「終於挽回這段感情。」
「他……還向我求婚。」小青羞澀的低語。
「哇!你答應了嗎?」明明迫切追問。
「我說等我夜校畢業後再計劃婚事。」
「那快了哦!我們去當伴娘。」明明自告奮勇,「樺潔,對不對,」
「只怕你先當新娘子。」樺潔羞她,「溫洛應該更迫不及待。」
「他?」一提起溫洛,明明忍不住有些怨言,「叫我等他來,可是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也許他想給你一個驚喜啊!」樺潔安慰她。
「誰知道。」她聳聳肩,每日望穿秋水,總難免有些怨對。
「要不然等他上門時,我們幫你報仇,一人踹一邊,然後再幫你棒打薄情郎,以消你滿腹怨氣,好不好?」
「算了,看他挨揍我會心疼的,就饒他一次吧!」明明沒志氣地道。
「哎呀!不好。」小青吐吐舌頭,「我們枉做小人。」
「嘿!女人,稍微有骨氣點,這麼輕易就降服在他西裝褲下?」樺潔開玩笑道。
「我這是以柔克剛,教他心生歉疚,然後他就會多疼我一些啦!」明明精打細算,眼光可放得很遠。
「他還不夠疼你?我看他是將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伯化了,真是令人看了眼紅。」小青搖頭,「如果守一也這樣疼我,我就愛死他了。」
「譚雁青,你皮癢嗎?」明明跺跺腳,不依的喊出她的全名。
「是呀!吃這個也癢,吃那個也癢……」小青嘻皮笑臉的促狹。
「看我麵團伺候!」說完,明明抓起一把麵團旋身投去
「哇!」隔壁二始一進門正好「中鏢」。
只見「兇手」和倖免於難的「被害人」躲的躲、逃的逃,一溜煙全不見了。
「老闆娘!」二姑沒好氣的喊。烏龍搞到她身上來了,簡直令人哭笑不得。
「隨便你拿,統統不要錢。」明明探出頭「示好」。
「對呀!反正扣小青的薪水。」樺潔忍笑幫腔。
「哇!」小青哀叫,裝出心痛的模樣。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二姑爆笑出聲,「好了,我拿條土司就走,我孫子還等著吃早餐呢。」
她在走出店前不禁又笑了一陣,真是被這群女孩打敗,永遠有瞧不完的「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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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潔,你要出去呀?」明明搔搔頭,打著呵欠。
「嗯。」樺潔頻頻照鏡子端詳,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頭,抹上胭脂又擦掉,神經兮兮的。
「相親哪?」她一屁股跌坐沙發上,左看看右瞧瞧。
「這話別亂說,關靖會吃醋的。」
「那你幹嘛這麼慎重打扮?」在她印象中,樺潔很少施脂粉的,今天是什麼重大日子讓她如此盛妝打扮?
「我待會兒要去見我未來的公公。」
「哇!」的確是大日子。
「我看我還是素淨著臉好了,自然也自在些。」樺潔將抹上第N次的粉擦掉。
「可是沒有化些妝有點不禮貌。這樣吧,」明明終於看不下去了,決定伸出援手,「化個淡妝。」
「好嗎?」
「撲點蜜粉、搽點淺色唇膏……瞧!這就好啦。」大功告成!明明將她推至鏡台前。
鏡中的人兒淡雅清新又微帶嫣紅光彩。
「古今第一大美女,是吧?」明明笑嘻嘻。
「我好緊張,不知道關伯伯會不會接納我?」
「一定會,你是這麼溫柔嫻淑,上哪兒去找更好的媳婦!!」明明為她打氣鼓舞。
「也許他的眼光標準訂得很高,畢竟他們是上流人士、書香世家,選擇媳婦的條件想必很嚴苛。」樺潔還是不放心,自卑感又逐漸冒出頭。
「有自信的人最能懾服大家。你不也說關靖給你相當的信心?你要因愛而勇敢哪!」
「開玩笑,我是個平凡女子,自然會有惶恐紛亂的情緒……」樺潔皺眉,「唉!說的總比真的去做容易。」
「船到橋頭自然直。何況你們彼此相愛,一定能克服一切橫逆,步上平坦的康莊大道。」明明比著誇張的手勢,為好友加油打氣。
樺潔噗時笑出來,心底輕快不少。「承你尊口貴言,今日此行必定馬到成功。」
關靖恰巧隔著玻璃窗朝她揮手,明明眼尖瞧見,將樺潔往外推出,「趁你心情明朗時快去吧!拜拜。」
「那你呢?」樺潔不放心的問。明明近來又輕愁鎖眉,若有所待。
「我在家做『望夫石』,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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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大學附近一楝白色大洋房矗立在樺潔眼前,令她一顆心又不自覺揪緊,「好典雅又氣派……」
「家父喜歡大宅的寬闊自在,反正這是自己的地,隨他愛怎麼規書都行。」關靖熟練又平穩的將保時捷駛入庭院中,停在一輛歐寶旁。他微蹙眉,看著這輛眼熟的車。
「你父親好風雅。」樺潔環視庭園中的一業蕭湘九弦竹,和陶器裡盛放的松葉牡丹,林林總總的奇花鼓妍綻放,儘是她從未看過的品種。
「自退休後他便傾注於花草方面,這些稀奇品種皆是自荷蘭進口,要不就是他花了不少心血親手栽植。」
「文人氣息重,想必儒雅慈祥。」樺潔心稍安。
「家父性烈如剛,之前在律師界便是鐵硬漢子,老來時花弄草便是想修身養性。」關靖笑著解釋。
「唉!」看樣子只有自求多福了。
一進充滿中國風味的廳中,關靖就微笑快步趨前和一白髮、神情嚴正又帶欣慰的老者擁抱。
「爸。咦?柳伯伯,您也來啦?」關靖向座上客打招呼。
「好久沒見到你了,嗯!的碓英偉不少。」柳雲生別有用意的細細打量著他,「關兄,那這件事都交給你了。」
「包在我身上。呵呵!我還得感激你呢。」關天華爽朗的起身送走柳雲生,這才發現一旁的樺潔。「這位是……」
「關伯父您好,我是蘇樺潔。」她心兒卜通跳,又是緊張又是喜悅,醜媳婦見公婆的心情的確好複雜。
「蘇小姐……」關父望向兒子,「你的同事嗎?」
「不,她是你未來的媳婦兒。」關靖微笑道,心想父親老催他結婚,這下子一定欣喜若狂……
「開什麼玩笑?!」老人家大愕。
「爸,你不高興?」關靖奇道。
樺潔更是一顆心直往下沉。
「方纔柳伯伯來和爸談一樁婚事,我已經答應了。」
「什麼?」關靖猛然坐起身,俊臉上充溢著不可思議和驚愕。
「爸也看過那個女孩子,她來家裡很多次了,是個既美麗大方又溫柔能幹的女孩。」關父搖頭晃腦道。
「太荒唐了。」關靖不接受,怒氣頓生。
「我知道你一時不能接受這種老式的安排,但是相信爸爸的眼光絕不會錯。」
「不!」他一手爬梳著濃髮,堅決道。
「你甚至還沒看過她呢,她也是個律師哦,無論身份家世和職業興趣都與你相符,再也適合不過了。」
「我愛的是樺潔。」
樺潔看著他父子倆怒目相視,幾乎快吵起來,內心十分複雜,被排拒的驚惶混著不忍見他倆起爭執的心慌,她一心想振奮起來的念頭已被淹沒。
當她正想強振理智和信心與關靖並肩共同為愛而努力時,卻被關父的一番話打散
「她既非你工作上的好夥伴,能幫得了你什麼忙?我看你要娶她的功用大可請個女傭代替,你現在最重要的即是事業。你知道嗎?我中意的那個女孩就在你事務所工作。看,多乖巧啊!」關父翻出一張照片,照片中人兒艷光照人。
「魏曉菀?爸,你才在開玩笑。」
「就是她呀!這女孩又乖巧又漂亮,和爸爸聊過好幾次天了,條件著實不錯。」關父滔滔不絕,口氣堅持道:「反正你娶她不會錯。她昨天還來看我呢!」
「魏曉菀?」樺潔心一震。不會吧!曉菀一直對她十分友善,且誠摯的表示已放棄關靖,難道……她白了臉頰,血色盡失。
魏曉菀始終在她面前扮演雙面人,明裡對她示好,實則在暗地陰謀取代她的地位?
樺潔再也忍不住了,她需要好好思考、冷靜一下。於是她捂著唇道:「抱歉!」便衝了出去。
「樺潔!」關靖心焦如焚的喚著。
可是當他追出門口時,她剛好攔住一輛計程車,揚塵而去。
他又氣又急的跺著腳,正打算前往庭中開車,卻被關父叫住:「不准走!我話還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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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樺潔拭著愈湧愈多的淚水,心裡既難過又委屈,卻有更多生氣的成分。
她覺得自己被背叛了,這是她一時想不開衝出來的原因。
曉菀怎麼可以這樣?明著與她把手言歡,可是在背後已做足工夫,讓關伯父已有了先人為主的觀念,教她人關家之門這條路注定走得困難艱辛。
她不會被打倒的!強烈的怒火迅速燃起。她一向最痛恨這種小人行徑,絕不會議魏曉菀就此稱心如意。
如果她不是這般瞭解關靖,如果不是對他倆的愛情如此有信心,說不定就會屈服在這惡劣情勢下。既然曉菀已在關伯伯面前搶盡風頭,自己就可毫無顧忌的與關靖攜手對抗這顆頑石,她相信她擁有關靖的愛便是擁有無數力量。
曉菀算什麼!空討得了老人家的歡心,可是關靖不愛她又有何用?難道她還能押著關靖這個成年人上禮堂結婚不成?
樺潔吸口氣,重新建立好信心,灑脫的說道:「司機,麻煩你回到剛才我上車的地方。」
縱然司機先生滿臉疑問,她也不在乎了因為她正要去面對生命中最大的一次挑戰。
堅定的下車付了帳,樺潔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楝大宅,刷地的一聲打開大門。
「樺潔!」關靖又驚又喜的奔來擁緊她,不敢置信她又回來了。
「嗯,我回來和你並肩作戰。」她笑道,剎那間自信的光彩炫得迷人,準備先和他把這難題搞走。至於曉菀……她也不會讓她溜掉,以後再決定如何對付她這陰險奸佞的小人。
「無論你們怎麼說,我還是不會改變心意。」
「爸。」有樺潔在身旁,關靖心更堅定了。
「曉菀那女孩我很喜歡,知書達禮,而且又是你事務所的一員,可以和你互相扶持、攜手奮鬥,一定會是個好太太。」天華執意這,「這樣不是很好嗎?同是律師,觀念相近也較能溝通。」
「我愛的是樺潔。」
關靖言簡意賅卻斬釘截鐵,教樺潔又是心喜又是心酸,不敢想像關靖若離開她,她該怎麼辦?
「她是個不錯的女孩,你試著接納、瞭解她後,自會喜歡上她的。」
「爸何必把問題搞得如此複雜呢?」關靖想不通,父親的擇善固執已大走火入魔了,這硬脾氣愈老愈是頑固。
以往還有母親來規勸父親,用柔情說動他,可是現今母親已去世多年,怕再沒人可以將他的直腸子導向……
「不複雜啊!一個男人就是需要一位可以在事業上輔助他的妻子,共同去推動理想。」天華腦筋轉不過來,一逕堅持己見。「而她能給你什麼幫助?」他看向樺潔。
又來了!樺潔原本尚有幾分顧慮不敢直言,聽他這麼貶損自己,早將那些顧慮拋到九霄雲外。
她最氣這種看不起人的說法,難道愛個人要先做職業配對?又不是小孩子扮家家酒、玩連連看,感情的事跟職業有啥關係?
「我不能幫助他什麼,」她冷靜的開口,「他的事業我不懂,我和他更不屬同行,甚至連六法全書我都沒翻過幾頁,但是我們彼此心繫,願意福禍與共。」
「你……」天華被她突來的滔滔辯白驚怔住。
「我可以提供給他一個舒適溫暖、充滿愛的家,每天回來有熱騰騰的飯菜、笑吟吟的老婆等著他,疏解他工作後的疲乏。他不開心,我逗他發笑;他歡喜時,我分享他的喜悅,我能讓他完全無後顧之憂的去衝刺事業。」
「但……」天華被她臉上湛然的光彩所懾,渾然忘了先前反對的理由,一時語塞。
「我也絕不是貪圖你關家的財產,今天就算關靖只是個窮困潦倒的小律師,我依然愛他,因為他的真、他的堅毅、他的志氣和才氣。」樺潔瞅著一臉感動的關靖,嫣然一笑,「我甚至可以說——不為什麼,我就是愛他。」
「那……」天華怔怔。
「請問以前關伯母是律師嗎?」她問。
「不,她是家庭主婦。」提起妻子,天華神色有些黯然,玉燕是那麼溫柔嫻淑的女人……
看著天華陷入回憶中,現出柔和又憂傷的臉龐,樺潔已知這步棋走對了。「您一定很愛她。」
「當然。」回想枕畔的盈盈笑語,體貼的守候他的歸來……天華突然好懷念玉燕在世時那溫馨的感覺。
「那就是了。」樺潔微笑,別過頭道:「無論如何,我希望您正視我們的真心。我先告辭,您考慮吧!」
「我送你回去。」關靖深情的握住她的手。
「不用,你陪伯父吧。」樺潔柔聲道,「我沒問題。」
「女孩,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天華突然開口。
關靖和樺潔驚訝的回過頭,不可思議的再互望一眼,喜悅漸漸在彼此眼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