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厚厚的強化玻璃,機艙外的天空你是一匹綴著星鑽的絲絨,那深濃的墨藍是夢的顏色,催促人兒忘懷一切,人伴侶的懷抱中,享受情愛的甜蜜。
終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幸福,尋不到摯愛的靈魂依舊在飄泊,汲營於塵世間的名與利。
但他,正是個深陷名利泥沼而河自拔的男人。
劉陵,左手美灑,右手美人,年紀輕輕即事業有成,成為傲視群倫的企業家。成功的事業令他扔有驚人的財富,俊逸的外表更令所有女人對他曲意奉承。
他擁有一切,錢、女人、名聲、地位、……
在劉陵的眼中,女人只是廣西壯族床上的玩伴,一種可以用珠寶、皮草,以及鈔票安撫的動物。
例如眼前那個花了數個小時想引起他注意的空中小姐──誘惑的笑容、若有似無的觸摸、撤訴邀請的眼神……這個美人胚子只差沒有開口撤訴邀他進空姐艙房。
若是在平時,這種成熟嬌媚的女子倒很對他的胃口,劉陵很爾意和她一一段愉快空中插曲。但今晚不同,劉陵沒有那個心情,他在為祖父的病情擔心,只好對那位空姐視而見。
視線投向窗外,墨藍的天空安撫了他紛雜的心思。
祖父的病情究竟有多嚴重?竟讓家庭中的大老決定將他喚回台灣,匆匆結束他在瑞士的假期。原本,他準備在瑞士與數月不曾見面的父母好好,拋焉切凡俗事,垂釣、閒聊,享受當地女子的溫柔多情。
一個東方男子竟有著歐洲貴族的優雅與冷做,惹得眾多女子傾心不已,而他,更是嘗盡了美人思,徹底把台灣的事業放在腦後。反正公司裡有摯友段永蔚坐鎮,劉陵大可高枕無憂地放大假。
這個段永蔚雖是新婚,和嬌妻林語涵正值如膠似漆的階段,但是對公司的事情可是一絲不苟,就算劉陵這個大龍頭不當家,他依舊可以把一切掌控自如。對於摯友抱得美人歸,娶得如花美譽,劉陵當初可是幫了不少忙,費盡了心力才促成這對佳偶。
月下老人當成了,劉陵反而不知該再找什麼閒事來打發時間。把心一橫,拋下煩人的俗事,他將自己放逐到瑞士,和父母共敘天倫,順便放鬆他那困爾虞我詐而緊繃的神經,誰知假期未完,表姊唐美娟便從台灣捎來消息:祖父病危,速回台灣。
很難想像死神竟敢向祖父招手,這個精力充沛的老頭子只怕會把地獄鬧翻,把眾鬼整得焦頭爛額。這種個性算是劉家的劣性遺傳,家中男人均是俊逸迷人,世界級的花花公子,而且好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再加上劉家的男人夠聰明,因而總是笑睨紅塵,冷眼看人性的醜惡,不在平的遊戲人問。
劉陵的祖父是四十年前人人皆知的名醫,曾經救人無數,但近年來年歲已大,什麼俗事都懶得管了,只希望在進棺材前抱到曾孫子,偏偏唯一的孫子劉陵對女人從不認真,和自己年輕時如出一轍。劉老爺子放話,若是見不到曾孫子,他可是死不瞑目。
說不擔心祖父的病情是騙人的,劉陵的家人一向親密,感情極佳,對於這個自小寵他、疼他的祖父,劉陵是敬愛至極,雖然嘴上不說,但劉陵心中卻已憂慮不堪,始終不相信死神及病魔奈何得了祖父。但是一個八十餘歲的老人不啻是風中殘燭,劉陵不得不承認,祖父己距大去之期不遠矣。
飛機降落中正國際機場,夜色深濃,已接近午夜時分。時差對劉陵而言從不是問題,他早已習慣徹夜不眠的飛行,為他費心經營的公司奔波於世界各地。一整心緒,直覺告訴他,機場中有人來接機,而且,劉陵隱隱地感覺到,在他生命中將有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波產生,這場風波將會改變他現有的生活,現有的一切、一切……
機場中的確有人來接機。
只是,來者不善。
劉陵那個和他結了幾輩子怨仇的表姊唐美娟,正和老公厲焰仁立在入境室——等著劉陵踏入這個為他精心設計的陷講。
劉陵走出自動門,便看見哭成淚人兒的唐美娟,和一旁面無表情的厲焰。他心中猛然一震,千萬種可怕的情境在腦中湧現,他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在顫抖。
抱住飛奔而來的美娟,劉陵一句話也問不出口。平日冷靜至極的表姊怎會哭得如此悲慼?難道他回來得太遲,祖父已經……
劉陵詢問的看向厲焰,用眼神要求實情;誰知厲焰意避開他的眼光。心中不祥的感覺更濃了,恐懼像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劉陵的咽喉,他不能問……甚至不能夠呼吸。
「祖父……他病情惡化得好快,主治醫師陳伯伯說……他恐怕撐不過三個月……怎麼辦?劉陵,祖父還有那麼多心願本了……他還想抱曾孫子啊!我們怎麼那麼不孝,什麼都沒有為他做到…」唐美娟已經泣不成聲。
劉陵硬吞下喉中的苦澀,勉強安慰道:「別擔心,那個老傢伙沒那麼容易被打敗,天堂容不了他,地獄更是不敢收他,若是禍害真能遺千年,咱們劉家的男人鐵定是萬年不死。」
望向厲焰,劉陵將美娟臉上的淚痕抹平,把表姊推人厲焰懷中。
「你先帶美娟回去,我到醫院看看。快凌晨了,你們先回去休息,我去把一切處理一下。」厲焰欲言又止,劉陵伸手一揮,「別爭論,看得出來你和美娟都累了,老傢伙那邊由我去照顧和處理。」語氣不容反駁。
厲焰點頭,把車鑰匙拋給劉陵。「車子就停在外面。」
「我走了,明天見!」話說完,他便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確定劉陵已經離開機場,美娟才從皮包中拿出手絹,把臉上的淚水抹乾,再輕輕地把手一抖,一瓶眼藥水便從袖口滑出。美娟的手腕利落地一翻,藥水立刻落入皮包中。
「還好劉陵這小子走得早,不然我的眼藥水肯定不夠用。」
厲焰皺著濃眉,無可奈何的看著小妻子。
「自家人有必要玩這些計謀嗎?為什麼你要和祖父一同設計劉陵?再怎麼說,他也是你表弟。」
美娟不以為然的扮個鬼臉,偎入老公寬闊的胸懷大發議論:「這叫「整人者人恆整之」。誰教劉陵當初和周璃兒一塊兒暗中設計段永蔚和林語涵,害那一對情侶波折重重,歷盡折難,險些無法結為連理。撇下這些不說,他還害得我險些幫了倒忙,變成罪魁禍首。要知道,拆散鴛鴦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哪!」
厲焰看著懷中的小妻子,不敢提醒她,當初劉陵設計別人時,美娟也是大玩諜對諜的遊戲,自以為是地把劉陵與殷永蔚按上一個「誘拐良家婦女」的罪名,任厲焰怎麼勸都不聽,到最後把一對鴛鴦弄成反目成仇,險些成了分飛的勞燕。雖然事情到最後是以喜劇收場,但是美娟已把一切過錯推到劉陵身上,並且立誓報仇。
妻子的個性厲焰當然是一清二楚。美娟對誰都好,唯獨和表弟劉陵犯沖,別人犯錯她可以一笑置之,劉陵犯錯,她鐵定是扯著他的小辮子不放,非整到他跪地求饒不可。
偏偏劉陵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傢伙膽識智慧超人一等,唐美娟總是奈何不了他,如此一來,更令她怨息在心。
但是,對付表姊的詭計他能游刃有餘,若是全家總動員一塊兒設計他……劉陵應付得了嗎?
厲焰開始同情起劉陵的處境來了……
劉氏紀念醫院在夜色中聳立著,向外輻射出一輪青白色的光暈,如此詭異的燈光再加上空氣中濃濃的藥味,令人更覺得毛骨悚然。
劉陵討厭醫院,尤其是夜晚的醫院,總覺得濃濃的藥味令他窒息,更令他受不了的,是醫院中無所不在的慘白色。慘白的牆、慘白的衣服、慘白的人、慘白的眼神所以,雖然祖父是醫界名人,擁有東南亞最大的私立醫院,劉陵總不肯繼承祖父衣缽於醫學界發展,他寧可白手起家,在商業界聞出自己的天下。事實證明,劉陵的確做到了,成為商業界的年輕君主。
專屬電梯直達頂樓的特別病房。平日這兒均是住著達官貴人,或是醫、商兩界名人,所以警衛森嚴,保全系統更是由厲焰全權設計,其滴水不漏的保衛措施簡直可以媲美總統宅邪。
劉陵踏出專屬電梯,濃眉皺得死緊。
三個月!祖父的病情竟惡化得如此快,現在居然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不!他不相信!主治大夫陳日昇是祖父多年的摯交好友,也是聞名世界的心臟科權威,他會有辦法的,一定會的。
劉陵收攝心神,邁步走入特別病房,步伐中有著他一貫的從容與優雅,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紛亂。
特別病房中沒有藥味,只有淡淡的花香,裝演更不似普通病房的單調和慘白,牆上的名畫、地上的長毛地毯、四周名貴的傢俱……到處都是奢華的痕跡。
房內有四個男人,臥於病床上的是劉陵的祖父,那個等著抱曾孫子的劉嵩禹。身著白施的是主治大夫,而另兩位均是劉嵩禹多年的好友,手執商業界的牛耳,這四人平日難得聚頭,若其有心,恐怕足以掀起一場商業界的經濟風波。
見到祖父的摯友齊聚一堂,劉陵心情更加沉重,尤其是四人均是愁眉不展,痛苦開始糾結他的心,難道祖父的病情又惡化了?
劉嵩禹臉色蒼白,聲音中失去了平日的自信。
「你這小子,總算趕在我進棺材前回來了。」語氣中大有責怪之意。
劉陵勉強一笑。「放心!你的命韌得很。」走到病床旁,他向幾位世伯輕聲問好。
「天上、地下沒有一個地方敢收你這隻老狐狸。」劉陵補充道。
「擬再耍嘴皮子。」主治大夫插嘴。「你祖父的情況可承受不了一場大吵,就拜託你收斂一點,安靜地聽完他的話。」
劉陵心中一驚,怎麼像是在宣告遺願?
床上的病人又開口了:「我還是老話一句,若是死前見不到孫媳掃,我是死不瞑目。
你這孩子和你父親一樣,年輕時只想玩女人,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子搞在一起,不是忙著賺錢,就是流連脂粉堆,從不想找個好女孩兒安分的為我生幾個曾孫子,延續咱們劉家的香火。」
劉陵難得安靜的傾聽,不發一句議論。
老人家滿意地又說:「反正我是離大去之期不遠矣,你好歹盡一盡孫子的義務與孝心,從你那堆紅粉知己中挑出一個足以擔任劉家媳婦的女孩來,讓我了卻一件心願。不過我要事先聲明,若是你挑了個庸脂俗粉。俗不可耐的女人回來,不用黑白無常來拘我,我自己先上吊自盡了。」
「你這是給我出難題,不是嗎?」劉陵面無表情的看著祖父。
「相信我,他有那個權利。不是有人說「死者為大」嗎?你祖父離「死者」也不遠了。」其中二位世伯面色凝重的說道。
看向主治大夫,劉陵心中還存有一絲希望,無奈陳日昇只是搖頭。「我盡力了,但是病情惡化得太快,誰都束手無策。聽我的話,劉陵,完成他的心願。」
劉陵依舊面無表情,心中卻是又澀又苦。
祖父唯一的心願他怎能不為其完成?但是,事情來得太突然,他上哪裡去變一個新娘子出來?再者,他從來沒想過要和一個女人共度一生。遊戲人間太多年了,劉陵良討。
心中只有欲、沒有情。
不論如何,有錢能使鬼推磨,當然也可以為他雇到一個契約新娘。
「三天!三天後我就把你的孫媳婦帶到你面前。」劉陵斬釘截鐵地說。
劉嵩禹滿意地點點頭。或許是方纔的長篇大論耗盡了力氣,他閉上眼睛,沉入被窩中。劉陵的心中一痛。
「正好,你祖父說住不慣醫院,我打算三天後陪他回相思園休養,到時候你也可以把新娘子介紹給我們。」陳日昇故作嚴肅地望著他。
相思園是劉家的園邸,平日劉老爺子的起居處。
劉陵點頭,轉身走出病房,花錢去找他的契約新娘電梯門剛關上,劉嵩禹猛然從床上坐起,興奮地瞪大眼,和方纔的垂死樣完全判若兩人。
「成功了,這小子果然中計啦!」
「當然,全家上下,上至劉老爺子你,下至唐美娟那小丫頭,外加我們這一票德高望重的世伯,全員一起設計他。你說,劉陵這小子再精也鬥不過我們這群狐狸,不是嗎?」陳日昇回答。
立在一旁許久不曾說話的商業知子清了清吼嚨:「好啦!你那個寶貝孫子已經為你物色孫媳婦去了,咱們的戲也演完了,牌桌是不是繼續?」
「當然繼續啊!」刺嵩禹大笑。
一張折疊式的麻將桌被陳日昇從病床下拉出來,四人各就各位,擺起方城之戰。
「我們幾個朋友也數年沒有見面了,好木容易相聚一堂,竟是替劉嵩禹騙他那個精得過頭的孫子。」另一名商界大老搖頭笑道。
「要是請不到你們,怎麼顯得出我病危?又怎麼騙得了我那孫子?」劉嵩禹挑眉問。
四位在商場上翻雲覆雨的高手,一下子又忙著大打麻將牌。
「劉嵩禹,你那孫子和你一樣,也是狐狸一隻,你確定這招苦肉汁當真有用?」
「有用,當然有用,不然,你們以為劉陵這兔崽子怎麼來的?」例嵩禹胸有成竹的回答。
其中兩位迷惑地看向劉嵩禹,陳日昇則從容的為他們解答:「他三十幾年前就是用這一招,把劉陵的老爸騙上禮堂的。」
「你怎麼如此清楚?」
陳日昇微微一笑,「我三十幾年前就是共犯。」
「要命!」
周璃兒丟下燒得焦黑的鍋子,把通紅的手浸入涼涼的水中。
「放棄吧!你根本沒有烹任細胞。看看你,連一個荷包蛋都煎不好。」周瓊兒慢條斯理地喝著牛奶,看著姊姊在梳理台旁又叫又跳地罵著。
「打死我都不信,我周璃兒連一頓像樣的早餐都弄不出來。」放下手邊的工作,璃兒沖了杯牛奶坐回餐桌旁。這是她這個禮拜第三次嘗試烹任,也是第三次承受失敗的痛苦。
「好姊姊啊!你只適合做月老、扮紅娘,在辦公室和董事長吵嘴兼竊聽,至於家事…
算了吧!」瓊兒挖苦道。
誰知璃兒竟杏眼圓瞠、氣呼呼地反駁:「少來!別把我和劉陵那傢伙扯在一塊,他是個沒肝沒心的花花公子,不但整了段永蔚與林語涵,竟然連我也整了,簡直混蛋到極點。」
璃兒已把公司中發生的一切都告知瓊兒,所以瓊兒對她周圍的風吹草動均是一清二楚。
「你起先和劉陵不是同一陣線,打算把段永蔚那一對情侶送進禮堂的嗎?怎麼到後來竟反目成仇?」
「還不是劉陵那自以為是的傢伙,仗著自己聰明,把所有人都當棋子耍,連身為戰友的我也是到最後才發現自己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哼!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劉陵總有一天要為他的惡行付出代價。」
「別忘了,你和他曾是戰友,若是上天有心報應於劉陵,身為共犯的你恐怕也不能倖免。」
「劉鳴鴉!」璃兒笑罵道。「竟這樣詛咒自己的姊姊,真該打。」
嘴上雖如此罵著,心中對這嬌弱的妹妹卻是滿溢著疼惜。瓊兒很少那麼興致高昂的與她聊天,這個纖細美麗的妹妹溫婉且安靜,常常埋首書堆,整日不發一言。
瓊兒曾經是個活潑俏皮的女娃兒,愛和璃兒一起胡鬧,整得兩人的父母頭疼不已。
這對姊妹曾有過溫馨的家庭,有過父母的疼愛……
八年前,一場車禍毀了一切。
父母和瓊兒去拜訪一位長輩,璃兒那天並未同行,恰巧躲過一劫。
煞車失靈,撞上對面車道的來車,父母當場死亡,坐在後座的瓊兒保住一條小命,雙腳卻失去行動能力,從此只能用輪椅代步。
世界在璃兒眼前崩潰,十二歲的她失去了父母,在舉目無親的情況下不但要養活自己,還得照顧一個行動不便的妹妹。還好上天賜給她一個不服輸的脾氣,雖然那段日子是如此艱苦,但璃兒終究是熬了過來。
她完成學業,找到一份工作,養活了自己與妹妹。璃兒現在唯一掛心的事,就是不知道妹妹的腳是否可以恢復,她打算存夠一筆錢,送瓊兒到美國就醫,希望妹妹能恢復健康、恢復笑靨,真正走出那場車禍的陰影。
璃兒總覺得瓊兒像死去的爸爸,是個十足的藝術家,詩、畫都是一流。雖然爸爸曾經用心作畫,但總得不到別人賞識,他總說自己是個窮畫家,始終不得志。但是瓊兒還年輕啊!她還有很高的可塑性,加上她的天分,璃兒相信這個妹妹一定能繼承父親的遺志。
但是,錢從哪裡來?
就醫要錢、學畫要錢,做什麼事都需要錢。
而她只是公司裡的小秘書,每月領的薪水只能維持姊妹兩人的開銷,別的不說,光是兩人現在租的小屋就去掉薪水的一半,要存夠一筆金額,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瓊兒問。
「在想劉陵這花花公子這些天不知上哪去了。」璃兒不敢讓妹妹知道白己擔心的事。
「怎麼,董事長這些天都不在公司?」
「是啊!劉陵已經有一段日子木見人影,全公司的事情都交給殷永蔚處理。」璃兒語氣中大有責怪之意。
「聽你的口氣,似乎很不以為然。」
「當然!劉陵也不想想,段永蔚和林語涵正值新婚期,他還願把繁重的工作一古腦兒地丟給人家,真沒良心。」璃兒罵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提起劉陵,她總要順便罵上幾句,並不是因為璃兒真心討厭他,而是她心中有著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悸動。
看看手錶,璃兒驚呼:「完蛋了,我快遲到啦!」
背起皮包,周璃兒連跑帶跳地衝出家門,把妹妹丟在餐桌旁。
熱騰騰的外送早餐擺在桌上,食物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
殷永蔚口裡咬著炒蛋,坐在辦公桌前批閱文件,嬌委林語涵則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面吃著蘋果派,一面偷親老公,企圖勾引他。
可憐的殷永蔚用盡自制力,依舊禁不起嬌妻的一再誘惑及挑逗。
「小涵,住手。」他放下筆歎道。
語涵嬌笑,撩撥得殷永蔚更是心癢難熬。
「怎麼,你不喜歡?」她俏皮地問,一邊親吻永蔚。蘋果的甜味、語涵的嬌媚一層層地包圍著永蔚。
深吸一口氣,他勉強克制自己。
「木是不喜歡,而是時地不宜啊!」
語涵不管,嬌軀貓似的在永蔚身上磨蹭,存心逗弄這個正經八百的工作狂。
「門鎖了嗎?」她在他唇邊低問。
永蔚呻吟的搖頭,知道自己逐漸陷入激情的漩渦中。碰上這個小妻子,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去鎖上不就得了?」語涵狐媚的在永蔚耳旁輕喘。
事然,棒打鴛鴦的傢伙出現了。
「末在公司中任職的人,在上班時間應該是禁止進入公司的吧!而你,殷夫人,不是早在數個月前就辭職了嗎?怎麼如今又跑回來騷擾公司員工?」
失蹤了一段時間,劉陵總算回到公司。只是大老闆的臉上並沒有休假後的愉快,一張俊臉又青又白又黑,活像只被人虐待的熊貓,脾氣也壞得嚇人。
語涵從永蔚的懷抱中探出頭來,看見立在一旁、臉色鐵青的劉陵,心裡馬上知道大事不妙。
為劉陵工作兩年,他這般狼狽模樣她只見過一次當初劉陵向她求婚,卻遭到語涵拒絕,受不了失敗掃擊的他就是這等模樣。
難道這個花花公子情場二度失利?語涵百思不解。
「大概出事了。」她在老公耳旁悄聲說道,永蔚皺著眉點頭。
「瑞士好玩嗎?」永蔚問。
劉陵瞪著兩人,一雙眼睛滿是血絲,看得出來是一夜未眠。
「公司的事怎麼樣?」他反問。
「一切都在軌道上,近來沒什麼大案子,所以不想打擾你的假期。」
劉陵苦笑。「但還是有人見不得我逍遙自在,存危給我出難題。」
語涵秀眉微挑,笑問:「誰這麼大膽?」
「這個你們夫婦兩人不用管。我來找你們是想請兩位替我辦些事。」劉陵有氣無力地說道。
「什麼事?」
他艱難地作了幾下深呼吸,痛苦萬分的從牙縫擠吐兩個字:「證婚。」
椅子上相擁的兩人呆若木雞。
「新娘是誰?」語涵過了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劉陵茫然地看著他們。
「還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