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白色大床上,凌亂的被褥是激情過後的痕跡。
側臥的年輕男子,被風吹亂了枕上烏髮,此刻緊擁著他的是另一名成熟的男人。
「你醒了?」男人將他抱緊了點。「冷嗎?」
年輕的男子微微掀開眼睫,他有一雙美麗且魅惑的深眸,仔細一看,就像是一雙如深海般神秘璀璨的湛藍色瞳眸,卻散發著無比媚惑的邪美,鑲在那張過分俊美的臉龐上,更是教人迷醉。「不冷。」他的聲音冷漠不帶感情,儘管懷抱著他赤裸身軀的大手是如此深情溫暖。
「回頭讓我看看你!」男人眷戀的嗅著他及肩的密發。
「上班時間到了。」
男人抬頭看了一下床頭鬧鐘——三點過半,可他卻不捨得離開床。
「一起去吧!」
他似乎笑了聲,很輕佻、傲慢的感覺,卻同時有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我的時間還沒到,你可是老闆。」
「我要把你上班的時間提早!」
他又笑了。
「那麼早去店裡,給誰看啊?」
「給我看!」
男人才要翻身吻他,他已經坐起身,從容地拎起地上衣褲套上。
男人依然在床上享受著視覺的最佳享受。他的一舉一動,狂野又邪美。女人愛他,男人更瘋狂愛他,但他任性妄為、我行我素,誰也抓不住他。而他就是愛他這份狂野,至少,他並沒拒他於千里。
「我要回家了。」年輕男子終於回過頭看他——他的老闆,「墮落之城」PUB的主人,宋遠。
「為什麼不答應搬來跟我住?」這樣遠望著他,眼神充滿愛慾。
他的唇邊總掛著一抹不羈的微笑,輕輕一牽,凡輕易將人的魂魄都勾去。
「那我必須答應多少人啊?」
是的,每個人都想要他——「墮落之城」的第一台柱,人人都想與之親近的紅牌舞男——藍衣。他的存在,美化了這枯萎的世界;同時,卻教更多盲從的靈魂墮入深淵。
宋遠難免有些感慨。他彷彿是屬於眾人的,但他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並非僅止於老闆與員工,還有一份若有若無的曖昧關係。然而,他來者不拒,卻又是若即若離,或許有一些放肆、一些輕俘,但人人都甘心為他淪陷。
「我愛你!衣衣。」這樣的深情表白,藍衣一點也不陌生。或許他人可以留在他床上,但……他從不對任何人說出「我愛你」。
「別叫我衣衣,像個女人。」他拎起外套隨意拋在肩上,一派灑脫自在。
「你本來就是女人!」宋遠笑得曖昧。
他輕輕一笑,笑中有不屑、驕傲,但卻美得教宋遠失去了調笑的笑容。
他轉身就走。
「藍衣!」宋遠叫住了他。那是和他的人一樣美麗的名字,卻也像他的人一樣夢幻而虛渺。
他沒有回頭,暫時停下腳步。
「別忘了八點打卡!」宋遠提醒他。雖然晚上就可以再見到面,短暫的分別依然令他難分難捨。
藍衣以食指和中指向他saygood-bye,轉眼離開了這棟華麗大廈。
秋日的午後,還略有一絲涼意。
他戴起墨鏡,遮住那雙醉人的藍眸。他一雙修長的腿,單薄的紅襯衫迎風飄逸,依然吸引無數路人的目光。
那樣的眼光他從來視而不見。但是,隔著黝黑的鏡片,他卻注意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你沒看見我車屁股上貼著『新手上路』嗎?!你還是不保持安全距離!」一個亮麗的時髦女郎對著那名高大男子咆哮。
「我沒保持距離?有人臨時停車不閃紅燈嗎?!」男子反駁回去。
女子脹紅一張粉臉,其實是自知理虧,但她就是不甘心車子被撞了一個凹洞。她依然高分貝喊著:「我怎麼知道車子會忽然熄火?是你自己來撞我的!」
男子牽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老實說,那是一抹十分好看的笑容,幾乎在瞬間映亮了藍衣深黑的鏡片,直直射入那雙海藍的雙眸。
「小姐,不會開車還敢在台北街頭瞎闖,你膽量不小!」
「誰說我不會開車!」今天她可是歷經了五次失敗,終於考到駕照了,不出來炫耀一下怎行?男人的表情可有趣了。他盯著這名大概二十出頭,一副不經世事的千金大小姐看,他俊朗促狹的笑顏,讓女孩頓時紅透了臉。
「怎樣?不信啊!」女孩瞪著眼,賭氣的翻出皮夾裡的新駕照,幾乎要貼上他的臉。「看仔細!我不但會開車,連駕照也有!」
郭佳燕!
男人的笑容十分不以為然,他雙手環腰,一副擺明看不起人的模樣。
「啊!有駕照了,而且是剛出爐,了不起,厲害!佩服佩服!是小的我有眼無珠,吻到了郭小姐愛車的小屁股。」
聞言,藍衣笑出聲,這一笑,令對峙的二人目光移了去。
郭佳燕頓時一愣,雖然他戴著墨鏡,卻仍然有著動人的魅力。
藍衣身高一七五,不矮,但那男人還比他高半個頭;若藍衣是個中性美少年,那男人可就是完全的陽剛俊美了。
兩人四目交錯,男人的心如雷擊般一震——那絕對是他這輩子見過男人中,最誘人的一張臉。剎那間,他竟渴望看見那雙隱藏於墨鏡後的眼睛。
「不關我的事,你們繼續吵!」藍衣一笑,繞過男人就要走。
男人卻飛快地抓住他手臂,令藍衣頓時一愣。
他回過頭,看見那男人漾著一臉自信的迷人笑顏。
「我們需要和事佬。」
「才不需要!你撞壞了我的車,要賠我!」郭佳燕先聲奪人。
「小姐,你的車子鈑金薄也怪我嗎?何況是你不對在先。」
「哼!開BMW就了不起啊!不管!你就是要賠我!」
面對她的無理取鬧,男人對藍衣聳了聳肩。
「你說呢?」
藍衣推了下墨鏡,還是一句——「不關我的事。」
「對!關他什麼事?!要賠錢的是你!」郭佳燕的脾氣不小。
「你的車保險了嗎?」
他這一問,郭佳燕就語塞了。她紅著臉才要開口,男人又搶了她的話。
「在台北開車不是有駕照就可以上路的,車子沒買保險,路也不熟,又是新手上路,馬路如虎口啊!這就是你太單純了,被賣車的人耍了!現在買車沒附保險是沒人會買的。還有,這種娃娃車既沒保險槓,鈑金比紙還薄;下次要換車時找我,我認識的車商多得是。名片給你一張,不必謝我了!下次小心點,別再受騙了!」
他嘰哩呱啦講了一串,塞了張名片到她手上,然後想也沒想就拉了藍衣上他的車,倏地揚長而去。
等郭佳燕一回過神,兩人早不見蹤影了。她氣得直跳腳,低頭看著名片——蕭百言。
哼!她非討回公道不可!
???
車子一路狂飆,蕭百言的笑容也一路不止,側座的藍衣淡然笑著,彷彿置身事外。
其實,本來就不關他的事,他只是覺得這男人有趣,而且聰明;同時,他還相信,他和他——是同一種人。
「心情真好!」蕭百言笑道。
「你跟人發生擦撞還是這麼高興?」
「小女生根本不懂事,不過她長得真不錯!」蕭百言的笑語讓藍衣輕蹙起眉,難道他不是……
「客戶成交又遇到美女,也算是慶祝的理由吧!我請你吃東西!」
藍衣笑了聲。「我不認識你!」
「那你幹嘛上我的車?」
「是你拉我上車的。」
「是這樣嗎?」蕭百言笑得十分陽光。「你叫什麼名字?」
「藍衣。」
「很特別!」蕭百言挑了挑眉。
他只手擺在方向般上,拿了張名片給他。
蕭百言,目前是家頗具盛名的廣告公司公關經理。
「百言,我天生就是靠張嘴吃飯,說說賺錢!」蕭百言笑道。
藍衣收起他的名片。「你拉我上車,就是為了請我吃飯?」
「算是吧!」蕭百言將車子轉入停車場後,別過頭看他的臉。「還有個更直接的原因,我想看你的眼睛!」
呵!他搭訕的功夫還挺厲害!藍衣笑著。
「剛剛那美女的眼睛也很漂亮。」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眼睛不比她差嘍?」
蕭百言的眼神熱情而直接,藍衣坦蕩蕩地迎接他的注視。他也有一雙好看的眼睛呢?
見他沒行動,蕭百言便直接伸出手要摘掉他的墨鏡,藍衣卻撥開了他的手,逕自開門下車,他面前是一家高級的美式餐廳。
「我餓了。」
「戴墨鏡吃飯很奇怪,何況現在不是夏天。」蕭百言來到他身邊。
藍衣看了他一眼,丟給他一句——「我怕光。」說完,便逕自推門入內。
蕭百言笑了聲,之後也跟了進去。
???
「你請客?」藍衣翻著菜單。
現在還不到用餐時間,餐廳裡廖廖無幾,但兩人的出現還是引來了少數客人與店員的注意。「說請就請!」蕭百言乾脆道。他掏出一盒煙,叫了幾道菜,還點了酒。
就在蕭百言的打火機火光一閃,還來不及點燃煙頭,藍衣卻在此時摘下了墨鏡,他的手一頓;霎時間,他的目光被那片湛藍深海所吸引……
藍衣將墨鏡收進襯衫口袋,輕撥了一下額前過長髮絲。這不經意的小行動,卻恣意地流露出無限魅力。
火光一熄,蕭百言的煙仍叼在嘴上;他微傾向前,想仔細看清那只深遂藍眸……他的眼睛不但攝人心魂,而且桀驁邪美,如同大海深遂神秘,不自覺就令人沉溺其中。
「你……」蕭百言神態認真問道:「是戴有色的隱形眼鏡吧?」
「呵!」
他笑了聲,順手抽出他嘴上的煙往自己嘴裡送,又拿過他手中的打火機,點燃了煙,吐出一口白煙。
「不是!」
蕭百言皺起眉來。
「我老爸是藍眼睛!」藍衣回答得有點漫不經心。
難怪他長得這麼漂亮!
「你是混血兒。」仔細一看,他的頭髮在燈光照耀下,也顯出一種自然的棕栗色。
「混不混又怎樣?我就是我。」他回答得傲氣,蕭百言卻看得出來,他的美麗或許令他得天獨厚,卻也可能令他孤獨。
「你幾歲?」
「你呢?」他反問。
蕭百言笑了。
他似乎愛笑,他的笑容和陽光一樣明朗,而且充滿自信,映照在那一片浩翰汪洋中,泛出粼粼耀眼光芒。
「我年紀一把了!」
「你看起來很年輕。」
「沒錯!很多人嫉妒我。」他笑道。
藍衣透過朦朧的煙霧看他。
他還算年輕,開名車、穿名牌、氣質不俗,對這樣的人,藍衣一點也不陌生——多金的上流紳士。當他們來到「墮落之城」時,總是流露著愛慕,極其所能的奉承、討好他。藍衣一向不屑這樣的人,而他——蕭百言,也是其中之一。
「你還是學生吧?」蕭百言把酒杯遞給他。
藍衣啜了一口紅酒,一貫的輕佻傲慢。
「我連高中都沒畢業。」
「是嗎?」
蕭百言的口氣、表情沒有絲毫嫌棄,反而有一絲無所謂。
藍衣那一雙澄澈的眸子直盯著他看。
「不瞞你,我三十了!大學念了七年才畢業,還是教授實在不想再看到我,才讓我過的!」蕭百言笑道。
「我二十二歲。」
蕭百言揚了揚眉。「我以為你只有十七歲。」
「我該高興嗎?」
「哈!」蕭百言笑了起來。「你真是一隻刺蝟!」
刺蝟?可沒人這麼形容過他。但是,他說的並沒錯!他向來不輕易讓人看穿,至今也沒人看透他。
「說實在的!我還真沒做過這種事。」蕭百言笑著,逕自吃起菜來。
藍衣捻熄了煙,沒有答話。
「你十分沉默?」蕭百言看了他一眼。
「我跟你不熟。」
「說得也是!我這人就是這樣。我老媽說,我三秒鐘不說話一定死掉!」
藍衣輕輕笑了。「所以你成功了。」
「嗯?」蕭百言微怔,不瞭解他的意思。
「你天生靠嘴吃飯啊!所以你能在大公司當經理。這家公司人人都想擠破頭進去。」藍衣也吃了起來,氣氛變得十分融洽。
「所以我叫百言!」
「這跟名字沒有關係,你是個聰明人。」
藍衣優雅吃著,眼睛卻沒有看他,可蕭百言的目光卻一刻沒離開他。
「你不喜歡你的名字?」
藍衣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吃東西。
「我相信你不唸書只是不屑文憑,其實你腦袋很有料!」蕭百言知道。
「你又知道了!」藍衣回得一點也不認真。他很專心地吃飯,似乎真餓了。
「我不但會說話,也會看人!」蕭百言自信地說。
但藍衣仍沒有任何回應,他很快地吃完前菜,用紙巾擦了擦嘴,又啜了一口酒。
「做個朋友吧!」蕭百言熱忱道。
「交我這個朋友,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
「只是朋友不是客戶,我覺得你很特別!」
藍衣笑了起來,那深藍的雙眸如海水般蕩漾,充滿了危險氣息。
「你這句話應該用在女人身上。」
「我不缺女人。」
「難道你缺男人?」藍衣的眼神有些挑畔。
這句話,赤裸裸的把問題浮在檯面。蕭百言看著他,褪去了之前散漫的不經意的態度,眼神變得犀利而直接。面對那雙驕傲的藍眸,他內心沉寂多年的情感,彷彿又激盪起來。
「是的,我缺!」
藍衣只是輕輕笑著,仍是不以為然的傲慢。
「我知道你是。」蕭百言十指交纏,完美的下巴枕在手背。「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一分荒唐。」
「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不是了。現實很殘酷吧?何況現在你又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
「別把一個小經理說得那麼高尚。」蕭百言冷笑了聲。
他又點了一根煙,遞給藍衣,再為自己點上一根。
「我承認,我很久沒玩這種遊戲了,也很多年沒碰這個圈子、沒去這類場所。你知道嗎,這裡……」他指指心口。「死很多年了。」
藍衣看著他。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既沒死過也沒活過,他從不愛任何人。
為愛而死心?他體會不出,也壓根沒想去體會。
「我哪管現實殘酷?」蕭百言笑了聲。「我老媽一知道我是,氣得跟我斷絕了關係。但是我無所謂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反正有他陪我就好了!」
他?那個讓他心死的人嗎?
「他人呢?」
蕭百言陷入了沉思,那似乎是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他艱難地回想著;也或許他根本不願想起。
「他走了,就是這樣。我們在一起三年,某天早上他就是一聲不響走了,只留下一封信給我,跟我說道歉。他跟一個凱子到英國去了。」他的語氣還是那麼無所謂,甚至自嘲地笑了聲。「誰教我那時候是個窮小子!」
那絕對令人心痛,對他而言,也絕對是完全陌生的感情。愛一個人那麼久,結局卻是背叛,他不懂。就像他美麗的藍眼睛帶給他的夢魘一般,他那個陌生的藍眼睛父親——他甚至沒見過他。
「藍衣?」蕭百言喚回失神的他。
他的煙已燃到指頭,他卻動也沒動。
蕭百言一笑,抽走他指間的煙蒂丟到煙灰缸裡。
「告訴我你的事。」
藍衣依然沉默。
蕭百言並不像他所認識的圈外人一般膚淺、隨便,但是他明白,他對自己的企圖和他們都一樣。
「藍衣?」
藍衣低頭吃飯,仍不想回應他。
「你有個很美的名字。」蕭百言逕自陶醉。
「像女孩子,你可以明說。」
「哈!你媽媽一定是個美女,而且,她還以為生了個小美女!」
他說的沒錯,但藍衣還是冷漠不語。
他的母親不但是個美女,還是個紅極一時的過氣明星,但這些都不關他的事,對她而言,他只是她的累贅。
「你現在在做什麼?」
「吃飯。」
他絕對是美麗又狡猾的刺蝟!
「我是問你的工作。」
想他蕭百言辯才無礙,可從沒踢過鐵板。藍衣使他沉寂多年的心,再次湧現一陣波濤,讓他的生命重新迸發活力。
「玩!」
「呵!」蕭百言笑了。
他喜歡這個答案!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蕭百言眼中充滿了期待。
藍衣放下刀叉,抹了抹嘴。「不會。」
「別說得那麼絕對。」
「我想不會。」他換了另一種口氣。
沒想到,蕭百言還是笑。
「你有我的名片,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我有上千張名片!」
「我想也是。」蕭百言仍是開朗的笑。
那一刻,藍衣幾乎要迷失在他充滿陽光的笑眸中,他沒像其他人一樣對他窮追不捨的,倒令他感到意外。
「那麼,我得好好珍惜這頓飯嘍!」蕭百言又高興地吃起來。
霎時間,藍衣一陣心蕩神馳……
他不瞭解這個男人。或許,這只是他欲擒故縱的伎倆,但藍衣卻不明白,他陽光、健談、自信而瀟灑的笑容背後是什麼?他的心真的已經死了嗎?他還會想再活嗎?他曾是那樣專情的人,現在還是嗎?
他想不是。因為他說了,那已經是多年前年少輕狂的荒唐往事;或許還分不清愛的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呢!
算了!事不關己。
蕭百言……他也只是他墮落生命中千萬個過客之一罷了。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跟個陌生人吃飯,更不是他第一次聽見陌生說起他的過去;而這一切,只是幻夢一場而已,他不在乎。
他很快就會忘記這個人了,就算他有一雙愛笑的、陽光般的眼睛……
???
墮落之城——台北最具規模的大型舞廳。這裡夜夜人聲鼎沸,辣妹猛男秀在舞台上熱力放射,是個名副其實的墮落之城。儘管在此男男女女狂舞買醉,但人人皆知,其實這裡還是個有名的同志王國。這裡,提供了最佳的聲色響宴,使得瘋狂玩樂的夜貓族,樂於夜夜流連此處花錢尋歡。
但是,無論男女也幾乎全衝著藍衣來。他壓軸的熱舞,配合近十名男女舞者的狂浪演出,讓這座墮落之城陷入益加狂野不羈的夜世界。
藍衣愛跳舞,他與生俱來就狂愛舞蹈。
當他母親還是二十多年前的演藝紅星時,襁褓中的他就愛跳舞;當母親為掩藏她無心的過失,而將他四處托寄旁人撫養時,小小年紀的他就模仿著電視紅星跳舞;當母親嫁入豪門,淡出影壇遺忘了他的存在時,他仍然跳舞……
他記得才七歲,他就逃離了那個不知道第幾個保姆的家。
他只想學跳舞!
他知道自己舞跳得好,他有跳舞的天賦,他的童年因為他的藍眼睛被人嘲笑;之後,他學壞,他進出少年監獄……但他仍不放棄跳舞。
直到一年前,一個下著滂沱大雨的深夜,他打架受傷,全身動彈不得時,他遇見了宋遠,進入了「墮落之城」。他從吧檯小弟,一躍成了舞台上最耀眼的紅星。
他從不知道自己為何愛跳舞,就像他從不知道他來到這世上到底是為什麼。如果只是為了跳舞,他只願跳給自己看;只要自己跳得快樂、跳得精彩!
至於別人的掌聲,就隨他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