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別後重逢,患得患失 >> 紅顏嬌作者:海藍 | 收藏本站
紅顏嬌 第8章(1) 作者:海藍
    「師姐——」小小一愣,而後立刻警醒,不用她師姐再提醒,不假思索地抽出腰間軟劍,清叱一聲,順著車窗狠命一格!

    伴隨著刺耳的銳器碰撞聲,她只覺手臂一麻,緊握的軟劍幾乎脫手而出!

    「姑娘,七個!」車廂之外,馬伕的低喊隨即傳來,伴隨著馬匹的狂嘯怒奔,搖搖晃晃的,車廂幾乎被驚馬拖至散架!

    左月燃面色沉靜,隨手將身上薄毯向上揮掠而出,沉悶的撲撲聲之後,依然與車窗之外不斷飛掠來的利箭纏抖的小小,只覺腰肩一熱,隨即身體騰空而起,幾乎同被薄毯擊破的車廂頂板一起飛了出去!

    「師——」她惱喝,卻無法扭轉去勢,只得順力而躍,右手腕間系雲絲全力揮出,火石電光間,躲過破空而來的利箭,借勢躍上街道一旁的屋頂!

    顧不得喘息,她放眼望去,只見剛剛還乘坐的馬車,雙馬早已血流如注摔在地上不斷抽搐,而車廂,如今已被不斷破空而至的利箭射成漏篩一般側翻在地上!

    這一番變故實在突然!

    不過轉瞬間,竟已如此!

    她怒吼一聲,不待站穩,腕間系雲絲奮力一揮,銀蛇一般飛撲向離她不遠處的黑衣射箭人!

    簡直無法無天,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公然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如此囂張!

    被氣紅的眼,再看不到其他,只將視線中被系雲絲繞住頸子的黑衣人用力一扯,那人尚不知怎麼回事,一顆頭顱已被截斷!

    看也不看,她再將系雲絲揮向另一個持箭者!

    「姑娘!」車伕的怒吼猛又響起!

    小小咬牙,顧不得自己揮出的系雲絲纏住了那人何處,只狠命一扯,一聲慘呼中,她已飛身落地,奔往那車廂。

    「小小,後退!」低喝聲倏地穿進她耳。

    她想也不想,立刻回身後撤,躲過朝自己飛奔而來的又一利箭,左手軟劍一劈,右手再揮,一繞一扯,再一聲慘叫聲中,她復躍回剛剛容身的屋頂!

    大街之上,被射成篩漏的車廂外,已團團圍繞了數名持刀護衛!

    援軍到了!

    她喘口氣,警醒地望向四周,左右及前方的街邊屋頂上,血紅四濺,橫七豎八的七具死屍,或面露驚恐,或腦袋齊頸而斷,已全數斃命!

    「師姐!」她再顧不得細看,立刻又復躍下地奔往車廂!

    被射成漏篩的車廂已被趕來的護衛整個扶起卸下,她那用盡力氣將自己拋出的師姐,有些狼狽地側躺車轅之上,朝著她微微一笑。

    緊繃著的心,這才放下一點點來。

    「可受了傷?」她奔到車旁,有些顫抖地將她師姐攙下車來,一邊仔細看她,一邊焦急問道。

    「我鋼筋鐵骨的,怎會受什麼傷,況有你和十三在,我連小手指頭都還沒動,哪,你們已經勞動完筋骨了。」她師姐猶在同她玩笑。

    她卻狠瞪她師姐。

    「哎呀,關三,你趕來得好快啊。」見她氣呼呼對自己怒目而視,她師姐很有眼色地轉頭朝她相公打聲招呼,「公堂裡已經了結了嗎?」

    「還未。」她相公瞅也不瞅她一眼,只沉穩回道,「艾涉要畫押認供之前突然被人劫走,沈大人復押回牢中,臨行前要我等立刻前來追趕師姐。」

    「那個酸書生發現什麼了?」她師姐竟毫不奇怪有人會劫走人犯,笑著推開她的手,慢慢走上兩步,見她緊跟在後,便笑著給她分配任務,「你若真的很閒,就去看看,可曾傷了什麼路人沒有?」

    「稟姑娘,除一人受了一些驚嚇之外,並無人受傷。」一旁的十三已經替她回答。

    時值巳時,他們所走這一路選得乃是人流極少的偏僻側路,路上行人並不多,是以這轉瞬間四分五裂的馬車,並未傷到什麼行人。

    「那就好。」她師姐放心地呼口氣,見她還在氣嘟嘟瞪著自己,對自己更是如影隨形,便歎口氣,對著關岳鳴攤開雙手,示意他管上一管。

    「師姐,這次謝謝你。」關三果然上道,立刻走到自己妻子身邊,伸手接過她一直緊握手中的軟劍,再將拖地的系雲絲替她收起,柔聲道:「還不快謝謝師姐救你?」

    「我才不要謝!」小小卻冷冷瞪他一眼,繼續朝著自己的師姐怒目相向,「師姐,倘若你有一點閃失,我如何向咱們師門和我義兄交代?!」

    「可若你有一點點的閃失,我同樣沒法子向咱們師門和你相公交代啊。」她師姐卻笑嘻嘻的,皺皺鼻子,有些嫌惡地道,「你不是最最討厭血腥氣的嗎,那咱們快走,快走,快走,回你府裡喝杯壓驚酒去吧!」

    說完,伸手便拽她,她賭氣一揮,她師姐立刻手一哆嗦,一個踉蹌,竟幾乎跌倒在地。

    「師姐!」她驚駭喊道,不等伸手,她師姐已被十三雙手托抱而起。

    再不顧其他,只留了幾名護衛清理現場,一行人飛奔回府而去。

    「你倘若再這麼不拿自己當回事,那麼就直接準備棺材吧!」

    無論怎樣,還是有些氣惱難平的小小,忿忿坐在床沿,將手中冒著騰騰熱氣的湯藥粗魯地攪啊攪,幾滴熱汁飛濺而出,濺到了床上懶洋洋躺靠著的某人身上,某人立刻很嬌弱地呼痛。

    「背後腋下連中了兩箭,你不是還會說笑嗎?」小小恨聲,才不理會這女人的矯揉造作。

    「我當時不是還沒發覺嘛。」左月燃苦笑一聲,有些無奈地祈求地瞅自己的小師妹,「我這些年被圈養得多嬌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自己的花容月貌是怎樣的挑剔與憐惜,哪裡想無事找事地去自找苦吃啊?看在我這麼吃了苦頭的分上,就別再責罵我了,好不好?」

    「圈養?你確定你是被『圈養』?」小小被氣得「噗嗤」一樂,卻立刻又繃起臉,冷冷道:「師姐你少裝可憐了!你該知道你自己身上擔當著多麼大的關係!你難道不知道你若有一丁點的失閃,會給整個天朝造成多大的動盪好不好?」

    「我如今不過小小的平民百姓,你說得太言過其實啦。」左月燃頭疼地舉手想揉揉額,卻無意間扯動了腋下的傷口,立刻咬牙扭曲了一張臉兒。

    「你亂動什麼啊!」小小惱喝一聲,卻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托回被子上,輕柔地安置妥當了,將另一隻手中的湯藥遞到她唇邊,「喝!」

    「我聞著就好苦好苦啊!」她皺著臉兒,將腦袋扭開,「能不能不喝啊?」

    「苦?就是要你明白藥是苦的!」小小陰沉一笑,索性伸手固定住她腦袋,將熱騰騰的湯藥再逼近她,冷哼一聲,「倘若你明白藥是苦的,就以後多保重自己一點,少冒失一點!」

    「……當初你在卡司蘭受傷,辛不平難道就是這麼對你的?」被熱騰騰的湯藥逼得幾乎睜不開眼,她猶在努力為自己抗爭,爭取能不喝就不喝,實在不行,能少喝哪怕一勺子也是好的啊。

    「我哥?」小小瞇眸,仰首望著雕花的床頂,似乎在回憶,微微一笑,「那時候他只怕我少喝一口,哪裡敢這麼凶我啊,千方百計地哄我勸我都嫌不夠,每次喝藥前,還會拿美男圖誘惑我……」

    「那你做什麼這麼凶我嘛!」真有些眼紅人家有一個好大哥,勝過自己只有這麼一個夜叉似的小師妹,左月燃也冷冷哼一聲,「小小,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

    「師姐,你成語真的不怎麼樣。」小小無奈地望著她,受不了地白她一眼,而後臉色又一沉,伸指啪啪兩聲,封住了她啞穴及麻穴,將熱騰騰的湯藥湊近她嘴巴,另只手托住她下頜將她腦袋往後一抬,猙獰一笑,「少廢話那麼多,給我喝!」

    「……」

    她被熱騰騰的湯藥燙得只翻白眼,那苦澀噁心的味道,更讓她眼淚狂噴如雨。

    簡直簡直是——

    「師姐,你這時候不會石破天驚來一句『逼良為娼』吧?」將空了的大碗輕鬆丟回桌上,小小邊解開她師姐穴道,便取笑道。

    「至少也是欺人太甚!」粗魯地抹一把辛酸的淚花,不幸又扯動了腋下及後背的傷,左月燃又是一陣的齜牙咧嘴,不斷倒抽一口涼氣。

    「我欺負你?」小小失口而笑,隨手一指窗外,扮個鬼臉道,「要不要我馬上請我義兄進來,看看到底是我還是人家會『欺你太甚』?」

    「我沒穿衣裳!」左月燃咬牙,將光裸著的上身往薄薄的絲被下一縮——

    喔噢——又牽動了傷口!

    「你害什麼臊啊!」小小好笑地望著她如今狼狽的模樣,手指再點窗外,「反正也不是外人嘛!」

    「更不是內人!」她咬牙。

    「那就變內人好了啊。」

    「……小小,你真的變壞了。」她翻翻白眼,有些被噎到。

    「那也是因為太崇拜你了啊,月姐姐。」小小小心地扶她坐直,探身拿柔軟的裡衣給她披上,低聲笑,「當初最愛對著潘安宋玉之流搖頭晃腦品頭論足不亦樂乎的人,可是您啊,月姐姐!」

    而她,當時因為年紀小,只是有樣學樣而已。

    「如你說,我還是誤人子弟咯?」她怒。

    「啊,這個成語用得極對啊,師姐。」偏偏人家還真的這麼認為哩!

    「……」

    真真痛恨自己怎麼教出這麼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師妹!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小小見好就收,她這師姐總還是受傷人士,太刺激她了也不利於她傷口癒合,況且,她賊笑著瞄一眼紗窗之外一直沉靜站著的人影,何況,等著教訓人的人,有的是呢!

    眼珠子一轉,小小起身,端起桌子上的大藥碗抬腳便走,笑嘻嘻地丟下最後一句話:「師姐,你節哀啊!」

    ……

    瞪著歡快蹦走的小師妹,左月燃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還沒死,節個屁哀啊?再說,就算她不幸英年早逝了,該節哀的,也該是他們這一幫子不幸認識她的師妹師兄屬下之流吧?

    而後,瞪出去的眼還沒收回來,她突然頭皮發麻,心裡一陣哆嗦。

    瞪著再一個接棒繼續端著熱騰騰大藥碗漫步走進門來的人,她哀號一聲。

    這一下,真的,她要節哀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她顫顫捧著熱騰騰的大碗,猶如壯士斷腕,深吸一口氣,仰首,很豪邁地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短短一彈指時間,連連牛飲兩大海碗的苦澀藥汁,她都不得不懷疑,這些她所認識的師妹義兄之流,是不是故意在折磨她了。

    「我以後好好的,還不成嗎?」將海碗塞回又一個坐在她床沿的人懷裡,她難得低眉順眼地,學那些嬌柔小姐們抽抽鼻子,順便吐一口藥腥極濃的惡氣。

    默默地將被塞進懷的海碗放到桌上,沈明朗望著這面色蒼白如紙的女子,唇動了動,終究只是一聲長歎,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輕輕打開,隨手拈了一顆梅子遞向她。

    她卻不接,大睜著眼睛,直接俯身拿嘴巴將他手指上的梅子吞了下去。

    唔……嗚……

    梅子帶著清香的微酸,幾乎立刻就將她口中令她幾乎嘔吐的藥腥氣遮掩過去,而猛俯身的動作,再次帶動她腋下及背後的箭傷,讓她忍不住呻吟一聲。

    沈明朗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微皺眉,將小紙包放到桌上,朝著她伸過手來。

    「慢!」她很警醒地後撤,再次扯動傷口,咧嘴巴低咒一聲,她瞪大眼將手護在胸前,緊緊拽著並未繫帶的裡衣寬襟,她語帶警告,「男女授受不親啊,沈大人。」

    沈明朗伸到半途的手微抖了下,而後慢慢撤了回去。

    她輕輕吁口氣,剛想放鬆地靠回軟枕上,一道黑影猛俯過來。

    她暗惱一聲,想再後撤卻已是山窮水盡,想揮掌擊出,卻還記得這男人是身無任何武功最百無一用的酸書生,想——

    沒等她想到對策,腋下及背後的箭傷卻驀地激痛非常,她哀號一聲,咧開嘴巴剛要學學潑婦罵街,滾燙的氣息已凶狠地襲上她的嘴巴。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啊?

    她猛地被堵住一口氣,緊襲上她嘴巴的滾燙氣息已順勢掠進她的雙唇。

    啊啊啊啊啊——

    她內心狂罵不已,腋下及背後的激痛卻讓她無法動彈,大張的嘴巴更是任人凶狠地……採擷。

    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啊?

    「如今,可是授受親得了了?」男人一襲得手,便毫不戀棧地功成身退,緊挾住她肩背的雙手一鬆,任她齜牙咧嘴地跌回軟枕上,冷血地扶也不扶。

    「……」

    她控制不住地面容扭曲,實在想將他的祖宗十八代狠罵個遍。

    「左月燃,倘若還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來看你!」男人依然冷冷望著她,冷冷地道,「我真的後悔了,後悔不該將青青子矜全養在我的心脈之上!」

    「你死心吧,我打死也不會養什麼蠱的!」她惱了,罵道,「我一定一定要活個八九十甚至一百歲,我一定一定要看你的笑話!」

    啊唷,她的背,她的腰,她的舌頭,她的嘴。

    全身上下,似是著了大火,到處是火辣辣的痛!

    「看我夜夜思春,卻情火一刻不得洩?」男人冷笑,「你未免也太高估了你一點。」

    ……

    這個言辭大膽到放蕩不羈的男人,到底是誰易容來看她笑話的啊?

    「你不是已傳信給辛不平了嗎,正好,等他來了,便立刻將我心脈上的青青子矜給起出來。」男人清俊的面龐上,除了冷,還是冷,沉著的眼眸,冷冷地盯著她,冷冷地道,「我如你所願,去娶個三妻四妾,再納些家姬舞孃,日日左擁右抱,夜夜笙歌燕舞,歡度春宵!」

    「沈明朗!」她驀地紅了眼圈,咬牙,恨恨瞪他,「你想娶就娶去,你想納儘管納去,你現在就去左擁右抱歡度春宵啊!誰攔著你誰又綁著你了?」

    「我想娶你!我想納你!我想擁抱你!我想與你夜夜春宵!」男人同樣咬牙,同樣恨恨瞪她,同樣紅著眼圈,「我想同你一起活個八九十甚至一百歲!我想同你啊,同你啊!」

    「我又不是故意要受傷!我又不是故意要嚇你!」委屈的淚,猛地從眼中奔出,她卻理也不理,只用盡全部力氣朝著這個給了她無數委屈無數痛苦無數心傷的男人大吼,「你娶我啊,你納我啊,你擁抱我啊,你與我夜夜春宵啊!」

    男人痛苦地閉合了同樣流淚的雙眸。

    「你娶我,卻將我毫不憐惜地推給了另一個男人;你納我,卻要我不能退縮地迎上刀光劍影、雨雪風霜;你擁抱我,卻轉眼將你的寶貝妹子小心翼翼地藏如珠似玉地養;你與我夜夜春宵?」

    她冷冷一哼,忽地又輕輕一笑,水氳的眸子中,卻是深深的傷與痛。

    「十年,十年,十年!」她喃喃,「十年啊,你日日衾冷被單,你夜夜孤枕獨眠,以為如此,便是對得起我了?十年,十年!你植了青青子矜,你相思嘔血,以為這般,便是對我的深情不移了?呵呵,呵呵,你休想,休想!」

    猛地合眸,她手撫上胸口,心頭爆裂的痛讓她彎腰,她卻咬牙撐起脊樑,顫抖的手,輕輕鬆開緊扯著的裡衣寬襟,任柔滑裡衣從肩頭飄落,露出光裸的身軀。

    「我為了你,十年寸步難行;我為了你,十年行屍走肉;我為了你,十年命懸一線;我為了你,十年忘記了自己是誰!」她喃喃著,顫抖抖的手指順著自己的前胸慢慢劃下,「我被人一刀刺穿鎖骨時,你在哪裡?我被人一劍砍斷左肋時,你在哪裡?我被人一掌震——」她突然哽咽,顫抖抖的手指撫在小腹猙獰的掌痕上,輕輕地笑起來,「你的妹子,是人,是心頭肉,是寶,我呢,我也是人,我也是爹娘的心頭肉,我也是師父最疼愛的寶啊!我也是啊,也是啊,卻為什麼,為什麼,你卻從不看進眼裡,從不記進心裡?」

    他雙掌掩面,成串的淚水由指隙滾滾而落,顫抖的肩,再不能直。

    「你不要我死,你不要我不見你,你不要我忘記了你。」她依然輕輕地笑,輕輕地歎,「可你,卻早已失去了,威脅我的資格。」

    他驀地手捂心口,顫抖著由床沿滑下地去,雙膝努力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軀,他以額頭緊攀住床沿,將自己緊緊蜷起。

    她依然合著眸,喃喃自語似的笑。

    早在你為了天下為了百姓卻獨獨拋棄了我的那一刻,你便失去了繼續愛我的資格。

    「……就這樣?」

    「就這樣啊,不然你還想怎樣?」她懶洋洋地躺在軟軟的被中,手壓著眼睛上的冰袋,輕鬆地笑。

    「……你們明明愛得那麼深。」小小呆呆望著她如往常的笑,只覺心痛到不能言。

    明明辛苦了那麼那麼久,明明相思了數千日日夜夜,明明好不容易才有了走到一起的可能,明明……

    「月姐姐,難道痛苦著,比幸福著,會更讓你快樂嗎?」

    她沒有回答,只輕輕用力,壓緊了那直刺入骨髓的無邊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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