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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棗 第9章(1) 作者:決明
    「你所謂『強壯健美,不需要靠男人保護,不會給男人帶來困擾,不礙事、不麻煩』的女人,就她這副德行?!」

    兒香小臉怨慧,細數蒲牢過去說的字字句句,一字不漏,她倒背如流。

    纖指氣呼呼指向紅棗,美麗的杏眸,則以一種俯晚的高傲,瞇覷著人。

    不能怪兒香居高臨下,而是她比紅棗高出許多,身形豐映健美、炯娜多姿,凹與凸的線條、柔軟,完美無瑕。

    紅棗的個頭只到兒香胸口,正好面對兩團盈滿,連女人都欽羨讚歎。

    紅棗目光下移,瞄了自己,僅僅一眼,又趕快挪開,不願自取其辱。

    兒香抿閉紅唇,將紅棗自頭到腳打量幾回,鼻兒嗤哼。

    「我瞧不出她哪兒強壯,悴,眼裡還積著眼淚呢,動不動就哭的雌性,你不是說過最教人厭煩?」

    「你怎麼又來龍骸城了?」蒲牢臉色難看,還以為她這回離開,沒個一年半載不會再來煩他!嘖!失算!

    「因為我沒見到你沒有抱到你呀!我怎可能甘願回去?!當然半途就要折返回來,再碰碰運氣,看緣分是不是安排我倆重逢!」

    兒香毫不羞怯,態度大方自然,對於感情不吝於表達。

    兒香很想朝他撲過去,但他懷中位置遭紅棗佔去,沒端開她之前,兒香哪搶得到?

    「你被抱夠了吧?!換我了!走開!」兒香指使紅棗,高傲無比。

    太理所當然的態度,完全不給人反駁餘地,紅棗還真準備聽話,要從蒲牢懷裡退開,讓出位置——

    「你幹嘛照她的蠢話去做?則蒲牢又把紅棗撈回懷裡,先是吼她一頓。

    口氣雖凶,但只有音量大,並無殺傷力,比起他接下來那既淡又冷的語調,簡直可說是疼寵了。

    紅眸掃向兒香,凜冽漠然,揮手如同揮蒼蝸,不吼不吠,冷冷說看:「該走開的,是你,別說得像你和我有啥關係。」

    原來,吼人的蒲牢,並不是最可怕的。

    而這一面的他,冰然無情,連抑揚頓挫都不屑多給……教人打從心裡感到寒意。

    若有朝一日,蒲牢以這種冷嗓,這種面容待她,她會非常……非常難受的。

    紅棗為兒香感到心疼,同為女子,愛上一個男人並無對錯,一顆真心,不該被如此對待……

    正欲制止蒲牢再言,倒先聽見兒香咂舌,嘖了一聲。

    兒香臉上可沒有半分受傷,仍是一副氣焰囂張、我行我素的嘴臉。

    不知是強忍看脆弱,不願輕易示人,抑或是……她根本不痛不癢,無視蒲牢的絕情……

    後頭的意味,似乎大了一點……

    兒香掏掏耳,一整個散漫,對於蒲牢的冷言冷語,彷彿沒在聽。當然,只是彷彿,蒲牢的話有聽見,一清二楚,不過……右耳進、左耳出,不往心上擱。

    「我跟你的關係可大了。」兒香開口反駁,「我為了你,練功、練身體,你說喜歡堅強自主的雌性,我就讓自己變成那樣的女人……

    兒香叉腰挺胸,但是勤勉自己,要吻合蒲牢喜愛的女子樣貌,才能與他匹配。

    他要堅韌,很很堅韌;他要勇敢,她很勇敢;他討厭女人拖累,她就不許自己弱如累贅。

    「拜你之賜,我改變自己、苛訓自己,我果敢、堅強,無所畏懼,不輸給泰半雄性,也不會淪為你的包袱,我很努力——我明明這麼努力,可是,你最後挑選的配偶,竟然是她這種軟綿綿、淚汪汪,看起來就很柔弱無用的傢伙」

    越說,越不甘心,兒香生氣了——比起聽見蒲牢無情語句時,那般無所謂的慵散,她現在的憤怒是相當明顯的。

    她跺腳,臉頰鼓得渾圓,忿忿瞪向紅棗。

    「如果是個比我強悍、比我魁梧、氣焰比我更囂張的雌性,那也算了,我可以默默認輸,不會自討沒趣,可是她看起來,連我半邊魚鰭都挨不住!我不懂,我輸在哪裡——」

    對,她不懂!

    難道,眼前的小不點,不像外表無害單純,而是內斂深藏的高手?!

    這不無可能,她見過武藝高強的戰鬥天女,也不過那麼一丁點大,小巧玲瓏,可是強悍度是仙界翹楚,不遜於男仙……

    兒香盯人的眸光,添入了質疑。

    「你,跟我單挑」接下來,兒香嚴肅命令。

    是強是弱,打一場就知道!

    紅棗望著那根落向她的蔥白玉指,直挺挺的,毫無彎折,她指指自己的鼻頭,做出確認。

    兒香堅定額首,就、是、你!

    「亂七八糟!你發什麼瘋?!」蒲牢第一個出言訓斤,立即反對。

    「誰打贏,蒲牢就歸誰!」兒香目光跳過他,對紅棗嗆聲。

    越說越離譜!

    「你當我是啥東西?!可以爭來搶去,誰贏誰得手?」蒲牢不滿地吠。

    「龍子真是好搶手,有佳人願意為你兵刀相向。」冰夷在一旁,很風涼,唇,雖勾起一抹笑弧,雙眼卻細細瞇起,掩住複雜眸光。

    「最好紅棗有辦法和她兵刃相向啦!」蒲牢吼他,遷怒吼著。

    兒香的無理要求,根本像是一頭狂獅與小兔兒之戰,拚個屁呀!

    「確實是你不斷告訴兒香,你所喜愛的女子,定是強惶無比,無須費心照顧,也難怪……兒香好奇紅棗的本領。」冰夷掌著下顎,說道。

    煽風點火呀你,混蛋冰夷……

    「對呀,我很好奇,她究竟有多厲害!」兒香一邊附和,一邊扳折十指,卡卡作響,野蠻、暴戾:「藥居外頭又寬雙大,正適合比試,走!」

    「還走咧?!她幹嘛要對你的話言聽計從?則蒲牢打斷兒香的挑釁,完全不苟同她的胡作非為,「你打贏她又怎樣?

    {

    我的人,我的心,全是她的,殘渣你也分不到!」

    真是大膽又直接的告白呀……

    有人聽了,羞而歡喜。

    有人聽了,怒而不滿。

    「就、就算你這麼說,我還是要跟她比!」兒香鐵了心,越發篤定。

    這一次,她不只動口,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探手逮向蒲牢身旁的紅棗,趁蒲牢忙著面對她,張牙舞爪有破綻,拖住紅棗,往外頭飛奔。

    「喂」蒲牢勿匆追上。

    兒香跑得很快,紅棗被拽在後頭,幸賴海水托浮,她不用狼狽跟上兒香的步伐,任由兒香拉東往西。

    一抵達藥居外廣庭,兒香擺開架勢,「喝呀」一聲,手刀就劈過來。

    蒲牢趕上這記攻勢,長臂檔下,將紅棗護進臂彎之內。

    兒香見狀,更加氣憤,雙手胡亂揮打,全憑蠻力出拳。

    蒲牢的防禦滴水不漏,根本傷不到他分毫,更別越過他,去錯傷紅棗。

    最初初,他只閃躲,但兒香欺人太甚,拳拳紮實,拳拳硬,逼蒲牢做出反擊。

    攻擊,是最好的防禦。

    「別!她是女孩兒,不可以出手」紅棗出聲阻止,急於安撫蒲牢,靈機一動,食指按向他的迎香穴,啊,海底城人稱之為「睡穴」的穴位……

    每次蒲牢一被觸及此穴,整個人立刻安分下來……至少,她每回按,他都會放軟在她懷裡,乖得像隻貓兒。

    呃,一隻又大雙魁梧的貓。

    「這種時候不要按我——」他會酥麻、會軟化、會變成一塊糖怡,只是想癱向她啦……

    「我怕你忘了她是姑娘,回手回得太麻利……」紅棗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當真忘了!

    「我當她是欠打的死小鬼……」死小鬼是不分公母的!

    「不用你多事!我很強壯,不怕蒲牢回手!哼!我可不是你這種軟廢物!只會躲進男人懷裡!」兒香不領情,還藉機諷人一番,跳起了……倣傚八爪鱆蠕動的挑釁舞。

    舞姿……非但不教人嫌惡,反倒有些逗趣。

    不過,似乎只有紅棗輕鬆看待,甚至淡淡發噓,其餘海底城人皆視其為嚴重羞辱,紛紛抽息。

    「這傢伙,真的是太超過了!」蒲牢率先被激怒。

    生氣的點在哪裡?她當真覺得兒香跳起來,挺活潑可愛呀!

    看來,這是相當無禮的一種舉動,才會讓蒲牢的頸上紅鱗片片豎起,渾身肌理繃得好硬好緊。

    這一回,紅棗攔阻不住,因為想教訓「死小鬼」的蒲牢,意念太強太大,快狠準的出手,不諳武藝的紅棗,壓根反應不過來。

    就連習過武的兒香,同樣措手不及,腦袋挨了蒲牢的打,痛得哇哇大叫。猛地想起,蒲牢最討厭女人示弱——

    於是,兒香強忍痛意,故作堅強,抿起唇,不允許半聲軟弱哀號,再由口中逸出。

    蒲牢已經很收斂為道,她若是雄性,他一拳就將她捶進巖壁裡,三天三夜都拔不出來!

    「快住手」

    紅棗出聲制止,而搶在她發嗓之前,冰夷挺身擋下蒲牢。

    「這樣的教訓,夠了。」

    「她有膽挑釁,就要有膽面對挑釁的後果。」在龍雕城裡,擺出那種舞姿,等同於置生死於度外,要與人決一死戰的覺悟。

    「兒香做事衝動,非一日兩日之事,我你皆清楚。」

    「所以,她的衝動欠人教訓」死小鬼,不打不成材!

    冰夷穩當當站定,沒有挪動的打算。

    「你比她更不耐打,讓到一邊去,打到你,我可是不會說道歉。」蒲牢知道冰夷不是練家子,平時沒拿過比藥材還重的東西,兒香起碼學過紮實功夫。

    冰夷動也不動地,斂起笑容的表情,異常堅定。

    紅棗望著,幾乎是立刻明白了。

    原來冰夷他……

    「你走開啦!你不經打呀!擋在那裡討皮肉痛哦?!」兒香也催促冰夷快快離開戰場。

    紅棗終於知道,為何她對兒香很難有惡感。

    兒香和蒲牢,好相似。

    尤其……是遲鈍這方面。

    她不由得投給冰夷同情的一眼。

    難怪,她總覺得冰夷對蒲牢,好似存有一些惡整之意,故意當著蒲牢的面,待她特別的溫柔,特別的好,就是要蒲牢吃酷生氣。看來,一方面是嫉妒自己所愛之人,竟被蒲牢如此不珍惜,另一方面,捨不得將氣出在兒香身上,於是,只好草同一類人遷怒。眼前那兩隻傢伙,令人髮指,竟同仇敵汽,你一句來我一句去,要冰夷閃邊讓,質疑冰夷幹嘛跳出來檔路,數落冰夷吃飽欠打呀……

    愛上弩鈍之人,注定得多吃點苦頭的。

    冰夷這苦頭,不知吃了多少年。

    「我比你強多了,要站,也是我站前面,你躲後頭去喝茶啦!」兒香趕他。

    「我想教訓的死小鬼,是她」你不用跳出來湊一雙」他大老爺今兒沒興致,沒這麼想找人開打。

    「你是跌打傷藥做太多,想幫忙消耗一些,是不是?」兒香偏頭,做起猜測。

    「還是皮在癢?」蒲牢挑眉。

    「呀,你和蒲牢交情比較好,你認為……他顧及友情,不敢打你——」

    「屁咧,我照打」

    聽聽,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喪盡天良。

    「你怎麼可以說要打冰夷?」」兒香皺眉,指控他:「你這是欺負弱小!太無恥了!跟我欺負那個女人——有何不同?!」

    「原來,你也知道你欺負弱小有多無恥了。」真高興她有自覺呢。

    「你跟冰夷是朋友,我跟她什麼都不是,狀況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所以,打紅棗,一點也不會手軟。

    兩人爭著吵著,重點完全大誤,紅棗輕歎,不忍冰夷的心意慘遭扭曲,於是開口插嘴,暗示:

    「男人,若愛著一個女人,無論她強悍與否,無論……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力量,只要見她遇上危險,他都會挺身而出,保護他、扞衛他,義無反顧……」

    「啥鬼?」

    蒲牢和兒香異口同聲,表情如出一轍,皆是一臉茫然。

    兩個寶,笨蛋寶。

    冰夷露出一抹苦笑,以及毫不意外的神色。

    他不是沒試圖表白過,面對兒香的遲鈍,同樣慘敗。

    他更曾直接傾吐愛意,卻被兒香當他在說笑、在戲耍,在試探她對蒲牢的情感深淺,下場……便是換來兒香凶狠的一拳,打得他昏死過去。

    紅棗不知道那些過往,可光瞧冰夷的落寞,都想為他掏一把心酸淚。

    在吵什麼?」

    龍主大駕臨至,身後一串人粽,浩蕩而來。

    他們全是讓蒲牢和兒香的爭吵聲吸引來的,吵到滿麻城裡轟轟烈烈,聽得一清二楚!

    「龍主阿爹!」

    兒香喜呼,飛奔過去,叫得好親密、好撒嬌。

    她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想擄獲蒲牢,當然不能放過他家人,雖然擄獲蒲牢的成效,迄今慘淡,可她人美嘴甜,沒什麼心眼,豪爽可愛,待人真誠,倒是成功擄獲龍主的心,讓龍主視她如女。

    對於她和蒲牢,龍主是樂見其成——他只求有媳婦,至於媳婦是圓是扁,是哪款生物,倒完全沒意見。

    「龍主阿爹!您要替兒香做主啦」

    兒香找到靠山——即便這座靠山不怎麼牢靠,但起碼必要時,他還是能發揮一些功用。

    「香香,你幾時又回城裡來?」記得沒幾天前,兒香還來向他道別呀。

    「龍主阿爹,先不提那個啦」您評評理,我追蒲牢追了那麼多年,他卻變心,愛上別人!他當初說的話,現在全不算數了!」兒香告著狀,一臉忿忿。

    「喂,我說的話哪句不算數」他自始至終都明白告訴兒香「離我遠點」、「我不喜歡你,現在不,以後也不」,句句至今,效力仍在!

    「他說他要找強壯勇敢的女人,可是你們看!他找了個軟團團!是不是說話不算話!」兒香指看活生生的鐵證,紅棗。

    龍主瞟向兒子和紅棗,對那女娃兒很陌生,還沒有瞧過她。

    「她是?」人類耶,龍骸城怎麼會跑個人類進來?

    「她是紅棗,四龍子為您尋回來的藥材。」魟醫湊過來解釋。

    「嘎?」龍主驚訝膛眸。

    「一言難盡呀……」魟醫苦笑。

    龍主揚手阻止。

    「你不及『言』,我大概知道了……」知子莫若父,他這第四隻兒子,有多蠢真,他會不清楚嗎?唉,「所以,本來為我找回的藥材,他準備自己留下來吃,是吧?」

    「龍主英明。」就是這樣。

    龍主打量紅棗,「蒲牢不是老掛嘴上,要找個壯女,越魁梧、越虎背熊腰,才越符合要求,但她——」也太嬌小了吧?一點都不達標準呀。

    「對吧對吧!蒲牢說話不算話,自打嘴巴!龍主阿爹,您不能任由他胡來,破壞龍族誠信,欺騙我十幾年!」兒香這罪名扣得很重。

    搬出龍族誠信,等同拖了全龍族人下水。

    「你這是歪理」蒲牢哇哇大叫。

    龍主拈胡沉吟,額首同意。

    「嗯……這確實也算某程度的『欺騙』,兒香為了蒲牢那番話,做足了努力、吃遍了苦頭,好好一個小丫頭,練出一身肌肉……結果,換來蒲牢的變心,輸掉的姑娘還不及自己孔武有力,可以理解兒香的憤怒……」

    換成是他,也不會甘心呀!

    「我是要有她努力、要她吃苦頭了嗎?則蒲牢反駁。

    明明是兒香不長耳,完全聽不到人說話吧?!一如此時此刻,兒香亦無視蒲牢的插嘴,逕自與龍主說:「龍主阿爹,這樣就輸掉,我不能認同啦!她贏得也不光彩!」

    「那你希望龍主阿爹怎麼做?」

    兒香哼哼叉腹,她老早就想好,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簡單,辦場決鬥大會,最終贏家,才能贏得蒲牢!」

    「還真沒想過,我家老四,有被女人爭著要搶的這一天……」

    龍主心生感歎,有種「男大不中留」的淡淡蕭瑟。

    以及更多的是,訝然。

    老四耶,女人緣似乎不差嘛,那些女人的眼睛,不知功能正不正常,有深海之中,有些生物的視力,會完全退化消失……

    「去你的海蟄皮!放開我!放開我!老五,你再不放開我,我跟你沒完沒了!」

    蒲牢坐在半圓吊椅間,掛於半海空之處,扯喉亂叫聲,持續震搖看全城,比巨雷更響。

    他身上四肢既無繩索,也沒有鐵煉縛綁,他卻動彈不得,原因只有一個。

    言靈。

    他是少數幾隻會受制於言靈的龍子。

    明明言靈是種小法術,對於小妖小怪很具力量,但他好歹是龍子,抵抗力遠勝過妖物,怎會……

    連小九都對言靈免疫,他會不比小九厲害嗎?!

    老五到底是哪學來的鬼言靈呀?!

    掙脫不了,只好努力謾罵,罵透五龍子的祖宗八代——卻忘了,那也是他的祖宗八代。

    競技擂場,築在龍骸城西的邊緣海溝內,一處單獨聳立的海峰之上,幾名龍子時常在此較量,鍛煉武魄。

    海峰中央空地,癱剛以金剛石板,能抵禦破壞,任憑龍子盡興比試、嬉鬧。

    此刻,競技擂場四周,滿滿圍觀,全城城民座無虛席,要看難得一見的「搶夫之戰」。

    「老五,讓他安靜點,再罵下去,你那些祖父爺都要爬出來教訓他了。」龍主覺得耳朵好痛,被雷響過後的耳鳴。

    「好。」五龍子狡倪也認為太吵了,該要靜些的好。

    然後,雷一般的聲音,瞬間消失無蹤。

    只剩細微的嗚咽,很細微的……太細微了,輕易就能忽略,當它不存在。

    「靜多了。」呼,大伙終於不用扯著嗓說話,「最後參加挑戰的人數,有多少?」龍主問向左右。

    「有十位。」蟹隨侍回報道,奉上十人的名冊。

    「哇,四哥這麼搶手?」九龍子太看輕自家兄長,以為女人對於蠻獷型的男人,敬謝不敏。

    「我本來以為,最多就兩隻。」兒香加紅棗,兩人廝殺,多出來的八隻傢伙是啥呀?

    七龍子邊說,邊瞄向報名參與的休憩區,十名競賽者,全員到齊,正在抽籤,決定出場順序和對手,扣除兒香、紅棗,以及一條纖荏的淚鮫氏人,其餘幾位……嗯,強壯威武,鰲、鱆、蟹、蟄……

    「贏了,好歹有個四龍子妃當,不也挺風光的。」五龍子倒不意外,只是今日若換上大龍子招親,盛況恐怕不僅如此。

    「小紅棗看起來好弱哦,怕是首輪就給刷掉了吧?」不能怪九龍子唱衰,而是紅棗站在那群女人之中,顯得嬌小纖細,大概只贏過淚鮫。

    「可她的表情,倒瞧不過慌亂哪。」五龍子仔細端倪,沒錯,那是一張……很平靜的面容。

    就連左手邊站看大娟女,八爪蠕舞,像八條長鞭,耍起來虎虎生風;右手邊,則是面容鬼獰,尖牙突出的雌鞍鞭,她也沒縮看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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