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後知後覺,暗戀成真 >> 壞當家作者:決明 | 收藏本站
壞當家 第7章(1) 作者:決明
    今年的嚴家很春天。

    三百六十五個日子,並不是虛空度過,光陰沒有為某一個人停留下腳步,嚴盡歡與夏侯武威的維持現況,不代表其餘人亦原地踏步。

    一對對刺眼的小鴛鴦們,在嚴家當鋪裡處處可見。

    有時是公孫謙牽著李梅秀,悠哉散步於大池長橋上,公孫謙輕笑,總是稍嫌淡漠的眸子,會在瞳心進駐了真實的溫暖,共伴的身影倒映池面,羨煞悠遊而過的交頸自鵝。

    有時是歐陽虹意頂著揮圓大肚,讓夫婿古初歲小心呵護地托著妊娠的笨重嬌軀,雖說「懷孕的女人最美」這句話,仔細深思根本是用來哄騙女人的善意謊言,不過每個女人都吃這一套,瞧,即便歐陽虹意頭小身體大,與跳進池畔的大水蛙有幾成相似度,依舊笑得燦爛如花。

    有時是秦關為朱子夜梳理長髮,再將青絲逐步盤起,粗魯小丫頭被打扮成清秀小佳人,兩人鬢面相貼,銅鏡裡,照出心心相印的滿足笑顏。

    最不可思議的是隔沒幾月,尉遲義也開花了,整個人彷彿浸到粉色染缸裡染出了一身的噁心粉嫩,遇上小冤家沈瓔珞,人變得更蠢,常常露出傻笑,好似就算突然嗝屁,他也能瞑目去死——沈瓔珞是嚴家新收的流當品,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連同沈家祖業一塊兒當進嚴家當鋪,目前淪為小女婢一隻,才進嚴家,就勾走了尉遲義的心魂,手腳很快的尉遲義,不但拐到了妻子,連孩子都懷上了。

    自願委身為僕的武林盟王聞人滄浪,掃個地也能和「假春兒」調情接喲,甜蜜得難分難捨——對,假春兒不只回到嚴家,還直接住了下來。

    曾在孩子墓前發誓,說好絕不放過假春兒的嚴盡歡,最後並沒有太為難她,嚴盡歡仍是沒有嘴上說得冷漠無情,做不來見死不救的狠事。

    假春兒瀕臨死亡,被拚命護住她生息的聞人滄浪帶回嚴家,向古初歲求藥血救命,一開始嚴盡歡想到自己孩子的麼折,便氣得不許古初歲救人,一瞬間的暴怒,教人連理智都沒有,之後幾天冷靜下來,她多慶幸當初鋪裡眾人沒人聽從她的命令,強行救人為先。

    假春兒無心害她流掉孩子,怛她若狠逼古初歲不准貢獻藥血,她反倒變成了殺人兇手。

    於是,她順著公孫謙搭起的話當台階下,賣個人情給聞人滄浪,得到一個心甘情願賣命二十年的武皇僕役,附加一隻自願陪他留下來當婢女的「假春兒」夢,算算還賺到了。

    瀰漫在府裡的那股春風,吹過嚴家處處角落,獨獨吹不進嚴盡歡與夏侯武威的房裡。

    即便兩個人親吻著。

    即便兩個人擁抱著。

    即便兩個人歡好著。

    卻無法加入「鴛鴦」行列中,因為缺少了「愛」為基礎。

    以前,她會在意著他為何不愛她,現在,她只在意著自己深愛他便足夠,起碼,他仍給她愛他的機會。

    雖然偶爾她會被他忽待忽熱的態度激怒,討厭他有求於她時的展臂擁抱——之前尉遲義想娶沈瓔珞,被她阻礙,她覺得義哥不專情,至少以秦關為標準來看,尉遲義應該要再受觀望一陣子,畢竟他與沈瓔珞的相識日子算算,短到不足以讓一個姑娘傾盡一生就栽進情網,萬一想後悔,再來離緣多麻煩呀。

    她怕沈瓔珞吃了尉遲義的虧,她完全站在女人互場,為女人著想。

    有孩子又怎樣?嚴家可以幫她養呀,不需要為了孩子,急急嫁掉自己,萬一嫁不好怎麼辦?

    若是秦關弄大了朱朱表姊的肚子,不用秦關開口,她定馬上替那兩隻辦妥婚事,但輪到尉遲義,處置方式自然又不同了。

    尉遲義央求她答應婚事數回,皆被她打了回票,夏侯武威為兄弟請命,那日下午,他在她耳畔放輕沉嗓,希望她別拿別人的幸福當兒戲,他以自身當誘餌,換取她開金口同意尉遲義的婚事——這樣的擁抱,與情愛無關,無論他的體溫多燙人,卻掩蓋不了心靈的冰冷。

    女人是很敏銳的動物,摟抱著自己身軀的雙手是暖是冷,騙不過她們,唯一讓她們受騙,是她們自己選擇閉眼捂耳,遮蔽掉顯而易見的現實。

    「別戲弄阿義了,成全他吧。」

    耳鬢廝磨之際,不是甜言,沒有蜜語,只有他提出了「伺候」她之後的討賞。

    她想笑,也想歎氣,更想哭。

    方才溫柔的纏綿,目的很單純,就是要替尉遲義求情。

    她毫不懷疑,如果她搖頭拒絕,他會勉強他自己再出手摟抱她一回。

    「讓有情人終成眷屬,豈不是美事一件?」他又說,薄唇輕刷著她柔軟髮鬢,她閉上眼,知道不立刻回覆他的話,這樣親匿的碰觸便能再延續好半晌。

    長指撩開她頰畔柔軟髮絲,他的氣息,暖呼呼拂過她膚上寒毛,教她哆嗦。

    別任性了。

    任性?

    在他眼中,她只值這兩字嗎?

    應該是。

    他以為她倦得睡著了,因為她遲遲沒有應聲,雙眸輕合,身子嵌在他懷中,像正酣憩的貓兒,軟綿綿、慵懶懶,天塌下來也沒有她的事兒一般,於是,他不再出聲吵她,拉高被衾,蓋住她雪自赤裸的玉肩,她身軀色澤粉淡似櫻,在歡好過後,粉櫻色會顯得更加誘人漂亮。

    他忍不住,低首將唇印在她的肩頸。反正她睡沉了,不會知道他有多眷戀她迷人甜美的嬌軀。

    她是名副其實的美人胚子,自兒時便如此,隨著年紀增長,小花蕾成熟了,伸展嫩瓣,散發幽香,綻得無比嬌艷,這等姿色,在後宮裡少說會是個貴妃,受盡寵愛。男人貪色,說不愛賞心悅目的美人兒絕對是自欺欺人,至少,第一眼受吸引的,都是皮相,之後才從相處中慢慢挖掘內在,來決定是越愛越多,抑或越愛越少。

    她在第一眼,幾乎絕對足以得到男人的驚艷目光。

    沈啟業便是其中一個。

    沈啟業是沈瓔珞的親兄長,以一己之力,搞垮沈家偌大家業,玩掉沈家祖傳酒肆不說,活活氣死自己親爹,還連累妹子自嬌嬌女淪為女婢,當初沈家老爺以祖業向嚴家求當,希望拚得一線生機,搶救沈家酒肆,未了仍是敗在沈啟業揮霍無度之下,典當期限一到,沈家祖業自然歸嚴家所有,其中「沈家祖業」亦包含了沈姓兄妹倆。

    沈瓔珞在嚴家有尉遲義捍衛著,一開始由於誤會,她吃了些苦,代替她不成材的兄長被鋪裡眾人排擠,沈啟業是後來才由尉遲義架回嚴家當長工,全鋪裡沒有人喜歡他,自然不給他好臉色,嚴盡歡更是痛恨花天酒地的不孝子,命令尉遲義帶沈啟業回府,擺明就是要幫沈家老爺教訓教訓賊家逆兒,當天立刻將沈啟業打進冷冰冰的酒窖裡,先賞他一頓排頭吃吃。

    夏侯武威忘不掉沈啟業乍見嚴盡歡的美貌時,眼眥瞠得多大多圓,嘴更是完全閉合不起來,失神了足足一盞茶時間,沈啟業的放肆眼神,引起了他的不快。

    他討厭男人用剝衣裳似的無禮目光打量她,他有想挖出沈啟業雙眼的衝動、他想將嚴盡歡藏起來,不許任何人分享她的美麗、他想……

    他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念頭?

    他被自己嚇到了,試圖冷靜下來,說服自己一定是沈啟業太猥瑣,才導致他產生想揍人的憤怒人是冷靜了沒錯,身體卻沒有,他迅速阻擋在嚴盡歡身前,不允許沈啟業褻瀆了她。

    沈啟業在嚴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嚴盡歡下令全鋪裡每個人皆可以惡整他,別玩死他就好,一個連親情都不懂珍惜的畜生,不用讓他吃香喝辣。

    沈啟業對嚴盡歡恨得牙癢又禁不住受她的嬌美所吸引,許多回他的咒罵響亮到足以教全嚴家聽得清二楚,公孫謙事先告知過嚴盡歡,別留沈啟業在嚴家,他是個不安穩的禍害,就像只瘋狗,何時會張嘴咬人,誰也料不準,嚴盡歡卻說還沒整夠沈啟業,幾個月後再說吧。

    結果,公孫謙料中了,沈啟業很快就惹出麻煩。

    他拿酒,砸破親妹妹沈瓔珞的後腦,放火燒掉嚴家一座藏酒地窖,趁亂偷走一些值錢的珠寶首飾,逃得無影無蹤,險些燒死尉遲義心愛的妻兒,所幸尉遲義及時發現沈瓔珞人在火場中,衝入搶救,否則便是一屍兩命。

    嚴盡歡沒派任何人去追沈啟業,那傢伙有多遠就滾多遠,她不想浪費時間去逮沈啟業回來,逮回來還要花米糧養他,啐,她情願把米糧全倒進大池去餵魚蝦,也不想喂沈啟業!

    沈啟業從嚴家離開,最開心的人,莫過於他夏侯武威。

    終於不用再因為沈啟業看她的眼神而悶悶不樂,終於不用再時時閃身擋在嬌小的嚴盡歡面前,隔開令人作嘔的炙熱目光。

    搖首甩掉腦中沈啟業那張討厭的嘴臉,夏侯武威專注於懷中溫香暖玉。

    他的唇,輕柔如蝶,舞過纖自優美的弧線,停歇在鵝蛋般光潔圓潤的小巧下顎,密密啄吻,細緻的肌膚無瑕似玉,白裡透紅,他盤旋片刻,落回她的唇心。

    嚴盡歡自頭到尾都是清醒沒睡,當他的舌探鑿進入她的檀口,她再也無法裝睡。

    他就這麼努力想為尉遲義求得人情,要她頷首同意小倆口的婚事,努力到遲遲等不及她的應諾,便展開第二回「色誘」嗎?

    嚴盡歡睜開眼,伸手推拒他,避開他的索吻,她不喜歡有目的親吻,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悲,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逼他王動擁抱她、親近她。

    「好好好,我會答應義哥,讓他和沈瓔瞎成親,你別再來了,我好累,想唾……」她制止他二度「捐軀犧牲」。只要她允諾了,他就會停手了吧。目的已經達到,不用再佯裝與她濃情密意。

    夏侯武威如她所願地停下所有動作,她喊累了,他當然不可能不顧她的情況而莽撞衝動,即使下腹有股火燙仍隱隱燃燒,方才紓解過的慾望貪婪的仍叫囂脹痛,他深深吸氣,逼自己退離她柔軟芳馥的身軀,否則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一碰到她,什麼理智什麼待靜,全都化為烏有。

    果然……擁抱只是為了得到她的首肯。嚴盡歡眉頭一蹙,方才暖熱的身軀,變得冰冷。

    不然呢?嚴盡歡,你以為除此之外,他哪還會委屈自己抱你呢?瞧,一得到你的答案,他便退開了身體,不只是唇,連環抱著她的手臂,都避之唯恐不及地松放開來。

    有時,她真恨他這麼殘忍,恨到想大聲喝令他滾出去。

    但她更恨自己,恨自己鴕鳥般藏住腦袋,不聽不看早該放棄的感情。

    「……夏侯,你跟義哥說,有任何需要用銀子的地方,去找帳房拿,沈瓔珞是孤女,卻不能隨便嫁,畢竟是嫁進嚴家,不一定能辦得多風光,至少也得熱熱鬧鬧。義哥那人,衝動粗心,這幾天你多幫他些,陪他去採買東西,否則他一心急,誰知道會出啥亂子,到時婚宴所需之物沒買,全買些娃兒玩具、衣裳,到時不知道婚宴上要鬧出什麼笑話。」嚴盡歡已經很習慣壓下自個兒心底的沮喪,用著無事一般的口吻交代正事,她可以做到不讓人聽出她語氣中淡淡的哽咽。

    「好。」

    「有妻有子,義哥一定好樂。」嚴盡歡以笑歎的調侃方式,將肺葉間那股無奈抑鬱結給吁出。

    「看得出來。」尉遲義的喜怒哀樂,向來都藏不住。

    「你羨慕他嗎?」能成親,能生子,能與愛人琴瑟和鳴。

    嚴盡歡問得試探。嚴家幾個流當品都找到此生的相屬伴侶,獨獨他,被她囚在身旁,他一定有諸多抱怨吧?

    「不羨慕。」

    夏侯武威回得淡然,也回得迅速。

    他毋須羨慕尉遲義,為什麼不羨慕,他不清楚,他只確定自己心中並沒有遺憾,既然沒有,又怎會欣羨他人呢。

    現在這樣很好。

    以後如果也維持這樣,他無所謂。

    一輩子這樣……

    嚴盡歡聽著他的答案,苦澀一笑。

    想想自己真是無比自私,若沒有她梗在中間,或許他比鋪裡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早成家立業,與冰心一塊兒……兒女成群了吧。

    大家都沒有說錯,她真壞,名副其實的壞當家。

    他倒楣,被她愛上,無法像謙哥他們一樣,自主地尋覓愛人。

    若方纔,他誠實告訴她,他羨慕尉遲義,羨慕極了,她也許會成全他,放他自自。

    他的「不羞慕」,讓她幻想著他與她,都滿足於現況,不奢求改變,如此一來,她怎能捨得放開手?

    夏侯武威拍掉尉遲義的手,阻止他付錢買下一架木馬搖搖。

    「今天是來辦婚宴用品,那種東西,婚宴上用不到。」怎麼,他是打算騎著木馬搖搖迎娶新嫁娘嗎?那會很蠢哦。

    尉遲義支支吾吾,卻把滿口歪理當正道在說:「以後就用得到了嘛,你看你看,那架木馬搖搖多可愛,漆成彩色的耶,脖上掛鈴鐺會叮叮響……反正小當家出錢,買回去再說嘛。」

    還跟他撒嬌哩,啐,不許買,要買,等孩子出世再說。

    「老闆,幫我包起來…」——尉遲義被直接拖走,與可愛的木馬搖搖生離死別。

    「先去買紅綠彩錦,還有棗子栗子花生李子。」夏侯武威很清楚今天採買的重點。

    「那幾種子兒的,都用不著了吧,我們已經有孩子。」所以不用祝賀他們早生貴子啦,把錢省下來去買木馬搖搖比較實際。

    「鳳冠霞帔,鴛鴦蓋頭……」直侯武威手執小抄,復誦嚴盡歡交代之物。

    「瓔珞說不要奢華,她也不穿嫁衣,還在喪期,一切簡單就好。」

    「那麼,也該為她採買新衣裳,紅的不合,粉的總行了吧。」夏侯武威意外嚴盡歡的細心,她在紙條一角註明了這小一行話。

    「瓔珞穿粉嫩色的衣裳一定很好看!」尉遲義終於找到此木馬搖搖更要緊的東西。沈瓔珞懷著孩子,不方便久逛,才讓尉遲義全權處置婚事,她被尉遲義逼著臥床休養,賴在床上當米蟲。

    「時間來不及,無法買布匹回去做,直接去師傅那兒挑成品。」

    兩個男人邊逛邊買,就算有夏侯武威在旁阻止,尉遲義仍是成功買下許多與婚宴不相干的東西,像是軟綿綿的紅豆泥糕——沈瓔珞喜愛這類小點心,買回去孝敬愛妻。烤得油滋滋的鴨腿——不可能放到婚宴才吃,一定是晚上小夫妻倆你一口我一口甜蜜蜜啃掉它。甜酸蜜漬的開胃釀梅幾罐。到了裁縫師傅那兒,不僅挑了幾襲女子衣裳,還有娃娃衣、娃娃鞋、娃娃帽。

    尉遲義公私不分,一點也不教人意外,連夏侯武威都這樣就屬稀罕了。

    他買下一盒姑娘家都抵抗不了的軟甜糕,糕上以鮮紅果液繪出一朵小小牡丹,光以雙眼看便相當賞心悅目。

    「買回去巴結小當家呀?」尉遲義取笑他。用小當家的錢買小當家的禮物,雖然誠意不足,但誰教流當品不支薪,想花自個兒的銀子,也搾不出半滴油水。

    夏侯武威抿著唇,懶得理他,愛笑就去笑好了。

    「也是啦,討好她的話,對大家都有益處,她心情好,大家日子都好過,還是武威你心思細膩。辛苦你了,武威!」尉遲義支持夏侯武威這般懂事。

    「事實上,她很害易討好。」一點也不辛苦,幾塊甜糕,就能讓她很開心。這句為嚴盡歡辯解的話,自然而然脫口。

    至於買甜糕是為了討嚴盡歡高興,進而得到好日子過嗎他壓根沒想到這種利益關係,只單純認為,她會愛吃這類小東西。

    「是嗎?」尉遲義挑眉,認為夏侯武威在逞強。

    「……有時候非常無理取鬧,教人弄不懂她發什麼脾氣。」這句話也是實話。

    「這句話聽起來才像我認識的嚴盡歡嘛,不然我以為你在說別人哩。」哈哈。「對了對了,我要買水果回去給瓔珞吃,她胃口不太好,飯吃得好少。」疼死他了。

    兩人往叫賣鮮果的攤子去,七、八種當令水果偌大而鮮美,擺在眼前任君挑選,尉遲義立刻挑了好幾顆入手,在小販舌粲蓮花下,能養顏美容的不能放過,能健月整腸的也來一些,能補血活氣的全包了,能頭好壯壯的不用廢話,大爺全要了!

    小販眉開眼笑送走財神,今個兒能提早收攤?

    夏侯武威賞給尉遲義一記白眼,仍是乖乖接手拎過尉遲義遞來的一半沉重水果,正欲邁步要走,視線瞟見街邊一位提著竹籃賣玉蘭花的纖細身影,因為對方姿勢動作相當眼熟,他本能定晴一看。

    「冰心?!」

    夏侯武威迅速奔上前去,尉遲義同時反應過來,尾隨其後。

    冰心聽見有人喚她,緩緩仰首,瞧見兩人馳來,秀致容顏浮現羞窘,想躲避,已來不及。

    「冰心,你怎麼會在這裡……叫賣玉蘭花?」夏侯武威很吃驚,冰心好歹是富家小妾,即便失寵,物質生活上也勉強還能錦衣玉食吧?哪可能拋頭露面,沿街叫賣花束為生?

    「呃……」冰心蒼白芙蓉染上暗紅,幾乎想就地挖個洞將自己藏進去。

    「你發生什麼事了?」他話還沒問完,成串淚珠紛紛滾落冰心的雙腮,她微微顫抖,努力搖搖頭,想佯裝她一切都好,卻泣不成聲。

    夏侯武威與尉遲義相視一眼,兩人一邊一手攙扶冰心到街邊石階上落坐,等待她平復激動的情緒。

(快捷鍵:←)上一章  壞當家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