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涼照樣懶散,沒事就泡在學校的研究室裡上網打電動,或者和教授做做題目,照樣的吃喝拉撒睡。
她和關戎的交往沒有人知道,所以和他分手自然也不起半滴漣漪,表面上,她依舊快樂、依舊悠閒、依舊是秋涼。
一早,可可沒課,就泡在研究室裡和她閒磕牙聊天。
「秋涼,你知不知道現在全校最熱門的八卦是什麼?」
「不知道。」秋涼盯著電腦螢幕,連發數發追擊炮,打死了兩個怪獸。
可可瞠大眼,沒好氣地說:「關戎和日文系的校花在一起了。」
啊!
電腦裡傳來一聲慘叫,完了,武士死了。
秋涼懊惱的連敲好幾個鍵,只好重闖這一關了,她咕噥一聲,「那個人換女朋友的速度跟換衣服一樣,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可有些不可思議的瞧著秋涼,她一直懷疑秋涼和關戎不對勁,但秋涼怎麼會那麼平靜。「他們都在一起一個月了,每天都出雙入對的,全校都看到了。」
一個月!他真是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秋涼的眼睛仍死盯著螢幕,一邊聽可可叨念著那對金童玉女的最新進展,一邊對付一關比一關還要厲害的魔王。
「秋涼,你今天怎麼死那麼多次,沒有發揮水準喔!」可可像發現什麼似的,嘿嘿奸笑。
秋涼賞了她一個白眼,「你的聒噪倒是發揮水準。」
「秋涼,徐峻在追你,是不是?」
徐峻,法律系的高材生,一個又帥又優秀的男孩,競選畢生會會長時,是關戎最強勁的對手,他對秋涼的興趣是眾人皆知。
「我哪知道。」她不以為意的繼續打怪。
「大小姐,徐峻老來物理系找你,你會不知道?你是真遲鈍,還是假遲鈍?」
「拜託,那都是謠言好不好,人家看上的是我們的系花小艾。」
「我看不是吧!」可可晃了晃食指,「他的對象是你。」
「瞎說。」
「哼!是不是瞎說,你馬上就會知道了。」可可不想和她辯解,反正來日方長。
秋涼的神經真的粗到可以比美電纜,所以在徐峻對她的諸多追求動作傳到她耳裡時,她只是搖頭微笑,「別開我玩笑了,才不可能。」
但萬萬沒有想到傳言不是傳言,在一個午後,身材高挑的徐峻站在她面前,展開一臉的陽光笑意,真摯而誠懇的不容人拒絕。
「秋涼,你和我交往好不好?」
徐峻親自對她開口了,澄清了他對系花,對其他美女都沒有興趣,獨獨對秋涼情有獨鍾。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徐峻,下意識的左右張望了一下,「你……你沒找錯人吧?」
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我還不至於會找錯自己喜歡的女孩。」
秋涼托著下巴,認真的把他從頭髮打量到鞋子,乾淨的衣著、斯文的外表、高大的身材,他看來很順眼,沒有關戎那種張狂的魅力,而是乾淨斯文的,遠離關戎後,她更加確定她喜歡文明人的相處模式。
「為什麼?」她不免好奇的問。
「你不覺得你值得人去追求嗎?」
呃……講得真好,想想,還真是沒有反對的理由,而且他要人有人,要身材有身材,帶出去也很體面風光,自己看著也賞心悅目,再加上並不討厭他,她長這麼大,就只有關戎一個男人,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我不是很可愛。」她醜話先說在前。
「可不可愛是我自己說了算。」他微笑。
「我沒心沒肺,自私又寡情,還有人說我小心眼,很會記恨。」
徐峻的笑意更盛。「我不是在向你求婚,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他的輕鬆隨意也讓她起了大大的好感。「好吧!成交。」
就這樣,她也決定要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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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涼和徐峻開始交往了,他們相處在一起的時間多了點,徐峻甚至常和她一起泡在研究室裡,因此系所上下也知道了他們兩個人過從甚密。
「哇!徐峻,你拜倒在秋涼的牛仔褲下啦,不然怎麼一天到晚來報到。」
「對。」徐峻泰然自若的說,沒有任何窘迫。
嘩∼∼教室頓時喧嘩開來,大家見秋涼也不否認,顯然這「姦情」已成事實。
「天啊!秋涼戀愛了,秋涼有男朋友了,我的一顆芳心都碎了。」繫上最誇張的小馬捧心痛哭。
「嗚嗚∼∼秋涼,雖然戀愛很重要,但是,要做的作業你還是要做喔!我們全班都靠你了。」班代小高忙著爭取全系的福利。
「喂喂,你們有沒有良心啊!一個個的還不快點祝福我。」秋涼雙手叉腰,瞠圓了眼好笑的埋怨:
「你是教授的寶貝愛徒,是我們的繫上之光,不能讓法律系壓在我們上頭喔!」
秋涼受不了的嚷嚷,「行了行了,你們越說越誇張了。」
徐峻仍是一逕的淺笑。「從今以後,我是秋涼的經紀人了,你們再也不能虐待她,也不能讓她超時工作了。」
又是一片的哀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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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裡的福利餐廳,是學生的最愛,雖然午餐時間稍過,人已不多,但仍是熱鬧的。
秋涼和徐峻並坐著,只見徐峻忙著夾菜給她,「喏,你愛吃的茄子。」
她滿足的吃了起來,餐廳裡燒茄子做的好,常一端上來就被搶光了。
「你很享受做人女朋友的權利。」徐峻皺眉咕噥抱怨著,「偶爾是不是也要盡盡身為女朋友的義務。」
「好啊!』她隨口道:「你今天晚上來我家吧!」
徐峻低笑出聲,「你是要我打掃,還是要我搬東西。」
「當然是讓我們好好溫存溫存,傻瓜。」她給他一個大白眼,聲音也嬌嗲了幾分。
聞言,他朗聲大笑。「不了,我會害怕。」
「那你再盡一下義務吧!我還要吃炸雞翅。」
徐峻又是搖頭又是笑。「你很有趣。」
「我寧願你說我很可愛、很迷人。」她嘀咕了幾句。
他仰頭哈哈大笑,吸引了很多人回頭來看。
「你很可愛也很迷人。」徐峻伸手揉了揉她的一頭短髮,俯身在她瞼頰上印下了一吻,
秋涼有些驚訝,但他的動作親切、自然,像朋友,沒有任何刻意侵犯的感覺,所以她並不覺得討厭。
徐峻去端炸雞翅了,她悠閒的享受著美食,宮保雞丁、炒絲瓜、炸芋頭、燒茄子、苦瓜鑲肉、秋刀魚,都是她愛吃的。
「關……你在看什麼?」
一個軟軟甜甜的聲音鑽進了秋涼的耳朵,她渾身一僵,低著頭,幾乎不敢去確認後頭坐了誰。
「關……」聲音再度從斜後面傳來,她只覺背脊一涼,更加埋頭吃著秋刀魚。
「你看前面那女孩吃的秋刀魚好像很好吃呢!」女孩的聲音悅耳好聽。
秋涼的頭垂得更低了。
「不會吃秋刀魚的人,會被魚刺噎到。」低沉的嗓音冷幽地傳來。
咳!
一根魚刺奸死下死的正卡在她的喉嚨。
「那……那餐廳裡新推出的甜點也很好吃。」女孩仍不死心的撒嬌,巴望著眾人看到關戎對她的嬌寵。
秋涼努力的弄出魚刺,只聽見關戎的聲音又冷了三分,「愛吃自己去拿。」
感到他莫名的低壓,女孩悶悶的也不說話了。
此刻,徐峻越過人群走過來了。「炸雞翅來了……咦!你怎麼了?」
「魚刺……」
看她一臉的淒慘,五官皺在一起,他連忙餵她吃米飯。「大口一點,嚥下去就好了。」
連吞了數顆米球後,總算把魚刺一起嚥下去了,秋涼一臉的淒白。「真難受。」
徐峻握著她的手,拉她起身,「不然帶你去醫院看看?」
「太誇張了吧!只是一根魚刺而已。」
徐峻的手是溫熱的,感覺並不討厭,但她只覺得背梁骨一涼,像被大貓看上的老鼠,死死的被關戎籠罩在視線之內,一陣惡寒直竄腳心。
她若有勇氣回頭的話,就會發現那男人冰冷的眸光中張揚著駭人的妒意。
秋涼恍恍惚惚的走出餐廳,當頭的陽光照著,她仍覺得三分寒意,她機伶伶地打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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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電話鈴聲在午夜響起,格外的刺耳,秋涼閉著雙眼,在黑暗中摸了老半天,終於拿起了電話。
「喂∼∼」
「開門。」
ㄟ,這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但昏睡的意識仍拒絕清醒。「你是誰啊?」
「關戎。」聽來似乎有磨牙的聲音,「開門,我在你門口。」
唔……現在幾點啊?她是不是在作夢啊?秋涼陷在又軟又暖的被窩裡,她的腦袋是一團漿糊。
「我在睡覺。」
「你不該鎖上暗鎖,上了暗鎖就別怪我吵到你。」
她還想開口說些什麼,電話裡已傳來「嘟嘟嘟……」掛掉的聲音。算了,耐心向來是他所欠缺的眾多美德之一。
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像幽魂似的晃到客廳,開了門,她又輕飄飄的爬進了被窩裡。
關戎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在睡夢中的她一臉的安詳純真,可愛的讓人想咬一口,幾乎忘了她是一個沒有心肝的女人,
為什麼她可以睡得這麼甜美?為什麼她的氣色紅潤健康?為什麼她沒有一點點為情受傷、為愛受折磨的樣子?
關戎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沒有施力,但造成的壓力也讓她不好受。
她扭動著脖子,但仍擺脫不開他的手、「好難受……你想掐死我啊!」
「如果可以的話。」他沒好氣的說。
她半睜著眼看他,雖然室內燈光微弱,但也可以看得出他氣色不好,兩眼正惡狠狠的瞪著她,即使他出現的這麼突然,但她仍沒感到一絲的意外。
「別吵我了,我好困喔!」她咕噥一聲,翻個身又沉沉睡去。
他咬緊了牙,眼睜睜的看著這女人居然真的又睡著了。
皺下眉,他壓在她的身上,放肆的撫摸她的曲線,感受她柔軟溫馨的身體。
「你發什麼神經。」她皺起眉,推了推他。
「我是發神經,你這該死沒神經的女人!」他懊惱的低吼,他惱怒的、火熱的吻著她,他的手也順勢而下,老練的挑起她的情慾。
秋涼呻吟出聲,推不開他的胸膛,他的身體沉沉的壓著她,他的氣息,他的呼吸都昭示著他迫人的存在感。
「你幹什麼……」
他的唇又堵上了她,刻意用最色情、最直接的方式來愛撫她。
眼見激情燃燒,她也無力去控制自己身體的反應,這男人是火,他不遂願是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她還不如務實點。
「等等……我包包裡有套子。」在緊要的關頭,她連忙出聲制止他。
他一僵,燃燒情慾的眼裡寫滿了震怒。「你還隨身攜帶保險套?」
「有備無患嘛!」她推了推他,「你快點啦!」
他的身體繃緊了,額上的青筋暴跳。「你和徐峻都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眼見他硬要在這問題上爭執不休,她的火氣也起來了。「要你管,你到底要不要繼續,不繼續的話就滾。」
「你這個女人……」他低吼,蠻橫的壓倒了她,「你說,你們上床了沒有?」
「關你什麼事,而且我的事你管不著。」
在盛怒中的他毫不憐香惜玉,捉疼了她的手腕,剛還是激情燃燒的男人,轉眼間已是怒火中燒了。
「憑我是你的男朋友。」他大吼,眸中有秋涼沒瞧見的妒意。
「我們已經分手了。」她用比他更大的音量回吼。
「我沒有答應。」他還是大喊。
她幾乎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在一個多月前,他們明明就分手了,這麼驕傲的他,居然會講這種近乎賴皮的話。
「你都已經有別的女朋友了,還敢說我們沒有分手。」這男人未免也太霸道了。
「我沒碰她,該死的,你已經和別人交往了。」
「哼!你的事我沒有說過你,我的事你也別管,就准你自己風流,不准我交男朋友嗎?」
他死死的緊瞪著她,她不甘示弱的也回瞪著,兩雙眼在暗中較量著。
「你和徐峻上床了沒有?」他鐵青著一張臉質問。
「關你屁事。」她被他莫名的怒氣惱得口出惡言。
「說!」他額上青筋暴跳。
「你在嫉妒嗎?」她冷冷的道。
他的臉都氣黑了,恨不得咬碎牙根。「我他媽的嫉妒什麼?」
「是啊!你嫉妒什麼,那你三更半夜發什麼瘋,跑到我家來大吼大叫。」
秋涼的話像根刺,扎破他高傲的自尊,他頹然一歎,倒在她的身上,「你這個女人……」
她輕哼一聲,從他的身上,聞到了酒味。
喝酒發瘋的男人沒什麼理智,她懶得理他,一腳踢他下床,「你走,別來煩我,出去把門帶上,我要睡覺了。」
他的雙臂緊緊勃著她,身體也緊緊的貼著她,讓她無法抗拒。
「放開,你真煩。」她煩躁的嚷著。
「我沒碰她。」
瞬時,室內陷入沉默,秋涼抿緊了唇,仍是一聲不吭。
他像被打敗的雄獅,雙臂抱著她,如何也不肯鬆手。
「我們沒有分手,我沒有同意,你聽清楚了沒有!」他的聲音悶悶的響起。
她白了他一眼,只覺心裡五味雜陳。「我沒聾,我聽到了。
他又是歎了一聲,調整一下姿勢,讓她溫暖而舒適的躺在他懷中,靜靜的從背後圈住她。
秋涼看著天花板,心裡默默的從一數到一百,物理各種定律輪番的轉過腦袋一圈。
勒在腰際的手顯示這男人還是清醒的,他說,她是一個不願意吃虧的女人,其實,他才是一點點虧都不願意吃的男人。
終於,她溫溫的開口了,「保險套是路邊有人發的。」
關戎手臂一緊,細碎的吻不斷地落在她的頸際、肩上,扳過她的身體,他堅實的身體沉沉的壓著她。
在強烈的激情襲到時,她喃喃的抱怨,「你真煩……」
他下巴一緊,報復的咬了一下她的脖子。「你這女人才煩。」
「你真小心眼……」
「你就寬厚大方了?」
兩人的身體以最原始的方式擁抱,情感意志卻仍在拔河。
完了,她和他還得這麼沒完沒了的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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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星期最大的八卦就是關戎和日文系的校花分手了。」
耳邊傳來可可驚天動地的聲音,秋涼仍專心的打著遊戲。
「秋涼,你聽到了沒有啊?」她恨不得狠狠的搖醒秋涼,
「你講這麼大聲,樓下都聽到了。」秋涼的眼睛仍是盯著螢幕。
「天啊!我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才在一起一個月而已就分手了,連校花都抓不住關戎的心,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你問他不就知道了。」
可可賞她一個白眼。「我哪能問他這種事。」
秋涼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除了連打了一上午的電動,坐得腰骨都酸了,還有昨天晚上過於激烈的運動量,確實讓她消受不了。
那傢伙簡直是瘋了,分開一個多月,他對她的慾望有增無減,把她累得直想求饒。
「秋涼,你現在是不是和徐峻在一起?」可可仍覺得秋涼和關戎似乎有著曖昧。
她仍專注在自己的遊戲上,隨口應可可一句,「嗯!」
「徐峻的條件那麼好,都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呢!如果你們能在一起一年的話,那就破紀錄了。」
一年?只怕她和徐峻這兩天就得說拜拜了,不然關戎不會放過她,他和那什麼花的斷得乾乾淨淨,自然不會讓她與別人藕斷絲連。
說她容不得別人欺負,哼!他才是那個不肯讓人佔一點便宜的傢伙。
砰!砰!砰!
解決了眼前三隻怪獸,總算聽到了過關的音樂。
這暑假結束,他和她,仍然是地下情人,那個「看誰先忍不住」的遊戲仍然繼續著,但卻有了些微的變化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