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嗲到萬里長城去的嬌柔嗓音,讓甫進門的男人,聽得直酥進骨頭裡去了。
沒多久,各方鶯鶯燕燕全飛來,團團圍著一位打扮闊氣的大爺,訴說她們的相思之苦。
「大爺∼∼怎麼這幾日都沒見您來呀,可想死我們了∼∼」
「是呀大爺∼∼總算盼到您來,今日不醉不歸呀!」
「大爺∼∼今日您想要誰陪您呢?」
被喚大爺的大爺,笑容滿面地回答:「今日就小紅吧。」
「謝謝大爺∼∼」
才說著,眼角又瞥見有客上門,女子們彷彿長了第三隻眼,立刻轉向門口。
「大∼∼爺∼∼」
嬋娟樓,是杭州城數一數二的名妓院,這兒的姑娘姿色嬌艷、膚白唇紅,而她們伺候大爺的功夫更是技壓全城,讓各方有錢有勢的大爺們,甘願捧著白花花的銀子來這兒求歡享樂。
別說她們伺候的功夫如何了,光是叫一聲大爺的嗲勁,連同為女人的她,聽了也不禁雙腿發軟。
喬雙雙混在眾嬌客之中,一手拿著圓扇半遮面容,躲在扇子後的一對眼兒溜溜的轉著,那些尋芳客見到女人就流口水的嘴臉,她實在不敢領教。
幸好,她不是最美的,雖然姿色也不差,但跟其他扮相艷麗的師姐相較,她只能算百花中的一朵小花而已,尋芳客都被師姐們給迷住了,不太有人注意到她這朵小花。
好累啊,原來當一個青樓妓女也不簡單,要時時這般矯揉造作,要能歌善舞、拋媚送笑,還要穿這種暴露的絲質衣料,勾引男人的目光。
過低的衣領,讓她的胸部暗藏的春色幾乎露了一半,幸好有把扇子可供遮蔽。可她光是坐著不動還不行,動不動就得陪笑,笑到她的嘴巴都要僵掉,就連蹲馬步做操練都沒這般累過。
她坐在二樓的雅席上,這個位置可以很低調,不會讓人注意到她,卻很方便看戲,看看那些尋芳客的嘴臉。
當她忙著將自己的衣領拉高,避免胸部外露時,不經意在樓下眾多公子中,注意到一名男子似乎挺受青睞。
她好奇的盯著對方,發現那男子生得十分漂亮俊雅,一襲文士打扮,翩翩的風度有魅惑眾生的好本事,他拿著折扇輕輕晃動,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風雅俊朗,討好他的女子當然也多了。
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含著金湯匙出生,好家世、好面孔、好女人緣,真是好命到令人又妒又羨。
那張俊美的面孔,忽然往她這兒瞧來,一雙俊眸如漆夜中最亮的兩顆星子,直直的鎖住她的人。
喬雙雙一怔,看看自己的左邊,再看看自己的右邊,然後目光再回到那人身上。
他……不會是在看她吧?
正當她疑惑時,對方突然逸出一抹淺笑,令她心跳沒來由的漏了半拍,忙將臉轉開,薄嫩的臉皮一下就紅了。
真是的,自己幹嘛要臉紅啊?只不過是一個微笑而已,她的心跳卻不由自主的加快,實在太沒用了!
鎮定鎮定!來這兒的男人,哪個不是對女人笑著的?
忍不住,她又偷偷瞄回去,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八成是跟哪位姑娘進房去了。
她悄悄鬆了口氣,很想偷偷溜開,找個地方透透氣,反正師姐們都在忙,應該沒空管她吧?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偷偷拎起裙擺,賊頭賊腦的溜走,沿著長廊,到處亂晃。
「啊,好可愛的姑娘。」
一隻大手拉住她,害她嚇了一跳,回頭望著對方,那是一個身上帶有酒氣的男子,一對色迷迷的眼睛對她上下打量。
她心中感到不妙,但臉上還是陪著笑。
「大爺∼∼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這麼可愛的姑娘怎麼受冷落了?來,讓我好好疼惜你。」
「等、等一下!」她忙用手擋住那靠近的豬嘴,不准他越雷池一步;要是被他親到,她一定會噁心致死。「大爺,您喝醉了。」
「你若把公子服侍得舒舒服服,本大爺一定重重有賞。」
開玩笑,她來這邊可是另有任務,而不是被這種男人糟蹋的,但又不能洩漏自己的身份,說不定附近會有翡翠山莊的人,在斐冷羿出現前絕不能打草驚蛇。
「大爺,奴家賣藝不賣身的。」
男子哈哈大笑。「如果你只賣藝,怎會跑到這銷魂院來?」
經他一提,喬雙雙心下叫糟,一個不留意,竟然跑到銷魂院來了。
嬋娟樓的姑娘分成賣藝和賣身兩種,怡情院是姑娘和客人彈琴唱詩的地方,至於銷魂院,則是客人和姑娘度春宵之所,她居然走錯地方,跑到銷魂院來了?
「來吧∼∼小心肝∼∼」
「啊——大爺,您別急呀——」她努力躲著對方的嘴巴,心下不知罵了多少回,逼不得已,只好先假意招呼他,打算跟對方進房後,再將他打昏。
才這麼想著,她的人卻毫無預警的突然被另一股力量給拉走,改而落入另一具寬闊的胸膛裡,尚未瞧清楚對方是誰,就見一把扇子擋住那不死心追來的急色臉。
「失禮,她被我包了。」不高不亢的嗓音,儒雅斯文地說道。
喬雙雙驚訝的瞪著摟住她的男人,而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也低下頭對她揚起迷人的微笑。「我找你好久了,原來你跑到這兒來了。」
她呆呆的瞪著對方,一臉驚訝,因為此人正是適才在前廳對她微笑的那位公子。
「呿,原來有人包了……把你的老相好看好,別再亂跑了。」
「多謝。」
俊美男子向對方微微一揖,對方雖喝了點酒,也知道這裡的規矩,不能動別人包下的姑娘,反正姑娘多得是,轉個身,立刻又向其他姑娘下手去。
待對方走後,喬雙雙鬆了口氣,感激道:「謝謝公子幫我解圍。」
「不客氣。」
她想走,但這人還摟著她的腰,她只好嬌媚的向他哀求:「公子,奴家是賣藝不賣身的,請放開奴家好嗎?」
「你不記得我了?」迷人的微笑始終掛在他嘴角。
喬雙雙心想,這男人大概是把她誤認為嬋娟樓裡哪一位姑娘了。
「公子您認錯人了,奴家不曾服侍過公子。」
「白馬莊那一夜,咱們一起生死與共,你這麼快就忘了?」
她一臉震驚,原本笑咪咪的兩眼瞪得又大又圓,不敢置信的顫聲道:「你……你是……非大哥?」
「正是。」俊朗的笑容更加耀眼,就要叫出她的名字。「喬——」
一雙手快速搗住他的嘴,急急拉走他,原本嬌柔的舉止不見了,豪邁的踢開一道門,二話不說就將他帶進房裡,把門關上。
非令羽好奇的盯著她,瞧她一臉緊張兮兮的把門鎖上,接著又將每扇窗都關上。
「喬姑娘何事慌張?」
「噓!」她緊張的用食指放在嘴上,要他不准出聲,忙著在房裡繞著,直到確定每扇門窗都緊閉,沒人會聽到他們講話後,她才又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襟,一把將他拉近,用著必須兩人鼻子碰鼻子才能聽見的音量,緊張兮兮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才想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為了——」突然想到這是機密,於是她趕忙改口:「不能說,說了就得殺人滅口。」
「你是為了刺殺斐冷羿對不對?」
她啞口無言的抽動著唇角,臉兒黑了一半。「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沒事猜這麼準做什麼!
「你不會假裝猜錯嗎?這樣我很為難耶!」
「為什麼?」
「我剛不是說了,知道了就要殺人滅口!」
一般人聽了鐵定害怕,這人卻還一副悠閒無事的樣子,用著輕鬆的語氣反問:「你會殺我嗎?」
「我……」這可問倒她了。
望著那張俊美卻單純的面孔,她禁不住心下唉叫——該死的!誰說只有女人會裝無辜?男人無辜的時候,也可以很天真無邪,就像他這樣,長得俊美就算了,無辜時也很楚楚憐人,真是比女人更禍水。
不過生死跟長相無關,就算他長得奇醜無比,她也下不了手,答案是肯定的。
「不會。」
「這不就得了。」俊顏笑得更加樂天。
「你不明白,這件事很重要,你千萬別洩漏出去。」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反正我也很討厭那個姓斐的。」
「咦?你討厭他?可是那斐冷羿不是你們白馬莊的貴客嗎?」
「我又不是白馬莊的人,那日我只是剛好路過白馬莊,在那兒借住一宿,結果他們安排我住在下人房裡。」
原來如此啊!
喬雙雙鬆了口氣,同時恍悟,難怪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傭僕的非大哥會住在下人房裡。
這麼一來,她和非大哥就不算是敵對的人了,思及此,緊擰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放心的鬆開他的衣襟。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會在這裡?」才問出口,她便想到,問了也是白問,男人到妓院還會幹什麼?當然是嫖妓。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一雙眼兒斜斜的睨過去。
非令羽忙道:「別誤會,在下是逼不得已才到這兒來的。」
「這可奇了,我只聽過女人到妓院是不得已,男人到妓院還有不得已的?」她才不信呢!但這不是重點,而是今日是嫖妓不宜日,這兒很危險,她得叫他快走才行。
「是真的,我來此是因為——」
「行行行,我懂,但抱歉得很,此處不宜久留,你快走。」說著,一邊推他一邊催促。
「走?那可不行,自從那日一別後,在下一直很擔心喬姑娘的安危,好不容易見著了,怎能走?」
想不到非大哥如此關心她,喬雙雙心中又是一陣感動,這麼一來,她更要保護他的安危。
「你非走不可,因為嬋娟樓全部署了我們的人,咱們得到消息,斐冷羿今夜會來到這裡找花魁君君姑娘,只要他一到,這兒隨時會大開殺戒。」
「真有此事?」
「當然是真的,所以我才會在這裡扮妓女呀!總之你快走就是了。」本來要推他出門,但才開了門,喬雙雙卻瞧見玉蟬師姐遠遠走來,忙又將他拉回房裡。
「怎麼了?」他很好奇她為何如此慌張。
「慘了,師姐又在找我了,我先出去,過一會兒你再自行離開,一定要走,知道嗎。」
再三嚴正警告他之後,喬雙雙便速速離去,假裝不經意的遇到沈玉蟬。
「玉蟬師姐。」
「你跑哪去了?」
「適才被一個公子纏著,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甩開他,這些來尋芳問柳的男人,實在很色耶,師姐,你呢?」
沉玉蟬冷哼道:「這算什麼,我一次被五位公子糾纏。」
她立即做出佩服的表情。「這是當然的,玉蟬師姐比較美嘛,男人不像蒼蠅一樣黏上來才怪。」
果不其然,這番馬屁拍得有效,師姐聽了頗為得意,不再追問剛才她去了哪裡。「機靈點,獵物已經出現,進入那女人的閨房了。」
「真的?」
「大師姐下了命令,等三更時刻,大夥兒一塊動手。」
「是,師姐。」
她乖乖跟在師姐身後,一塊回到了前廳,心中偷偷慶幸,幸好她通知了非大哥,這時候他應該已經離開了,那麼她也可以放心了。
然而,正當她深信非大哥已經乖乖聽話,離開了嬋娟樓時,卻瞥見他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她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你怎麼還沒走?」
非令羽苦笑道:「我走不了,因為……」話還沒說完,就見長廊的另一頭來了一群男男女女,男的全是富家公子哥兒打扮,女的則是嬋娟樓的鶯鶯燕燕。
「找到了,在那兒!」
那群男女一見到斐冷羿,便急急往這兒來,將他團團包圍。
「非兄,這下你可逃不了了吧。」
「對呀對呀,今晚你一定得挑一個才行。」
非令羽猛搖手。「這可使不得!」
「瞧,除了花魁君君姑娘咱們請不到,這些姑娘可都是小弟們精挑細選要孝敬非兄的,你一定得賞臉挑一個。」
姑娘們也同聲附和:「是呀,公子別怕,奴家一定會好好伺候您。」
「公子選燕兒,燕兒一定讓您銷魂一整夜。」
「不,挑我,我的技巧才好呢!」
「誰說的,公子該挑我。」
「是挑我才對。」
姑娘們恨不得今夜能伺候他,從沒見過像他這般如此俊美的男子,白白嫩嫩、斯斯文文的,光是見了就流口水。
「不行!」喬雙雙突破人群,一把將非令羽拉過來,擋在前頭,將這些女人隔開。
這群女子氣呼呼的瞪著她。
「為什麼不行?」
「對呀,新來的,你憑什麼命令我們呀。」
「因為……因為……」她銀牙一咬,正聲道:「因為他已經挑我了。」
「什麼?」眾女子驚呼。
「你騙人!」
「不可能!」
「你是什麼貨色,哪比得上我們!」
「不信的話,你們問他。」她指著非令羽,並轉過臉,偷偷對他擠眉弄眼示意。
非令羽會意,立刻點頭。「對,我選她。」
此話一出,理所當然引來眾女子的一陣撻伐。
「怎麼可能!她又沒有我美!」
咦?
「胸部也沒我大!」
耶?
「腰更沒我細!」
唉?
「照次序排,怎麼樣也不應該輪到她呀!」
哎呀呀!這話也說得太不給人面子了吧?
喬雙雙被批評得一肚子火,雖然她為了救非大哥才這麼說的,但是被人家看扁,也很不服氣。
「是啊,我不比你們漂亮,胸部沒你們大,腰也沒你們細,但他就是喜歡我,怎麼樣!」她挺起「胸膛」,輸人不輸氣勢,還故意投入非令羽的懷抱。
「走,抱我回房,咱們翻雲覆雨一整夜。」
非令羽立刻點頭。「好。」毫無猶豫的伸手將她抱在懷裡,還一改適才被女人追著逃跑的狼狽樣,當著大夥兒的面,抱著她往銷魂院走去。
他們進了房,關上門,喬雙雙立刻跳下來,耳朵貼上門板,仔細聆聽,果然聽到一群腳步聲隨他們而來。
「他們跟來了,可惡,真是不死心。」
「喬姑娘,這該如何是好?哎……」
見到非大哥一臉擔憂的神情,她實在不忍心,雖然兩人相識不久,但卻是生死之交,況且非大哥對她有恩,她不能不管。
「沒關係,咱們先待在房裡,暫時別出去就是了。」
才說著,她瞧見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在窗紙外晃動,其中一扇窗紙,還被人用手指沾了口水,正悄悄在戳一個窺探的小孔。
「他們在偷看,快,快摟住我!」
為了騙過別人,他們只好假裝親熱,還故意上了床。
當她輕靠著他的胸膛時,腰間被一雙手臂給圈在懷抱裡,她不以為意,認為非大哥也是配合她在作戲。
既然要幫,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她生性率直俠義,沒有一般姑娘家的忸怩,為了報答非大哥,讓他抱一下也沒什麼關係。
反正,一切都是作戲嘛!
靠在他懷裡,她的臉兒枕在他的胸膛,不知怎麼著,她感到飄飄然,身子似乎變得好輕……是她的錯覺嗎?覺得躺在他的懷裡好舒服哪。
她雙目半斂,原本抱住他的兩隻小手,隔著衣衫輕輕的摩搓著,心下歎了一口氣,真是舒服得想就此黏著不離開了。
聽著他的心跳,她感到春蕩的情意凝聚成一股熱,在她體內緩緩甦醒。
原來他的肩膀很寬、胸膛很結實,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文弱,被摟在他懷裡,才意識到自己的嬌小。
耶?她的手在幹嘛?
當她回神時,赫然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在摩搓他的臉龐。
「啊……對、對不起……」
她微染紅霞的臉蛋和眼中不安定的羞意,全瞧在他眼裡,沉斂的目光盯著她嫣紅帶媚的神情,唇角揚起淡淡的笑意。
盯著懷中春意盎然的臉蛋,迷濛的眼兒媚意十足,他眸子轉為幽深,低下臉,親吻那分外嫣紅的芳唇。
咦?
她瞪大眼,他他他——怎麼突然對她——
被封住的小嘴因為驚訝而開啟,正好讓他乘機而入,熱燙的舌滑入芳唇裡,恣意品嚐。
這個舉動來得突然,讓她心慌意亂的掙扎,但隨即想到,這只是演戲,是為了騙過窗外偷窺的人。
她緊閉著眼,粉臉羞得燙紅,發現自己並不怎麼排斥,還有輕飄飄的感覺。
生澀的唇,哪禁得起那熟練的吻功?她被吻得頭暈目眩,禁不住癱軟在他強而有力的臂膀裡。
他很明白,為何她如此易受挑逗,因為銷魂院的每一間房都放了香爐。
香爐飄著裊裊白煙,在室內散開,將裡頭的春藥融入空氣中,為的,是增加翻雲覆雨之效。
在進房時,他就注意到那香爐了,也明白她吸進了不少春藥,此刻才會媚態盡現、眼神迷離,稍一挑逗,便情不自禁。
在一番熱吻後,他的唇滑到軟嫩的耳垂,輕輕吮咬,果然引得她一陣顫慄,急促起伏的胸口,讓她渾圓的柔軟更貼近他。
他抿唇淺笑,沿著她的頸子,一寸一寸的品嚐,印下綿密的點點烙痕。
他的親吻像是下了蠱,在循循善誘著她,跌進他的溫柔鄉里,無法自拔。
當他一點一點的品嚐她的香肩時,也將她的衣領緩緩推移,溫柔的、循序漸進的,將她的絲綢雪衫輕輕拉下,原本撫著雪背的大掌也緩緩來到胸前,罩上那柔軟的渾圓。
「啊——」她輕吟出聲,想用僅存的意志力逃開。
「噓……」他用輕柔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邊溫柔的安撫。「他們還在外頭,會露出馬腳的。」
他的溫柔,像是編織縝密的網,網住她的人,讓她無處可逃。
她感到腦袋昏沉沉的,無法思考,不自覺的接受他的引誘,也無力抗拒,甚至開始沉迷於他火熱的撫觸。
被他親吻過的地方,都像是被火烙過一般,而她不自覺的想要更多,彷彿體內有什麼在騷動著。
自己是怎麼了?心緒無法思考了,她感到自己骨頭都酥了,只想躺在他懷裡,好好的閉上眼,享受這份溫存。
當意識逐漸遠去,除了他的體溫和呼吸,她感覺自己飄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去……
她,暈過去了。
他的吻停住,望著懷中失去意識的小東西,唇角勾起的弧度,露出一絲邪氣。
將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大床上,他坐在床沿,盯著她沉穩的呼吸,大掌輕輕撥開她的額發,輕撫那臉蛋,指掌滑過她的下巴、頸子,最後來到胸前……他沉吟了會兒,才拉好她的衣衫,蓋住粉嫩的胸,幫她拉好被子。
他低下頭,在小東西耳旁輕輕低語:「好好睡吧,外頭刀劍不長眼,沒事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