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近水樓台,巧取豪奪,日久生情 >> 花美男管家作者:艾珈 | 收藏本站
花美男管家 page 25 作者:艾珈
    這麼一耽擱,等周夢唯抵達敦化南路的黃家已經超過九點半。

    黃盛宗正在吃早餐,一見周夢唯頭也沒梳、領帶也沒打,表情頗為驚訝。

    「怎麼了?看你一副焦急的樣子?」

    周夢唯喘口氣。他剛才是一路跑上來的,電梯不知道何故一直停在高層,他一急,便靠兩條腿衝上八樓。

    「栩兒呢?我剛去『Grace』,發覺她店沒開。」

    「我要司機送她去Judy那兒了。」

    Judy是造型師的名字。周夢唯認識。

    「董事長,我有一件事要向您稟明。」

    黃盛宗點頭,手一比旁邊位子要他坐。「不,這事非得要站著說。」

    他雙腳併攏,行了個九十度鞠躬禮。「我愛栩兒,請把她嫁給我。」飯廳裡久久沒有聲音。

    周夢唯額上一顆一顆汗滴猛冒,無法預估黃盛宗會做何反應的他,此舉,可說是躁進了。

    董事長很可能給他一耳光,罵他癡心妄想;或許一笑置之,要他從此忘了這檔事——

    「好啊。」

    周夢唯一呆。他沒聽錯吧?董事長當真果決地說了那兩個字?

    「我正在想你到底還要我等多久,要你正視自己的內心真的有這麼難嗎?」

    董事長怎麼會知道?他慢動作直起腰,臉上寫滿猜疑。

    「是栩兒說的?」

    黃盛宗搖頭。「你以為我年紀大眼力就差了?栩兒她一句話也沒吭。她一進門看見我,就跪在我跟前,說她很抱歉,請我原諒她。她說那些人選都很理想,但她通通不喜歡。」

    周夢唯低頭,心想剛才栩兒跪下的地方,該不會就是他此刻站的位置。「她沒跟您提起我?」

    「沒有,不管我怎麼暗示,只差沒說出你名字,她還是堅持她的決定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但她在哭。你知道,看她那個樣子,我差點想打電話找幾個人把你轟到西天去。」黃盛宗咬牙切齒。「你到底怎麼跟她說?你怎麼可以讓她那麼難過?」

    周夢唯愧疚地歎氣。「是我不好,我沒有跟她把話說清楚!」

    他把昨晚栩兒帶著所有存款,買他一夜的事全盤說出;當然,還包括先前他百般拒絕她的事。

    「你這傢伙!」黃盛宗氣得一個箭步上前揪著他衣領。

    「董事長!」稱職的孫伯趕忙來勸。「您別生那麼大的氣,小心身體。」

    「我再年輕個十歲,你一定被我打得滿地爬,太可惡了!」

    「我知錯了,」周夢唯低頭。「我是來彌補的,不管董事長要怎麼罰我罵我都可以,那是我應得的。」

    黃盛宗重重坐回椅上。「那個丫頭太像美蘭了,我記得很清楚,四十年前她來見我,要我擔負起照顧子彌的責任,她也就這樣跪著、哭著,求我務必信守承諾。」黃盛宗深深吸氣穩下澎湃的情緒後,才又抬起頭。「你知道我當年為何提拔你?」

    周夢唯點頭。「董事長說過,我讓您想起過去的自己。」

    「對,你就像過去的我,條件好,能力強,優秀,卻不懂什麼叫感情,自私,唯利是圖。」

    黃盛宗年輕時風流惆儻絕不輸眼前的周夢唯,加上家世良好,在女人堆中直可說所向披靡。

    「我二十五歲就結婚了,你也見過夫人,她那脾氣,可以說是全天下男人的惡夢。但她家很有錢,我就是看在這一點才答應,我那時候以為,全世界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錢與權。」

    但是,三十歲那年黃盛宗遇上了美蘭——一個純樸的小村姑,家裡是做豆腐的。

    「我敗就敗在看輕了感情,我以為跟美蘭的一段只是小小的插曲,所以沒說過我已經結婚,甚至還有了孩子。美蘭很倔強,在發現真相後跟我確定我不可能娶她,她隔天就收拾行李離開我了。」四十年前的偵查系統沒現在發達,加上黃盛宗也在生她的氣,氣她說走就走,所以也沒找她。等再見到她,他才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

    兩行淚自黃盛宗眼角滑落,站在一旁的孫伯悄悄遞來手帕,他接過擦拭。

    「我不希望你變得跟我一樣。」他深吁口氣,泛淚的老眼定定望著周夢唯。

    「當初我還沒想到把你們倆湊在一塊,但那一晚栩兒坐在這兒,你站在旁邊,兩個人好像沒看見我似地不斷擠眉弄眼,我就有感覺了。後來她去相親,每次我提到她喜不喜歡對方,你就臭著一張臉,太明顯了。」

    原來事情那麼早就穿幫了。周夢唯搔搔頭,尷尬一笑,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去吧,去找她。不過我不敢保證,她還願不願意回你身邊。」

    周夢唯咧開嘴笑。對於這點,他一點都不擔心。

    「一切交給我。」因為他知道,她愛他。

    坐在窗明几淨的造型坊中,栩兒就像個木頭娃娃,任造型師方待對她一頭長髮又吹又捲。據說十一點進場的生日宴,是她能否被上流社會接受最關鍵的一刻,黃盛宗特別交代方身要卯足了勁,務必讓她成為生日宴上最嬌艷的一朵花。

    「對了,我一直沒跟你說,」留著利落鮑伯頭的Judy邊幫她塗指甲油邊說:「你身上味道真好聞,有一種……很高貴的甜味。」

    一定是巧克力跟奶油的味道。栩兒勾勾唇望著被抹上膚色指甲油的手指,一般說來糕點師傅手上是不搽東西的。她惦記著回家,一定要用去光水好好卸乾淨。

    要是心裡的難受,也能這樣果斷地除掉就好了。她抬頭一瞧牆上的掛鐘,快十點了,夢唯應該醒來了。

    他要是看見她留下的字條會怎麼想?她待會兒會在生日宴上看見他嗎?他會用什麼表情看她?她呢?真能看著他忍住不哭出來嗎?

    零零散散紊亂的思緒不斷在她腦中翻飛,她心情好差,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露出微笑。

    爺爺已經恩准她不需那麼快決定結婚對象了,她不能再得寸進尺,說她連生日宴都不想參加。但!她一想到等會兒還得跟夢唯行禮如宜,她心就好痛啊。

    「噯噯噯,怎麼哭了?」一見栩兒掉淚,Judy趕忙捧來面紙幫她擦拭。「是太緊張了嗎?不用擔心,一切會沒事的。」

    是啊,一切會沒事的。沒法幫自己擦眼淚的栩兒頻頻點頭。只要時間夠久,她一定能想出辦法面對心裡的痛。好一會兒,她才輕移開甘身拭淚的手。

    「謝謝。」

    「幹麼那麼客氣?你在這邊等我,我去幫你拿禮服。」Judy拍拍她肩膀後離開。

    她一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挺直的背脊倏地一軟,乏力地癱靠在椅背上。她疲倦地用手背揉揉額頭。

    突然,房門再度打開,她忙又挺直腰桿,裝出沒事人的樣子。

    直覺以為是Judy,但沒想到,來的人是周夢唯。

    望著她僵直的背影,他一股柔情上湧。他悄悄走近,半彎著身抱住她纖瘦的身子。栩兒定住,這個感覺——是周夢唯?

    「你這傢伙,你留那一迭鈔票什麼意思?還有那封信,你以為經過昨晚之後,我還會放你離開嗎?」

    「我……」她被他扳著肩膀轉過身,不可置信地動了動嘴巴,好半晌才找到聲音。「你……什麼意思?」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留在我身邊,你也答應了不是?」

    「那個……」她喉頭猛咽。「不是討好我的場面話?」

    他真的會被她氣死——周夢唯深吸口氣。「你以為我是那種會為了區區十二萬說那種話的人?要不是出自真心,你以為我肯說那麼丟臉的話?」

    「你意思是說……」栩兒用力眨眨眼,再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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