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進房,卉心的精心打扮教他嚇了一跳,紫紅色的夏裝,上身托著她渾圓飽滿的胸脯,腰際覆上一層同色緞帶,只消解開帶子,一縷輕裳即能款款落地,挑勾的意味十足。
她的皮膚白皙,唇點上艷紅的胭脂,眼尾含媚,似有意若無意地勾著,長髮垂肩,柔媚可人……
梁柏書獃愣了片刻,不知她打哪兒來這種不倫不類的衣裳。但不好對她的裝份有什麼意見,只得問:「卉心,在房裡吃飯怎麼化這麼濃艷的妝,不嫌多餘嗎?」
月眉一聽,差點倒地昏死。表少爺未免太不解風情了些,這叫情趣!怎麼說是多餘呢?
她趕忙使了個眼色給小姐,要她出聲說些話。
古卉心與月眉共謀,自然明白月眉要她做什麼,她立刻嬌聲道:「表哥……人家可是為了你!你能來陪人家吃飯,人家不知道有多開心吶!這些天來你和姨娘都冷落人家,好不容易你能來陪人家,人家當然要弄得美美的,表哥你瞧瞧這身衣裳美嗎?」
她左一句人家、右一句人家,配上嬌聲,聽得梁柏書好不自在。
「這樣裝扮確實特別,但……」
「那就好啦,表哥我們來吃吧!月眉,你可以下去了。」古卉心打斷了梁柏書的批評。
「小姐,難得今兒個與表少爺共進晚餐,從家裡帶來的釀酒要不要……」
「哦,對。表哥,這回我帶來爹釀了十多年的酒,你一定要試試。月眉,快去拿來。」
兩主僕佯裝並不是刻意要喝酒的模樣,來降低梁柏書的戒心,月眉更是一等古卉心出聲,立刻到櫃中取酒。
「你知道我不喝酒的。」喝酒易誤事,他不喝酒的習慣人盡皆知。
「難得嘛!除非你沒有把人家當成知己……」
「小姐、表少爺,酒來了。」月眉主動地替兩人斟滿酒,「表少爺,你不喝可是不給老爺面子喔!」
「就是,回頭人家就告訴爹,說你連一口都不肯喝。」她佯裝不滿。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這下子梁柏書不喝都不成了。「好吧!就一杯。」
他舉杯就口,在這當口,古卉心與月眉交換個眼神後,月眉靜悄悄退下。
「表哥,好喝吧?」
「嗯,香醇、濃厚,姨丈果然好手藝。」
「既然好喝那就再來一杯。」古卉心趕緊再倒。
「不了。」梁柏書攔道。「用膳就好。」
「好吧!」反正菜裡也淋了些藥,她想著,慇勤為梁柏書布萊。「表哥,你嘗嘗這白玉羹,這可是人家特別為你做的,還有這甜湯、翡翠青豆……」
「我自己來。」
「表哥,跟我客氣?雖然人家一年沒來幾回,可是從不把自己當客人喔!
況且,這是你自個兒的家,你怎麼客氣起來呢?」古卉心頻頻勸菜,不著痕跡地誘他多吃一點,好方便待會兒辦事。
「我若跟你客氣我就不來了。」梁柏書注意到她的過分殷切,但他又察覺不出是哪兒怪。
許是他心神不定吧?他暗想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住在這裡也有一陣子了,為何今天特地下廚煮菜,又只單請他一人?
正要問起,一陣熱潮從腳底升上來,可能是姨丈的酒的後勁吧?他並未多想。
「表哥,你怎麼了?」古卉心見他面色潮紅,暗忖這藥效如此強勁。
「沒事。對了,你有好些天不曾去陪娘聊天,娘掛心著你呢!」抬眸,她的巧笑倩兮教他目眩。
「是嗎?人家還以為姨娘有花姑娘陪伴,就不理睬人家了呢!」
花姑娘?梁柏書頓時口乾舌燥,一顆心悸動得嚴重,渾身的血液衝進某一點,不自禁地有股衝動……
他失心得厲害,才提及她的名,他便萌生了一連串的聯想。
搖頭,晃去那不可思議的強大遐思。「怎、怎麼會?娘對你們一視同仁。」
「是嗎?人家瞧就不是如此。」古卉心微噘著嘴,誘人的紅唇似在挑逗著他。
當她清澈流轉魅態的晶眸看著他的時候,梁柏書的腦子一片空,稍稍運氣欲排出體內的熱氣,不意,熱氣卻奔騰得更快,通向他的四肢百骸。
一抹詭異與不安感鑽進他的腦海,恍然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卉心你……」下藥二字還未說出口,他的慾望已不受控制地炙熱起來。
「表哥,你怎麼了?臉好紅哦!」纖纖小手搭上他的肩頭。
他體內的熱似是散了開,但才一瞬,又浮動得難受。「你在酒裡下藥?」
「沒有啊!」古卉心燦笑,蔥白般的玉手順勢沿著頸項滑下,來到他的胸前,有一下沒一下的畫圓,撩撥的意味十足。
「走開……」梁柏書困難地喝令著,他試著集中意志,可愈是努力愈是感到挫敗,汗濕了他的衣裳,身下的騷動頻頻地催促他,有意念的驅使他將眼前這個女人攙抱了來,好好眷戀一番。
不,不行,他絕不能,更不能動氣,若是他真動了氣,只怕那氣血會運行得更快,教他無法控制住自己。
他站起身想走,在鑄成大錯之前,他一定得離開。
「表哥,你到底是怎麼了?」古卉心還在偽裝,假裝出焦急、不知所措的楚楚模樣。
梁柏書目眩神迷,移著身子想揮開她,哪知,古卉心連忙伸手攔著他,趁勢摔進他的懷中。
「呀——」雙雙生回凳上,只不過他們坐的是同一張凳子。
她的嬌吟與軀體在梁柏書面前展露,眼看著她那呼之欲出的渾圓上身,他心蕩神馳,腦子是欲推開她的,但,他的舉動可不是如此就當梁柏書再也按捺不住之際,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嚇得古卉心嬌顏慘白。
「卉心,聽說大廟住持迎來不少張的鍾旭圖,今晚咱們去瞧瞧,順道迎幾幅回來……」原來是曹妤婕,稍早聽花妍提了鍾馗嫁妹之謬誤,又碰巧聽聞城中主廟趁著這天中節慶,添購了不少鍾馗圖收小鬼、除穢氣,還想去挑幾幅回府驅邪,也想古卉心在家悶得慌,便來邀她同行。
「夫人,你們不能進去。」月眉在外頭攔人,在心裡焦急:時候還沒有到呀,夫人怎麼來了?
「為什麼?」
「呃,小、小姐正在沐浴。」隨便找了個藉口。
「沐浴!那正好,我進去等她。」曹妤婕沒注意月眉的支支吾吾和慌亂神情。
「不、啊——」月眉驚叫,曹妤婕已經推開了門。
「娘,救……」梁柏書一見娘來了,使勁將古卉心推倒在地,再瞧見娘身後,打扮得清麗典雅的花妍,眼神迷濛、情慾頓時高張,呼吸急促了起來。
「姨、姨娘!」古卉心因心虛,抖著聲不敢看她。
「夫人,公子好像中毒了。」花妍見他面色潮紅、像在抑制什麼似的,大膽臆測道。
「咦,柏書……」
「娘,卉心……交給你處置。」梁柏書截斷了曹妤婕的話,一把抄起花妍的腰際往外衝,動作快得任誰都反應不及。
「柏書,到底是……卉心,到底發生什麼事?」
「姨娘——嗚,都是月眉出的主意,不是我。」眼見表哥中了春藥,寧可要花妍不要她,古卉心的自尊大受打擊,又恐被表哥、姨娘鄙視,一股勁兒的把錯全往月眉身上推。
「小姐,這事也是你自個兒同意的,怎能怪我?」月眉大呼冤枉。
「東西都是你準備的,怎麼算到我頭上,姨娘你一定要相信我……「
兩主僕狗咬狗一嘴毛,曹妤婕什麼都還沒有問出口,她們倒是自動把事情說得一清二楚了。
***
「啊——梁柏書!你在幹什麼?」
花妍的身子才從半空中落下,不一瞬,便被他制在身下,她還來不及起身,便被他壓回床上。
梁柏書恍若無意識般,封住她的唇。他的舌探進她的檀口裡,肌膚相貼的觸感教他體內的躁動平撫許多,他不禁發出快意的呻吟,野獸般的侵襲跟他的形象大相逕庭。
唔……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他的吻狂猛、恣意,幾乎奪去她的呼吸,但那霸道的侵佔,教她震驚,以為他不是他。
「你好香。」梁柏書著迷的說,唇瓣仍不肯離開她半寸,觸碰教他體內的熱氣散盡,理智也找回了一些。不過,那只有片刻,不足以攔住他繼續欺侮她的念頭。
一雙不規矩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摩擦,掌心傳遞而來的快意,讓他整個人輕飄飄的,不似剛才那般燥熱難耐。
但他明白自己想要的不只這些,他滑溜的舌溜出她的嘴,沿著她的頸項滑下,輕嘗著她性感撩人的鎖骨,花妍禁不住這刺激,叫了出來。
「柏、書……」她知道他是誤食了春藥,才有這異於平常的舉動,但他的親吻和愛撫卻讓她貪戀,蜷曲著腳趾,她感受他帶來的澎湃激情。
「噓!」他埋首在她的胸脯前,炙熱的眼眸緊盯著那處。隨後,大手在她的胸前來回撩撥,情慾升到最高點,羞人的氛圍更是盈滿整個室內。
花妍被他瞧得火紅了臉,他眼裡的慾望是那麼強烈,縱然是向來對男女情事還算放得開的她,都被這火熱的眸光灼得不自在、羞赧起來,而她的週身感官也像是被他喚醒了一般,敏感、燥熱起來。
「柏……唔……」她才喊了聲,檀日即被吮住。
他的身子回到她的上方,侵佔她上方的所有空間,強悍、有力、不容質疑的,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他的男性力量。
「給我。」他吐出魔魅般的咒語,腹下緩緩移動,仿似原始的律動。
花妍感受到他窒人的體熱,一陣陣的酥麻才由她的體內滲出,他的男性便突兀地緊貼著她,備感威脅。
「呃……」她試著移開自己,哪知,她一動,他的身軀下陷,陷得更深,再也不想移開。
「說好。他黝黑的深眸燃著慾火,呼吸漸轉急驟,再不得到她,他會因受著折磨而死。
兩具身軀交疊著,雙雙放任自己的情慾奔騰。
此時,就算是錯,梁柏書也寧可情態是錯出在她身上,但他明白,自己的感官是老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礙於「非禮勿動」呀!
他忍得這麼辛苦,今兒個,腦袋與身子清楚地告訴他:不忍了。
那一瞬,出了匣的慾念再也攔阻不了,他只想佔有她、得到她。
「不……好。」她在他微瞇雙眼時改口。下一瞬間,他扯掉她的衣裳,赤裸、擁有完美曲線的身形映在他的眼簾,情迷,他一把汲吸著她的圓滿,一手則是在她身上溜踏,密集地、細碎地,探索起來。
此刻,他的慾火忽明忽滅,他已分不清是酒迷、藥迷還是人迷了。
「唔……」她禁不住誘惑地弓起身子,發現他的隱忍動作。
他是怕傷了自己嗎?
她不禁被他的溫柔對待給暖了心房,都到這個時候,他還為自己著想……
「花妍……」他在激情中喊著她。
「你知道我?」花妍再次怔愣。
「當然。」他投以微笑,看她迷濛的樣子,他心中莫名一樂。
解開了束縛在身上的衣裳,他欺上她,輕輕地觸碰她的身子,肌膚相烙,帶來足以沖天的火焰。
一個挺腰,兩人的身軀密合——
「啊——」雙雙發出呻吟與歎息,綺麗的愛慾緩緩開始。
***
狂熾的瀲情初褪,歡愉漫漾著。
可當理智找上了梁柏書,他即刻被滿腦子的違德思想給吞噬。
「柏書,我想……」花妍躺在他的身側,他的呼吸平緩沉穩,不似通才紊亂,她想既然兩人都有了肌膚之親,那麼自己的身份也該說明了。
「我們得盡快成親。」他拉一臉,一點喜悅都沒有,哪像個因將成親而開心的新郎倌?
「成親?」這麼快?她還沒有告訴他……
「剛才的事對不起,我們應該在成親後才、才、才……」他說不出敦倫之理四個字,況且,方纔的事不是「理」,是沒有理智的禽獸才會做出的事,想到這,梁柏書有濃重的無力感。
「你後悔了?」她激動地問著,在歡愉後,他的態度非常重要,他若喜悅她也跟著開心;若是他懊惱了,她知道自己會傷心……只因,她在意他的每個想法。是以,這個答案,好重要!
這個問題,好難呵!
他怎麼說是後悔呢?
不,他並不後悔,可婚前就有了暖昧關係是不合禮數的呀!
若真要將心中的想法老實說出來,他還配稱做是一個授業解惑的夫子嗎?
見他久久沒有回答,花妍主動將答案想偏了,臉上儘是淚珠滑過的痕跡。
「算了,你離開吧!」用不著他說出答案了,她已經知道了。
「花妍?」怎麼了,無端端地要他離開?梁柏書不確定地看著她,可她側過身去,不願面對他。這樣的舉動,打擊了他的自信,他真是太過自信了,還以為她也要他,所以娶她,誰也不為難,孰料,她不要他!
「用不著成親,我不會要你負責的。」她不堪地說道。
「這怎麼行?我壞了你的清、清白。」他口拙,愈說愈錯。
「我說不用!」她不要他是為了負責才娶她,她要的是、要的是……是愛呀!
為什麼他不明白?
難道這就是君子追求淑女,與淑女追求君子的差別?注定誰先愛上了,誰就輸定了……她怔愣著,嘗到了心碎的滋味。
「花研你不明白,我不能……」
「你才不明白……算了,你先離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淡聲道,神態矜漠。
一定是自己強佔了她、佔去了她的清白,她才會氣到不想見他吧?
他不曾見她如此冷漠的樣子,暗忖她定是痛心疾首,不想嫁給他這個禽獸。
會不會她在山上還有個情人在等她?
他們滿心期待著新婚那天……然而,這一切都教他給破壞了。
該死!
真如此,他死一百次都不夠,因他要她、他貪戀她、他想得到她,剛才的瘋狂歡愛,他還不想說後悔。
儘管,他不是有意的,是春藥發作使然……
不,他清楚自己的意願,若不是內心渴望,即使是藥物作祟,定也有辦法解決的,不該、不該這樣將錯就錯。
啊——他惱怒自己失控的行為。
「對不起。」他知道道歉沒有用,但,總不想讓場面更僵。
「你走……」
對梁柏書而言,道歉沒有得到她的諒解、要他離開等同拒絕他
她不要他、她抗拒他、她否認兩人在一起美好的一切,他的心再次受到重創,見她堅決地要自己離開,冷意從頭到腳緊緊包覆。
「你好好休息。」說完,他愴然離開。
花妍背對著他,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他會後悔兩人的結合?
為什麼他不愛她卻像是受迫地要娶她?
為什麼……
***
小靈子望著在客房門前走來走去的少爺,禁不住為他難過,少爺好癡情哦!
怕花姑娘跑掉,又不好做得太明顯,只得在門口走過來走過去,時而探頭看向屋內、時而仰望天際發出輕歎,明眼人一看便知少爺正為情所困。
「花姑娘,少爺已經在那裡好久了,你真的不要見他?」
花姑娘好狠的心,少爺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吃了表小姐準備的飲茶,變成一匹狼而已。
若對像換成是她,她不知曉會有多高興呢?
偏偏花姑娘想不透這點,氣呼呼兩天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要氣消?
「不見。」花妍頭也沒抬,繼續喝她的花茶,本想趁著夜裡離開。哪知,他像是怕她不告而別似的,在客房隔壁住下,白天則是在林子裡走來走去,擺明了是要監視她。
「花姑娘,你實在是誤會少爺了,少爺不是故意吃了春藥想要侵犯你的,你若要怪就怪表小姐。」
表小姐幹下這驚世駭俗的事,鬧得梁府上下皆知。自知犯下羞於蕨會的事,兩主僕在隔日一早便打包趕緊回家,大概有好一陣子不會再來了!
這事應該在事發之後結束的,不料,竟有「案外案」
在小靈子看來,少爺是很有誠意要道歉的。再說少爺要娶花姑娘,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以及負責任,她想不透花姑娘為什麼還不答應?
「不,是他的錯。」
壞就壞在他「不是故意」,他是被迫才跟她在一起,不是自願!他是後悔跟她結合,不是歡喜。
被迫與自願差很多的、後悔與歡喜也差很多……可這梁府上下,除了她之外,誰懂?
她才不要他是為了負責而提出成親的提議,她要的是心甘情願。
「就算是少爺的錯好了,少爺也願意負責了……夫人也樂見其成呢!你當初留在府裡不就是想與少爺談感情嗎?現在少爺要娶你了,你應該高興呀!」花姑娘的性子還其是別妞。
話雖加此,可她要的不是這樣。她搖頭經這:「這不是他自願的,我不要。」
「花姑娘,這你就不瞭解少爺了,若是他不願意的事,就算拿刀逼死他沒有用。少爺會主動說要娶你,就絕對有這個意思。」問題就在花姑娘不懂少爺的性子嘛!那由她來解說,沒問題了吧?
「不一樣,事關名節與守禮,他就未必是這種想法了。」
他向來重禮、梁府的規矩也是,是這些道德包袱教他不得不這麼做,而不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若真是自願,她不相信他會在事後出現那種表情。問他後悔嗎?一句話也答不出來。想到那夭,花妍沉下臉,懶得再說。
「花姑娘你相信我,少爺他……」
「夠了,我不想再提這件事。」她沒有這麼好的心情,可以一再聽小靈子褒揚她的主子。「你去告訴他,這樣做是沒有用的,要他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不要在這裡走來走去、浪費時間。」
「少爺現在還能做什麼事。」小靈予咕噥,他現在是無事一身輕,卻把情愁染上身。
「授業解惑呀!他難道都不必上課?」
「少爺把書院解散了,說什麼自己不配為人師表,這麼一句話就把書院的學生全都趕走了。」
說到這,小靈子不禁責難地看了花妍一眼,她認為這是她的錯。
「什麼?」花妍一臉吃驚。「他在發什麼瘋?」
小靈子只是聳肩,佯裝忙碌地走出客房。
不知下情的花妍,真是急壞了。
他怎麼能解散書院呢?
那不是他賴以為生的工作嗎?
難道,就因為那一晚的事……
如今,她可以知道他多麼地懊惱,他是真的悔不當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