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皇,她就是秦如星,兒臣想娶的太子妃。」李承憲回答。
對於秦如星私逃的事,他封鎖了消息,不讓任何人知道,當然這任何人也包括了他的父皇。至於紫妃那邊,為了掩蓋消息,他選擇了不追究。畢竟紫妃她們是助如星私逃出宮的共犯,在任何情況下,他料準了她們不可能走漏風聲。
也幸好,他能趕在黃昏前將如星帶回宮中見父皇,才不致敵人疑竇。
這事,就此平息。
「平身。」皇上下令。「抬起頭來,讓朕好好看看妳。」
「謝聖上。」秦如星起身,緩緩抬起頭。
「難怪--難怪了--」皇上忍不住微笑。「好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雖出身民間,但這品貌、這氣韻,比之宮中的貴妃們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憲兒要為妳神魂顛倒,甚至不顧皇室的血統,執意要封妳為太子妃。」
她心弦一震。「啟稟皇上,民女有下情,希望能稟明皇上。」
李承憲倏地回頭。「秦如星!」他不敢相信,到這時刻,她竟還想說什麼?!
「下情?讓她說。」皇上訝異。「秦如星,妳有什麼下情,說來給朕聽聽。」
「啟稟皇上,民女並無意攀龍附鳳,成為人人艷羨的太子妃。」如星垂睫斂眉。「助太子得到千年靈芝,全是意外,民女只求皇上賜民女些許財物,讓民女回鄉與家人團聚就足夠了。」
「哦?這麼說來,妳一點也不想嫁給憲兒?成為太子妃,這可是妳前世修來的福氣,妳竟然要拒絕?那麼妳豈不是太吃虧了?」皇上饒富興味地問道:「難道,以太子這般的人才、身份,還不能讓妳心動嗎?」
看她的神情,並不像是矯情,再看看憲兒的模樣,也像是早就知道了她的意願。
竟然有人能拒絕得了憲兒,又能讓憲兒不顧一切地想娶她,這女子,必有她過人之處。
「民女只是一介平民,不敢高攀。」她垂下眼睫。
「父皇,關於她的問題,父皇已在朝上有所定奪。君無戲言,不宜再因為她一人之言改變任何決定,兒臣請父皇三思。」李承憲上前稟報。
「嗯--」看見兒子著急的模樣,他這個做父皇的忍不住欣喜。看來,他這個兒子總算是真想定下來了。
東宮裡嬪妃不算少,卻沒有一個能真正捉住憲兒的心。當了數十年的皇上,他深深領悟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倘若身邊沒有一個令他真心喜愛的女人,就算當上皇帝,也不免有諸多遺憾。
如今眼前這秦如星的確美如天仙,更難得的是不忮不求,也有勇氣和智能爭取自己所要的,這樣的女子,再適合憲兒不過了。
直到當下,皇上才確信,憲兒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她確實是老天派來助皇兒登基的天仙,是天命所歸之女。
皇上緩緩開口--
「憲兒說得沒錯,君無戲言。關於妳和憲兒的婚事,朕已經傳了旨意下去,不容更改。」
李承憲微笑。
「皇上,請容民女斗膽說句話。只因我是一介民女,所以連拒絕這樁婚事的權利也沒有嗎?」如星抬起頭。
好一個秦如星!皇上眼底寫滿欣賞。
李承憲咬牙握拳。「沒有!我已經告訴過妳,妳沒有權利對我說『不』!」直到現在,她仍想盡辦法要逃離他,這令他沮喪且憤怒。
如星瞪過去。
「憲兒,你先下去,讓朕和她單獨談談。」
李承憲忍不住喊:「父皇!」
皇上只是抬了抬眼。
「是!兒臣告退。」無可奈何之下,李承憲轉身離開。
議政廳裡,只剩下皇上和秦如星。
「秦如星,如果妳可以看著朕的眼,告訴朕,妳當真對憲兒沒有一絲感情,朕可以考慮收回成命,送妳回鄉。」
「皇上,民女對太子--」一接觸到那雙充滿睿智與慈祥的雙眸,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那雙眼,像極了「他」的。
只是,「他」的黑眸裡,有更多的激越和令她不安的熱切。
不,她說不出口。
「朕明白了。」皇上緩緩靠向龍椅,佈滿皺紋的臉上,卻露出微笑。
「皇上!民女--並不想成為太子妃!」她只能這麼說。
「這樣很好。」皇上點點頭。「這樣朕就可以知道,妳是真的愛著憲兒,而不是為了他的權位財富。朕喜歡妳,所以,朕不會改變已成的決定。」
「皇上?!」
「但妳可以放心,咱們的談話,朕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尤其是憲兒。」皇上眨了眨眼。「這,就當作是妳和朕之間的秘密,如何?」
秦如星傻住了。
皇上的話,令她不知所措。就這樣,她真的要成為太子妃、甚至皇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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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妃大典如期舉行。
貴為太子妃,她應該沒什麼好不滿意的。
尤其在受了連續數天的密集訓練後,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真有成為一國之後的資質。那些宮規禮儀在她學來,根本不是問題,相信她可以在這皇宮裡適應下來。她真不知是不是該慶幸自己平日的勤讀詩書。
美麗、聰慧、勇敢,再加上太子妃的身份,她可以確信,世上再沒有比她更完美的女人,但即便如此,她仍無法由衷地自內心感到喜悅。
在眾人的擁戴下,她成了一國的太子妃。直到站在滿朝文武面前受封,她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再也回不了頭了。
她極端地不安,渴望見到親人。
像是猜透她的心思似的,受封大典前一日,李承憲差人送來陳勇回報的密函,她才知道,陳勇已經找到如霜,也已讓她服下靈芝。但因如霜身子還太虛弱,無法承受舟車勞頓之苦,所以必須等到如霜恢復體力後方能上路。
這讓她放下了心上一顆大石,卻讓她更明白,她已經踏入宮門,不可能再回頭了。但不知為何,在這樣的不安之中,她竟會--想他。
根據宮中規矩,大婚之前,她不可能見到他。但她禁不住要想,再怎麼說,他也是當朝太子,難道真連來探望她一下都不能嗎?皇宮這麼大,他每晚都在哪兒入睡呢?是他自己的寢宮,還是在--其它的妃子那兒?想到這裡,她竟覺胸口隱隱作痛。
「娘娘,您是我所見過最美的娘娘了,瞧這如雲的秀髮、完美無瑕的臉孔和身段,再穿上這身衣裳,您真是美極了。」宮女小堇一邊為秦如星梳著發,一邊情不自禁地讚美道。
「請妳別這樣稱呼我。」她皺眉。
「娘娘,您已經在大殿之上受封,奴婢當然要稱您為娘娘了。或許娘娘現在還不習慣,但日子久了,您就會習慣的了。」小堇理所當然地答道。「娘娘,您知道嗎?太子後宮不知有多少嬪妃想成為太子妃,可沒想到太子第一眼就被娘娘迷住,您的美貌,連我都要著迷了呢。」
「那又如何。」她低眉。「沒有什麼可以是永久的。」
「娘娘千萬別這麼說,無論如何,娘娘會永遠都這麼美的。」小堇惶恐地安撫著。「而且娘娘只要能為太子生下小皇子,那麼娘娘在宮中的地位就永遠是至高無上、沒有人可以動搖的。」
「小……皇子?」她從沒想過這件事。
「是啊。娘娘,您得加把勁,緊緊捉住太子的心,倘若能盡快生下小皇子,就用不著怕紫妃娘娘她們那些人了。」話才出口,小堇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紫妃?」想起那三個女子,她的眉心不由得糾結。當初她們協助她逃跑,而今,她卻又成了太子妃,想必她們對她是恨得牙癢癢的吧。想不到,她竟會要跟這許多女人同爭一個丈夫。
「娘娘……」小堇悄悄湊近她耳旁。「奴婢說這些話,實在不應該,但為了娘娘,奴婢還是要說。紫妃她們三人以前最得太子的恩寵,也因為如此,她們在宮中的行徑張狂得不得了,沒有人不怕她們的。為了得到太子的專寵,她們不知用計害了多少嬪妃。現在娘娘您成了太子妃,七日後,就將是母儀天下、主掌後宮的皇后,奴婢不得不提醒娘娘,要小心提防紫妃她們,尤其是紫妃,她的父親還是現今當權的林大將軍呢……」
「妳的意思是……」
「太子駕到--」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宮外太監的聲音響起。
秦如星心上一緊。
他來了。
她的心跳在瞬間加速,雙頰掩不住染上紅暈。
「太子來了!」小堇興奮至極。「娘娘,您現在美極了,讓奴婢扶您到宮外恭迎太子。」
「用不著,我已經進來了。」李承憲大踏步走進宮中。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小堇率先跪下。
李承憲濃眉一揚。「太子妃,見了太子,妳不下跪嗎?」他渴望她,尤其在數天的分別之後。
如今,她已成為他的太子妃,他更渴望與她獨處。
「我--」秦如星這才回過神來,低首跪下。
他走過她身旁,一揮手,摒退了左右。「看來,我得再找人多教教妳宮中的禮儀才是,竟然見了我也不行禮,當心讓旁人見了笑話。」他笑,伸出一手要扶起她。
她一震,旋即起身。
這麼多天以來,這就是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
她忍不住開口頂道:「鬧笑話?我是不懂宮中的禮儀,畢竟我是民間出身的卑賤女子,這點,我早提醒過你了。如果你不滿意我的禮儀,現在廢了我還來得及!」她覺得自尊受損。若不是為了他,她有必要那麼辛苦地學習宮中的儀規嗎?
「愛妃。」他收回手。「數天不見,妳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的嗎?還有,我並沒有命令妳起來,妳該起來嗎?」他故意說道。
她的臉色陡變,卻不得不跪下。她明白,他是想給她下馬威,好證明他的尊貴和地位,或是,要她認清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就算她是一國之後,仍得聽命於他。
但她卻沒有忽略,他稱她為「愛妃」,氣憤之中,她的心仍然悸動。
「我喜歡妳,但不代表妳可以不遵守宮裡的規炬。」他起身,走到她跟前。
「我是百姓的天、更是妳的天。沒有人可以反抗我,尤其是妳,明白嗎,我心愛的太子妃?」他伸出手,扶起她。
「是,殿下。」她抬眼,眼底卻儘是掩不住的怒火,但她必須忍耐。
他搖了搖頭,揚起微笑。「愛妃,收起妳眼底的憤怒。在宮中,這種情緒的表露是極為不當的,永遠別讓人知道妳心裡在想什麼,妳才能在這詭譎的皇宮裡生存下來。」
她索性合上眼。
可以想像,他是在什麼環境下成長的。不知為何,除了自己的情緒之外,她心底升起的,卻是一種化不開的心疼。
他捧起她的頰。「逃避,是更糟的方法。睜開妳的眼,看著我。」
她睜開眼,眼裡仍是惱怒的。
「我要妳永遠陪在我身邊。」他極之輕柔地在她頰上印下一吻。「所以,我必須教會妳保護自己,明白嗎?」
他的唇,冰涼、卻溫柔。
她心上微微一頭,卻強自鎮定。「你說這是在保護我?我還以為,你跟我究竟有什麼仇?」
「有時候,過度的保護會害了一個人。」他以手指摩挲著她的唇。「但適時的磨練,卻能幫助一個人成長。我當然有力量可以保護妳,但我要的,並不是個柔弱受人保護的女人。」
「我從來就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她倔強地別開臉。
「很好,這正是我選擇妳的原因。」他拉過她的手。「來吧,愛妃,春宵一刻值千金,早一日為我生下皇子,妳的地位也將更加穩固。」
「皇子?!」她的雙頰霎時通紅。
「當然。」他微笑。「妳已經是我的太子妃了,不是嗎?」
「我……」她後退、搖頭。
他上前,對於她的反應有些不解。
「你別過來!」她後退,卻發現自己已靠在牆上,無路可退。「要是你敢對我怎麼樣,我就……就……死給你看!」
什麼?!他的濃眉極之不悅地挑起。「秦如星,妳、再、說、一、遍!」他幾乎咬牙切齒。
「我……」她被他臉上的表情嚇著了。「你這麼凶做什麼,我根本就還不認識你,雖然、雖然我們算是成親了,可是……你不能強迫我!」她壯起膽子,一口氣說完。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並不是不願和他有肌膚之親,而是她怕,怕自己一旦成了他的女人,就再也回不了頭。
她是已經成了太子妃、成了皇室的一員,但她的心仍是屬於自己的。
「我強迫妳?!」他簡直想捉住她狠狠搖醒她。「秦如星!妳是我的妻子,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妳竟然說我是強迫妳?!」
「我不管!」她明知心虛,卻仍強辯。「只要不是出於我的意願,就是強迫!就算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你也沒有權利要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他上前。
她後退。
「妳--」他瞇起眼。「怕我?」突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
「我怕你?哈!」她環起雙臂。「我秦如星既不作奸、又不犯科,為什麼要怕你!李承憲,你少自以為是了!」
而事實上,她知道他說對了。
她是怕他。怕太過接近,讓她失去了自己。
「如果妳不怕我,又何必逃開?」他再上前,將她困在牆與他之間。「依我看,妳確實是怕我……」他開口,嗓音刻意地低沉。
「你胡說……」她反駁,但他全然男性的氣息直撲向她胸臆,而他高大的身軀傳來的體熱,幾乎燒灼著她,她的話語,微弱而不具說服力。
他的大手,勾起她的下巴。「我驕傲的妃,妳當然怕我。」發覺她的身子輕顫,他掩不住眼底的笑意。「妳怕自己接受了我,就會愛上我;妳怕自己抵擋不了我的魅力;妳怕一旦愛上了我就無法自拔。沒錯,妳當然怕我。」
他終於明白,他驕傲的太子妃也有怯懦的時候--只因為他。
這令他感到愉悅。
「放開我!」她推開他。「你別自以為是!李承憲,我根本不是怕你,而是厭惡你!厭惡你強娶民女、厭惡你用卑鄙的手段逼我成親、厭惡你的好色下流!」
他的臉色陡變。「當心妳的話。」
「我已經夠當心了,殿下!」她咬牙。「我請你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髒手?!」他的怒火在瞬間爆發。「後宮裡所有的女人都期盼著我的臨幸、渴望我的碰觸,而妳,身為太子妃,應該為我生下皇子的女人,竟敢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他在她眼裡,竟是如此不堪?!
「後宮裡所有的女人都期盼著你的臨幸?!」他的話,讓她整個胃翻騰。「你何不乾脆說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巴不得等你寵幸她們!既然別人這麼心甘情願,你去找她們好了!我秦如星是絕對不會『嫉妒』的!」
他簡直想親手扼死她。
天知道他為何能一再忍受她對他的無禮和挑釁!看來,他若再不給她點教訓,將來,她恐怕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秦如星!既然妳無所謂,那麼在咱們的大婚之夜,我也不是非妳下可。」他深吸口氣,背轉過身。「如妳所願,我這就去找那些熱情歡迎我的妃子們。但有一點妳得記住,在妳沒來向我賠罪、沒來求我上妳的床之前,我不會再踏進此處一步!」
說完,他甩開門,走出東宮。
望著他魁偉充滿霸氣的背影,她氣得脹紅了臉,忍不住大喊道:「李承憲!你儘管作你的春秋大夢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去求你的!」竟然說要她求他上她的床?!這男人,簡直無恥至極!
然而回答她的,卻僅是一室的空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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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駕到--」
三彩宮中,紫妃猛地驚醒。「太子?!今天是太子的新婚之夜,太子怎麼會到三彩宮來?!」披起衣裳,她幾乎是跌撞著下榻。「來人!快替我梳理好頭髮!衣裳、快拿衣裳來!」
三彩宮是皇室裡極特別的宮殿。一座後宮裡,分設三座別宮,分別是紫宮、黃宮和紅宮,是以稱為三彩宮。宮裡住著的,自是以姊妹相稱的紫妃、菊妃和丹妃了。
紫妃以當朝大將軍之女的身份入主後宮,雖受太子寵幸,卻因久久無法受封為太子妃,而引進菊妃和丹妃,企圖以共同的勢力留住太子的心,讓太子無心於其它的宮人。但終究,太子妃之位仍不是她的。
「太子殿下!」三彩宮中的宮女紛紛下跪。
「殿下!」紫妃迎上前去。「自從殿下回宮之後,臣妾到現在才能見到殿下。殿下,您可知道臣妾有多思念您。」
從頭到尾,她絕口不提秦如星。
本來,對於放秦如星出宮的事,她一直忐忑不安,深怕太子會治她的罪,或是將她打入冷宮,但自秦如星回宮後,太子並未再追究這事,卻也沒再來找過她。今夜,是太子與那女人的新婚之夜,可太子卻到她這兒來,這證明了什麼?
太子的心,仍是繫在她身上的。紫妃狂喜。
李承憲一言不發,滿臉陰鬱。
那該死的女人,竟然要他去找其它的女人!她那漂亮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有哪個女人會將自己的丈夫往外推的?更何況,他還是當今太子!
好!他就如她所願,到三彩宮找「其它」的女人!
「給我酒!」他命令。
紫妃聞言,急忙斟酒奉上。「殿下,讓臣妾來伺候您。」看太子的神情並不開心,可見定是和那女人起了爭執。
哼。她忍不住得意地想笑。什麼太子妃,不懂得伺候太子,地位再高也無法得寵。瞧眼前,太子到她這兒來,明日天一亮,整座宮殿上下都會知道這事兒,那麼無論誰是太子妃,她紫妃都是唯一的勝利者。
離太子登基還有七日。也就是說,只要她能把握這七日,誰也說不准皇后之位最後會落到誰頭上。
「紫妃,還是妳好。」李承憲笑笑。
只有那女人,從不願、也不懂得討好他!
可,這也是他欣賞她的地方,不是嗎?
「只要殿下開心,臣妾什麼都願意做。」紫妃屈意奉承。
「過來。」他拉過她的手,將她擁進懷裡。
「殿下∼∼」紫妃柔若無骨的身子偎著他,期待著他的寵幸。
然而,他卻完全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殿下?」紫妃仰起頭。
「去睡吧。」他放開紫妃。除了「她」,他誰都不想要。即便懷中摟著的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妃子,他眼底、心裡想著的仍是她。
「殿下?讓臣妾服侍您就寢--」紫妃仍不放棄。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太子在這個時候離開。
「不必了!」他走向桌前,自己斟了杯酒,仰頭喝下。「我在這兒想些事情,妳先去睡吧。」
全然命令而嚴肅的語氣,令她不敢拒絕。走回床榻,紫妃幽怨而傷痛。但唯一慶幸的是,她留下了太子。
至少今夜,太子是屬於她的。
李承憲坐在桌前,一杯接著一杯,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