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衛祈答應她可以幫忙帶書信給錢多多報平安,雖然不能見面,但能寫信來表達思念也是不錯的。
錢多多終於接到失蹤已久的姐妹的信件,隨即回信將她罵了個狗血淋頭,說她害他們急白了許多頭髮、太沒義氣之類的。
姚嬌嬌覺得自己很委屈,可是看到多多的回信還是很開心。
就這麼一來一往,姚嬌嬌便將衛祈如何把自己贖出百花樓的事情說了分明,錢多多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好,也終於放下心來。
只是姚嬌嬌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鎖在籠子裡的鳥,失去了翅膀,毫無自由可言。
雖然她不時會被老侯爺叫去陪他下棋,也偶爾會和碧珠去園子裡放紙鳶,再不然就是看段恆大哥耍劍練功,可她還是有一種被困住的感覺。
最有趣的當然還是同二夫人鬥嘴,說起來二夫人的嘴上功夫一點也不遜於娘,聲音也尖銳得十分刺耳,不過她不怕,因為二夫人會讓她想起自己在百花樓的日子。
唯有那個表小姐讓她害怕,商月柔長她一歲,今年已經十九了,因為自幼父母雙亡,便被二夫人帶在身邊,留給衛府收養。
表小姐長得很美,也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可不知為啥,每次見了自己,表小姐都惡狠狠的瞪著她,好像隨時要吃掉她的樣子。
不過幾天前,表小姐突然性情大變——那日她在屋子裡待得無聊,便和碧珠去後花園賞花,結果在假山後的涼亭裡和商月柔相遇。
她一改往日冷冰冰、惡狠狠的態度,居然親暱的拉著她的手,和她話起家常來。
商月柔說府外好吃好玩的地方很多,而且有幾家鋪子裡賣的胭脂水粉又便宜又好用,說得她心底癢癢的,很想出府去外面瞧瞧。
以前在百花樓的時候,她就經常和多多她們上街逛逛,嬉戲玩耍,但自從她住進侯府後,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徹底變成了一隻金絲雀。
到了傍晚,她央著衛祈允她出府走走,結果不但沒得到應允,反而被狠狠念了一頓。
「你一個姑娘家,又長成這副妖孽的樣子,出了府,難道不怕被壞人捉去山寨,把你當成壓寨夫人關起來嗎?姚嬌嬌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如果你敢背著我偷偷出府,看我不打腫你的小屁股!」
嗚嗚……她長得這麼溫柔可愛,衛祈居然說她是妖孽,還用那種粗暴的方式威脅她,真是氣死她了!
當她把這件事告訴碧珠時,她還掩嘴偷笑,什麼意思嘛,難道她也和衛祈一樣,覺得她長得很妖孽?
見出府無望,她又悶了幾日,每天看花賞魚,彈琴唱曲的好無聊。
「嬌嬌——」
一道微弱的聲音從窗口傳來,姚嬌嬌四下張望著,這個時候碧珠正在打掃內室,段恆這幾日被衛祈帶在身邊,都沒留在府裡。
窗子被人從外拉開,就見商月柔鬼鬼祟祟的露出一張臉,朝她勾勾手指,笑得好不神秘。
「月柔姐姐,你怎麼來了?」
商月柔連忙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又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小聲一點啦,被人聽到就慘了。」
「噢噢,噓噓!」姚嬌嬌配合的做著手勢,又壓下聲音,「月柔姐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子?」
褪去一身華麗衣袍,此時的商月柔只著了件簡單的粗布衣裳,滿頭名貴的珠釵也都拿掉,只剩一支玉釵,看起來非常樸素。
「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出府玩嗎?我知道二表哥管你管得嚴,又不准你出門,你在這府裡悶了這麼久,一定是悶得煩了,如果你想出府逛逛,我可以偷偷帶你出去玩。」
「真的嗎?」姚嬌嬌一臉興奮,「可是如果被碧珠發現了,她會告訴衛祈的。」想到衛祈,她還是很怕。
「放心啦,一會兒你就告訴碧珠說你昨晚沒睡好,想多睡一會兒,讓碧珠暫時不要來打擾,然後把枕頭塞到被子下面。我們只出去逛一陣子,在二表哥他們回來之前就回府,不會有事的。我知道侯府有個後門,我們悄悄溜出去,一定不會被人發現的。」
姚嬌嬌一顆心早被勾出了府外,聽到商月柔的計劃,忙不迭的點頭,「好啊好啊,月柔姐姐你等我換件衣服,很快就來。」
終於可以出去透透氣,姚嬌嬌興奮不已,待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之後,她和商月柔悄悄的離開紫玉閣,直奔侯府的後門。
這裡平時極少有人經過,自然不容易引人注意,商月柔果然對這裡很熟悉,七彎八拐,很快便帶著她找到了後門,後門處用一堆乾草掩著,經過的人若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的。
拉開乾草,露出一道矮門,姚嬌嬌和商月柔身材嬌小,兩人只要微微彎身就能走出去。
一踏出侯府,姚嬌嬌這才發現外面居然是一條狹長的暗巷,一眼望過去,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皺著眉頭,右手輕輕扶著腰,剛剛彎身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
商月柔跟了過來,關心的問,「怎麼了,腰痛嗎?」
「沒……沒有啦……」姚嬌嬌小臉一紅,不好意思道:「大概是昨夜太累了,現在還有點酸酸的。」
想起昨晚衛祈因為她鬧著要出府的事,先是狠狠訓了自己一頓,接著又把她拎到床上一陣折騰,各種姿態都試盡了,蹂躪到最後,她真是一點力氣都不剩,只能由著他發洩體內的精力,最後也不知什麼時候,她癱睡在他的懷中,直到他清晨離去。
商月柔何等聰明,僅是她一個小小的動作,便猜測出所為何事,臉上不禁紅白交錯,眼底閃過一瞬間的陰鷙。
「月柔姐姐,你不是說府外熱鬧繁華嗎?可是這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呀?」
很快恢復一臉笑容的商月柔挽住她的手臂,「我們走出這條巷子,自然就能看到熱鬧的地方了。」
毫無心機的姚嬌嬌就這樣被商月柔牽著走,一路上還嘰嘰喳喳的說不停,就在她心底期盼著可以看到熱鬧繁華的大街時,眼前突然一黑,被一個大大的麻袋蒙住了頭。
她剛欲開口呼救,只覺後頸一痛,意識漸漸遠去,小小的身子癱軟在地。
商月柔對著地上的人冷冷一笑,「這次看你還死不死!」
赫然跳出來的男子拍了拍雙手,玩世不恭的笑了笑,「月柔表妹,這次我能把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搞到手,你的功勞可不小哇。」
沒錯,眼前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衛府的大公子衛禎,自從第一次見到弟弟懷裡緊緊護著的姚嬌嬌之後,他便夜不能眠,連作夢也想著有朝一日要這個小美人為自己暖床。
「大表哥,咱們可說好了,這次我幫你得到了姚嬌嬌,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她帶得遠遠的,如果她不肯乖乖就範,我不介意你一刀宰了她。」
衛禎笑了笑,「放心吧,表妹,我知道你心裡喜歡的人是衛祈,也知道你視嬌嬌姑娘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次有幸能讓我得到這個小美人,我自然會好好調教她……」
他露出一臉淫穢之色,剛要彎身將昏迷的女人抱起時,就被商月柔攔住。
她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這是催情藥,若她醒了,你就把藥粉放到酒裡給她喝下,保證她會對你服服帖帖,百依百順。」
衛禎笑得闔不攏嘴,忙接過藥包,「還是表妹你想得周到。」
看著衛禎抱著昏迷不醒的姚嬌嬌逐漸遠去的身影,商月柔眼底閃過一片冷光。
哼!當你變成了殘花敗柳,我看衛祈以後還如何寵你?
衛祈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驚慌失措過,當他得知嬌嬌突然在府裡莫名其妙的失蹤後,頓覺一股陰暗的危險向自己襲來。
他十四歲創建了暗堂,網羅了無數武功高強、身懷絕技之人。數年過去,暗堂的規模已經龐大到了世人無法想像的地步,整個夜熙國幾乎每個地方都有暗堂的眼線和勢力。
暗堂旗下設有三個堂口,每個堂口有一個堂主,每個堂主的職責也有所不同,暗堂的人會以不同的身份隱匿在各處,小至黎民百姓,大至朝廷重臣,無形中,暗堂便集結成了一個龐大而又堅不可摧的消息網。
而衛祈,就是這個神秘組織幕後的首領,直接受命於皇帝,並在暗中執行著皇上下達的每一道密令。
如果說當今皇帝是站在明處的真龍天子,那麼衛祈便是躲在暗中的地下皇帝,他向來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是暗堂的三位堂主,也不識得衛祈的真正面目與身份。
乍聞姚嬌嬌在府裡失蹤,他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向暗堂發出搜索令,不管用什麼辦法,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尋到嬌嬌的下落。
不出兩個時辰,衛祈便收到密報,有人發現了衛府大少爺衛禎行蹤詭異,當他帶著幾個得力部下闖進衛禎幾年前在郊外購買的私宅時,裡面正傳出陣陣哀號聲。
他一腳踹開房門,就見衛禎抱著腦袋,姿態狼狽的縮在桌子底下,那個讓他掛心擔憂不已的姚嬌嬌此時卻手提長鞭,瞇著雙眼,惡狠狠的抽打著地面。
「給我滾出來,你這個敢做不敢當的廢物!再不出來,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扒掉你的狗皮,撕爛你的狗嘴!」
啪!重重一記皮鞭,毫不留情的拙向桌底,緊緊縮在裡面的男人沒出息的痛哭失聲。
「姑奶奶呀,我都已經給你下跪磕頭道歉求饒了,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啊?」
衛禎真的快要瘋了,本來以為這次可以嘗嘗小美人的滋味,還特意將表妹送給他的那包催情藥放到酒裡給她灌下去,順便找來一些木板籐條之類的東西來增加玩樂的情趣。
沒想到她酒才入腹,原本嬌軟無力的小美人突然性情大變,變得暴力無比,將他事先準備好的那些籐條、木板、皮鞭,每一樣都不客氣的施加在他的身上。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被眼前這嬌小的女人打得毫無還手的餘地,為什麼這丫頭在喝過酒之後居然變得這麼潑辣?
直到房門被人踹開,他以為遇到了救星,但一抬頭卻見弟弟帶著一干人等闖了進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透出危險凶狠。
他心下一抖,自知大禍臨頭,可是他已經不在乎了,只要不再遭受這瘋女人的摧殘和毒打,就算讓他做狗也心甘情願。
衛祈第一個衝進房間,看著姚嬌嬌雙頰泛著桃紅,媚眼迷離,又聞到屋子裡酒氣沖天,她肯定是喝了酒才會變成這樣。
見她舉高鞭子還要繼續撒潑,衛祈立刻迎了上去,一把將她醉醺醺的小身子摟在懷中。「好了嬌嬌,沒事了沒事了……」
睜著一雙媚眼的姚嬌嬌突然被人抱住,先是一番掙扎,後來認出這個熟悉的懷抱,她靜了下來,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然後嘿嘿一笑,將鞭子指向桌底,「他……他欺負我,還……還想撕我的衣服,我就踢他,踹他,抽他,打他,嗝!」
衛祈越聽臉色變得越可怕,該死的衛禎,居然大膽到連他的女人也敢碰。
「衛祈……」一個嬌軟柔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呵呵……你是衛祈,我認得你,我知道你待我好,這天底下……嗝,只有你待我好,只有你不會傷害我……」
衛祈見她居然在喝酒後還認得自己,心下一喜,剛想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見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還一把將他推開,也不理會旁人的眼光,隨便尋了個地方就想躺下準備去夢周公。
衛祈怔了怔,忙上前將她打橫抱在懷中,這小女人受了驚嚇、又狠狠教訓了衛禎之後,此刻定是累了,他心底一疼,若自己沒有及時趕到,恐怕……當他再抬起頭時,目光儘是可怕的冰冷。
他抬手打了個手勢,身後以段恆為首的屬下隨即動作,將躲在桌子底下的衛禎強行扯了出來。
被硬拖出來後,大伙才看清他渾身上下狼狽到何種地步——原本長得就不如弟弟俊美的衛禎袍子被鞭子抽得破爛不堪,黑髮散亂、還被扯掉了幾縷,面孔紅腫得像豬頭,手臂和脖子上佈滿了青青紫紫腫脹滲血的鞭痕。
最誇張的就是他的胯間還濕了一片,室內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臭之味。
衛祈眼睛一瞇,雖然他是罪有應得,可被一個女人打成這副德行,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