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天空雷聲轟然大作,意猶味盡地低回在天際間,她竟然沒聽見驚怖的雷聲,而是聽見自己的心碎落一地的聲音。
現在她終於明瞭她是這麼不堪一擊的人。
當荻野劍擎頭也不回的離開,她的世界在那一刻瞬間停止。
她哭得肝腸寸斷,她知道,這一離開他,他們就真的什麼也不是了。她再也不能以愛人的身份陪伴他,再也無法躺在他的懷裡,再也無法感受他窒人的氣息,再也無法觸摸他規律的心跳,再也不能跟隨他到天涯海角……
沒有他,她還能夠睡得著覺嗎?
沒有他,她的生命就不完整了。
沒有他,她恐怕會不知道活著要做什麼……
這就是她的命運——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心早已被他網住,如果不是為了讓爹地脫離病魔,她不會棄他而去……
映語如行屍走肉般,腦子是空白的,心頭也是空蕩蕩的,現在她站在荻野劍擎的別墅前,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溫暖小窩。
別了,擎,我心愛的人。她在心中默念。
她已經無法跟他說「我愛你」,就讓這句話當是秘密永遠沉澱在她心底吧!
經過荻野劍擎一遍又一遍無度的需求,與語言無情的雙重打擊,她的愛情變得如此殘破不堪。
她顯得絕望、認命,似乎已向命運屈服。
她真的只剩下一具軀殼,身體愈來愈疲倦,腳步也愈來愈沉重,冰冷的雨水逐漸凍僵她的身體和意識,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這樣閉上眼睛,永遠不醒來……
下一秒,她眼前一片黑暗,失去所有知覺,整個人昏死在大雨中……
沒入黑暗中的她,在心底深處狂喊著他聽不見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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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雨過天晴了?
映語幽幽地從夢境中醒來,一時之間,她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她睜大酸澀的眼睛,從床上爬起來,下意識地放眼看這座華屋。
「你醒了。」瓊黛娜拿著一杯牛奶走進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在床沿坐下。
她和她的老公是為了兒子的婚事才從北歐回到日本,當他們在兒子的家門口發現昏迷的映語時,立刻將她抱上車,送她到醫院,醫生幫她打了針退燒針,度過因高燒可能會引起肺炎的關鍵期後,清晨,醫生又向他們宣佈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等她大有起色,他們便駛回在北海道的宅子,好好調養她的身體,這裡是他們在日本的宅子,他們喜歡上半年到北歐,下半年回來日本。
映語是個怎樣的女孩,他們早已調查的一清二楚,夫妻倆很生氣兒子為什麼要讓他們的好媳婦吃苦受罪?
「請問……我怎麼會在這裡呢!」映語疑惑地詢問。
「我去找劍擎時,看你昏倒在別墅前,就將你帶回來。」瓊黛娜把牛奶端給她,神情夾帶著關愛。「你已經有一天沒吃東西了,先把牛奶喝了。」
映語的心口一跳,她握著玻璃杯的手輕震一下,訝異地看著她,「謝謝,你是……」她看著身旁這位美婦,不難猜到她尊貴的身份。
「我是劍擎的母親。」瓊黛娜的回答證實了映語的猜想。
「伯母,謝謝你救了我,我應該回去了,我不想為你帶來困擾,擎少爺不會同意你把我留在這裡的。」面對那雙瞭然的藍眸,映語幽幽的道,語音愈見酸澀。這時的她像是陷入一個沒人可以介入的領域中,看起來是失魂落魄又憔悴。
瓊黛娜拉住要下床的她,接著道:「你受委屈了,孩子,我已派人把整件事查清楚,艾塔公主是個很會耍心機的人,她想得到劍擎,故意騙你谷先生還在等待骨髓捐贈,好讓你自動放棄劍擎。其實谷先生早已在劍擎的安排下動了手術,手術也很成功,他只要多些時日休養,便可以恢復健康。」
「這是真的嗎?」映語像重見希望之光,跌入冰天雪地中的心終於恢復了溫度。她放下杯子,手指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證實自己不是在做夢。
瓊黛娜點點頭,暗藏玄機的說:「你太純潔,太善良了,這樣懂事的好女孩,我怎麼可以讓你離開劍擎的身邊。你和他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艾塔對你們造成的傷害將隨風而逝!我希望你能把自己完全交付給劍擎,也許,他在你眼中並不完美,但她是我的兒子,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想看到他痛苦,我把他交給你了,映語。好好愛我的兒子,給荻野家生一堆孩子,好不好?」
可能嗎?來不及了,她把自己深愛的男人傷得好重、好重啊……他不可能會諒解她那可恨的背叛,她親手斬斷了擎對她的愛,她還有什麼資格回到他身邊?
映語的黑眸盈滿哀傷,「可是……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傷害了他,現在他一定恨我入骨,我想他是不需要我了。」
「放心吧,你手上的紅寶石是我們荻野家的傳家之寶,他將戒指給你,就表示他已認定你是他今生的新娘,事實上,我們也是在他的通知下,專程回日本主持你們的婚禮。經過昨天的事,他都沒把戒指要回來,他一定是不願放了你。」
映語原本沒有光彩的眼睛亮了起來,倉促地說:「我這就去找他。」
「我想幫你討回一點公道,你先不要去找他,讓他自己來找你,自視天下第一的他,受教訓也是應該的。」她的口氣像在為全天下的女人教訓風流的壞男人。
映語面有難色,「這是我的錯,我不想他受到折磨。」
「你淋了場大雨,身子很虛,我交代下人燉了一些補品,好好補補你的身子,我要為我兒子對你造成的傷害略盡心意,你就多留幾天,嗯?」這女孩真教人疼人心坎裡,她相信兒子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映語把臉埋進她的懷中,「我好高興,我有一個像母親般疼我的婆婆。」
「我也很喜歡兒子幫我選的媳婦,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
瓊黛娜緩緩說出兒子對她的付出,世事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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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雷、兩難得的一起出現在巨鷹的總部大樓。
「你把我的映語還給我!」夏葆兒衝到荻野劍擎面前,邊哭邊喊著,像只潑辣的野貓般扑打著他。「要是映語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和你拼了!」
荻野劍擎連躲都沒躲,直挺挺地承受她的拳頭,整個精神陷入前所未有的膠著中,映語,他在心底不斷地呼喊——
映語,你到底在哪裡?
你好傻,你難道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嗎?
回來吧,我心愛的人。我等你回到我身邊,讓我向你懺悔,愛你到天荒地老……
趕快回到我身邊!趕快回到我身邊!
當傷痛已到無法負荷的程度時,他帶著不同的情婦夜夜狂歡,他發誓再也不讓心底那個可恨的女人主宰他所有的情緒,這兩天,他比以往更加風流浪蕩。
直到昨天,一位不速之客意外來訪艾塔!她上床和他天翻地覆地愛了一場,她那張驕縱的嘴臉竟以勝利的笑容,撒嬌的告訴他,她幫他把難題解決了。
他頓時明白——映語是因她的話而走。他一腳狠狠地把她踢下床,利用他在日本的勢力,將她趕出日本,終身不得踏入日本,這是他對她的報復!
裘焰拉住夏葆兒的手,「葆兒!!冷靜點!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如果你早點把公主去找映語的事告訴我,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夏葆兒硬生生地甩了裘焰一巴掌,尖銳地嘶叫著,「你還敢怪我!都是你!我真不該相信你的鬼話,你說他愛映語,結果呢?去他的狗屁!」
裘焰下顎緊繃地動了動,恫喝道:「你一定要惹我生氣,欠揍嗎?」
耿飛用小指挖挖耳朵,「雷,快把你那只野貓拉出去,她實在是吵死人了。」
「耿飛!你那死模樣最好滾出我的視線!」夏葆兒伸手捉起辦公桌上的筆筒用力地朝他丟出,恨不得砸爛他那張嘻皮笑臉。
耿飛身手敏捷地閃開,誇張地拍拍心口,「你想謀殺我啊,小野貓!」
「夠了!你現在就跟我回去!」不理會夏葆兒的掙扎,裘焰幾乎是一路將她拖出辦公室。
「她好像吃了好幾噸的炸藥。」裴澤爾訕訕地道。
荻野劍擎走到酒櫃開起一瓶酒,痛苦地豪飲著,情緒激動地想起他對映語的殘忍……
擎,下輩子不要再愛上我這樣的女人,忘了我……
忘了你?不!我不會忘了你,因為我要恨你一輩子,我要你活著看我怎麼恨你!
「你在做什麼?別喝了。」耿飛皺起眉頭,伸手搶走荻野劍擎手上的酒瓶。
「你是強者不是嗎?振作點,這是你自己犯下的錯誤,你有責任把映語找回來。」
荻野劍擎伸手攫住耿飛的領子,「要就陪我喝一杯,否則統統滾開!」他哽咽地吼叫著。「如果能找到她,我難道會不補償她?可是她人在哪裡?她人在哪裡?要怎樣我才能找到她——」
裴澤爾擋在荻野劍擎面前,阻止他再靠近酒櫃,看他這個樣子,實在感到不悅,「若是男人就等待消息,然後把她找回來,不要像個懦夫一樣。」
「不要管我!一天了,巨鷹的情報網沒有找不到的人,可是為什麼就是惟獨找不到映語的下落……」
這時,前方轉角處傳來腳步聲,夏川拓也和烈札裡一起走了進來。
「我說過,你要是讓映語受到傷害,讓她傷心,我第一個饒不了你。」夏川拓也毫無預警的揮出一記拳。
若不是這次的競標案牽涉到下半年的土地開發案,他又自信他有本事處理他和映語的問題,他也不會拖到今天才回來找他算帳。
荻野劍擎沒有還手,一動也不動,他腦子想的全是誰刻意把映語藏起來,不然不會連他都找不到她,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與他的勢力對抗?
「映語在你母親那邊,你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如果你無法讓她原諒你,我會把她從你身邊要走。」夏川拓也說出映語的下落,他最在意的還是她能幸福。
聽著,荻野劍擎微勾嘴角,「你這拳不同凡響。我不會讓映語走出我的生命中,更不會讓下星期的世紀婚禮缺少新娘。」原來是他那對狡詐的父母在作怪,他們還真忍心,等會兒回家,他一定索取小小的補償。
語畢,荻野劍擎頭也不回地往前疾奔,見回幸福的第一步……
「一個女人當真可以改變一個男人,少夫人的魅力令人為之傾倒。」烈札裡微微一笑。
其他三人會心微笑地各自離開。
塵埃落定,一切已是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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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擎、擎,你知道我在呼喚你嗎?映語孤零零地站在窗邊,淚水汩汩流下,在心中狂呼。
一股赤裸的疼痛劃過她的胸口,她不懂,為什麼他沒有來找她。
難道,她再也沒有置喙的餘地,傲世群倫,不可一世的沙皇判了她死刑?
也改變了他對她的愛慾情狂?而她,永遠來不及告訴他——
擎!擎!我心愛的沙皇,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給我愛你的機會,我不能失去你,求求你,趕快來看我!
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他想了你兩年!等了你兩年!現在的你,只能等待。用你的傾訴,把他盼來!
擎,我想你!回應我!你知道我多想你嗎?
許久,許久——她回過頭——
映語睜大晶亮的雙眸,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的呼喊真的傳入他的耳中嗎?
因為,荻野劍擎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她欣喜若狂,他們真是心心相印。
「笑一笑,親愛的未婚妻!你笑起來很美!」荻野劍擎低首親吻她,手上抱著一大束玫瑰花,真心在他眼中發光,他幽默風趣地道。
「擎!我終於把你盼來了……」映語大眼裡盈滿淚水,像珍珠般的淚珠滾滾往下滑,天大的狂喜充滿她的心。
「為什麼哭了?」他伸手碰觸她滿是淚痕的雙頰,佯裝嘲笑。「你真是個愛哭鬼,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睛是用來對我傾訴濃情愛意的,我不准你再流眼淚。」
「我是為你而哭的!你一天不出現,我就想你一天,想著想著,好怕你是不要我了,眼淚就一直流,流到天明,現在就是……」她更是熱淚連連。「對不起,愛哭是女人的特質。」她胡亂地擦去眼淚,用力地吸吸鼻子。「擎,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我真笨,差點毀掉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你會原諒我嗎?」
「既然這麼想我,那為什麼不去找我?」他像個威嚴的老師在盤問學生,不答反問她。
「因為……」她支支吾吾。
「我父母的意思?」他溫柔地又問,滿是罪惡的心用不著映語告訴他,他也知道他們乘機計誘他回來,因為,他已有兩年沒回到這裡了。
「我什麼事都知道了,如果沒有你,我知道我這輩子不可能有幸福。」她孱弱的嬌胴躲進可以為她擋去寒風凌虐的溫柔懷抱。「你深愛我的忠貞之心,相當偉大。」啊!好熟識、好迷人的味道,她埋在他胸膛,貪婪的深深呼吸。
荻野劍擎低頭,凝視著他最愛的女人,把玫瑰花獻給她,親暱地抱著她,輕聲細語的說:「這件事我們都有錯,你傷了我之後,我知道你的心比我更痛。」
她迎上他的視線,柔情萬千地對他吐訴,「謝謝你回到我身邊!」
荻野劍擎捧住映語的面頰,深情款款的說:「心肝寶貝!我怎麼捨得不要你啊!這輩子我再也不要放開你了。」
兩人目光相遇,映語捧著花,細心把玩,荻野劍擎則把她當成寶貝般捧在懷中呵護著。
感受到他的真心,她的心飛上雲霄,她在他懷裡承諾道:「我發誓,我以後什麼事都一定找你商量,不會再擅作主張了。在你面前,我永遠不說謊,這輩子我再也不敢甩你,我要留在你身邊,永永遠遠愛你。」
下一秒,玫瑰花掉到地上,映語整個人被抱起來放在大床上,隨後荻野劍擎以自己的身體覆蓋住她的,對她溺愛的笑著,低啞的嗓音在她唇上呢喃,「這是你說的喔!有朝一日,你要敢再使壞,說你不愛我,我會好好打你屁股!」
映語一臉滿足,她的小手碰著他率氣的短髮,深情地烙印誓言,「讓我告訴你,今生今世,谷映語這一生非荻野劍擎莫屬。」
「我的小寶貝,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日子的嗎?我好想你,無時無刻不想你。」他拚命地狂吻她。「我想著我最愛的女人老婆!我愛你!」
荻野劍擎對自己深愛的女人,是個道地的癡情種。
「我的男人不花心,只有癡心。」她不斷地回吻他,除了思念,還有訴不盡的愛語。最後她拉著他的手按住她的肚子,「孩子,我的肚子裡有你的孩子。」
荻野劍擎的心一陣狂喜,輕觸她的小腹,臉上有做父親的喜悅與滿足,「我的孩子在你的肚子裡,我要做爸爸了。」他立即誠懇地下令。「嫁給我,我要你為我穿上白紗禮服,當我的妻子。」
她露出甜蜜滿足的笑容,「你已把傳家之寶紅寶石戒指套在我手指,我是你的妻子,這一點誰都不能改變。」他是她深愛的男人。「老公!我愛你!」
「幸好,你回到我身邊,不然,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他吻著她可愛的櫻唇,燎熱的手沿著她美妙的曲線配合著翻雲覆雨的節奏,激發她的慾望……
映語的臉紅咚咚的,「要我。」她大膽地解開他的禁地,這是她第一次對他發出邀請,怦然地輕輕探索起他雄偉超凡的身體……
「你懂得履行義務了,小寶貝!」
他們的愛之語不斷地迴盪在幸福的風中,他們一起追逐,飛向天際間……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