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飛往台灣的飛機上。
「小姐,需要報紙、雜誌嗎?」空中小姐親切地問著桑羽柔。
桑羽柔看了一眼推車上的報紙、雜誌,其中一本雜誌引起她的注意,原本柔美的表情也僵住了。
桑羽柔拿起那本雜誌,勉強朝空中小姐一笑。
雜誌上的封面是任天際挽著一個相當漂亮的女人,應該是被狗仔隊跟蹤時拍到的。照片上的任天際看起來更俊、更有風采,唇角的笑帶著自信,連在閃光燈下都感受得到。
透過桑博志,桑羽柔知道任天際和許愛妮的婚姻並不美滿,她聽說任天際依舊花心,三天兩頭不回家,許愛妮天天又吵又鬧的。
知道許愛妮這麼淒慘,她真不知該同情她,還是慶幸自己被任天際甩了。
桑羽柔翻開雜誌,尋找到有關任天際的報導,赫然發現花心飯團這四個宇竟然被拿來當標題。
她連忙閱讀內容。
任天際居然完全都沒變,還是喜歡吃飯團、喜歡拿女人的味道跟飯團比,再用飯團打發女人。
雜誌上甚至把曾經跟他交往的女人名字曝光,她看得心驚肉跳,惟恐自己也榜上有名。
還好!那已經是三年前的[日事了,雜誌上報導的都是近年來的事,否則她真怕自己與任天際的過往,會影響到她男朋友的聲譽。
「你什麼時候對八卦新聞這麼有興趣了?」男人睡了一覺醒來,訝異於桑羽柔竟然在看八卦雜誌。
這男人名叫劉清雲,恰巧與知名演員劉青雲同音,他今年三十二歲,是世界慈善基金會亞洲區的會長,也是某大學的教授,他就是桑羽柔現在的男朋友。
劉清雲的個性溫和平實,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好人。
在一個慈善拍賣會上,桑羽柔與他相識,在其他會員的鼓勵下,劉清雲鼓起勇氣追求桑羽柔,還常常到加拿大找她,至今他們已經論及婚嫁了。
「打發時間嘛!」桑羽柔合上雜誌。
「這個人就是任天際?」劉清雲拿過雜誌。「有好幾場大型;的慈善拍賣會,都曾經邀他出席,可是他都婉拒了,我真是辦事不力。兩個月後又有一場拍賣會,這次我一定要再接再厲。羽柔,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我們到時候再約時間,如果我臨時有事,只好你一個人去了。」她不會再去見任天際的。
「羽柔,你比較有說服力,你務必陪我走這一趟,否則我怕又請不動任天際。如果有他參加,企業界一定會有更多人響應的。」
「清雲,到時候再約時間嘛,或許……我一個人去也行。」總之,不能兩個人一起在任天際面前露臉,萬一任天際說出他們曾經交往過怎麼辦?劉清雲出身於書香世家,最重清譽,她怕會影響到他們的感情。
「那就到時候再約吧。」
劉清雲漫不經心的翻開雜誌,瀏覽一下裡面的內容。
「花心飯團?怎麼會有女人像飛蛾撲火似的撲向任天際?這些女人都太愛慕虛榮了,真是自討苦吃。」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桑羽柔,「羽柔,能擁有你這樣的女人,一定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桑羽柔尷尬的輕笑一聲。
她不愛慕虛榮,也曾自討苦吃,至今那道傷口尚未癒合啊!
***
回到台灣後,桑羽柔本來想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可是她禁不起許愛珍的苦苦央求兼要人情,所以她不但回許家住,『還得到許氏企業上班。
三年前,她被任天際拋棄之後,實在無法忍受任天際和許愛妮形影不離的出現在她面前,許愛妮甚至還要她當她的伴娘,她因此興起了出國完成大學學業的念頭。
桑博志不忍見她受折磨,決定花錢讓她出國,不管許愛珍是否同意。
畢業前夕,許爰珍打電話給桑羽柔,說許氏企業的業績年年下滑,已裁減不少員工,能有自己人來公司上班最好,一個人可兼好幾個人用,也不用多付薪水。
桑博志自然是反對,桑羽柔可是他妹妹,許愛珍把她當機器人啊!
於是,許愛珍開始討人情了。
她說桑羽柔這幾年在加拿大讀書可是花了她不少錢,就算她不顧這個家,也該懂得知恩圖報。
桑羽柔問過桑博志,許愛妮嫁給了任天際,那任達集團應該會和許氏企業合作才對,為什麼許氏企業的業績會年年下攢?
原來是任天際根本六親不認,不管是誰,要和任達集團合作就得經過評估,許氏企業沒通過評估。
「羽柔,你回來了,太好了!」許愛珍興高采烈地宣佈:「博志,羽柔回來了,那她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明天就上班?」桑博志接過桑羽柔手中的行李,,不悅地朝許愛珍說道:「你把羽柔當機器人啊?」
「哥,沒關係的,我不累,明天就上班吧。」她不想一進門,就聽見哥哥、嫂嫂吵架。
「羽柔,這裡有一份企劃案,你今天先看過,明天再送到任達集團做評估,明天是送件的最後一天了。」許愛珍得寸進尺的說道。
她舶要求讓桑羽柔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沒有休息時間桑羽柔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
「任達集團?嫂嫂,我不想去任達集團,我不想和任天際碰面。」除非萬不得已。
「我送,你不用去。」桑博志心疼妹妹。
「不行,一定要羽柔送。」許愛珍十分堅持。
「為什麼一定要羽柔送?你又不是不知道任天際曾經傷害羽柔?你怎麼不讓愛妮去送?」桑博志怒道。
「愛妮要是有辦法,我就用不著羽柔了,勸愛妮離婚她也不肯。再說,一切都過去了,也許任天際想跟羽柔敘敘舊呢!」許愛珍相當現實的說道。
這女人說的是什麼話?
桑博志氣憤的指著許愛珍,「許愛珍,你這個女人真是……」
「我這個女人怎麼樣?我還不是為我們的將來著想,許氏企業是我們許家的,你是女婿,也有你的份呀!」許愛珍打斷桑博志的話。
桑博志又氣惱又無奈的放下手。
「博志,你自己心知肚明,每家公司不是女兒送就是女秘書送,大家都知道任天際換女人像換衣服,他們只期望任天際能看上眼,那簽約就多了一些希望。」
「任天際根本六親不認,誰送都一樣!」桑博志冷冷地說。
「哪有六親不認?我看他對你就不錯。這三年,我們送了多少企劃案到任達集團,愛妮送的他連看都不看,你送的他還會撥空看一下,我早就懷疑他是看在羽柔的面子上了。」所以,她才想利用桑羽柔。
聞言,桑羽柔心一揪緊,他怎麼可能會看在她的面子上?
「嫂嫂:,我只怕自己會搞砸,任天際不會看上我的。再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不能去色誘任天際,更不想再跟他有牽扯。」
「羽柔,不要小看你自己,你可是跟任天際交往最久的女人。愛妮和任天際結婚三年了,她和任天際在一起的日子都沒你多,我相信任天際不會對你沒興趣的。」
「嫂嫂,我現在有男朋友……」
「羽柔,算大嫂求你了。」許愛珍口氣放軟。
「愛珍,不要為難羽柔!劉家是書香門第,他們肯定無法想像企業裡頭的爾虞我詐,也絕對不會體諒羽柔色誘任天際。」妹妹的終生幸福和公司的利益比起來,桑博志願意割捨公司利益。
可是許愛珍是一定要保住公司的,也知道她決計說不過兩張嘴,她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羽柔,你從高中起等於就是我養的,不是我這個做嫂嫂的愛跟你討人情,我是迫不得已。這樣吧!只要這個企劃案簽到手,我從此不干涉你的自由,隨你愛到哪裡上班。」
這是個誘人的條件,可以讓她永遠擺脫許愛珍的束縛,桑羽柔恨不得馬上答應。
因為金錢債好還,人情債難償,可是……
「嫂嫂,我怕任天際一見到我,就會把企劃案丟掉。」
「只要你肯送去,而且見到任天際,也盡力而為了,卻還是簽不到約,我一樣從此不干涉你的自由,就當你欠我的恩情還清了。」
桑羽柔一聽,馬上點頭答應。
她肯定自己不用色誘任天際,因為他們一見面,任天際可能就會撕了企劃案。
而她,從此不用背負許愛珍的恩情。
***
翌日,桑羽柔來到任達集團。
秘書見她送來企劃案,溫聲說道:「交給我就可以了。」
「小姐,我必須當面向任先生解說企劃案的內容。」
「可是,任先生辦公室內有客人。」
「沒關係,我可以等。」
「請問你是哪家公司的?我先通報一聲,看任先生願不願意見你,免得你白等了。」
「許氏企業。」
「好,那你先到招待室坐一下。」秘書指著招待室。
桑羽柔依言來到招待室,不過她卻坐不住。
許愛珍要她一定得見到任天際,可是她怕任天際根本不見她。
不一會兒,秘書小姐來到招待室。
「小姐,任先生要你們等候通知。」
等通知?那就是沒機會了,那她得孤注一擲!
桑羽柔輕聲說道,「小姐,再麻煩你通報一次,就說是許氏企業的桑羽柔。」
「好吧,那你再等一下。」
「謝謝。」
秘書很快地去而復返,「桑小姐,任先生請你馬上到他的辦公室。」
他願意見她?
她連忙道謝,隨著秘書來到任天際的辦公室前。桑羽柔先深吸一口氣,再伸手敲門。
「進來!」
熟悉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她的心跳開始加快,心中的那道傷口也跟著隱隱作痛。
她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他,原來……真的好難。
沒關係!她很快就可以回去向許愛珍覆命,只要忍一下心中的痛,她從此海闊天空。
桑羽柔推開門,竟看到任天際正忙著和女人摟摟抱抱。
他實在不應該要她現在進來!
「對不起,我先出去等。」
她轉身要走,任天際的聲音隨即響起。
「要你進來,就是要你在裡面等。」
任天際推那女人起身,把女人送到門口,還不忘體貼的替她開門。
「等我看過,我會和你聯絡;」
「任副總裁,我等你。」女人朝他嬌媚一笑後才離去。
任天際關上門,轉身面對桑羽柔,凝視她的俊眸也逐漸瞇起。
桑羽柔只能垂眸任由他盯著,反正他又看不到自己破碎不已的心。
由於心碎了,她才想找個好男人結婚,有了家庭、小孩,或許能多多少少修補她殘缺不全的心。
任天際收回眸光,坐回辦公桌,翻閱她送來的企劃案。約莫五分鐘後,他合上企劃案。
「拿這種東西就想踉任達集團合作?許氏企業三年前送來的企劃案就禁不起評估!」
桑羽柔抬眸看了他一眼,走近辦公桌拿起企劃案。
「那我告辭了。」她可以回去覆命了。
「站住!」任天際喚住她。
桑羽柔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卻不敢直視他。
任天際起身走到她面前,「這份企劃案是你寫的?」
她搖搖頭,「我負責送。」
「許董事長要你送?」
桑羽柔點點頭。
「她要你送是什麼意思?明知你是我不要的女人,卻還要你送?難道她不怕我連看都不想看?」
「我也告訴過她這情況,可她還是堅持要我送,我只能盡力而為。」她依舊垂眸。
「盡力而為?」他輕輕一笑,接著勾起她的下巴,兩人離得好近。「你打算怎麼盡力而為?」
「我……送來了,也讓你……讓你看過了!」他的氣息太過接近,令她呼吸亂了,連說話都結巴了。
「這樣就叫盡力而為?」他繼續用笑容迷惑她。
「不、不然呢?」桑羽柔反問。
「你還記得花心飯團這個綽號吧?」任天際噙著笑問道。
桑羽柔咬了下唇,點點頭。
「許愛妮把這個綽號和我的習慣全都告訴雜誌社,她以為這麼做就沒有女人敢接近我,我就會乖乖回家。沒想到她這麼做,竟讓想跟任達集團合作的公司,皆派女人送來企劃案,只為了得到我的青睞,即便只能換得一個飯團……看來,許董事長也不例外。」
桑羽柔搖搖頭,連忙否認:「不是的,我已經不受你的青睞。既然你不滿意企劃案,我就得走了。」
任天際突地拉住她的手,「你還沒盡力而為。」
「我已經送來企劃案了,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才算盡力而為?」她任由他拉著,背對著他問。
任天際繼續拉住她的手,「看到剛剛那個女人對我做的事了嗎?至少得讓我開心一點。」
「那個女人對你做的……什麼意思?」她抽回手,轉身正視他。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任天際,你別太過分!」
「桑羽柔,你不要忘了,我說過我惟一的遺憾,就是不知道你的味道是不是比飯團還好!」
「你……」桑羽柔已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應該慶幸我想嘗嘗你的味道,你若不想替許氏企業盡力而為,那就請吧!」
當初她要求他不得超過尺度,卻早跟李連傑發生關係,這口氣他嚥了三年,始終嚥不下!
桑羽柔轉身就走,用力地關上辦公室的門。
她這麼一走,就得繼續背負著許愛珍的人情債,她又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方法跟她索討。
可是若不走,她對不起劉清雲。
怎麼辦?桑羽柔立在辦公室前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