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被搬到前院的鋼琴又被搬回樸拙的客廳,一些特意裝飾的鮮花也被移到屋內,一道道的佳餚則在近午前擺妥在L型的長桌上,一隻放在鍋爐上沸煮的湯鍋散發著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老廚娘故作神秘,不肯說出是什麼好料,南茜一直躲那鍋湯躲得遠遠的。
在客廳等待賈克等人的只有夏若琳、南茜跟蔚傑,蔚凡照顧著身體欠安的老爵爺,羅拉則陪著從昨天到現在一直不肯說話的傑佛遜。
當賈克身上微濕、腳上也濕答答的帶著一大票狐群狗黨,一手提著放著寵物蛇的鐵盒子走進屋裡,看見這寒酸的三人相迎景象、寒酸的幾道菜,差勁的酒後,一張俊臉馬上繃了起來。
「這什麼排場?」他很不爽。
「這已經是我們所能招待你的最大規格了。」蔚傑像個男主人一樣開口解釋,更讓賈克不滿。
「你算什麼東西?」
「抱歉,招待不周,還請各位多多包涵。」一身白色洋裝的夏若琳微笑的跟賈克那些友人點頭,不卑不亢,氣質高雅,讓他們本來也不怎麼高興的情緒頓時消失無蹤,一個個笑了開來。
「不會不會,聽說妳很會彈琴。」
「來一首吧--」
「她的手--」
蔚傑話還沒說完,夏若琳已微笑的走到鋼琴前坐好,彈奏起來。
這是蔚傑最不喜歡她個性中的一部份,她太逞強了!
清脆優雅的鋼琴聲在客廳裡響起,夏若琳的後方是飄著濛濛雨色的窗台,讓這一幕看來更像夢境,只是賈克的朋友顯然都是些粗俗的街頭混混,吆喝的稱讚幾聲後,即沒規沒矩的吃起東西,還直接以瓶就口的喝酒、聊天。
賈克半瞇起眸,將寵物蛇放在桌子一角,逕自拿了一瓶酒走到夏若琳的身邊,看著她的纖纖玉指在鍵盤上飛舞,他想像著這雙手在他身上的感覺,頓覺口乾舌燥、慾火焚身。
管他什麼婚期,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先將他拐到自己的家裡小住幾天,說是邀她到倫敦走走逛逛,好好要她個幾天,不然,露絲那條死魚最近一點反應也沒有。
邪魅一笑,他轉身走到蔚傑面前,「老爵爺呢?」
「在房裡。」
他點了一下頭,他知道那老頭獨住在另一邊的木屋裡,隨手拿起一顆蘋果咬了一口扔下後,朝外走去。
見他一走,蔚傑立即走到夏若琳身邊,這才發現她早將手指上的繃帶拿掉了,這時受傷的手指再次滲出血來。
看著她專注、似乎置身於某個空間的沉靜黑眸,他看不過去,乾脆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邊。
「來點不一樣的,二人四手的合力彈奏一曲吧。」
他向那群根本沒在聽她演揍,狂吃狂飲的客人敷衍的說了句,一手扣住夏若琳受傷的手,另一手隨意的亂彈亂唱,誇張的是,還有人跳起來拍手叫好。
一旁的老廚娘和老亨利噗哧一笑,但也很配合的掩飾南茜將賈克遺留在桌上的寵物蛇拿到廚房去。
「你幹什麼?」夏若琳對蔚傑的幫忙並不領情。
「妳太逞強了,看看他們,誰在聽妳的音樂?何必為這些人彈得手指傷口鮮血直流?」他的聲音中有太多的不捨,凝睇的眸光也全是憐惜。
「那是我的事。」她倔強的抽回手。
他一抿唇,不顧眾人目光,將她直接拉離座位,步上階梯,三步並作兩步的拖著她往他的房間去。
「嘿,那是幹什麼?」
「那不是賈克的女人?」
琴音一歇,一些人注意到他們往樓上去,全站起身。
老亨利連忙過來,「沒事、沒事,小姐手受傷,蔚傑是老管家的兒子,他幫她包紮包紮就下來了。」
「是啊、是啊,來來來,這湯雖燙,但絕對好吃,嘗一嘗。」
老廚娘也連忙端了好幾碗「好料」給他們享用,又遞酒,又給煙,幾個人馬上忘了上樓的兩人。
「你幹什麼?實在太無禮了!」
夏若琳被拉到房間才恢復自由,她揉著被抓疼的手,怒視著蔚傑。
「是,因為我本來就不太懂那些什麼鬼禮儀,只是--我記得,」他邊說邊在櫃子裡翻找,拿出一個醫藥箱,他笑了笑,走到她前面,拉過她的手要為她上藥,「我想妳那麼想彈,至少得讓它們稍微休息一下再彈。」
「你不明白。」她的聲音沉了下來。
「什麼?」
「對賈克,你愈照他的話去做,他愈不會找我們的麻煩--」她直接拿過他手中的紗布擦拭一下,傷口其實不深,這會兒沒再使力就沒有流血了。
她想下樓,卻被他拉住。
「妳害怕我對妳的溫柔嗎?」這是他這幾日觀察而來的想法。
她的心臟猛地一揪,心虛的道:「沒有。」
「那就讓我為妳敷藥。」
「真的不用!這不是大傷。」她心口上的傷才是傷啊。
「為什麼對別人都能以虛偽的笑臉以對,對我就這麼不耐?」他這話是一針見血。
「我--」她愈來愈心虛。
「因為我在妳心中很特別,所以妳可以卸下妳的面具?」
「胡、胡說。」
她硬要將手扯回來,沒想到卻扯痛了手指,血又流出來了,她直覺的想再拿藥箱裡的棉花來擦拭,沒想到,他居然直接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
她的臉瞬間漲紅,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雙溫柔深情的瞳眸凝睇著她,看得她沉溺在其中,忘了思考,在他的手摟住她的纖腰將她帶到他懷中,俯近的唇一吋吋的接近時,她的心臟失速狂跳……
兩人幾乎要吻住的那一秒,房門突地被打開來,兩人迅速且慌亂的退開。
粉臉酡紅的夏若琳一見是蔚凡,尷尬的輕點一下頭,很快的走出去,蔚傑的心頭則湧起濃濃失望,
這個父親……真會挑時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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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飄浮著一股凝結的氣息,蔚凡抿緊唇,不悅的瞪著兒子在爬爬劉海後,轉身將醫藥箱收拾好放回櫃子裡。
「蔚傑,你要謹記自己的身份,還有,公主已經訂婚了。」
不意外的話。蔚傑在心中暗歎一聲,回頭看著自己嚴謹剛正的父親,「爸--」
「什麼事都可以任由你胡鬧,」一想起他以前帶壞少爺、小姐們的豐功偉業,他搖頭,「這是我的無奈,是我教子無方,但公主跟我們的身份--」
他露齒一笑,「爸,什麼時代了,而且--」
他臉色嚴肅,「不要跟我談什麼時代,離大小姐遠一點!」
蔚傑突然變得一臉正經,「抱歉,這一點,我絕對做不到。」
嚴峻的蔚凡揚起手,咱!地一聲,重摑他一記耳光。
蔚傑沒動,執著的神情也沒有一絲變化。
父子倆相視久久,蔚凡看著兒子眸中仍然不退縮的眼神,他火冒三丈的冷聲道:「要是不想要我這個父親,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他繃著一張臉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蔚傑不服輸的聲音尾隨而上,「爸,如果你認為公主嫁給賈克可以得到幸福,那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吧。」
蔚凡簡直快氣炸心肺,他握拳猝然轉身,怒視著冥頑不靈的兒子,「你這小子,她的幸福也不是你可以決定的。」
「錯了,爸。」
「什麼?」
「全世界只有我可以決定她的幸福,因為她的幸福只有我給得起。」說到這裡,蔚傑那張俊俏而此際顯得微腫的臉上露出一抹信心滿滿的自傲。
蔚凡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不知該說什麼。
「爸,你有我這樣的兒子也感到很驕傲,對不對?」他突然又笑了。
蔚凡的老臉驀然一紅,但立即又繃著臉,「自滿只會讓你更討人厭,總之,離公主--」
「遠一點。」蔚傑接下父親的話,只是這話聽來的可信度是零。
蔚凡不知拿兒子如何是好,雖然公主跟賈克的婚姻他也不看好,但每人有每人的人生,總之他不贊成兒子去追求她就是了。
「對了,爸,你上樓來找我不會沒事吧?」
他沒好氣的說:「重要的事忘了說,都是你!」
「爸,什麼事?」
「賈克去找老爵爺,向他提出要帶大小姐到他那裡去小住的提議,美其名是讓她看看新環境,四處走走逛逛,但我們都看得出來,這都是名目,他想--」蔚凡沒說下去,從賈克看到公主的那一秒開始,邪魅眸中的慾火就不曾熄過。
蔚傑知道父親未出口的話是什麼。「但是老爵爺不會答應的,公主被他帶走,肯定回不來了。」
「他被迫答應了。」
他錯愕的看著父親,「什麼?」
蔚凡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賈克說就算不答應,他也不在乎用押的,看他是要讓大小姐風風光光的離開莊園,還是狼狽離開。」
蔚傑氣憤的咒罵,「這個惡棍!」
他看他一眼,語重心長的道:「離她遠一點,她已經夠苦了,認命還能少些折磨,你無法改變什麼的。」
他臉色凝重,「爸,你要她死心認命的過活?不,我不允許!」
越過父親,蔚傑快步的跑下樓,正好看到賈克坐在鋼琴邊跟夏若琳說話,「……離開莊園,到倫敦去,先去看看我們的『新房』。」
「我不想。」那豈不是羊入虎口,她不笨。
「可是妳爺爺--」
「去吧,我陪妳去。」蔚傑的聲音打斷了賈克的話。
夏若琳一愣,難以置信的看著走到她身邊的他,「你--」
「我陪妳去。」他語調堅定的再重複一次。
她看著他,再看向不悅的將唇抿成一直線的賈克,她也明白他話已說出,她就沒有去與不去的選擇了,他是個強勢的男人。
目光移到蔚傑身上,「不,不必,我可以自己去。」
沒有必要給他太多的難題,他解決不了這一切的,命運,早已決定。
賈克挑眉,「那妳是答應了?」
這也好,對這美人他不想用強的,先留給她一點好印象。
「她答應了,而我是她當然的護花使者。」
蔚傑的話再度引起賈克的怒火,「你太狂傲了,別忘了,我才是她的未婚--」
「還不是她的丈夫。」他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老爵爺要我當她的保鑣,對不對?爸,你剛剛上樓就是轉告我這件事。」
這小子!蔚凡簡直快氣死了,但是看著其它人的眼神,還有大小姐那刻意轉開的倔強身影,他不得不順著兒子的話道:「是,老爵爺的意思是公主的安全,你要負責。」
蔚傑向父親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但蔚凡不怎麼領情,臉上還是一貫的肅穆,再以要照顧老伯爵為由,先行離開了。
咕!老爵爺那半死不活的老傢伙真是挺礙事的,賈克不屑的撇撇嘴角,再瞧瞧那群喝得爛醉的昔日育幼院友人,個個醜態百出。
他跟他們已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了,今天過後,就該劃清界線。
他往一處較乾淨的椅子坐下,看著夏若琳,「我餓了。」
她點點頭,要去拿東西,但蔚傑早她一步,接過老廚娘舀好的一碗熱湯,一副專業服務生模樣的將那碗湯送到他面前,「請慢用,小心熱湯燙口。」
賈克嗤笑一聲,嘲弄道:「你挺有架式的。」
「服務生是一個可以看到人生百態的好工作,有機會,你也該試試。」
他冷冷的瞪他一眼,被他眸中的笑意燃起一肚子火,他看著桌上的湯,再看看未婚妻,抿嘴道:「我喝完湯,我們就走--」
「那我去整理行李。」這句話不是來自夏若琳,而是一個英俊的討厭鬼,賈克怒視著他,蔚傑回他一個微笑,轉身也往樓上走。
有機會的,一等他到了他那裡,看他怎麼對付他!
一肚子火的賈克低頭喝了一口熱湯,挑眉,還不錯嘛,他又喝了幾口,撈起一塊肉嘗了嘗,味道鮮美。
「這是什麼東西?」他好奇的問了一旁的老廚娘。
「呵呵呵……蛇湯哦,超補的……賈克,我們剛剛都說讚了……」躺得東倒西歪的朋友之一突然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他臉色悚地一變,作嘔一聲,卻來不及吐出已嚥下肚的蛇湯、蛇肉,突然,想起自己的寵物蛇,他的視線落向桌子,鐵盒不見了!
他邪冷的目光立即射到老廚娘身上,「是妳--」
「不不不,我怎麼敢,先生,我知道那是你的蛇啊,因為你說不能寒酸,山莊裡又沒什麼東西,所以才由老亨利去森林裡抓些回來煮的。」她急急的解釋。
她應該沒那個膽子。「那我的蛇呢?」
她瑟縮一下,「我--我不敢說。」
「說!」他吼了她。
「你那群朋友說蛇湯好吃,醉醺醺的將牠拿到後面的廚房去,還叫我不准進去偷看。」
什麼?!他怒不可遏的衝到後面廚房,見到一鍋正在燉煮的熱湯,而一旁是空了的鐵盒,他氣煞怒顏,跑回客廳,抓起那些醉茫茫的友人狠揍一頓。
「該死的!該死的你們!你們這些垃圾比那條蛇還不如,知道嗎?!」
幾個友人被打得莫名其妙,偏偏又眼花、手軟,腦袋混沌,根本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或氣什麼,而他們又做了什麼?
當蔚傑跟夏若琳下樓時,看到一地被揍昏的人後,夏若琳微微蹙眉,蔚傑的目光則掠向老廚娘,兩人很快的交換一下愉快的目光。
「這些人--」他裝傻的問。
「這裡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尤其是看到那鍋熱騰騰的湯!
賈克轉身就往門口走,不耐煩的喝道:「夏若琳,上車,至於那些人等他們醒了,叫他們自己滾回倫敦去。」
夏若琳看了老廚娘、老亨利一眼,心裡雖想再去看看爺爺等人,但一看到前方那怒不可遏的背影,她終究還是逼自己往前走,任由深沉的孤寂包圍著她。
突然,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再放開,她抬頭看著站在身邊的蔚傑。
「還有我陪著妳。」
是啊,幸好還有你。她喉頭酸澀,在淚水洩漏心中脆弱前,趕緊快步的往前走。
前後兩輛車遠遠的駛離梅瑟希亞莊園,坐在黃色跑車裡的蔚傑凝望著前一輛車內的纖弱背影,心中滿是濃濃的不捨。
夏若琳的人生除了莊園外,只在求學階段被送到供住宿的私立女子貴族學院,學院的前身是修道院,以嚴厲出名,她的母親說是為了她好,實則是將她送離大家對她的關愛,只因為她自己對愛失望,再也不願意被愛操弄,所以她也要女兒學著不去愛人。
但夏若琳有一顆天生的慈悲心,這是她母親怎麼也抹煞不掉的。
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他抬頭看了已然放晴的天空。
再壞的事總會過去,相信只要他堅持下去,撥雲見日的日子應該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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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琳作夢了。
夢境中,一個六歲小女孩扭傷了腳,因為很痛,眼睛飽含淚水,但她沒有喊一聲痛,只是靜靜的坐在花樁後。
然後,一個像陽光般的小男孩走過來,彷彿知道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受傷的秘密,小心翼翼可速度很快的背她回到房間,還溫柔的為她上藥。
夢境一跳,小女孩十一歲了,她又要回到私立女子學校去。
她面無表情的坐上轎車,男孩卻騎乘了一匹黑色駿馬,將摘了大大一束的紅色薔薇,塞給坐在車內的她。
那束花小女孩一直小心呵護著,最後還做成了乾燥花,擺放在她的宿舍裡,她天天聞著它的餘香,腦海浮現的是男孩帶花馳騁而來的畫面。
畫面一轉,女孩十七歲,一個遠親的女兒來莊園過暑假,黏著變得更為俊俏迷人的男孩。
女孩心裡有氣,但沒有表現出來,然而在騎馬時,因心不在焉而摔落矮坡,幸好時值冬日,積雪甚厚,並沒有摔傷,她站起來看著有兩層樓高的斜坡,發愁著不知該怎麼爬上去。
一條繩索突地從上方扔下來,她看著男孩一手緊抓著繩子,一步步的沿坡走下來。
「把妳的手給我。」
她只是看著他的手,動也不動。
「快啊,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她自始至終都不喜歡這個綽號,但她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更正,好半晌後伸出手,看著他那只比自己大了許多的手緊緊的抓住自己,心中有一股喜悅慢慢散開,兩人藉著繩子慢慢的往上走。
「妳有沒有受傷?」一上坡道,男孩憂心的上下打量她。
她搖搖頭,「沒有。」
「沒有什麼話該跟我說的?」男孩俏皮的說。
「什麼?」她紅著臉兒問。
「譬如說,謝謝。」
「謝謝。」
美好的夢境到此突然結束,再來的都是被壓擠在記憶中不願回首的往事,而這部份太多了,從夢中甦醒過來,她發現枕頭上都是淚水。
坐起身,看著陌生的環境、豪華的裝潢,再瞥了眼窗外多霧的早晨景色,是啊,她人在倫敦了。
回頭看著那道上了鎖的門,鬆了口氣。
男人不懂忠誠的,一旦擁有妳的身體,他就對妳沒興趣了……
她的母親曾如此訓誡過,所以她絕不能讓賈克得逞,她的犧牲一定要有代價,至少得在合約生效後。
只是這樣膽戰心驚的生活得持續多久?賈克的眼光太邪惡了,她能保護自己到什麼時候呢?
而蔚傑又能幫忙抵擋到幾時?!
夏若琳幽然一歎,拭去頰上的淚,站起身,拿起一條涼被,開鎖打開了門,不意外的,蔚傑就坐在門口席地而睡。
她輕輕的將涼被蓋在他身上,再輕輕的將房門關上。
蔚傑張開眼睛,看了身上的涼被一眼,勾起嘴角一笑,闔眼繼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