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鋪著碎石的街道上走來一對儷人,立即引來商家及客人們的注目。
「蔚傑?!真的是你,那前幾天,我兒子說看到你的話就不是騙我的了,他說你駕駛一輛黃色跑車呼嘯而過。」咖啡店老闆興奮的邊說邊跟他擁抱。
「是啊,抱歉,歸心似箭。」他開玩笑的瞥了眼走在他身邊的夏若琳。
聞言,她臉上的溫柔笑意立即被一抹淡淡的不自在取代。
「夏若琳小姐。」
「你好。」
咖啡店老闆原本還想問問她跟賈克訂婚的消息是否屬實,但一看到她手上的鑽戒,這話就吞回肚子裡了。
接下來這一路上,跟蔚傑熱情擁抱的店家朋友不少,而看到夏若琳時,無不對她露出憐憫的神情。
還有不少人拍拍蔚傑的肩膀表示安慰,因他從小就在莊園跟這個近郊的城鎮中打混長大,小時候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帥哥,長大後更是丰神俊朗,以前小鎮裡家中有女兒的,莫不對其傾心,於是為了幫自家女兒一把,眾人常常又是請他喝咖啡、吃麵包、打包火腿……
但蔚傑很清楚的大方說,他的心中就只有夏若琳?拉伯雷。
他的父親雖是拉伯雷家的管家,不過由於一生都奉獻給莊園,早有一定的地位,再加上蔚傑深受老伯爵跟伯爵喜愛,他們相信這對金童玉女配成對一定不會有問題。
哪曉得半途殺出一個聲名狼藉的程咬金,夏若琳這朵鮮花根本是插在一堆牛糞上。
再也無法承受那些憐憫的眼神,夏若琳撐不住臉上虛偽的淺笑,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蔚傑,「我想回莊園了。」
「再等一等--」他頓了一下,突然笑道:「這邊來。」
他拉住她的手就往另一頭的巷弄跑過去,幾個拐彎,來到一條介於兩住家之間後門的寂靜巷弄。
「自在點了嗎?」
她一愣,所有的思緒還困在他握緊她小手的大手上,感覺到風拂過臉上、手上,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在飛了,可現在腳步一歇,她也從飛翔的美夢中清醒,慌亂的抽回自己的手。
正視著他打趣的瞳眸,她尷尬的回問:「有什麼不自在的?」
「大家覺得賈克配不上妳,妳太可憐,而我也可憐。」
「蔚傑。」她的美眸一黯。
「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我心甘情願的為她許下一輩子的承諾?」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還有,我今天根本就不應該跟你出來的。」
她想逃,但他一個箭步就阻止了她。
不是他想咄咄逼人,而是這幾天來,她真的快將他給逼瘋了,她看到他就躲,除了吃飯時能見芳蹤外,其它時間,她都關在房間或書房裡,偶爾去看看老爵爺,但只要看到他在,她也是待一下就走。
亞歷已在外面鬼混一星期了,羅拉夫人托他找回他,所以在老爵爺的推波助瀾下,他才有機會帶她出來。
有些話不趁此講清楚,那就太辜負老爵爺的好意了。
「妳不害怕遺憾嗎?公主。」
「遺憾?你指的是什麼?」
「妳知道的。」他清朗澄澈的目光直勾勾的凝睇著她,閃爍著一抹動人的深情之光。
她深吸口氣,「你不明白嗎?愛情的美麗來自於遺憾,沒有結局的愛情才有永恆。」
他眉峰攏了起來,:逗個想法太悲哀了,我不贊同。」
「那很顯然我們的想法沒有交集,何必浪費你我的時間?」她轉身往回走。
蔚傑立即闊步跟上,「跟妳在一起永遠不會浪費時間。」
她停下腳步,壓抑著心中的無奈怒火,悶聲提醒他,「我已經訂婚了--」
「那又如何?」
看著這張笑咪咪的俊顏,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明知道她的責任有多大,他為什麼不放過她,讓她一個人孤單的活著就行了?
「公主--」他的口氣突然轉為沉重,「妳也知道我母親的身子一向很好,但突然染上重病,不久就離開人間了--」他爬爬劉海,眸中再度浮上笑意,「所以,快樂的活著比什麼都還重要,妳還不明白嗎?」他一手握住她的柔荑。
她沒有接話,只是抽回了手。
當快樂跟責任相牴觸時,她只能選擇責任。
雖然拉伯雷家族對不起她的母親,但她的確得到好多人的關愛,即便她的母親
不准她去接受、不可以去愛他們,她還是不能讓爺爺等人露宿街頭,她做不到無動於哀、視若無睹。
「愛情需要勇敢一點,幸福則要大膽追求,妳若一直當一隻囚鳥,這兩者,妳是永遠得不到的。」蔚傑挑明了說,希望她能再勇敢一點。
她眼眶一紅,囚鳥?!是啊,她一直只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裡、不自由的鳥,繼續被關著應該無所謂吧?也許--也許她的翅膀早就無力展翅了……
「回去,拜託。」她低聲請求。
看著她眸中深沉的悲哀,眉宇深鎖的他只能強忍住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他知道此時的她,不會接受的。
這種沉重的領悟讓他對她更為心疼。
「走吧。」
兩人才剛往前走,前方巷弄裡突然衝出幾名戴著萬聖節鬼面具的男孩,每人手上還抱了一些東西,其中一個人差點撞倒夏若琳,蔚傑及時抱住了她,但在瞧見最後一個跑出來的熟悉身影後,他連忙放開她,閃身擋到那小鬼面前。
「小偷!抓住他們!小偷!」
「蔚傑,抓住他,對--」
幾個拿著棍棒的男女衝了出來,卻全呆立住。
因為被蔚傑一把扯下面具的大男孩居然是亞歷,而他手上還抱著從費伯家偷走的名貴音響。
亞歷也傻掉了,他沒想到擋下他的竟然是他最喜愛的大哥哥,他一時怔忡,就叫蔚傑扯掉面具,無所遁形。
「亞歷!」夏若琳一臉錯愕,她從南茜口中知道他逃學、跟一些同學鬼混,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淪為盜賊。
他一聽到她的聲音,飛快的轉頭一看,猛地倒抽口涼氣,完了!
「由我來處理,公主。」
蔚傑凝重的看著一臉蒼白的亞歷,「你要我帶你到警察局?」
他嚇得渾身發抖,「不要,我不要被關。」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偷東西?」
他低頭,「他們說好玩,偷來的東西還可以賣錢,也許我就可以將那些錢交給賈克--」
賈克?蔚傑擰眉,「錢交給賈克做什麼?」
亞歷欲言又止的再瞥了夏若琳一眼,再看看蔚傑,他握著雙拳,低頭道:「他配不上公主,我的那些朋友前陣子溜到倫敦玩,我有托他們打聽賈克,他是個惡魔,跟自己的妹妹有染,連女傭也不放過,兩個女人身上常常傷痕纍纍,聽說全是他施暴的。」
聞言,圍觀的鎮民一片嘩然。
夏若琳的臉色也在瞬間轉為蒼白。
「所以你是想要他放過公主?」蔚傑猜道。
「我知道偷東西賣也只是小錢,欠他的是大錢,但我會定期還給他的。」他囁嚅的回答。
「用意不錯,但方法錯了。」蔚傑搖搖頭,看著在人群中的費伯,「他偷了你的東西,由你決定要不要送他去警局。」
「如蔚傑所說的,用意是好,但方法錯了,所以我們要教他用對的方法賺錢。」費伯不想計較,拉伯雷家最近的日子已經很不好過。
一旁有人提出建議,鼓勵亞歷到街上的店面去打工,暑假到了,到這兒的遊客也會增多,有的還願意給高一點的工資。
說穿了,眾人都知道梅瑟希亞莊園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難,他們也曾想幫點忙,但全被老伯爵婉謝了。
「亞歷,你怎麼說?」蔚傑看著一臉懊悔的他。
「我願意打工。」
「我不允許。」夏若琳開口了,口氣中有著堅持也有一絲來不及掩飾的感動,「你的本份就是把書念好。」
「讓他學學賺錢就應該流汗也是一件好事吧。」蔚傑有不同的見解,何況,亞歷對唸書本來就沒興趣。
「這--」她看向他。
蔚傑拍拍亞歷的肩膀,「好好工作,你爺爺那邊我會去跟他提的。」
「那我爸他……他還是一樣喝得醉醺醺的?」亞歷小小聲的問著,這其實也是他不想待在家裡的原因,父親原本是一個最好的父親,但染上酗酒的惡習後,他變得面目可憎,他看了好難過,乾脆眼不見為淨。
「爵爺會熬過來的,但我們都要幫他,好嗎?」
他點點頭。
蔚傑跟大家謝謝後,載著姊弟倆開車回到莊園,一路上,三人靜默著都沒有說話,一直到下車,亞歷要跟著蔚傑去見母親時,夏若琳才開口--
「謝謝你,亞歷。」
「咦?」亞歷愣了愣。
「但下次不准也不必再用那種方法幫我了,我可以處理好這一切的。」
說完話,夏若琳直接往後院走去。
亞歷看著蔚傑,眸中儘是不放心。
蔚傑微微笑,「放心,套一句公主說的話,我可以處理好這一切的,不過--」他微微笑,「可以答應我,先將賈克會對女人施暴的事當成我們之間的秘密。」
他點點頭。
老爵爺等人承受的壓力已經夠多了,他提醒自己等會再跟老亨利跟老廚娘交代
一聲,不管聽到什麼,不要傳到老爵爺等人的耳裡。
蔚傑拍拍亞歷的肩膀,「走,我們去看看你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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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啷、匡啷!乒乒乓乓!」
兩人還沒走到二樓房門,就聽到重重的摔東西聲,伴隨的還有傑佛遜失控的怒吼聲,「酒,給我酒,我不要吃飯,我只要酒!酒!酒!」
「傑佛遜,你忘了,你跟蔚傑約法三章,只有打贏他--」
「我永遠也贏不了他,我已經忍了好幾天了,我不要忍了,我不要!我要酒!」
門一打開,房內一片狼藉,櫃子倒了、桌椅翻了、飯菜、碎玻璃灑了一地,怒髮衝冠的傑佛遜靠坐在床沿對著妻子大吼大叫。
羅拉臉上滿是淚痕,一見到蔚傑來了,鬆了口氣,再見到幾日沒見的兒子,眼淚又再次決堤。
「媽,對不起。」亞歷並不壞,只是從夏若琳決定要嫁賈克的那一天開始,這個莊園只有狂風暴雨,不見晴天,讓他根本待不下去。
「夫人,你跟亞歷出去,我來照顧伯爵。」蔚傑朝羅拉說道。
她感激的跟他點點頭,帶著兒子離開這滿目瘡痍的臥室。
蔚傑看著眼睛佈滿血絲的傑佛遜,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後,笑道:「喝酒逃避不了問題的,伯爵。」
「少教訓我,蔚傑,我才是這裡的頭,給我酒!」
他臉色猙獰,多日來沒有讓酒精麻痺的腦袋開始運轉。
他受不了,受不了自己的無用,受不了自己得拿女兒的幸福去換取這個莊園上下每個人的溫飽,天啊,他是如此窩囊!
痛楚讓他狂吼而出,「給我酒!」
蔚傑的表情仍然平靜,「還記得你說的榮譽與尊嚴嗎?一個男人一生最重要的兩樣東西。」
「我--」他無言。
「在你找回這兩樣東西之前,老爵爺已經在我的建議下,指示所有的僕傭還有夫人、南茜等人都不准再給你酒喝,連一滴也不行。」
「蔚傑你--」
他的表情突地轉成凝重,「我也在等你,伯爵,等著那一個教我西洋劍,灑脫自在的伯爵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我--」傑佛遜眼眶一紅,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他沒辦法灑脫了,就是他的灑脫讓整個家陷入目前的窘境,就是他不聽父親的勸,一再的借錢給朋友,卻在要不回錢時,還灑脫的繼續讓其它親友借貸,終於……全完了!
蔚傑握住他的手,希望給他力量,但他也明白他的傷受得太重,要他恢復可能還有一段長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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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瑟希亞莊園要恢復往日的氣氛的確還有一條長長的路要走。
接下來的日子,老伯爵染上風寒,臥病在床,蔚凡幾乎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著,伯爵時而為要喝酒大鬧,夫人和蔚傑忙著安撫,亞歷則乾脆搬到鎮上的費伯家去住,南茜一個人覺得無聊,偏偏夏若琳變得更安靜,一天幾乎和她說不上幾句話,沒人理她。
最可惡的是,日子夠累人了,賈克那個討厭鬼又要來訪!
在葡萄園裡踢著小石頭的南茜歎了一聲,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學校放暑假讓她無處可去,她拜託亞歷讓她跟著,他也不肯。
唉!順手摘了一顆青葡萄放入口中,那股酸澀味道讓她的小臉立即皺成一團,連忙呸呸的吐出來。
「傻瓜,這種釀酒的葡萄哪能生吃!」
「蔚大哥!」獨一無二的愉悅笑聲一起,南茜那雙無聊至極的眸子立即一亮,她跳起來,笑咪咪的回頭看著俊朗的大哥哥。
但小腦袋瓜好像想到什麼事,眼神隨即一黯。
「怎麼了?」他在她身旁坐下。
「還不是昨晚吃飯時的那通電話嘛。」她長歎一聲,跟著坐下來,看著遠方。
想到那通電話,蔚傑臉上也飛上一抹愁雲。
賈克再過兩天要來看夏若琳,還要求她表演拿手的鋼琴演奏,因為他要帶一些不相信他真的成了伯爵千金未婚夫的好友過來,還要他們準備吃的、喝的,不准太寒酸,丟他的臉……
老廚娘為此傷透腦筋,梅瑟希亞莊園現在哪還有什麼餘錢去做這種擺闊的事?
是蔚傑私下拿了錢給她,並交代別說是他拿的就行了,老廚娘便高高興興的跟老亨利到鎮上去採買。
回過神來,蔚傑將目光移到莊園的三樓窗台,白色的簾幕隨風輕揚,然而他的公主並不在那兒。
賈克要來,心情最差的就該數夏若琳了。
「萬一他又帶蛇來怎麼辦?!他一定不會饒了我的。」南茜的喃喃低語將他視線拉回她身上。
看著她充滿苦惱的小臉兒,他好奇的問:「什麼蛇?」
「邪惡的賈克也養了一隻邪惡的寵物,雖然拔掉毒牙了,可是還是很可怕,」說到這兒,她還起了一陣哆嗦,吐了吐舌頭,「他常用牠嚇我,氣得我曾經拿彈弓想打死牠,但被他發現了,他居然將蛇扔在我身上,害我作了整整一個月的惡夢。」
他想了一下,「妳不希望他以後再帶蛇來莊園?」
「那當然!」
他勾起嘴角一笑,「我有法子,走。」
他帶著她開車到鎮上,找了一個老朋友買了一些東西,準備帶回去給老廚娘,南茜雖害怕卻也笑得開心。
一路上,兩人討論著如何讓賈克嚇得屁滾尿流,笑聲不斷,沒想到一回到莊園,卻發現客廳裡又是一片狼藉,而且酒味四溢。
「怎麼回事?夫人。」
羅拉拭去臉上的淚,看著蔚傑道:「傑佛遜跑到廚房裡偷拿料理酒喝,我發現了,跟他一路吵到客廳,他氣憤的摔破酒瓶,結果飛射出的玻璃碎片居然劃過夏若琳右手的兩根手指,流了不少血……」她憂心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傑佛遜,「他看到女兒流血,嚇呆了,坐了好久了,動也不動。」
「那夏若琳人呢?」他很擔心她。
「回房了。」
「我去看她。」
蔚傑馬上上樓去,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他試著轉動門把,門沒鎖,他立即開門進去,見到夏若琳坐在窗台,神情落寞的看著遠方綿延的山丘。
「公主。」
她怔了一下,緩緩轉回頭來看他。
「手怎麼了?我看看。」他看著右手已經包紮好的兩指,「痛嗎?」
她搖搖頭。
「妳在想什麼?」
她還是搖搖頭,空洞的黑眸鎖著太多的無力與傷心,蔚傑不捨的將她擁入懷中安慰,「妳不該承受這麼多事的,我好捨不得。」
她緩緩的閉上眼,只要一次就好,她讓自己枕靠在他的胸膛,吸取一些能量,個然,她已經沒了力氣去面對邪魅的賈克。
但不能太多,她會眷戀,不忍離開。
她退後一步,「謝謝。」
「公主--」
「謝謝,請你出去。」
蔚傑好無力,他該如何打破兩人之間的僵局呢?他抿緊唇,走出去。
他突然很想念Kin在維也納森林裡,他總能給有迷惑的客人一些適時的指引……
算算日子,酒館也整修一、兩個月了,重新開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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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
一個炎熱的末夏傍晚,下了一場來匆匆、去匆匆的西北雨,被雨洗滌過的台北消了不少暑氣,放晴的天空還高掛著一道美麗的彩虹。
俊俏的翁偉迪抱著兒子跟美麗的妻子唐薇走進熟悉的街道,原本希望能看到一個不同的景象,但兩人都失望了。
翁偉迪低頭看著張著大大眼睛的帥兒子,「還沒整修好,下回再帶你來。」
「為什麼?」童稚的嗓音問。
他揉揉兒子柔細的髮絲,指指仍掛在門上「整修中」的牌子,「那個意思是酒館還在休息中,沒開。」
「噢。」小傢伙很失望。
爹地、媽咪帶他來這兒好幾回了,但沒有一次進去過呢。
翁偉迪看著踏上兩級階梯的妻子,此刻的她窈窕美麗,他腦海中卻驀地浮現穿著一件粉紅色孕婦裝的她,站在酒館門前從皮包裡拿出一張喜帖給他的那一幕……
當時他氣炸了,一個用計偷了他的種、一個只在乎孩子的女人,突然想定下來,但她在選擇結婚對像時,挑的居然不是他這個孩子的爸!
歷歷在目的美麗往事,維也納森林裡的人都幫他見證了這一切……
他勾起嘴角一笑,滿足的擁著妻子,抱好兒子,回頭再看酒館一眼。
「下回爹地再帶你來,喬。」
「好。」
希望下次來時,維也納森林已經重新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