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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情人 第七章 作者:綠痕
    「真一。」溥謹倩小心翼翼的出聲。

    「妳來這裡做什麼?」原本舒服的躺在椅子裡的堤真一迅速跳起,面孔猙獰的瞪著這名不受歡迎的客人。

    「你兩個月都沒去我那裡。」她委屈的低語,白天,他與辜醒嫻形影不離,到了晚上,他又待在關睢這裡,對她視若無睹。

    「這裡不是我臨幸妳的行宮。滾!」他手指著大門,不留情的趕她。

    「我知道我不該來這裡,可是……我真的好想見你一面。」她緊絞著雙手,放下高貴的自尊,站在這屬於別的女人的屋內不肯走。

    「我不想見妳。」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堤真一自顧自的坐回椅子裡,轉頭不看她。

    她的情緒因他的冷漠變得激昂,忍不住脫口而出,「長老們也要我來找你。」

    「想用長老壓我?」他緩緩的轉過頭來,表情輕蔑得令她心酸。

    她的聲音像是要哭泣,「不是,是他們一直問我為何沒有懷孕……」和他訂婚的期限只有一年,半年過去了,她的肚皮卻一直沒有消息,家族內的長老們催得緊,也等得急,而她更急更怕,怕快要保不住她的位子。

    「如果想拿這個問題問我,妳問錯人了。」他笑得意味深長,似乎另有所指。

    「問錯人?」溥謹倩不明白,這件事不問他,還能夠問誰?

    「我已經對妳說過了,我不要你。」他很享受她的愕然,然後對她重申。

    「你不要我,而要那個叫關睢的女人?」她的語氣變得尖銳,忿忿不平的跺著地板。

    「不許妳叫她的名字。」他容忍的說,快要對這個醋意四散的女人失去耐心。

    「她算什麼東西?一個沒沒無名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叫?」她驕傲的抬起頭,大.步的走向他,直到她被他的眼神冰凍住腳步。

    他回答得很乾脆,「妳不配。」

    「真一……」關睢興匆匆的捧著剛摘下來的花進屋,在看到溥謹倩怨毒的眼神後止住腳步,低聲的問堤真一,「有客人?」

    「沒有。」堤真一起身迎接她,把她帶離溥謹倩一段距離,護衛的摟在懷裡。

    「她就是關睢?」溥謹倩妒紅了眼,聲音拔尖得像會刺人,使關睢不禁一驚,在堤真一的懷裡顫抖。

    「我說出去。」堤真一感覺關睢被她嚇到後,臉色變得更加暗沉森冷。

    「關睢,把真一還給我,妳沒有資格佔有他,把他還給我!」溥謹倩瘋狂的拉開堤真一的手,硬要把關睢揪出他的懷裡。

    堤真一咬牙低吼,「別——碰——她!」一揚手。將她揮手推開,她腳步顛簸的退了幾步,撞到了小桌跌在地。

    「妳……妳沒事吧?」關睢擔心的上前問,想看她是否受了傷。溥謹倩咬著牙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她。

    「我只是想……」關睢被她嚇得瑟縮,腳步不自主的後退。

    「關睢,妳別理她。」堤真一穩穩的握住她的雙臂,下意識的躲進他的懷裡。

    溥謹倩看了此景怒氣衝天,夾帶著更深的恨意對關睢怒吼:「不准妳碰他,妳沒有資格!」關睢默然的垂下頭,喉中覺得哽咽。

    「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堤真一刻意將她緊擁,不知是在宣告還是在說明,可是他的聲音那樣的篤定,讓懷裡的關睢心猛跳了一下。

    「她只是你選出來消遣的玩具,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溥謹倩以顫抖的手指著關睢,銳利得像把劍,像要把她刺穿。

    「我……我迴避一下好了。」關睢猶豫片刻,空空洞洞的說著,試著拉開堤真一環抱她的雙臂。

    「別走,要走的人是她。」堤真一不讓她躲,也不覺得她該躲,大掌勾緊她的腰,讓她親膩的與他貼合。

    「不是我,是她!」溥謹倩的眼淚撲歉歉的淌落臉頰,聲嘶力竭的用手拍打地板。

    「我叫妳滾,妳聽不清楚我說的話嗎?」對於溥謹倩又吵又鬧,堤真一不耐煩到極點。

    「你為什麼不回來我的身邊?我只求你偶爾回來幾次,或者來看我一眼也可以,或者……或者讓我聽聽你的聲音也好,你回來好嗎?還是,只要沒有她,你就會回來?」溥謹倩眼神恍惚,顛顛倒倒的說著,企盼的望著他。

    「我說過我會撕碎妳。」堤真一的眉間立刻烏雲密佈,對她發出比寒風更冷例的警告。

    溥謹倩表情複雜,嘶啞的問:「為了她?」

    「什麼撕碎?」關睢的心徒然驚悚,緊握著堤真一的手問。

    「跟我出去,我不想在她的面前把妳撕碎。」堤真一放開關睢,走上前抓起溥謹倩的手臂,要拉她往外走。

    關睢飛快的在他面前把他們攔下,頻頻的搖頭替溥謹倩請求:「真一,不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他回頭看眼神對關睢依舊不善的溥謹倩一眼更是使勁的捏緊她的手臂。溥謹倩身子倒下,哭聲時起時落。

    「不要這樣,我不要有這種事發生,我不要。」關睢緊按著他的手,眼神求助,惶恐的懇求。

    「妳……」堤真一緊繃著臉生硬的想吐出一些話,但又在她哀求的眼神下軟化,手勁一鬆,把溥謹倩丟下。

    「溥小姐,請你快走吧!」關睢在苦苦哀求堤真一時,也低下頭請惹怒堤真一的溥謹倩快點離開他的視線。

    「都是妳,一切都是妳……」溥謹倩扭曲著臉,睜大的雙眼緊盯著關心又驚愕的關睢,歇斯底里的發出瘖啞的惡咒

    「妳還敢用那種眼神看她?」堤真一生氣的相打她的臉,但被關睢拉著,只好作罷。

    「溥小姐,求求妳走,離開這裡好不好?」關睢的語氣幾乎是請求了,她不想看到有人因她而造成傷害。

    她不領情全身開始顫慄,崩潰的喊著:「妳只是個下人,身份沒有我高貴,我不許妳指使我!」

    「妳才是配給的下人,她是我的未婚妻,我選的,我要的。」堤真一又一字一打擊的告訴她。

    「堤真一,妳睜亮眼看清楚,我比她美,我的血統比她高貴,我有哪一點比不上…:……她?」她涕淚縱橫的問,精心妝扮的面容因悲愴而變形,不再美麗而自律,哭訴得如同棄婦。

    「出去,別讓我親自動手趕。」堤真一看了就煩,嫌惡的轉身懶得再理她。

    「溥小姐……」看她那麼狼狽心傷,關睢痛惜,上前伸手想將她扶起,卻冷不防的被溥謹倩用盡全力一巴掌轟上臉頰,使她跌在地不住的喘息。關睢倒地的聲音,在堤真一的心版上形成兩道醒目的傷痕。

    「關睢!」他立刻回頭,把她從地上抱起放在椅上,心疼的撫著她被打紅的臉。

    「我沒事。」她調整自己的呼吸,強壓抑下漫天的暈眩,和陣陣欲嘔的感覺。

    「疼嗎?我帶妳去給醫生看。」不捨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他殷殷的在她耳邊問著,又四處檢視她身上還有沒有其它的傷處。

    「我只是頭暈,不用了,你不要生氣……」她虛弱的癱坐箸,一陣酸水從腹間湧上,她忍不住乾嘔,掙扎的攀著他的手臂,到垃圾筒邊掩腹嘔吐。

    「關睢?」堤真一拿了幾張面紙替她拭嘴,又倒了杯茶給她漱口,可是她的臉色依然蒼白,溥謹倩的指印,鮮明的在她臉上留下五道紅痕。

    「不礙事……我坐一下就好。」她安撫著拍他的手,坐回椅子裡倦累的閉上眼。

    「妳又暈又吐怎麼會沒事?乖,我們上醫院看看傷勢。」她臉上的指印漸漸變得血紅,他有一百個不放心,又哄又勸的想扶她起來。

    溥謹倩再也受不了這一切,他對關睢關懷備至,關睢的一個皺眉、一個眨眼,他都珍愛無比視為至寶;而對溥謹倩視如無物,任她再委屈、再求全,都換不來他一個正眼眷顧,更別說片刻的溫柔。

    「堤真一!」她大喊,他是她苦心枯守、一生只有這麼一次的愛,她的愛深切到永遠,但他卻是讓她無望到這種狀態。

    「妳居然敢打她……」堤直一怒不可遏的回眸,一個勁的提起她領口,冷冷的逼視。

    「真一?」關睢因嘔吐,眼眶裡都是眼淚,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在做什麼。

    他不說二話的猛拉著她的領口,把她拖至大門,用力的擲出門外,狠狠的大吼。「滾!」溥謹倩跪倒在外頭的地上,淚流成河。

    他甩上大門死鎖不再讓她進來,又匆匆的趕回關睢的身邊。關睢擦淨了臉龐,呆坐在椅上。

    「還難受嗎?」他小心的捧起她的臉,怕弄疼了她。

    「你傷她。」她語氣呆板的直述,抬起頭,用哀傷的眼神望著他。

    「因為她傷了妳。」堤真一被她的眼神弄疼了心,也動了火氣。

    「我不疼的。」她勇敢的搖頭,一個小小的巴掌,比不上溥謹倩的無望無助,她倒希望這個巴掌能使溥謹倩釋懷些。

    他的憤怒塞滿胸腔,幾乎要爆炸,「妳當然會痛,妳看看妳的臉。」他指著她臉上的紅痕,她的臉被打腫了一邊,可怕得嚇人。

    她的眼神望向遠方,「我的心沒有她的痛。」她再怎麼痛,也不會有溥謹倩痛,而讓溥謹倩怨恨至極的人竟然是她,是她使人心痛、使人心碎。

    「我那樣對她,妳怕了?妳怕我?」堤真一被她漠然的眼神嚇著,緊握著她的兩肩。

    「不怕,你不會那樣對我。」她露出一抹信任的笑,疲憊的靠在他的身上。

    「妳同情她。為什麼?」有時他幾乎不能忍受她對其他女人太多同情,如果她同情,那她把自己置於何地?她又把他置於何處?

    「我只是不忍心見到任何一個愛你的女人傷心。」生命裡已經有太多的不圓滿,為何偏偏在她身邊,還要發生這麼多事?

    「我不愛她,而妳,妳是不同的。」堤真一在她耳邊說著。

    她把他的話聽進心裡,對他補償的笑了,可是溥謹情留在地上的淚漬讓她心驚。

    「她很痛苦。」那一攤淚水似乎積滿了對她的憤恨,如同證據般留在地板上,在日光燈的照映下發亮,像在提醒她。

    「感情上的痛苦,都是自已找來的,我並沒有令她痛苦。」堤真一不讓她看那灘淚水,完全不認同她的話。

    「可是她那麼傷心,愛一個人,難道一定會心碎哭泣?」如果她愛一個人會讓許多人受傷,那她情願不變,只要付出。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就得承擔所有的痛,縱使悲傷無奈,又怎能怪得了別人?」他強勢的糾正,覺得她的感情正一點一滴的遠離他,微弱的聲音像是在告訴他,她要放棄他。

    「你去找她吧!」溥譏倩應該還在門外,她輕輕的推著他的胸膛。

    「找她做什麼?」他把他胸前的小手握緊,眼底有撩燒的憤怒。

    「安慰她,好歹她是妳的未婚妻。」她不敢抬頭,細聲細氣的勸著。

    他抬起她的臉,憤怒的問:「妳要我把心分給她?」

    「你的心給人了?」她試著瞭解他的憤怒,也試著瞭解她剛剛聽見的話的含意。

    「我已經傾盡了所有,再無餘力去愛其它人。」堤真一告訴她,兩眼直視她的眼。

    「是嗎?」她的心驀地疼痛絞扭起來,好渴望這句話她能不聽得這麼清晰。

    「妳不問那個人是誰?」他懊惱的看著她的表情,氣她什麼都不問。

    地無神的眼裡有淚,「你想說,就會告訴我。」說真的,她不想知道,至少不是現在不要在這個時候告訴她,他已經傷了一個溥謹倩,還想再傷一個微不足道的關睢?

    「我已經對她說過很多次。」堤真一拉住她的手貼向心房,一手接住她的淚含在嘴裡品嚐。

    關睢有一刻忘了呼吸,只能怔怔的望著他的眼。

    她惶然的問:「當妳在愛那個你愛的女子時,你想要她對你海誓山盟,永永遠遠嗎?」她的心像站在快樂的頂端,卻又像隨時會跌下,她沒有把握。

    「我不要她說陳腔濫調,而且時間的長短毫無意義,我只要她在我身邊。」他清澈明亮的眼眸,探幽、沉靜得像一潭水包容她,渴盼她投入其中。

    「假如,我是那名幸運的女子,你希望我現在怎麼做?」她明知道他說的人是誰,仍進一步的假設。

    他張開雙手,對她說:「我要妳生命裡的一切都是屬於我,讓我做妳的羽翼。」

    「我可以把我的生命交給你,讓你安排、擺佈。」她俯身投入他的懷裡,感動的淚水不自覺的流出,悲喜交集的情緒令她不能理解,整顆心失去控制的飛揚起來。

    「妳這麼信任我,我能讓妳如此?」堤真一穩下之前混亂的心情,摟著她。

    「付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人需要。」她摟上他的肩頭,落淚紛紛的吻著他的唇。

    他把她的吻印在心底,喃喃的說:「我需要。」

    「我知道,所以我在這裡。」

    ***

    自從溥謹倩來關睢的住處鬧過一次後,接下來的兩個月裡,堤真一又開始偶爾去溥謹倩那裡,或者,與辜醒嫻接觸得更頻繁,但每天晚上他都會提早回來關睢的住處,只睡在她的身邊。

    因為堤真一對三個未婚妻都沒忽略任何一個,家族裡的長老們對他收斂的行為頗為滿意,原本拿捏得緊的警戒範圍,也對他放鬆不少。

    這時春天早過了,夏季也盡,秋天悄悄來臨後,也到了尾聲,冬日正一步步的接近。

    關睢佇足在繁花似錦的花園裡,領略秋天最後的風情。

    剛離枝的花朵,瓣瓣芳香鬆軟,她肥花瓣放在掌心裡,用臉龐輕觸,雪般的觸感使她微笑的腿起了眼。午後的風躲在陽光裡偷偷揚起,吹亂了所有繽紛。

    一瞬間花瓣如雷各自飄零,飄過她的素指,飄過她飛揚的髮絲,她伸出手,什麼也捉不住,只能仰首看著花瓣如雨,在空中紛飛,最後無聲掉落。她站立許久,細想著匆匆的青春是捉不住的。

    她拿起花籃,蹲下身在花徑間撿拾著落花放進籃裡,即便是不由自主離枝散落的花朵,也依然芳香沁甜。

    堤真一忽然加入她的行動,蹲在她的身旁幫她撿拾,他隨口吟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你也會吟詩?」關睢訝然的眨眼,首次聽他吟出這首情詩。

    「配合妳。」他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個吻,目不轉睛的凝視她。

    她這兩個月來似乎有些變了,總是快快樂樂的,容貌也變得艷麗,原本細白的皮膚變得粉嫩,臉龐漾著明亮的光彩,整個人徹頭徹尾有了變化,風情更加誘人。

    她挑著柳眉問:「配合我?你還記得我上次寫的?」他該不會還記得那首讓他發火的話吧?

    「我很會記恨。」他大方的承認,裝出一臉凶相。

    「不生氣了,好嗎?」她雙手環住他的肩頭,細細的吻著他的臉,最後再吻住他的唇。

    他把她抱至膝上,坐在花徑旁的小椅裡。「對妳,我氣不起來。」哪有人在這種濃情蜜意下還氣得起來?

    「我們來學黛玉葬花可好?」她指著花籃裡的落花,仰首看著他。

    「妳可以思想浪漫,但別做粗活。」他嚴正的搖頭拒絕,她種花已經常弄髒手,他不許她纖細的雙手再沒意義的挖土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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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常說,我本身就是一個浪漫體。」她靠近他的懷裡,玩著自己的長髮。

    「說得好,妳連名字也像首情詩。」他微笑箸,她不只人浪漫,名字更是美。

    「你知道我名字的由來嗎?」她以為現代人都不讀詩詞了,何況是那麼久遠前的古詩。

    他輕輕吟道:「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存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蔣寐求之……求之不得,福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一百分。」她開心的鼓掌,給他兩記響吻。

    他推測的問:「妳會叫關睢,是因為妳父親在取名時剛好在讀詩經?」把名字取得這麼詩情畫意,她的父親也很浪漫。

    「讀詩經的是我母親,我父親是斷章取義的從詩中找字來取我的名字。」她搖頭,愛詞愛詩的是她母親,父親才不讀那些文章。

    「妳父親在為妳取這個名字時,可能早就想到妳長大後會是個窈窕淑女。」他愛憐的撫著她的臉龐,她長得就像詩那般美好,讓人忍不住想翻展閱讀。

    「他根本就沒想到,他亂取的,是閉著眼用手指朝書裡一指,指到睢字就用這個字了。」她點著他的鼻尖笑。

    「不管是不是亂取,貼切就行了,以後我也學妳父親用這種方法來取名字。」這個方法好,省時又省力,取得又動聽,以後他也要把詩經翻出來指。

    「取名字啊……」關睢臉上樣著神秘的笑,偏著頭想著。

    「在想什麼?」他把喜歡神遊的她拉回來,不讓她的心神跑離他的身邊。

    她謹慎的看著他,用平和的語氣開口。「這幾天,你不在家的時候,有很多女人來找我。」

    「找妳?妳怎麼都沒對我說?」堤真一什麼浪漫的思想全散去了,神情緊張的問。

    「你忙。」她淡淡一笑,小手輕拍著他的胸膛,要他別太激動。

    「我再忙也有空聽妳說。」發生這種大事居然沒告訴他,如果來的人都像溥謹倩那樣,她要等真的出事時才告訴他嗎?

    她輕輕歎息,「她們都是失意失戀的女人,你不會有興趣知道。」這幾天,她收容了許多破碎的心,也安撫了她們,希望她們能再從別人的身上找到更美的愛戀。

    「她們對妳說或做了什麼?」堤真一聽見她歎息更是焦急,怕有人做出傷她的事。

    「沒有,也許是她們不敢。」那些女人可能都知道他對溥謹倩做過什麼,所以來的時候都很講理,眼神裡都存有畏懼。

    堤真一頗生氣的問:「難通妳要她們對妳造成傷害?」她又在同情別人,卻不顧自己的安全。

    「這樣,也許她們會比較不難過。」她昂首聽著穿梭在園子裡的風聲,彷彿聽見了許多顆女人的心,如風中的花朵一一掉落。

    「關睢,我會難過。」他把她的臉拉下捧著,神色嚴肅的告訴她。

    她心生不捨,伸手抱緊他,同他保證:「以後,我都把心和眼睛放在你身上其它的人,不再看、不再聽。」

    「妳早該如此。」他抱緊她深吸了一口氣,再度感覺他在她心裡的重要性。

    「對了,辜小姐最近常來看我。」她輕推開他,笑盈盈的說著。

    「她來看妳?」堤真一聽了後,聲音明顯的揚高好幾度,全身警戒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說她每次來這裡,心情就會很平靜。」提起辜醒嫻時,關睢的表情顯得很開心。

    這讓堤真一的眉頭緊緊的糾結著。「平靜?我要她忙碌,她卻來找平靜?」現在他終於知道那個愛蹺班的女人,平時都到哪裡去了,她居然敢跑來這兒勾引他的女人?

    「辜小姐她只是抽空來陪我,都是辦好公事才來。」她無法瞭解他為什麼要緊皺著眉。

    「她以後會沒空,工作量增加了。」堤真一決定大大的增加辜醒嫻的工作量,不讓她再跑來搞鬼。

    關睢嘟著嘴說:「我喜歡有她作伴。」好不容易有個能說體己話的朋友,他卻要壓搾人家去工作。

    「關睢,別跟那女人走得太近。」他千叮嚀萬叮嚀,很怕那個做生意不擇手段的辜醒嫻,會把她從他身邊搶走。

    「別擔心,我們是朋友,她和溥謹倩不一樣。」她聳著肩,辜醒嫻對她友善。

    「我就怕她要做朋友。」就是做朋友才嚴重,那個性傾向不明的辜醒嫻可不會和她只做普通朋友。

    「她常送我花,還說要跟我學種花,以後她會更常來。」關睢想更進一步的跟辜醒嫻做朋友。

    「我一定要找那個女人談一談。」堤真一氣得咬牙切齒。

    「還有高縱……」她想著想著又起了一個頭,另提一個人名。

    堤真一瞇著眼問:「他也要學種花?」如果辜醒嫻算外患,這個高縱就要算特大號的內憂。

    「對,他說他對園藝也有興趣,常和辜小姐搶著來,有時候他們會一起來,順便吵吵架。」關睢朝他大大的點了個頭,雖然她知道高縱和辜醒嫻兩個愛吵架,但不知道高縱對園藝的興趣也這麼濃厚。

    「他活得不耐煩了……」好哇,都不要命了,都跑來打她的主意?他回頭一定要找那兩個傢伙算帳。

    「高縱說他在東北的老家,有很多品種稀奇的花,他說他要拿來給我種。」她相當歡迎高縱來訪,也很期盼高縱能早點拿些稀奇的花讓她開眼界。

    「我會送他一張單程機票回老家。」高縱不用回來了,他要親自把他打包綁死迭去東北。

    「很奇怪,我似乎能令辜小姐快樂。」關睢撫著唇,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堤真一看了她的笑容後,臉色又陰又黑,「她當然會樂,不過明天我去找她時,看她還笑不笑得出來。」他明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那個女人攤牌清算。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的口氣像在吃醋。」她皺皺眉,兩眼懷疑的看著他怏怏不樂的臉龐。

    「我是。」堤真一賭氣的應著。

    關睢不滿的輕推他,「你講道理好不好?辜小姐是女人,你對她吃什麼醋?」他對高縱吃醋她還能理解,可是怎麼也吃到辜醒嫻的頭上來?

    「那個女人才是恐怖分子,她的性傾向不明。」高縱還不敢說想要搶她,但辜醒嫻曾經明目張膽的說要把她搶過去。

    「性傾向?」關睢的思考打結了。

    「聽我的話,不要跟她太親近,她比任何男人都危險。」堤真一深感不安的捧著她的臉龐囑咐,那個女人太可怕了,男的女的都要都搶,只要喜歡的都會吞下肚去。

    關睢順勢的吻住他的唇,甜甜柔柔的吻他一陣後,窩在他的懷裡說:「對我有危險的男人只有你一個。」

    「我?」堤真一摸著猶帶甜蜜的唇看她。

    「我一直想跟你提,可是總找不到適當的時機,難得你今天有空,心情好家也不錯……」她看看他的臉,語帶保留的不肯一次說完。

    「到底是什麼事?」堤真一以為她還瞞著他什麼大事。全身神經緊繃著。

    「記得剛才我們在說取名字的事嗎?」她輕聲的提示,靈動的眼眸仔細的盯著他。

    「我說我要用妳父親的方法來取。」她提這個做什麼?他剛才不是說過了?

    「我想……也許我們的家花園應該再擴建。」關睢看他還是不懂她話裡的意思,於是再給他另外一個提示。

    「妳覺得不夠大?」堤真一看著周圍,這裡已經快成一片花海了,她還想擴建?

    關睢歎了口氣,扳過他的臉對他說:「不,是住在花園裡的人數變多了。」

    「人數?」他還是聽不太懂。

    「可是我還不知道是男是女。」關睢心想他猜不出來,乾脆由自己來說。

    「妳懷孕了?」堤真一眼睛睜得老大,先是看看她臉上的笑容,而後又低下頭看著她的小腹。

    「三個月。」她臉紅的附在他的耳邊說。

    「三……個月?」堤真一呆呆的盯著她老半天,然後嘴角開始向兩邊擴大,氾濫成不可收拾的笑意。

    「你笑了,我認為你現在很開心。」關睢觀察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終於變為雀躍。

    他猛然想起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小心的問她:「妳呢?妳開心嗎?」

    「我歡笑,是為了你歡笑。」她眼中流蕩著動人的笑意,歡喜的擁著他。

    「我的蝴蝶情人,我不會讓妳從我這裡飛走。」他信誓旦旦的說,虔誠的吻她每一處都細緻的臉龐。

    「有你和這個孩子,我飛不動也不肯走。」她閉上眼,清楚的知道,錯過了這樣一個男子,她今生便注定孤獨了。

    「妳的花園我要建得更快更大。」為了她。他要早一點完成他的企業王國,不管是什麼,都要早一點、早一些,她得過得安適無憂,不再有那些煩惱。

    「別太累了,我們並不急。」關睢撫著小腹,眨動睫毛微笑著。

    「我急,我先請個人來照顧妳。」他有些迫不及待,想把她安頓得更好。

    「才三個月,還不用。」她的肚子才稍稍隆起,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就連他這個每天都和她同睡一床的人,也不知道她懷孕這件事。

    「關睢,我沒辦法整天陪著妳。」堤真一不放心,總有恐懼在他的心底徘徊。

    「這些日子我不都這樣過嗎?我一個人也會很好的。」她安詳的舒眉,彷彿生命中都不會有任何不幸發生。

    「真的?」看她靜謐的容顏,他總覺得會有失去的那一天,而他打從心底覺得惶恐。

    她偏首凝思,「如果你真的要找人陪我的話……辜小姐和高縱好不好?」

    「不行,那兩個危險分子例外。」他想也不想的回絕,把她交給那兩個人?還不如自己抽空來。

    「你比我這個孕婦還神經質,你有嚴重的憂鬱症,要看醫生了喔!」她朝天翻翻白眼,認為他一定是得了什麼病。

    「妳說什麼?」他蹙著眉不悅的看她。

    「沒什麼,天氣很好。」她吐吐舌,抬頭裝作沒事。

    「對,天氣好,所以妳先去看醫生。」堤真一輕柔的抱起她往屋內走。

    她環著他的頸子搖頭,「我的心理很健康。」她再正常不過,只有他的才奇怪。

    「妳要產檢。」瞞了他三個月都不說,上次還被溥謹倩打了一巴掌,他這次要請醫生把她全身都檢查一遍。

    「我不喜歡蒼白的醫院,顏色太少了。」她寧可待在這個溫馨的小屋裡。

    「我會把醫院弄成花叢,妳無時無刻都會住在妳最愛的花朵裡頭。」只要她高興,

    他可以把他的私人醫院裡都堆滿她心愛的花。

    她在他走進屋前,認真的抬起頭間:「真一,你快樂嗎?」

    「學妳一句,我快樂,是為了妳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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