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皓雲回家後自然不便說申海薇又威脅他,因為邱映雪一直相信給兒子一年的自由是他的主意,他的聖旨怎能隨便收回?
他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要邱映雪暫且放手,別隨著孫逸玲起舞。
「可是,老公,那女孩子真的不像話呀!」邱映雪愛子心切,她的兒子是王子、貴公子,當然只有公主、淑女才配得上。
「那不正好。」
「正好?」
男人面對老婆反而不會失去慣有的冷靜,只會被外面的女人牽著鼻子走。
他冷冷一笑。「就是不像話才好,萬一牧城愛昏頭了,鬧著要跟她結婚,我們才有正當的理由反對!」
「老公。」邱映雪例沒想過這一點。
「老婆,我知道你對牧城的關愛勝過任何一位母親,相信你比我更瞭解父母難為這句話的真諦。」
她點頭,悄悄鬆動了心底的戒備,只因老公懂得地的付出與辛苦。
「兒子長大了想愛誰就愛誰,父母的善意反而會招來專制、管太多的批評,你想,父母有多難當啊!所以能不插手就不插手,省得煩心,我們只須在關鍵時候嚴格把關,將父母的權威發揮在最恰當之處。」
「你是指婚姻?」
「夫人聖明。」殷皓雲高呼。
邱映雪被逗笑了,態度自然軟化,較容易接受丈夫的提議。
「你對孫逸玲不滿意?」
「老婆,如果你能挑一個牧城會喜歡的類型,而你也喜歡的,不是皆大歡喜嗎?牧城不喜歡孫逸玲,看兒、媳不合,你反而心疼吧。」
「說得也是。」
邱映雪被說服了,因為她真的很疼愛殷牧城。因此她暫且不去管殷牧城要和誰亂愛一場,忙著篩選下一號媳婦人選。
孫逸玲莫名其妙被OUT,想拜訪邱映雪被婉拒,只好又來找邱儷明。
「為什麼?」邱儷明心裡快笑死了,暗忖:你和牧城從來沒有開始,又何來被OUT?想作春秋大夢也須男主角配合吧!
「你快告訴我,阿姨是你的親姑姑,你一定知道原因。」孫逸玲真的好不甘心金龜婿輕易地飛走。
「是有跟我提了一下……」
「是為什麼?」
還真猴急。
邱儷明忍不住給個白眼。「還能為什麼?父母往往拗不過子女,兒子說不要、不喜歡、不願意,當媽的又能怎麼辦?姑姑對表哥的疼愛絕對超手你的想像,不可能硬逼著兒子進禮堂。」
請認清原罪,殷牧城就是不愛你啊。歎奈何?
孫逸玲又是羞惱,又是心寒,憑什麼她會輸給姜採樵?她罵牧城的有眼無珠,不甘心他稱心如意。
邱儷明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裡,淡淡彎唇。男人固然不喜歡過分聰明的女人,但是,太蠢的女人也很無趣呢!
不過,很好利用。
「聽說,閻鼎回來了。」邱儷明拋下一個餌。
「什麼?閻鼎?」
「廖靜兒小姐似乎保持沉默,閻鼎正四處打聽姜採樵的下落呢。」
「呵呵呵,廖靜兒當然不會說啦!」
孫逸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小乖。」閻鼎呼喚。
她設有回頭。
「小乖!」
她繼續往前走。
「姜採樵——」
她頓住,左右張望,又回頭看他一眼,設印象,以為聽錯了,往回走,她買了好吃的晚餐準備回家吃呢!
閻鼎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收到一封匿名快遞,上面有姜採樵和殷牧城同居的照片與地址,還有廖靜兒兩次和姜採樵碰面的地點。
其他的暫且不論,他的採樵怎麼會跟男人同居?他絕不相信,他要立刻帶她回家,用綁的也要跟他一道去日本,不再放縱她!
「小乖——姜採樵,你給我站住!」
姜採樵不悅地轉身。「你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幹嘛連名帶姓的叫我?」
「你不認識我?」閻鼎如遭雷擊。
「我應該認識你嗎?」一臉落然。她如今認識的人,數不滿十根手指。
「你……你在搞什麼鬼?」
「我才沒有搞鬼,我根本沒見過你,你一定不是牧城的朋友。」
閻鼎憤怒至極。「我當然不是!」
「那我不要跟你說話,牧城說現在詐騙集團很多……」
「夠了!」閻鼎怒喝,雙手握住她的兩肩,彷彿想要搖醒她,「你醒一醒,看清楚我是誰!你怎麼會不認得自己的親哥哥——」
「哥哥?」
「對,我是你的親大哥!」他更著眉,神色益加凝重。
姜採樵簡直嚇呆了,她根本沒有家人啊!
「騙子!你果然是大騙子——」她氣得大聲尖叫,推開他轉身便跑,好可怕,好可怕,居然有人要冒充她哥哥,她又不是大富豪。
「採樵……」
「你不要追來,否則我會報警——」不敢回頭,一邊叫一邊跑。
閻鼎震驚到無法言語,呆立原地。
他那任性自傲、宛如母獅子般難馴的母親,在他要進入貴族小學之前的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見,然後據說寄了一張已簽名的離婚協議書給父親,大多數時間與祖父母同住的他,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在他的印象中,父母就像兩隻鬥牛一般,很難得安安靜靜的過日子,非把對方斗臭、鬥垮不可,如同祖父母說的「像上輩子的仇人」,誰也不讓誰。
母親離開後,父親也失去了鬥志,一直沒有再婚,全心全意放在事業上。那對候,誰也沒想到母親是懷著身孕離開的,悄悄生下了妹妹姜採樵,從母姓。
閻鼎上了國中,母親突然到學校見他,還帶著一位小女孩,說是他的妹妹,他驚訝得張口結舌,那小女孩有著一雙和母親一樣的杏眼,不馴地瞪視他,彷彿她也不高興突然多一位哥哥。
母親讓妹妹喊他「大哥」或「鼎哥」,妹妹卻直喊:「鼎哥哥、鼎呱呱,我要吃頂呱呱!」真是欠扁的小孩。
任性的母親要他暫時別告訴父親,然後便走了。母親究竟把他當成什麼啦?
就這樣久久才一次,母親會到學校看他,妹妹若是上半天課,也會帶她一起來。直到他要出國念大學對,終於把妹妹的事告訴父親,然後到國外唸書,一去就是八年,等他回國,父親才告訴他母親稚癌的消息。
若非生病,閻鼎相信以母親的個性不會讓父親看採樵,即使如此,她說她死也不答應讓採樵改姓,憑什麼她生的孩子只能姓閻?屁啦!
沒人拿母親有辦法,結果不到三年,父親卻因心肌梗塞先過世,閻鼎接下公司重擔之餘,母親也到了癌症末期,等不及採樵大學畢業便去世了。
母親臨終之前把採樵托付給他照顧,他們才終於生活在一起。
一家人處事均極為低調,根本沒留心外界的人開始注意姜採樵和閻鼎同進同出,流言蜚語不斷冒出——突然間冒出來的姜採樵是閻鼎的小情婦嗎?
想也沒想過有人會這麼誤會的閻鼎和姜採樵,一樣直呼其名。任性的妹妹被母親帶壞了,高興便勾著他手臂以示親熱,不高興便與他對哈互罵,「包袱款款」的就說她要回家。這裡就是她的家啊。
妹妹沒定性,高興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一直擔心她有一天會闖禍、會吃虧,沒想到今天——
她竟然說她不認得他,忘了他是誰。
他一定要查清楚,這究競是怎麼一回事?
愛,可以是救贖,也可能是懲罰。
第7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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