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怎麼了?」
「沒有!」她急急的送他上床,「阿姨只是有點累,軒軒乖,趕快睡覺,阿姨也要睡覺了。」
他的眼底有著不解的困惑,但還是乖乖的上床,沒多久便睡去了。
一看到他睡著,舒岑婕不敢有遲疑,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然後將門給鎖了起來。
誰知道耿納文什麼時候會回來,老實說,內心深處,她很怕他會來找她,所以她還是躲他幾天比較好。
與其面對他的吻,她還比較情願面對他的怒氣,她歎了口氣,走進浴室,準備洗個澡之後便上床睡覺。
老實說,幻想跟他成為一對,比真的跟他成為一對安全多了,畢竟幻想並不會傷害到她,但若真的跟耿納文發生了關係,她可不敢保證最後說再見的時候自己能不能夠全身而退。
他是個不會承諾永遠的男人,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給她的感覺卻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令她恐懼。
對一個不給承諾的男人,她是不可能與他有太多牽扯,縱使自己自詡是個時代新女性,但她還是希望能夠擁有平凡的未來與婚姻生活,他若不能給,她就該跟他保持距離。
洗好澡之後,她將蓮蓬頭的水關上,探索的伸出手拿浴巾,等用浴巾將自己的身體圍住,她突然一楞——
浴巾似乎是有人遞給她的,可是浴室裡明明就只有她一個人,不是嗎?一思及此,她立刻抬頭,只見浴簾外頭有個人影,她驚呼了一聲,差點跌坐在浴缸裡。
她微定了下神,真是該死!她竟然沒有察覺有人進來,他到底來多久了?她真想大聲尖叫。
「你怎麼敢?!」舒岑婕忍不住火大的大聲嚷嚷,「耿納文,你這個色情狂立刻給我滾出去。」
她若以為他會聽話那她就太天真了,當浴簾當著她的面拉開來時,她立刻向後靠在牆邊。
「你想幹麼?」她昂起下巴,一臉的防備,要自己的聲音不可以顫抖。
耿納文仔細的打量起她,浴巾雖然圍在她身上,不過只要他輕輕一扯就掉了。
她意識到他的目光,將浴巾抓得更緊。
「若我嚇到你了,」他懶洋洋的開口,「我道歉!我只不過是要跟你談談。」
「你可以等我洗好澡再跟我談!」她恨恨的看著他。
「你確定你會跟我談嗎?」耿納文諷刺的看著她,「你現在應該是躲我都來不及吧!」
他再一次看穿了她的想法,這使舒岑婕感到惱怒。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不悅的問。
「這是我的房子,我當然有鑰匙!」他簡短的回答。
「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
她話還沒有說完,他便伸出手把她從浴缸中抱出來。
她驚呼了一聲,不由得抓住他,「你要幹麼?」
「你這麼站著跟我說話會感冒的!」他將她抱出浴室才將她放下,「我可不想看你病懨懨的樣子。」
「你若不要那麼不要臉的闖進來,這種事才不會發生!」浴巾差點掉下來,她手忙腳亂的抓住,「你真是個王八蛋。」
她真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偷看她洗澡。
雖然兩人之間隔著浴簾,但那是透明的,有用等於沒用一樣,她的身體竟然就這麼被人看光了,真是可恨。
「反應何必那麼激烈。」耿納文似乎對她氣沖沖的樣子感到有趣,他盯著她的眼睛,將她攬近,「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
他的樣子擺明了想看她出糗,她抓著浴巾的手緊護在自己胸前,不讓自己太過接近他,不過沒用,他們的下半身幾乎貼在一起。
「我可看不出有什麼好。」她空著的手推了推他,「別把我抱得那麼緊。」
「怎麼?」他嘲弄的問,「這使你不自在嗎?我們早上的時候靠得更近,我怎麼沒聽到你抱怨!」
舒岑婕臉一紅,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聽他提醒她這個。
「少跟我說早上!」她忍不住啐道,「如果現在是你被個討厭鬼抱著,你會覺得自在嗎?」
他的眼瞇了起來。
看到他的表情,她心中暗暗叫苦,她嘴巴的反應總是比腦子快,現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好時刻。
他的手滑到她的背部,湊近嘴在她的耳邊低喃,「別再有第二次,不要替我給任何承諾,不然我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聽清楚了嗎?」
「你是什麼意思?」她忍不住全身顫抖著,他將她抱得更緊,全身都貼在一起,心跳如擂鼓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講哪件事。
「你擅自做主讓軒軒留在台灣這件事!」他提醒她,「聽清楚了嗎?」他的手微微用力。
毋需更多暗示,她忙不迭的點頭。
他這才微微鬆開自己的手,「很好!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其他的不要管也不能管!明白嗎?」
她不是很明白,但看著他的眸子,她強迫自己開口,給了他希望的答案,「我明白!」
互相注視片刻,沉默在他們之間伸展。
「可以放開我了嗎?」她緩緩的張口問,他們都很清楚兩人之間所產生的吸引力,而她理智的抗拒。
耿納文托起她的下巴,用吻代替回答。
舒岑婕吃了一驚,她一直在掩藏自己對他的好感,但他這麼一碰她,使得她幾乎融化。
他微微將她鬆開,看著她,彷彿在看她的反應,她看到了原始的渴望在他的眼底燃燒,然後他再次吻住了她,而且扯下了她身上的浴巾,緩緩伸手撫摸她的胸部。
興奮和恐懼同時掠過她的心頭,她搖著頭,「這是不對的,我幾乎不瞭解你……」
「為什麼要瞭解?」他的目光移回她臉上,「你只要知道你是個迷人的女人,」他的聲音柔情的蠱惑著她,「而我拜倒在你裙下就行了。」
這不是她所要的,但她卻只能站著接受他的愛撫,一點都無法移動。
「這太快了——」她呢喃。
「沒我希望的快!」耿納文將她平放在床上,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他已經脫去身上的衣褲壓在她的身上。
這對她而言是難忘的經驗,如果他要的人是她,她就完全把自己獻給他,在此刻她對自己承認,或許他真的是個霸道的男人,但她愛上了他。
※※※
舒岑婕覺得挫敗的歎息。
她感覺自己像個囚犯,軒軒睡著之後,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在白天,她與軒軒被帶到耿納文的公司,寸步不離的被安排在總裁辦公室旁的房間裡,晚上回家之後情況依然,她不能離開房子半步,原本她覺得這樣挺好,畢竟這使得她隨時都看得到耿納文。
但幾天下來,事情不如她所想的,在白天,她根本沒什麼機會見到他,因為他總有許多的會要開,有許多的人要見,至於她舒岑婕——還是省省吧!現在她的日子無聊得跟坐牢一樣。
耿納文可以說把佔有慾發揮得淋漓盡致,不准這個,不准那個——她快要瘋了,他保護她和軒軒的樣子,好像有人躲在暗處隨時想要把她和軒軒給殺了似的。
她將連接總裁辦公室的門給打開。
「我決定要離開這裡!」她劈頭便說。
耿納文有些意外的看著她突然出現。
舒岑婕這才注意到辦公室裡除了耿納文以外,還有三個人。
這三個人或坐或站,不過此刻全盯著她看,她認識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叫書生的,他對她微微一笑,她也微點了下頭。
「她是誰?」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開口打破了沉默,「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老大請的保母!」戴柏恩替耿納文回答。
「保母?!」曲揚的口氣有著訝異,他看著耿納文,「你都已經三十多歲了,還要保母幹麼?」
耿納文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的手下,他們四個人在二十歲左右到法國做庸兵的時候認識,於生死關頭相扶持著走過來,回到耿家之後,戴柏恩、曲揚還有斜靠在辦公桌沿的陸昱毅,都到他的公司擔任要職。
「她是被請來照顧軒軒的人。」戴柏恩看出了耿納文的不悅,於是自動自發的幫忙解釋。
「軒軒?!」陸昱毅站直身軀走向舒岑婕,打量著她,然後看向耿納文,點了點頭,「眼光不錯!」
「她是軒軒挑的,不是我!」耿納文的口氣有著惱怒。
「當然!」陸昱毅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我也是說軒軒的眼光不錯,你幹麼急著解釋嘛!」
「你——」耿納文皺起了眉頭,目光飄向舒岑婕,「你又有什麼事?」
「別把我說得好像是個麻煩一樣!」他的口氣使她覺得不舒服,「我並不知道你有客人。」
「現在你知道了!」
舒岑婕聞言,牙一咬,氣憤的一個轉頭離去。
「等等!」陸昱毅伸出手拉住了她,「別急著走嘛!」
她不悅的看著他的舉動,正打算抗議,但耿納文搶先了——
「把你的手移開!」他陰冷的聲音傳來。
陸昱毅聞言,卻一點也沒有鬆開手的意思,「對不起,」他好脾氣的笑了笑,「老大,你很少對個女人那麼緊張。」
「她只是軒軒的保母。」耿納文語氣平淡的重複了一次。
只是軒軒的保母?!舒岑婕如箭般的眼神射向耿納文,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將她介紹給他的友人。
「我知道,但她依然是個女人,」陸昱毅笑了笑,白癡都看得出兩人之間不單純,但他識趣的沒有點破,「不過,你現在談感情似乎很不智。」
「該死!」耿納文詛咒了聲,「把她放開!」
陸昱毅這次依言鬆開了手。
「我不知道你想表示什麼,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舒岑婕趕在耿納文開口之前對陸昱毅說道,「我對個嗜血的大老粗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別把我跟他扯在一塊兒。」
她的話聲才落,室內又是一片靜。
完了!舒岑婕慢半拍的意會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她知道耿納文的脾氣不好,偏偏——她就是下意識的想惹他!她不著痕跡的瞄了耿納文一眼,果然他的臉色難看至極。
「嗜血的大老粗?!」戴柏恩喃喃的重複一次,「這個形容太言過其實了,我們老大已經快十年沒殺過人。」
他的話使舒岑婕倒抽了口冷氣。
在場除了耿納文冷著一張臉之外,其他三人都大笑出聲。
這真是一群瘋子——舒岑婕看著他們皺起了眉頭。
「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倒我?」她火大的說,「真是無聊。」
「膽量不錯,」曲揚一點也沒有把她的不悅給看在眼裡,「你有告訴她,如果跟你在一起就有可能被人殺死嗎?」
耿納文的臉色因為這句話而更加陰鬱。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一直講這些無意義的話,」她口氣尖銳的說,「我沒興趣跟他在一起!」
「是嗎?」曲揚笑道,「你不考慮一下嗎?我們老大長得好看又有錢,是女人都會愛上他的。」
「那不包括我!」
「可是——」
「夠了!」耿納文的聲音很輕,但讓眾人明白他已經被惹火了,「你——」他指著舒岑婕,「我們需要私下談談,回去房裡。」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她看到他的眼神,心中不由得警鈴大作。
「有沒有什麼好談,由我決定!」他站起身,「你是要自己走進去還是我拖你進去,自己選。」
好極了,耿大老闆現在又把她當下人一樣呼喚。舒岑婕深吸了口氣,一個轉頭,憤憤不平的離開。
「挺有個性的!」曲揚歎道。
耿納文搖了搖頭,「脾氣糟到了極點,偏偏小鬼喜歡她。」
「我也喜歡她,畢竟她長得那麼漂亮。」曲揚眨了眨眼,口氣一點都不隱藏對舒岑婕的欣賞。
耿納文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叫你們回台灣不是來發展羅曼史的,我要你們盡快將我要找的人找出來。」
「明白!」曲揚的口氣懶洋洋的,「你的正事我不會忘,至於我的私人時間,我總可以做些我想做的事吧!」
耿納文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一個聳肩,「如果她看得上你的話。」語畢,他站起身,「我有事要處理,你們自便。」
說完,他的身影跟著消失在連接辦公室的套房裡。
※※※
「你竟然說我是軒軒的保母!」耿納文一進門,舒岑婕便火大的發飆。
「你本來就是軒軒的保母不是嗎?」他反問。
她一楞,「是沒錯,但是——」
但是什麼?她咬著下唇,覺得心中受了傷害,但她不認為他會在乎,畢竟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承諾。
「你該死!」最後,她覺得挫敗的啐了聲。
「你才是,」耿納文托起她的下顎,吻著她,「現在才說不想跟我扯在一起,不會覺得太遲了嗎?」
舒岑婕不悅的捶了他一下,「我會這麼說,是因為你說我只是軒軒的保母!」
「妳很小心眼!」他的額頭抵著她的,與她太親近對彼此來說都太危險,但他卻不可自拔的陷了下去。
他親吻著她,從嘴唇、下巴直到心口,他伸手去解開扣子,品嚐衣服下的甜美。
她忍不住喘息著——
「伯伯你們在幹麼?」
童稚的問話使兩個大人手忙腳亂的分開來,背對著耿亞軒,舒岑婕趕忙將自己的衣服給扣好。
「沒什麼!」耿納文瞄向坐在床上的孩子,「你起來多久了?」
「一下下。」耿亞軒打了個哈欠,一副沒睡飽的樣子。
「你倒挺會挑時間的!」耿納文對他搖了搖頭。
「別對個孩子說這個。」她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將坐在床上的耿亞軒抱在懷裡,「我要去我姊姊家一趟。」
他皺起了眉頭。
「你最好別說不,」舒岑婕不悅的看著他,「我真的受夠了當犯人的滋味。」
「犯人?!」他笑了聲,但眼底卻閃著嚴肅,「你言過其實了。」
「不!」她搖頭,「我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言過其實。她快生了,我一定要去看看她,她一向不懂得照顧自己——」
「她有丈夫吧!」他打斷了她的話。
她一楞,「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去?」
他看著她,她也回視著他,最後,他歎了口氣——
「好吧!」他妥協,「不過我有條件。」
她對天一翻白眼。
「別露出這麼不以為然的表情,」耿納文目光尖銳的看了她一眼,「我不過是要派個人跟你去罷了。」
若要她說,她會覺得根本就沒有必要,但為了能夠順利的見到姊姊,她只好退讓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