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太詭異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心情與感覺,強壓下心中的惶惶不安,她忍不住勸道:
「事隔多年,你不該繼續讓怨恨蒙蔽你的心智,恨意一日不除,魔障便生,只怕將來非但真無法登上天界,還會淪落至地獄深淵。」
「別跟我說大道理!」鬼蛟目光狠狠地掃向她,「數百年來,我無怨地守護著凡界的川海湖泊,最終卻只換來斫仙劍不明就裡的一砍,污名從此跟著我,還落個永世無法登錄仙籍的下場,要我忘掉,談何容易!」
照悔微微怔了怔,慢慢地自他的話語中尋出了他內心的怨恨之因。
「其實你也不喜歡當妖怪的,是不是?」她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純淨眼眸望著他,「我聽得出來你很想讓自己成為龍神,對不對?」
鬼蛟神情陰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撇嘴嗤笑。「何為妖?何為神?當神又有什麼好處?依我的能力,我大可在人世間呼風喚雨;現在的我已是紫陀山群妖之王,進駐藜昌國統御萬民是指日可待之事,其威風自在豈不更勝神仙,只要我有心這麼做,誰攔得住我?」
「你不能這麼做。」照悔拚命地搖著頭,「人是人,妖是妖,人世間若讓妖魔統治,必然大亂,還會讓你走向滅亡之路,你千萬別這麼做。」
「滅亡?」鬼蛟冷眸一閃,勾了勾唇角,毫不以為意地嗤鼻道:「我倒想看看天要如何亡我!」
「你別做傻事啊!」
照悔不由得心惶意駭,激動地抓緊他的手臂,彷彿有一股使命感,驅使她阻止他自招毀滅。
「在人間、妖界,你的力量也許足以稱王,但天界諸神眾多,能收伏你的大有人在,別再造殺孽了,會犯天怒——」
「你說夠了沒有?」鬼蛟截斷她,並猛然地將她推倒於床上,殺氣凜凜地瞇起火焰般炯亮的眼眸,陰沉森冷地說:「你不顧我的警告私自逃走,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現在你該擔心的是自己的一條小命。」
照悔怔愣了好一會兒,瞠大眼直盯著他那雙逼近她眼前,魔魅懾人的綠瞳,霎時,一股似曾相識的熟稔感再次攫住她,腦中跟著掠過一幕幕模糊的景象。
她困惑地輕甩了甩頭,低聲地道:「我沒有逃走,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師父她老人家,然後再回到這裡,我給你留了張字條,上面寫得很清楚,你沒看到嗎?」
「哼!你還想騙我,信不信我立即殺了你。」
他滿臉肅殺之氣地狠睨著她,長有利爪的手陡地扣緊她纖白的玉頸,一顆血珠登時滲出她的肌膚。
頸上傳來的刺痛,讓照悔忍不住輕蹙起黛眉,卻始終沒吭一聲。
「我真的沒騙你!」她柔婉地開口:「你要殺我原是不打緊的,可你的業障便又多了一分,我不能害你,所以不能讓你殺了我。」
「你以為你有能力阻止我嗎?」
鬼蛟忍不住嗤笑了聲,該說她是天真還是傻氣?原本怒氣騰騰的他,竟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情的。」她一臉認真地看著他,「殺了我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哦?」鬼蛟挑起一眉,邪邪地勾起唇角俯近照悔。「你能為我做什麼事?」
「我可以天天陪你說笑解悶,讓你心情開朗,我還可以背誦佛經給你聽,幫助你靜定思維、除去心魔,不再心存怨恨,跳脫宿怨冤障,好好繼續修行,也許將來仍可登上仙界。」
她煞有介事地一一述說,完全沒留意到他忽然轉為深濃的墨綠眼瞳,毫不隱藏地激燃著慾望的火花。
「我只想你替我做一件事。」他邪魅地俯唇,在她耳畔柔柔低語,成功地止住她滔滔不絕的話語。
「什、什麼事?」
照悔愣了一愣,他灼熱的氣息吹拂過她敏感柔嫩的耳窩,讓她忍不住一陣輕顫,全身又開始泛起一股奇異莫名的燥熱。
「我要你陪我。」
「我這不是陪在你……身邊了嗎?」她呼吸急促、斷斷續續地說著,不明白為什麼每當他貼近她時,她就好像生了病似的,四肢癱軟無力、全身莫名發熱,心口還會不受控制地急急鼓動著。
「我要的可不只是這樣。」他的聲音濃潤而低沉,充滿了欲心望,著火般湛然生光的綠瞳緊鎖住她玉頸上那顆和雪白肌膚呈現強烈對比的血珠。
「我、我不懂。」照悔迷惑地抬眼望他,雪嫩的芳頰不自覺地染上一片紅霞。
「我要你!」他毫不隱瞞地道,像是再也隱忍不住了似的,他霍地低下頭,將唇埋進她柔細溫香的頸窩,以舌尖舔舐掉那顆血珠。
照悔猛地一震,全身抖顫得更厲害,腦子裡一片嗡嗡作響,完全無法思考,唯一殘存的意識,是隱約知道他正用他溫軟的唇舌舔著她的唇。
鬼蛟任由體內狂燃的情慾支配他的感官意識,他霸道地扣住她的腦後,貪婪地吮嚙她的唇瓣,一會兒粗暴,一會兒溫柔。
他要她,迫切地想得到她,打從第一天將她擄回洞穴裡時,便生出這樣強烈的念頭。
原本她欺騙他,趁他不在時逃跑,他應該一掌斃了她的;但不知為何,他雖怒氣騰騰,卻捨不。得下手殺了她,要她的慾望反而更加燎燒了起來,他發覺自己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下一瞬間……
照悔只覺全身像著了火一樣熾熱難耐,熱得要燒起來似的,她只能攀緊他的肩喘息著,任由他將她帶到一個七彩絢爛的世界……
***
「哼,真是氣死我了!」
盤在洞外幾里處一棵粗大樹幹上的青珂,雙眼發紅地直盯著洞穴內。
原本以為那臭丫頭私自逃走定會惹來鬼蛟一陣狂怒,進而死在他的利爪下,沒想到鬼蛟非但沒有殺了她,還跟她雲雨纏綿,真是氣死人了!
「這麼快就失寵了呀,青珂?」
一條黑蟒不知何時也攀上樹幹。
青珂一見來者,沒好氣地遞上一記白眼,迅速滑下樹幹,化為人形。
黑蟒見狀,跟著滑落地上,不一會兒便化為一名陰氣森森的黑衣男子。
「啊!不對、不對!你根本就沒得寵過,哪來的失寵!」黑衣男子咧開一朵譏嘲的諷笑,逕自接著道。
「你——」青珂氣惱得漲紅了一張俏臉,轉過身惡狠狠地瞪視著黑蟒所化成的男子。
「你少說風涼話了,黑虺,要不是你敗在鬼蛟手下,我也不會變心移節,只能怪你自己技不如人。」
青珂冷不防的回擊一枝利箭,正中紅心。
黑虺臉色登時一沉,「哼,你知道什麼?我敗給他是有原因的,他可是盤古開天時,精氣所遺幻化而成的—條綠眼蛟龍,先天便具有仙家之氣,我雖有千年道行,也非他的對手。」
青珂雙眼倏地一亮,難怪在與他唯一次的雲雨中,她吸收了有助她修煉所需要的精氣,特別感到通體舒暢,彷彿增添了十年道行,連黑虺也不曾給過她這樣的感覺。
呵!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讓那個臭丫頭繼續留在鬼蛟身邊,只要一日有她在,她便無法得到他。
「你又在打什麼邪惡的主意了?」黑虺一臉不屑地嗤笑。
青珂被他這麼一說,腦子裡頓時靈光一閃,唇邊泛起一抹陰邪的淺笑,她妖艷地睨了他一眼,而後腰肢款擺地走近他。
「黑虺,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青珂擺出迷人姿態,秀長的媚眼睇著他,一雙柔軟的手輕輕貼向他的胸膛。
「哼,少來這套,你只是想利用我罷了。」嘴裡雖然這樣說,他卻戀戀不捨地瞅著她艷媚妖冶的臉蛋。
「哎呀!何必說得這麼難聽。」她柔軟的手貼著他摩挲,極具挑逗地慢慢往下探索。「其實我心裡最喜歡的人只有你,至於鬼蛟……我只是利用他來幫助自己修煉罷了,我和你之間的情分,是別人取代不了的。」
「哼!是嗎?」黑虺佯裝不動心地輕嗤了聲,然而在青珂催情的撥桃之下,火熱的慾望迅速地在他體內堆積、膨脹。
青珂自然將他的一切反應全看進眼裡,她太瞭解他了,也很明白自己對他仍有著極大的影響力,只消再給他吃點甜頭,他便會立即臣服於她裙下。
「我要你幫我做的事,其實很簡單,甚至不用你親自動手。」
她嫵媚地伸手勾住黑虺的頸項,豐滿的乳房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揉擠,下半身也緊貼向他最敏感的地方不住地扭動著,令他亢奮至極。
「辦成了這件事,我若得到了好處你也少不了。」她在他耳旁呵著熱氣,繼續遊說著:「只要你笞應,我隨時任你召喚。」
終於,黑虺再也隱忍不住,他猴急地將她推倒在樹下,急切地扯開她的紗裙和自己身下的衣服,捧抱著她的雙腿,奮力放縱。
青珂喘息了聲,得意地望著他情慾勃發的臉龐,嬌嗔地道:「你……還沒答應我呢!」
沉溺在欲焰波濤中的黑虺,只能不住地點頭,沙啞地喃語:「我答應你……什麼事都答應你。」
見達到了目的,青珂挑眉邪笑,妖嬈地拱起腰肢,放浪地迎接他猛烈的佔有,喘息地陶醉在迅速蔓延的快感裡……
***
山洞內,同樣在欲焰狂濤中沉淪的鬼蚊,無法克制地一再需索著照悔。直到慾望稍獲平息時,已是一天後的事。
氣息稍稍平穩後,他才自照悔身上移開。垂眼一望,身下的人兒已沉沉睡去。
輕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鬼蛟側身凝視著昏睡過去的照悔,她白皙的膚色因持續的歡愛而透出微紅,粉嫩的唇瓣仍微微紅腫著。
他的目光緩緩地往下移,滿意地凝睇她頸項上、肩臂處及胸前一點一點的紫紅色印記,迷戀的手不自覺地隨著目光一一撫觸過。
真不可思議,這樣嬌柔纖細的身軀竟能帶給他那樣銷魂蝕骨的滋味,得到了
她以後,他發覺自己更不想放她走了。山中歲月太寂寥,滿腔怨恨的他,再也不能滿足於偶爾拿上山的人類洩憤,有她陪在他身旁,他會得到更大的樂趣。
一邊想著,他忍不住又俯下唇舔吻她的唇,一手輕撫著她柔膩軟馥的身子。
「嗯……」照悔恰於此時幽幽醒來,睜開眼睛看見他專注的凝視,美麗的大眼裡掠過一抹茫然;垂眼一望,驚見二人赤裸相貼的身軀,美眸瞬即圓睜,愕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了?你難道忘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鬼蛟以指尖挑起她的下顎,低低沉沉地道。
「你的人?」她不是十分明白他的話,只是睜著一雙略顯迷惘的水眸瞅著他。
「意思就是……」他邪邪地勾起一抹笑,修長的指滑向她的身子。「我已經佔有了你的身子,你和我這個綠眼蛟怪已有了凡人夫妻之間的親密關係。」
照悔頓愣了下,他們二人已有了夫妻間的親密關係?這話她懂,只是仍有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被捲向一波又一波高高蕩起的浪潮中。
「今後你得乖乖待在洞裡陪我,別再想著回水月庵的事。」他忽地冷下臉,沉聲警告。
照悔抬眼望了他好一會兒,而後緩緩地點頭。
「我不回去,可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別再殺人了,你殺人的樣子好可怕。」
鬼蛟冷誚地撇了下唇,「我是妖,殺人有什麼不對?」
「你別這麼說自己呀!」照悔心急地開口:「不能登上天界並不代表你就是妖,況且一再造殺孽,對你也只是有害無益……」
「夠了!」他臉色陰沉地低喝一聲,「你以為我要了你,你就有資格向我說教嗎?你是我打發時間的消遣品,別天真地以為自己對我有多大的影響力。」
「不,不是這樣的。」她慌亂無措地揪緊他的手臂,睜大一雙小鹿般清澄無辜的眼眸,可憐兮兮地道:「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殺人,我怕有一天老天爺真會懲罰你,一想到這個,我心裡就好慌、好難過,我不想你有事。」
她坦白直接的話語,以及臉上真摯無偽的表情,讓鬼蛟驀地一震,因怨氣積累而冰封的心牆彷彿微微鬆動,吹拂進一道溫暖的和風。
他猛然翻身壓住她,捧起她的臉瘋狂地吮吻,直到她氣喘吁吁、幾乎窒息時,才不捨地放開她。
「你當真這麼在乎我、擔心我?」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別忘了我只是一條綠眼蛟怪。」
照悔認真地點頭,「是人是妖都一樣,萬物平等,況且我知道你的本性不惡;師父常說修行不易,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我沒叫你說這些廢話。」他倏然擰眉,暴躁地吼,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我要知道的是你為什麼這麼在乎我、擔心我。」
話一說出口,他猛然怔住,因為意識到自己竟如此在乎她心中是如何看待他的,她對他到底是懷抱著怎樣的感情。
他什麼時候開始在乎起她了?他原本只是想將她當成一個排遣寂寞無聊的消遣品,怎麼竟會生出這種種反常、莫名的情緒。
沒察覺到他古怪的神情,照悔逕自歪著頭,認真地思考他的問題。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擔心你,怕你被老天爺懲罰。」她老實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感覺,「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我得再想一想,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訴你,好不好?」
她認真純淨的眼眸專注地睇視著鬼蛟,坦誠無偽的回答讓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顯然還不明白男女之間的情感是怎麼一回事。而他呢?他心底因她而生起的怪異情緒又是怎麼一回事?
「鬼蛟,你在想什麼?」照悔怯怯地輕眨著長睫,小心翼翼地問,他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似的。
陷入沉思中的鬼蛟回過神來,眼眸深幽地瞅著她那雙如小鹿般無辜的純淨大眼,不知不覺中答應了她的要求:
「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人們不來招惹我,我就不動手殺人。」
照悔瞬即粲然——笑,伸手環抱住他,開心地笑道:「我就知道你的心地是很慈悲善良的。」
鬼較微微怔住,一瞬間目眩於她那燦爛可人的笑靨裡,心湖驀地蕩漾起一片漣漪。
意識到自己接二連三失常的情緒反應,他神情略微僵凝地推開她雪嫩的嬌軀,故意以冷硬淡漠的口氣道:
「慈悲善良?哈,我早已經忘了這四個字怎麼寫了,別忘了我的承諾是有條件的。第一,不許你離開這個洞穴;第二,前提是人不犯我的情況之下。」
照悔不以為意地直點頭,仍是一臉笑盈盈地注視著他。
鬼蛟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了起來,霍地起身穿上衣服,逕自往外走去。
「鬼蛟,你要去哪裡?」照悔見狀,趕忙坐起身,原本蓋在身上的錦被陡地一滑,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鬼蛟回頭一望,驚覺慾望再次升起,趕緊撇過頭,不動聲色地調勻紊亂的氣息。
「你別緊張。」他清了清喉嚨,「我出去為你摘些果子,你一天沒吃東西,肚子一定餓了。」
說畢,沒等她回應,他迅速地走出洞穴,卻沒發覺自己臉上微微露出一抹從未有過的溫柔笑意。
***
一陣悉悉簌簌的擾人聲音,驚醒了淺寐中的照悔。
她揉揉眼坐起身,抬頭四顧,想看看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凝神靜聽,那悉悉簌簌的聲響愈來愈清晰,由遠而近,彷彿就在床邊似的,空氣中還隱約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不知怎地,照悔全身竄過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忍不住輕顫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伸手取過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一抬眼,她霎時嚇得渾身不能動彈。
只見一條色彩斑斕的黑頭蛇,正吐著血紅色的舌頭虎視耽耽地盯著她,一看便知是條能讓人致命的毒蛇。
她猛然倒抽了一口氣,渾身登時冰涼起來,勉強抑住滿心的驚慌駭懼,她緩緩地縮回身子,跟著迅速轉過身,想往另一邊逃開時,冷不防的又對上另一條頻頻吐信、蓄勢待發的毒蛇;更教人驚駭的是,地上還爬著十來條同樣的毒蛇。
冷汗登時涔涔而下,照悔心裡著實又怕又慌,嘴裡不自覺地喃喃呼喚著鬼蛟的名字,念著念著,她心底緩緩升起一股堅強的鬥志,她不想鬼蛟回來看見的是她冰冷的屍體,她得試著逃出去,而不是坐在這裡等死!
做出決定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極輕極緩地自衣襟裡取出水鏡,讓鏡面的光芒射向距離她最近的毒蛇。
像是無法承受強光似的,毒蛇急忙縮身而退;照悔迅速奔下床,將水鏡朝向地上,逼退了毒蛇群。
她抬起腿,正想一鼓作氣地衝出洞穴外時,小腿陡地傳來一陣劇痛,她不敢停下腳步,咬牙忍著痛繼續朝洞口奔去。
當她終於跑出洞口時,身上已被毒蛇咬了數處。
劇烈的疼痛幾乎使她癱軟,強獲著走了幾步之後,她終究還是不支地仆跌在地上。
她的眼前開始迷濛,身於發燙,意識也漸漸模糊,昏迷前她腦海裡浮現出鬼蛟邪魅的容顏,一道靈光突然閃過,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與鬼蛟有關的事。
「鬼蛟……」她喃喃低喚著,心裡不斷地重複著:我不能死……還不能死……
然而,無情的黑暗還是吞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