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蓋住了她胸部以下的優美曲線,曲起的一隻修長玉腿橫擱在他膝上,他看了她良久;現在的她,與當年的她在性格上並沒有明顯的進步,但外表倒是有。小男生似的短髮換成柔媚的長髮,半披散在他胸膛,有著說不盡的美麗媚惑。
他執起一小撮,放在鼻端嗅聞著清香。以前二十歲的少女,如今才能說是成熟小婦人的體態。睡夢中的花解語櫻嚀的翻身,看來像是快醒了,他靜靜等待,不期然看到踢被的她露出了白馥香柔的春光,深深倒抽一口氣。他向來不是縱情的人,昨日的纏綿無休全因累積了多年的熱情所致,她一向是他無法抗拒的魅惑。伸手想幫她拉好棉被,一道反白的細疤引起了他的注目。
他不由自主的輕觸這一條直立在肚臍下方六、七公分的疤痕。她是剖腹生產的。解語一向怕痛,想來應該也沒啥耐心去熬那冗長的生產過程,依她的個性來推測,她一定沒有問明白剖腹之後得痛上很長一段時間來等待傷口癒合。與動彈不得的劇痛相較之後,相信她會寧願熬上一天一夜生小孩,很難想像這纖纖柳腰曾經脹大到足以孕育一個嬰兒。
他的手很快被一雙手蓋住,他眼光往上移,望入惶然的杏眼裡,他微笑,「早安。」
「你看到了。」該死!她以為她可以比他早起,然後在他沒發現之前穿好衣服服不讓他瞧見疤痕的,可是她忘了在他們共同生活的每一天中,她從來沒有比他早起的紀錄過。嗚……還是給他看見了!那她昨天東撞西跌是所為何來呀!
「當初很痛吧?」他沒移開手,仍是溫柔的觸撫著。
「用夾子夾了兩個禮拜,折線時又痛個半死,我還揍了醫生兩拳,痛得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生小孩了。」她對當年的哀怨仍記憶深刻,雖然是她主動拋棄了他,卻仍是偷罵了他好久,為什麼生育是由女人來承擔生死、痛得死去活來?
「好醜,對不對?」她問。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他低語,俯低頭吻著疤痕,以舌尖輕輕滑過,並感覺到她肌肉的緊抽以及氣息的紊亂。他笑了出來,面頰故意磨著她平坦的小腹,青混湛的鬍渣子搔弄出調情的況味。
「你不會……喜歡那道疤吧?」他幹嘛一直碰那道醜陋的蜈蚣線?
「只是疤而已,沒什麼美醜……」他頓了一頓,忽地把這道疤與昨天的昏暗做了一個連結想像:「你不會是怕我看到,所以讓我們摸黑進行晚餐吧?」
嘿……他還是那麼聰明,對她也真是瞭解得十分透徹。她摀住疤,拉著被子蓋上。
「你知道,我唯一能吸引你的就是身體了,我不想讓你看到瑕疵,然後醞釀出退貨的想法,我是想與你過一輩子的,再也不要白癡的與你分開了,什麼捨生取義、大愛小愛、苦守寒窯的,根本是狗屁……好痛!」她的身體霉地被翻轉,豐臀被打出清脆的聲向。
「別再說粗話了。」她這個習慣得改,私底下他可以當她是率性欣賞,但若不加、制止,以後隨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口而百無禁忌,她會更加融不進他的家庭中。因為她介意,所以他必須不客氣的矯正。
「你打我……」她訝異的指著他鼻子叫,雖然不痛,但他一向是個斯文人,怎麼以降格對她動手動腳?那一向是她的專利耶。
「對不起,不過以後你在使用形容詞前,請先修飾一下。」
「像「狗屁」、「去死」、「他媽的」?這些又沒什麼,我跟我媽都這麼使用的。」去,這些大學教授就是太正經刻板了一點。這種詞性又沒有什麼殺傷力。
「岳母怎麼使用,我們小輩不予置喙。不過你得改一改。」他淺笑說著,才回復正題道:「對了,我想說的足你吸引我的並不只是身體而已。」
「我身材很好耶。」她不服的插話。
「比起美國的豐胸大臀呢?」他好笑的一問。
呃,那就有差。一點點而已啦。「我才不與大乳牛比。」趕忙掩住自己的小木瓜。
他半坐起身,將她抱摟在自己懷中一起偎暖,冬天到了,能這麼暖和的互相取暖實在是無可言喻的幸福,讓他決心此生再也不放開。「解語,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當年能得你青睞,是我作夢也不敬奢想的幸運?」
「才不是幸運,我媽老說能拐到你是我走狗屎運……」粗話又溜出口,她連忙摀住嘴,怕他又拍打她俏臀。
他能如何?苦笑讓她蒙過啦。
她放下了心才又道:「其實你是倒楣才娶到我,我自己心裡明白。」
「不倒楣,你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好。我喜歡你的容貌、身材。這是身為男人天生的好色心。交往後,你直言無諱、天真熱情、衝動直颯,都令我又驚又喜。大半輩子的人生,都過著循規蹈拒,週遭的同學朋友也全是一個樣子,益加顯得你特別珍貴,所以我深深迷戀上你,生怕你有一天厭倦我,轉身求去。」
「我才不會。」她立刻反駁,「我這麼愛你,你看不出來嗎?呆子。這一句不會挨打吧?」她連忙又問。
他失笑出聲,吻了她好一會。她永遠這麼率直又可愛,他哪忍心下手打她?
「這是獎賞嗎?那我以後多改造一些語助詞好了,像笨蛋、蠢材、智障的豬,呵呵呵……」
「你確定你要一直動腦在改造」語助詞「上?」
「開玩笑的,儒風,我永遠不會厭倦你,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會改變,你都不知道現代好男人已經缺貨得很嚴重了嗎?所以連林婉萱也要來搶,她明明不愛你的,卻又不肯放手,你幹嘛說要娶她嘛。」她的嫉妒明白寫在臉上。
他搖頭,不明白婉萱又逗了她什麼。事實上自從婉萱發現解語的性格很好玩之後,整個人變得有些頑皮了起來,與他的女兒老是湊在一起研究解語「有趣」的地方,已然無失意與落落寡歡的氣質。
解語的「有趣」居然成了婉萱由情傷的過住走出來的良方,多麼驚人的療效,一般來說應是另一段戀情才能驅逐舊戀情的傷痕,但顯然並不是所有的模式都可一致的套用。
「曾經,我以為我們這輩子是再世不會見面了,那麼娶誰對我而言並沒有差別,我不要招惹一個愛我的女人,寧願以朋友之情過一輩子,這樣會比較好。」他輕歎。
難得細膩的花解語好一會才問:「我是不是傷你很深?」
「你讓我覺得自己非常失敗。」
「對不起,我錯了。你是個全世界最棒的丈夫,最好的男人。」她勾住他的脖子,眼淚不受控制的跌出眼眶外。「我從來不想傷你的心,真的。」
「所以,我們這一次一定要幸福。」他扶起她面孔,一手不知何時拿出戒指,「你不會再傷我的心,是嗎?」
戒指,緩緩套入她中指,她怔怔的看著,無法思考其它,只想著他哪裡變來的鑽戒,求婚求得她迅雷不及掩耳。
還……挺好看的。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啦啦哩啦啦……」亮晃晃的光源閃動在林婉萱眼前,使她不得不懷疑花解語今日來賀家不是為了接回女兒,而是來對她展威風的。白癡也看得出來此顆鑽戒必定意義重大。
「媽咪,你五音不全耶,拜託別唱了。」花冠群不客氣的制止母親得意忘形的荼毒眾人耳朵。
由於賀家二老有客人來開讀書會,一票人待在寬敞的書房煮茶論詩書,順道討論流星雨在古代時期的記載,趕搭流行列車以古論今。
家裡算是沒大人了,才由得花解語與林婉萱窩在偏廳恣意談天而不必忌諱,不然花解語來賀家的行止向來是「端莊」、「沉靜」,生怕一個粗魯又嚇得未來公婆吶吶不能成言,不知如何是好。
賀儒風今天晚上有課,大概九點才會回來;花解語的算盤打得很好,來接小的,順便拐騙大的回去暖床。
「小鬼頭,你爸向我求婚了喔。」得意洋洋的女人對女兒炫耀。
花冠群站在沙發上打量戒指良久,才不可思議的對林婉宣道:「萱姨,你輸了耶,好奇怪。」
「不奇怪。」林婉萱嬌笑道:「你爸爸一向很有愛心,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哼,誰不知道你嫉妒我。我不介意的,你多說一點沒關係。」
雙手指關節卡卡作響,與她唇邊的獰笑搭配得天衣無縫。
「呵呵呵,我怎麼會說人家壞話呢?我可是高級知識分子喔,你心目中的高級人種喔,偉大到讓你肅然起敬的人是不可以做平凡人才做的事的。」棉裡刺來催命針,又見了一攤血。
花解語最恨擅長笑裡藏刀的人類,真可惡。
「叮噹,萱姨一分。」中立者舉起右手的藍色手帕揮著。
「虧你讀了那麼多書,一點氣質也沒有。」有辱斯文的人是把書讀到背上了嗎?
「誰說讀書會有氣質??大法律系學生為了買手機去搶劫犯案的事件告訴我們,會讀書不代表有氣質,高材生不代表品格高尚。了嗎?」林婉萱伸了伸懶腰。
「叮噹,萱姨兩分了。」藍色手帕再度高舉。
花解話射去兩枚白眼,但她的女兒吃皮蛋長大,鳥也不鳥她。
「哼,我不跟你扯了。我知道你最愛踩著我的心結做文章,所以我決定回大學讀書,一步一步追上儒風之後,我相信自己的心態一定會改變,再也不會自卑。」
林婉萱有絲訝異。
「你很勇於面對自己嘛。」她以為她還得耗上不少時間與解語玩,沒想到解語卻是即知即行的人,行動力分外驚人,或許這正是衝動的好處。
「媽咪,你很老了耶。」
「我才二十八歲未滿。」敲了女兒一記響頭,「何況我又不必去擠大學的窄門,直接復學就可以了。搞不好以後到國外拿個碩士玩玩。」
「請問英文字母有幾個?」花冠群好憂心的問著英文白癡的母親。
「你欠扁呀。」花解語咬牙切齒,心中不確定的自問:是二十六個還是二十四。
「你是為了配得上儒風嗎?」
「一部分是啦,主要在於我答應他求婚了呀。與其自暴自棄,還不如先有個學歷當招牌,日後人家再笑我沒氣質也不敢說是沒讀書的關係。我常看那些民意代表候選人,高學歷也表現不出什麼文化素養,摔豬的自稱」正義小太陽「,鍍金回來的博士違法抗爭丟雞蛋燒東西起暴動,比那些沒讀過書的人更沒品,真是書生誤國。但怎麼說呢,雖然知道在形式上不代表什麼,但我仍是介意,所以就去讀書吧。反正公司倒了,工作室的時間很自由,閒著也是閒著。也許讀到畢業我就能聽得懂樓上那些清談者所謂的文學沈荷是什麼東西。」她比了比樓上那些讀書會的人。
「老媽,你很奇怪耶。」花冠群全然不能理解去讀書除了求知外,為何還要想一大堆理由來說明。而且到最後的結論依然是不想讓別人看不起。真是無聊!
「不奇怪。冠群,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一個男人,你也會期望與他同步成長,做相同的事的。心上人若是漁夫,你便希望自己也學會打魚;若他是商賈,也許你便會努力去吸收商業知識以求談論財經新聞時可以搭得上。你媽咪開始這麼做,代表她長大了。想想看她以前做了多少你爹地不中意的事。」
「你很瞭解嘛。」花解語怪聲怪調的打鼻腔出聲。
「是呀,與他認識了四年,當了兩年好朋友,聽膩了他總是訴說你種種可愛的地方,讓我歎為觀止一個男人可以盲目到什麼地步。」衝動、急躁、易怒易笑……
罄竹難書的缺點都可以成為他不斷回味的優點,那她還能說些什麼呢?
女性的虛榮心迅速膨脹,她笑得瞇了眼,三八兮兮的拍向林婉萱的肩背,差點一掌將她打飛出去。
「哎呀,他愛我嘛,我們才不會移情別戀,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早點死心是明確的選擇。」
「誰說我死心了?」林婉萱涼涼的問著。
花解語撇了撇唇角。
「少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不然你跟我和那麼久幹嘛?」真當她是白癡看不出來呀?
「爸爸回來了!」
門外的車聲吸引了花冠群的注意,她一馬當先的衝向前廳,準備給父親來個熱情的擁抱。兩個女人互看了一下,自然地跟了出去。
嬌艷怒放的紅玫瑰綻放在床頭櫃上,旁邊放著進口香檳,以及兩隻高腳杯,半年前新買的蠶絲被單一直捨不得鋪上,今兒個也大方的全套使用,讓雙人床染上湖綠絲亮的色澤,多麼的適合讓情侶度過旖旎浪漫夜呀!
碰!砸上床的皮包首先拍皺了平整的被面,再是一個女人以大字形的姿勢一趴而上,一張氣呼呼的臉蛋經由綠光映上來,簡直是青面撩牙的最佳表態。花解語惡狠狠的瞪向玫瑰花,一時氣不過使整個花瓶撈過來,開始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詔:「他愛我,他不愛我,他愛我,他不愛我……」
玫瑰花的殘骸散落在床上,花灑遍野,無比的淒艷。
非常聰明的花冠群決定今夜還是不回來,睡在爺爺奶奶家較保險。原因為哪樁?還不是為了賀儒風!
她曾經以為這輩子不可能會對他生氣的。因為他是她心目中永遠不會犯錯的天神,品德高尚得連柳下惠都不敢稱君子。
可是,她生氣了,而生氣的對象,不必懷疑,就是賀儒風。
「他……不愛我……」危顫顫的撕完最後一瓣花,機率的結論是……「他愛我啦。」用力將花梗丟在床上央,她這麼肯定著。
電話鈴響起,她瞪著無辜的手機許久才接聽:「喂,我心情不好,不管你是什麼鬼東西,全部少來惹我!」簡單、直接,講完、掛掉。
「解語!」那頭熟悉而心急的聲音頓住她的動作,招來更多遲疑。
「幹嘛?」她頓了一會,才不甘不願的問。
「你怎麼突然間跑掉了?你該給蔡小姐說聲對不起的。」
對不起?她沒打爛她的嘴就該偷笑了。
「我要掛掉了,不見??」「不許掛!」那頭大聲叫著。
她心一驚,滿腔的委屈湧上心頭,火氣直線上升:「賀儒風!你混蛋!」掛了,然後關掉手機,不過接下來響的是床頭的電話。
真快!
她抓起電話,再用力掛上,不接就是不接。
今夜應該是美好的、激情的,然後共同迎接明天可愛的太陽,但卻被硬生生破壞了。她有權利生氣的不是嗎?有誰希望看到自己的准丈夫被別個女人抱著強吻的?她去救自己的男人有什麼不對?如果電影中的男主角可以揍強吻女主角的男配角來表示英雄氣概。那她如法炮製反而受到指責就太不公平了。
是的,今晚就是這種情形儒風順道載同事來賀家,因為蔡小姐的母親在這邊開讀書會。誰知這蔡小姐不安好心,趁著儒風為她開車門之時,湊上臉去吻了他,有一、兩秒的時間,然後儒風飛快推開她,正好給了花解語機會轟上一巴掌。然後,問題來了,這位蔡小姐左頰腫了半天高不說,連帶扭傷了脖子,幸好隔壁住了一位醫生,正好請過來看病,所有人都要求她道歉。
因為這件事情定發生在賀家,而蔡小姐的家長也在場,於情於理都該先給「受害者」一個道歉再談其它。但她不!她花解語活了二十八歲,從來不會主動做壞事,向來出手揍人都有充足的理由。
在理直的情況下,叫她道歉?門兒都沒有!她沖了回來,因為她拒絕了公婆的要求,拒絕了儒風的要求,而那位大小姐還在一邊哭爹喊娘充音效,真想補她一拳讓她嘴巴殘廢,省得聽那些呱呱叫的噪音。
對公婆吼完了她的看法之後,她快意的回來。此刻卻恨不得有個地洞好去鑽。嗚……想必二老對她的印象更壞了,瞧著手上才戴沒幾夭的戒指,她懷疑還可以戴上幾天。
她沒有錯,沒有錯……可是她也知道做人的成功與否不在於對錯的認定。
有時候壓低矮化自己才能有圓融的人際關係。可是她做不來,即使她讀了一百個學位也做不來。她無法去對自己沒做錯的事認錯。依她看,那女人就是欠揍。
「解語。」
「喝!」她大叫出聲,並且瞠目面對房門口佇立的修長人影。「你怎麼會有……」
「女兒給我的。因為她知道你不會開門。」他將手中的鑰匙丟到一邊,走了進來。
「你回去呀,去照顧你那位貴客呀,也許她還會賞你幾個熱吻例。」她陰森森的建議著。白癡也知道若他敢現在走人,必定有被亂刀砍死的下場等他生受。賀儒風立在床尾,按捺下怒氣,不無驚艷的看著半躺在床被上的佳人。
她身上一襲黑色套裝,就這麼披散著發躺在湖綠與滿是大紅花瓣的色澤中,窄裙在一陣動作後向上縮起,修長的玉腿展現無限春光。美麗的佳人,即使憤怒,即使狠狽,也仍是讓每一雙癡迷的眼驚艷。她是他的火焰,與生俱來就是一把火,永難抹去她張狂的焰氣,因為那是她的生命力,也是美麗的來處。
「你這樣好美……」他低頭在她曲起的膝蓋上印下一吻。麻辣的燙,由膝蓋放射到全身上下,她頓時口乾舌燥了起來。原本想坐起身的,卻在他愛戀的目光侵略下益發無力,反倒連上身也躺平了。
真是花癡!躺在花瓣中剛剛好名副其實。她恨恨的暗罵自己,卻無法再凝起怒氣對他口出惡言。
「我仍是堅決要求你明天向蔡小姐表達歉意。」他溫言說著。
「我不……」她叫出來。
他打斷她的抗議,坐在床沿道:「這是禮貌,為了不讓爸媽難做人。雖然我們都知道她……是解語的用語。」
「為什麼做人要這麼虛偽?如果心中不是那麼想,又何必做表面工夫?」她背過身,不與他正視。
「她是外人。」這足以解釋一切。
「你讓別的女人吻你。」悶悶的語氣裡有漸揚的哭意。心好酸,好想扁人!
「以後不會了,我會很小心。」他俯下身,在她頸背落下細碎的物。她轉身迎接她的吻,摟住他大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心中仍是有氣。
「儒風,你有時也得先站在我這邊的。我是你最親愛的人,你不能因為禮貌什麼的就一味的讓我受委屈。當然,你們這種有氣質的人向來對別人有禮,但我做不來;明天我可以去向蔡小姐道歉,但我要你答應我,以後,我做對了,你得站在我這邊;做錯了,讓我知道錯在哪裡,我會勇於認錯。而今晚,你欠我一個道歉,你凶了我,因為我護衛自己的領土,這是你的錯。」
「我道歉。真的,我們都明白蔡小姐不該吻我,尤其那時她明知道你會出來,她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所以爸媽要你道歉不代表他們認為你有錯——」他搖頭看著老婆得意的笑了,又道:「不過,打人本身是不對的。我不喜歡以暴制暴的手段。」
花解語唇角撇了抹冷笑。以暴制暴是多麼甜美的手段啊,至少自己不會受氣到內傷。他們這種斯文人是不會懂的啦。
「如果以後還是有這種場面,我照樣一巴掌阿過去。」她堅決不想理解「悔改」兩字的真義。
「解語。」他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別歎氣。瞧,好好的浪漫都被破壞了。」她指著床頭的香檳與一床的花瓣。
唉,浪漫總是與她無緣。
他笑。
「沒有破壞。你不知道你躺在花床上的樣子有多美嗎?像清冷中的一抹火焰,閃閃發亮。」
「現在換你躺在床上了,你就像就像等白雪公主來吻酸的睡美男。」她絞盡腦汁想搾出幾個有氣氛的形容詞,但她大腦的浪漫細胞缺乏得十分嚴重,最後自己轉來也覺不倫不類,咕咕咕咕笑了起來。
「你不像白雪公主,或許我等到的是雅典娜哩。」
「那又是什麼鬼東西?」黛安娜她還有點印象。
「戰爭女神,勝利女神,天神宙斯最心愛的女兒,希臘雅典的守護神。」
「很凶很醜嗎?」她雙眼晶亮的問。
「不,很美。而她的好戰是為了抵禦外悔。武器是雷電,所以每次一出現就驚天動地的。」很像,是不?
她開心笑道:「多棒的一個人,雖然相同的行為她得到尊敬而我卻得到批評。」
「小心眼。」他吻住她不饒人的紅唇,決心不讓良宵虛度。
她緊擁他,一心二用的開始主動捍衛自己的疆土,再也不讓他身上一髦一發受到別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