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菜都涼了,她動也不動一下,連秋水也哄不聽,委屈的淚水撲籟籟地落,秋水見了好生心疼。
"望兒……"
就在望兒忽地起身衝出凝水閣時,嘯天堡內也同時闖入一名不速之客。
"堡主,不好了……嘯天堡佔地寬廣,傳送呈報的侍者得一關傳一關,但這句'不好了'短短三字,卻清晰從城口迭聲送人望日樓裡。
闖入的人負傷極重,奄奄一息,幾乎是拼著最後一口氣衝進來的,一個急風你的白影轉眼落在他跟前.冷無情一見馬背上的來人,劍眉一緊,立刻伸手點住他七大要穴,但他傷的實在太重,口中仍溢著鮮血,來者正是揚州分部的統帥魯過。
"堡主……屬下無能……揚……揚州分部……已遭滅頂……江南……江南只剩無常公子一門未遭偷襲……但……
恐怕……"他又咳出了一口血,冷無情送了一掌真氣給他,勉強的支撐他屠弱的生命。
"是誰幹的""
"翻……怨……"
魯過使勁的呼吸,面白如雪,他只來的及說出兩個宇便巳氣絕。
翻怨幫!?冷無情倏地一震,翻怨幫不是早在三年前秋府一戰時就被他滅了嗎?那一戰打了三天三夜,死傷無數,翻怨幫主李不凡最後終於死在冷無情的白刀下。
滅了武林一大惡振,嘯天堡冷無情的名聲扶搖直上,嚴然成為武林新世代的領導權威之一。
冷無情純百如雪的白衣沾了魯過的血,他雙目如刀,凜冽如冰,每個人都可以感受他的憤怒,冷無情的白衣從不染缸,一旦染紅必有人斷魂。
他冷硬的丟下一句:"厚葬魯統帥!"
白衣一揚,他飛回望日樓,準備商汁領兵前往江南。
無常憂駐守江南總部,絕不能被攻破,敵人無疑是要將嘯天堡支派一一滅除,再拿下總部,使嘯天堡沒有人力後盾下再破嘯天堡。而無常優等人又在天未破隨即離開了,冷無情必需盡快前去支援。
武林四絕的勢力獨佔中原四方,而嘯天堡的領域就是遍佈江南-帶。嘯天堡建在偏僻絕境的嘯風嶺內,堡內共有精兵五百餘人,屈屈一個翻怨幫,冷無情根本不放在眼裡,既然翻怨幫有雜碎死裡逃生,還明目張膽的挑戰嘯天堡,冷無情絕不留情希幾手上停了一隻小麻雀,只見她對小鳥兒哺咕了幾句,麻雀就飛進望日樓。
秋水和她…樣被擋在望日樓外,也聽說了剛剛魯統帥死去的消息,她緊張的直抓緊了手中的絲絹。
"望兒,望日樓連蚊子都飛不進去,你叫麻雀去當密探不是太危險了?"
"我只是要它偷聽而己,沒叫它飛進去。"望兒才說完,秋水就驚呼了聲。
冷無情已鐵著一張臉落在她們面前,手中當然就是那只任務失敗,吱吱亂叫的小麻雀。
他大手一張,麻雀驚慌的振翅而逃。望兒把頭垂的好低,只看見白衣逐漸貼近自己,她纖細的下巴被大手-托,迎上了他那雙深遂陰沉的黑眸.望兒心頭猛地-震,那——瞬間,她以為會看見爹爹冷酷的怒目,但她看見那一雙深幽似井的黑眸,竟盛滿了情與心疼,看得連望兒心頭跟著一陣酸楚。
"爹爹……"
"你哭了?"他細心的看出她微紅的眼瞼,語氣之輕柔,竟叫望兒眼眶隨即一紅,眼淚也跟著一掉,她立刻撲進他寬闊的懷裡,埋首在他胸膛哭泣。
"爹爹……望兒不是任性不聽話,而是難過……爹爹好忙好辛苦,可是望兒什麼也不知道……什麼都幫不上……"掀起淚濕的良睫毛,仰著小臉望著冷無情剛毅的傻臉續遭。
"爹爹,你不要不理望兒,讓望兒在你身邊,望兒一定乖乖的,好不好?"
冷無情劍眉一緊,撫著她如絲的秀髮,胸口一陣翻騰,一連三天冷落了她,沒想到卻傷了她,縱使不忍,但他又怎捨得讓她接觸武林的腥風血雨呢;
"望兒,爹爹不是不理你,而是忙於處理一些棘手的事,忙過了,爹爹一定好好陪你。"
"你不是說……你已經解決了?"在望兒心中,爹爹簡直是無敵的,怎會有所謂棘手的事、
"聽著望兒,爹爹有事要到江南一趟,我保證五天內回來,你願意等我嗎?"
望兒想也沒想就搖頭,跟淚似晶瑩的露珠,敲落在冷無情心頭,他一陣心痛。
"不是爹爹不帶你去,這一趟可能有危險,爹爹要你待在嘯天堡我才放心。"
她搖的更用力了,一聽到有危險,她更不願地離開,冷無情心絞的緊,開會兩天她都按捺不住丁,何況出堡五天。
"望兒,你會讓我分心的。"他仿若歎息,口吻令望兒渾身一顫,含淚發楞的望著他。
"我是要去殺人的,有你在身邊,被殺的可能是我。"
"不!"望兒慌張的驚喊,小手緊緊環抱他的腰身,嚇得埋在地胸前的小腦袋使勁的搖晃著。
爹爹最英雄,是無敵的,怎會被殺?怎能被殺?"
冷無情嚴酷的俊容釋出一抹春光乍現般的微笑,溫柔,的叫人心神漾,連一旁默立的秋水都為之動容,若不是她的眼中只有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棠翼,任誰都會被那抹醉人的微笑迷煞的。
而秋水和棠翼,永遠是無聲勝有聲,無情卻是多情,秋水忽地一顫,棠翼低沉的嗓音輕飄飄地竄人她耳底。
"秋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心跳快如擊鼓,一轉身,棠翼的臉也是難得泛紅,他掩飾似的趕緊一別臉,大步往別院走去。
不知怎的,秋水心頭一陣暖意,三年來,她和棠翼沒說過十句話,見面時僅是點頭招呼,甚至她初進嘯天堡時幾度尋死,都被他所救,他總是把她抱到大夫那裡,就匆匆離開。
不知多少次了,她連遭聲謝的機會沒有。而現在,棠翼竟主動要跟她說話了……她臉上的笑容像荷花璀璨,悄然地跟了過去。
"我知道了……"望兒吸著鼻子吸位著。"紅兒聽話就是,但是……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好不好?"
"望兒,爹爹不要你耽心……"她的貼心無邪,再再地擊睛他內斂深沉的一縷柔情。
"你這樣我更耽心。"望兒打斷他,仰著被淚水洗淨的小險,清麗的似出水芙蓉。
她柔嫩的小手攀上他冷峻的臉龐,忍不住,真的忍不住級起腳尖,卻也只到了他盯下巴,她朱紅的嘴唇就軟軟地印在他的下巴上。
多可愛的一吻,吻他的下巴,他猶如刀割般線條剛硬完美的下巴,冷無情緊揪的心被她攪弄的翻雲覆雨。再次凝神望她時,心動的發現,望兒…。真的不是小女孩了,縱然一臉稚氣,縱然嬌弱無邪,她……已經是成熟的姑娘家了,他的心……已不住地氾濫難抑的濃情。
他還是忍不住大手一抱,讓她習慣性地坐在他臂彎裡,雙手環著他的頸項。
"你什麼時候走?"望兒憂憂地問。"正午。"這麼快!紅兒睜大了眼,冷無情繼續接口。
"正午出發,可在入夜前出嘯風嶺,否則夜困嘯風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望兒沒出過嘯天堡,自然沒有地理概念了,不過她對江南倒十分嚮往,聽昨天無常哥哥一說,她更是好奇,沒想到爹爹就要起程前往江南,要她乖乖留在嘯天堡,簡直折磨死她了。
她無助的把頭靠在他的寬肩上,哺哺啟口:
"五天不見爹爹,叫望兒如何是好呢?"
別再說了,再說下,他鋼鐵一般的心也會被她動搖的。
冷無情只能疼惜的抱著她不語。
"望兒會想你,好想好想你,從你踏出們就開始想,做夢時也想,吃飯時也想,走路時也想,說話時也想,看書時想寫字也想,梳頭時也想,呼吸也想,連換氣都想……"她一連串的想念已被他溫柔深情的嘴唇取代,望兒渾身一震,爹爹吻過她的額、她的鼻。她的臉。她的發,就是不曾吻過她的唇,而此刻她可以強烈感受到四片唇密合的霎那,彷彿雪可融、鐵可斷。海水可幹。山嶺可摧了……
望兒怔怔的望著他,那一張她熟悉不過的容顫,卻又多了一股什麼?多情……深情……濃情的似稠的化不開的情網,讓望兒忘情的墜人他浩瀚的情海中。
"這是……什麼?"望兒粉頰瑰紅。心跳急促,她喜歡爹爹平時吻她時的細膩呵護,卻從不曾像這一吻這般叫她不飲而醉。
他是不是太衝動了?怎麼跟她解釋是他情不自禁?他怎麼告訴她這種親吻超乎平常?看見她羞紅的雙頰卻睜著一雙天真無知的眸子時,他的理智立刻喚醒了情感。
"這是……爹爹給你的承諾。"正是這份正直卻該死的責任感,他才能夠狠狠的將這份柔情埋藏了十五年……漫長而折磨的十五年啊……
"承諾……"望兒心跳還是過於急速,讓她說起話來帶著喘息,卻更添嬌美。
"五天,不管如何.爹爹都會回來。"
望兒聞言又是秀眉低垂,冷無情漾起一道好看的微笑,捏捏她的粉頰。
"爹爹從不曾食言,你要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望兒輕咬唇瓣,點了點頭,再次埋苜於他的頸項之中,心中難受憂慮起來。到底是什麼棘手的事,讓爹爹一出動就是五天的行程,爹爹說他要去殺人,一定是相當嚴重的事。
紅兒真希望自己有武功,真希望是爹爹的幫手,而不是累贅…………
"正午時分,我就要隨堡主下江南一趟了。"棠翼一開口就明說。秋水自是一愣。
"起碼五天才會回來。"他又說,始終不敢看她一眼。
秋水震驚的繞到他面前,似水的美睥儘是慌張。
"棠大哥,究竟出了什麼事,請你告訴我吧!"會出動冷無情動手的,一定是大事,何況棠翼面有愁容,秋水的震驚馬上變成心慌。
"秋姑娘……"他知道,要哄住望兒小姐容易,想瞞著秋水就不簡單了。,他別過臉,不知如何啟口。
"我……我只是想與秋姑娘暫別……有堡主在,不會有解決不了的事……"
秋水心頭一震,隨即垂首。是感動,也是無奈。短別五天,他竟也如此看重,讓她覺得心裡一熱,但何事嚴重到才五天而已,就要愁苦的告別呢?
秋水蓮步輕踱,走到假山造景前和衣坐在石頭上,望著池中悠遊的錦鯉穿梭在荷葉下,這樣一幅美麗的畫面也映人棠翼眼中,讓他心動不巳。
"棠大哥,秋水是個無依無靠的寄居人,但你們從不曾嫌棄,不但治好我的傷.還讓我與希小姐平起平坐,這樣的恩情,就算是在埔天堡服侍一生,也無以報答。
"秋姑娘,江湖上人人畏懼白虎冷無情,卻鮮少人知他宅心仁厚的一面,這也是嘯天堡等人何以為他誓死效忠之故。"
秋水抬起玉容望他,柔美的臉上掛著淡雅的笑容,棠翼只覺淬然心震了一下。
"所以,我已將自己視為嘯天堡的人了,秋府已滅,我的心也死了,而嘯天堡是讓我重生的地方。嘯天堡有事,雖然我武技薄弱,也希望能盡點棉薄之力。"她柔聲說道,卻叫棠冀十分感動。
秋府也是武術之家,秋水自是有一些功夫底於,但家破人亡,她一個柔弱女子,三年來鮮少看見她露出這樣的笑容,棠翼只覺對她更加心疼。
他將事情的發生告訴了她,秋水的臉色劾時慘自,當她聽見翻怨幫時,她幾乎一陣顫慄。
"這一趟,除了鞏固江南勢力外,也要查出翻怨幫的餘孽。"
秋水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來叫道:"我要跟你們去。"
他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搖首歎道:"秋姑娘,不……"
"翻怨幫是秋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嘯天堡是因秋家才招惹上翻怨幫的,翻怨幫的餘孽自然由我秋家唯一的生還者來報仇。"
秋水激動的眼眶發紅,棠翼不自禁的雙手握住她發顫的雙肩回道:
"就因為你是秋家唯一生脈,所以絕不能再犧牲掉。"
秋水-呆,張口結舌說不出活來。
"翻怨幫明明已經被堡主滅了,怎有活口!這事一定有溪蹺,我們這一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翻怨幫是江湖上人人誅之的惡派,我們絕不容他們再危害武林。
秋水哭了,為秋府一門百餘條生命落淚;也為自己的苟且偷生哭泣;更為江湖恩怨,惡人當道而不平。事實上她知道武林四絕也不算純白道組織,之所以被稱為豺狼虎豹,就是因為他們夠狠毒。夠絕情。
江湖上,沒有直的黑道。白道,沒有真正的正邪之分,有人死,就有人報仇;有人報仇,就有人死,水無止盡的生死輪迴。
棠翼收回手,深探望著她低位的嬌顏,讓人禁不住想擁住疼惜,但他不敢這麼做。棠翼很年輕,計出頭而已,但武藝高強,才能成為冷無情身邊的貼身恃衛。他忠誠。勇敢又冷靜,唯獨對感情,對他這輩於唯一心動的女人——秋水,他就活生生變成一隻膽怯的駝鳥。
他也在等待,等待自己成為能為她遮風擋雨的英雄,等待她走出家破人亡的陰霆。這一等,等了三年,但他可以再等,等到她不再憨苦、不再流淚,他等待的耐心,可以直到永遠。
冷無情此行只帶了十名高手,對方的目的是他,他沒必要讓大多無調的人犧牲。何況他並不想驚動武林,秘密的前往江南總部支援,一有狀況,立刻以信號傳訊調派人手,嘯天堡內政暫由幾名長者代理。
冷無情等人一走。凝水閹內就悄悄地溜出一十小小的身影,躡手躡腳的自後門偷偷溜了出來,忽地一聲叫喊傳來。
"望兒?"
嚇得這名家僕打扮的小書憧整個貼在牆上尖叫了一聲,瞪大眼一看,竟然是秋水,而且她也和自己一樣,打扮的輕便俐落,不過她是俠女裝扮,不像她把自己化身為可笑的小書憧。
"秋姐姐………
秋水的臉上投有驚訝,更投有責備,因為她的心情和紅兒是一樣的。
"你想跟蹤他們?"她含笑啟口。
望兒啄著嘴,老實的點頭。
秋水雙手環胸笑道:"你竟然不找我作伴,大不夠意思了。"
望兒睜大了眼.一下就衝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驚喜不已的叫道:
"真的嗎?秋姐姐,你要跟我一塊走?"
"噓。"她示意她小聲點。"堡主派了很多人看好你,別大聲嚷嚷。"
望兒立刻雙手捂嘴,大眼睛緊張的轉了轉。
秋水又道:"我們要是跟的大緊,憑堡主的功夫一定會發現我們的。一旦被他們發現,一定會把我們送回來,所以最好到了江南再跟他們會面。"
望兒猛點頭,有會功夫,又見過世面的秋姐姐帶路,的確方便多了。
"不過……"秋水有了但書,紅兒可緊張了。
"不過什麼?"
"嘯風堡地形險惡,要下山其實也不太容易。"
紅兒倒不耽心,她眨眨星子似的明眸回道:"問路不就得了。"
秋水甚覺好笑,又覺得她天真的可愛,不禁笑道:"這麼偏僻的山嶺,問誰去呢?"
"問動物呀!要不問問鳥兒、問問蟲子嘛!"
秋水一時忘了,望兒有這種奇能,真是再好不過了。
兩人下了決心,千山萬水也阻擋不了她們!
冷無情走的是捷徑,傍晚時,他們巳到嘯風嶺下的奇巖峰了。一行人進入一家山間小棧,正準備夜宿一宿時,冷無情耳尖的聽見打鬥盧,隱約參雜著女子的呼叫聲。
"堡主?"十名高手自然也聽見了。既然讓冷無情聽見,他豈有不管的道理,不過他體恤下屬奔波一天的辛勞,只丟下一句:"我去看看便可。"語畢,他人也不見了,棠翼立刻尾隨於後。
樹林裡,十餘名女子武裝打扮,已倒了一地,奄奄一息,只剩一名全身綠衣,武藝了得的女子與一名黑衣人打得難分難解。但顯然綠衣女子佔盡下風,只剩一股怒意支撐著她全力抗敵。
冷無情一到現場立刻認出是艷俠綠姬,以綠姬的武功,在她之上的高手沒有幾人,但此刻綠姬卻是負傷纍纍,打來十分吃力。
那名黑衣人是誰?
兩人身形之快,讓他無法清楚的看見對方的腔,加上夜色已近,冷無情只好縱身一躍,抽出背上的白刀,刀芒似雪,黯沉的夜幾乎立刻一亮。
黑衣人閃的極快,肩頭還是被劃了一刀,他立刻飛身而去,冷無情突地一怔,黑衣人在轉身離去的霎那,竟拋給他一個詭異的笑容,在漆黑的夜中,笑臉模糊難辨,卻叫人毛骨驚然。
那名黑衣人究竟是誰?
"綠姑娘!"棠翼向前扶住丁綠姬踉蹌的身子。
月光自樹影洩下,映在她蒼白嬌艷的臉上,好不迷人,無怪她有江湖一艷姬之稱,老實的棠翼不自禁的臉紅。
不過綠姬的冷艷古怪也是出了名的,她強自振作,對冷無情他們的解救,絲毫沒有感謝的意思。
"誰要你們多管用事!"話一出口,棠翼一怔,冷無情也板起了臉,冷冷回道:
"如果我早知道是綠姬,我絕不會管這閒事!"
綠姬氣沖沖的移步到他面前,美陣含怒的瞪他:
"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說大話。"
"冷無情。"短短三宇,卻叫綠姬整個人僵住不動,沒想到這名高大英挺的冷峻男上兒然是四絕之一的白虎冷無情,而他本人,"江湖傳言更冷、更狠……也更俊……
綠姬過了一步,屍首望他,跟底滿是倔氣。
"綠姬謝過冷堡主,就此告辭了。"
"站住。"冷無情在她轉身時叫住了她。綠姬心頭一震,緩緩轉身,看見他探幽的眸子褪去冷冽,深遂似井,彷彿兩潭神秘的黑水,叫人見了不自覺的迷眩其中。一向視男人為糞土的綠姬,竟然心頭怦然一震。
"那個人是誰?"他的聲音干穩低沉,卻有讓人折服的氣勢。
"不知道。"綠姬難得顯得沮喪。"他傷了我十二名姐妹,我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冷無情走近那些躺臥一地的女子,個個面呈陰紫,只剩一口氣喘息,他不禁皺眉。女子看來沒什麼外傷,這是哪們子的武功?
"看來是個高手。"
"他的掌風很奇怪,充滿了陰氣。"綠姬回道。
冷無情還是皺眉,他蹲下身檢視了一名女子的傷勢,突地一愣,立刻扯下女子胸口的衣衫,綠姬和棠翼都大為一愣,只見女子胸口一片殷紅,紅中帶紫,模糊的呈一個手印狀。
"陰極掌……"冷無情哺哺啟口,兩人大大震撼。
陰極掌在二十年前已經失傳,傳說此種致命的武功初練之時,陰陽相違,精神散渙,頭三年簡直是走火人魔,六親不從,多少人因功力不足,殺人自殺。熟過三年,還得花十五年調氣整精,而且此掌以吸取女子陰氣而成,殘忍之手法,可見一般,因為只有男子可練,所以才得花上十幾年的功夫將體內陽氣與陰風平衡相代,而這種犧牲無數女子生命的狠毒功夫,早該絕跡才對……
"難道是……"冷無情想起他的師父,現已隱後天山的高人無心大師曾跟他提過的。
當初練成陰極掌的只有三人,一人被無心大師收服,一人自殺,一人重傷脫逃,而逃走的那個人,名叫李愁。
二十年前野心勃勃。武藝驚人的少年高手,一心想稱霸武林,被無心大師傷成重傷後,就消失無蹤。
"李愁沒死?"冷無情的心也沉了下來,武林浩劫,似乎無可避免。
天黑壓壓的一片,望兒嚇得緊抓著秋水的手,兩人的腿都又累又酸。
"好可怕喔!秋姐姐。"
秋水也很無奈,誰知道她們會迷路呢!望兒沿路跟小動物說話,也探不出什麼來,最令望兒洩氣的是,她跟山裡的動物們沒有任何交情,碰了一堆釘子,真是氣死她了。
"前面有亮光。"秋水從樹縫問看見微弱的光線隱隱若現。
望兒二話不說就拉著秋水往前跑,有光表示有人要她待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中,簡直要嚇壞她了。
這棟又小又破的尼姑庵真的能住人嗎?兩人站在朽壞的木門外發呆,她們住的凝水閹比這裡豪華上百倍。
"秋姐姐……這……會不會是鬼屋啊?"望兒怯怯的說,整個人靠在秋水懷裡。
秋水心裡也毛毛蛇,尤其那屋簷上隨風搖曳的兩盞破燈籠,像鬼火一樣令人毛骨驚然。
"沒關係,我們看看有沒有人在。"秋水壯膽回道,她知道望兒膽小,若自己也嚇著了,望兒不昏倒才怪。
她敲了敲們,望兒一雙四溜溜的眼睛不安的直打轉。
不一會兒,木門開了,兩人本能的往後跳了一步。,只見一個年輕的小尼姑,愣愣的望著她們,隨即雙手合十,恭敬的朝她們行禮。
兩個人的心臟終於平穩下來,什麼鬼屋嘛!瞧人家多有禮貌。
秋水向前頷首道:"對不起,打擾了,我和妹妹在山間迷了路,不知方不方便借宿一晚?"
小尼姑笑的親切可愛,似乎隱居在這無人山頭,能見到生人是一件多麼難得的事,她立刻點頭。
"快隨我來吧!"
這裡上上下下只住了八個尼姑,後院種有不少蔬桌,小小的一間坷堂供乎日念佛用。七個尼姑們熱烈的招待她們,讓她們倍感溫暖,只是……不是有八個尼姑嗎?怎麼都只看見七個人?
幫她們開門的小尼姑領她們進入一間小小的房間,她靦腆的笑道:
"今晚你們就睡在我的房間,我去和師姐睡.不好意思,又破又小的。"
"怎麼會,謝謝你們的招呼,真是麻煩你了。"秋水回遭。
小尼姑這才開心的離去。
雖然走了大半天的路。望兒卻絲毫沒有睡意。秋水已經熟睡,望兒悄悄地榴下床,走出房間來到洞堂前,燭光映得她的粉頰發紅,一直被她藏在袖裡的小蛇也趁機鑽出來透氣。
"小青,你說我這麼做對不對?爹爹會不會生氣?現在又迷路了,不知道爹爹往那兒走?不知道爹爹好不好?不知道爹爹……"她心頭一酸,眼淚就滾了下來,心裡覺得無助又訪惶,爹爹一不在身邊,她就像身體寓了魂一般。小蛇朝她伸丁伸細舌,望兒抹著淚點頭。
"我知道,你就讓我哭一哭嘛!我好想爹爹喔。
黑影一罩,望兒嚇了一跳,猛地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她身後來丁一個尼姑,約四十歲年紀,雖剃髮為尼,風霜滿容,卻不難從她依舊清麗的臉龐看出她的柔美,紅兒怔了怔,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直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