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當天,所有人都放下了工作,全部集中在街道上等著葬禮的隊伍經過,好讓他們最後一次目睹薇亞公主的風采。
彤芸靜靜地躺在水晶棺內,面容平靜安詳,彷彿只是睡著了。
棺木平放在一輛特製的花車上,在瑞奇帶領的軍隊圍繞下,緩緩地向墓地前進。
璥承遠遠就看見花車,卻始終無法接近,不禁失望的垂下頭;他這樣根本見不到彤芸啊!
唯恐人潮擠傷璥承,若嫚、璥平及璥樵將他護在他們中間。見璥承鬱鬱寡歡的模樣,若嫚於心不忍,於是大力的排開眾人,擠到花車前阻止花車前進。
「你做什麼?快點離開!」士兵一看見有人擋在路中間就上前驅趕。
「我要見瑞奇將軍。」若嫚冷靜的對那名士兵道。
她話才說完,瑞奇就因隊伍突然停止而走到前面察看。
「怎麼了?」
一見到瑞奇,若嫚馬上衝了過去。
「若嫚?!你怎麼來了?」瑞奇訝異不已。
「求你讓我二哥見彤芸最後一面好不好?」
「璥承醒了?」
「對。他一醒來,我們就連忙搭機過來。他執意要見彤芸一面,求求你成全他吧。」
「這……」瑞奇猶豫了一會兒,「好吧!你等一下,我去詢問陛下。」
「謝謝!」若嫚感激的道。
瑞奇將這件事告訴國王,國王有些錯愕。
「薇亞有了丈夫?!你怎麼沒告訴我這件事?」
「因為陛下為了薇亞的死十分憂傷,我本想等到葬禮結束再告訴您這件事的。」
「快讓他上來,他一定急瘋了。」
得到國王的首肯,璥承終於能如願接近彤芸。國王幾乎是看見璥承的第一眼便喜歡上他了;他看起來就是可獨當一面、領導眾人的優秀分子,難怪薇亞會愛上這個男人。
璥承的手搭在棺木上,凝視著躺在其中的彤芸。
「彤芸,我沒有遵守承諾保護你,我很抱歉。」他哽咽地道,「請你原諒我……」他的心已經碎成了一片一片,「如果當時我注意點,你就不會為了救我而……是我害死你的!」他情緒激動的自責著,「你醒醒啊!你醒過來打我、罵我、和我鬥嘴啊!這樣的你太安靜了,不像是你……彤芸,別不說話,彤芸──」
璥樵拉起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璥承,「二哥,鎮定點!」
「你放開我,我有好多話想跟彤芸說,你快放開我!」
「二哥,你再這樣鬧下去,彤芸的葬禮就無法舉行了,你不想害彤芸無法入土為安吧?」
璥承一怔,「讓彤芸入土為安?」
「是的,讓她入土為安。」璥樵點點頭。
璥承將目光移到彤芸的臉上,「我再也看不到這張美麗的臉了?」他的聲音是近乎絕望的輕柔,「我再也無法摸到她了?」
眾人聞言皆無奈的垂下首。
璥承露出苦澀的笑容,「我永遠失去她了。」
※※※
璥承靜靜的佇立在彤芸墳前,這是自從彤芸下葬後,他每天必做的事。他不顧眾人反對執意留在坦立達國,因為他答應過彤芸要永遠陪在她身邊,而這是現在他唯一能為彤芸做的事了。
璥承決定留下後,璥平因為擔心他的傷而向醫院請了長假,留在璥承身邊照顧他,其餘人則全被璥承趕回了台灣。
璥承每天早上都會到彤芸墳前獻上一束鮮花,然後安靜的陪著她,直到晚上璥平來帶他回飯店。
璥平悄悄的接近璥承,看見日漸憔悴的二哥,心中百感交集。
「二哥,你別老是這樣,我相信彤芸若看見你這樣,她會很難過的。」
璥承沒有說話。
「你不能就這樣一蹶不振,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揪出兇手,為彤芸報仇!」
璥承還是沒有反應。
璥平把璥承的身子扳向自己,憤怒的對他大吼,「難道你就任由彤芸死得不明不白?你既然不能替她報仇,還配說愛她嗎?」
璥承終於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凝視著璥平,「我不配愛她?」
「當然不配!你看你現在的樣子,這樣的你配得上彤芸嗎?你只會侮辱了彤芸,只會枉費彤芸曾經如此的深愛著你!」
「可是我只要想到彤芸是為了救我才被殺,我就痛苦得恨不得殺了自己,我──」
「夠了!」璥平不想再聽下去,「你如果喜歡活在自責中,我也無可奈何。總之,彤芸是救錯了人、看走了眼,竟然會為了你這個孬種犧牲自己!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就當我二哥死了!」語畢,他毫不留情的拂袖而去。
※※※
一名侍女從荻亞的寢宮走出,在走廊上與一名身穿白紗的女子錯身而過。
她習慣性的朝女子欠了欠身子,「薇亞公主。」
「辛苦了。」白紗女子對她綻出燦爛的笑容。
「哪裡。奴婢還有事做,先下去了。」
「嗯。」
侍女走了數步才猛然憶起,薇亞公主不是在數日前就下葬了嗎?那剛才和她說話的人……她連忙回過身,長長的走廊上哪有薇亞公主的影子,只有她一個人而已。那她看見的人影不就是……
鬼?!這個字才竄入她的腦海,就讓她從腳底涼到頭頂,全身發抖。
另一名侍女遠遠看見她像根柱子般杵在原地,好奇的走近詢問,「你怎麼了?臉色那麼蒼白。見到鬼啦?」
一聽見「鬼」字,那名侍女立即瞪大了眼,隨即發出一聲尖叫。
「什麼聲音?」荻亞蹙起眉,命令身邊的侍女,「你去看一下。」
「好的。」侍女接到命令後走到門口,才打開門,就被站在她面前的人嚇得尖叫連連。
「怎麼了?」荻亞往門口看去,只見她的侍女跌坐在地上,一臉駭然。
「鬼……鬼……」侍女指著門口,不停的說著。
「鬼?」荻亞探頭望了望,什麼也沒有,她回頭怒視著侍女,「你到底見到了什麼?」
「公主,我剛才看見了……看見了……」
「看見什麼你快說啊!幹嘛吞吞吐吐的?」荻亞十分不耐煩。
「我看見薇亞公主!」
荻亞表情丕變,「你說你看見誰?」
「奴婢看見了薇亞公主!我一打開門就看見她站在我面前,她還對我笑呢!」
「胡扯!薇亞已經死了,也已經下葬了,你再胡說,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我沒有胡說,剛才我真的看見薇亞公主,她就穿著最常穿的那件白紗。」侍女急忙跪在荻亞面前解釋。
「愈說愈離譜了!為什麼你看得見我卻看不見?」
「我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荻亞聽了侍女的話,背脊開始發涼……
※※※
有愈來愈多人看到薇亞公主的鬼魂,有人看到她在自己的房間讀書,有人看到她在練劍場舞劍,還有人看到她在花園內唱歌跳舞;這些事都是薇亞生前最愛做的事,如今她死了,她的靈魂竟還依依不捨的在宮中徘徊。
關於這件事,璥承當然也聽說了,可是他一直無法親眼目睹;他渴望能看見彤芸,渴望能和她在一起,他不在乎她是人還是鬼,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璥承躺在床上遲遲無法入眠,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彤芸的影子。
突然,他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坐起身子,目光在黑暗中梭巡。
「誰?」他警戒的問。
「是我。」一個輕柔的女性嗓音在他身邊響起。
他不由得一愣。
「你瘦了。」
「彤芸?」他小心翼翼的求證。
「是我。」
璥承聞言大喜,急忙要下床開燈,卻被彤芸制止了。
「可是這樣我看不到你。」
「縱使你開了燈也見不到我。我情願保持現在這個樣子。」
「彤芸,我要你永遠陪我,永遠在我身邊。」
「那是不可能的。璥承,你忘了嗎?我已經死了。」
「我不管,我只要你!我沒辦法過沒有你的日子,我受不了……」
彤芸哀傷的低喃,「你要為我報仇,否則我死得好不甘心。」
璥承一怔,想起璥平在墓園對他說過的話,「為你報仇?」
「對,為我報仇。她殺了我的母后,又派人殺我,我怕她下一個目標是我的父王。璥承,我求你,你進宮去保護我的父王好不好?」
「誰是兇手?你要告訴我誰是真正的兇手,不然我怎麼提防?」
「兇手是我的妹妹荻亞。」她痛心的道出事實。
「你的妹妹?!」璥承震撼的瞪大眼,「她的心竟然如此狠毒?」
彤芸落寞的笑了笑,被摯愛的人背叛是何等痛苦的事。
「你要我怎麼做?」
「我希望你能幫我保護我父王,其餘的我會處理。我曾說過,即使我死了,我也會化為厲鬼去找她索命!」
「這就是你死後仍不肯安眠的原因?」
「對。」
「你從沒想過我?」他企圖在黑暗中尋找彤芸的身影,卻失敗了。
彤芸微笑著,「你在吃醋?」
「我是。」
「璥承,我愛你,真的。」彤芸柔柔的嗓音在黑暗中繚繞。
「我知道。」
「我本來不打算見你的,但是每天看見你神色憔悴的站在我墳前,我又十分不捨。」彤芸歎了口氣,「真希望時光能就此停住,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塊兒了。」
璥承的心一揪,想到天一亮彤芸就會消失,他就滿心淒瑟。
「我該怎麼做才能留住你?」他悲傷的低問。
「與其說你要如何留住我,不如說你要在哪裡找到我。」
璥承不解,「什麼意思?」
「我在宮中等你來找我,等你來帶我遠離痛苦的深淵,等你來帶我解脫。」
「我明天就去!」
※※※
第二天璥承醒來後,露出彤芸死後的第一個笑容;雖然他沒能看見彤芸,但能聽見她的聲音,他已心滿意足了。
「二哥,你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璥平好奇的打量著他,「好像挺快樂的。」
「昨天彤芸來找我了。」
璥平呆了一下,「她來找你?」
璥承點點頭。
「她找你做什麼?」
璥承將昨晚和彤芸的談話說了一遍。
「那你要進宮去嗎?」
「當然。」
「我需不需要陪你?你的傷──」
「我自己去就好了。我的傷口癒合得還不錯,應該不礙事。這樣吧,我按時出來讓你換藥,這樣你總可以安心了吧!」
璥平沉默了半晌,最後才同意道:「好吧!就依你。」
※※※
「姊夫?」荻亞訝異的低呼。薇亞下葬那天,她佯裝承受不了悲傷而留在宮中,所以並不知道璥承的事。
「是的,公主。」
「他人呢?」薇亞居然在國外結婚了?!
「他和陛下在大殿。」侍女恭敬的回答。
「我去看看。」薇亞會看上什麼樣的人?她頗為好奇。
荻亞疾步來到大廳,看見父王正在和一名男子開心的談天。
「父王,我聽說姊夫來了,特地來看看他。」
「來,荻亞,我給你介紹,他就是薇亞的丈夫,斐璥承。」國王熱心的為兩人引見。
荻亞見到璥承後,不禁嫉妒起薇亞來,連這麼優秀的男人也讓你碰到,老天真是不公平!
「姊夫長得好帥,跟姊姊好相配。」她佯裝誠懇地讚歎,「你們真是天生一對。」
璥承微笑以對,眼神卻冷了下來;如果彤芸不曾告訴他荻亞就是兇手,他怎麼也不會去懷疑這個外表甜美的女孩。她利用她無邪的外表做掩護,仗著她的身份為非作歹,她的行為實在令人髮指。
「姊夫要住進宮嗎?」荻亞天真的問著。
「是的,我想看看彤……薇亞從小生活的地方。她說過如果有一天可以回到這裡,她要帶我四處參觀;雖然如今她已不在了,但我還是想看看。」
「原來如此。」
「荻亞,你就帶著璥承到薇亞生前的寢宮去吧!我想他會樂意住在那兒的,是不是?」國王問著璥承。
「求之不得。」
荻亞甜甜的笑著,「姊夫,請跟我來吧!」
「謝謝。」
途中,荻亞故意放慢腳步,帶著興奮又有點好奇的口氣追問,「姊夫,你和姊姊是怎麼認識的?」
「我不小心開車撞到她,我們就這樣認識了。」他禮貌且有所保留的回答。
「姊姊很漂亮對不對?」
「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麗、最善良的女人。」想起彤芸,璥承臉上自然散發出幸福的光芒。
荻亞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她笑道:「你一定很愛姊姊。」
他點頭。「沒錯。」
「那你和姊姊相處的這段時間,姊姊有沒有提過我?」她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璥承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她終於問到重點了。
「有。她老是對我說,她有一個非常可愛甜美的妹妹,她好喜歡她、好疼她。她說今生能有這個妹妹相陪,是她的福氣。」璥承第一次發現自己有說謊的天分。
虛偽!荻亞繼續問道:「那她有沒有說些別的?比如她身上的傷……」
璥承搖頭,「沒有。」
荻亞蹙起秀眉,「她沒說是誰開槍傷她的?」
「一句也沒說。」
哼!看來薇亞到死都不曉得真正想殺她的人不是母后,而是她!荻亞輕蔑的淺笑著;薇亞呀薇亞,你是聰明一時,糊塗一世!
荻亞所有的表情全納入璥承眼中,他感慨的歎了口氣,為彤芸感到不值。
「對了,聽說薇亞的靈魂曾在宮裡出現過,此事不曉得是真是假?」
荻亞立即擠出幾滴淚水來,哽咽的開口:「我也不曉得是真是假,只是宮中的人都宣稱見過姊姊顯靈,唯獨我和父王怎麼也見不著她。我們是那麼想她,她為什麼不肯出現在我們面前呢?我實在不懂。」
璥承溫柔的拍拍荻亞的肩膀,柔聲安慰:「別傷心了,也許她是怕嚇到你們,才不敢在你們面前出現。我相信她一直在你們身邊,保護著你們的。」
荻亞抬起頭,望著璥承俊俏的臉龐,「姊夫,你真好。」她發誓,一定要把眼前的男人搶過來,薇亞已經死了,再也沒人可以跟她搶任何一樣東西了!
她突兀的投入璥承懷中,緊緊的抱著他。
璥承沉下臉,若有所思的盯著懷中的人,心中感觸良多。
自從璥承住進皇宮後,荻亞就一天到晚纏著他,還不時對他表露出愛意。璥承視若無睹的扮起深愛亡妻的癡情男子角色──事實上他根本不必演,因為他心中本來就只有彤芸一人。
這天,國王處理完政事,便和璥承約在花園內賞花聊天。
「荻亞那孩子很喜歡你。」國王微笑的看著器宇軒昂的女婿,對他滿意不已。薇亞十分幸運能遇見如此優秀的男人,只可惜她福氣不夠……
「她在我眼中就像是一個小妹妹般。」
「就怕她會錯意。」
「應該不會,我早就對她表明過我心中只有薇亞,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荻亞是聰明人,我相信她不會再對我有任何冀望。」
「最好如此。」國王歎了口氣,「我就剩這個女兒,所有的希望全放在她身上……從小她要什麼我都會滿足她,不曾虧待過她,她應該不會不瞭解這一點才是。」他話中有話。
璥承腳步一頓,莫非國王已經知道了什麼?
「陛下──」
國王打斷他的話,「和薇亞一樣喊我父王。你是薇亞的丈夫,也等於是我兒子,我不許你和別人一樣,這麼生疏的喊我。」
璥承露出會心的笑容,「是,父王。」
國王滿意的點著頭,「這才對!說吧,你想說什麼?」
「薇亞是王位的第一繼承人,如今她已死,那麼您打算指定何人接任王位?」如果不是由荻亞接任,那麼恐怕接下這位置的人會再次被荻亞害死,他必須提防這種事再次發生。
國王不答反問,「你想該由誰接任?」
荻亞一聽說璥承和父王在花園賞花便匆忙趕到,正巧聽到他們的對話,她遂躲在一旁偷聽。
「理當是由荻亞接任。她是薇亞的妹妹,由她接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國王卻搖搖頭,「比她還理所當然接下這位置的還有一人。」
還有一人?璥承及荻亞同是一愣。
「誰?」璥承不解。
國王笑著指指他,「你。」
此言一出,璥承徹底被嚇壞了,不敢置信的輕呼,「怎麼會輪到我?我不過是個外人呀!父王,您別說笑了。」
「不,我說的是真的。你是薇亞的丈夫,你們又無子嗣,她死了之後,一切財產本來就是由她的配偶,也就是你來繼承。所以說,你現在已經是坦立達的王儲了。」
這個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了!璥承完全反應不過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國王笑呵呵的道:「我相信你有能力治理我的國家,把王位交給你比交給荻亞還讓我放心千倍。那孩子沒吃過苦,不曉得貧窮人的生活是多麼辛苦。無法體會民間的疾苦,就無法治理好一個國家,所以我決定將王位傳給你。」
「那如果我沒出現,您打算將王位傳給誰?」
「瑞奇。」
該死的臭老頭!荻亞憤恨的握緊雙拳;他壓根未想過要把王位傳給她!真是太過分了!
「這件事荻亞知道嗎?」璥承小心翼翼地問。
「我還沒告訴她。改天我正式昭告全國時,她自然會知道。」
荻亞眼中殺意突起,哼!趁老頭還沒昭告全民,尚未有人知道璥承才是真正的王儲時,她就先一步殺了他,這樣才是保住王位的最佳方法!
「別一錯再錯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荻亞身旁響起。
荻亞迅速轉頭看去,當她見到出聲之人時,立即扯開喉嚨尖叫。
璥承和國王一聽見尖叫聲馬上循聲趕了過來,還來不及問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璥承二話不說,馬上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彤芸,別走!」他在白色的影子後頭喊著,可惜在一個轉角處失去了白影的蹤跡。
國王則在原處安撫顯然遭受劇烈驚嚇的荻亞。
「好了,沒事了,你不用害怕。」
「父王,剛才我看見姊姊了……」荻亞淚眼婆娑的拉著父親的衣服,全身因恐懼而顫抖不已。
「你一定是看走眼了。薇亞已經死了,死去的人是不會再出現的。」
「可是她方才就站在我面前,她甚至還想摸我!父王,這太恐怖了,求你想辦法趕走薇亞,我不想再見到她,我不要!」她激動的大喊。
「荻亞,你冷靜下來。世上沒有鬼,薇亞的出現是因為大家太想念她所引起的錯覺。薇亞死了,父王親眼見她下葬的。」
「不,她回來了,她回來找人索命了,她死得不甘願,所以回來了……」
「住口!」國王嚴厲的打斷荻亞的話,「這種怪力亂神的話怎麼可以亂說?荻亞,你是個公主,我不准你帶頭起哄。」
「可是父王,薇亞她──」
「我說住口!除非我親眼見到薇亞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以後我不允許任何人談論關於薇亞顯靈的事,如果有誰違令,殺無赦。」國王果斷的命令。
荻亞臉色一白,只能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