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衝進了田衡工作室裡的辦公室,好像身後有人追債似的,常薇薇一臉的驚惶失措。
「討債公司的人在你身後嗎?」田衡正在設計一款婚戒。「還是這棟樓失火了?」
「韓澤回來了!」她喘著氣的說。
「那個——」
「那個飯店大亨!」
田衡不會也不可能忘記那個男人,而一年前常薇薇那痛苦不堪,以淚洗面的模樣他還記憶猶新,但那個男人不是結婚了嗎?
「你們碰面了?」
「你忘了我這次的珠寶展是在他的飯店舉行嗎?」
「而他回台灣了?」
她點點頭。
即使如此,田衡還是不知道常薇薇在緊張什麼,一年都過去了,該結束的也都結束了,她為什麼要反應那麼激烈呢?「薇薇,你是在怕什麼,難不成他離了婚,現在是單身漢的身份?」
「不,他沒有離婚!」
「那你更不必——」
「他的老婆和女兒在美國。」
「有女兒了!」他微笑。「那你就更不必大驚小怪,有人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有了小孩,他更不會和你牽扯不清。」
她不同意的猛搖頭,「田衡,你不在現場,我覺得……」
「他挑逗你了?」田衡捺著性子問。
「沒有。」
「勾引你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可是他的語氣和態度叫我有些手足無措,他竟然說要試試我的『堅貞』可以到什麼程度,甚至認為他可以『動搖』我!」常薇薇沒興趣當第三者,更不想去玩火。
「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他有些想不透,沒道理嘛!難道那個飯店大亨婚姻不幸福?
「因為我說我結婚了。」
「但你沒有——」
「結了快一年。」她聳聳肩。
「和誰……」田衡不太敢再往下問。
「當然是和你!」常薇薇一副吃定他的表情。「那時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了,所以……反正我們結婚快一年了,現在正努力的『做人』,你要記清楚了,不可以穿幫哦!」
「薇薇,一定要這樣嗎?」他不太贊同的看著她。「都一年過去了,你的心傷應該已經痊癒,應該可以淡然處之,並視他為一個『過去式』的人,為什麼還要這麼武裝自己,你怕嗎?」
「我怕什麼?!」常薇薇嘴硬的反駁,「我只是不希望他再來煩我,我不喜歡那種沒完沒了的感覺?」
「只要你把持得住自己,他就會知難而退。」
「反正我們結婚了!」常薇薇倔強的重複。
「安琪那邊怎麼辦?」田衡提到他的女友。「你希望我怎麼死,被她砍死還是被她從高樓推下?安琪的脾氣你不是不瞭解!」
「我會先跟她打一聲招呼,」她一點也不擔心的說:「安琪會買我的帳!」
「她超會吃醋的。」
「我們是哥兒們,而她一定會幫我這次忙,絕不會誤會我們。」如今她已經無路可退。
田衡歎氣。
「只要他一回美國——」
「如果他短期內不回去呢?」他沒好氣的問。
「他會回去的!」她的聲音裡有著苦澀。「老婆、女兒都在那裡,他說什麼都得回去,就算他要留在台灣,她們遲早也會過來,我……只要熬過這段尷尬期。」
「為什麼是尷尬期?」他一臉不解。
「你別問那麼多了,反正只要我堅定立場,他總會知難而退,他最好別妄想我會再一次上他的床,我不是低能兒!」常薇薇說得無比堅決。
「如果他要來拜訪我們……」他假設。
「我們的工作室只隔一個走廊,擔心什麼?」
「如果是『我們』的家呢?」
「我們的家?!」
「我們結婚了!」他提醒粗心的她。
常薇薇半年前就從家搬出來住,她自己買了間小套房,過著真正獨立、單身女郎的生活,連她大嫂馮萍都很羨慕她的自由自在,如果韓澤真的找到她那去,那麼她的謊言就會被拆穿。
「你考慮得對……」常薇薇沉吟了下,「他那個人不准,搞不好真的會——」
「薇薇,你別想搬來和我住,安琪會在我的咖啡裡下毒,她的心胸沒那麼寬大,度量也沒有那麼大,她真的會要了我一條小命!」田衡有言在先。
「那……我們去租個房子。」她異想天開的提議。
「你或許瘋了,但是我可沒有!」
「田衡……」
「我願意當你的假老公,如果不幸真碰上那個飯店大亨,也會支持你的說法,不會拆你的台,但是在其他方面……」他也有他的底限。「我絕不讓一步,不能再讓了!」
*****
這次的相遇真的是巧合,真的是老天的安排,一點都不刻意、不強求。
抱了兩紙袋的東西,常薇薇剛從超市出來,而韓澤正好要進人一棟大樓見一個朋友,兩個人都沒有留神,於是撞個正著,而常薇薇手中的兩個紙袋隨之落地,袋裡的東西散落一地……
抬頭看到和她相撞的人竟是韓澤時,她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難道連老天都要開她玩笑,都想整她?!為什麼會是韓澤?
韓澤在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沉默的幫她撿東西,有洗髮精、水果、一大堆的泡麵、酸梅、巧克力及一些做生菜沙拉的材料,這些東西讓他有些納悶,她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只需買這些東西嗎?
「真的是巧合!」他感慨的開口。
「所以再見!」她抱好兩袋東西,準備走人。
「我可以送你。」他立刻攔住她。
「我……我先生會來接我!」情急之下,常薇薇忍不住脫口而出,「他……隨時會到。」
「那我陪你等。」
「陪我等?!」她差點昏過去,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拆她台、折磨她?田衡一早去了香港,起碼要三天後才回台北,果真要等到他出現,那還得花上三天三夜的時間,她要抓狂了。「不必了——」
「你怕你老公誤會?」
「他是不會誤會什麼,他一向都很信任我。」她特別強調「信任」。「我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我知道你一定很忙。」
「我是忙,但是我也很好奇。」見她耳側的頭髮散落在臉頰上,他竟親呢的將它們撥到了她耳後,好像他時常這麼做似的。
因為兩手抱著紙袋,所以常薇薇沒能阻止他,也沒能給他一巴掌,再加上這會全身因為他的舉動而泛起一陣酥麻,所以她只能很勉強的開口問:「你好奇什麼?還有……不准你再碰我的頭髮!」
韓澤先是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然後看向了她的紙袋。「你買的東西令我好奇。」
「我買了什麼『不該』買的嗎?」她有點擔心。
「不,而是我很好奇你的先生都吃些什麼?」他眼光銳利的端詳著她。「還是他從不在家裡吃?」
「什麼意思?!」
「我沒有看到有哪些東西是給男人吃的、用的!」韓澤的心思很細密,他看得很清楚。
常薇薇不吭氣,她冷冷的看向他。
「女性用的洗髮精。」他一樣一樣的說。
「他的還有!」她反擊。
「水果——」
「水果大家都可以吃,不分男女!」
「泡麵、酸梅、巧克力……」
「我的零食,不行嗎?」
「生菜沙拉的材料……」韓澤一笑。「你們女人或許可以靠生菜沙拉過日子,但是這些填不滿男人的肚子,你買的東西……」
「我冰箱裡還有一堆東西,可以嗎?」常薇薇順口胡謅,反正他又不可能去她家撿查冰箱!「有牛排、豬肉、雞肉、羊肉,還有各式海產,這樣行了嗎?我冰箱裡的東西可以餵飽一支軍隊,你還有意見?」
「所以你這會只是……隨便買買?」
「不行嗎?」
「既然你家裡的冰箱有那麼多東西,那想必你是一個烹任高手,當你的先生……還真是幸福!」表面上是讚美她,可是他的語氣
「他是很幸福,而且他也非常珍惜我們的婚姻。」常薇薇一臉的驕傲。
「那麼他和你約幾點呢?」突然他話鋒一轉。
常薇薇心裡暗叫不妙,她怎麼會疏忽掉了!她該知道韓澤不是那種粗心的人,她說了田衡會來接她,結果現在和他哈拉了半天,她要怎麼把田衡從香港變回來呢?
「薇薇,你是不是在要我?」韓澤直接的問。
「我耍你什麼?」
「你根本沒有結婚。」
「我有沒有結婚都不干你的事,請你記住自己已經是一個已婚男人,還有一個女兒,做任何事之前最好三思而行!」她的目光非常嚴厲。「我老公可能遇上塞車,也有可能另有什麼要事,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讓我送一下又怎樣?」他沒有去反駁她的話。「看在過去我們曾經……」
「韓澤,如果我能任意許願,而許的願又一定能實現的話,那我希望你能立刻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她凶巴巴的對他說:「你該回美國吧!」
「為什麼?」他笑了。「為什麼都經過了一年,你對我的感覺還這麼強烈?」
「我——」
「你的老公沒能讓你徹底忘掉我嗎?」他嘲弄的笑著:「我還深深的烙印在你心版上嗎?」
「韓澤……」她咬牙切齒。
「你不可能把我從你的心裡除去,對不對?」
常薇薇這會顧不了什麼風度,她把兩個紙袋用一手勉強抓著,著實便衝到路邊伸手攔計程車,當上了車關上車門之後,她搖下了車窗,對著沒有攔阻她的韓澤大吼。
「我的心裡從來沒有過你!」
他只是笑笑,然後轉身離去。
常薇薇叫司機開車,這會……她覺得怒火中燒,她非常非常的憤怒、憤怒到該從這個地球上消失的或許是她才對!
*****
即使常薇薇不提,夏真和司馬星辰、白子伶也都知道韓澤已回台灣,因為一連串的整點新聞下來,大家都知道和台灣有邦交的一個西非小國,他們的總理此刻正在台灣進行訪問,住的就是韓澤飯店的總統套房,而也因此,韓澤接受了記者採訪,然後一個小時就出現在電視螢幕上一次,現在全台灣的人大概都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即使懷孕的夏真這會最偉大,但她仍被雷漢宇禁足,生怕她出個門會有什麼閃失,於是常薇薇、司馬星辰、白子伶只能齊聚在她家。
「薇薇,老實講,你和韓澤見過面了沒?」夏真一臉「拷問」的嚴肅模樣,只差沒拿出刑具。
「見過了。」
「好啊,你居然提都沒提,」白子伶一副給她逮到把的表情。「你和他有沒有做出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呢?從實招來!」
「沒有!」常薇薇很懶散的表情,她雖有問必答,不過可不想多談什麼。
「但是經過了一年,當乾柴碰上了烈火——」
「子伶!」司馬星辰聽不下去了。「夏真肚子裡的寶寶隨時可能會出生,你不要污染一個即將出世的小Baby心靈好嗎?」
「我是怕薇薇又騙我們!」白子伶振振有詞的:「韓澤那麼有魅力,我在電視上看到他那帥氣、性感、成熟的男人形象,如果不是——」
「子伶,他是個已婚男人!」
「那又怎樣!薇薇之前和他是有一腿啊。」
不用常薇薇自己動手,夏真和司馬星辰各抄起一個椅墊,朝白子伶扔去,都很準的,全都砸在她的頭部。
「你們有必要這麼狠嗎?」
「是你口無遮攔!」
「我實話實說啊!」
常薇薇仍是不以為意的表情,她故作瀟灑的說:「我是和他有過一腿,但又怎樣?他女兒都已經五個月大了,你們還希望我和他再有什麼嗎?你們以為我會讓自己成為他的玩物?」
三人都無言以對。
「雖然他的老婆和女兒都沒有回來,但她們存在總是一個事實,我……我的心在一年前就死了,當他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消失、莫名其妙的結婚時,我就已經流乾了眼淚。」她自我防衛的。
「那你們見面聊了什麼?」司馬星辰小心的問。
「沒什麼。」
「他有沒有向你解釋什麼?」
「不需要?」
「所以沒有下文了?」
常薇薇歎了口氣,「我告訴他我也結婚了,所以如果你們有機會碰上他……雖然應該是沒有這個機會,但是如果有萬分之一機率碰上了,你們一定要說我結婚了。」
「薇薇,這騙不了人的,」白子伶取笑她,「你不要當鴕鳥好不好?」
「我反正已經這麼跟他說了,對了!我的老公就是田衡,我們是『夫唱婦隨』。」她仔細交代。
「幸好我的寶寶還沒有出來,不然你搞不好會說這個孩子是你的,是你和田衡的愛情結晶。」夏真一副好加在的表情。「薇薇,你難道不知道在撒了一個謊之後,得用無數的謊再來圓?」
「我才顧不了那麼多!」
「我認為你是心虛。」司馬星辰說句公道話。「如果不是心虛,你根本不必撒謊!」
「星辰!」常薇薇抗議。
「如果這個男人已由你心裡連根拔除,那麼你根本不必去在意他什麼舉動或反應,因為你絕不會在乎,可是你……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她分析。
「我只是要讓他徹底死心。」
「所以他還沒有死心?」白子伶一哼。「他還想再腳踏兩條船,想當劈腿族嗎?」
常薇薇沒有答案。
「薇薇,我是個結了婚的女人也馬上要有寶寶,站在我的立場與角度,我絕不要有任何人來破壞我的家庭、搶走我丈夫,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無論如何,千萬不要成為別人婚姻中的第三者。」夏真輕撫著自己隆起的肚子,很語重心長的說,
「我不會的。」她淡淡一句。
「你或許抗拒不了韓澤,但是想想他無辜的妻子和女兒,她們不該受到傷害。」夏真又說。
「我沒有抗拒不了他。」常薇薇大聲反駁,「我甚至不想再看到他!」
「但你們會再碰到的。」司馬星辰一歎。「這個世界……或者該說台北很小。」
「那你們要我怎樣,離開台灣嗎?」
「我們當然不是這意思,只是……」
「只是怎樣?」
「薇薇,只是我們不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白子伶也同意其他兩個人的想法,她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韓澤如果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心意,他不會回台灣,不會連老婆、小孩都不帶,我們擔心——」
「放心,我已經免疫了。」常薇薇固執的道。
「愛情這東西——」
「我和韓澤之間沒有愛情,」常薇薇很生氣的插人話,「別侮辱了這兩個字!」
「一年來你都沒有任何男人,只有田衡這個『假丈夫」……」白子伶挖苦的說:「你想唬誰啊?」
「那你們就等著瞧吧!」
*****
常薇薇絕非有意喝這麼多酒。
若不是這場Party會有一大堆的貴婦、名媛及明星出席,對她的珠寶事業有幫助,不然她是不會出現的,而她沒有料到韓澤也在這場盛會中露臉,看那身合身、帥氣的燕尾服,他似乎是這場Party的重要人物和焦點所在。
照理一發現他的身影她就該閃人,可是不知哪來一股難以抗拒的邪惡力量讓她留了下來,或許是她想考驗一下自己是否真的那麼有原則,真的那麼能抵抗來自他身上的吸引力吧!
田衡啊田衡!
為什麼他會這麼巧的正好下高雄去辦一場珠寶展示會,當她需要他在場、需要他這個『丈夫」時,他總是那麼湊巧的缺席,完全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韓澤知道常薇薇現在身上穿著的是二OO三年YSL的最新春裝,有別於一些貴婦、名媛的小禮服,她的洋裝看起來嫵媚、性感而且女人味十足。
更讓他訝異的是……明知他在場,但是她沒有逃。
而雖然如此,他發現她用酒精在「麻痺」自己,因為她已經從穿梭在人群中服務生的托盤上拿了不少次酒,雖然那不是什麼烈酒,可是喝多了後勁依然不小。
他朝常薇薇走去,發現到她並沒有任何的閃躲,反而還直視著他,似乎酒精給了她不少的勇氣與力量,支撐她面對他。
「你先生呢?」他直接問道。
「他沒來!」
「沒來?!」他關心的又道:「你喝了不少酒。」
「你看到了?」常薇薇已有醉意,但還站得穩。「就算我喝掉了整座游泳池的酒,你也管不著!」
「你先生該在你身邊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任何人在我身邊。」她任性的說:「而且我沒有醉。」
「再喝你就會醉!」
「怎麼,你想乘人之危嗎?」
「薇薇……」他苦笑。
當一個服務生經過他們身邊時,常薇薇忍不住又拿了一杯酒,可是當她要把酒往嘴裡送時,韓澤卻抓住了她的手,不准她再喝,他的眼底有關心、有珍惜、有著……濃濃的情。
「你幹麼?」她質問。
「夠了!」
「我還要喝!」
「如果你醉倒了呢?」
「那是我家的事!」
「給我你先生的電話,我叫他來接你。」韓澤畢竟是理智的人,他不想害她和她先生吵架,如果她先生知道她喝得爛醉,又是由一個男人送回家的,那鐵定會造成一場大戰爭。
「他人在高雄。」
「那你就更不該喝那麼多!」他責備的道,並搶下她手中的杯子。「我拿果汁給你。」
「不要!」她賭氣的回絕。
「你不能再喝。」他壓低了音量,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畢竟大家都知道他是已婚的身份。
「你沒有資格管我?」
「你想鬧笑話嗎?」
「鬧笑話?!」打了個酒嗝後,她冷冷的瞪著他。「如果你不來煩我,我們就不會鬧笑話!」
「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韓澤也冷冷的回視。「你可以馬上走,你不是很不想看到我嗎?我是這場Party的籌劃者之一,一會還有個義賣,我不能走,但是你呢?」
「所以你是在趕我走?」不自覺地,她眼神中露出一抹傷心。
「薇薇……」
「我偏不走!」和他作對似的,她搖頭打斷他的話,「你沒有資格叫我走,更沒有權利趕我,我有邀請函,我要待到最後一分鐘,你管不著!」
「那答應我,你不再碰酒。」他也不希望她走,可是……他們這樣是在彼此折磨。
「我非喝不可!」她儘是叛逆的表情。
「你會醉。」他再一次警告。
「我高興!」而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她轉身向一個端著托盤的服務生,又拿一杯酒,並且故意當著韓澤的面將其一飲而盡,但因為喝得太快太猛,她一直咳個不停。
韓澤兩個大步的走到了她身邊,扯著她的手臂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表情,反而是個凶神惡煞似的,他拖著她朝大門口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吼著。
「你在乎嗎?」他一哼。
「你……籌劃這個Party……你不能離開!」她斷斷續續的提醒他。「放開我,我可以自己回去,你給我滾遠點!」
「來不及了。」他回她一個是她自找的眼神。「你真的把我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