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生一回到長安,馬上重整家園,並且上晏府接回妻女,一家團聚。
毒醫神人將定居長安的消息一時間傳遍全城,李望月很快便找到敖府。
「敖前輩,舍妹體弱多病,無法遠行,還望前輩寬諒,移駕江南,妙手回春醫治於她,晚輩感激不盡。」
「李公子來得不巧,老夫家中近日有事,無法遠行……」敖生沉吟著。他正在提煉一種解毒丹,而且寅月即將出閣,他確實走不開。但對於前來求醫的李望月又頗為賞識,於是說:「我先給你萬靈丹,可助令妹強身。待老大辨完事情,再前去不遲。」
李望月趕忙上前答謝。江湖中傳言,毒醫神人孤僻無情,本以為會吃不少次閉門羹,沒想到敖前輩一口便應允。
走出敖府,李望月歸心似箭,急著趕回江南。
離開緋龍堂兩年,不知道吟秋近來如何?兩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掛念她。一待她的身體康復,他要馬上告訴她……
***
如佑詩所料,她一回到長安,馬上被「請」回將軍府。為了避嫌,給她老爹留點面子,她在城外就與羅寒皓分開,各自進城。然而羅寒皓許諾,一回府會盡快派人前去將軍府提親。
「爹爹,我回來了。」佑詩親暱地靠到父親身邊。
袁霸原是滿腹怒氣,結果一見到女兒平安歸來,一肚子咒罵的話全吐不出來了,只是忿忿地說:「你這野丫頭!竟敢逃婚,還回來幹什麼?」
「怎麼,不是爹爹想見女兒,派人守在城門口等女兒回來的嗎?」佑詩佯裝一臉無辜。
「你……不孝女!還敢頂嘴!」
「爹爹,您別生氣嘛,女兒已經回來給您賠罪了,您就原諒女兒嘛。」佑詩撒嬌。
「現在回來有何用?晏家已經上門退親了,我的面子全被你給丟光了!」
佑詩眨眨眼。」原來爹爹只顧慮您的顏面問題,壓根沒擔心過女兒在外是否給人欺侮了……一直以來,我以為爹爹最疼我了,原來不是……」
瞧見女兒的眼眶蓄滿淚水,隨時有決堤的可能,袁霸頓時慌了手腳,連忙否認:「不不,爹當然是最疼你了,哪會不擔心你的安危……」
佑詩不予理會,逕自道:「可憐我娘死得早,相依為命的爹爹又把面子看得比女兒重要,我還當爹爹關心我,在外頭無時無刻不掛念著爹爹,一聽說晏家退親了,便急忙跑回來探望爹爹,沒想到爹爹根本不在乎我。」
「胡說!爹怎麼會不在乎你,你是爹唯一的寶貝女兒,爹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面子算什麼,我根本不在乎。」袁霸義正辭嚴地說。
佑詩眼裡閃著淚光,不怎麼相信地瞥視父親一眼。「爹爹說的全是真的?」
「當然。你可是爹的掌上明珠,爹不在乎你,在乎誰?」
「這麼說,在爹爹心,我比您的面子還重要?」
「這是當然了。」他回答得毫不遲疑。
「爹爹是關心我,不是為了面子才生氣?」
「當然,當然。」袁霸連連「當然」說個不停,就怕他的寶貝女兒淚水決堤,到時候他可是會心闞的。
豈料,佑詩破涕為笑,拍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最關心我了。爹爹請寬心吧,我已經平安回來了,您用不著再操心、生氣了。」說完,她伸個懶腰,打個呵欠,便走回她離開數月的香閨。
望著她的背影,袁霸皺起眉頭。奇怪,事情好像不該是這麼發展的吧!
***
燕郡王府
「賢,剩下的一些事務,劉總管可以幫你。」羅昊成吐了口氣,微笑道:「代管的產業今天能夠交到你手上,我總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堂叔,多年來辛苦您了。」羅寒皓感激不已。
「唉,我和你父親雖只是堂兄弟,情分卻比親兄弟還深,你也用不著謝我了。」羅昊成搖搖頭,又歎了口氣,「歲月催人老,堂兄死了二十幾年,你也已經二十有三了。賢侄,該成家了。」
「不瞞堂叔,事實上我這次回來,主要也是為了這件事。」
「哦!聽你的口氣,莫非已看中哪家姑娘?」羅昊成一臉歡喜。
「是,還要請堂叔多費心了。」
「真是太好了!快告訴我,這位幸運的姑娘是哪人氏,我馬上去提親。」羅昊成爽快地說。
「她姓袁,名佑詩,是本城袁將軍的千金。」提到佑詩,羅寒皓連神色也溫柔了不少。
羅吳成愣住,瞇起眼睛,以不確定的話氣問:「你說的袁將軍是……袁霸?」
「堂叔,這京城百里內,似乎也只有這麼一個袁將軍吧?」羅寒皓打趣地反問。
羅昊成瞬間變了臉色,激動地大吼:「不行!不可以!你不能娶他的女兒,絕對不可以!」
他激烈的反應教羅寒皓嚇了一跳。「堂叔,您為什麼反對?」
「因為他……」他突然打住,別過頭,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她與晏家的少公子曾訂過親,還被退過婚,這樣的姑娘不配成為燕郡王妃。」
羅寒皓聞言笑了。「堂叔,佑詩是個好女孩,我不在乎她曾訂親或者被退過婚,我已經決定娶她了。」
「不行!你可以娶任何人,就是不能娶她!」
羅寒皓收起笑容,盯著堂叔,神情變得嚴肅。
「堂叔,今生今世,除了佑詩,我不娶他人。」他表明心志。
羅昊成沒想到他如此堅決,一意孤行,頓時怒道:「就算是必須讓堂兄斷了香火,我也絕不允許你娶袁霸的女兒!」
羅寒皓沉默半晌,「堂叔,您說不允許我娶「袁霸的女兒」是怎麼回事?聽您的口氣,似乎非常痛恨他……佑詩訂過親、被退婚,這只是您拒絕的藉口吧?」他似乎嗅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不祥的預感冉冉爬升。
羅昊成一副為難的神情,久久沒有開口。
「堂叔,究竟是什麼事讓您如此堅決地反對我娶佑詩?請您說明白。」
羅昊成搖頭,「我答應過你母親,今生不再提起此事,尤其不可以讓你知道。我不能告訴你。」
「這麼說來事情跟我有關羅?」羅寒皓小心翼翼地推敲。
羅昊成不安地背轉過身,朝門外走去,匆匆地說:「不關你的事。總之,不許你娶袁霸的女兒。」
「堂叔!」羅寒皓擋在他前面,阻止他離開。「任何理由都不能夠阻止我娶佑詩,我非她不娶。」此時,他忽然聽到佑詩的聲音──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愛你。是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們相愛。
羅吳成看著他真摯而堅定的眼神,心中一驚,「寒皓,聽我的話,你不能娶她,否則你會後悔的。」
「不,我不會。堂叔,我不明白您究竟為了什麼而反對。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好讓我自己作決定。」
「你……」羅昊成頓時語塞。
兩人對峙了好半晌。羅寒皓的固執,終於教羅昊成降服了。
「隨便你,我不會再阻止你。不過我告訴你,你上門提親只會自取其辱,袁霸不會將女兒嫁給你的。」
羅寒皓皺起眉頭。看來他堂叔還是不願透露緣由。
「堂叔──」
羅昊成抬手打斷他的話,「你別再說了,我不想再管這種事。如果你想知道什麼,去問你師父吧,不過你最好等他女兒的喜事辨完了再問,免得掃興。」他不再多說,頭也不回便走出燕郡王府。
羅寒皓低頭沉吟。難道他師父也會反對這門親事?為什麼?莫非因為李東哲……
***
「君?」佑詩抬手在羅寒皓面前晃了晃,「在想什麼呀?想得都出神了。」
羅寒皓回過神來,拉下她的手握著。「沒什麼。去看過我師妹了嗎?」
「嗯,看過了。月姊穿上鳳冠霞帔,真是漂亮極了,真令人羨慕。」佑詩露出嚮往的神情,別有意味地瞧著他。
羅寒皓凝視著她,扯起嘴角,故意轉移話題。「你今天又是怎麼逃出來的?爬牆?」
佑持不高興地噘嘴瞪眼,不情願地回道:「才不是。我是光明正大由大門走出來的。」
她不想解釋是因為她爹剛巧要出門,於是她假扮成侍衛混入她爹的隨行人員中,就這麼大搖大擺走出來的。她本來還打算在羅寒皓面前吹噓自己的聰明機靈,可惜現在全沒了那份興致了。
羅寒皓看出她在生氣,搖搖她的手。「怎麼了?不高興?」
佑詩甩開他,別過頭不理他。
「我惹你生氣了?」他輕聲詢問。
佑詩斜睨他一眼,神情似有滿腹委屈。「為什麼?我回家五天了,你一點消息也沒有?你當初給我的承諾呢?你說過一回家立刻請人上我家跟我爹提親的。」
羅寒皓沉默不語,似乎在思索著該怎麼開口。
「為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面對他的沉默,她更緊張了,泫然欲泣地抓著他的手臂。愛上他,她幾乎已成了一個愛哭鬼了。
羅寒皓安撫地拍拍她的手,一手擁她入懷。「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想等師妹和晏兄拜完堂,再向師父稟告我們的事,請他為我們主持婚禮。」
佑詩抬眼看他,發現他若有所思的直視前方。她垂下眼。「君,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佑詩,你跟令尊提過我們的事嗎?」他不答反問。
「沒有。怎麼?你要我先告訴他嗎?」她離開他的懷抱,不明白地注視他。
「不是,我只是怕令尊不願意把你交給我。」他微笑道,眼卻沒有笑容。
佑詩瞧著他,彎起唇角,笑瞇了眼睛。「原來你擔心的是這點啊!放心好了,以我先前的紀錄,現在有人肯上門提親,爹爹就謝天謝地,感謝他女兒還有人要了,哪還敢拒絕呀。」
逃婚的女兒又被退婚,這可是家醜呢,幸而她爹夠疼愛她這沒娘的女兒,否則她早被逐出家門了。
「聽你這麼一說,如果我不趕快上門提親,萬一有哪個不怕死的捷足先登,那可就糟了。」羅寒皓托著下巴沉吟著。
佑詩瞪大眼,「你說「不怕死」是什麼意思?」
「想娶一個愛蹺家、食玩、脾氣又壞的娘子,沒有「不怕被氣死」的精神可是不行的。」羅寒皓揶揄道。
佑詩生氣地手叉腰,要臭罵他的話已經到嘴邊了,卻突然吞回去,繼而揚起迷人的笑容。這會兒生氣豈不等於驗證他的話?她才不上當呢。
「你說得對極了。為了避免我日後守寡,等會兒回家我就稟告爹爹,凡上門求親的男子只要有「不怕被氣死」的精神,我一概應允了。」她抬高下巴,得意地睨著他,「我看這樣子好了,乾脆我請爹爹為我搭個擂台,比武招親,讓我們來看看不怕死的男子有多少,你說好不好?」
怎麼說她總是將軍的女兒,想攀權附鳳的男子自然不在少數。
「好啊,那我們就來看看「不怕被我殺死」的男人有多少好了。」他面帶笑容,眸底卻閃著警告的危險訊號。
佑詩很滿意他醋勁大發的模樣,雙手勾住他的頸項。「看在你還挺在乎我的份上,我不搭擂台招親就是了。」
「乖孩子,我香一個。」他擁住她的腰,俯首在她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你想敷衍了事呀?」佑詩不滿足地噘起嘴。
羅寒皓翻個白眼,「你這大膽的小女人!」
他很快地再次吻住她的唇,緊緊地抱著她,深深地吸吮她甜美的櫻唇,恨不能一口將她吞噬……
***
一待寅月和晏庭筠拜完堂,隔天一早,羅寒皓便上敖府稟告師父他欲娶佑詩一事。
「她是袁霸的女兒?」敖生目露寒光,一掌控碎手中的瓷杯。
「師父?」有羅昊成的警告,羅寒皓已經有心理準備會惹師父不悅了,卻萬萬想不到一向冷靜的師父竟如此震怒。
敖生冰冷的目光投在他身上,然後以不容反駁的嚴厲語氣說:「放棄她,從今以後別再提起這件事!」
羅寒皓倏地抬頭。他實在不明白究竟是何事擋住他和佑詩的姻緣?
「為什麼您和堂叔都反對這件事?師父,您見過佑詩,難道不認為她是個好女孩?」
「我承認她是個好女孩,可惜她是袁霸的女兒。」敖生瞇起眼睛,「寒皓,任何人都可以娶她,就是你不可以。」
羅寒皓不能置信的搖頭。「我要知道原因。」
「因為你是羅昊天的兒子。」彷彿這句話足以解釋一切,敖生沒有再多說。
羅寒皓愣了一下,右思左想,對於師父的話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身為先父的兒子就不能娶袁霸的女兒?難道我們兩家有什麼化不開的仇恨?」他猜測。
「不錯。」敖生嚴肅地點頭。
羅寒皓霎時雙眉深鎖,一臉陰霾,心不祥的陰影逐漸擴散,幾乎沒有勇氣再問下去。
停頓半晌,他終於開口:「師父,我有權利知道這一切吧?」
敖生看著他,在心中作下了決定。「跟我來。」
***
「什麼?爹,您不是在開玩笑吧?」佑詩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竟然真有一個「不怕死」的傢伙上門提親!她和寒皓打趣的笑話竟然成真?!
「胡鬧!爹怎麼可能拿你的終身大事開玩笑。對方是揚州人氏,是你叔父的世交之子,在地方上頗有名望,你嫁過去不會吃苦的。」
什麼話?不會吃苦就是幸福嗎?佑詩滿心不悅。「爹,我不要。」
「女兒,你別再任性了。你的事在長安城已經鬧得人盡皆知,繼續待在這裡對你沒有好處,還是嫁到揚州去吧。」袁霸好言勸道。
「不要。」佑詩一口拒絕,搖著父親的手臂撒嬌,「爹,揚州太遠了,人家捨不得離開您,您別把我嫁到那兒去嘛。」
「唉,爹又何嘗忍心讓你離開爹身邊,遠嫁他鄉。當初如果你不逃婚,乖乖地嫁到晏家去,這會兒不是什麼事都沒了。」
佑詩吐吐舌頭。就知道她老爹會翻舊帳。
「爹,都是些陳年往事了,您還提它幹什麼嘛?」
「好,不提它。爹打算再為你多辦些嫁妝,到時候把你風風光光地嫁到揚州。」
「不要。都跟您說了揚州太遠了,我要住在長安。爹,您就再多等些日子嘛,說不定會有更讓您滿意的乘龍快婿上門來呢。」佑詩紅著臉暗示。
袁霸聽出女兒話中有話。「佑詩,如果有什麼事,你最好坦白告訴爹。」
「爹……」
「說吧。如果不說,我可要把你嫁到揚州去了。」袁霸笑著恐嚇女兒。
佑詩認為機不可失,於是扭扭捏捏地把她離家出走那段日子,遇到燕郡王羅寒皓,兩人並許下山盟海誓之事說出來──
燕邵王羅寒皓?!這莫非是天意?袁霸眉頭深鎖,心裡哀歎。
「爹?怎麼了?您的臉色好蒼白,哪兒不舒服嗎?」佑詩緊張地瞧著她爹瞬息驟變的臉。
袁霸看著女兒,一下子彷彿老了十歲般。「佑詩,他不可能娶你的,忘了他吧。」
父親嚴肅的神情和話語,好似芒針紮在她心上,她抽痛了一下。不安感油然而升,她勉強擠出笑容。「爹,您在說什麼?」
「女兒,忘掉他。爹會為你的將來做最好的安排,你要相信爹。」
佑詩搖頭,「不可能的。我不懂爹為什麼說這些話。我們是真心相愛,他很快會來家裡提親。」
「他不會!」
「會,我相信他。他已經答應我了。」她相信寒皓不是薄情人。
「女兒,就算他當真來提親,也只是為了報復,他不會給你幸福的。」袁霸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報復?爹,您說報復是什麼意思?」佑詩追問。
袁霸低頭啜了口茶,故意轉移話題。「揚州的冷公子,聽說是個文武雙全、品貌非凡的人,我會捎信給你叔父,請冷家人盡快來迎親,你好好做準備吧。」
「爹,您不可以這樣做!我不要!」佑詩大聲地反駁。
「由不得你。」袁霸威嚴地說。
「不要,我絕對不嫁到揚州去!爹,告訴我,您究竟瞞著我什麼事?」她抓住案親的手臂搖晃著。
袁霸別開頭,堅決地說:「別再問了。」
「好,您不告訴我,我自己去問他。」寒皓一定知道,佑詩想著,轉身走向門口。
「不許你出去!從現在起不准你離開房間一步。來人,送小姐回房。」
「爹,我不是犯人,您不可以關我!」
「冷家人來迎親前,不許小姐踏出房門一步。」袁霸不理會她,逕自下達命令。
「是。」下人們恭敬地答道,並一邊一個將佑詩「送」回房。
「爹──」
***
走進羅氏宗祠,站在羅昊天的牌位前,敖生感慨萬千。他虔敬地為師兄奉上三炷香,並對楊玉梅的靈位叩拜致歉後,才轉身面對羅寒皓。
「我曾經答應你母親,絕不告訴你……如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違背承諾。」
「師父,究竟是什麼事?」羅寒皓著急地追問。
於是,敖生由隋末唐初說起──
李淵登基之初,除山西太原以南和關中之地,全國成為群雄割據的局面。當時袁霸身為隋朝部將,負責守一都邑。
羅昊天掛帥討伐。李東哲獻計,袁霸約主帥羅昊天單打獨鬥,卻以卑鄙手段困羅昊天於土洞中,將他活活燒死!
時過不久,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袁霸開城門投降大唐。開國之初,兵荒馬亂、人心不定,皇上為安撫人心,凡降者既往不咎,袁霸還被封為驃騎大將軍。
為對羅家有所補償,皇上收羅昊天之子羅寒皓為義子,並封為燕郡王,同時同意由敖生砍去李東哲一臂洩恨。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尤其袁霸、李東哲這兩個卑劣小人更是死不足惜,無奈聖命不可違,你母親就是怕你年輕氣盛,沉不住氣去找袁霸報仇,所以才不想讓你知道上一代的恩怨是非,免得你惹禍。」敖生說完這一樁驚人的秘密,歎了口氣。
羅寒皓一動也不動,冰冷的神情夾雜著悲切的痛苦與恨意,渾身被狂烈的憤怒包圍住,那股氣勢教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