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地催促看,「王后,金城倩的人馬已經殺進來了,您要趕快定奪,若是此刻不走,只怕是來不及了!」
「走,我能走到哪兒去?」王后忽然捂看臉哭道。「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胡仲育沒辦法,吩咐左右也已經嚇傻了的宮女,「給你們王后收拾行裝,只帶些細軟就行了,趕快走!」
「胡大人想帶嬸嬸去哪兒啊?」金城倩滿面春風地走入殿門,明眸一掃殿內眾人,笑道。「本宮怎麼不知道王后要遠行?」
王后看到她時臉色已經嚇得大變,她挺直了身子,咬牙說。「好,算你狠,哀家知道你厲害,這金城國都是你的,哀家不和你爭了,只希望你讓哀家帶著棠兒和素兒一起離開,隨便在金城的什麼窮鄉僻壤,哀家遠遠的住著,再不過問朝政了。」
金城倩望著自己這位中年喪夫的嬸嬸--平日看到她總是雍容華貴的樣子,此時此刻的她卻像是落水的鳳凰,狼狽不堪。
雖然自己之前被她害得很慘,但是心中還存看一絲親情之念。
她淡淡說道。「嬸嬸說得這麼可憐做什麼?我又不是來趕盡殺絕的。這金城王的王位原本說好是棠兒的,自然就該是他的,但他現在這麼年幼,擔不起一國之主的重擔,你讓我怎麼放心給他?可是讓我把棠兒交給你,我也不放心。」
王后臉色大變,「你,你要怎樣?」
金城倩歎道。「嬸嬸對我的所作所為讓倩兒實在是傷透了心,這樣一個心機深沉、心腸歹毒的娘親,我實在不能放心把棠兒交給你撫育,否則就是金城往後的不幸了。」
王后猛地撲過來想要抓住她,忽然金城倩的身後閃出一人,輕輕用手臂一擋,就將她彈出一丈開外。
旁邊的胡仲育怒道。「放肆!你是什麼人?竟敢對王后無禮!」
那人形容俊雅,氣度從容,對於他的質問也不作聲回答,抬手就將他的下巴卸掉,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正踢中一處穴位,令他猛地摔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金城倩一笑,彎看腰對胡仲育說。「這個人還真不是你配問的!我現在也不告訴你他是誰,日後你自然會知道,敗在他手裡,你一點都不丟臉。」她接著鄙夷地斜晚著王后道。「嬸嬸知不知道這個胡仲育是什麼人?你這樣器重他,可知他就是殺害叔父的幕後真兇。」
王后大驚失色,看看那縮在角落裡的胡仲育,連連搖頭,嘴唇都白了,「不,不可能……」
「為了權欲,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他的那些親信手下都已經招供了,他殺害叔父,討好你,就是為了利用你謀奪這個王位,可惜你識人不清,最終害了叔父的命,也害了你自己一生……」
王后臉色灰敗地頹然坐在地上,絕望地問。「你是要殺我嗎?」
「倩兒怎麼會殺嬸嬸?」金城倩平靜地看她,「無論如何,叔父和嬸嬸都曾照顧我頗多。以前我未出嫁前,最愛喝嬸嬸自釀的葡萄酒,棠兒最愛聽我講前朝的掌故……」說著就有些硬嚥了,但她立刻克服了這一瞬間的心軟,板起臉道。「嬸嬸之前對倩兒做的那些事已經構成叛國重罪了,縱然嬸嬸是一國王后,也難逃律法之責。」
王后的嘴角上扯,露出一絲苦笑,「也不要說什麼律法了,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怪我貪心,若是不叫你回來,或是……罷了,輸要輸得起,你既然不殺我,又想怎麼折磨我?」
金城倩看看她,咬著下唇,「好歹你是一國之後,是倩兒曾經尊敬的嬸嬸,叔父過世不久,屍骨未寒,我不能讓他在地下寒心。嬸嬸應該知道燕城有一座行宮,雖然比不了這裡,但絕對算不上寒酸。」
「明白了,你要把我終身軟禁在那裡。」王后站起身,倔傲地高昂看頭,「好,我去!但是我要帶著棠兒和素兒一起走!」
她搖搖頭,「不行,我剛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我不能讓棠兒和素兒跟著你這樣的母親在一起生活,你會教給他們什麼?仇恨嗎?對親人的心狠手辣?這樣的他們怎麼能做好一國之君?」
王后嘶聲說。「倩兒,你行行好,讓他們這麼小失去父親又失去母親,可怎麼活?你讓我日後孤獨一人,又怎麼活?你沒有當過母親,不知道母子介離的痛苦,那是人世間最大的慘事,你怎能親手鑄成這種慘事?」
金城倩被她說得神色鬆動,但還在猶豫時,站在她身側的俊雅男子卻淡淡開口道。「要公主將兩位王子交給你也並非不可能,只要王后承諾一件事。」
「什麼事?」王后急急地問。
金城倩卻輕聲填道。「你別替我自作主張。」
男子未理她,只是專注地盯著王后,一字一頓地說。「只要你承諾兩位王子放棄繼承王位,將王位還給公主殿下,此生退出金城王權之爭,永不還朝。」
兩個女人一起愣住,金城倩剛要張口,男子卻伸手擋住她的口,直勾勾地看看王后問。「怎樣?你若敢代他們許下這個承諾,今日就可以將兩位王子帶走。」
王后嘴唇顫抖著問他,「你是誰?你憑什麼要我答應這個無理要求?憑什麼做金城未來的主?
金城倩嘟看嘴說。「就是。你以為我嫁了你,連金城的事你都可以插一腳了?王位還給我,還給我你怎麼辦?難道要入贅過來嗎?」
聽她這樣一說,王后震驚得瞪著這名男子,不敢相信地上下看了他半天,才疑惑著問。「你是……玉陽王?」
玉頌明一手攬過金城倩,低頭詢問。「我若是肯入贅過來呢?你會怎樣?」
「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她翻身抓住他的下巴,瞇起眼。
他小聲道。「若要親熱,也等沒人的時候再說,現在我們要聽王后娘娘的答覆。」
金城王后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玉陽王。現在她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輸了,輸給金城倩一個人也就罷了,居然連玉陽王都出現,看來她是真的扳不倒金城倩了。她都扳不倒了,兒子也不可能,與其讓兒子留在金城倩身邊,讓她一天到晚提心吊膽,還要擔心金城倩會不會加害他們,不如將兒子平平安安地守在自己身邊。至於王位,不是想爭就能爭的,就看他們日後的造化了。
想到這裡,她一發狠,應許道。「好!我帶著他們走,這個王位永不和你爭了!」
金城倩離開金鳳宮時,腿有些微微發軟,玉頌明遞給她一塊手帕,她疑問道。「千什麼?」
「擦擦眼淚。」他一歎,親自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流下眼淚,一下子倒在他懷裡,悶悶地說。「我最不喜歡這種王權傾軋,和親人還要勾心鬥角。」
「我也不喜歡。」玉頌明由衷感慨。
「可是我職責所在,很多事身不由己。」
「我知道。」他柔聲安撫。
「但你剛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金城倩擦乾淚痕,仰粗臉瞪看他,「你讓我留在金城做女王嗎?」
「是。金城目前不能沒有你,所以你應該留下來。」
「那你呢?難道也留下來?」
「是。」
金城倩處眉喊道。「胡鬧!你真是胡鬧二這樣的大事哪能容你開玩笑?你若是留在金城,那玉陽豈不是沒人管了?」
「玉陽……我已經委託給了別人。」玉頌明擁著她,「玉陽對我來說,並沒有金城對你那麼重要,而我對於玉陽,也沒有你對於金城那麼重要。」
「可是這件事哪有你說的這麼容易?你拋下玉陽不管,那你把它委託給誰?難道你禪位了?幾時的事情?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就擅自做這個決定,你根本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
金城倩沒有說完話,便被玉頌明以唇封緘,這個吻輾轉廝磨,纏綿火熱,「噓,先別罵我了,我千里迢迢為你而來,好不容易看到你平安,縱然是要罵我,也等到明天再說吧。」說著,他將她抱起,任憑她惱怒的驚呼和警告在耳畔響起,只是笑著抱她走在金城王宮之中,任憑旁人以各種各樣的眼神注視看他們。
昨晚衝入王宮解救金城倩的援兵到來時,天空正下著小雨,此時王宮中的地磚上還有許多殘留的水渦,風一吹,那雨水的味道撲面而來,清新濕潤,透心情涼。
金城的歷史從今天起又將被改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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