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夜雨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把行李擱在一邊,任由傭人去打理。
「你到底有多少女朋友啊?每一個看見你就是又親又吻的……你應該要推開她們的!」
「我還沒習慣。」這是他認真思考後給出的答案。
還沒習慣?天哪,這是什麼答案?夜雨的意思是說,在這之前,那些女朋友一出現就是衝上去、撲進他懷裡,還跟他當街舌吻?
「我是你妻子耶!」巴珊珊有些難過,「我看了會不舒服。」
「所以我們結束蜜月,提前回來了啊!」這邊說得理所當然。噯噯,他的灑呢,來喝一杯吧!
巴珊珊噘起嘴。她開始覺得跟夜雨很難溝通。
蜜月原訂是一個月,的確有點長……夜雨打算讓她認識整個歐洲的朋友,先住在德國,然後到瑞士、法國、義大利去,最後一站是維也納。
不過他們只抵達義大利,來不及到維也納就飛回來了。
因為每天來找夜雨的女人太多了!宴會也參加不完!每一場宴會都有一堆女人包圍夜雨,她一個人就被扔在一邊。
她真的受不了,雖然她還搞不清楚他的過去,但是身為夜雨的妻子,要她如何忍受他跟一堆女人卿卿我我?
她喜歡他啊……如果沒有存在著一絲絲喜歡,怎麼可能嫁給他呢?
而且她好愛每天早上在音樂室裡的時光,他們在德國時每天都會合奏,任何曲子都能讓他們玩上一個上午。下午有空時他會教她更精進的指法和曲目,天氣好些會到外頭去玩雪。
只是後來聚會越來越多,夜雨很愛往外跑、喜歡各式宴會和品酒……他們的生活方式不一樣,她知道,但是她私心的希望夜雨能為她改變一點點。
她不喜歡天天往外跑,不喜歡穿著漂亮的衣服到宴會場所去,因為她聽不懂,也沒有熟人,往往都是一個人落單,看著夜雨跟其他外國人談笑風生,或是一會就尋不到他的蹤影。
若不是因為會有太多女人包圍他。她也不會硬著頭皮場場都到。
三天前她受不了了,在彈琴時落了淚,隨即跟夜雨吵了一架;他倒是乾脆,吵完後下令即刻收拾行李,搭了私人專機,兩人一起離開了義大利。
「夜雨……」巴珊珊走到他身邊,他正拿著一隻水晶杯,「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趣?」
齊夜雨拿著紅酒,緩緩的將如紅寶石的液體注入水晶杯中,兩隻。
他搖晃著杯裡紅澄的液體,一雙眼瞅著也望向他的女人。
「我並沒有覺得你無趣。」他走近了她,將酒杯遞給她,「我說過,我是還不習慣而已。」
「不習慣什麼?」巴珊珊接過酒杯,緊緊皺著眉頭,「不習慣結婚?不習慣家庭生活……還是不習慣有我?」
齊夜雨啜飲一口酒,難掩心裡直接的情緒——都是。
他的確不習慣家庭生活,也不習慣要回家陪某個人,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居家型的男人,可是他當初為了珊珊,願意試著去改,殊不知,要改變這種習慣,竟然會這麼困難。
他喜歡夜夜笙歌的生活,參加各式各樣的社交活動,愛待到多晚就多晚,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可是結婚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必須帶著珊珊一同出席,為大家介紹這是他的妻子,他很樂意做這件事,但是珊珊完全無法融入他的社交圈子!因為她聽不懂。
他承認對於投懷送抱的美女,推開這種事他辦不到,那太失禮也太殘忍,他會婉轉的讓她們看到他手指上的戒指,並且告訴她們坐在桌邊那黑髮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沒有出軌,也沒想跟誰來場激烈性愛,他明白自己是已婚人士,只是他沒辦法調適這一切,因為他不能續攤、他得注意珊珊的狀況、他們總是得提早回去,早睡早起的她,禁不起瘋狂的Party。
一切都變得不盡興了,他曾天真的以為可以帶珊珊融進自己的生活裡,結果卻是相反的。他們兩個為了彼此著想,又相互牽制,搞到彼此的生活全變了調。
「你得給我時間,我必須重新思考。」他語重心長的坐到她身邊,柔情的撥弄她的頭髮,「對於婚姻和家庭,我好像還得做一番功課。」
他心疼的以拇指撫平她雙眉間的皺紋。珊珊越來越愛皺眉了,那苦旦的模樣,一點都不適合她!
是啊,她的生氣一點一滴的消失,已經不若在育幼院裡,那個神采飛揚的巴珊珊了。
是他害的嗎?他讓天使蒙上陰影?
巴珊珊盯著酒杯看,忽然眨了幾下,淚珠跟著滾了出來。
「你會不會不要我?」淚人兒抬起頭,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我們的婚姻太倉卒,你會不會思考後,發現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齊夜雨對問題感到驚訝,因為他早已問過自己。
二哥說過,他常常對女人一見鍾情,也求過十幾次婚,甚至有七次上禮堂的紀錄。
這些都是真的,他沒有想玩弄任何一個女性,他真的對她們一見鍾情,那瞬間的情感澎湃根本假不了,只是他從來不去壓抑或是深思,而是任熱情恣意燃燒,直到將那份衝動的情感燒盡為止。
燒盡了,他就突然覺得不再那麼愛著那位女性,失去了愛的感覺,當然是走上分手的路程。
對珊珊也是一樣,他喜歡她,第一眼就覺得自己愛上了充滿光輝的天使,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為她著迷,每一處血液都為了她而沸騰著……那份感覺是真的。
陰錯陽差的,他們在短時間內結了婚,那份熱情有增無減,隨著身體的結合,他們只是更加的留戀對方而已。
不過,在不知道蜜月的第幾天時,他瞧著珊珊,開始質疑、退縮,看著她的身影,心中唯一的感覺竟然是恐慌。
一直到那天,他們在音樂室裡合奏,他才發現,他好像二度愛上珊珊,他的心在共鳴、他的毛孔一個個張開,酥麻感透遍全身,難以言喻。
就在那瞬間,他確切的想到一輩子的事情。
二度戀上同一個女人是未曾有過的,他的思路變得更加混淆,他想要繼續過著世人所謂糜爛,但他稱之為浪漫的生活,卻總是會顧慮到珊珊,她曾幾何時變成他生命的一部份,他不再只是為自己而活。
所以,那已經不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了。
「我對你不是意亂情迷。」齊夜雨大手伸進她的發裡,將螓首往自個兒的前額靠近,「我想要表達我對你的愛,只是我不知道怎樣表達才是完善的。」
「你不會不要我?」巴珊珊難受的顫著抖,淚水滴進酒裡。
「我比較怕你不要我這個不及格的老公。」他低低的笑著,好不容易地逗得她露出淺笑。
他就著唇瓣輕啄幾下,巴珊珊喜歡他的吻,因為每一次被他親吻,她都會有心裡有蝴蝶在翩飛的錯覺感。
「鏗一下吧!」齊夜雨執著水晶杯,向她邀酒了。
那是巴珊珊的用語,她喜歡水晶杯互擊的美妙聲音,一開始總是可以玩一整夜,拿著杯子敲整晚,拉著他要「鏗一下」,而後,這成了他們夫妻的密語,代表著共飲美酒。
巴珊珊眉間稍稍舒展開來,跟他鏗了一下,果然又激盪出美妙的回音,她終於展露笑顏,輕咬著唇,將杯子就口。
只是當她聞到那該是香醇的紅酒之際,一陣噁心競突然翻湧而上,直直往喉口逼近。
「嗚!」她緊皺起眉,一陣難受,手立刻搗住嘴巴,下一刻就往浴室飛奔而去。
紅酒杯應聲而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片。
「珊珊!」齊夜雨也立刻站起,因為她那瞬間的臉色過於慘白。
他急急忙忙的跟在後頭,聽見一陣又一陣的嘔吐聲,直到在浴室裡,見到她抱著馬桶的背影。
巴珊珊一再的乾嘔,實在吐不出什麼東西,但就是覺得好噁心,逼得她一直吐胃酸。
她的眼淚、鼻涕全給逼了出來,難受的用力抹著淚。
「吃壞肚子了嗎?」齊夜雨焦急不已,「誰,拿腸胃藥過來……還是叫家醫過來好了。」
巴珊珊已經勉強站了起來,到洗手台那兒去漱口,順便洗了把臉。
「到底怎麼了?」齊夜雨走近,拉過滿臉通紅的她,她一臉狀況不佳。
「不知道,就突然好想吐……紅酒的味道好嗆。」她整張嘴裡的味道差劣,非常的不舒服,打開櫃子拿下漱口水。
「紅酒?那瓶我們之前喝過啊!」奇怪,那時珊珊說很甜很好喝的,為什麼今天說嗆鼻了?
「我看還是請家醫看一下好了,可能吃到什麼不乾淨的食物。」他愛憐般的撫著她的頭,看她五官全皺在一起,一定很難受。「不過我們吃的都一樣啊……我怎麼沒事?」
巴珊珊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打開漱口水,才灌進兩口,突然間又一陣噁心,立刻往近在咫尺的馬桶衝過去。
漱口水頓時灑了一地,齊夜雨被她那副模樣嚇著了。
「少爺……」門口站著的傭人手裡拿著他剛吩咐的腸胃藥。
「再端杯溫水過來,她好像吃壞肚子了。」齊夜雨連忙接過藥片,心浮氣躁的交代著。
「咦?不好吧?」傭人看著巴珊珊,搖了搖頭,「夫人這情況應該不是腸胃的問題。」
「不是?」齊夜雨狐疑的看著傭人,巴珊珊忙著繼續乾嘔,沒時間回應。
「夫人是不是懷孕了啊?」
干冷的天空彷彿打下一道雷,直直往齊夜雨頭上劈去。
看來,他好像沒多少時間適應,因為他就快要有個完整的家庭了!
太陽已經暖暖的曬在床榻上,日上三竿,巴珊珊還昏沉沉的望著窗外,實在起不來。
外頭已經很熱鬧了,她聽見有人忙進忙出的聲音,也聽見夜雨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這邊全部打掉,我要做平滑的坡道,整間屋子都要是無障礙空間。」齊夜雨帶著一個男人在屋裡繞來繞去,「你覺得屋裡可以做一部電梯嗎?一到三樓的。」
「做電梯?」男人嚇了一跳,「有這個必要嗎?」
「有!迴旋梯太危險,萬一跌倒怎麼辦?」齊夜雨很認真的思索著,「你看著辦,要打掉哪個房間都可以。」
巴珊珊站在他們身後聽著。不會吧……夜雨會不會太誇張了?
「不要做電梯啦!我走路頂多小心點就好了。」她忍不住的出了聲,「而且其他房間幹麼打掉?」
齊夜雨一聽見她的聲音,連忙回過頭來,趕緊奔到老婆大人的身邊去。
「我們太大聲了嗎?吵到你了?」他小心翼翼的扶著她,「我馬上讓他們弄早餐給你吃,今天想吃什麼?」
「夜雨,我是懷孕,不是……殘廢。」她歎了一口氣。她從沒想過,夜雨會是這麼神經兮兮的人。
「醫生說你身體不好,胎兒不穩定。」他倒是嚴肅以對,「你應該要乖乖躺在床上才對。」
天哪!巴珊珊好氣又好笑的打了他一下。他真的反應過度了啦!
自從孕吐之後,夜雨隔天立刻帶她去檢查,證明她肚裡真的有小寶寶了!只是她害喜非常嚴重,這一陣子幾乎都吃不下,而且非常嗜睡,體重直線下滑。
夜雨擔心得要命,帶她頻繁的產檢,醫生也說了,她體質不好,營養也不夠,再不吃東西是不行的,再不小心,就怕胎兒保不住!問題是,她就真的吃不下,什麼都沒有胃口,一聞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
結果夜雨比她還緊張,他幾乎把北市的名廚全都找來,為她做各國料理,期待哪一道菜可以讓她胃口大開……嗚,她長這麼大,沒看過那麼豐盛的料理耶……
可是她一口都吃不到,就到廁所去吐了,那豈不是更慘嗎?
夜雨每天為她忙得不可開交,她看了是很窩心,不過他真的太神經質了。
「我好好的,你不要太緊張好不好?」而且連出血現象都沒有,幹麼用無障礙空間?
「你都不吃飯,怎麼會好好的呢?」齊夜雨憂心忡忡,天曉得他已經幾天沒睡好了。
「醫生就這是體質的關係,再過一陣子說不定會轉好。」巴珊珊撫摸著他瘦削的臉頰。她何嘗不知道,夜雨也瘦得迅速?「你這麼照顧我,我一定會快點正常的。」
齊夜雨心疼極了,看著巴珊珊懷孕初期幾乎天天抱著馬桶的模樣,他難受得不得了,多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她去嘗受那種什麼東西都吃不下,還得吐胃酸的苦。
現在她唯一勉強能吃下的就是牛奶和蜜餞,唯有這兩樣不會讓她與馬桶為伍。
「你呀!」齊夜雨不高興的指著她依然平坦的肚子,「你再這樣欺負媽媽,爸爸可是會生氣的喔!」
「呵……你不要嚇他啦!孩子聽得懂耶!」巴珊珊靦腆的笑著,也才十周,應該聽不見啦!
「我很認真的。」齊夜雨正色以對。他不希望珊珊再瘦下去了。
「好好……」她跟哄孩子般的哄著他,「施工的話我會受不了的,我保證我會好好走路,絕對不跌倒,不要在房子裡施工好嗎?」
齊夜雨皺起眉頭。他實在很怕珊珊受傷。
「你還不如幫我佈置嬰兒房,我會比較開心。」她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裝可愛般的跟他拜託。
「嬰兒房!好!」齊夜雨勉強同意,珊珊說的也對,她都不舒服了,如果在家裡施工,會造成她的負擔。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巴珊珊笑開了顏,雙臂一環就抱住他。
哎哎哎!齊夜雨趕緊摟住寶貝妻子,生怕她動作太大,不小心傷著就不好了。
「知道我最疼你了吧?」他也咯咯笑個不停,吻著她的髮絲。
「嗯!」她甜蜜的偎在他肩頭,實在好感謝上帝,在這時候賜給她這個小孩。
因為自從懷孕之後,夜雨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他一開始對於她的害喜慌張失措,對於她吃不下飯還一度感到不耐煩,然後在醫生的教導下,他去買了一堆懷孕的書籍與雜誌,甚至連相關DVD一起買回來看。
接著,他就變成一個准護士了。
他學習著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並且努力詢問和上網搜尋所有害喜時比較吃得下的食物;他也不再接受Party的邀約,就算偶爾跟朋友吃飯,也會在十點以前回來,陪在她身邊。
她現在連紅酒的味道都怕,夜雨就不再喝酒了,他不是酒鬼,只是喜歡品嚐美酒,她告訴他,她不希望他為了她捨去自己的愛好,只要避開彼此就好。
夜雨總是吻著她說,與其這樣,他寧願等到她不怕紅酒味道再來喝酒,因為他要一直陪伴著她。
除了練習時間外,夜雨幾乎都在家裡,他暫時不必回歐洲去,最近沒什麼演出計劃,他還說,就算有他也會推掉,他要陪著她把孩子生下來為止。
光是他一直陪著她,就讓她很感動了,再加上這句話,她當場就痛哭流涕……她何德何能,可以讓這樣知名的音樂才子,放下事業,只為了陪伴她?
她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只是……她總是覺得,自己不值得被這麼好的男人呵護對待。
她好怕,這種夢幻般的幸福,總有一天會破滅。
「早餐在陽台吃好嗎?」齊夜雨這麼詢問時,其實早有準備。
只要往向陽的窗台看去,就可以看見他早吩咐人備妥桌椅,大陽傘一把,讓她在陽光下用餐。
她綻開笑顏,吻上他,然後再回到房間去盥洗。
齊夜雨則愉快地走到音樂室裡,拿起小提琴,他準備為親愛的老婆和寶寶演奏一首維瓦第的「四季」,當做吃早餐時的背景音樂。
昨天上網查到,孕婦喜歡吃蜜餞的話,或許可以接受酸類的醃漬物,他已經懶得再去等傭人或是請人來弄了,倒不如等會自己就來試試看,雖然是冬天,但只要讓珊珊吃得下飯,吃涼拌的食物也無妨。
他知道自己正在改變,但是他喜歡這種改變,這是他自願去做的,他每天都在想,該怎麼樣讓珊珊舒服些、讓她食之下嚥,恢復豐腴的臉蛋。
Party和夜生活已經不再吸引他了,他怎麼可能把懷孕的妻子扔在家裡,自己在外頭快活?而且他也漸漸的,不再覺得那樣的日子很有趣。
巴珊珊坐在窗台上,玻璃桌跟早餐都已經備妥,其實只是一杯牛奶和一小塊白吐司而已,大傘遮去直射而來的陽光,不至於過於刺眼。
齊夜雨在台灣的房子是齊錦瑟準備的,在山間的獨棟別墅,附近都沒有任何住家,群山環繞、綠樹蓊鬱,晨起就是露水鳥鳴,中午是暖日當空,黃昏則是夕照歸燕,如置身於世外桃源。
這裡一樣有一間特別打造的音樂室,巴珊珊只能說,這家人真的太、有、錢了。
「爸爸今天要演奏什麼給我們聽呢?」巴珊珊摸著肚皮,好心情的問道。
「維瓦第的『四季』。」齊夜雨站出窗台,陽光灑落他一身,在光線裡顯得朦朧起來。
「我好久沒跟你合奏了。」害喜後,大半時間都在睡。
「那你快點把身體養好,我也很喜歡跟你一起彈琴。」這是他由衷的心聲,他喜歡兩人在音符裡的心靈交會,喜歡彈奏時那種眉目傳情的曖昧。
巴珊珊會心一笑,喬好坐姿,悠哉悠哉的端起牛奶,朝著他頷了個首。
「我們現在就歡迎國際之名愛樂樂團,小提琴首席——」她和尚兼撞鐘,充當司儀。
齊夜雨失聲而笑,小提琴架上肩頭,甩甩弓弦。
「我只是齊夜雨,巴珊珊的老公。」他淡淡說著,跟著拉出第一個音符。
巴珊珊有點愕然,尚不能反應被樂曲掩蓋的那句話。
國際音樂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是啊,現在在這個窗台上,只是她巴珊珊的丈夫,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他們都是平凡的,如果能這樣一直下去,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