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嘍!」
「哈……」馬車裡,主僕兩人笑得很愉快。
賈似玉只要想到今早莫天忘那臉有懷疑又不解,一臉複雜神情的模樣就笑得更開心了,她可是把每個細節都應付得很好,自己也沒露出一絲破綻,讓他再也挑不出毛病來。
「小姐,那您今晚也要用同樣的手法應付城主嗎?」
賈似玉點頭,「除非莫天忘當個正人君子,只要他有邪念就逃不過迷情醉。只剩下兩夜,再熬過兩夜我們就能脫險了!」她等不及脫離現在的一切,回到熟悉的京城。
姿伶還是不敢抱太樂觀的想法,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一切真能如小姐所願。
但是這天晚上,莫天忘卻沒和賈似玉同房,讓她獨自過了一夜。
隔天用早膳時,姿伶知道後感到很疑惑。
「為什麼城主沒去找小姐您呢?」
賈似玉不在意地一笑:「男人不就是喜新厭舊,當他認為不再有趣後就不會將注意力再專注到我身上了。這不過是男人的通病,有什麼好奇怪,況且他不來更省事呢!」
「可是城主才和小姐新婚三天而已,現在就說喜新厭舊未免太快了!」姿伶指出。
「別說新婚,我才不要嫁給莫天忘,也不想管他在想什麼!只要過了今晚,我就自由了。姿伶,你有沒有準時去餵鴿子?它們的情形如何了?」這才是賈似玉所關心的重要事。
姿伶點頭:「奴婢天天都去看它們,兩隻鴿子都很好。小姐,你何時要放出鴿子?」
「一般的鴿子夜晚都會休息,但這兩隻都經過特別訓練,能日夜不停飛翔,以它們的速度,如果我們今天能早點放它們離開,明天它們便能回到京城。能愈早放當然是愈好,我想趁著午時馬車停下時,伺機放了它們!」賈似玉告訴婢女。
姿伶想了下回答:「擺放嫁妝的馬車都停在比較遠的地方,奴婢應該可以趁著眾人都在用膳時悄悄帶出信鴿。」
「這樣就太好了!快準備紙筆,我要寫紙條!」賈似玉開心忙吩咐。
「是!」姿伶找出了硯墨紙筆,注水磨墨。
賈似玉坐在桌旁,想了會兒便拿起筆寫下簡短的求救信,一連寫兩張,再解下耳上一對金耳環,分別和兩張信紙卷在一塊兒。
「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做?」姿伶不懂。
賈似玉笑著說明:「這對耳環是爹送給娘的禮物,我對娘說很喜歡,央求娘送我當成親賀禮,還特意告訴過爹娘除非我發生什麼事,否則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對耳環,所以當爹娘看到這耳環時就會明白事情有多急迫,絕對會盡全力來救我的!」
「小姐,您連這點也想到了,計劃還真周到,奴婢佩服!」
「攸關終身大事,當然不能不小心了!」賈似玉將信卷再綁好帶子,交給姿伶:「信鴿腳上繫著個小竹筒,你將信卷塞入蓋上蓋子,再將鴿子向南方向放行就行了。記住,一定要檢查信卷有沒有放好,千萬不能失落!」她慎重叮嚀。
「奴婢明白,會很注意的!」姿伶也瞭解這事的重要性。
賈似玉想到她只要再忍耐一晚,明天姐姐就和金家少爺拜堂成親了,到時她便沒有顧忌可以脫離莫天忘回京,她衷心盼望這樣的時候可以早些來到。
晌午時間,車隊正巧來到一間野店前,莫天忘決定在店裡用午膳。
莫天忘一向沒和賈似玉一起用膳,所以她也習慣和婢女坐在角落的桌子一起吃飯,而店家還搬來一座屏風圍住,讓她們更可以有獨立的空間。
賈似玉一向不愛吃燙嘴的東西,所以吃麵時喜歡將麵條和湯分開,熱湯也要讓婢女吹涼後才喝。
「小姐,面涼了。」姿停將碗移到小姐面前。
賈似玉拿起筷子夾起粗麵條放入嘴裡,咬了口後立時臉色變得很奇怪。
姿伶發現了:「小姐,怎麼了?」
賈似玉咬著面含糊出聲:「你吃看看就明白了。」
姿伶忙吃了口面,忍不住吐回碗裡叫:「天啊,怎這麼硬!一定是沒煮熟,奴婢拿回去叫店家重煮一遍!」
賈似玉勉強吞下,制止姿伶:「不用了,大家都這樣吃,也沒聽到有人反應,可能這面本就這樣的。」
「小姐,您金枝玉葉怎可以和下人相比。您本來就不愛吃寬面,現在面又硬成這樣,您怎吃得下!」
「算了,出門在外又不比家裡,吃不下就別吃了,吃菜吧。其實我還吃過比這更硬的東西呢!」賈似玉好笑提起。
「怎可能,府裡廚子煮的東西都很好吃啊!」姿伶疑問。
「呵……那是我四歲時發生的事。我從小就聽爹說金子是多好的東西,爹將金子說的那麼好,讓我以為金子也是很好吃的;有次肚子餓我就跑入爹房裡,剛好桌上放了盒金元寶,我就拿起一個元寶用力咬下,卻硬得差點將牙給崩斷了!我還天真的以為這金子壞了,就換別個金元寶試試,結果每個金元寶都被我咬過,都硬得我哇哇大叫,為此我還對爹發了頓脾氣呢!和金子比起來,這麵條軟多了。」賈似玉邊笑邊說。
姿伶也笑了。「奴婢知道這事,後來那些金元寶還被老爺給珍藏起來,因為上面有小姐的齒印。老爺真疼小姐!」
「當然,我是爹的福星嘛!」
主僕相視而笑。
而這些對話,一字不漏地傳入坐在屏風另一邊用膳的莫天忘耳裡。他用膳的動作頓了下,沉吟了會兒才繼續動筷。
用完膳,藉著解手的借口,賈似玉和姿伶偷偷從後門溜出,走向載著嫁妝的馬車。
「沒人看守,正好!姿伶,你快將信鴿帶出來,我為你看著!」
賈似玉吩咐,姿伶便急忙打開馬車門走入。
賈似玉守在車外,眼觀八方小心注視著四周,周圍很安靜,只有野店裡不時傳來笑鬧聲響。
「姿伶,好了嗎?」她低聲催促。
「小姐,好了!」姿伶捧著鳥籠走下馬車。
「到樹林裡!」賈似玉帶著婢女快步走入一旁的樹林。
來到林中,找了塊平坦的石頭,姿伶將鳥籠放在上面,主僕兩人一人抓出一隻信鴿,將信卷塞到鴿腳上的竹筒裡封住。
「好了沒?」賈似玉看著婢女。
「弄好了!」姿伶點頭。
賈似玉找到南向方位,輕柔地摸摸手裡的信鴿:
「小鴿子,你可要好好的將信送回京城,一切就全靠你了,等我回府後會用最好的小米來感謝你的,拜託了!」再撫了下信鴿,便將手鬆開大力往上一送,就見信鴿展翅,直衝向天空。
姿伶將手裡的信鴿也交給小姐,賈似玉同樣的安撫了下信鴿,才將信鴿放開讓它飛走。
「咦?」輕哼了聲,賈似玉突然轉頭看看四周。
「小姐,怎麼了?」
「好像有人在看我們,你有沒有感覺到?」賈似玉邊回答邊還仔細地觀視著周圍。
姿伶也轉頭將樹林看了圈。「沒有看到人啊,小姐,可能是您多心了!」
「大概是吧,我們快離開這裡!」賈似玉碎步往外走,姿伶也拿起鳥籠跟上。
兩人走後,不遠處的樹枝輕顫了下,有道人影一閃而逝!
休息後,車隊又上路北行。
在馬車裡,姿伶開口問:「小姐,現在信鴿不見了,若有人問起,奴婢要如何回答?」
「就說你喂鴿子時籠門沒關好,讓鴿子飛走了。即便有人懷疑也無妨,過了今晚後,就什麼也不必顧慮了!」賈似玉淡聲表示。
「奴婢知道了。」
賈似玉伸伸懶腰,「晚上還有一仗呢,我該休息補精神了!」在錦墊上躺下,再打個呵欠,閉上眼睡覺了。
姿伶拿起薄被為小姐蓋上,看著小姐的絕色容顏,這樣一個美麗可人的女子,城主真會願意放走小姐嗎?她仍舊是滿心的懷疑!
不過小姐既是個命好的福星,心地又如此善良,或許一切真會是有驚無險的度過呢。老天爺應該會保佑小姐的!
熱氣氤氳似霧,繚繞在佈滿花香的浴池裡,清透的池水上飄著許多美麗的花瓣,一個雪白如玉的窈窕嬌軀正徜徉在溫熱的水裡放鬆四肢,享受難得的沐浴之樂。
賈似玉慵懶的伸展手腳,滿足的低吟出聲:「想不到狼城在北方有這麼多的行館,裡面不但建築雅致,還有這麼棒的浴池泡澡,太舒服了!」
坐在池畔伺候的姿伶接話:「由此也可見狼城的財大勢大了!」
上路的第四天,車隊來到狼城的行館休息,行館的規模不比第一天所停留的山莊小,而且亭台樓閣、曲橋流水無一不全,雖然只是匆匆看過,但已在這對主僕心上留下深刻印象。
「哼,狼城再有勢力也比不過賈府,像這樣的沐池,府裡不知多少座,數也數不清。拿我專用的那座玉池來說,全是由羊脂玉和琉璃打造成的,還引御用溫泉水為池水,這就更比不上了!」她當然以自家為尊了。
「小姐,你那座玉池是由大內的師傅所監造的,可以媲美皇宮,這普通的浴池當然無法相比了!」姿伶笑說。
「唉,愈說我就愈想家,別說了!」賈似玉微歎口氣。
「小姐,再忍耐一晚吧,很快我們就能回賈府了!」姿伶出聲安撫。
「對啊,過了今晚若一切都沒問題,我們便可以回家了!」想到這,賈似玉又露出了動人的笑靨。姿伶笑著,突然眼前出現的人讓她僵住了,呆了呆才急忙跳起叫喚:
「城……城主!」
賈似玉聽到叫喚聲忙翻身看去,更見到慢步走近浴池的莫天忘,驚得她急急用手護在胸前,將身子再往水裡浸。「你……你不能進來,出去!」情急下也忘了修飾自己的用詞。
莫天忘微揚眉,冷冷下令:「退下!」命令的人當然是姿伶了。
「要退下的是你,不是我的婢女!」賈似玉氣怒的駁斥。
「嗯?」莫天忘神情多了冷凝,目光如箭看著姿伶。
姿伶哪承受得了這樣的氣勢,嚇得低頭應:「奴婢告退了!」匆匆快步退下。
「你怎麼可以……啊,你想做……做什麼?」本是質問的語氣在見到莫天忘脫衣的舉動後,成了惶恐愕然。
「你說呢?」莫天忘冷邪地反問她。
在沐室裡寬衣還想做什麼?自然就是沐浴了,這更令賈似玉心慌!「等……等一下,等我起身穿衣,你再……再入池!」她急著想離開浴池。
「不准離開,我要你伺候我沐浴。」莫天忘淡聲下令。
見他已脫去了外衣,賈似玉忙紅著臉轉過身;再聽到他這話,趕緊大聲拒絕:「我不要,要伺候該找婢女,我不是你的奴婢!」
她的腳已踩上了階梯可以走出浴池,但礙於莫天忘在場而猶豫著,不想也不敢大膽的將身子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嗎?」隨著話語落,接著就響起了水聲。
他下水了?賈似玉錯愕地急急轉回身,卻不料他竟像鬼魅般立時就來到自己身前,她嚇得忙往旁退去,卻忘了自己已站在第一層階梯上,一腳踩空讓她驚叫聲:
「哇……一下意識反應便是抓住身旁最近的依靠,結果一把將自己送入莫天忘懷中。
「投懷送抱,我不反對!」莫天忘摟住了不盈一握的柳腰。
「我反對,你快放開我!」賈似玉掙扎著要推開他。
強健手臂抽緊,讓她更貼近自己,語氣裡有絲不悅:「你可以這樣對自己的丈夫說話嗎?」
這個可惡的男人!但她還要受制於他一晚,一定要忍耐!思及此,她遂放柔音調請求:
「在水裡讓我很心慌,你放我離開浴池好不好?」
「我們已是夫妻了,親密的事都做過了,這只是裸程相對而已,為何你還會心慌呢?」莫天忘用手背輕撫觸妻子嫣紅的粉頰。
「床上和水裡畢竟不同,我……會害……害羞的!」這也是實話,他們這樣親近,令她的心跳都亂了節拍。
「哈……連在翻雲覆雨時你都是那麼的大膽豪放沒有一絲羞怯,讓我難以想像你會有這樣羞答答的時候。你……真的在害羞嗎?」
莫天忘抬高她的身子,讓她的小臉面對著自己的臉,她的任何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
那不是我!賈似玉很想這樣大叫,一切只是他的幻想而已,她又怎知他在作什麼樣的春夢?可是這種話又不能說,惟有結結巴巴地找理由:
「這……這時和那……那時不同嘛,沐浴是很……很私密的事,怎可以……可以和人分享呢,羞……羞死人了!請你……你放了我,一切等我們回房後再……再談啊!」
「不,我喜歡現在談,現在的你最真實、也最無助,可以讓我明白很多被蒙蔽的事。」莫天忘語帶玄機說道。
賈似玉心一震,不自然的乾笑數聲:「我……不懂你的意思?」
「這回就算你裝傻也逃不過的,你最先要坦白的便是,你真已成為我的人了嗎?」莫天忘銳利眸光看著她。
她已感到寒意爬上了自己的背脊,但仍強作鎮定漾出一臉嬌怯低下頭:「你……你怎這樣問,這種事你應該最清楚啊,人家怎好意思說呢!」
「我清楚的是迷情醉的確厲害,會迷失人的心智!」莫天忘嘴角含著冷冷笑意表示。
「呃……什麼……什麼迷情醉,我……我不明白。」賈似玉心虛的話像蚊子在叫,連她自己都聽不真切。
莫天忘抬起了她的臉,笑得更加陰冷駭人:「賈似玉,你若再不說實話,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我真不知……」突地頓住話,賈似玉瞪大了眼看著他:「你……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猜呢?猜中的話受的懲罰可以輕一點。」冷沉的俊臉多了抹不懷好意的戲謔。
討厭他這樣的神情,好像自己是落在老虎手中待宰的小白兔,她才不會這麼沒用呢!但是為何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這時,在另一邊池岸上有個黃澄澄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好像是……
賈似玉忙推開莫天忘,莫天忘也沒阻止,她大步劃著水來到浴池的另一側,手拿起落在莫天忘衣衫上的晶亮耳環,只消一眼,她就認出是自己放在信卷裡,讓信鴿帶回京城的耳環,怎會在這裡?旁邊還有個小紙卷,她手有些顫抖地拿起紙卷攤開,紙上的筆跡是那般熟悉,正是她親筆所寫的求援信,她拿著耳環和信,倏地轉回身凝視莫天忘,冷聲質問:
「這耳環和信為何會在這裡?」
莫天忘好整以暇的回視她:「你是不是應該先向我解釋這所有的事呢?」
一個記憶瞬間閃過賈似玉腦裡,她想起放鴿子時所感受到的注視目光,是他,那一定是他!他跟蹤了自己,看她放走了信鴿,隨後他抓下了信鴿,所以才拿到了她的耳環和信。
可惡!她抿緊唇,小手握成拳!
如今事跡敗露,她也不必再隱瞞了,放下手裡的東西昂首面對他:
「事到如今,也該是公佈真相的時候了!你已知道我是賈似玉,但你該娶的新娘是我雙胞胎的姐姐賈如花,就應該推想得到是我和姐姐上錯花轎了。本要嫁去江南的我,現在卻在你狼城的迎親隊伍裡,我便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用信鴿傳回消息告知爹娘這件事。既然我並非是要嫁給你的新娘,所以這門親事也不能作數,還請城主大量能派人送我回京城!」
莫天忘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沒說話只是笑,眸子裡充滿了嘲弄,像是在取笑賈似玉拙劣的謊言,所以連話都不想回應。
賈似玉咬咬唇,好吧,她也承認那番話編的很差,他不是傻瓜當然不會相信了,他不相信自己就別想脫身,這樣只有全盤供出實話了。
「實話是很傷人的,但看你的模樣,你想瞭解我就實話實說。」她不再客氣,將所有的事全部說出。
聽完她的敘述,莫天忘神情平靜得嚇人,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嗓音淡然:
「你認為嫁去江南金家比嫁漠北狼城好,所以你擅自作主設計了這場交換新娘,讓自己的姐姐嫁去江南;但你代她坐上狼城的花轎,卻不是要嫁我,只是要拖延時間成全一段你所謂的好姻緣,然後就兩手一拍走人!」
他的說法好冷漠直接,不過意思也真是如此,所以賈似玉點了點頭。
「那你將狼城置於何地?」莫天忘沒什麼波動的語氣裡卻感覺得到寒意逼人。
她就明白他會有此一問,早想好了說詞,露出自己最討人喜歡的笑臉回答:
「我會為姐姐選擇江南金家,是因為金家和賈府擁有良好的情誼,我也較明白金家少爺的品性,所以認為他較適合姐姐是理所當然的事,並沒看輕狼城的意思;不過,我也知道此事確實有虧待狼城,所以賈府願意為此作出彌補,你可以提出要求,只要在賈府的能力範圍內,我一定盡力完成!」
莫天忘撇撇嘴:「很有氣魄,迷情醉就是你說的彌補嗎?」
呃……賈似玉臉上紅潮又開始氾濫,眸裡湧起了羞怯,不過馬上又被隱下,像說道理般回答:
「我們不是原訂婚配的夫妻,當然就不應該在一起,只是那時無法解釋,只好委屈一下你了。不過迷情醉沒有毒性,對身體無害,又可以有那……那種感覺,應該也是一種……呃……一種補償了。」雖然要自己鎮定,但臉色更加艷紅了。
莫天忘倚坐在階梯上,神態從容卻散發出濃濃的危險感。「你想我會接受這樣的補償嗎?」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眼裡的冷沉,賈似玉當然也明白,壓抑不下心裡的不安,她臉上的笑變得很勉強,咬咬下唇軟調說好話:
「姐姐縱然和我是雙胞胎,但因為道士說她是災星命,從小到大都受到爹娘的嫌棄,幾乎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我實在不忍心姐姐後半生還要過不幸福的日子,才會出此下策幫姐姐。請你體諒我為了姐姐的那分心意,我願意誠心向你道歉,乞求你的原諒,你是一城之主,一定心地寬厚、氣度大,不會為了這樣的……小事責難我吧?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為表自己的誠心,她大著膽慢慢走近莫天忘,水漾眸子散出柔情,直注視著他,希冀能對他動之以情。
莫天忘看著她來到自己面前,也看到她努力做出的憐柔模樣,站在滿佈花瓣池子裡的她真像個出水芙蓉,美得媚惑人心!他從水裡抬起大手,帶著水氣的手指輕劃過她姣美容顏,來到纖柔的肩線上,低啞開口:
「我的要求便是一個妻子!」
賈似玉被他手指撫弄得心慌意亂,混身不對勁,不過聽到了他的話,她卻立時就眉開眼笑:「這簡單,在京城裡有許多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家世好、容貌美、性子更佳,還琴棋書畫皆通,我可以幫你介紹,包準你會滿意的!」
「我已有了人選。」
莫天忘的回答讓賈似玉心抽緊,寒意又爬上背脊,不過她臉上仍帶著笑容:「這……是終身大事,不能意氣用事,一定要慎……慎重的,你似乎決定的太快了,是否該再好好……仔細的想想呢?」
莫天忘沉沉一笑。「我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好陰沉的笑容!他的企圖全寫在臉上,賈似玉驚心下思緒飛快轉動,先警覺到一絲不掛的和敵人周旋怎可能會贏,當然要先除去後顧之憂了。
「如此重大的抉擇在這裡談實在不妥,我們先離開浴池回房裡再好好討論吧?」看準浴巾就擺在池邊,話說完她便用最快的速度欲奔過莫天忘身邊離開浴池。
「哈……」隨著揚起的笑聲,莫天忘大手一揚,嬌細的身子便手到擒來。「你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
「放手!放開我,你……你這樣我們怎麼談嘛,快放手!」賈似玉掙扎叫。
「女人,你根本就沒資格和我談,你只能服從,因為我要的那個人就是你!」他已經花夠多時間和這女人在「閒聊」,實在不像他的個性,該切入正題了!
「你做夢,我才不要嫁給你,我不要!」非常清晰的大聲拒絕。
莫天忘輕鬆駁回,「你沒有反對的權利!」
「我有!莫天忘,你別忘了我可不是普通人,你若敢欺負我,賈府不會放過你的!就連皇上都和我爹有交情,你一個小小的狼城怎會是賈府的對手,勸你別自討苦吃,快放開我!」賈似玉兇惡的放話。
莫天忘卻是一臉悠哉,毫不在乎:「小小的一個賈府有何可懼,我從沒放在眼裡,你爹若不是忌諱狼城的勢力,又怎會將你姐許配給我?賈府不過是想借姻親關係來牽制我,哈……真是幼稚的想法!我想做的事誰能阻止,連當今天子也無法,就別說是賈三淙了!何況,我保證你會乖乖聽話,絕不會反抗我的。」
賈似玉輕蔑一笑:「你在說笑話嗎?要我聽你的話,等太陽打西邊出來吧,你這輩子都別奢想!」「我從不做吃虧的事,寧可我負人,也不會讓人負我,該屬於我的妻子就不會少,你若不從,我只能送你到江南金家換回我原本的妻子,那你交換新娘的一番苦心就全白費了!」莫天忘淡淡表示。「那時姐姐已是金家人了,金家絕對不會同意你的作法的!」賈似玉嬌聲笑,這話嚇不了她的。莫天忘微微一笑。「金家明白自己娶入門的非是個福星而是會剋夫帶災的災星時,心裡一定非常的不滿,我卻將他原訂的新娘送回,而這新娘還是完璧之身,即便還來的你姐姐已非純潔,我也不在意肯接納,你說金家會不答應嗎?」
賈似玉神情激憤:「以你的高傲自大,你絕不會接受這樣的妻子!你只是說來嚇唬我而已!」
莫天忘唇角帶著冷殘:「那你太不瞭解我了,我最愛打破人的希望,沒有什麼事是我做不到的,當我的新娘回到我身邊後,她就要為她妹妹的失策付出最大的代價!折磨人可是天下間最容易的事了,相信我,你姐姐往後的日子將會過著痛不欲生的生活,我也會讓她牢牢記住,那是她最親愛的妹妹送她最好的結婚禮物!」
絕麗的容顏轉為蒼白。「不,你不能這樣做,你怎可以使出這麼卑鄙無恥的手段?太過分了,我不准你傷害我姐姐,我不准!」
「嘖,好個姐妹情深,那我就可以幫你作下決定了!」莫天忘隨即抱起賈似玉走出沐池。
賈似玉嚇得抓住他的手臂慌叫:「你……你要做什麼?」
將她放在池邊的地毯上,俯視驚亂的嬌容,莫天忘邪魅一笑:「補過洞房花燭夜!」
「不要、不要!」賈似玉驚駭地大力抗拒。
「想想自己犯的錯,你真不要嗎?」懶洋洋地提醒聲,果然成效立現,潑辣的小貓成了眨著無措大眼的可憐人兒。
「哈……」低沉的得意笑聲結束在小巧的唇上,他不客氣地掀起漫天激情,享受合該屬於自己的嬌美溫柔!
這一次,他可以真真切切肯定得到自己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