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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你曾屬於我 第四章 作者:張庭月
    其實對小可而言,最快樂的莫過於假日,那樣,他就能讓我陪著他到處去玩。等同於他的快樂,在每個假日,我們都到處去走走。

    他喜歡海,於是我可以花一天的時間陪他在海邊戲逐。我們撿貝殼、堆沙丘、在浪花裡追逐。玩累了,他就躺在我的懷中聽潮聲,聽我講故事,聽一切一切新鮮的,或是他想聽的事。

    他羨慕鄰家的孩子捉迷藏,於是我就用半天的休假陪他玩,直至他玩厭為止。

    他想起了花花綠綠的百貨世界。於是今天我們穿戴整齊,相攜著幾乎逛遍了所有的百貨公司。

    看著他笑得如此開心,我打心裡湧上一分幸福感!

    「姐姐——這太空船好棒。」小可隔著櫥窗,愣愣地看著裡面的陳設。我拉回思緒,轉頭見他仍停留在那。

    走過去,我打量了一下,不由驚跳,好貴啊!

    「小可,你不是累了嗎?我們回家了。」我拉住他,他跟著我走了幾步,仍戀戀不捨地回頭看著。他的神情讓我心有不忍,對於他的要求,這還是我第一次的拒絕,何況小可很少要求我買什麼,我止住了腳步。

    「小可,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太空船?」

    「嗯——」他用力地點著頭。

    「上次朱哥哥不是送過你一隻嗎?」

    「朱哥哥?」他歪著頭想了一陣,似乎早已忘卻了記憶中有這樣的一個人,半晌他才道:「哦——朱哥哥的我沒要,還他了。」

    「為什麼?」我有些不解,上次他好像很喜歡那東西,何況太空船他一直都想擁有。

    「小可不能要別人的東西。」他認真地回答。

    「為什麼?」我更不解了。

    「如果小可要了別人的東西,那別人要小可交換怎麼辦。」

    「哦——小可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姐姐怎麼不知道。」我繼續拖著他往前走,成功地打消了他對太空船的注意力。

    「姐姐啊!姐姐是小可的,萬一朱哥哥要與小可交換姐姐,那小可怎麼辦,所以小可寧願不要他的東西。」

    「胡說——姐姐又不是東西任由你們交換,何況姐姐就是姐姐,怎麼會是小可的呢?」我斥責著他。他一急,掙開我的手,一把擁住我,那大力幾乎要把我揉碎。

    「姐姐當然是小可的,當然是——」他急切地在我耳邊呼喚。

    我掙不脫他的臂彎,只能妥協。「好——好——姐姐是小可的,小可快放手。姐姐跑不掉,永遠呆在小可身邊好不好。」

    他滿意了,放開我,拉住我的手,對著我傻笑著。我啼笑皆非,但內心卻奇異地湧上一陣感動。於是經過一番掙扎,我們仍回去買了那艘昂貴的太空船。

    小可真的很喜歡,一直從百貨公司捧到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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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小可蹦跳著上樓。

    天黑似乎不曾帶給他任何的麻煩。

    「小可,你當心點,看好樓梯。」我在他身後,擔心地喊著。轉角口竄出一個人影,冷不防地嚇了我一跳。

    「潔衣,是我——」是個細細的女孩子聲音,有點沙啞。是思文,是思文的聲音。我的心狂跳了,瞪大眼,想努力地看清楚黑暗中的面容。

    「思文——」我聽到了我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樣靈異的事件也會讓我遇上,天啊,天啊!

    「是我!潔衣,你怎麼才回來,我都等了你一天了。」思文的聲音帶著埋怨,她的人已上了樓,站在門口。

    我顫抖著手開了門,扭亮燈,直到看清楚她後,我才發出一聲驚呼。

    「哦——思文你沒死,我還以為——」我一把擁住她。她似乎感染了我的激動,也緊緊地摟住我,低低地飲泣著。

    「怎麼了?思文——」她在我懷中抽泣了好久,我才覺得不對勁,把她安置在沙發上,替她倒了杯水。屋裡沒有小可的影子,想必是已經躲在房間裡研究他的太空船了。

    「潔衣——讓我在你這裡住一陣吧!」她抬起頭,那雙眼紅腫不堪,不難看出她已哭了好多次了。我點點頭,關心地看著她,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顯得很累,虛弱地把頭埋進沙發裡,閉上眼,一大串的眼淚隨之滾落。

    「思文,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她搖搖頭,吃力地起身,我跟著她進了房間,她倒在床上,擁著棉被。

    她是在哭呵。

    「思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急切地坐在床沿上,急切地想知道。

    但她猛烈地搖著頭,哭得更凶。

    「姐姐——」小可跑了進來,「姐姐,小可肚子好餓。」

    我回頭看了看思文,她仍在逕自地哭不停。站起身,我拉住小可,走出房間,替她帶上門。

    小可愣愣地看著我,「姐姐,思文姐姐為什麼哭?」

    我轉頭看了看小可,憐愛地摸了摸他的發角道:「姐姐也很想知道啊,小可乖,去客廳,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我把他推出廚房,拉上拉門,他仍隔著玻璃,傻笑地看著我,大聲說:「小可知道。」

    我有種想笑的衝動,邊忙著手中的活邊問他:「哦——小可又知道什麼了?」

    「思文姐姐是因為沒有和姐姐在一起,所以不開心,像小可,天天和姐姐在一起,所以好開心、好開心,怎麼會哭。姐姐——對不對?」

    我一愣,小可竟把我看得如此的重要。我不由笑道:「對!對極了,小可說的當然對。」

    小可滿意極了,奔回房間又在玩他的太空船了。

    那一夜,思文一直躺在房中不肯出來,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知道了點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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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等我下班回來時,思文安靜地坐在客廳裡,桌上是她煮好的晚飯。難得吃到現成飯的我欣喜萬分。小可看起來可不怎麼高興。

    「姐姐——你為什麼不煮飯給小可吃?」他嘟著嘴,萬分不情願地扒著飯。

    「思文姐姐煮好了,那姐姐就不用再煮了啊!」

    「哼!小可只喜歡姐姐煮飯。」他一扔飯碗,賭氣似的坐在沙發裡。

    我無奈,站起身,來到他的身邊。「小可別生氣,明天姐姐煮,好不好?」我耐心地撫著他的頭,幾個月的相處,我瞭解他的脾氣——吃軟不吃硬。端起飯碗,我把菜夾到他口中,「來,小可乖,今天是姐姐不好,姐姐向小可道歉,吃一口。」

    他見到我要餵他,便笑逐顏開。

    「我看你是把他給寵壞了。」思文已吃完,坐在我們對面的沙發上,調著電視頻道。她眼光有意無意地瞟著小可,「奇怪!我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他的背影、他不說話時的神情——潔衣,你難道不覺得他很熟悉嗎?」

    「他是我的小可,我當然熟悉。」我笑著,等他吃完,跑進廚房,想把碗給洗了。

    「潔衣——」思文叫住了我,「碗放那吧!明天我來洗——我們說說話。」

    我一聽她要和我聊天,一怔,飛快地擦乾手,奔回她的身邊。她看著我笑道:「潔衣——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想聽故事寫小說啊!」

    她的笑讓我輕鬆萬分,不由打趣道:「哦?今天倒會笑了,昨天不知是誰哭得眼睛腫得嚇死人的?」

    「潔衣,你完了——」她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

    我又是一怔,本能地道:「怎麼?」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和他睡在一起?昨夜你沒與我一起睡哦?你這個樣子還打不打算嫁人?」

    「姐姐不嫁人!」小可站了起來,大聲說。站在沙發上的他高得嚇死人,我抱住他的腿,讓他坐下。

    思文揚起眉,笑道:「哦?你姐姐不嫁人,那嫁給你好不好?」

    「當然,姐姐本來就是小可的。」他坐了下來,環住我的腰,用力地把頭擠在我懷中。

    思文瞪大眼睛,「瞧!他倒蠻大男子主義的。」

    我笑著不語。

    「潔衣,你們有沒有?」思文神秘兮兮地探過頭,對我的事她似乎很感興趣。

    「有什麼?」小可已換了個姿勢,平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頭則枕在我的腿上,我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他的短髮。

    「那個啊?不會你們同床共枕幾個月什麼事也沒發生吧!」

    「思文!他只是個孩子而已。」我陡然明白思文的所指,不由臉上一熱,活了二十二年的我,怎麼樣也懂得男女之事的吧。

    「自欺欺人!哪個孩子像他這樣的?」思文翻了翻眼。

    我打斷了她:「思文我們不談這個,談你吧!這幾個月你發生了什麼事?」

    思文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她愣了愣,才緩緩地痛苦地說:「我不知道!」她把頭埋在臂彎裡,久久才抬起臉道:「明珠號爆炸時我不在船上,我和小惠遇到了——他們,在爆炸前我們上了直升機——」她又停了下來,似乎很痛苦。

    「等等!他們是誰?」

    「是——他還有——方正。」說出這個名字似乎很吃力,可我很奇怪她說得吃力的並不是那個「方正」而是那個「他」。

    「他是?」

    我想問她「他」是誰,思文再次地搖著頭繼續道:「三年前的事,你是知道的,再次遇見他並不是我所願意的,方正——我自以為從十六歲起便愛上他了,為了他我曾哭過、醉過、自殺過。為了他我甚至跑到美國去追他,為的只是想見他,可潔衣——我沒有想到會同時遇到『他』和方正,而當他們一起出現在我的眼前的時候,我、我發現我對方正竟然那麼陌生,似乎,似乎他的身影早已被另一個人所代替了,那個我只見了一次卻被他強佔了的男人。潔衣,我真的不敢相信,難道我的愛竟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嗎?」她哭泣著,我愣愣地注視著她,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她的不快是因為方正。原來另有其人,是啊!我也不懂,曾經如此深刻的愛戀竟會輕易地被抹平。

    我低下頭,看了看小可,他已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我們就這樣彼此沉默著,良久,她才站起身,望著我悠悠地道:「潔衣,也許你是對的,愛真的很辛苦、很辛苦。」她說完,便走進房間,門關上的砰然聲驚動了小可,他轉了一個身,夢囈了一聲,繼續睡。也許做個弱智真的很好。我搖搖頭,搖去那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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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文一天比一天鬱悶,她整日地躲在房中不肯見人,住我這已經一個星期了,她甚至沒有踏出門半步。

    她煩躁、不安,似乎在害怕著什麼,我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她不是小可,我無法左右她的思想。

    這天假日,我答應了小可陪他去海洋公園,他早早地準備好了。他興奮地牽著我的手,急欲出門。

    我想叫上思文一塊去,她的房門關著,我輕輕地走了進去,意外地發現她瞪著眼,愣愣地注視著窗外,正在流淚。

    「思文——」我輕輕地叫她。

    她飛快地擦掉眼淚,轉頭看了看我,「你們出去?」

    「是啊——和我們一塊去吧!」我希望她點頭,可她馬上搖了搖頭,眼裡閃著懼意。

    「不!我不去了。」

    「思文——」我坐到床沿上,抓住她的手,「思文你到底在躲避什麼?你害怕什麼?」

    「潔衣——」她的眼神閃著淒楚,看了我好長時間才道:「潔衣,你不知道,他神通廣大,他說他要的東西絕不會逃出他的手掌心,潔衣——」她哭了,哭得痛心又沉重。

    我的心也跟著痛起來,原來她在躲避著她的心,她矛盾、她掙扎、她恐懼原來都是為了逃避著一些不爭的事實。

    「思文,你要明白,愛就是愛了,再逃避,再不願承認,那也是不爭的事實,容不得你不承認。你曾經如此執著地去追求那分對方正的崇拜,怎麼,如今倒反而退縮了。那可不是你啊!」我的話令她眼中一亮,可那分光馬上又被陰霾遮去,她長歎了口氣。拉高被子,我想今日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我出去的。

    小可又在外面叫了,我無奈,只得替她關上門,任她在被窩中理她那份理不清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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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記掛著思文,所以整日無精打采的,小可卻很開心,在我身邊蹦跳著,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閒聊。

    「姐姐,海洋公園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小可的天真引來很多人的眼光,我知道他們不是因為小可的可愛,而是因為他的殘缺。

    「小可,是因為今天是假日所以來玩的人很多啊!」對於小可,我也盡可能地保持著耐心。

    「哦——」他聽懂了,一蹦一跳地跑在人群中。我呆呆地看著他,在人群中他是如此的出類拔萃。他高大、健壯、魁梧。在他不說話的時候,我總能感覺在他身上流露出的那種無意識的深沉氣質。

    他到底是誰,思文說見過他,或許思文也看到了那種氣質。他不應該是弱智,他也不應該屬於我們這些平凡的人群。他是誰?

    「姐姐——」他奔了回來,滿臉的汗,我掏出手巾替他擦拭著。

    「小可,別跑那麼快,小心摔倒,知道了嗎?」

    「好——」他頑皮地繞著我轉了一圈,又跑開了。

    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我釋然了,是的!我為什麼要管他曾經是誰,如今,他就是小可,我的小可而

    已。

    他很快又跑了回來,攤開手,他的手心有張字條。

    「哪來的?」

    「是那個叔叔給的。」小可順手指去,我向前一望,人影重重,在他迷惑的臉上,我知道那人已走了。

    我拿過字條,打開一看,上面潦草地寫著:不管你在幹什麼?已有人注意你了,請小心。

    我一愣,那是什麼意思?四處打量了一下,不由莞爾,也許是小可撿的或是有人塞錯了吧!我把字條扔在廢紙箱裡,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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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想著思文,所以我很早就帶小可回家了,一路上小可還一個勁地問我:「姐姐,太陽還沒有下山為什麼要回家?」

    他很不情願,直到到了門口他還嘟著嘴,嘀咕著:「我不要思文姐姐住在小可的家裡——」

    門虛掩著,我一怔,難道思文今天出去過了?

    門內傳來思文的聲音:「走開,我不會跟你走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誰?

    她在和誰說話?我拉住小可,心裡下意識地感覺到也許是方正,也許是那個「他」在吧!

    「你一定要跟我走,你不跟著我還想跟誰,方正嗎?」原來是「他」。

    思文提高了聲音,幾近尖叫:「是!那又如何——」

    傻思文呵!你為什麼如此的言不由衷。我不知道思文說了一半的話因何而斷,房裡傳來掙扎的聲音與衣物撕裂聲。思文的聲音再次響起,卻輕了好多,帶著難以言喻的痛楚:「皓哥,放了我,別再折磨我了,皓哥——求你——」她痛哭著,那哭聲令誰聽了都會心碎,我衝了進去。

    有個人影在我眼前一閃。

    「皓哥,別傷她——」思文尖叫著。可好像已經晚了。

    我還沒回神,就被一股大力揮了出去,撞上了一道肉牆,小可就在我的身後,本能地接住了我。他總有那些習慣性的本能。

    我驚魂未定,定睛一看,面前就站著罪魁禍首,是個與小可不相上下的男人。他陰霾著臉,原來應是爽朗的眼睛裡,怒火交織著,一身的黑色無形中給他增添了一股神秘的陰沉,他是屬於黑暗的,這是我惟一給他的評價。

    他的身上有傲氣,有狂妄,有暴戾,但最多的還是那種詭異。

    思文焦急地看著我,她的衣衫零亂,臉上淚痕狼藉。

    「思文——」我想跑過去,安慰她一下,一條胳膊擋住了我。後面的小可衝了上來,我想他是以為那男人又要對我不利了。

    「不許碰我姐姐——」小可大叫著,就向那男人撲去,男人微微怔了怔,便一矮身,躲過了小可,小可見目標已失,便利索地一轉身,跨了幾步,一拳向那男人揮去。

    我愣愣地注視著他們,小可的身手我曾不止一次見識過,可從未感覺他對搏擊技術竟會如此的熟練。

    朱瑞的話又在我的耳邊響起:他的身手那麼好,也許以前就是流氓或是更壞的人。

    他們的格鬥很快就結束,那男人一掌擊向小可,卻被小可抓住拳頭,我一驚,腦中猛然想起,上次小可在花園中捏碎了兩人的骨頭。

    「咯」一聲輕微的聲音,不過小可也只能得逞那麼多了,那人趕緊縮回左手,而右手一掌又向小可擊去。

    「砰!」小可退了好幾步,抵住書櫃,而那人也退了幾步。

    他們似乎都不想再打了,彼此站著喘氣。

    「你還是那麼喜歡捏斷別人的骨頭。」那男人冷哼一聲,伸手入懷,小可也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去摸腰間——又是那個動作。

    那男人掏出了手槍,指住了小可,而小可卻什麼也沒摸到。

    「小可——」我驚恐地看著那支槍,幾乎看到了子彈穿透小可時血肉橫飛的身軀。

    「皓哥——」思文哭叫著,撲下床,跌倒在地。

    她爬到那人的身邊,抱住他的腿,哭得泣不成聲,「皓哥,你不要殺他們,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放了他們吧——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他沒有收回槍,卻槍口一轉對準了我。我的腦中「刷」地一片空白,黑洞洞的槍口,只有電影裡才有的東西。

    「姐姐——」小可衝了過來,用他那龐大的身軀整個蓋住了我,當然也擋住了那個可怕的槍口。

    我渾渾噩噩,依稀聽到那男人痛楚地呼喚著:

    「思文——我的思文——」

    思文還是在哭,「皓哥,你受傷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們是彼此愛著的,對於這一點我清楚地感覺到了。

    臨走時,那男人滿含懷疑地盯著小可老半天才說:「你在搞什麼鬼?」

    門「砰」地關上,驚動了我們,我一跳,小可也是一跳。

    我們雙雙坐回沙發裡,彼此瞪著眼睛,我想我們都嚇壞了。小可沒有如往常哭叫,他好像在想著什麼事,愣愣地出著神。這樣的神情,竟讓我感到萬分的陌生。

    客廳裡沒有半點的聲音,沉默一直維持到第二天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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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沒見的朱瑞,再一次出現在我的家門口,是思文走了一周後的事了。他的這一意外出現也讓我對小可第一次發了火。我從來不知道後悔的滋味如此難受,但是如果可以給我選擇,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想我絕不會那麼做,絕不會——

    那一天,剛好也是假日,小可一時興起,想去逛街。當然,這一小小的建議我是絕不會讓他失望的。

    於是一大早,我們便穿著一身輕便的休閒服出門了。

    在公寓的大門口,遇到了朱瑞,我知道他是來找我的。小可跑得很快,我想跟上他,所以沒注意朱瑞的神情,只急急地對他說:「嗨!朱瑞,我們去逛街,一起去吧!」

    「好——」他看了看前頭的小可,沮喪地與我並排走著。

    「小可!看好車子。」我的眼睛始終未離開小可。

    「潔衣——」身邊的朱瑞吞吐著開了口。

    「什麼?」

    「潔衣,我失敗了,我沒考上。」他的語氣挫敗,我迅速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注意他竟如此的憔悴。

    「朱瑞,考不上,明年再考,這沒什麼,你還那麼年輕,有的是機會。」

    「你不覺得我很笨嗎?」

    「當然不會,你是聰明的,朱瑞,早在大學的時候,你就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知道嗎?那時我還認為你聰明得有些過分,甚至越過了界線變得狡猾了。」我的話令他眼睛一亮,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興奮地拉起我的手。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鼓舞似的用力回握他,想給還他一分自信。就在這時,小可衝了過來,怒氣沖沖地一把推開朱瑞,朱瑞的力氣自然不能與小可相抗衡,頓時被推得跌倒在地。

    滿是人群的大街上,這對朱瑞而言是何等的難堪。他的臉一下子刷白了,呆在那兒竟忘了站起來。此時,我幾乎看到了他那分好不容易才找回的自信

    「呼」地被風吹得一乾二淨。我一下子火就冒了出來,推開小可,向朱瑞走去。

    「姐姐——」小可幾乎立刻就感到了我的氣憤,低低地哀求似的叫著我。

    「小可,這次你太過分了,我沒有你那樣過分的弟弟——」我的聲音不帶溫度。思文說得很對,我是太寵他了。扶起朱瑞,我們往前走去。

    「姐姐,是他拉你的手——」小可追著我們,我不理他。他當時就哭了出來,「姐姐——」

    「不要叫姐姐——」我仍然冰冷著聲音,當然,這次我是真的很生氣,但很大程度上我也只是想用這次教訓讓他記住不可以這麼無禮。我的神情似乎嚇到了小可,他顫著聲音,緊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出了汗,卻是冷的。

    「姐姐不要小可了嗎?姐姐——」小可止住了腳步,大哭著。

    「是,我不要你了——你哭吧!哭吧!不要跟著我——」小可哭得更響,我沒有回頭,朱瑞愣愣的神情讓我擔憂。他筆直地往馬路中央走去,我奔過去,抓住他的手臂,拉著他快步穿過亮著紅燈的馬路。我們才走到人行道上,身後便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那聲音狠狠地砸在我的心臟上,我的心頓時被砸得粉碎。

    穿梭的車子,繞過那輛肇事的大卡車,讓出一片空地,小可躺在血泊中,了無生氣,血不斷地在他身底下擴散。

    「小可——」我發出一聲嘶叫,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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