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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號(上) 第九章 作者:天使J
    「老大,別喝了,你會醉。」闕不平奪走桌上的酒甕,揚手招來食肆夥計,示意不許再送酒過來。

    時至夜半,老大還沒有收斂的跡象,怎會如此不知節制?

    「走開!」冷念生推了闕不平一把,「別管我。」他想忘了斯文人,忘個徹底……

    「咱們送他回去。」闕不凡走上前來提議。

    「老大今天怎麼回事?」除了婚宴,他鮮少會把自己搞成酊酩大醉,好幾回碰了酒,凡是不熟識的人近身,他差點就砍了對方的手。事後,弟兄們才由他口中得知,他從不讓自己醉得毫無防備。

    「磅當——」酒杯落地,滴酒不剩。冷念生趴在桌上,醉昏。

    「欸,我帶他回宅,食肆的帳交給你。」

    闕不平聞言,驚叫:「我才不要對帳,幹嘛把苦差事丟給我做?」

    闕不凡挑眉斜睨著他,問:「憐兒在宅裡等我回去,你這孤家寡人鬼叫什麼?」換言之,王老五沒資格抱怨。

    「我也想要娶妻!」闕不平哀嚎。

    「你慢慢找對象吧。」闕不凡說罷,便扛起冷念生,大大方方的走出食肆。

    闕不平在他身後跳腳,「我哪來的時間找對象啊!」老大好一陣子提早走人,將場子丟給他打點;老哥也時常提早回宅跟憐兒努力做人,就剩下他……

    「不平哥哥。」嚇!闕不平一瞬黑了臉,又看見隔壁的阿花來糾纏不清。那三八的個性、塗塗抹抹的門面令他想叫媽啊——這阿花有本事讓男人拔腿逃之夭夭。才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下一秒被阿花堵住了去路。

    一手揪著他的衣袍,另一手端著宵夜,阿花甜笑道:「不平哥哥,人家煮了一盅人蔘雞來給你補補。」瞧他的臉色真差,這未婚夫不養壯一點怎行,萬一洞房花燭夜被她給操死了還得了。

    闕不平看著那花花綠綠的粉刷門面,臉色也跟著綠。他差點忘了,阿花也有本事讓男人逃不了。

    「生叔,老大喝醉了,你扛他回房吧。」阿生一把扛起爛醉如泥的二少爺,「多謝不凡少爺將他帶回來。」

    「生叔,你別見外,我先告辭。」

    「慢走,路上小心。」沈娘見不凡少爺上馬離去,隨即將大門關上。阿生吩咐著:「沈娘,快去弄些醒酒偏方,否則,隔夜宿醉,二少爺可有得受。」

    「是,我馬上去。」

    逮著機會,沈娘叮嚀著:「明月小姐,二少爺喝醉,麻煩你在此照顧二少爺,可好?」

    「好。」念生哥待她不薄,她留下照顧乃應該。何況,宅院無其他外人,她不須顧忌落人口實。沈娘繼續說:「阿生忙裡忙外一整天,咱們總不好意思要他徹夜守在二少爺身邊。桌上這盅藥膳是醒酒作用,給二少爺喝的。」

    她擔心明月誤食不該吃的藥膳,萬一吃出什麼問題,她豈不成了罪人。

    「我明白了。」

    「明月……」

    瞧沈娘欲言又止,明月問道:「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你聽了可別見怪。」

    「沈娘有話儘管說,我當你是娘一般親切,該教訓的或是其他,你直說無妨。」

    「那我就直說了。」沈娘拉張椅子坐在明月的身旁,小聲道:「我看得出來,你喜歡著二少爺。」

    「妳……」她低垂首,羞窘地扭絞裙羅,悶道:「有這麼明顯嗎……」

    沈娘輕笑,抬手順著她的發,憐她心思單純,是令人心疼的傻孩子。「我光是瞧你平日等二少爺回宅,這心思,我怎會不明白。」她也是過來人,就為了等老實人回門。

    「我希望你好好地抓牢二少爺的心。」沈娘委婉地說:「二少爺年輕有為,能跟著他一輩子絕對不愁吃穿。至於感情方面,可以慢慢培養。二少爺就是太年輕了些,難免禁不起外界誘惑,不過,我瞧二少爺平日待你極好,對你的心思不同於其他女子。」

    雖然她沒見過二少爺帶其他女人回宅,但是二少爺所處的環境太容易招惹些狐狸精,男人嘛,難免會逢場作戲。

    「沈娘,我不敢妄想念生哥會喜歡我。」

    「你別說傻話,趁著年輕就是本錢,能抓住男人的心,就不要錯失機會。」只要二少爺回宅,她就會天天給二少爺喝藥,不須多久……二少爺自然會想跟明月在一起。

    「沈娘,不要再說了,我沒那福分。你早點回房歇息。」

    眼看阿生踱進房內,明月起身捧起藥膳,一同和阿生來到床沿,將醒酒偏方灌入念生哥的嘴裡。

    須臾,阿生和沈娘很有默契地一同退下,留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明月溫柔婉約地坐在床邊守候,纖細的影子重迭在醉臥在床的男子,她不禁臉色一紅,此時才敢細凝他俊秀的五官輪廓。少了眉宇間的暴戾之氣,他是個令人一見傾心的美男子。如果……她的身份配得上他,該有多好。

    奢望著,卻無法實現,殘酷的事實要她謹守本分,當他的妹妹。瞧他輾轉反側睡不好,嚅動的唇似在囈語些什麼。

    明月湊上前垂首傾聽,一陣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混著低淺細微的音量,喚:「穎……穎……」

    她納悶,他在喚誰?

    「當官了不起……就嫌棄我……」

    一瞬,明月整個人呆若木雞,發現他……

    天亮了……明月守候一夜,嘴裡喃喃細數他喚著那名字不下數十遍。「念生哥,你酒後吐真言……犯糊塗……」

    怨懟的目光落在那沉靜的睡顏,油然而生的妒意令人坐立難安——

    誰有資格匹配,誰該是他在乎的對象,誰有資格落入他心裡的位置……不是翩翩美人,竟然是個嚴謹的男人!腦中盤旋著男人低沉的昭告:「別叫我大哥,念生從不當我是大哥。」似宣揚他與他之間不為人知的一面。

    不斷扭絞裙羅,她心想,可不可以就此扭斷一切!

    「念生哥,你糊塗……他是官……一副高高在上……難怪他不希罕你。」

    她不斷喃喃自語,哀淒的眼眸映入那濃密的眼睫顫動,須臾,緩緩地撐開——

    明月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喚:「念生哥……」

    模糊的影像入眼,冷念生探手摸至腰際,一瞬驚覺防身武器不在,隨即挺起身,甩甩頭,看清此地是自己的房,他訝然:「明月,你怎會在這裡?」

    多麼生疏的語氣,似指責不該。

    她嘴角的弧度不減,佯裝若無其事地解釋:「念生哥,你昨夜喝醉了,我來照顧你。」

    眉心一攏,冷念生撫著額際踱下床,霍地一陣天旋地轉,頭重腳輕,他立刻抓住紗帳來穩住自己。

    明月見狀,上前關懷道:「念生哥,你要不要緊?」

    冷念生用力眨了眨眼,再瞇成一道縫細看——是穎……赫然,他怒喝:「出去!」

    明月嚇退了幾步,好生委屈地喚了聲:「念生哥……」清脆的嗓音漸漸拉回了些許理智,冷念生頗懊惱,斂下眼,他歉然道:「明月,我不是故意凶妳。你快聽我的話,回房去。」

    他醉得離譜,竟然產生幻覺,以為斯文人來笑話他。

    「好,我會聽話。但是,讓我先去請沈娘燉一盅醒酒的偏方來給你,好不好?」

    「嗯。」他是需要醒醒腦子。

    明月走至門邊,不放心地回眸映入那俊秀的臉龐泛起暈紅顏色,他咬牙似在隱忍什麼,宿醉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喀。」

    待她離開,冷念生才開口喚:「穎……」他氣息不勻地微喘著,渾身無力地頹坐在床沿,不禁咬牙碎罵:「死文人,你害我胡思亂想著什麼了……媽的!」

    **

    一個月後。

    翟穎再度來到命案發生現場,觀察房內的擺設蒙上一層灰,腐敗的氣息飄散在空氣之中,整座屋內顯得死寂……詳細探查,他希望能搜出任何蛛絲馬跡。

    邵軍環顧現場,再次稟明:「大人,屬下們之前幾乎搜遍了這宅子的裡裡外外,就是找不到絲毫線索。現場沒有留下可置人於死的凶器。」

    翟穎不死心,再度勘查實屬必要。「邵軍,案情懸宕至今毫無進展,待時日一久便成了一椿懸案。」他絕不允許兇手逍遙法外,豈有天理。

    不願放棄各種可能性,他調查過風紀延與陳三郎的關係,經過詳細盤問與求證之下,他們之間僅止於買賣交易。

    當天,有一些尋歡客見過陳三郎帶著女兒到妓院,之後,陳三郎並未再涉足妓院場所。這證實陳三郎與妓院並無金錢上的糾紛。推翻了他先前猜測陳三郎賣女兒後是否後悔,遂與妓院的負責人引起衝突,引發他人的殺機。

    然,探查的結果不如所想。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陳三郎怎會興起賣女兒的念頭?是由外人教唆,亦是有心人的枕邊細語……

    思及此,翟穎赫然問道:「懷春是否收拾了所有的細軟?」

    翟穎立刻翻找矮櫃、妝台等放置物品的地方,除了幾件女衫之外,「看來懷春應該已將貴重物品都帶走,這房內連女人的胭脂粉盒都沒有。」

    依照以往的習慣,他的後娘向來重視門面,若不塗脂抹粉,艷妝一番,她根本就不出門。「所有擺設皆整齊,不似慌亂之下匆忙地收拾一切,莫非早有預謀?」

    邵軍道:「有可能。」

    「這床上仍保留當初凌亂的模樣……」翟穎大膽假設懷春是唯一的兇嫌,陳三郎指甲縫的肉屑就是懷春的。可,一個女人家的力氣抵不過一個大男人,除非……「邵軍,你可有派人查藥鋪?」

    「咦,大人懷疑懷春用藥毒死丈夫?」邵軍在下一秒又推翻所言。

    「不可能,陳三郎的死因早已排除中毒。」翟穎並未解釋心中猜疑,下令道:「即刻起,我要你派人手到各藥鋪探查懷春是否涉足。若是有,詳問藥鋪老闆或夥計,是否還記得她買了什麼藥?我想知道有什麼藥材會令人喪失力氣,甚至昏迷。」

    邵軍恍然明白,「我懂了。屬下這就去辦。」

    「慢著!」翟穎驟然一吼。邵軍愣在房門口,回頭問道:「大人還有何吩咐?」此時,翟穎由床邊緣的細縫內捻起一根三寸釘,吩咐道:「派人通知家屬,明日開棺驗屍。」

    「喝!此事非同小可……」邵軍好生吃驚。翟穎經過身旁,挑眉,語氣死板地問:「怎麼,你當我在褻瀆死者?」

    「不,屬下……不敢。」大人為官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怎會犯糊塗。須臾,他跟在大人的身後,額際頻頻冒冷汗,不禁思忖——大人整日凜著俊容,為時已久……

    ***

    冷念生一回到宅院便得知將要開棺驗屍的消息。登時,一股怒氣提上胸口,他吼:「該死的!他憑哪一點要開棺驗屍!」胸膛劇烈起伏,火冒三丈無處發洩——他顧及明月挺著六個月的身孕,不宜出門。「媽的!人都埋了,他說驗就驗,還真會挑時間。」

    阿生解釋道:「二少爺,你擔心明月小姐目前的狀況讓外人知情,但遇到這種事也是情非得已。」他希望二少爺面對現實,明月都是二少爺的人了,何須隱瞞。

    「念生哥,我無所謂。翟大人要開棺驗屍是為了案子,我不在乎出門會受人指指點點。」

    「妳不在乎,我在乎!」氣死人!他希望明月將來有好的歸宿,若為了過去的不幸而賠上她的未來,何其殘忍。就像他現在的日子一樣……

    白天,他尚可讓自己忙碌,轉移心思。可,每當午夜夢迴,心裡擱著誰、嘴裡念著誰、現在怨著誰……

    「我不許別人看輕你。」

    「念生哥,你有這心思,我很感激。我真的不介意他人用什麼眼光看我。」她滿足於現狀,念生哥每日提早回宅,噓寒問暖,關懷備至,這份殊榮是夢寐以求。

    「念生哥,你若不嫌棄我,我想賴著讓你照顧一輩子可好?」

    並未細想話中涵義,冷念生隨口而出:「說什麼傻話,我若是嫌棄,就不會帶你回宅。」

    「你真好。」明月綻放出一抹笑,有一絲得意他是在乎她的。

    阿生感到悵然若失。耳聞二少爺終於給予承諾,他竟然……

    呆滯了一會,莫名的情愫隨著明月的一顰一笑而顯更加失落。

    冷念生看時辰已晚,吩咐著:「我去洗澡,你們倆早點回房歇息。明月,明日我會陪你一道去墓地。生叔,就由你來駕車。」

    「是。」爾後,阿生跨出廳堂。

    明月指著桌上的宵夜,勸道:「念生哥,你別為我的事而發脾氣了。我和沈娘為你準備宵夜和點心呢,你快趁熱吃,然後也早點歇息。我回房了。」

    「嗯,妳小心走。」

    偌大的廳堂僅剩下他一人,看著桌上的宵夜,不忍糟蹋她的好意,漸漸養成吃消夜的習慣,也養成習慣想著斯文人……好想……令人瘋狂的想。

    輕煙冉冉,白霧瀰漫整間澡堂。

    浴桶內盈滿情慾,沸騰滾滾的燃燒,冷念生意識不清,修長的指尖沿著喉結一路往下游移,漸至慾望的邊緣,握在手裡,渾身一顫,雀躍的慾念在吶喊,盤旋於腦海的剛正輪廓有一雙灼熱的丹鳳俊眸,隱藏著若有似無的情,勾引著誰……

    「啊……穎!」隨著慾望的釋放而抿唇喚著一個不要他的人。

    噢,他在幹什麼……

    理智瞬間回籠,自我厭惡的羞愧擊潰了短暫的官能愉悅,「無恥、無恥……」

    氤氳的眼模糊了水面下的自己,沿著臉頰滑落的淚滴,在冷卻的情潮形成一圈圈的漣漪……

    ***

    翌日。

    不敢面對,又不得不挺直身軀,毫無情緒波動的俊秀臉龐轉向,躲開那盤踞於腦海的雙眸。彷彿刻意,他連正眼都不願意多瞧。丹鳳俊眸一瞇,兩道灼熱的目光射向女子的柔荑,就揪在那傢伙的衣袖,真令人忌妒!

    翟穎怒然一喝:「開棺!」

    官差們得令,幾個人七手八腳地開挖墳墓。

    翟穎冷眼旁觀,滿懷妒意不減反增,根本禁不起考驗,不過看他們倆出雙入對的在一起就露了餡。事到如今,他還吃哪門子的醋!

    敏銳的聽見那差點把自己給氣死的傢伙關懷道:「明月,你暫時避開,以防沖煞。」

    冷念生叮嚀著沈娘的交代,寧可信其有,以免她腹中胎兒出了差錯,無法向魏七叔交代。

    「念生哥,陪著我好不好?」明月一副小女人嬌態地央求著。

    「好。」冷念生將她帶往樹蔭下歇息。

    翟穎瞧他們倆走遠,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憑什麼去爭……

    深汲了一口氣,冷念生鼓起勇氣緩緩地回頭,瞧斯文人就在墳墓旁,和驗屍仵作交談。他不著痕跡地別開視線,凝望遙遠的天空一片湛藍——

    俊秀的側面角度入眼,隨著距離愈漸接近,跨出的步履愈艱難。真可笑,決心割捨的情感未失分毫,逐日累積,近在眼前即可觸及,卻是碰不得!

    翟穎輕喚:「念生——」

    瞠然吃驚,一瞬鐵青了臉色。冷念生叫:「你幹嘛?!」

    朝身後退出一段距離,他就怕他一靠近,自己會情不自禁……

    翟穎怔忡在原地,乍然怒吼:「你給我過來!我要問話,就不許你閃。」

    滿腹酸意橫生,怨這傢伙過分到極點!醉了糊塗,清醒也糊塗,現在更糊塗;尊卑不分,好歹他是他的兄長,是這片地的管轄者。

    冷念生也不甘示弱地吼:「媽的!你端那是什麼官架子!跩什麼!我不要你靠近也犯法?你凶什麼?王八養的烏龜蛋!」

    他氣得口不擇言,一時之間沒注意罵了誰。

    翟穎倒是愣了會兒,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冷念生探手伸往腰際,摸不到東西。這才想起早就把匕首砸到斯文人的腦袋,這回索性撿了石子,氣呼呼地扔向斯文人,同時又罵:「別再對我擺官架子,我不鳥你這套!」

    眼睛眨也沒眨,任小石子飛過髮際,翟穎俊顏寒憎,瞅著那氣死人的傢伙——敢挑戰公權力,磨他的耐性,扯他將要崩斷的神經!他齒縫迸出一句:「念生,我對你已經忍無可忍。」

    心一揪,他又招人嫌棄。

    冷念生迎視著那雙噴火的丹鳳俊眸,挑明道:「那就不要忍,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他是厚顏無恥,抑制不了想要他的念頭;趕不出腦海,惦在心裡紮了根,拔也拔不掉。「你只會嫌棄我,既然看我不順眼,就別看!」頭一偏,他或許會好受一點。

    「念生,我沒有嫌棄你什麼。」若嫌棄,他就不會回來,不會到他的身邊猛踢到鐵板,不會到現在依然忍受他不敬的態度,更不會忌妒那不該忌妒的女子!

    冷念生怔了怔,斯文人沒有嫌棄他……那麼,他就不須要閃。他們倆可不可以別吵架?

    「翟大人,請您別計較念生哥的態度……」明月覺得刺耳,念生哥所言的涵義再明顯不過。會難受……念生哥至今仍糊塗。

    翟穎轉身對明月說道:「妳爹的死因就在於頭部插著兩根三寸釘。」僅是來告知家屬,死者確定是他殺。沒有明顯外傷,也沒有流出血跡,髮絲遮掩住證據,兇手致人於死的手段高明。

    「你說什麼?!」冷念生和明月異口同聲地問。

    翟穎說明:「現在已經取下殺害陳三郎的頭部凶器,官方終於能以殺人的罪嫌緝捕懷春。」

    「明月,我再問你一次,被賣的原因是否和懷春有關?」

    「沒有。」她低著頭,依舊不肯說出實情。爹是活該,她現在根本不在乎兇嫌是否落網,一心想過平凡的生活,想霸住念生哥。抬起螓首,明月巧笑倩兮,道:「翟大人,我不妨坦白告訴您,我會有今天,就是我爹一手造成,我恨他!」哼!女人瞬間猙獰的神色令人吃驚,她從容不迫的經過身前,朝那兀自發愣的傢伙接近。「念生哥,我們現在回宅好嗎?」

    「好。」丟下後事讓斯文人處理,冷念生帶著明月離開。

    翟穎望著他們倆,驚覺明月根本不在乎被賣的事實公開,適才,守在附近的生叔應該聽見。瞧她挽著那傢伙,一副小鳥依人的嬌態。翟穎快要忍不住內心的衝動——想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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