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有耳聞大少爺和二少爺在一起。以前他們倆是不說話呢,現在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冷念生瞪著阿青臉上那抹詭異的笑,「青叔,瞧你樂個什麼勁兒?」
阿青很老實的回答:「豈止只有我樂著,這宅院的人都很高興您和大少爺合好,瞧瞧今日,不凡少爺也帶憐兒小姐回娘家呢。」
冷念生的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這宅院上下,誰不知曉他以前跟斯文人不合。
如今……
冷念生為了顧及面子問題,一把推開身邊的斯文人,叫:「你滾遠一點,我們各走各的,今天晚上開始,你回你的房睡,我去睡我的房,聽懂了沒?」
翟穎一瞬鐵青著臉,腦子尚未消化他剛剛說了什麼?!
「為什麼要分房?各走各的?」到底是誰催著他告假三天?
冷念生甩頭走得很瀟灑,把斯文人拋諸腦後,他要去見爹娘,還有逗剛滿月的孩子。
翟穎瞪著他消失在庭院拱門,那前後態度相差個十萬八千里,心頭萬般不是滋味--
哼!
丹鳳俊眸一瞇,散發狡獪的光芒。「要各走各的是吧,那就走著瞧!」
翟穎凜著俊顏離去,留下阿青愣在原地納悶不已--
「他們倆搞啥啊?!」
宅院舉辦彌月之喜,設宴酒席好不熱鬧--
冷鐵生注意到兩個孩子坐得遠;一個在東,正和同輩之間聊;另一個在西,處在這一代的長輩之間。
他朝身邊的娘子問道:「玄念,翟穎適才跟你說些什麼,他是不是和念生鬧得不愉快?」
尹玄念手忙腳亂的應付懷中孩兒,懊惱他的一雙小手抓到東西就往嘴裡塞,好不容易終於扳開小兒握住的桌巾,尹玄念才抬頭回應:「沒有。翟穎只是問候幾句。他要我放心,念生現在的身體健康無礙,也沒在外惹事生非。」
「就這樣?」
「嗯。」尹玄念把孩子交給相公,「給你抱著,我吃點東西。」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冷鐵生任孩兒揪扯頭髮,溫柔的眼神細凝娘子清麗絕色的臉龐,內心頓時湧起無限的滿足感--
兩人相處多年,娘子在家相夫教子,鮮少在外拋頭露面,擁有一身才華卻不求名利,甘於伴他過著平凡恬適的生活,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冷鐵生別開視線,見女婿細心呵護憐兒,已懷有幾個月身孕的憐兒是一臉幸福的模樣。
小女人的目光不再追逐翟穎,展顏歡笑是為了闕不凡。
恩人魏七和王若嬌夫婦倆抱著孩子到處獻寶,那孩子長得像明月,十分清秀。可不像他手上的孩子,濃眉大眼,調皮搗蛋。
冷鐵生伸手從桌上夾來一隻雞腿給孩子啃咬,小鬼頭長了好幾顆牙,像條蟲似的黏在身上不安分的張口亂咬。
尹玄念擱下碗筷,嗔道:「你不怕孩子噎到?」他動手搶回孩子手中的雞腿,惹來孩子哇哇鬼叫。
「玄念,由著他吧。若是吞不下去的食物,玄鐵會吐出來給你。」
「你真是放任孩子。」尹玄念瞪了相公一眼,臉上仍難掩擔憂之情。
冷鐵生見他們母子倆為了一隻雞腿僵持不下,娘子擰眉連哄帶拐,小兒子就是不肯妥協放手。
「呵呵……」
這戲碼每餐必會上演,他是樂得看娘子拿孩子沒轍。
冷鐵生轉念思忖--
這各分東西兩桌的大兒子和二兒子究竟在搞什麼鬼?!
***
三更半夜--
冷念生在房內來回踱步,懊悔萬分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媽的!沒有斯文人在身邊,根本睡不著。」他瞪著窗欞外,對面的廂房是一片黑壓壓,斯文人睡死了是不?
冷念生很懊惱的一捶桌面,碎罵:「死文人,我說分房就分房,你難道沒有腳走過來找我睡覺,隔天一早再爬回去你房裡不就得了,天曉得我們會睡在一起……」
該死!
他幹嘛為了死要面子搞得自己必須瞪眼到天光?!
拉不下臉來去騷擾斯文人,又嘔又惱自己把話說的絕,也萬萬料想不到養成的習慣如此可怕--
若要他耗個三天不睡覺,還不如一刀解決自己乾脆些。
冷念生當下翻躍出窗外,決定不當什麼君子,他承認自己是小人。
斯文人的房門沒鎖?
冷念生即時收勢,沒一腳踹開房門。
輕手輕腳的偷溜入房內,他隨手扣上身後的門鎖。內室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霎時聽見自己的心劇烈狂跳--
搞什麼!
他在半夜當起賊來了……
冷念生不悅的撇撇嘴。呿,真沒出息。
惱歸惱,雙腳仍不受控制的朝印象中的大床位置接近--
突的,「喝--」他倒抽了一口氣,整個人抵上一尊障礙物,瞠大的瞳孔映入模糊不清的輪廓,「你……你沒睡?!」
「我在等你。」
冷念生愣了會兒,才反應:「你怎知道我會來?」
翟穎勾唇一笑,「我知道你會忍不住。」他根本沒睡,守在門口等粗暴的傢伙上門。
習慣抱著他入眠,即使他有好一段時間不再要求親熱,心裡明白是因為明月去世的關係,他也不強迫他。
伸手觸碰人兒的臉頰,倏地燃起的高溫熨燙著掌心,他被逮著小辮子後總會感到尷尬,翟穎率先低頭求合:「念生,我在想你。」
冷念生渾身一顫,訝然斯文人沒取笑他。
翟穎落唇吻著他熟透的臉龐,細微的喘息入耳,瞬間撩起想要他的慾念。「我等了好久,念生,好不好?」
斯文人在求歡……冷念生張臂攀住斯文人的頸項,發燙的臉悶在斯文人的胸前冒煙,開口催促著:「快抱我上床。」
翟穎扳開他的手,要他,「等會兒。」
呃?
冷念生一瞬愕然,納悶:「還等什麼?!」
須臾,室內一亮,一盞燭火照映出兩人彼此凝視對方,雙手自有意識的輕解衣衫,互相勾引,漸漸靠近……
四片唇瓣貼合的瞬間,兩具身軀交纏;冷念生整個人攀在斯文人的身上,任他抱起移往床榻。
堅挺的慾望抵在股間廝磨,雙腿被斯文人拉得更開,倒向床面之際,「啊!」瞠然的眼迅速染上水氣,冷念生倒抽了幾口氣,十指一扣,掐入有力的臂膀。
翟穎輾轉吸吮他的軟舌,吞下他斷斷續續的悶痛嚶嚀,睽違已久的情慾如脫韁野馬,站在床沿任慾望失控的在他體內奔馳與佔有。
「唔……」
冷念生心甘情願的任他索求,緩緩的斂下眼睫,回應著他的吻,鼻端大量滲入斯文人的氣息,漸漸消彌下身被貫穿的痛……
噢……
斯文人似發狂,精悍的腰身強而有力的撞擊,快速的節奏刺激體內的敏感點,挑惹下腹的慾望瞬間膨脹,摩擦在兩人毫無縫隙的身軀之中。
「嗯……」冷念生抑止不住的呻吟由喉嚨發出,透出愉悅的訊息為兩人的親密加溫--
翟穎的唇舌離開了他的,丹鳳俊眸細凝他嫣紅的臉龐似酒後醉態,氤氳的雙眼迷濛,被吻得紅瀲腫漲的菱角嘴微啟,甜而膩人的嚶嚀繚繞而耳,「念生……」
他情不自禁的輕喚,細碎的吻沿著他的額際游移至耳廓,牙齒啃嚙他敏感的耳垂,感受到他渾身輕顫,下腹一熱,隨即挺直身軀,低頭見那飽滿的慾望流洩,伸手在他的頂端輕壓,惹來他高亢的叫喊--
「啊!」
冷念生的身子倏地一僵,慾望釋放的出口被指尖堵住,瞠大的眼眸盈滿不解,「你……放手……」他好難受……
「不放。」翟穎無視於他的要求,一手緊握住他的慾望根部,另一手扣在他的腰際,堅挺的慾望繼續緊窒又火熱的體內抽撤,享受極致的快感--
啊,不放?
冷念生以為自己聽錯。
翟穎彎身湊唇在他的唇瓣徘徊,人兒顯得有些呆傻,很好……翟穎有點壞心的想。
冷念生被震的昏頭轉向,雙手緊攀住斯文人的脖頸,意識遊蕩在清醒與混沌之間,渾身感到既舒暢又難受……
「快放手……」他央求道。
翟穎跟他算總帳,「念生,以後還要不要分房?」
冷念生不斷搖頭,說:「不要……」
「那還要不要各走各的?」
冷念生搖頭吶喊著:「不要……」
「快放手……」此時此刻,不論斯文人說什麼都好,只要趕快放手,不然他一定會憋死。
得到滿意的答覆,翟穎勾唇一笑,立刻鬆手,下身的慾望用力一頂,深埋入他的體內釋放沸騰的情慾。
「啊……」冷念生同時達到高潮的臨界點,十指在他寬厚的背部留下一道道激情的痕跡。
緊繃的身軀漸漸放鬆,承受斯文人全身的重量,任他親吻著臉頰,意識回籠,冷念生回想適才斯文人真惡劣。
「混帳……」他咬咬牙,有點不甘心被他壓得死死的。「我為什麼凡事都要聽你的?」他不滿的抗議。
「不好嗎?」
「廢話!當然不好。」
翟穎悶在他的頸側啞然失笑,隨即翻身上床,將他撈來身上趴著,掌心順著他的背脊來來回回撫摸,輕聲道:「念生,我喜歡讓你每天壓著睡。」
冷念生習慣摟著他的腰,俊秀的臉龐貼在他的胸膛,悶道:「你不怕四肢僵硬麻痺?」他可不似女子一般體態輕盈。
「我被你養成壞習慣。」實在愛極了他的依賴與黏人。翟穎撈來棉被覆在兩人的身上,像捧珍寶似的細心呵護。
冷念生的唇瓣漾起一抹笑,斯文人果真奸詐;軟硬兼施--偶爾專制又不失溫柔的對待,他是心甘情願的受他克制。
翟穎撩起人兒的一撮髮絲,細膩的糾纏在手,繞不開對他的感情一點一滴的累積,彷彿天生注定,就喜歡這傢伙七分坦率,三分彆扭的性子。「我好喜歡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嗯……」
冷念生閉上眼,臨睡前習慣聽斯文人似催眠的甜言蜜語,不嫌囉唆,聽一輩子也不膩……
房內的燭火忽明忽暗,漸漸熄滅--
床上的一對人兒,已沉入夢鄉,直到日上三竿,仍未起。
「念生哥哥不在房裡呢。」憐兒對夫婿說道:「這窗戶沒關,一目瞭然房內空無一人。念生哥哥究竟去哪?」
大夥都在等念生哥哥和翟穎哥哥一起用午膳,「兩位哥哥該不會鬧僵之後,念生哥哥又閃得不見人影?」
「或許可能。昨天,他們倆人分坐的遠,誰也沒搭理誰。」由於昨夜宅院人多,酒席間,闕不凡也沒問老大不爽些什麼。
乍然,傳來闕不平的鬼叫:「啊,咱們不用找了,老大就在翟穎的房裡。」
他順手把窗戶關上,回過身來對著闕不凡和憐兒乾笑--
「嘿嘿……」
闕不凡來到闕不平的身前問道:「你怎知道老大在翟穎的房裡?」
「呃,這個嘛……」闕不平瞄了一眼憐兒,有女人家在場,他也不好意思把話挑明說。
索性揮揮手,像敢蒼蠅似的,「走走走,咱們去吃飯,叫大夥不用等他們倆了。」
人家是床頭吵、床尾合,高興哪時候現身,跟外人通通沒關係。
「咱們快走,別打擾。」
闕不凡隨即意會,「莫非……他們在……」親熱沒說出口。礙於憐兒會尷尬。
「老兄,這還用問麼,我瞧見老大昨天穿的衣裳在地上,想也知道……」闕不平倏地摀住口,悶呼:「喝!我說了什麼啊?」
「……」憐兒一瞬羞紅了臉,好生尷尬他們三人來得不是時候。
真是……
都怪翟穎哥哥不關窗戶的習慣,依然沒改。
待房外的三人走遠,房內--
冷念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好不難看。「他們……都知道了……」簡直是被人給捉姦在床。
他瞪著也一同被闕不平的聲音所吵醒的翟穎,脾氣一瞬爆發,「都是你!怎不關窗戶--」
翟穎的耳膜被轟的嗡嗡作響,「你真吵……」他伸手一拉,把坐在身上的人兒壓回,以唇堵住接下來的嘶吼鬼叫,他想聽的可不是這些聲音。
爾後,冷念生挺身抵在牆面叫得像小貓兒似的膩人,腦海不再去想什麼面子問題,因為斯文人要他往前挪移……
***
數日後--
邵軍在大街道上逮住一名竊賊,押解回府衙的途中巧遇大人,他立刻收韁翻身下馬,問候道:「大人,您今晚不是去參加闕不平的喜宴,怎沒見冷念生跟您一起?」
「那傢伙現在大概幫闕不平擋酒。」他在算時辰去把人兒帶回身邊。翟穎收起適才所買的物品,臉上露出一抹笑,暗忖收服的野馬需要套上韁繩才不會亂跑。
「邵軍,你的酒量如何?」
「千杯不醉。」
「那好,你也跟我一起去闕四叔的宅院。」翟穎瞥了一眼被邵軍綁住雙腕的男孩,不過十來歲。「他叫什麼名字?犯了什麼法?」
「稟大人,這孩子適才在市集偷扒一名婦女的錢袋,被我給逮個正著。他沒名沒姓,見過他的人都叫他小乞兒,以前是跟著老乞丐在城東一帶行乞。」
翟穎的眉心一擰,細看這孩子衣衫襤褸,打赤腳,髒污的臉龐鑲嵌著一雙清澈的眼,正充滿戒心的瞪著自己。
他不以為杵,問道:「你是孤兒?」
男孩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邵軍,把他交給我。」
「咦,大人……」
「你就當作沒這回事。」
邵軍更加錯愕的以為自己聽錯。「大人凡事秉公處理,怎這回例外?」
翟穎解釋道:「諸竊盜,不得財,最輕的刑責也須鞭笞五十。饒了他吧,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將他帶去給爹娘,他們會很樂意收留養育他的。」
邵軍聞言,笑道:「我懂大人的用心。呵呵……大人宅心仁厚,變得有人情味了。」
翟穎立刻動手將男孩手腕上的繩索解開,道:「以前,我也是失去親爹娘的孩子,若無現在的爹娘好心收養,我不會有今天。」
「環境影響一個人的未來,命運可改,端看個人的言行作為。」翟穎當下為男孩起了姓名。「從今以後,你姓冷,名記善。」
男孩仍不說話,僅是點了點頭。
冷記善的內心仍是感到徬徨與無助,默默跟著兩位大人來到一處大戶人家的宅院--
張大的眼掩不住好奇,左右觀望從門外順序排列上百桌的酒席,黑壓壓的人群聚集,好不熱鬧。
這排場似大戶人家所舉辦的婚禮喜宴……
以前,他只能和老乞丐遠遠的望著、羨慕著、等待著--
人群散盡,他們上前乞討剩下的殘羹菜餚以填飽肚子。
若是遇到小氣巴拉的地主,寧可將食物餵給豬吃,也不願分給他們。
冷記善不禁觸景傷情,想起養育他的老乞丐過世,他在城東行乞的地盤被其他乞丐佔據,甚至趕他離開……
好餓啊……
冷記善在陌生的人群之中,盯著令人垂延三尺的滿桌美食猛吞唾沫,肚子不斷「咕嚕、咕嚕」的響,他頻頻抬首看著大人正在對長輩請安,之後的話題牽扯到自己--
爾後,他被兩名僕傭帶往宅院的澡堂梳洗,足足洗了三次澡,他整個人煥然一新。
過程中,陪伴在身側的是一位長得像天仙的大美人,他穿著白衣男裝,手裡抱著正在啃雞腿的小男娃兒。
令人費解的是--
他必須同大人一樣,稱呼這位大美人一聲『娘』?!
宅院熱鬧,賓客雲集,三教九流的人物皆受邀前來慶祝長輩闕不搶辦喜事。
四周划拳的吆喝聲此起彼落,冷念生的禁酒令一旦解除,毫無忌憚的應付一桌熟客企圖灌醉新郎--闕不平。
好哥兒們就是要兩肋插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壓根忘了斯文人的交代--不許喝醉。
憐兒在身旁提醒他,「念生哥哥,翟穎哥哥已經來了。」適才,她看到他和爹娘說話。現在--正往這桌酒席走來。
「他來就來,管不著我喝酒。」幾杯黃湯下肚,冷念生話說得可大聲了。「哼,他以為他當官就了不起?管的事多如牛毛,不許我惹事,他當我吃飽太會主動惹事生非嗎?斯文人太搞不清楚狀況,路見不平,讓我看不順眼的事,我照樣揍人!才不管對方是啥東西,哼哼。」
冷念生撇撇嘴,「呿」了一聲。
「斯文人不知道我昨天揍了來場子耍老千的混帳。真是沒規沒矩,我讓對方留下一根小指才放過。」
「然後?」翟穎在他身後問道。
冷念生接著說:「沒什麼然後。」他回想昨天發生的事,「對方除了嚇得屁滾尿流之外,就沒下文了。」
翟穎思忖:阿生和其他人八成都幫這傢伙保密,此事才沒落入他的耳裡。他問道:「難道,你不怕對方報官?」
冷念生兀自喝酒,醉個七八分是有問必答。「怕什麼,這是場子裡明定的規矩,對方不上道,自討苦吃。報官也無濟於事,大不了是賠錢了事。」
「哦,」翟穎挑眉繼續問道:「這件事,你怎都沒告訴斯文人?」
「喀!」
冷念生將酒杯重重的放下,擰眉叫得很不滿--
「跟他說還得了!我的耳根子八成會不清靜個三天三夜。斯文人實在太囉唆,搞不好又會想出什麼見鬼的花招來逼我聽話。嗟!」
冷念生頭昏昏的想--
他在外是呼風喚雨的大爺;回到斯文人的身邊就變成聽話的小烏龜。
「媽的!我實在太沒出息!」他牙齒磨啊磨的很不甘心,「從現在開始,本少爺不用他管!」冷念生義憤填膺的說。
翟穎彎身湊至他耳畔說道:「好。從今以後,我都不管你。可好?」
這溫柔的語氣……呃,好熟悉……
冷念生緩緩的別過頭來,瞬間瞠大的眼眸映入斯文人鐵青的臉色,真是有夠難看!
這傢伙陽奉陰違……
翟穎不怒反笑,「我從不知道你對我的怨言頗多。」
冷念生一頭撞進斯文人的胸膛,昏頭昏腦的說:「那是醉話。」
「常言道:酒後吐真言。」翟穎搓破他欲蓋彌彰的說詞。垂首瞪著他的腦袋,正經八百的問:「以後,我少管事,你可以多惹事,這樣可好?」
冷念生悶道:「不好。」如此一來,斯文人會嫌棄他不聽話。
翟穎伸手扶正他的身體,不意外看見那紅潤的臉龐仰起對自己綻放一抹笑。
心裡明白這傢伙的諸多抱怨僅是嘴上碎念。若當真不在乎,他根本也約束不了這傢伙的行為。
此時,鄰座的客人讓出座位,恭敬的請翟穎坐下。
翟穎任這醺醉的傢伙視若無睹週遭眾人的目光而黏上身來,俊容瞬間斂去難看的顏色,從容不迫面對他人的問候與敬酒,應對如流。
冷念生的頭枕靠在斯文人的肩崁,悄然伸手握住斯文人的,兩人十指糾纏,他閉目養神,等斯文人帶他離開。
須臾,手腕觸感冰涼,冷念生半瞇起眼,不禁訝然桌面下閃爍著金色的光亮,將它捻來眼前,一條鑲嵌白玉墜子的黃金鏈子晃阿晃,冷念生勾唇一笑,立刻將它套在脖頸,淺淺低喃:「我心甘情願被你管一輩子。」
「我知道。」
低沉的嗓音回應彼此之間悄悄傳達的情意。
翟穎心下已經作好盤算--
他為爹找個事業的接班人。
將來,若是冷記善不負眾望,他就無須擔憂可能因官職而調遣各地,無論如何都要把人兒套牢在身邊約束一輩子。
粗暴的傢伙若想逃離手掌心,門都沒有!
冷念生全然無知放心依靠的斯文人--
為了他--諸事設想周到,奸詐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