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你不會!」男人篤定地道。
「你憑什麼這麼說!」她瞪視著他。
「因為我可以幫你實現你的願望。」他如同惡魔般地在她的耳邊低吟著,「我知道,你在這島上的日子並不好過,戴維甚至還要求你在下個月離開這個島。」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事?」蘇桑亞詫異地尖叫道。一個秘密潛入島上的人,竟然會知道她的事,這讓她感覺心慌。
「這事在島上已經傳開了,我並不需要費多大的心思來探聽。」諾斯笑笑,「我想,你應該會很恨那個奪了伊利斯全部注意力的女人吧。」
恨,她是恨,但是又有什麼辦法,「難道你以為事到如今,我可以不離開這個島嗎?」
「當然可以。」諾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只要那個女人不存在了,伊利斯對你自然還會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比利用一個滿心嫉妒,得不到愛的女人更好的了。
蘇桑亞怔了怔,是啊,如果方晴兒不存在的話……伊利斯還是會變成以前的那個他。即使不愛她,卻也不會愛任何人。
「要除去一個女人,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你要幫我?」她狐疑地看著他。
「是的。」諾斯頷首。
「為什麼?」她絕對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會如此好心幫助她。
「因為我也需要你替我辦件事。」諾斯輕輕地拍了一下蘇桑亞的面頰,她厭惡地別開頭。
「到底是什麼事?」
他的眼中迸發出了貪婪的目光,「替我把伊利斯左手上的那枚綠寶石戒指偷來。」
「你要那枚戒指幹嗎?」從她懂事以來,就一直看到那枚戒指戴在伊利斯的手上。
「沒什麼,因為那枚戒指本就該是屬於我的,只不過被伊利斯搶去了,而現在,我打算要回我的東西。」他攤攤手,並不打算對眼前這個女人說得過於明白。
蘇桑亞使勁地搖搖頭,「那枚戒指是他從小就戴著的,我不會幫你去偷。」
「是嗎……」諾斯輕喃著,「其實一枚戒指換一個人,是一筆很划算的買賣,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清楚。」
「不用想了,我一定不會答應的!」她捂著耳朵,「所以也請你馬上離開這裡,這個島不歡迎你!如果三天後,你還沒有離開的話,我會去告訴伊利斯。」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跑出地下室。
空蕩蕩的地下室,從陰暗處走出了一個一身黑衣的人。
「看來她並不肯幫助你。」黑衣人如是道。
「會的,她一定會回到這裡來,和我完成這筆交易的。」諾斯肯定地道,「到時候你只要把我平安送出這個島就行了。至於你要怎麼對待伊利斯,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來這裡,只是想要看看你們帕克南家族的超能力究竟有多厲害。」
「相信我,絕對不會有你這麼厲害,畢竟你是世界排名前五位的超能力大師。」而伊利斯,只不過是依賴著那枚綠寶石戒指而已。
那枚帕克南家族統帥象徵的綠寶石戒指,自古以來就傳說那鑲嵌著的寶石具有神秘力量,如果沒有了那枚戒指的話,那麼伊利斯的超能力,恐怕也不足為懼了吧。
一想到此,諾斯情不自禁地笑著。
再次醒來,方晴兒身上的傷口已經上好了藥,而伊利斯則躺在她的身旁。
「醒了?」映入眼簾的,是總管戴維的臉。
「你……」方晴兒動了動身子,身上清涼的藥膏使得疼痛減少了不少。
「我想,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我有必要當著你的面道歉。」戴維一臉歉意地道。
「道歉?為什麼?」她不解。
「如果不是我的大意,你不至於會被鎖在那個房間裡。」
「不是伊利斯的命令?」
「不是。」戴維趕緊道,「伊利斯絕不可能會下這種命令,我想,如果可以選擇,他甚至希望你永遠都不曾看到過他那副模樣。」
「是嗎?」她喃喃地道,眼角瞥著躺在一旁的伊利斯,那安靜的睡顏,幾乎讓人無法和那可怕的樣子重疊在一起,「他很怕別人見到他那副模樣嗎?」
「因為每一個人初次見到他的模樣,都會害怕得失常,即使是我,也是在很多年後,才漸漸看習慣了。」這也是他至今覺得愧疚的事情。
與正常人不同的一面,而且完全無法自我控制,這樣的身體,似乎早就注定了是個異類,「也許,他也只是想要別人的親近而已。」她不自覺地道。
「或許吧。」戴維點了點頭,「至少我從沒看見過他像今天那麼高興,自從他來到這個島上後,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甚至連你身上的藥膏,都是他在你睡著後,一點一點地親自幫你抹上的。」
「他幫我抹藥膏?」方晴兒的臉驟然變紅。老天,如果讓警局的那幫哥們兒知道她的身子被一個陌生男人看光,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戴維繼續道:「看得出,伊利斯真的很愛護你,他絕少會向人敞開心扉。也許他沒有對你說過,帕克南家族的每一位擁有異常能力的人,對於自己一生的至愛,都是一生只愛一人,且傾其一切。這也許是和他們身上的詛咒,本身就是因為愛而遭受的,所以對於愛情,也特別執著。」
「可是我並不……」
「好了,我言盡於此。至於如何對待伊利斯,那是方小姐該思考的事,我只是以一個看著他長大的人的身份,希望你同樣能夠愛著他罷了。」說完,戴維彎腰,退出了房間。帕克南家族的愛,永遠都是執著且至死方休的。若是伊利斯付出了愛,卻沒有得到對方的愛,那麼……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看著戴維離開,方晴兒把頭重重地埋在了枕頭堆裡。為什麼戴維要對她說這些話呢?似乎把所有的責任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還能跑得開嗎?她還能逃得了嗎?當他跪在她面前的一瞬間,她所有的思緒都似乎變得空白了。他明明是那麼一個高傲的人,卻為什麼可以這麼輕易地向她下跪?
他說的一字一句,都印在她的腦海中,怎麼甩都甩不開。他愛她,所以他可以把他的一切都交付給她。
而她,可以如此簡單地就接受一個人的一切嗎?
「啊!」她懊惱地喊出聲,然後下一刻,便覺得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用想,就可以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了,畢竟,在這個宅子裡,只有一個人會如此抱她,「伊利斯……」她抬頭,瞥了身旁剛醒來的他一眼。
「在想什麼?這麼煩惱的樣子。」他問。微亂的褐髮垂落在額前,使他看起來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沒什麼。」方晴兒動了動身子。
「還痛嗎?」他的視線移向了她身上一道道的傷痕。一想到她身上的這些傷,都是因他而起,他抱著她的雙臂不由得微微收緊。
「別這麼抱著我,會碰到我傷口的。」方晴兒使勁地踹開伊利斯,翻身坐起,隨手抓起床邊的維妮熊,橫在兩人之間。
伊利斯倒也沒有再堅持,只是直起身子,懶洋洋地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一時之間,兩個人彼此大眼對小眼。
「呃,伊利斯……」方晴兒挪挪唇,掙扎了半天,還是開了口,「那天,你說你愛我?」
「對。」他點頭。
「可是,如果我說我並不愛你,你會怎麼樣?」她舔舔唇,還是把話如是說著。也許在重新認識他後,她可以原諒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可以去同情他,但是愛情,她想不是的。
「不愛我,為什麼?」他雙眸定定地看著她。
這……感情的事情本就是沒有那麼多的原因可解釋,「那你又為什麼愛我呢?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警,平時除了工作之外,只喜歡看看愛情小說和漫畫,你看,我根本連興趣愛好都乏善可陳。而說到長相,在警局的美人榜上從來都沒我的名,從小到大,班花、校花也沒我的分!」
「那又怎麼樣?我說愛你,就是愛你。」他很肯定地道。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可能只是因為新鮮有趣,因為我不像你周圍的人,會乖乖地聽你的話。所以你對我感興趣。又或者,是因為我能夠接受你的另一個樣子,所以你對我有些好感,但是——也只是僅此而已……」
「沒有其他的可能!」伊利斯斬釘截鐵地打斷了方晴兒的話,「即使我愛你,我也不允許你置疑我的心。」
他的手抓過了她抱著維妮熊的手,看著她手臂上留下的那一條條細長的傷痕,「晴,是你讓我愛上你的,如果昨天夜裡,在我撞牆壁的時候,你沒有拚命地抱著我;如果你沒有說那些讓我感覺溫暖的話;如果你有扯著嗓子,喊我怪物的話,那麼我就不會愛上你了。」沉沉的語音,像是輕柔的羽毛,勾起人內心無限的遐想。
方晴兒怔忡著。那雙褐色的眸子像是有魔力一般,引得她不斷地下墜……再下墜。視線,彷彿不能從他的眸中移開,「我……我不是……」
「不,你是!」他雙手撐著床面,湊到她的面前,「如果你沒有做那一切,那麼可能結局會有所不同,可是——你做了。所以……晴,你也愛上我吧。」
他的雙眸中,有著深深的渴求。
方晴兒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