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喝的不是毒酒,小七說會在那酒裡下毒是騙他的!「宋七,你找死,竟敢騙我!」
什麼看不起蘭非、在他面前挨刀,都是騙他的!這是蘭非的陰謀,誘引他來到皇宮逼宮篡位,好不耗一絲力氣的逮捕他!真是太可恨了!
小七任蘭逸在那裡憤怒咆哮,一副若無其事的拿出解藥,分給肚痛的士兵們。
「吃顆藥丸就沒事了,委屈大夥兒,大夥兒辛苦了!」
他從主子身邊消失的那段時間,就是秘密到殿外接應蘭逸,向蘭逸稟報皇上已喝下毒酒,好讓蘭逸在大喜之下,喪失戒心的進行逼宮。
現在他小七的任務已完成,當然不用在蘭逸面前演戲了。
蘭非凝望著小七手掌上的傷,淡淡道:「辛苦你了。」沒有那道傷口,這計劃或許就不會成功了。
小七明白自家主子的性格,感動在心,興奮過頭地說:「不辛苦,小七可以為王爺死!」
蘭非嘲諷地哼道:「你死了有何用?」
蘭逸恨恨地瞪著兩人,真想殺了這對主僕……不,皇宮裡他看得見的人他都要殺盡,他們看他落得這副慘狀一定在心裡笑他,可惡,不准笑,他還沒輸!
母妃,他還沒有輸啊!他要殺了這群人奪得皇位!
「秦功,我們連手宰了這些人!」他轉身對秦功說。
在秦功逃到金翼皇朝後,效忠他的士兵也陸續跟隨著他來到皇朝。他們說好了,要先助他奪得帝位,再攻回赤龍國,往後他們就各自為皇,利益共享。
然而秦功卻不吭一聲的越過了蘭逸,走到蘭昕面前,跪下道:「我秦功願意投降歸順於皇朝。」
蘭逸簡直不敢相信,連秦功都窩裡反了?他一投降,他的手下自然不會幫自己,或許還會反過來幫皇上捉他!
「秦功,你這叛徒!」他暴跳如雷地吼著。
「秦功,這些信可真是你和旭王爺的通信?」無視於蘭逸,蘭昕拿出一迭書信問道。秦功看著信,必恭必敬地道:「是,我在赤龍國時就和旭王爺聯繫了一年,我也保留了旭王爺的信,以防旭王爺在日後背叛我。」
「很好,罪證確鑿,將蘭逸這一干人以叛國罪給拿下!」
「是!」一個個吃了解藥恢復精力的士兵,團團圍住蘭逸和他的部下。
"非兒,你是怎麼說服秦功歸順咱們的?」蘭昕沉痛地望了一眼他的五弟,歎息著問向蘭非。
蘭非回答,「我查到了秦功和妻子鶴鰈情深,但他的妻子患有罕見的病,隨時有喪命的可能,唯有昂貴稀有的長靈丹能延續他妻子的性命,所以我用原本要獻給皇兄的長靈丹跟他做了交易,要他背叛蘭逸,待回國後,赤龍王也會撤除他的罪、收回他的兵權,給他一筆錢和妻子回老家過活。」
這幾日來,他忙的就是這事,他知道小七向蘭逸投誠後,一定有見到秦功的機會,他便要小七居中牽線,讓他見上秦功一面,說服秦功答應這交易。
「非兒,你做得好。」
「還沒結束,我的未婚妻還在他手中。」蘭非苦笑,不敢掉以輕心。
被士兵團團圍住的蘭逸見他帶來的士兵們紛紛跪地求饒,只餘幾名死士要與他同進退,其他人全沒有放手一搏的鬥志,便明白大勢已去。
「母妃,我輸了……不可能、明明不可能的……」他瘋瘋癲癲地笑道。
蘭非邁步走到他面前,試圖與蘭逸談判。「蘭逸,在你想擊沉我的船時,我就發誓,我會以十倍來報復你,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只要你放了歐陽靜,我就請皇兄饒你一命,你知道我的能耐。」
蘭逸以狂笑聲來回應他。「放了歐陽靜?在我毒殺太子時,我沒想過要放了他;在我母妃毒死華妃時,她也沒有想過要放了華妃。你以為我現在兵敗如山倒了,還會放了你心愛的女人嗎?」
談判失敗。
但令人驚駭的是,太子和華妃之死都有了解答。蘭非聽了更無法原諒蘭逸,眸光迸出殺意,舉高劍砍向他。
蘭逸一刀擋住攻擊,他知蘭非武藝不弱且宮殿裡士兵眾多,若纏鬥下去他恐怕無法全身而退。「看來,歐陽靜真的是你的弱點,我就算死也會拉著她陪葬。」
蘭非面露戾氣,又一劍狠狠朝他砍去,蘭逸敏捷閃躲,在死士的掩護下,揮劍傷了幾個擋住他去路的士兵,運起輕功奔出宮殿。
他休想傷了靜兒分毫!
蘭非紅著眼,持著劍追趕在後。
蘭逸見人就殺,逃離皇宮,就往附近某個隱密的樹林逃去。
「王爺,要起程了嗎?」大榕樹下,停著一輛馬車,在原地戒備的死士一看到他,立即詢問。馬伕執著馬鞭,已準備好要趕路。
他們都知道,蘭逸會狼狽地出現在此,表示逼宮失敗了,而馬車裡藏的人是他們的保命符。
蘭逸搖搖手,隨即進了馬車,幫被緊緊捆綁的歐陽靜拿掉嘴裡的布,解開繩索後,捉著她下馬車,要馬伕替一匹馬鬆綁,把她拋上馬跨坐,自己再上馬坐在她身後。
「你想帶我去哪?快放我下去!」歐陽靜顧不得跨坐讓她不端莊的露出了小腿,她一心只想逃,但他雙手橫過她捉緊韁繩,困住了她,加上馬兒奔跑的速度太快,她都頭暈腦脹了,何況是跳馬?
冷靜點!前兩天她被蘭逸關在廂房裡,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現在起碼她雙手自由,又在戶外,她一定找得到逃逸的機會!
蘭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拚命催促著馬兒跑快一點,再快一點,歐陽靜一次次狼狽地往後跌入他懷裡,憎惡的表情寫在臉上。
蘭逸在她身後囂張地狂笑。「快哭啊,快大喊救命啊!蘭非正在後面追趕想救你,他真的很怕我會拖著你陪葬呢!哈哈!」
陪葬!想來是蘭非的計劃成功了,才逼得旭王爺只能做垂死掙扎的捉著她一起自盡,存心想看蘭非痛不欲生。
她忍不住罵道:「你真是個卑鄙陰險的人!」
蘭逸仍咀狂笑,陰惻惻得有如鬼嚎。「別以為蘭非比我好,我們都活在五年前的皇位爭奪戰裡,活在那一場為了至上的權力,雙手沾滿血的惡夢裡,他跟我一樣的卑鄙陰險!」
歐陽靜聽不下去這番指控,她看到的蘭非不是這樣的。「不,蘭非跟你不一樣,起碼他懂得愛人與被愛,你不懂!」
蘭逸被她的話語擊中內心最脆弱的一處,倏地陷入恍惚,想起華妃有張美麗又慈愛的臉孔,可他的母妃只要一得不到父皇的愛,就會面目猙獰地鞭打他;蘭非有個疼愛他的哥哥,他的哥哥卻辱罵、傷害他,讓他忍無可忍地殺了親哥哥--他們確實是不一樣的。
這個差別是蘭逸心裡的痛處,是他憎恨蘭非的原點。
沒道理只有他一個人活得那麼痛苦!
「我是不能!蘭非沒有一個會鞭打幼小的他來洩恨的母妃!為了活下去,我只能往上爬,只要我當上皇上,變成皇期裡最強悍的男人,母妃才會高興,不會再打我!」
她聞言悚然一驚,「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蘭逸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但就算她同情他年幼時的遭遇,也不會認同他現在所做的事。
不過,或許她能趁著他情緒混亂脆弱時,為自己找一條生路。
「旭王爺,你已經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你的母妃傷不了你了!只要你願意放我走,我會要蘭非懇求皇上放了你,讓你重新做人的!」她力勸著,希望他回頭,她得以安全的叫到蘭非身邊。
歐陽靜的話令蘭逸動搖地流露出迷惘的神情,但後頭追趕的馬蹄聲愈來愈響亮,似乎快要追上他們,他眼中很快又露出戾光。
蘭非追來了,後頭一定還有兵馬,他已經無法回頭了!
他厲聲狂笑。「不,不可能的,他們不會放過我,我一定會被判死罪,既然都得死,不如死得不孤單。前面有座斷崖,我們就一起跳下去吧!」
她恐懼的倒抽口氣,他還是要她一起陪葬!他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