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床邊的木質地板上,兩眼緊閉,看來就像死了一樣……
她的心緊緊地揪成一團,怔怔地站在他身邊,低頭看著他使美得讓她心發疼的臉龐,久久無法開口。
她在躲他,也在躲著自己,七天來,她想他,又怕見他,思念得如此矛盾,整個人備受愛與欲的煎熬。
那一夜,她不知道自己為何不用魔力制止他,好像在她心底也在等待著他的擁抱,好像……她早已準備好要把一切全給他……
好可怕!
他說得沒錯,愛上他,她的生命就再也不由自主了。
更可怕的是,她明知那是個萬丈深淵,明知可能粉身碎骨,也願意往下跳。
這就是愛情吧!
盲目、無知、瘋狂……
一種心智幾近於零,比毒癮還要嚴重,至今人類仍無法免疫的失序行為。
「韓奇……」她蹲下身,顫抖著手撫摸他冰冷的臉頰。
比起害怕自己淪陷在深愛他的無助情緒裡,她更無法忍受失去他。
所以,此時的她已驚惶得忘了呼吸,心跳似乎就要隨著他蒼白無息的身軀停止……
驀地,他睜開了眼睛,狂笑地坐起,一改垂死的模樣,那猖獗的笑聲在黑暗中是如此的刺耳懾人。
「哈哈哈……你真的來了……哈哈哈……」
她愣住了,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不知該如何收回。
「老天!看來你是真的愛上我了,一通電話就能把你召喚來……哈哈哈……」他笑得前仆後仰,滿臉的得意譏諷之色。
「你……故意把我騙來?」怒意飆上她的眉眼。
「對!反正閒得發慌,你又躲著不見我,我就和自己打賭,一通電話就能把你叫來……呵呵呵,瞧,我贏了!看你那著急得快哭出來的模樣實在太有趣了……」他指著她的鼻尖笑著。
「你……」她生氣了,他竟覺得惹她焦慮傷神很有趣?
「怎麼?不高興?」他眉一挑,精湛的黑瞳促狹地瞇起。
「別這麼幼稚行不行?如此踐踏別人對你的關心,你能得到什麼?」她冷冷地瞪著他。
「我把你給叫來了,不是嗎?」他笑臉一斂,又變得一本正經。
她愣了愣。
「如果不這麼做,我不知道你會躲我到什麼時候。」他銳利地看她。
「我沒有躲你……」她蹙著眉,不太喜歡他那雙能看穿人的眼眸。
「沒有嗎?」他倏地握住她的手。「你不是在怕我吧?還是……你怕你自己,怕那個被我吸引的自己?」
她睜大眼睛,卻久久無法反駁。
「說來可笑,我原以為我不想見你,可是這七天沒有你的日子,我卻覺得過不下去……」這句話是真是假,連韓奇本身也分不清了,七天不見她那張白淨無瑕的臉蛋,他以為自己能清靜些,豈料卻該死的覺得渾身不對勁,彷彿中了視覺暫留的毒,就算她不出現,她的形影也一直干擾著他的視神經,讓他煩亂不堪。
雖然他告訴自己,打電話給她是為了想早日得到她的身子,可是他無法否認潛意識中想見她的那份渴望。
夜茉莉詫異地屏息著,他的話是指……他想念她嗎?
「或許,我也深深被你吸引了呢!夜茉莉。」他加重語氣,暗自觀察著她的表情。
她就要上鉤了。
「你……你被我吸引?」她不太敢相信,忽邪忽正的他太難捉摸了。
「自從那天吻了你之後,我一直想著你,我的身體被慾望蝕出一個大洞,除了你,沒人能填補……」手輕觸著她柔軟的髮絲,他以甜言蜜語當前鋒,意圖攻陷她的心防。
「你想著我?」悄然竄起的喜悅讓她呼吸一窒。
「我要你,我需要你……」他將她拉近,吻向她的唇。
「等等……」她推阻著,心突然慌了。
「別再躲著我了,你其實也想見我,對不對?」他不顧她的不安,用力摟住她,強霸地攫住她微顫的軟唇。
深而長的吻如烈日灼燙著她的心,她有片刻的迷失,在他強有力的臂彎裡,在他剛猛不羈的氣息中,她似乎闖入了他心靈風暴的核心,在那裡覓得了短暫的愛情……
但隨著他的手放肆地伸進她衣內撫摸,她猛然驚覺了他的企圖,她開始掙扎,不料他不僅不放,反而將她圈得更緊,唇索求得更火辣。
「唔……」她在驚怒中驅動魔力,一道金光乍現,朝他射去。
「啊!」他痛呼一聲,抓著胸口往後仰倒。
她大駭,懊悔地上前抱住他,急道:「韓奇!」
「我的傷……」他痛苦地糾著眉,雙眼緊閉。
「對不起,對不起,我看看……」她焦急難安地解開他的襯衫,檢視他的傷口。
寬闊結實的右方胸膛上,那個被銀彈貫穿的傷痕依舊留著明顯的記號,深紅色的新生肉放射狀地盤糾在肌膚上,看來仍然怵目驚心。
她以食指輕柔地撫著那道疤,酸澀的水氣再度在心口翻攪。
「對不起……很痛吧?」每每想到他差點死掉,她總會一再地驚悸。
他緩緩張開眼,眼裡有著令人難懂的火焰。
「是很痛……但是心痛,我的心因渴望著你而疼痛著。」他抓住她的手貼住他的疤痕,深沉地道。
她喘著氣,掌心傳來他心跳的震動,那強勁的節奏似乎正在召喚著她投入他的懷抱。
慢慢的,連她自己都尚未弄清楚腦中的想法,她的身體已經移向他。
他再也不放棄這絕佳的良機,一個使勁將她摟進懷中,兩人如糾纏的死結般緊緊扣住,翻落在地板上。
再無任何芥蒂,她開放了心門,引他進入,承認了他是她世界裡的國王,從此以後,她的心,她的身,她的一切都將是他的!
一陣纏綿激情的擁吻,她定定地看著他,眸中全是柔情的光澤。
他低著頭,髮絲如濂瀑般垂蓋著他的臉,半遮去他凌厲的冷峻,掩映出另一種優雅的獨特魅力……
他的眼眸如星,閃著狡黠、狂野,以及熱情的光彩。
他的唇如紅熾的烙印,所到之處皆烙下了印記,似在向人證明她是他的所有物……
他吻著她,時而粗暴,時而溫柔;有時像是怕弄痛了她,有時又彷彿想撕碎她,在這種冷熱交織的情慾中,她早已揚棄了思想,唯一駐留在她身上的,只有感覺。
純粹的官能感覺!
韓奇原是想直接佔有她的,但他更想看她在他手中著火的模樣,他發現他喜歡聽她口中發出的嚶嚀,喜歡她敏感地回應著他的碰觸,喜歡親手拆除她清純的表相,把她變得淫媚!
他喜歡慢慢用慾望來折磨她,蹂躪她,他等著看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使墮落,他等著看她像他一樣失去一切……
那將會是個多麼暢快人心的光景,這比直接向唐堯及夜芙蓉報復要來得有趣,不是嗎?
接下來,又是一陣暴風般的激情,席捲著夜茉莉的身與心。
「韓奇!」她顫抖地低喊,十指揪緊他的長爰,借此找到力量去抗衡那股衝擊。
這種侵犯不在她的預想之內,她想喊停,但卻提不出力量去阻止,只能任他將她帶進肉體共震的顛狂境界。
「韓奇……」她已經快要休克了!無處著力的虛脹感充斥著全身,她的呼吸亂了,髮絲亂了,她眼前的世界都亂了……
初次的疼痛讓她臉色倏地刷白,先前的激狂一下子都冷卻了,她抖著身子,眼角泛出了淚水。
他抱緊她,不停地以熱吻安撫她,可是心裡卻正無情地歡唱著。
他的純白處女啊!她無瑕的身子是他的了,她的魔力也將一併成為他的所有物,盡量哭吧!像個柔弱的小女孩任他佔領吧!
在他的愛撫下,她身體的騷動又回來了,這回漫布在全身的慾火燒得更熾,她忍不住發出了輕吟,嬌喘不休。
一記觸電似的波動從她體內導向他,他感覺得出力量在湧入,感覺得出細胞在活化,就在她灌溉飽和他的身體之時,緊接著高潮像巨浪般翻湧而來,他緊貼住她的下身抽動,狂喜地仰頭大喊——
「茉莉!哦,茉莉!」
「韓奇——」她高喊著,痙攣地迎向他。
他在她體內,她包容了他的驕傲、憤怒、怨懟,還有他的仇恨……
火花乍時乍滅她和他的生命終於有了交集,她深信他會是她此生的伴侶,但是在這欲死欲狂的瞬間,在這心與身互相撞擊的剎那,不知為何,她竟看見了愛神的臉……
一張……哭泣的臉。
???
枕在心愛的男人身邊,那種感覺應該是非常幸福的吧?
可是夜茉莉的心卻不踏實。
毫不保留地把所有給了韓奇,她並不後悔,他是她要的男人,唯一的男人,這付出沒有對錯,只是遲早而已。
但她不懂,兩人都已經結合了,為何她仍看不清他的心?
她愛他,這點無庸置疑;但他呢?他愛她嗎?
他不說愛,只說「他要她」,從頭到尾,他渴望的似乎也只是她的身子而已……
三個噴嚏的預言難道不是指雙方的互戀,也包含了片面的單戀?
夜家的魔力,並非都以美好的結局為出發點嗎?
惴惴地翻個身,她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沉睡著的韓奇,心想自己到底是何時戀他戀得如此深刻?
如劍般剛倔的濃眉,狹長深邃的厲眸,挺直得不容曲撓的鼻樑,以及象徵著冷酷絕情的薄唇……
他明明不夠好,不夠溫柔善良,不夠體貼親切,但她就是無法不愛他,無法不去愛上他的孤冷陰鷙,他的壞。
這也許就是她忐忑的原因吧!
韓奇這個男人,除了外表,能供女人憧憬的部分太少了,他是擁有無窮的魅力,但他不能給女人任何安定,他在黑暗中浸染太久,要除掉他那些惡魔般的邪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會不會錯了呢?會不會救不了他,反而賠上自己的一顆心呢?
以纖指輕梳著他那頭幾乎比她還黑的長髮,她憂傷地自問著。
韓奇忽地睜開了眼,對上了她由黑深思的瞳眸,四目相接,兩人都沒開口,小小的房間內好靜,靜得只剩下他們彼此的心跳聲。
他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大掌勾住她的後頸,輕輕一拉,她跌入他溫熱的懷裡,成了他最美味的早點。
共享了早晨激情的饗宴,她累癱在他身上,他則意猶未盡地啖食著她嬌紅粉嫩的肌膚,癡纏得好像他也深深為她著了迷……
終於,他飽足地放開了她,光裸著昂藏精健的體魄,走進浴室沖澡。
她趴在床上偷看著,水注沖刷著他比例完美的身材,迷眩得移不開視線。
他長得真是俊美!
雖然這不是她選上他的主要原因,然而她不得不承認,他邪魅的英俊是女人最大的致命傷,也是她最無力抗拒的一點。
大方地從浴室走出來,韓奇滿意地在她面前站定,容光煥發地笑了。
「要不要去沖洗一下?」他撥開猶滴著水的長髮,目光膠著在她披散在雪背上的那片黑髮,襯著她白皙如脂的膚色,黑髮如同被染黑的羽翼,她活像是個被困在泥沼中的天使,飛不動,掙不脫,只能隨他墮入地獄……
呵呵呵……夜茉莉,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會一天天吸取她的力量,直到吸乾她的血,吃下她的心,他才會放開她。
「嗯。」她點點頭,羞澀地拎起被單包住身子,走向浴室。
約莫過了十分鐘,她從浴室出來,熱水暢洗過的膚色透著粉紅,在迤邐而入的光線下,美得出塵無垢,看得他心旌不由得一蕩。
昨夜,她兼具嬌柔與性感的姿態在他懷中展露無遺,她全身的曲線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裡,每一個弧度,每一個凹凸,既有少女的純真,也有女人的嫵媚,在在挑動著他的慾望……
老實說,他有過不少女人,卻沒一個像她一樣這麼教人扣動心弦,不過他很快地自我辯解,這種感覺不過是男人的色慾使然,和愛情是一點都扯不上關係的。
「我得回去了。」她避開他熾熱的眼神,低下頭走到床邊,拾起散落的軍衫套上。
他悄然從她身後抱住了她,十指輕揉著她的酥胸,探下頭在她耳邊道:「今晚我等你……」
「今晚?」她被他濃烈的熱情惹得雙頰火紅。
「對,今後的每一晚,我都要你來陪我。」他霸氣地要求。
「不行……這樣我大姐會起疑。」她不安地瑟縮了一下。
「這關她什麼事?她不是也和唐堯忙著相親相愛?」他尖酸地冷哼。
「她正忙著婚禮,我得回去幫忙……」
「婚禮?他們要結婚了……真幸福嘛……」他陰陰地笑著。
她微驚,轉身扯住他的雙臂,急道:「你在想什麼?我求你放掉心中的恨意,別再想對付唐堯了!」
「我還能怎樣?我的法力早就沒了,你忘了?」他陰邪地挑了挑眉。
「我希望你能連仇恨都一併消除,韓奇,你的痛苦不是任何人的錯,唐堯甚至還是你的弟弟啊……」她看得出他眼底的怨怒猶在。
「他不是!我沒有弟弟,沒有親人,現在的我一無所有!」他沉下臉。
「你有我啊!」她真摯地喊道。
他愣了愣,表情一僵。
「你還有我啊!我是你的人,我會永遠陪著你,永遠。」她抱住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這……這份該死的震撼是怎麼回事?
他錯愕得睜大眼睛,對自己差點被她這幾句話輕易挈中要害而暗自心驚。
「所以……別再去恨了,別再用仇怨去捆綁自己,別再……折磨自己了……」她楚楚地哀求著。
「你在說什麼啊!我已經沒有恨任何人了。」吸口氣,他擠出一抹乾澀的微笑。
「真的?」她揚起頭,眉頭輕鎖。
「反正我也沒本事去向上帝索求公平了,我現在有你就夠了。」他意有所指地擁緊她。
有了她,他就能再次擁有力量,就能重回巫神教,就能成為黑默法的接班人……
的確,他是毋需再向唐堯報復,因為糟蹋了夜茉莉,等於是給夜芙蓉和唐堯最大的懲罰,再說,他若成了巫神教的主教,還會把區區一個唐氏財團放在眼裡嗎?
她卻不明白他的用意,感動地輕吐了對白魔女而言最珍貴的愛情箴言——
「我愛你,韓奇。」
他更用力摟緊她,嘴角噙著冷笑。
「我也是,茉莉,我也是……」
他也愛她啊!他愛她的力量,那股無窮的白色魔力!
呵呵呵……
在他沉沉的竊笑中,床邊茶几上的杯子在他凌厲的注視下正慢慢懸空轉動,笑意於是在他眼中不斷擴大,再擴大……
他的法力回來了!
???
接下來的一星期,夜茉莉天天徹夜未歸,忙著婚禮的夜芙蓉沒發現,但心思縝密的夜海棠眼睛可雪亮得很,她知道茉莉已陷得愈來愈深,從她嬌媚的眼角及不時出神的甜蜜表情看來,她和韓奇必然是進展得相當神速。
如果換成其他的男人,她會為茉莉找到對像而高興,可是偏偏讓茉莉如此著魔愛戀的是韓奇,是那個居心叵測的黑巫師,她怎麼樣都放心不下把茉莉交給這麼一個毫無善心的大惡人。
所以呢,所以她不得不偷偷跟著茉莉來到這間小屋,她必須和韓奇談談,因為和茉莉說任何話都已經沒有用了。
在屋外探頭探腦地等了許久,茉莉終於出來了,她和韓奇在門口依依不捨地吻別,看來的確像是一對戀人,那親密的肢體語言在在言明了他們倆的關係已非比尋常。
唉!愛情,夜家女人的致命要害,對她們來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她們是為愛而生的女人,全是……
全是一群傻瓜!
夜海棠搖頭歎息,她希望自己別像三個姐姐一樣,老媽早說她是夜家的異類,她祈求祖先就讓她怪異下去好了,千萬不要沒事亂打噴嚏去沾惹愛情這種玩意。
夜茉莉開車走了,她吞下最後一口波羅麵包,拍拍屁股正準備進去和韓奇談判,才跨出一步,就赫見他噙著冷笑,輕巧地穿越了茉莉設下的結界,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夜海棠看得大吃一驚,韓奇的法力不是消失了嗎?怎麼現在竟然能在不驚動茉莉的情況下在她的結界任意進出?
一股不祥的預感攫住她的心頭,她甩開兩條長長的辮子,緊跟著韓奇消失的方向而去。
經過了十多分鐘的追尋,她在離小屋約三公里外的林子裡發現了韓奇的蹤跡,但那裡不只他一個人,還有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及一個妖艷的女人,他們三人正在聊天。
看來不怎麼開心,反而還有點敵意。
「黑默法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才要回去?韓奇。」女人以英文問道。
「再等幾天。」韓奇冷冷地回答。
「你的法力不是已經恢復了嗎?那為何遲遲不下手?」那魁梧男人雙手環胸,倨傲地問。
「我要吸取她更多的力量。」韓奇面無表情地道。
「直接吸乾她的血不就得了,一樣能擁有她的力量……」魁梧男人粗濃的黑眉微聳。
「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俏魔女了吧?」女人勾他一眼,口氣不悅。
「賽麗娃,你別胡扯了,我怎麼可能看上那種不解世事的女人?」韓奇蔑笑著。
「真的?別忘了,你是我要的人,韓奇,以前你為了復仇而哄哄那個姓柯的女人,這我還能忍受,但如果你真的對夜茉莉動了情,我可是會吃醋的哦!」賽麗娃走向他,雙手勾住他的頸子,更抬起一條腿纏著他的腰臀磨蹭,噴火的身材充滿了冶蕩的騷勁,她可算是男人眼中的尤物,在巫神教裡向來是男人崇拜的焦點。
「你吃什麼醋?缺我一個你還有許多男伴陪你,教內那些巫師個個被你迷得死死的,就連雷瓦不也是你的入幕之賓?」他譏諷地推開她,瞥了立在一旁的雷瓦一眼。
雷瓦咧開寬大的嘴,淫笑,「沒錯,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我在安慰她的寂寞。」
「雷瓦哪比得上你?」賽麗娃不客氣地冷瞄了一眼雷瓦,「你像天神般俊美,還是黑默法親點的接班人,雷瓦將來還得向你稱臣呢!」
雷瓦聞言驟怒,他最痛恨別人老是拿他來和韓奇比較,他自認法術不低,也比韓奇還早進入巫神教,可是卻得不到黑默法的青睞,一直活在韓奇這個東方小子的陰影下……
他媽的!他絕不能讓這個妓女的兒子騎到他頭上去!
「哼!韓奇能不能成為接班人還沒成定局呢!他現在的法力根本不及我的十分之一。」他怒笑道。
「等他吃了白魔女的血和心,他就會恢復他原來的力量了……」賽麗娃挑了挑柳眉。
躲在樹林後方的夜海棠聽得一陣驚駭,韓奇和茉莉相戀居然打的是這種主意?
「你吃得下嗎?韓奇,黑默法提出期限,要你在三天內搞定那個姓夜的小女人,回巫神教報到,你狠得下心吸乾那嬌滴滴的女人的血嗎?」雷瓦走到韓奇身邊,斜眼陰笑。
「當然,她是我重獲一切的關鍵。」韓奇毫不遲疑地道。
「那我們就等著瞧了,若是你捨不得那小女人,告訴我一聲,我很樂意代勞……」雷瓦色饞地笑了。
韓奇冷眸一掃,不悅地哼了一聲:「她是我的,你別妄想。」
雷瓦被他的口氣惹毛,眼中火光乍閃。「你的?這兩個字真他媽的讓人不順耳極了,韓奇,我想,如果我先得到她,說不定黑默法就會指派我為他的接班人呢!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韓奇當然聽出他的挑釁與企圖,他眉目一擰,倏地捏住他的肩頭,森森然警告,「別想胡來,雷瓦。」
「我若真想胡來,你又能奈我何?」雷瓦立刻扣住他的手腕,施法反擊。
「我很可能會一不小心殺了你。」他使力,暗中與他較勁。
只見兩道力量在黑暗中互相激出晦暗的紫光,雷瓦身子晃了晃,往後彈退一步,整條手臂一陣陣酸麻。
他大驚失色,才不過短短的時日,韓奇的法力竟已能夠壓制住他?
「這就是白魔女賜予你的力量?」他詫聲低呼。
「沒錯,所以你最好安分點,等著乖乖跪在我的腳邊,當我的忠僕吧!」韓奇得意洋洋地橫睨著他。
夜茉莉蘊藏的力量果然驚人,才七日,他就感受到源源不絕的魔力灌進他體內,而且隨著他與她關係的日益親密,他的法力就恢復得愈快,甚至有超越以前的徵兆。
再這樣下去,他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就能成為最強大的巫師,屆時,像雷瓦這種小角色只有跟在他身後幫他提鞋的份了。
「哎!雷瓦,黑默法早就說了,韓奇很有天份,只要一點點提撥,他就會發光發亮,你怎能和他比呢?」賽麗娃火上加油地戲謔。
「Shit!我就不信你多有天份!哆哩——古奇薩!」雷瓦怒火攻心,他額暴青筋地大吼著魔咒,雙手一揮,身後的兩棵大樹倏地活了起來,濃密的枝扮成了千手樹妖,朝韓奇狂捲而去。
賽麗娃詭笑地跳到一旁看兩虎相爭,她最喜歡看這種打鬥的戲碼了。
韓奇冷笑地躍起,停在半空中,食指輕輕一劃,赤光乍閃,兩棵大樹應聲攔腰切斷,倒落地面。
雷瓦心頭一凜,再次凝聚雙掌之力送出火球,意欲將韓奇燒成灰燼,但他的火力在抵達韓奇門面之前,就被韓奇以單手接住,霎時消弭於無形,接著,在他還來不及反應,韓奇快速反擊,左手一翻,他腳下的土地突然裂開,他一個不穩,登時摔進裂縫裡。
「啊呀!」他駭然大叫,連忙抓住地表的樹根,狼狽爬出來。
「如何?你服了嗎?雷瓦。」韓奇居高臨下,浮在上方,瀟灑地睥睨著手下敗將。
雷瓦仰頭看著氣勢磅礡如黑暗帝王的他,這時才深刻地明白韓奇現在所擁有的力量有多麼巨大,這東方小子早已非昔日阿蒙,他的力量不僅已經復甦,而且正不斷地增強中……
可惡!太可惡了!
難道白魔女真的這麼有用?
「看吧!你已不是韓奇的對手了!」賽麗娃冷媚地笑著。
「走著瞧,我會想辦法贏過你的!哼!」雷凡不甘心地瞪了韓奇一眼,轉身化為黑煙離去。
「啊!要走也不說一聲,等等我嘛……」賽麗娃嬌嗔地跺了跺腳,又轉頭吻了吻韓奇,媚眼一勾。「快點解決那朵茉莉花,回到教裡來,我等你哦!」
說完,她便消失在樹影之間,追著雷瓦去了。
韓奇靜靜地立在原地,五指緩緩聚握成拳頭,嘴角噙著冰冷而暢快的微笑。
夜茉莉真是他的寶貝哪!
他真想慢慢地享受她帶給他的快感、樂趣,還有無窮的力量,不過既然黑默法等不及要見他,那麼,就把時間定在三天後吧!
三天後正是夜芙蓉和唐堯大喜的日子,他正好可以在夜芙蓉的婚禮上把夜茉莉吸收殆盡,當作是送給他親愛弟弟唐堯的結婚賀禮……
哈哈哈!多棒的計劃啊!
他想著便朗聲大笑,笑聲在樹林間迴盪繚繞,有如惡魔出巡的前奏……
見識了韓奇異於凡人的超能,夜海棠瞠目地後退一步,她慌忙地轉頭就走,急著回家向茉莉說明這件事,時間緊迫,再不喚醒茉莉,說不定她馬上就會成了韓奇這混蛋的祭品了。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被韓奇發覺,就在她轉身的瞬間,韓奇的視線便已盯上了她。
他紋風不動,只是高舉右手,口中念著咒語,驀地,一道黑雲竄向夜海棠的後腦,她一個踉蹌,撲倒在地,痛得低呼。
「哎呀,怎麼搞的?好端端地竟然跌倒……」揉著被石頭絆倒撞地的膝蓋,她揪著小臉嘟嚷。
但當她又重新站起,她突然忘了腦中那件最嚴重的事,好像被人洗掉了記憶般,她怎麼也記不起她這麼匆匆忙忙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奇怪了……我不是跟著茉莉嗎?怎麼跑到這鬼地方來了?」搔了搔頭,她茫然地走回自己摩托車停放的地方,心頭卻不知為何悶得幾乎要窒息。
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什麼事呢?
真該死!為什麼她就是想不起來?
跨上機車,她覺得腦漿好像被人捅過一樣,全糊了。
盯著夜海棠疑惑躑躅的背影,韓奇邪氣地笑著,他和夜茉莉之間可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這回就先給夜海棠這小鬼顏色瞧瞧,下回她若再來攪局,他可不輕饒了。